第十五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云中岳作品绝代枭雄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他不再客套,吃了自己的一份酒食,拒绝徐州三英付账,会了账匆匆道别,出南关直奔天津桥头。

  那时,天津桥仍然完整,象一条石巨龙横跨两岸,共有七十二孔,气象万千,过了桥头三层巨楼的文峰阁。他眼角瞥见一阵风贾新倚在桥右石栏上向外眺望,躲躲藏藏。他不加理睬,大踏步向前走。

  桥下水势汹汹,水色略浑,宽阔的桥面人群往来不绝,不远地,第二十三孔的石栏旁倚着一个老年人,茫然的注视着下面的河水。

  七十二孔的天津石桥十分壮观,桥上行人车马往来不绝。秋岚发觉一阵风在后面跟踪,毫不介意,只暗中留神提防,大踏步向桥南走。

  桥中段,一个老人倚栏而立,俯视着桥下的滚滚流水,看不见脸容,毫不岔眼。

  更远些,五个衣着褴褛的村夫,正鱼贯向南行,脚上甚馒,也看不见脸面,只可看到他们褴褛的背影。桥上行人众多,谁也不会对这些人起疑。假使在大庭广众引入拥挤的街道,对每一个人都怀有戒心,这人不发疯才是奇迹。

  事实上,秋岚也用不着对身畔的人怀着戒心,他不认识这些人,没有戒备的理由。

  走近了老人,老人倏然掉转身,但见杆影一闪,一根魁屋笔已经点在秋岚的胸口上了。

  秋岚一怔,止步打量着这个怪老人。

  “哈哈!等着他了。”后到的一阵风怪笑。

  秋岚有点醒悟,这老家伙定然是铁腿侯全所说的阴曹客了。去年在天生桥,他相距太远,看不清桥上的阴曹客的脸貌,加以老家伙又改了装,难怪他不认识。如果不是侯全说过一阵风是阴曹客的爪牙,他委实想不出老家伙来这一手的原因何在。

  附近的人,皆被三人奇怪的举动所吸引,好奇的驻足而观,莫名其妙。

  前面五个村夫,也回头来瞧热闹。

  阴曹客出其不意的制使了秋岚,阴笑道:“小子,借一步说话。”

  秋岚已默运神功护身,只要对他在毫无戒心时下毒手,他便一无所惧,何况魁星笔又不是无坚不摧的神刃,点在胸口用不着害伯。他困惑地注视着阴曹客,惑然问:“老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阴曹客会错了意,高兴地笑道:“小意思,兵不厌诈,只有这样才能将你制住,怪我不得。老朽无意要你的命,只想和你谈条件。对不起,你必须跟老朽走。”

  声落,右手疾伸,出手如风,连制秋岚胸中鸠尾和左下胸左期两穴,伸手便挽住了秋岚的右膀,架起便走。

  秋岚有事在身,他怎肯让者家伙耽误正事?老家伙太过自信,认为用八成真力的神妙指力制住了两大重穴,秋岚决不可能在神奇的制穴术下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这两穴如果力道稍重,不重伤也得昏厥,他制得恰到好处,能说话走动,但却浑身脱力。秋岚已从对方的指力和手法中,看出老家伙用的是所谓软手法,相当阴狠,在一个时辰之内加不解穴,便会变成瘫痪,无法可解。

  他已事先有所准备,穴道早已自行封闭,但他不愿在大庭广众中闹事,假装被制,身形一软,任由老家伙架住,有气无力地说:“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阴曹客一面向桥南走,一面收好魁星笔,阴笑道:“小子,切可暗中聚气自解穴道,那会使你永远变成残废,老夫这种制穴独门手法天下无双,无人能解得了。”

  五个村夫在前面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五个人身材魁伟,叉腰挡路象是五个门神,骠悍之气外露,与他们那一身村夫装束完全不配。

  阴曹客不愧称老江湖,一看便知五人来意不善,站住了,冷冷地问:“诸位是七柳七煞么?让路,免得你们的主子为难。”

  七柳七煞其实只有五煞了,但名义仍是七煞,秋雷正在物色好手,补上青龙、红纱两煞。阴曹客不认识这五个人,信口胡猜。

  中明精壮大汉挪了挪腰带上的长包裹,说:“本来,光棍不挡财路,但事非得已,南宫兄请原谅。”

  “你们是怎么回事?”阴曹客问。

  “特向南宫兄讨一份人情,这家伙交咱们处置。”

  “交给你们处置?为什么?岂有此理!你们是什么人?”

  大汉弹开长包裹的锁口,露出分水钩的护手把,说:“在下姓章,名望,匪号是混江龙,原立舵巫山……”

  “哦!原来是三峡巴山苍猿陶当家的五蛟龙。对不起,老夫好不容易才将人弄到手,恕难割爱。再说……”

  混江龙哼了一声,抢着说:“阁下的好友海天一叟龙当家的已和这畜生联手,就是说,你也是这畜生的同路人。哼!明明是你已发觉咱们五蛟龙已在桥上设下了擒龙网,你却用这种可笑的手法想……”

  “呸!”阴曹客怒叫,臭口水劈面向混江龙吐去,接着怒叫:“瞎了你的狗跟!你却向老夫逞口舌讨人,凭什么?简直不知死活。”

  混江龙被骂得脸色发青,恼羞成怒吼道:“阴曹客老匹夫,今天不把飞龙秋雷交给咱们五蛟龙带走处治,休怪咱们倚多为胜,丢你下洛河喂王八。”

  吼声震耳中,北首抢入一个穿青道袍老道,大叫道:“谁擒住飞龙秋雷了!见者有份。”

  原来是九华羽士。但秋岚已被阴曹客挟在胁下,脸朝下看不见真面目,在侧面看,更难分出是秋岚或是秋雷。

  南首一声娇笑,一个绯红色身影排众而入娇叫道:“闲人走开,这儿将出人命,除非想死,不然休管他人瓦上霜,快走!”

  她是绯衣三娘,娇叫声中将闲人赶开。

  秋岚心中暗谅,心说:“弟弟太妄为了,为何树了这许多强敌?”

  阴曹客一声怒叫,拔出魁星笔,向混江龙叫:“小辈,你五个人不够塞老夫牙缝,你们既然要死,老夫成全你们并无不可。”

  叫声中,他急冲而上。

  九华羽士只看到秋岚的侧影,不然他也许可以分辨出秋岚不是秋雷。他悄然扑上,伸手去夺阴曹客胁下的秋岚。

  阴曹客象是背后长了眼睛,冲进的身躯倏然而止,大旋身一声冷此,魁星笔急点而出。

  九华羽士大吃一惊,右肩几乎挨上一笔,火速缩手飞退,大叫道:“南宫施主,咱们打不得的。”

  这瞬间,五蛟龙撤下了分水刺,飞扑而上。

  绯衣三娘拔出长剑,拿手一扬,白虹脱手而飞,飞刀出手,一面叫:“谁敢动飞龙秋雷一根汗毛,本姑娘要他好看,他是我的。”

  五蛟龙只顾前不顾后,没料到背后有人暗算。最左那人命不该绝,刚扭身从阴曹客的侧方抄出,飞刀到了,贯入他的右臂,刀尖穿肉而过,直抵胁下。

  “哎呀!贼泼贱,你……”他厉叫,转身刺交右手,回身反扑.迎向绯衣三娘。

  秋岚被挟在明曹客的胁下,感到颠得难受,大为不耐。同时,他心中不断地想:“这些人全是弟弟的仇人,我何不将他们赶走?除去弟弟的强敌,至少可以免去一些无谓的纷争。”

  这时,阴曹客看清对方是九华羽土,还弄不清九华羽士是敌是友,平时他们之间也有些少泛泛交情,不宜在这时反脸。同时,身后五蛟龙已有四人扑近身后了。他再次回身,一声大喝,魁里笔幻起无数笔影,狂风暴雨似卷入四根分水刺中了。

  “铮铮铮铮!”兵刃交鸣声暴起,四枝分水刺齐向左右急荡,人影飘摇。

  “着!”他沉喝,魁星笔已光临混江龙的胸口。

  接触太快,出招接招如同闪电,一招错全盘皆输,想自保已无能为力了。混江龙惊叫一声,睁着眼等死。其余三人兵刃被震出,身躯亦被震得立脚不牢,随兵刃向外分,眼看着老大的命在须臾,但无法抢救。

  跟看惨剧将生,生死将判。

  秋岚身躯一扭,左手一勾,便勾住了阴曹客递出魁星笔的右手,一按一收,笔尖突从混江龙的胸口倏然退回,救了混江龙一命。

  阴曹客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感到右手无形自松,魁星笔突然被人硬生生夺走了。刚警觉到是俘虏在作怪,不等他有任何应变的举动发生,“拍拍”两声暴响,脸上挨了两耳光,打得他冒金星,大牙松动,踉跄向后退,背撞向九华羽士。

  九华羽士向侧一闪,正想拔剑,秋岚已到了,扬了扬魁星笔,冷冷地说:“你还不走?”

  九华羽士心胆俱裂,转身亡命而进。

  混江龙站在后面浑身冒汗,能在枉死城中逃生,总算万幸,想起刚才的危局,他腿都软了,用手按住心口沁出的鲜血,目瞪口呆。魁星笔的锋尖入肉分余,稍慢些儿便活不成了。

  其余三条龙还不知老大末死,同声大吼,飞扑而上,狂冲而至,拼命了。

  岂知阴曹客退了,秋岚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杀!”三人厉叫,三根分水刺齐向秋岚的背心集中点出。

  “铮铮铮!”魁星笔突然回头猛振。

  “哎……晴!”三个人同时惊叫,踉跄后退。

  三根分水刺一左二右,先向天空飞,不住翻腾,然后划出三道光弧,飞落桥两侧向桥下急坠。

  “滚!”秋岚沉喝,突从三人之中穿过,一闪而过。

  绯衣三娘狂野的挥剑,将只能用左手运剑的一龙迫得步步后退,险象横生,连招架也感到困难。她看到秋岚掠近,娇叫道:“雷弟,何不毙了他们?”

  绯衣三娘在天生桥和秋雷冲突结怨,其实她对秋雷极有好感。后来在巫山与金四娘同下夷陵州,她知道秋雷是金四娘的好友,些小成见早已不被在心上了。金四娘那时说出与秋雷约定在夷陵州相会,她也同和金四娘在夷陵州等秋雷。她以为金四娘已将她不与秋雷计较的事说了,所以也跟着金四娘叫秋雷为雷弟。论年岁,叫秋雷为弟天经地义。

  秋岚怎知内情?他一看绯衣三娘那股子浪劲,心里便一万个不自在,暗骂道:“都是你们这些凶人荡妇在从中捣鬼,不然我弟弟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

  他让过了岌岌可危负了伤的蛟龙,突然从中插入,魁星笔一搭一震,“铮”一声脆响,绯衣三娘的剑向下疾沉。

  他出其不意一把扣住绯衣三娘的持剑那只手,魁星笔锐利的尖锋,直抵至绯衣三娘咽喉前,冷冷地说:“不许你找我,以后你给我走得远远地,愈远愈好,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

  绯衣三娘抽口凉气,铁青着脸说:“怎么?金四娘没将我的事告诉你?你仍将天门峡的事放在心上?哼!我知道了,你这次为了银凤而来,想做许家的女婿,难怪你要这样对付我了。呸!你用不着假撇清,谁不知道你飞龙秋雷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好色之徒?有了绿凤,你又弄来一个李美贞,又姘上一个林昭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风流种子?女人非爱你不可?你……”

  秋岚听不下去了,桥两端挤满了瞧热闹的人,绯衣三娘在大街数丑史,多丢人?他感到脸上发烧,脸红耳赤,额上直冒汗,猛地夺下绯衣三娘的剑丢出桥外,连魁星笔也扔了,大踏步向南面的人丛中急走。

  绯衣三娘粉脸铁青,杀气腾腾,冲秋岚的背影尖叫:“丢了我的剑,我可以另买一把剑杀你的,我会揭穿你的阴谋毒计的。”

  叫声中,拔出三把飞刀,映牙切齿向秋岚背影掷去。

  秋岚象是背后长了眼睛,扭头举右手一抄,三把飞刀入手,信手向桥外一丢,奔入人丛中走了。

  只一个时辰工夫,飞龙秋雷在天津桥大显身手的事,传遍了洛阳城。

  真正的飞龙秋雷,这时仍在潼关以西。

  九华羽士逃得匆忙,竟未看出是假秋雷。其他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更无法分辨真假了。

  秋岚钻出人丛,撒腿急走。他感到身后有人跟来,来势很急,百忙中扭头一看,原来是个脸目阴沉高大的老和尚,挟着一把黑黝黝的铵铁大方便铲,袍袂飘飘,大踏步衔尾急追。

  他认得这个和尚,在天门峡,他强夺九华羽士的解药救银风,曾见到九华羽士就被这老和尚追跑,曾听九华羽士叫出“冷面如来”四字,可能这个老和尚便是三菩萨中的冷面如来了。

  冷面如来虽说名列菩萨,但嫉恶如仇,虽不下手杀人,他废去武功比杀更令人痛苦。秋岚一面走一面忖道:“如果冷面如来也找弟弟的麻烦,岂不可怕?弟弟的造诣怎能和老和尚相提并论呢?终南狂客也不一定能胜得了三菩萨,弟弟当然无法比较,我得替弟弟留一条路。”

  他却不知,秋雷目下的艺业,可以说日进千里,三阳神功沉雷剑法,都是字内无双的绝学,冷面如来修为虽精纯,火候纯青,仍难和这两种绝学论长短。

  最糟的是,他为弟弟减少敌人,却不知无形中替弟弟增加了声威,不啻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他并未想到后果,决定吓走这个名震江湖的老和尚,逐渐脚下加快。

  冷面如来紧跟不舍,毫不放松。

  桥南便是安乐窝,是一座相当繁华的大镇,本朝之前未毁于火,这儿是羊市所在地。本朝初毁于火,羊市迁到河北岸去了,重建的安乐窝,仍然繁华。

  过了安乐窝,糟!后面竟多了八名和尚,愈追愈急啦!

  官道宽阔,两侧全是田野。路右,是王庄的庄田。路左,是小有起伏的田亩,村寨零落,树林稀疏,三五匹牲口在田野中悠闲的啃草,往前看,隐隐林野一望无涯,十余里外的龙门山在目。

  蹄声入耳,远远地,五匹健马踏着轻快的小脚步迎面而来,鸾铃声清脆悦耳。

  追来的九个和尚快逾奔马,在前面跑的秋岚如同星跳丸掷,逐渐加快,双方较量轻功。

  长途较轻功,吃力而耗精神,支持不了多久。但秋岚愈跑愈快,起落间从丈余逐渐加至两丈余,增了一倍,把后面追的九个和尚追得心中发毛。

  五匹健马愈来愈快,马上的骑士看到了追逐的人,似乎失惊,驱坐骑避向路左。

  一个和尚大概知道不易追上,大叫道:“西门师父,拦住飞龙秋雷。”

  五骑士吃一惊,火速下马,伸手在鞍旁兵器囊中拔兵刃,五个人三剑,一刀,一根练子枪两旁一分,其中使刀的中年大汉人喝进:“姓秋的,留步。”

  秋岚不愿在官道上动手惊世骏俗,便向道左田野中越野而走。

  真巧,奔出半里地,前面一座松林,后官道岔出一条小径,恰好穿林而入。

  说是小径,有点名不符实,这一带任何一条小径,至少可以通行牛车或马车。这条小径,正是通向许庄的道路,平坦笔直,向东延伸至许庄。

  九名和尚由冷面如来领先,全力狂赶。

  五骑士也不弱,放腿狂追。

  到了松林,秋岚不走了,在林前转身,注视着落后一二十丈的冷面如来,细心留意他们的脚上功夫。面对十四名高手,他心中虽有点紧张,但毫不害伯:

  和尚们到了,分站在路左。

  五骑士接着到达,分列在路右。所有的人额上都沁出汗水,在大太阳下较量轻功确是费劲。

  冷面如来以铲支地,单掌打问讯,沉着地说:“秋施主,老朽并无恶意,只想与施主平和解决。”

  “解决什么?大师可是冷面如来老菩萨?”秋岚问,他搞不清冷面如来要解决什么。

  五骑士全都神色凝然,持刀的中年大汉将狭长的分水刀隐在肘后,向冷面如来行礼道:

  “前辈可否稍等片刻,让小辈向飞龙探问一些小事?”

  冷面如来困惑地注祖着他,然后向一名鬓脚泛灰的用剑大汉问:“西门师父,这位不是水府龙神葛当家么?你怎么和他走在一块儿?”

  冷面如来不但脸色冷得难看,声音也冷得难听。

  西门师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低下头说:“葛当家虽是水贼,但恪守江湖规矩,劫富济贫行不陨越,确也是血性中人。晚辈与葛当家并无交情,但他这次来到龙门拜会文忠兄,打听飞龙的消息,文忠兄着晚辈送客,如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葛当家的有事请便,者衲可等片刻。”

  秋岚没听说过水府龙神的名号,龙门的文忠兄,他却猜出是乔姑娘姐弟的父亲笑孟尝乔文忠。

  水府龙神再次行礼,说:“晚辈多谢大师盛情,容图后报。”他走向秋岚,脸色一沉,沉声道:“你就是飞龙秋雷?”

  秋岚摸不着头脑,心说:“这水贼难道是巴山苍猿的爪牙?巴山苍猿的人,没听说过有劫富济贫的人哩!”

  他不否认,也不承认,信口道:“葛当家,有事你就说吧!”

  “林姑娘与你同行,目下何在?”

  “江湖人行踪守秘,不劳过问。”秋岚不着边际的胡诌。

  “那么,我找你。我借给林姑娘的船呢?船上十六名弟兄的下落你难道也不说?”

  秋岚根本不知道乃弟秋雷的事,不知怎样回答才好,摇摇头,苦笑道:“在下一概不知,无可奉告。”

  他却不知,秋雷为了掩盖自己在庐洲杀金四娘与君出渔父的事,将林姑娘弄到手之后,示意林姑娘除去那些船夫永除后患。林姑娘恋奸情热,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船经嘉色县北面的新滩口夜泊,天蝎玛瑙酒把十六名水贼全行毒死,尸沉江底,船也被凿沉水埋新滩口。

  水府龙神冷哼一声,厉声道:“如不将林姑娘的下落说出,在下只好得罪你了。”

  “笑话,找林姑娘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林姑娘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用不着我抱在……

  背在背上走江湖,是么?”

  水府龙神一怔,一咬牙,狠声说:“好,你有道理,在下会找到林姑娘的。”说完,退下不住挫牙大恨。

  冷面如来跨出两步,发话道:“秋施主,为人不可做得太绝。乔姑娘姐弟幸能保住性命,与施主无损,何必锲而不舍再来洛阳生事?听老衲良言相劝,请离开洛阳,免得伤了和气,乔施主无意与施主计较酆都之事,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以为然否?”

  原来是为乔天香姐弟前来求情的,场面相当尴尬。秋岚知道,除了他这时说出内情,随老和尚到龙府表明身份外,即使否认也无人会相信他的话了,只好硬着头皮,力加否认道:

  “大师差矣!在下并非是为乔家而来的,率勿误会。”

  “那么,施主何不离开洛阳?”

  秋岚心中涌起了反感,不悦地说:“大师所言,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洛阳乃是通都大邑,在下难道就不能过往么?”

  松林深处,突然传出一声怪笑,两个火红色身影从远处掠出路中。沿小径如飞而至,象两朵红云,发出刺目的红光,笑声落。人已到了五六丈外,距秋岚身后不远站住了,叉腰一站,长相委实唬人。

  所有的人,全冷静地看着两人现身,掠到,止步。

  两个人倏然止步,冷然屹立。浑身火红、红包头、红衣、红裤、红快靴、红靶红鞘剑,红得刺眼,红得令人望之心中发紧,在这炎热的午间,令人感到更为炎热。他们的脸相凶猛已极,身材高大,一个是三角脸,另一个是大马脸,狞恶得令胆小朋友望之心惊。

  秋岚对这两人不陌生,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号身份,仅知是曾在天生石桥出现过的人而已。

  水府龙神和西门师父五名骑士,脸色大变。

  冷面如来哼了一声,脸色更冷。

  八名和尚互相交换眼色,神色有点紧张。

  秋岚不知两个红衣人的身份,毫不在意、继续说:“在下不想惹事招非,大师但请放心。”

  冷面如来也知道此举有些冒昧,名不正言不顺,在对方尚未有举动之前,遽然出面阻止,不许在洛阳逗留,想起来当然有点理亏,只好说:“但愿施主言出由衷,老衲不忍见龙门乔家附近无端掀起血雨腥风,故而出面化解。施主既然不是惹事招非而来,显然是老衲多了心,施主请恕罪。”说完,稽首一礼。

  秋岚赶亿回礼,诚恳地说:“请转告笑孟尝乔大侠,近来谣言满天飞,洛阳风雨飘摇,群雄毕集,在下无意生事,但会不有人乘机放火打劫浑水摸鱼呢?很难说,还是小心防范为上。尽于此,在下告辞。”

  “慢着!”大马脸的红衣人大叫,阻止秋岚举步。

  秋岚瞥了大马脸一眼,笑问:“兄台有何见示?在下恭听。”

  冷面如来挥手令八僧后退,低声道:“这人满腔正气,决非狂妄恶毒之徒,他的话可信,可能传闻的消息果是谣言。以老衲的眼光看来,有关飞龙秋雷的横行霸道事迹,真实性值得怀疑。且退在一旁,看赤煞二凶怎样跟他交涉。”

  两个红衣人是赤煞二凶,龙形剑王玉堂的最得力臂膀。老大是长马脸,叫大凶岑去非。

  考二是三角脸,脚二凶卜仁义。这两个家伙为人凶残恶毒,人性全无。但他们有个毛病,对那些不是高手名宿的人,不屑出手,除非对方自动向他叫阵。如果出手,他们必定将对方破头卸肢,毫不容情。据说,两人还是龙形剑的师叔,但真正的情形外人无从得悉。在百丈峰大寨中,两人地位特殊,表面上是龙形剑的手下,但龙形剑却称他两人为“去公”“仁公”,有所差遣必加请字。其实.他们的年岁只有五址余,比龙形剑大不了多少,称“公”

  尚免有点不伦不类。至于江湖朋友门,则称他们为赤煞二凶,“煞”加上“凶”,可知他们的为人是如何的可怕,甚至比“三凶三邪三菩萨”的三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绿林好汉尤其对这两个人深怀恐惧。龙形剑之所以有今天地位,之所以敢独树一帜与海天一叟分庭抗礼,赤煞二凶和另个可怕人物双无常,功不可没。

  南宫师父和水府龙神,已经被赤煞二凶的名头所震,呆在一旁不敢作声了。

  跟随冷面如来的八名大僧,都是少林派来的高手,但他们亦深怀戒心,可见赤煞二凶的名号确是惊人。平时,这两个凶人跟随着龙形剑闯荡遨游,阴沉古怪极少说话,龙形剑如不请他们动手,他们是天塌下来也置之不理的。今天他俩单独现身,出面打交道,冷面如来便知道好戏要上场了,乐得袖手旁观看看结果。

  大凶岑去非不敢大意,他在天生石桥曾经见过秋雷力斗阴曹客和鬼谷先生,早已将秋雷列为劲敌,凶焰自动消减了不少,鬼眼一翻,冷冷地说:“请借一步说话,岑某有事与尊驾一谈。”

  赤煞二凶一生中,从没有今天这么客气过,竟然加了一个请字。秋岚不知二煞的来意,不想久缠,拒绝道:“天下间无不可言的事,何不就在此地赐示?”

  大凶岑去非居然让步,说:“也好,就在此地说并无不可。请教,尊驾与海天一叟联手,准备对付敝当家,此事当真?”

  秋岚莫名其妙,惑然地说:“谁与海天一叟联手了?你的话我不明白。贵当家是谁?”

  冷面如来一怔,心说:“这家伙自以为改了装,便认为瞒得了两个老江湖,故意假痴装傻不成?他竟问起赤煞二凶的当家是谁来了。”

  大凶怒火上冲。秋雷和湖天一叟联手的事,龙形剑早已得到消息,长山谷的事一切了然,两煞当然知道。秋岚问两人的当家是谁,把两煞气得七窍生烟,以为秋岚存心作弄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太岂有此理!大凶怒火一冲,顿忘利害,大吼道:“小子!你存心戏弄太爷么?”

  秋岚更模不着头脑,正色道:“尊驾的话,在下委实深感诧异……”

  “呸!你还想隐瞒你在长山谷和海天一叟定下的阴谋诡计?”大凶火爆地叫。

  “兄台少安毋躁……”

  大凶更为愤怒,不等秋岚说完,立下门户迫进怒吼道,“狗东西!你换上了俗夫装,便想装痴扮傻?好小子!你怕落单,所以出此下着,太不高明了。你没带剑,太爷也不用剑,和你一比一公平一决,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且慢!”秋岚摇手叫,又道:“有话好说,怎能……”

  “呸!谁和你说?除非你和太爷去见敝当家公开道歉,保证不再和敝当家为敌。狗东西!你出三峡遇险,与巴山苍猿火拼,敝当家与孟姑娘听到消息,连夜起往赴援,虽太晚了些,但情义俱在。你竟在拼死巴山苍猿之后,食髓知味,要打敝当家的主意,借口孟姑娘的事发动,可说情理难容,你不死天下不会太平,早晚你得逐个铲除江湖上每一个成名人物,以便让你横行天下,你简直在做梦。接我一掌。”

  喝声中,大凶急冲而上,现龙掌劈面拍到,掌发雷鸣,凶猛无比的阳刚劲山涌,可破内家气功的雄行掌力发如山洪,一涌而至。

  “着!”大凶沉喝,红影一闪即至,“金雕献爪”急抓而出,是鹰爪功,抓向秋岚脑门。

  秋岚向侧闪,叫道:“住手!你怎么动手就是绝着?”

  站在远处的二凶捧腹狂笑道:“哈哈!你这小子说话未免太幼稚,双方是死对头,动手使出绝着这是理所当然的,何足大惊小怪?”

  大凶拳拳霸道,掌掌凶悍,每一记都用上了内家真力,拳风掌劲直迫三尺外,挨实了不死亦重伤。攻势奇急奇快,泼辣无比。

  迫得秋岚火了,开始回敬了。

  “噗!”这一掌急逾电闪,干脆利落,劈中大凶的右肩锁骨,把大凶打得“嗯”一声轻叫,踉跄后退。

  他如影附形迫近,双手齐动,“噗拍噗拍……”响声象鞭炮爆炸,记记着肉。

  “啊……”最后大凶狂叫出声,身躯倒飞,双手仍在绝望地挥动招架,身躯却无力助地飞抛而起。

  “糟!”二凶惊叫,急抢而出,剑已拔在手中。

  大凶身躯倒飞,“砰砰”两声跌了个手脚朝天。

  秋岚也到了。

  剑芒一闪,脸色泛青的大凶果然了得,在背脊着地的刹那间,拔出了长剑,缩腿改躺为伏。施转着扭转身来,咬牙切齿挣扎的站起,剑尖伸出,指向秋岚,用左手衣袖拭掉口角溢出的血迹,切齿低吼:“拔剑!”一面叫一面迫进。

  二凶已到了身旁,见大凶无恙,放下了心,退出三丈外站住静待变化,剑仍持在手中。

  秋岚张开双手戒备,步步徐徐后移,沉静地说:“很抱谦,在下没带剑,你难道看不见?”

  大凶的剑尖,距秋岚身前只有半尺,徐徐迫进,叫道:“兵刃暗器,任你使用,快!”

  “在下身上一无所有。”秋岚毫不动容地答。

  “即使你赤手空拳,在下同样要你的命。”

  “真的?刚才你的英雄气概到何处去了?以你一个江湖成名的人物,要用剑对付我这赤手空拳的人,你不怕有损声望被人耻笑,收了剑,在下给你一顿好掌拳。”

  “着!”大凶虎吼,招出“流星赶月”。

  剑虹飞出,秋岚突然侧倒,前掠,伸脚一勾。

  “哎!”大凶叫,他感到脚骨如裂,痛得他失声狂叫,立脚不牢,身不由已向前仆倒。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在着地的刹那间转身向上,一剑狂挥。

  秋岚恰好回身扑到,身躯伏得太低,剑却高了些,掠顶而过,危极险极。抓化机会,他已扑上大凶的身上,伸手扣按住大凶的手,阻止大凶将剑反挥,右掌出如雷闪,“噗”一声劈在大凶的胸骨下方最脆弱的部位上。

  “嗯”一声轻叫,大凶浑身变软,凶焰尽消。

  二凶急冲而上,怒啸声惊天动地。

  秋岚夺了大凶的长剑,施身跃起,剑幻夺目奇虹,洒出一重剑网,刚好接住急扑而上的二凶。

  “铮铮铮!铮!”刺耳的双剑撞击声震耳欲聋,火星飞溅。

  二凶踉跄后退,脸色如历鬼。

  “撒手!”是秋岚的叱喝声,剑一绞一振。

  “铮!”暴响震耳,一道电虹飞射,接着翻翻滚滚飞腾而起,落向五丈外的松林之中。

  秋岚的剑尖,点在二凶的胸口上,微笑道:“下次再找在下的麻烦,小心你的两耳。你们走吧。”

  他收回剑,伸左手食指向剑上连敲两下,剑连断两节。丢掉断剑把,他扭头就走,大踏步越过九僧五俗,径自返回洛阳。他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到龙门乔、许两家,麻烦将接踵而来,还是晚上来方便些。

  赤煞二凶脸色死灰,大凶低声说:“快,通报主人。”

  秋岚大踏步沿小径走向官道,这条路他没走过,先前来时是越野而走,所以他感到陌生。

  距三岔路口还有里余,远远地,他看到路口旁有两栋房屋,屋前有五株浓荫蔽日的大槐树。房屋外围,栽了些曾经修剪过的酸枣树作为短篱,只有五尺高,院门古老斑剥,想来已经历了不少岁月,是两栋古老的宅院。

  他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站在院门口,向他的来向凝望,不等他看清是什么人,两人已推开院门进入宅中去了。看穿着象是一男一女。

  午后的太阳炎热如焚,在烈日下奔波了许久,出了不少汗,他感到喉中发干,自语道:

  “前面有人家,我得讨些水来解渴。”

  “笃笃笃!”他轻叩古旧的院门。

  “请进,门没关上。”里面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声音。

  他推开门,踏入院中。正屋木门大开,一个年约古稀的老女站在台阶上向外看,厅中,一老一小两个人面向里站,正在喝茶,看背影,果然是一男一女。

  秋岚并未注意厅中的人;疾趋阶下,向者太婆长揖行礼,笑道:“打扰婆婆,小可口渴难受的很,冒昧登门请婆婆赐些茶水解渴,不知方便么?”

  老太婆看去老态龙钟,白发如银,含笑举手虚引说:“客官请入厅待茶,请不必客气。”

  “多谢婆婆了。”他客气地说,上了台阶,闪在一旁。老太婆不先进屋,他守礼不敢先行。

  “请进,请进。”老太婆促客。

  “婆婆先请。”他躬身笑答,又道:“小可不敢逾礼。”

  厅中的一男一女,在这时转过身来。老人沉重的“哼”了一声,老眼中冷电如刀,恶狠狠地死瞪着他。

  少女长得人才出众,月貌花容。可是她柳眉带煞,凤目中似要喷出火来,银牙紧咬,浑身似在颤抖,激动得手中的茶杯不住颤动,茶水往外溢。

  他认得,老人是毒王周起潜。至于这位愤怒激动的少女,他就毫无所知了。看了毒王可怕的脸色,他脱口惊咳了一声,正想出声招呼,毒王已发话了:“飞龙,你想不到老夫会在这儿出现.吧?你在天津桥大显神威,老夫却在东关找你,消息传到,老夫便和慧丫头赶来。在前面路口,我猜想你也许先到许庄,所以走这条路,没想到果然碰上你了,你好,你好。呸!你这畜生!”

  秋岚莫名其妙,讶然问:“者前辈,为何开口骂人?小可自问……”

  毒王掂起药锄,指着慧姑娘抢着叫:‘畜生!你想不到吧?在方舟之上,你的三颗棋子,和你的爪牙飞剑遥掷,慧丫头依然活着,你看清了,慧丫头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向你索命的孤魂野鬼。”

  “老前辈,你……”

  “我,君山渔父是老夫的师兄,老夫找你,你感到奇怪?你好狠,到方舟的人,全被你用诡计所杀,泉下的冤魂在哭泣,在等你偿命。到院子里去,趁你还有一刻可活,老夫要剜出你的心肝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岚焦躁地问。

  “怎么回事?院门上老夫已涂上了一层油肌入脉的毒药,你伸手推门,目下大概已经入经脉了,你最多可以活上一到时辰,就是这么回事。”

  秋岚在运先天真气检查经脉,站在那儿全神运气。他感到用来推门的左手,确是有点麻麻由。

  “糟!我中毒了。”他心中狂叫。

  如果他事先有所警觉,只消运起寂灭术奇功,便可以百毒不侵,但谁会料想到在路边的民宅门上,会有人用毒计算他。

  他奔至院中,高叫道:“老前辈,请听我解释……”

  “慧丫头,先卸他的手。”毒王厉叫。

  慧姑娘一声娇叱,剑飞扑而上。老太婆向里面轻喝一声,二进院内响起了开门之声。

  姑娘冲到,剑尖倏升,电芒一闪,接着响起一声轻雷。

  秋岚一听剑啸有异,心中一懔赶忙向右一闪,剑来势太快,而且不按常规,扭曲着飞到,令人难测来向,差点儿没避开。

  “嗤!”一声历啸,左肩外侧被剑尖扫过,衣衫裂缝。但他已运起璞玉归真奇功护体,竟然末伤肌肤。

  姑娘一声怒叱,狂野的连攻五剑,雷声殷殷,剑影漫天澈地而至。

  阶上的老太太老眼突现奇光,讶然低叫:“天!是沉雷剑法,这女娃娃是谁?”

  后堂中传来一声娇呼:“奶奶,叫琬儿么?”随着叫声,后堂转出一个白衣女郎。

  院中的秋岚身影如电,危极险极的连避五剑,心说:“我得走,先找地方行功排毒再说,迟恐不及了。”

  想走便走,他向院门口急射。

  毒王一声暴吼,一锄戳出。

  事急矣!秋岚只好用上了绝学,璞玉归真绝学立生反应,功聚掌心,手一翻便硬抓住了拦腰击来的药锄,一声长啸,猛地脱手便扔。

  “哎呀!”毒王掠叫,连人带锄冲飞丈外。

  秋岚冲出院门,一面叫:“老前辈,你们不该不问情由便下毒手。”

  声落,他已远出十丈外去了,但见人影冉冉而去,快逾电射星飞。

  毒王与慧姑娘接着奔出,全力狂追。

  内堂出来的白衣姑娘,听到秋岚的叫声,也看到了秋岚的背影,惊叫道:“咦!是他。”

  “他是谁?”老太婆急问。

  内堂灰影一闪,出现东海神尼的身影,急急地问:“刚才的叫声象是山施主,口音象极。”

  “师父,正是他,被人追走了。”白衣姑娘叫,她是琬君姑娘,语气极为焦急。

  老太婆早已听琬君姑娘说过飞云观的事,听说是山施主,吃了一惊,说:“他们说那人叫飞龙秋雷,不是姓山。”

  东海神尼急急接口道:“决不是飞龙秋雷,贫尼不会听错。”

  老太婆顺手抄起一根短木棒,说:“快追,起上去瞧瞧。注意,不可摸触院门,院门有毒。”

  三人冲出院门,前面的两个人已经向东追出三五十丈外去了,秋岚的身影更拉远了一二十丈之遥,速度骇人听闻,仅见双足连摇,冉冉而去,双手徐徐.如同鼓风而逸,脚象不沾实地。

  老太婆大吃一惊,抽口冷气叫:“天哪!是你爷爷的御气神行术,他是你爷爷的门人,快追。我先走一步,他已中了毒,我得先救他再说。”

  声落,老太婆已经远出十丈外了,掠走的身法,与秋岚完全相同。

  秋岚慌不择路,同时他不想在大官道上惊世骇俗,只好由原路飞掠,远出两里外,便向东南远处的树林狂奔。

  他感到左手愈来愈麻木,先天真气受到了阻滞,已很难运抵左手了,不由他不惊,述走找地方排毒之心更切,身形愈更加快。

  琬君心焦如焚,不仅为了秋岚是她的救命恩人,更因祖母说秋岚用的轻功是御气神行术,是祖父的门人,中了毒岂不可怕?

  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一股怨气发在毒王和慧姑娘头上了,一面狂追一面尖叫:“你两个卑鄙的东西,站住!”

  已经奔了五六里,毒王与慧姑娘已经有点虚脱现象。脚下愈来愈慢。

  听到身后有人叫骂,毒王一怔,向慧姑娘叫:“慧丫头,先对付后面的人。”

  两人在一座土冈止步,转身迎敌。看清追来的人,毒王一怔,叫道:“老菩萨,是追老朽的么?”

  东海神尼师徒到了,双方相距两丈外,双方都在喘气,四个人浑身大汗淋漓。

  东湖神尼经过两口气,稽首道:“原来是太湖洞庭山毒王周施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追飞龙秋雷。”

  “胡说!”琬君口不择言地尖叫。

  “哼!女娃娃好没规矩。”毒王不悦地说。

  “施主错了,那人不是飞龙秋雷,而是姓山名风的施主。”

  东海神尼正色说。

  “什么话?老夫在三峡之时,与君山秀士同船下湖广,这人便自称姓秋名雷,与金四娘同行,骗了老夫三瓶解毒药,却忘恩负义,到洞庭君山,屠杀……”

  “且慢!”东海神尼抢着说,又道:“此中有误会。上月中旬,贫尼与小徒在飞云观遇险,山施主为了要救洛阳乔家姐弟,夜入飞云观找金四娘要解蛊药,救了贫尼师徒两人,还有岳阳的飞天花雨,重庆的恨地无环。他自己独斗独角天魔,两败俱伤,内腑被独角天魔所撞而离位,在巫山养伤半月有余。乔家组弟得庆生还,与小徒亲侍汤药,山施主方能起死回生,上月底贫尼才和山施主在夷陵州分手。施主所说的事,发生在何时?”

  毒王大吃一谅,说:“那时我也在荆州,怎么回事?老菩萨的话是真是假?”

  东海神尼不悦地说:“出家人戒诳诺,如不信可至乔家对证。”

  “但……但这人明明是飞龙秋雷,难道也会分身术不成?”

  “他明明是山壮士。”琬君尖叫。

  慧姑娘突然喃喃地说:“唔!好象……好象有点不太对。”

  “慧丫头,有何不对?”毒王问。

  慧姑娘吞吞吐吐的说:“叔公,慧儿想起来了,似乎这人的神韵有点不对,而且……而且!眼神没有飞龙秋雷迫人,也似乎雄壮些。”

  “真的?”毒王惊问。

  “似乎……似乎是……是两个人,但十分相像的神似。”

  东海神尼接口道:“目下不必分辨真假,先将人找到,然后大家到龙门乔家,相信笑弥勒和慕容永叔大管家都是老江湖,他们定可分辨出真假,快找。”

  毒王转身便走,一面惑然自语:“见鬼,可把我搞糊涂了。”

  琬君迫近慧姑娘身后,怒叫道:“我恨你,冤枉好人。”

  “快走,等会儿再说。”东海神尼叫。

  秋岚信步狂奔,老太婆起步太晚,体力也没有秋岚健壮,追了三五里,把老太婆也扔脱了。

  他弃上一座小山顶,看到下面清澈的伊河,心中大喜,忙向下急奔。

  到了河边,他已心中一转,忖道:“河水湍急,我左手已经麻木不灵,左肩亦麻痹,万一到了河心毒发起来,岂不完了?”

  他沿河下行,进入了参天古林。右首伊河水声震耳,河岸芦苇丛生。他往一处河湾一钻,在丛矫树下障身,探手怀中取出毒王在三峡所赠的一瓶第三种解药。解药只剩下二分之一,他全倒在口中,喝了几口水,便盘坐在树下静静地行起功来。

  飞龙秋雷经过周详计划的举动,收效奇大,不但吸引了大批武林高手,更大大地增高了他的江湖威望,轰动的程度,不下于六十四前武当派的开山立派盛典。

  如果觉得绝代枭雄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云中岳小说全集天机大侠刘伯温无情刀客有情天我独行魅影魔踪莽原魔豹莽野神龙女浪子魔剑惊龙护花人幻剑情花幻影情刀风尘怪侠风云五剑锋镝情潮碧血江南草莽芳华草泽潜龙血剑兰心逸凤引凰浊世情鸳醉杖门生小魔神邪道笑魔八荒龙蛇八极游龙霸海风云大刺客大地龙腾断魂血琵琶冷面刀客绝代枭雄九华腥风亡命客亡魂客铁汉妖狐龙虎风云榜凌风飞燕怜花印珮天涯江湖路四海游骑四海鹰扬横剑狂歌红尘碧玉湖汉群英缚虎手古剑强龙故剑情深侠影红颜匣剑凝霜五岳狂客剑啸荒原剑影寒剑在天涯剑海腾龙剑垒情关虎胆雄风杀手春秋情天炼狱霹雳天网金门圣女矫燕雄鹰蛟索缚龙江汉屠龙剑底扬尘剑海情涛邪神传星落九天京华魅影,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