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云中岳作品侠影红颜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姜是老的辣,老江湖果然不等闲。生死郎中见多识广,已经发觉有人跟踪,并不想将人扔脱,反而要摸清对方的路数。

  这一带林深草茂,黑夜中要想将跟踪的人摆脱,毫无困难。因此,跟踪的人便不能离开太远,但又必须不让被跟踪的人发现,这就难了。

  两人并肩而行,一面低声谈笑,一面留意后面的动静。

  走了里余,崔长青低声道:“老伯,跟踪的人不少呢。”

  生死郎中冷冷地说:“他们不愿再跟了。”

  “这是说……”

  “他们要准备动手了。”

  “对,愈来愈近啦!”

  “恐怕有四五个人之多。”

  “不止,‘听,左右后三方都有擦枝拔草声。”

  月华初升,但林下仍然昏暗,视线受阻,明里不易看到暗中的人。生死郎中镇静地说:

  “不错,恐怕不止五六个人。

  看样子,他们已等得不耐烦了。”

  “咱门……”

  “再等一等。”

  “老伯能否猜出他们的路数,是不是血花会的人?”

  “有此可能,但恐伯是老夫的仇家成分大、血花会派来开封的人,有限得很。”

  “花蕊夫人这个妖妇,来开封有何图谋?”

  “这就是老夫要查明的事,反正不会是好路数。”

  “老伯,他们来得很快了。”

  生死郎中冷冷一笑,说:“咱们也加快,注意脚下尽量放轻,走!”

  说走便走,崔长青吸口气,提气轻身脚下一紧,两人象离弦的劲矢,向林木深处飞掠而走。

  远出两黑地,眼前一亮,林木已尽,前面是假山围绕的威风亭。

  “在此地等他们,先找地方隐起身形。”生死郎中止步说。

  亭中突然踱出一个灰影,阴森森的语音入耳:“什么人?

  亭内一叙。”

  两人一怔,生死即中低声道:“这人的语音好耳熟……”

  灰影见两人不动,不悦不耐的语音又发:“怎么?要老’夫请你们不成?”

  生死郎中一惊,低声道:“糟了,我想起来了。”

  “老伯,想起来了怎么又糟了?”他也低声问。

  “这老魔是九幽使者卡京,大事不好。”

  “哦!是以腐骨掌击毙少林二老的九幽使者?”

  “正是他。”

  九幽使者哼了一声,叱道:“你们想做人或是想做鬼?”

  崔长青低声道:“我们溜吧。”

  “溜不掉的,这老魔的轻功用宇内无双。”

  “这……”

  “是福不是祸,看他怎办。”生死郎中无可奈何地说,举步上前呵呵一笑道:“楼蚁尚且贪生,人谁想做鬼?阁下白说了。”

  到了亭下,九幽使者道:“站住!你好象知道老夫的名号。”

  “在下猜想尊驾可能是九幽使者卡兄。”

  “你猜对了。咱们认识吗?”

  “呵呵!卡兄是贵人多忘事,十年前在荆州,咱们曾有一面之缘。”

  “老夫老了,记性差了,记性差了,你是……”

  “区区上官奇。”

  九幽使者桀桀怪笑,笑声令两人感到汗毛直竖。

  月色明亮,崔长青仔细地打量这位横行天下近一甲子的怪僻老凶魔。灰发乱披至肩,象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脸色苍白,脸上皱纹密布,象是久未经日光,气色不健康的人。

  身材高瘦,穿一袭灰袍,握一根鸠首杖,长仅一尺八。黑夜中,眼中似乎幻着绿芒,正是所谓天生夜眼,眼神令人不敢正视。”在崔长青的眼中看来,这老魔浑身鬼气,不象是人,而象一头夜间猎食的灰狼,极为危险。

  “卡兄笑什么?”

  生死郎中戒备着问。九幽使者止住笑,说:“好笑极了,老夫正要找你。”

  “找我?”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料到在此地碰上了。”

  “我我有事吗?治病?”

  “就算是吧。”

  “呵呵!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卡兄找区区治病,该知道”区区的怪规矩。”

  “听说过。”

  “我是医生不医死,因此匪号叫生死郎中。”

  九幽使者再次桀桀怪笑,笑完说:“你别弄错了,老夫不是找你治病,而是要班门弄斧替你治病?”

  “什么?你要替我治病?我有病?”

  “对,你不但有病,而且已病入膏盲。”

  “废话!你……”

  “你那好管闲事的病,已无药可救了。”

  生死郎中已听出弦外之音,吁出一口长气,一咬牙,说:

  “原来阁下有意在此等我的。”

  “不错,要在此地替你拔除病根。”

  “如何拔除?”

  “点破你的气门,你便不会多管闲事了。”

  生死郎中启示从容,抓抓头皮说:“白干了一辈子郎中,竟不知自己已病.入膏盲,岂不可笑?大概卡兄比在下高明,能将病根深种的情形见告吗?在下确是糊涂了。”

  九幽使者点点头,说:“也好,告诉你并无不可。”

  “在下洗耳恭听。”

  “三月前,你在武昌插手管九纹龙的闲账。”

  生死郎中哼了一声,说:“果然不出所料,怪事。”

  “怪什么?”

  “九纹龙两年前是在下的病人,他是白道豪杰中不可多得的汉子。”

  “所以你要插手?”

  “不错。血花会为了汉阳私盐贩子头目赤蛟余宏谋的一千两银子,便派刺客杀了九纹龙父子三人,我生死郎中岂能不管?”

  “你如何管法?”

  “在下查出内情,毙了赤蛟,目下正追踪刺客花蕊夫人。

  大名鼎鼎的九幽使者,居然替花蕊夫人出头,岂不是怪事?

  血花会给了阁下多少好处?”

  “闭嘴2”九幽使者阴狠地叫。

  “在下说错了吗?”

  “花蕊夫人陶水春,是老夫一门远亲的晚辈。”

  “原来如此,难怪。”

  九幽使者嘿嘿笑,将鸠首杖插入腰带,阴森森地说:

  “老夫给你两条路走。”

  “你说吧。”生死郎中硬着头皮说。

  “其一,从此撒手不管这档子事,今后……不,要永远不再过问陶永春的事。”

  “在下得从长衡量……”

  “老夫要立即答复。其二,老夫破你的气门,皮了你,你便不会多管闲事了。”

  生死郎中一咬牙,向崔长青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走吧。”

  崔长青哈哈大笑,说:“老伯,在下要听听老伯的意见看老伯到底要走哪条路,以免走后心中放不下。”

  生死郎中挥手道:“少管闲事,你快走吧。”

  崔长青退在一旁,笑道:’“老伯为人面冷心慈,孤僻古怪不易亲近,个性刚强宁折不屈,定然走第二条路。”

  九幽使者冷笑问:“年青人,你不服气?”

  他一挺胸膛,傲然地说:“当然不服气,在下看不出你有何惊世绝学,敢说这种大话。”

  “不服气何不向老丰动爪子?”

  他缓步上前,笑道:“能与宇内第一天下无故的高字较量,正是咱们这些初生之犊梦寐以求的机会。喂!你是不是天下无敌的高手?””九幽使者心中大乐;但口中却不悦地问:

  “你不相信老夫是宇内第一高手?”

  “在下要试过才相信,以耳代目智者不为。”

  “你要试?上啦!”

  “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说好了再试。”

  “说什么?”

  “你要是能让在下攻三掌而毫无损伤,而且不离开原位,在下就相信你是宇内第一高手。当然,在下出手时,你不能躲闪,更不能还手,你敢不敢一试?”

  “哼!你……”

  “大概你是浪得虚名,所以不敢……”

  “谁说老夫不敢了?”九幽使者怒声问。

  “唷!你真敢答应?依我看,你还是免了吧,在下一掌有千斤力道,你这把快进棺材的老骨头……”

  “老夫就让你击三掌,动手!”九幽使者厉叫。

  崔长青的激将法用得恰到好处,武林人不好名的人少之又少。他伯老魔提出反条件,先动手再说,大喝一声,一掌劈向老魔的左肩颈。

  “唉!”掌弹起老高。

  “哈哈哈哈……”老魔狂笑。

  “哎晴!好痛。”他退了两步,晃着手掌怪叫。

  “你还不配替老夫抓痒。”九幽使者怪笑着说。

  他绕至老鹰身后,大声说:“我不信你的命门要害能护住。”

  “啪!”掌拍在老魔腰脊上。

  十四节脊骨旁的命门穴丝毫未损,这一掌力道千斤。但老魔纹风不动,浑如未觉,怪笑道:“这一掌力道增加不少,可是仍然差得太远。老夫练的不是金钟罩,没有罩门,你不必枉费心机。一甲于苦练的先天真气,岂是你这种蠢牛所能击破得了的?””崔长青不加理睬,右掌按摸在老魔的脊心上,自言自语地道:“这老家伙果然名不虚传,象是个铁打的。

  脊心该是要害,我要给你致命的一击。”

  他左手悄悄拔下几段头发,消俏探入老魔的左耳孔,并轻轻捻动。老魔不知有诈,以为有虫入耳,伸手急摸,情不自禁打一喷嚏。

  这瞬间,崔长青一掌拍下。

  “砰”一声响,九幽使者仰面跌倒。

  崔长青跳出丈外,大笑道:“倒也!倒也!浪得虚名,哈哈哈哈……”

  笑声中,九幽使者一跃而起,灰影如电,向南如飞而遁。

  旁边的生死郎中不住抓头皮,困惑地说:“怪!怪!怎么回事?”

  崔长青走近,笑道:“大敌已逃,咱们该办事了,时光不早啦!”

  生死郎中不肯走,问道:“你是怎么把他放翻的?”

  “根本不费劲……”

  “鬼话?凭你这点能耐……”

  “老伯,别小看人,碰上这种人,只能智取。”

  生死郎中突然醒地大笑道:“原来如此,你这小于真是诡计多端。””“你看出来了?”

  “不错。”

  “从何处看出的?”

  “老魔如果真的背部承掌,怎会仰面倒地的?至于他为何打喷嚏,便非老夫所知了。”

  “老魔的先天真气固然已练至返虚境界,但他却台长用短,不用化力术而用引力术,认为我用掌拍击他的脊心,他却要将我的掌力向侧引。可是,我却先在他耳内下功夫,引他分神散气,掌不攻脊心,却拍他的右肩,力向后引,两引力相加,老魔怎能不躺下?”

  “你……你真鬼,哈哈!”

  “这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硬碰硬准倒霉。老魔已经羞走了,我们走吧。”

  生死即中荷起药锄,笑道:“今晚上如果不是你诡计把老魔羞走,后果不堪设想,老夫必定埋骨此地……”

  “不好!”崔长青低叫。”“怎么了?”

  “老魔去而复回……”

  “哎呀!”生死郎中骇然惊叫,向下一伏。

  灰影从西南角电射而来,好快。

  崔长青眼尖,一把拉住正欲溜走的生死郎中,也向下一伏,低声道:“不是老底,是个和尚。”

  两人伏在亮脚下,眨眼问,灰影便到了亭外三四丈处,停在一座假山的顶端举目四顾。

  “咦!真是个和尚。”生死郎中附耳说,心中对崔长青的耳力目力极为佩服,暗暗称奇,也自叹时不我留,毕竟人不能不服老。

  和尚极为大胆,毫无顾忌地用目光四下搜寻,并未隐起身形,目光下,宽大的灰憎袍迎风飘飘,左手握住一柄黑黝黝的木鱼槌。身材中等,肥头大耳,顶门上戒疤光光,是个受了戒的年约半百僧人。

  四处是假山、花木、亭台,人隐身附近,想用目光搜寻谈何容易?和尚大意地扫视数遍,便不耐地鼓掌三下,跃落小径旁。

  东北角传来两声枭啼,衣抉飘风声入耳,黑影疾射而至,微风飒然。

  是两名老道,袍袂夜入腰带,背系长剑带百宝囊,纵跃间轻灵迅疾宛若幽灵幻影,无声无息极为高明。

  “道友有否发现?”一名老道问。

  “怪,就是不见有人。”和尚颇为急躁地说。

  “这是说,咱们真把人追丢了?”

  “咱们不信邪,再搜一搜……’另一名老道愤愤地说,和尚哼了一声道:“如何搜法?

  黑夜中到处皆可藏身,咱们又不是猎犬。”

  “难道就罢了不成?”最先发话的老道问。

  和尚将木鱼校插在腰带上,说:“且等等,等东面的如方法兄,与西面的干手天王一伙人到来,如果再无所获,咱们就回客店等他。”

  生死郎中附耳问:“崔长青,这些人是冲你而来吗?”

  “冲我?不知道。”崔长青低声答。

  “你不认识他们?”

  “一个也不认识,小的以为他们是跟踪老伯而来的人呢。”

  “跟踪老夫的人好象不是他们。”

  “那……”

  “也不是九幽使者,另有其人。”

  “这么说来,大概与咱们无关,他们追踪的另有其人了,咱们走吧,别耽误正事了。”

  生死郎中却不以为然,说:“不弄清楚,恐怕要误事。

  这样好了,老夫出去探探他的底。”

  “小可也一同……”

  “不.,你替老夫暗中护法。”

  “也好,老伯小心了。”

  生死郎中贴地例移,蛇行鹭伏声息俱无。

  和尚突然举步向凉亭走来,向两老道说:“这件事如桌传出去,咱们谁也别想混了,真是阴沟里翻船,可恼。”

  三丈外一座假山石下,突然出现生死郎.中的身影,哈哈狂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五戒之中有一条戒嗔怒。和尚,你恼什么?”

  和尚一闪即至,迫近至八尺内,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亮万。”

  两老道也到了,为首的老道叫道:“是他,先把他擒住,以免煮熟了的鸭子飞了。”

  和尚飞快地抽出木鱼槌,吼道:“两位道友让开,贫僧……”

  吼声中,疾冲而上,木鱼槌势如奔雷,迎头砸下。

  “小心!”一名老道急叫,拔剑冲上。

  生死郎中早有准备,向下一伏,侧窜,药锄一挥,钩住了和尚的右脚,猛地一扭。

  “哎……”和尚叫,扭身重重地摔倒;生死郎中向假山后一窜,形影俱杳。

  两老道飞跃而进,一个去抢救和尚,一个纵落假山后,可是已失去了生死郎中的形影。

  抢救和尚的老道蹲下伸手相扶,急问:“道友,伤在何处?”

  和尚龄牙咧嘴叫:“我的右脚……”

  小腿肚丢掉了一块皮肉,疼得和尚冷汗直冒。老道火速取金创药,撕袍袂替和尚裹伤。”刚包妥停当,和尚急叫:“小心身后……”

  老道来不及有何反应脖子已被药锄钩住了,背心也被一只重有千斤的脚踏住,生死郎中的刺耳语音入耳:“你一动,老夫便钩断你的鸭脖子。”

  和尚正想站起出手解救老道的危局,却被崔长青的手按住了顶门,五指如钩,力道惊人。

  “哎……”和尚叫。

  “说!你们要找谁?”生死郎中问。

  老道心胆俱寒,战栗着说:“咱们要……要找汴梁老店的……的姓崔小辈。”

  “谁差你们来的?”

  “李千户李……李大人。”

  崔长青恍然,说道:“我明白了。和尚,报海底。”

  “贫僧释法华,挂单祟安寺,受同道灵安上人之托,要将崔……”

  “灵安上人是李千户的走狗?”

  “这……”

  “你们共来了多少?”

  “共有九个,另六人是如方法兄,与千手天王周施主五兄弟。”

  崔长青放手,冷笑道:“饶你一命,滚!”

  生死郎中也放了老道,当时不好多问。

  和尚爬起便跑,似乎腿不痛了。只要逃得性命,腿痛算得了什么?

  “站住!”崔长青沉叱。

  和尚惊软了,砰然坐倒,惊惶地叫:“你……你不能食……食言。”

  “回去告诉田二麻子,叫他洗干净脖子,准备挨刀,咱们豁出去了。”崔长青一字一吐地说。

  “是,是……”

  “滚!”

  “是!”

  生死郎中药锄.一伸,钩住了老道的有肩,怪笑道:“你的同伴躺在亭脚下‘,别忘了带走。”

  打发僧道们离开,生死郎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长青将丢了乌锥,追寻薄命花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这几位开封地头蛇,居然艺业不凡倒是不可轻侮哩!

  闹了好半夜,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快走。”

  生死郎中一面走,一面语气沉重地说:“你要找薄命花算债,恐伯凶多吉少,这鬼女人心狠手辣,艺臻化境,你孤掌难鸣……”

  “老伯有自知之明,老实说,我的艺业有限得很,对付象薄命花这种修至化境的高手,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个累赘。”

  “老伯何必自甘菲薄?别忘了,你是与家师齐名的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儿……”

  “算了算了,如果老夫真有你说的那么了不起,就用不着请你来对付飞天鬼母了。”

  “老伯……”

  “我仍是昼间所说的一句话:暂勿找她。我只能替你打听,你得另找人对付她。”

  “可是……小可无人可找……”

  “令师在世时,该有几位知交好友……”

  “小可不认识他们,而且也不打算劳驾师门长辈。”

  “这就难了……””“小可自信尚能应付。”

  谈说间,讲武池在望;生死郎中领先而行,说:“咱们绕池北而进,赶两步,时光不早了。”

  天交三更,他们接近了一座小小农庄。

  生死郎中挽起袖子,低声道:“我先进,飞天鬼母交给你了。”

  “小可留意就是。”他心中不安地说……人的名,树的影;他对飞天鬼母这位女魔所知有限,在未见面交手之前,要说心中不紧张,那是欺人之谈。

  她们藏身在北面第一家,那是血花会一位会友的住处,是血花会开封的联络人,是个男的。

  “咱们闯进去……”

  “不可鲁莽。”

  “怎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进去?”

  “屋内危险,必须尽量入屋。”

  “咦?老伯是不是有所顾忌?如果心存怯念,老伯不该来。”他直率地说。

  生死郎中感到脸上发热,汕汕地说:“上了年纪的人,做事确是顾忌大多,不瞒你说,老夫确是有点心怯,那老凶婆……”

  “小可将尽可能缠住她,老伯放心吧。”

  生死郎中到底是爱面子的人,胆气一壮,竟然不再隐起行踪,大踏步向农舍走去,背影不再老态大钟,腰杆挺直,无畏地荷锄健进。

  崔长青原有的紧张感,也随之而逐渐消失。

  距农舍还有五六步,黑暗的门侧下方突窜起一头黑毛巨犬,猛虎般扑来,爪搭肩钢牙直迫咽喉。

  生死郎中左手一伸,如同电光一闪,奇准地两个指头切在巨大的鼻梁上。

  “好大的黑犬!”后面崔长青低叫。

  生死郎中跨过黑犬,笑道:“咬人的狗不叫,这条犬曾经过严格的调教。里面恐伯还有,小心了。”

  崔长青上前叩门,叫道:“开门!开门。”

  屋内似乎没有灯光,人应该早就睡了。但门内立即传出回音:“谁呀?半夜三更的,叫什么?”

  崔长青笑道:“把门猛犬已经没有动静,你认为是谁呀?”

  “畜生当然拦不住武林高手。”

  “你知道就好,开门吧。”

  “找谁?”

  “找要找的人,要不要咱们把门卸下来?”

  门拉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当门而立,右手掩藏着一把匕首,是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壮汉。

  生死郎中跨步而入,笑问:“怎么?屋里面好象没有人?”

  壮汉不让路,冷笑着问:“有何贵干?亮万。”

  “咱们找那几个女人。”生死郎中平静地说。

  “蜗居窄小,只容在下一个无主孤魂,哪来的女人?你找错门路了。”

  生死郎中脸一沉冷笑道:“我生死郎中既然敢来,飞天鬼母居然龟缩不出,岂不可怪?

  老夫进去找。”说完,向里便闯。

  壮汉闪在一旁,也冷笑道:“你若坚持要找,那就找吧。”

  “老夫当然要找。”

  崔长青跟进,笑道:“老兄,可能这时里面真的没有人,看样于咱们得等,长夜没漫,等人真不是滋味,可否劳驾去弄些酒莱来,也好打发时光2”他一说完,壮汉便急了,一急便铤而走险,‘猛地左手一抬,打出了一校袖箭,人亦随箭扑出,巴首急吐,递向生死郎中的背心。

  人不能贪心,贪心必失。壮汉不该贪心分取两人,反而一无所获两头落空。

  崔长青早有提防,对方手一抬;他便扭身切入,袖箭落空探身而过,一脚疾挑,“噗”

  一声挑在壮汉的肥臀上。

  壮汉向前冲,更急更猛地向生死郎中的背部撞去。

  生死郎中象是背后长了眼,向左赂闪,右容夹住了壮汉指匕首的手腕,扭身左旋,左肘撞出。

  壮汉贴身被扭得向前斜冲,接着左耳门挨了一肘,力道恰到好处。”“砰!”壮汉摔翻在地,跌了个乌天黑地。

  崔长青大踏步入厅,生死郎中急叫:“敌暗我明,小心了……”

  崔长青笑道:“放心,没有人在家。”

  他一面说,一面走近神案,伸手跳高长明灯的灯心,胆大包天。

  生死郎中报了杖汉入厅,颇感意外地问:“你怎知这没有人?”

  他呵呵笑,说:“干咱们这一行的人,就有这份能耐。”

  “你干哪一行?”

  “劫富济贫,身上不留余财;游戏风尘,为无告者作不平鸣。”

  生死郎中苦笑,摇头道:“如果令师在世,怕不要打断你的狗腿?好端端的一代怪杰无双豪杰红尘过客的门人,竟做这种没出息的事,真该打。”

  他淡淡一笑,毫无愧色地说:“小可不以为耻,问心无愧。”

  “你小于走火入魔了。”

  “老伯,你说吧,你是否做过作奸犯科的事?”

  “你小子……”

  “譬如说,抓到花蕊夫人之后你能怎样?”

  “自然是替九纹龙父子报仇。”

  “杀了她?”

  “不错。”

  “你凭什么杀他?你既不是执法的人,又不是主宰生死的神。”

  “这……”

  “世间所谓行侠,这侠字岂是可以滥用的?咱们武林朋友,开口道闭口义,这道义两字,又岂是容易的?咱们这些江湖人,千万人中,能找出一个沾了侠义二字的皮毛的人,恐怕也是不易,都是些逞匹夫之凶逞一时意气,假侠义二字之名,作奸犯科任性胡来的人。我宁可做这种没出息的行当,反正自以为是歹徒恶棍,敢作敢当,总比那些假仁假义之徒,来得心答理得。”

  生死郎中苦笑道:“你把江湖朋友骂惨了,老夫也脸上无光。你这张嘴好厉害,真是后生可畏……”

  “算了吧,好好问口供。”

  生死郎中将壮汉弄醒,药锄压住壮汉的右肘,脚踏住壮汉的四个指头,冷笑道:“阁下,你知道老夫要口供。”

  壮汉躺伏在地,无法挣扎,叫道:“你……你们……”

  “你如果不据实回答,老夫逐指踏烂。”

  “在下并……并未招惹你们……”

  “现在,咱们来问口供。阁下,花蕊夫人目下在何处,说!”

  崔长青接口道:“老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实说了吧,熬刑对你没好处,你犯不着替那妖妇挡灾。”

  壮汉知道遇上了煞星,只好乖乖地说:“我说我说,她们到西园樊家去了。”

  玉津园因大道贯中而过,因此分称东园与西园。西园樊家,也就是永泰钱庄樊东主的别墅。

  崔长青大惊,变色问道:“她们到樊家有何贵干?”

  “行刺樊东主……”

  崔长青大惊,不等对方说完,猛地飞掠而出,投入夜色茫茫的树林。

  生死郎中一惊,转身追出叫:“等一等,还没问清……”

  可是,崔长青已经不见了。

  生死郎中已领教过他的修为,知道无法追上,心中大急,折回抓起壮汉厉声问:“她们走了多久了?”

  “约……约有半个更次。”壮汉魂飞魄散地叫。

  “樊东主的别墅在何处?”

  “在……在西……”

  “在西园哪一角落?”

  “正……正西……”

  生死即中将壮汉向外推,叱道:“带路!快走。”

  “是……”

  “走慢了就毙了你,快!”

  壮汉撒腿便跑,全力狂奔。

  崔长青曾经去过西园樊家,而生死郎中却不曾去过,壮汉虽全力狂奔,但比起用轻功飞掠的崔长青,差了十万八千里,太慢了。

  救人如救火,崔长青自然全力飞赶。

  玉律园分为东西,占地辽阔。樊东主的别墅在西园的正西,其实别墅并不在园内,而在园外端,地连西关而已,西园内禁止百姓小民占地建屋。

  在开封附近方圆百里内,谁不知樊东主的大名?可说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大财主,开的虽是钱庄,但却是慷慨好义,为善不甘人后的仕绅,升斗小民也称之为及时雨。以他一人之力,支持全城四家善堂,施棺施药修桥铺路造福桑梓,一切喜庆应酬从不亲往,相反地丧吊之家常见他的踪迹,贫病之家有了困难需要济助,樊东主从不拒绝免利贷给,且另加济助。

  象这种大好人,居然由血花会劳师动众前来行刺,岂不可怪?其实要行刺樊东主,用不着到别墅动手,只消在街上守候,用暗器愉袭,不费吹灰之力;樊东主在外办事极少带随从,身边只有一位善体人意的老苍头随在左右照料而已。

  樊家的别墅规模不大,两栋楼房,三进院,两厢有两排平屋,是樊东主盛夏期间避暑的地方。平时,只有十来名仆人照料,东主到来时,别墅只一切如旧,并无多大改变,仅多了三五个人而已,上次崔长青前来还银留柬,樊东主不在,显得冷冷清清,来去自如无人过问,如入无人之境。

  这天午间,樊东主带了老苍头到了别墅,要在此地休息三两天,别墅中安静如恒,毫无异样。

  入暮时分,整座别墅冷冷清清。

  楼下的大厅灯光明亮,自奉甚俭的樊东主正独自小酌,四盘平常的下酒菜,两壶酒。在旁伺候的除了老苍头之外,便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肠。

  樊东主指指对面的杯筷,向老苍头道:“六叔,你坐下、来好不好?处世无奇坦率真,我总感到六叔你太过斤斤计较俗礼。你我相处六年,情同亲眷,不必太过拘束,对不对?”

  六叔开朗地笑,欠身道:“者朽怎敢逾礼?人贵自知,礼不可缺,老朽与东主的名份,不容许老朽与东主平起平坐……”

  “这你就错了,六叔,你可是我的贵宾……”

  “不,人无干百好,花无百日红,天下间没有赖着不走的宾客,因此老朽自愿以随从自居。在外人面前,老朽还不敢以老朽自称,而以老奴自命呢。”

  “六叔,你就是礼数太多,废话也太多……”

  “不,人人守礼,天下方能……”

  “我们不谈这些,你坐下,谈谈昨日那位小花子的事,他与你所说的话,我怎么连一个字也听不懂?吱吱咕咕且有许多手势助语,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叔的脸上,涌上了一阵阵乌云,爬上了隐忧,用沉疑的嗓音说;“他在向老朽述说一件重要的事。””他说些什么?””他说有人要行刺东主。”

  “什么?”

  “因此老朽请东主前来休息两天,暂避风头。”

  ’樊东主脸色大变,惶然说:“六叔,这里怎能暂避风头,老夫自问生平不曾亏待人,为何有人要行刺我?六叔不是危言耸听吧?那位小花子的话可信吗?”

  六叔摇摇头,苦笑道:“东主,生平不曾亏待人,同样有麻烦,行刺的人,并不一定是仇家。东主为人乐善好施,疏财仗义,受过东主恩惠的人固然心存感激,但也可能遭怨。”

  “这会遭怨?”

  “是的,有两种人可能走极端出下策。其一是妒嫉你声誉地位的人,其二是受恩深重无以为报而精神不堪负荷的人。”

  “这……这我就不明白了。”

  “东主目下当然不明白;等到有一天你受人恩惠过深,却又无法报答时,便会感到终身烦恼了,想不开的人,便会不堪负荷而走极端。当然,这次行刺的人,是属于第一种,也只有那种人才能有雄厚的财力雇请刺客。那位小花子的话,绝对可信。”

  “哦!六叔认识那位小花子?”

  “不但认识,而且……这件事不说也罢。目下最重要的是,查明刺客背后的主使人。”

  “六叔,我真想不起哪些人对我不满,而至于雇请刺客前来行刺我哪!”

  “我已派人暗查,不久可能有消息。”

  “这里地旷人稀,恐怕不安全……”

  “东主如果住在城里,极可能枉起不少人的性命,刺客不达目的,不会罢手,必定见人就杀……”

  “老天!”

  “来此地暂避,也是不得已的事,固然风险同样大,但至少可以避免殃及无辜。同时,老朽也想会那些刺客,希望一劳水逸,以免日后他们死缠不休?”

  “六叔,你能对付刺客?”樊东主惊疑地问。

  “老朽已有所准备。万一有险,东主可以乎安脱身,但愿老朽能打发他们。””

  “这……”

  “等会儿刺客到达,东主速退至主座落坐i如果对方不听老朽劝阻,不顾一切行凶,东主只消一脚端在持子的右前脚上,座椅便会下沉。”

  “下沉?”

  “老朽已造了一条地道,可通向里外的柳亭,东主可从柳亭奔回城中。”

  “咦!下面有地道?我……我怎么不知道?”樊东主不胜惊疑地问。

  六叔淡淡一笑,说:“五年前老朽便安排好了,只瞒住东主而已,希望今晚地道能排上用场。”

  “六叔……”

  六叔神色一紧,向小厮挥手低叫:“小义,你进去,不听招乎,不可出来。”

  小义应带一声,匆勿入内去了。

  “六叔,怎么啦?”樊东主问。

  “他们来了。”

  “谁来了?”

  “刺客,快退至主座。”

  樊东主脸色大变,开始发抖,踉跄离座退至大环一椅坐下,不安地注视着扶手下的持脚,也不安地向开着的大厅门偷视。

  六叔沉着地入席,倒了一杯酒自酌。

  久久,不见动静。

  樊东主心中稍安,开始对刺客的事存疑。

  而六叔的心情,却因这密云不雨的情势益形紧张,脸上可看到不安的神色。

  气氛渐紧,一无动静。

  樊东主不知死神愈来愈近,却愈来愈不信今晚会有刺客前来行刺,突然笑道:“六叔,不要疑神疑鬼了……”

  话末完,六叔突然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请进。大驾汇夜光临,老朽权以水酒一杯迎客,请。”

  请字出口,手中的酒杯突然斜升前飞,悠然飞向厅口,不徐不疾,象有一个无形的魔手托住,平稳地飞出,满杯酒涓滴不溅。

  第一个出现厅口的人;是一身绯衣裙的花蕊夫人,薄施脂粉,艳光照人,佩着的长剑闪闪生光,胸襟前的血花图案猩红触目。

  她伸出纤手接杯,媚笑道:“谢谢阁下的酒。”

  手刚接任杯,斜刺里伸来一根乌光闪亮的鬼头杖”恰好搭在她的掌背上。

  “啪!”酒杯宰然炸裂,酒化为酒箭向上喷射,上喷三尺形如水柱,升至顶端方化为酒珠四散而落。

  杖的主人出现了,是一个相貌奇丑,脸色铁灰的披发老太婆,站在厅口冷笑道:“好梢纯的御气虚废术,阁下定县非常人。”

  花蕊大人脸色大变,怔在一旁,盯着碎杯发愣。

  六叔一惊,离座说:“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天鬼母驾到,难怪度力术如此高明,老朽这点雕虫小技,未免方家见笑了。

  请进。”

  共进来了四个女人,飞天鬼母、花蕊夫人、女飞卫,与另一名年仅十三四的秀丽少女。

  四个女人在堂下一字排开,飞天鬼母冷笑道:“武林中练成御气虚度术而有此火候的人;屈指可数,要不要老身替双方的人引见?”

  “老朽闲云野鹤,不求名利,不劳引见了,请坐。”

  “老身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客套,上面那位富家翁,大概就是樊东主了。”

  樊东主见来的全是女流,而且除了飞天鬼母的长相吓人外,其他三人全是干娇百媚的美女,要说这些美女是刺客,他不敢苟同,忘了六叔的关照,离座拱手笑道:“区区樊……”

  “你下来。”花蕊夫人冷叱。

  ‘樊东主一怔;惶然道:“姑娘光临舍下,不知有何……”

  “本姑娘来要你的头。”

  樊东主打一冷战。愣住了。

  六叔笑道:“东主,请坐下,老奴与她们打交道。”

  飞天鬼母冷笑道:“喷喷!阁下竟是个老奴才呢,怪事。

  哼!你还是脱身事外,也许可多活两年,不然……”

  六叔接口道;“大嫂何时投入血花会的,老朽深感诧异,血花会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位大菩萨……”

  “住嘴!这三位姑娘之中,有一位是老身的远亲晚辈,有一位是故友之女。”

  “樊东主为人如何,开封城方圆百里内,可说有口皆碑,誉之为万家生佛及时雨,皿花会……”

  “你少噜苏!”花蕊夫人沉叱,哼了一声又道:“本会的宗旨是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客户以黄金一千两要姓樊的头,本姑娘奉命前来将他的头摘下带走,不问其他,你恐伯也得把命赔上。”

  “姑娘……”

  “你先让开。”

  六叔寿眉轩动,白髯无风自摇,沉声道:“你们如要金银,一切好商量,但……”

  樊东主接口道:.“诸位姑娘如果需款……”

  “咱们不给你谈条件,只要你的头。”女飞卫接口道,语气奇冷。

  樊东主突然一挺胸膛,大声说’:“你们要区区的头,我给,但请不要为难六叔他老人家。老实说,区区在下可以用金银替人济急,但决不将金银送给你们这种人,十两百两金银……”

  “你给我闭嘴!死到临头,你还敢嘴强?恼得本姑娘火起,分了你的尸。”花蕊夫人大声叫。

  内厅门抢出小厮小义,扬着一把柴刀冲出叫:“杀了你们这些坏女人!”

  “小义!不可……”樊东主惊叫。

  这瞬间,双方突起发难。

  六叔疾退两步,将樊东主推入椅叫:“东主坐下来!”

  同一瞬间,四女同时向上急抢。

  飞天鬼母猛扑六叔,鬼头钢杖招发“毒龙出洞”,山岳般迎面点到,罡风骤发。

  花蕊夫人扑向樊东主,剑发似奔雷。

  女飞卫迎着小义,手下绝情,招发“穿针引线”一创穿心。

  “哎!”小义叫,“当”一声柴刀落地。

  樊东主吓呆了,忘了用脚蹬椅腿。

  六叔手一伸,便抓住了鬼头杖。

  最小的小姑娘及时从袖底伸出一具喷简,一声卡簧响,三枚毒针贯入六叔的右腿根。

  六叔正与飞天鬼母狠拼内家真力,气功全用在钢杖上,双方功力相当,无法兼顾歹毒的喷筒毒针,着了道儿,阴沟里翻船。

  “砰!”六叔摔出丈外、倒地翻滚。

  黑影电射而至,来得正是时候。

  花蕊夫人剑已挥出,眼看呆如木鸡的樊东主要剑下断魂。

  黑影到了,一手便勒住了花蕊夫人的咽喉,舌绽春雷大吼道:“住手!不然在下先碎裂了这鬼女人。”

  飞天鬼母正待一杖送六叔见阎王,闻声一惊,收杖跃近厉声问:“小辈,你敢威胁老身?”

  “不信你上前试试看?在下保证扭断这鬼女人的粉颈,比扭断鸡脖子要容易得多。”

  投鼠忌器,老鬼婆真被镇住了,不敢妄动,色厉内荏地问:“小辈你胆大包天,你知道你在向谁说话?”

  “你是不是飞天鬼母?”“你知道老身的来历,还敢如此大胆?”

  “你不相信?”

  “报出你的名号。”

  女飞卫认识崔长青,接口道;“他姓崔。”

  他冷冷一笑道:“不错,在下姓崔”你看清了,在下穿黑衣,你就叫我黑衫客好了。”

  女飞卫说:“他是黑龙帮的人。”

  飞天鬼母咬牙切齿厉恶地说:“小辈,放下人,老身给你一次机会。”

  他嘿嘿笑,右手将夺来的剑,格上花蕊夫人的鼻尖,剑锋作势下压,冷笑道:“花蕊夫人上次在杨家寨,用迷香暗算,几乎要了在下的命。目下已落在我手中,老虔婆,你以为在下会接受你的机会吗?”

  “你……你想怎样?”

  “想怎样?哼!大丈夫恩怨分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想在下会怎样?‘”“老身要将你化骨扬灰。”

  “哼!你说早了些,等在下宰了这鬼女人……”

  “你敢?你……”

  “哈哈!在下为何不敢?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胜得了我黑衫客,我也有了个垫棺材板的人,为何不敢?你神气吧,在下先割下这鬼女人的鼻尖……”

  “住手!”。

  “哼!在下为何要听你的?”

  “放了她,老身不追究你狂妄之罪。”

  “你算了吧……”

  “老身让你平安离开。”

  “在下任何时候,皆可平安离开这里。”

  “你……”

  “告诉你,如无七八分把握,在下也不会来找你飞天鬼母。”

  “你要找我?”

  “当然,你们讲武池畔的落脚处.已被在下挑了。”

  飞天鬼母一惊,沉声问:“你为何找我?你想怎样?”

  他嘿嘿笑,说:“听说你飞天鬼母为人恶.毒无比,杀人如麻两手血腥,坏得不能再坏了,但却有一件好处。”

  “哼!”

  “好处是一言九鼎,极守信诺。”

  “老身守不守信,与你何干?”

  “只要你飞天鬼母说一声放过樊东主,在下便放了你的人。如果你不肯,在下宰了这鬼女报了一针之仇,日后这件事传出江湖,你飞天鬼母便不用在江湖上称雄道霸了。”

  “不要答应他。”女飞卫叫。

  “啪”一声响,飞天鬼母给了女飞卫一耳光,叱道:

  “贱人!你插什么嘴?”

  崔长青已看出飞天鬼母救人心切,胜算在握,叫道:

  “答不答应?给你十声数决定,数尽在下便下手,休怪在下言之不预,一!”

  “小辈你欺人太甚。老身……”

  “二!三!四……”

  “老身饶不了你。”

  “七!八!九……”

  “老身答应你。”飞天鬼母急叫。

  “一言为定。”他心中暗喜地说。

  “者身也有条件。”

  “免谈。”

  “你!……好吧,老身答应你,快放人。

  “你们先出去。”

  “你……”

  “在下出外面放人。”

  “好;出去就出去。”

  到了门外,崔长青在三个女人的虎视耽耽下,将花蕊夫人向前一推,叫道:“咱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声落,飞掠而走。

  飞天鬼母厉吼一声,飞扑而上。

  花蕊夫人摔倒在地,“哎”一声惊叫。

  飞天鬼母不得不止步,恨恨地掠回问:“孩子,怎么了?”

  “我……”花蕊夫人惶然地说。

  “受伤了?”

  “没……没有,婆婆……”

  “咱们走。”

  “婆婆,姓樊的……”

  “算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会主,樊东主这笔买卖,退掉算了,不许再派人前来,不然休怪老身心狠手辣。”

  “这……”

  “不许回嘴,走!”

  四个女人象一阵风,如飞而去。

  不久,生死郎中到了,晚了一步没赶上。

  崔长青也没回来,放走了花蕊夫人,他无法向生死郎中交代,因此避不见面。

  樊东主在明港驿一念之慈,无意中救了崔长青,好心有好报,急难中得到崔长青的援手,救人自救,种善因得善果半点不假。

  花蕊夫人离开了开封,生死郎中也天涯追踪去了。

  次日近午时分,田二爷的马圈来了位不速之客。马市刚旺,人声嘈杂。崔长青排众而进,大踏步到了马圈旁,脸色不友好。

  二十余名马夫与管事罗世超,在马栏前一字排开,神色紧张地相候,每个人都带了家伙。二十余双大眼,狠狠地目迎大踏步而来的恶客。

  田二爷不在场,大概躲在一旁偷看风色。

  在罗世超看来,光天化日之下,市集上客商如云,自己一方二十余人之多,对方即使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此地撒野,摆出阵势,想将对方吓阻住。

  崔长青先不向罗世超接近,到了一座栓马栏前,伸脚轻轻一拨,一阵暴响,栓马棚应声而倒,笑道:“象是纸糊的,在下先拆了再说。”

  一面说,一面向罗世超走去。

  栓马栏两条粗如海碗,千斤神力也不易撼动,他用脚轻轻一拔便倒,把那些马夫们吓呆了。

  立即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叫:“田二爷有麻烦了,可能是失主找上门讨公道啦?”

  罗世超心中骇然,吓阻无效,只好见风转舵,来软的,抖索着上前相迎,抱拳行礼陪笑道;“崔兄,请到里面棚屋里坐,敝东主已久候多时,请进,请进。”

  他冷冷一笑,问道:“昨晚上你们去的那些和尚老道,以及贵城的一些地棍们,都平安返家了吗?”

  罗世超怎敢回答?如果回答了,便等于不打自招,只好装糊涂,陪笑道:“敝东主本来一早便至客栈,向崔兄请安的……”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在下的话。”

  “崔兄是明白人,请……”

  “今天附近好象没看见有官兵巡捕,李千户是不是忘了这件事?”

  “崔兄请到棚于里坐,敝东主……”

  “好,走!龙潭虎穴,崔某人也敢闻他个七进七出,何况一座小棚子?”

  棚子里气氛紧张,十余名壮汉站在田二爷身后,随时准备保护主人。

  田二爷脸色苍白,卑谦地行礼迎客。

  崔长青在客位侧方一站,一脚踏在凳上,冷然瞥了众人一眼,环顾一匝。

  三十余条汉子,团团围住了。

  他一听拍在桌上,沉下脸问:“姓田的,昨晚的主意,是谁出的?说!”

  田二爷打一冷战,悚然地说:“崔兄请息怒……”

  “说!”

  “朋友们知道兄弟有困难,所以……”

  “放屁!你有什么困难?”

  “这……”

  “在下要吃了你?晦?崔某人按规矩办事,事已经说得够明白,你也回复得很干脆,为何中途变卦,派那些不成气候的人跟踪偷袭?说!”

  “崔兄,田……田某……”

  “好吧,在下不与你计较。”

  “谢谢崔兄高指贵手……”

  “慢着,事情还没完。”

  “这……”

  “我要乌锥马的消息。”

  因二节心头大石落地,吁出一口长气说;“崔兄,这一带乌锥马甚少……”

  “少,不是没有。”

  “本城只有三匹……”

  “在下已经知道了。”

  “本城确是没有第四匹了,外埠……”

  “外埠有没有?”

  “有朋友从河南府来,半月前在把水县牛口峪,曾看见一匹雄骏的乌锥马,是一个美貌女子所乘坐。月初,有人曾经看到这匹马和这位女郎,另有一名少女骑黄骠马随行,从南面来,在本城停留了一夜,次日即西行。牛口峪所看到的那匹乌锥,可能就是经过咱们开封的同一匹马。但已经半月之久,在不在牛口峪便不得而知了。”

  一切符合,崔长青便不再多问,探手怀中取出银袋,“啪”一声放在桌上,冷笑道:

  “这是你的二百两银子,谢谢。”

  田二爷反而愣住了,张口结舌道:“崔兄,别开玩笑,在下不能收你的……”

  “大丈夫一言九鼎,在下应许的事必定如数奉上。”他泰然地说,再掏出二十两银子往桌上一丢,又道:“给在下一匹马,要鞍辔齐全,谢谢。”

  “在下送崔兄一匹良驹……”

  “谢谢,在下不领人情。”

  牵了坐骑回到客栈,立即结账拾掇动身,马不停蹄向西又向西,直奔记水县。两百五十里,他预定明午便可赶到。

  牛口峪,在记水县西北二十五里。这地方并不算险要,但在当地颇为有名。

  唐武德四年,窦建德军至成阜,军中谣曰:豆(窦谐音)

  人牛口,势不能久。双方交战,窦果然败窜逃至牛口峪,被秦王(李世民)所擒,应了豆入牛口的天数,因此牛口峪颇为有名。

  只花了半天工夫,他便将薄命花的下落打听得一清二楚,那匹乌锥马便是最好的线索,一个骑黑马的美妇,本来就引入注意,决难隐起行踪。

  可是,他感到十分泄气,他来晚了一步,薄命花师徒两人,已在三天前离开了牛口峪张家庄,前往方山北麓的天风垒去了。

  牛口峪张家庄,是河湖上魔字号人物赛玄坛张冲的家。

  赛玄坛不是个好东西,但崔长青自信能应付得了。

  但方山天风垒,他却提不起勇气前往一闯。

  所谓天风垒,只是古代留下来的兵垒遗迹而已,只留下数段残壁,其他已荡然无存。附近有一处乱葬岗;全是干余年前遗留下来的荒坟,每座坟皆象座小山般又高又大,当然有些已经被夷乎了,但遗迹犹存。方山,也就是山海经上所说的浮戏山,周围数百里,嶙峋万仞,势出天表,地跨五县中间;那座山五邑分界,所以也称五邑岭。这里是名胜区,但游客少之又少。向西南望远处,那一带连绵山岭,便是天下闻名的中岳嵩山。

  北面一座山,叫紫玉岩。北麓一带荒山,便是天风垒遗址。

  天风垒,不但游客不敢接近,连附近山村的山民,也相戒远离该地,以免被鬼怪所害。

  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天风垒没有鬼怪,却是乾坤八怪中,神荼赵元清的居所。

  赵元清的绰号叫神荼,顾名思义,便知是个高大狰狞门神型的巨人;可是门神神荼正神,吞妖吃魔神通广大。而这位神荼赵元清,却是邪魔外道,兴妖作怪神弃鬼厌的字内凶神,名列乾坤八怪之一,不论黑白道人物,皆畏之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这位老怪在天风垒建了一座庄院,共有二十余间以泥砖砌成,上盖树皮,外形如坟墓的怪屋,在此地调教五名门人。

  这五个门人轮流在江湖走动,兴风作浪惹事生非,弄些金银珠宝回来度支,坏事做尽无恶不作,因此江湖朋友称他们为天风五鬼,恨之入骨却又敢怒而不敢言。他们的师父神荼来头大,谁又敢招惹这个艺臻化境的老怪物?

  方山在县南四十里,与牛口峪南辕北辙。薄命花师徒在牛口峪张家寨逗留月余有何用意?转而赴方山天风垒又有何要事?这鬼女人貌美如花命薄如纸,但自视甚高,为何要与这声名狼藉的神荼相聚三天之久?

  崔长青在中峰下的环翠峪逗留,感到进退两难,进?他有自知之明,对付五鬼已经够吃力了,决难逃过神荼的一关,何况还要对付比他高明的薄命花;退?他确是于心不甘。他不敢低估天风垒的实力,煞费思量。

  环翠峪的北面便是紫玉岩,也叫玉仙山。环翠峪下面有一座神母祠,有座美泉叫柏池。

  玉仙山山上有座玉仙元群询问前面有两座泉,叫小龙池与黄龙池,也就是汜(si)河的源头,总之,这一带山青泉美,风景绮丽远避尘嚣”是遁世修身的好地方。

  他的坐骑寄在山下的村庄内,随身仅带了一个百宝囊,一把用布卷藏着的剑,一些金银,穿了宽大的黑长袍,扮成游山客。由于他的相貌与年龄不符,外表象个十四五岁少年人,身材却象个壮汉,所穿的黑袍却又象中年人,因此确是有点岔眼。

  回到神母祠,他在柏池旁的小亭落坐,心中委实决定不下,盯着对面的玉仙山发呆。

  “要不要豁出去?”他不断地自问。

  闯了三年江湖,他已不是个鲁莽的人,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他可不干。

  最后,他有了决定,自语道:“薄命花这贱妇,不会在天风垒蹲一辈子,我何不在要道上守候,等她离开再说?方山附近危机四伏,深山大泽必隐龙蛇,我不能冒险,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好,就这么办。”

  要监视天风垒,最好是到玉仙元君祠投宿,居高临下监视南北小径,乌锥马出现便难逃眼下,但太远太高了。

  神母祠规模不大,但游山的客人可以在内投宿,有六七名香火道人,祠旁建了两座客院,东面那座客院专门接待有身份肯花金银的达官贵人。’”在此地投宿很方便,从玉仙山出山赴县城的人,非经过神母祠不可。但如果往别处,便只需经过神母祠。

  正想动身,不远处词门红影入目,两名香火道人,正毕恭毕敬地送客外出。

  三位女客,一个是仆妇打扮年约半百的中年妇人,挽了一个大包裹,手点一根老山藤杖,脸色红润,清秀的脸庞不太显老态,尚可在脸上看到她往昔的清丽风华颇为出俗。

  另两位一是紫衣女郎,年约十六七,好美,明艳照人,华而不俗。另一位是红衣红裙年仅十三团少女,稚气未除,但眉目如画,瓜子脸琼鼻樱唇,天然国色,笑时颊旁绽起两个笑涡儿,笑得好甜。挽着紫衣女郎的左膀,天真的笑靥极为讨人喜爱。

  崔长青一呆,心说,“好美好清秀的一双姐妹花。”

  他脑海中,同时幻出绮绿娇媚而栈暴的倩影,只觉心神一乱,气血浮动,不由脸上一热,赶忙转首他顾。

  等他再次转头,三女的背影,已消失在小径南面的树林里了。

  惊鸿一瞥,他心中竞留下了两位少女的身影。

  三个女人来游山,山中好半天不见一个人影,万一窜出一两个暴徒,岂不糟了?

  “我得暗中保护她们。”他喃喃自语。

  他竟以护花使者自居,说跟便跟,立即动身,远远地跟下了。

  跟踪两位年青姑娘,必将引起非议,因此他必须跟远些,免滋误会。

  前面出现一条三岔路,三位女郎的背影,早就消失在东面的岔路后,视线被山冈与树林挡住了。

  后面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势奇急,他本能地扭头一看,一位大马脸、凶睛外突的高大壮汉,正以快逾奔马的脚程如飞而来。他一怔,心想:“这人满脸横肉,凶睛外突而且眼神不正,不是善类,他在赶什么?晤!好快,但不够轻灵,仍欠火候,他并未下过苦功。”

  心中是这样想,但又不得不承认这位仁兄确也高明,这种赶长途的陆地飞腾术是轻功的一种,讲的是耐力,能有此成就,已是难朗可贵了,天下间大可去得,付念问,壮汉已疾冲过来。

  他向侧横挪两步,避至路旁。

  壮汉突在他身边止步,凶睛一翻,巨灵之手疾伸,一把便抓住他的襟口,抓贼似的揪近身前,大嘴一张,口沫横飞口臭触鼻,大声问:“好小子,可找到你了。”

  他丝毫不加抗拒,脸上涌起恐惧的神色.装得可伶兮兮,惊恐地问:“小……小可不……不认识尊驾,为……为何要找小可?”

  “这条路上鬼影俱无,仅有你一个人,不找你,大爷又去找谁?”

  “这……”

  “大爷有事问你。”

  “哦?请先放手,有话好说……”

  “你说了再放。”

  “好,好,小可遵命,老兄你要问什么?”

  “有一老二少三个女流,经过这条形。小子你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人,定然知道她们走哪一条路去了。”

  他心中一懔,暗骂道:“这家伙可恶,果然是见色起意的恶贼。”

  但他口中却支吾地说“小可不……”

  “你不知道?”

  “这……”

  “不说,大爷就宰了你。”

  他故意打一冷战,叫道“我说,我说,往西面走了。”

  他说的是相反方向,其实姑娘们是往东走的。

  “跟我去追,如果你撒谎,大爷要活剥了你。”

  “小的不敢……”

  “谅你也不敢,在我逍遥鬼郑天寿面前,你天胆也不敢撒谎。走!”

  声落,架起他的右肘,撒腿急奔。

  他心中一动,忖道:“原来是天风垒五鬼的三鬼逍遥鬼郑天寿,妙极了,且算算看,该如何利用这位仁兄。”

  西行不久,刚转过一座山壁,摹地红影入目;一个红衣女郎的身影突然从对面折出。

  “妙极了,追上啦!”逍遥鬼欣然大叫。

  由于树枝映掩,红色易见,只看到火红色的衣裙形影,却难看到面貌。

  确有三个人,而且同是女人。

  崔长青尚未看清,心中叫苦,以为三女已折向西面来了,无暇多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了护花,他顾不了许多。

  “打!”他暴叱,一肘猛撞。

  逍遥鬼猝不及防,肘正中左肘,“哎”一声惊叫,飞出丈外。

  他一征,脱口叫:“你练了金钟罩!”

  金钟罩如不运气行功,与常人强不了多少,逍遥鬼并未运气,怎会是金钟罩,他估料错了。

  双方相挽而行,贴身不好发劲也用不上劲,而逍遥鬼却身躯健壮如牛,皮粗肉厚,一肘无功,并非意外。

  逍遥鬼不等身形站稳,一声虎吼,反扑而进,吼道:

  “你小子该死一万次。”

  金钟罩不怕打击,铁菩萨不怕砍劈,两者都是正宗气功,只是练法不同而已。气功对气功,功深者胜,谁的火候功力到家,谁便占上风。

  他不信邪,大喝一声,-上盘手拨开对方“饿虎扑羊”搭来的一双铁爪,急变“童子拜佛”贴身狠攻,扣住了对方的后颈向下全力一按,抬膝进攻,“噗”一声顶在逍遥鬼的鼻部,手及时松开。

  “砰!”逍遥鬼仰面便倒,鼻子流血,昏天黑地猛摇脑袋,似想摇掉昏眩感。

  “起来再斗。”他暴喝。

  逍遥鬼猛地一滚,扭身而起,一声大吼,“云龙现爪”凶狠地抓来。

  他直待爪将及体,方扭虎躯发招“带马归槽”,刁住逍遥鬼的脉门向后送,但并末出腿相绊。

  逍遥鬼枉有一身横练工夫,枉有千斤蛮力,碰上他用引力柔劲相好,竞然毫无用武之地,跟随前冲,脚下大乱止不住势。

  红影到了,不是红衣小姑娘,而是三个干娇百媚,令人心动神摇的年青绝色美女,红影冉冉而至,异香触鼻,娇叫声悦耳:“好啊!逍遥鬼,来得好,本姑娘正要找你。”

  逍遥鬼大骇,扭身一挫;止住了冲势,扭头便跑。

  崔长青看清不是红衣小姑娘,而是连续飞射而来的三个绝色女郎,心中大定,暂且放开红衣小姑娘的事,念头转向逍遥鬼,他不希望逍遥鬼落在别人手中,误了自己深入虎穴。

  的大计,便不假思索地拦住去路,叫道:“姑娘们,请放他一马。”

  红衣女郎哼了一声权算回答,轻灵地研到,红袖一挥,风生袖底,潜劲山涌。

  未摸清底细不能硬接,他向侧一闪,袖风掠体侧而过。

  余劲直迫内腑,令他大吃一惊,叫道:“姑娘……”

  第二位绿衣女郎到了,一掌拍出叫:“先擒住你再说。”

  他扭身急闪,间不容发地避过一掌,却被第三名刚好到达的彩衣女郎截住、“噗”一声响,右背琵琶骨挨了彩衣女郎一掌,女即身手之快,骇人听闻。

  “哎呀!”

  彩衣女郎惊叫,斜飘八尺。

  “蓬!”他也扑倒在地。

  原来他淬然受到袭击,下扑瞬间,一脚蹬在彩衣女郎的左大腿内侧,一掌换一脚,公平交易。

  他感到右半身全麻了,但总算挨得起,在红衣女郎抢近的前一刹那,贴地向前一窜,窜入了树林,如飞而走。‘以一比三,占不了便宜,三个绝色美女都是练气的内家高手,他必须先求自保,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你走得了?”绿衣女郎娇叫,首先追出。

  红衣女郎叫道:“小绿,小心,这人艺业奇高,穷寇莫追。”

  迫遥鬼全力逃走,不久,突听到身后有人叫:“别跑了,老兄,她们并未迫来。”

  造遥鬼停步转身,立即拉开马步叫:“好小子,但你追来了。”

  崔长青摇手叫道:“老兄,咱们打不得,以免鹤蚌相争,渔人得利。”

  “你也与红绍魔女有过节?”逍遥鬼问。

  “哦!她就是红绡魔女?”他极感意外地问。

  上次在场家寨,他被花蕊夫人所暗算,红绡魔女救了他,他那次并未看到魔女的面貌。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又碰上啦!

  如果觉得侠影红颜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云中岳小说全集天机大侠刘伯温无情刀客有情天我独行魅影魔踪莽原魔豹莽野神龙女浪子魔剑惊龙护花人幻剑情花幻影情刀风尘怪侠风云五剑锋镝情潮碧血江南草莽芳华草泽潜龙血剑兰心逸凤引凰浊世情鸳醉杖门生小魔神邪道笑魔八荒龙蛇八极游龙霸海风云大刺客大地龙腾断魂血琵琶冷面刀客绝代枭雄九华腥风亡命客亡魂客铁汉妖狐龙虎风云榜凌风飞燕怜花印珮天涯江湖路四海游骑四海鹰扬横剑狂歌红尘碧玉湖汉群英缚虎手古剑强龙故剑情深侠影红颜匣剑凝霜五岳狂客剑啸荒原剑影寒剑在天涯剑海腾龙剑垒情关虎胆雄风杀手春秋情天炼狱霹雳天网金门圣女矫燕雄鹰蛟索缚龙江汉屠龙剑底扬尘剑海情涛邪神传星落九天京华魅影,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