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拜会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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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很久才停歇,紧接着是暴吼:“小子,你给老夫滚!快滚!”
向云奇不觉怔在当地。
“老前辈,您还没有听晚辈说完。”
“老夫不要听,一个字也不要听,你滚!”听声音是怒气冲天的样子。
“老前辈非听不可!”向云奇也动了真火。
“不听!”龙在天的口气斩钉截铁。
“砰!”
木门被向云奇一掌劈开。
门倒是满结实的,门闩被震断,门板却没破。
只见龙在天端坐在竹椅上,须发怒张,是气至极的样子。
“好小子,你真的敢把老夫的大门弄坏!”
龙在天由竹椅上站起,紧抓拐杖:“老夫先毙了你再找梅天奇算账!”
“那倒不必费事,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梅天奇死了?”龙在天老眼暴睁。
“不错,死了。”
“怎么死的?”
“惨遭残害。”
“死得好!哈哈哈哈……”龙在天又狂笑起来,现在是一种得意地笑。
向云奇如坠入五里雾中,呆在门边。他们不是至交吗?何以说死得好?即使是怪人怪语,也不该怪到这种程度,他是故意这么说?还是?……
“老前辈是说天奇老人死得好?”向云奇跨进堂屋。
“你小子耳朵没毛病吧?”
“二位不是至交好友吗?”
“老夫和他仇比海深,恨比山高!”
向云奇越发惊愕,对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梅天奇临死前丢下的话应该不会假,一个人在生命将结束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绝对是真的,这当中有什么文章?
“晚辈懂!”
“没人要你懂,滚出去!”龙在天把拐杖往地上一顿。
“晚辈目的不达是决不肯走的!”向云奇心火又冒上来,这老人简直不可理喻,干脆来硬的。
“目的?你小子居然还有目的?”
龙在天两眼精芒闪烁,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姓梅的唆使你小子来对付老夫对不对?”
“梅前辈遗言要晚辈来向老前辈取回一件寄存的东西。”向云奇这才有机会说出来意。
“胡说!他有什么东西寄存在老夫这里?”
“一张机关设施图。”
“简直是放屁,老夫早跟他断了来往。”
“老前辈,这事攸关无数的江湖生灵。”
“老夫不明白你小子胡扯些什么,快滚!别打搅老夫的清静。”杖头离地微斜,就要动手的样子。
“老前辈想赖吗?”
“好小子,竟敢出言无礼!拐杖斜扬而起,忽地劈向向云奇。
向云奇闪电般滑了开去,只差两寸没被杖头扫中。
“老前辈,动手不能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
“梅前辈寄存的东西。”
“你小子认为如何才能解决?”
“请老前辈坦白说一句,交,还是不交?”
“如果老夫说不交呢?”
向云奇登时血脉膨胀,情况已到了摊牌的地步,要想和平解决已无可能,只有不顾一切来硬的。
“那么晚辈只好冒犯了!”
“好个目中无人的小子,居然太岁头上动土,若不教训你一下,你一定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话声中,拐杖缓缓扬起。
向云奇一看杖势,不觉心头一震,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动作,却含蕴着无比的玄机,虽没指向任何部位,但自己所有正面的部位,却全在被攻的范围内,同时也无从猜测下步的变化,是以也无从防守。
当然,若换了一般江湖武人,可能根本体会不出对方杖势的奥妙。
向云奇当机立断,瞬间拔剑在手,用的是他绝少展示的绝招杀手,他要以攻制攻。
拐杖中途变势,由徐缓转为疾。
剑招也完全发出。
“锵”!剑杖交击,只一下。
双方的动作,在刹那间凝住。
龙在天的杖头指在向云奇的“气海穴”上,向云奇的剑点指在龙在天的心窝上。
双方所指的都是致命部位,只要谁多伸长三寸,便生死立见,偏偏就是没有,神奇的中止了。
“小子,你的剑原可再伸长一点的。”
“老前辈的杖头同样可以点实。”
“老夫不愿干净的草芦见血。”
“晚辈也无意伤人。”
“你小子的剑术很高明。”
“不敢,老前辈的功力更令人佩服。”
“小子,你猜,如果你的剑再送三寸,后果是什么?”龙在天的语气逐渐平和。
“老前辈的杖也会同时点实,结果该是两败俱伤。”
哈哈一笑,龙在天收回了拐杖。
向云奇也同时撤剑。
“小子,你现在已经够资格和老夫谈话了。”
“荣幸之至!”
“现在你说,什么机关设施图?”
“梅前辈生前为神秘谷绘制的那张图。”
“神秘谷的机关设施图?”龙在天白眉一蹙:“他是怎么说的?”
“说是已交付老前辈保管。”
“鬼话!”龙在天大叫出声。
向云奇一愣。
龙在天目射奇芒:“他指名说是交托老夫?”
“梅前辈遭受酷刑之后,临死前说是那张图交给一位好友龙……”向云奇定睛注视对方的反应。
“龙什么?”
“当时他已有气无力,说不下去了。”
“他这个龙字指的不是老夫。”
向云奇不觉一呆,想不到龙在天到最后还是否认。
“老夫原来不姓龙,这事只有梅天奇一人知道,所以,如果他提到老夫,就不会提老夫现在的名字。”
“那么老前辈的本姓?……”
“老夫姓毛。”
“为什么要改成姓龙?”
“老夫原名毛在天,是先父取的,等先父过世后,老夫就自行改为龙在天。”
“有什么用意?”
“你小子是聪明人,这还用问,若一根鸿毛在天上,被风到处乱吹,岂非飘浮无定,但若换了龙在天上,那就适得其所,正好可以任意发挥了。”
“这事只有梅前辈一人知道?”
“知道的都死了,只剩下他,现在他也死了,可说已无人知道,不,现在你知道,不过,老夫希望你不要对外随便乱讲。”
向云奇一眼不眨地望着龙在天,他无法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久久,才搭讪着问道:“半年之前,老前辈曾经去过梅林找天奇老人,有这事吗?”
“有!”
龙在天一口承认:“老夫是去找他算账,他竟避不见面。”
向云奇“哦”了一声:“您和他是好友,还有什么账好算?”
“谁和他是好友?”
“那么,账算完了没有?”
“老夫受困于他那梅花鬼阵,无法进去,很遗憾,没能亲手毙了他。”
老前辈和他原是好友,应该假不了的,为什么竟反目成仇?”
“这用不着你管!”
“晚辈只是想知道一下。”
“少谈这些,现在老夫想问问,你寻图的目的何在?”
“准备雷霆扫穴,彻底锄除神秘谷那处罪恶根源。”
“梅天奇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怎会……”
听这几句话,向云奇终于明白龙在天和梅天奇反目成仇的原因,由此看来,龙在天倒真不失是位正气凛然的前辈高人。
向云奇叹了口气道:“梅前辈十年前已弃邪归正,他隐居梅林,为的是躲避神秘谷迫害,但最后还是遭了毒手,实在可叹!”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前辈得知他的处境后,最好别再恨他了。”
“哼!”
龙在天一屁股坐回竹椅:“好吧!他既然已死,那是罪有应得,不提也罢,至于那张什么图,老夫根本连影子都没看到,你小子就不必再问了。”
向云奇不是三岁小孩,当然不会被几句话打发走,那张图,不论对他或对整个武林,都太重要了,没图就休想摧毁神秘谷,休想为江湖除祸根,更休想为梅园的死难者报仇。
“老前辈能有个明确交代吗?”他的神色和语气都很严肃。
“什么?你小子要老夫明确交代?”龙在天又来了火气。
“是的,算是晚辈的不情之求。”
“老夫已经交代得很明白,为什么还要向你交代?”
“就算因为晚辈登门求教这一点吧!”
“老夫自过平静日子,与世无争,与人无仇,你小子破坏了老夫的宁静,无理取闹,老夫原谅你,你居然不知进退,要老夫交代根本与老夫扯不上半点关系的事,这像话吗?”接着,又厉声加了一句:“你小子究竟是什么居心?”
向云奇也横了心:“没什么,就是要图!”
“你想耍赖?”
“晚辈绝没这意思。”
“是你小子亲眼看见梅天奇把那图交给老夫的?”
“差不多!”
“简直胡闹!”龙在天霍地站起身,白胡子翘了起来。
向云奇正色道:“你要不要听我再说几句?”
“你说!”
“第一,梅前辈遗言交与姓龙的这点假不了。第二,你也承认半年前到过梅林。第三……”
“住口,老夫不是说过不姓龙吗?”
“不管你从前姓什么,但现在却是姓龙,而且可能已经姓了几十年了,梅前辈的遗言,怎可能指的是你从前的姓!”
龙在天杖头一指大门,喝道:“滚!快点滚!马上滚!”
“在下是人,不是球,更不是鸡蛋,为什么要滚?我是不达目的誓不干休!”
“你准备怎样达到目的?”
“要你明确交代,不想听空口的话!”
“你小子要老夫破例?”龙在天两眼进出慑人的厉芒。
“破什么例?”
“草堂染血!”四字出口,脸上陡现杀机。
“在下不在乎。”向云奇想了想才回答。
龙在天的拐杖提了起来,一袭浅蓝布衫无风自动,他真的怒极了。
向云奇暗中戒备。
龙在天提起的拐杖忽然又缓缓放了下来,哼了声道:“小子,最后一句话,老夫以名号担保,绝没接受过梅天奇的什么机关设施图。”
一般武林正道人物,如果以名号保证一件事,可以视为很庄重的誓言。
向云奇开始有些犹豫,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就等于谈判破裂,除了兵戎相见,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他能不坚持吗?能放弃这惟一的线索吗?
龙在天不再开口,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向云奇吐出一个“不”字,他便会下杀手。
至此重要关头,向云奇不敢轻易下决心,一旦表示不接受对方的保证,便非见生死不可。
从刚才的一招接触判断,鹿死谁手实难预料,如果对方说的真是实话,不但目的不达,还会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双方暂时僵持。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边。
龙在天是面朝外,首先发现,立即喝道:“你又是谁?”
向云奇回头一看,大感意外,来的赫然是在客店里攀交,又为他易容的唐中琳,而且也可能是韩青凤口中的高人。
这神秘人物何以也赶了来?
不管如何,向云奇顿感振奋,来了个自己人,也许问题便容易解决了。
唐中琳望着向云奇笑笑,然后向龙在天抱拳一礼道:“区区唐中琳,唐宋之唐,中外之中,琳琅之琳,打搅老前辈,冒昧之至。”
龙在天直瞪着唐中琳:“你们两个是一路的?”
“可以这么说,因为区区与这位向老弟曾有交往。”
“不是约好来捣乱的?”
“好说,在下是路过。”
“这里并不是来往的阳关大道!”龙在天目芒一闪。
“说没路还是有路,不然在下如何进得来?”
“不必扯淡,直说你的来意吧!”
“那么区区就开门见山地说了,刚才老前辈对这位向老弟的保证,区区已经听到,现在区区提一个人,老前辈对这人一定不陌生。”
“谁?”
“洛阳双槐堡的向寓春向老英雄。”
向云奇心头一震,唐中琳怎会对自己的家世如此清楚,竟然提起父亲的名号?”
龙在天哦了一声:“老夫和向寓春曾有过交往,老夫一向很敬佩他的为人,你为什么忽然提起他来?”
“因为这位老弟正是向老英雄的子嗣。”
龙在天果然惊异地望着向云奇:“小子,你真的是向寓春的儿子。”
向云奇挺了挺胸道:“这假不了的,没人会随便认人作父。”
“难怪你小小年纪,剑法竟是如此之高,你难道没听令尊提起过老夫的名号?”
向云奇连忙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老前辈,刚才晚辈失礼之至,情非得已,还望你老人家不要介意。”
唐中琳趁机接上了话:“老前辈,也请恕区区失礼,现在请问一句,凭向老英雄当年与老前辈的交情,区区斗胆请问梅林主人所绘制的那张图真的不在你老人家手上吗?”
他说着,跨进门来。
“没这回事!”龙在天斩钉截铁的回答:“老夫已经对向贤侄以名号保证过。”
向云奇大为懊丧。
唐中琳再次抱拳:“区区绝对信得过。”然后又望着向云奇:“看来老弟得另起炉灶!”
在这种情形下,向云奇很难表示什么。
龙在天忽然问道:“你们寻图的目的,真是除魔卫道?”
向云奇道:“在老前辈面前,晚辈怎敢说假话。”
“你们请坐!”龙在天指了指旁边的竹椅。
唐中琳微微颔首:“多谢,区区还得赶路去办事,再请教一句,老前辈和梅林主人曾经是好友?”
龙在天愤色又现:“不错,可是……他伤透了老夫的心,好在他已经死了,否则老夫不会放过他。”
“能请教为什么吗?”
“不提也罢,对了,你们先等等……”说着转到里间。
向云奇望着唐中琳,心里有许多话要问,但又不方便开口,因为在堂屋里说话,房里的龙在天必会听得到。
唐中琳明白向云奇的心意,点点头道:“老弟,有话我们随后再谈。”
不大一会,便见龙在天回到堂屋,手里拿了个封了口的柬套,递给向云奇。
向云奇茫然接下。
“贤侄,这东西好好保存,千万别打开,等到你们对神秘谷采取行动之时再打开看,这是老夫的重托。”
向云奇一头雾水,敏感地想到难道会是梅天奇那张图?
但这柬套很薄,不可能是那东西。
唐中琳先望了向云奇一眼,再转向龙在天道:“既然老前辈和梅林主人曾是好友,应该明白他的交往,在他的朋友中,另外可还有姓龙的?”
“没有,不过……”龙在天蹙额思索。”
“不过什么?”
“有个沾到龙字的,但不是姓,是名。”
“请说说看!”
“这人叫唐海龙。”
“唐海龙?”
唐中琳想了想:“这也有可能,梅前辈临死留言时气已接不上来,也许他本想说唐海龙,而只吐出最后一个龙字,请问区区这位同宗是何方人物?”
“早已退出江湖,年纪在花甲之上。”
“他的行踪?”
“不得而知。”
唐中琳沉默了片刻,转头道:“老弟,我们别再打搅老前辈,走吧!”
向云奇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两人双双向龙在天拜辞。
龙在天也不留客,送到堂屋,又叮咛道:“千万别忘了那密柬,这对老夫非常重要。”
离开龙在天的隐居之处,向云奇迫不及待地问道:“唐兄怎会到此地来?”
“区区是抽空赶来的,目的是支援老弟,已经抵达了一段时间,所以老弟与龙前辈的话,区区大部分都已听到。”
“唐兄怎知家父与龙前辈有交情?”
“蒙的。”。
“蒙的?凭什么蒙?”
“令尊大人交游广阔,名满天下,而龙前辈也是位武林高人,即使没有交情也会有过一般接触,所以就大胆地蒙上一蒙。”
“唐兄认为龙前辈所说的都可采信?”
“区区的看法是如此,老弟的意思呢?”
“在事实未能证明以前,小弟无法绝对相信。”
向云奇这几天饱历风浪,已经学乖了,不敢随便相信一个人或一件事。经验告诉他,有时连耳闻目见的事,如不深入,也未必可信。
“对,老弟的想法很有道理。”唐中琳同意向云奇的见解。
两人边走边谈,已到了山坳边缘。
“唐兄,龙前辈交给小弟的密柬,叮咛要等到对神秘谷采取行动之时才能拆开,又说对他很重要,小弟百思莫解,唐兄对这事有何高见?”
“这个……”
唐中琳沉吟着摇头:“无法想像其中的奥秘,除非拆开来看。”
“拆开来看?”向云奇望着唐中琳,神情上表示出不以为然。
“区区只是这么说说而已,为人要一诺千金,当然不可随便食言背信。”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走到山口一片平坦的草地。
草地四周,野林围绕,通过草地有条小径,由于平时极少人在这里经过,所以草地上连路的影子都没有。
向云瓷和唐中琳踏上了草地。
忽见向云奇手指草地一角叫道:“唐兄请看,那是什么?”
树叶里有衣物之类的东西在飘动。
“破布!”唐中琳一眼判定。
“这地方怎会挂着破布?”
“也许是山里人扔掉的破衣服,也许是通过树林时被勾下来的布片。”
“不对,树叶后还有。”
向云奇边说边奔了过去,接着惊呼出声。
唐中琳也迅速近前。
林子里赫然横陈了五具尸体。
五具尸体,整齐的仰面排列,尸身胸前搁着信符,一眼可辨出是神秘谷的人。
死者全被割断了喉头,有的还在淌着血。
向云奇脱口道:“死的全是神秘谷的人!”
“不错,杀人者真有兴致,杀了人还把尸体摆齐,亮出死者的木牌子。”
“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不太对,他们不可能一再地杀自己人。”
唐中琳话锋顿了顿:“这是他们惯用的杀人手法没错,但那是杀外人,不是杀自己人。”
向云奇相信唐中琳的说法没错,对方没理由残杀自己人,最初是发现好心人解体收尸,之后,又连续发现过不少次割喉杀人事件。
只听唐中琳叫道:“是刀客的杰作!”
向云奇哦了一声:“什么刀客?”
“一个用刀的能手。”
“唐兄怎么知道?”
“你看!”唐中琳抬手向侧方一指。
侧方有棵树,被削去一块皮,露白的地方,赫然真有两个刺目的红字“刀客”,是蘸血写的。
向云奇凝视了一下树上的血字,再看看地上的尸体:“这些人怎会被杀死在此地?”
唐中琳没说话。
“如此看来,这位留字的刀客,应该是我们的同道。”
“应该不会错。”
“为什么他以前杀人没留名?”
“区区猜想必有用意,很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了我们行动的目的,所以故意露一下,作为必要时和我们联手的联络记号,这种事区区经验过。”
“唐兄的猜测不无道理,可是,问题在于我们来访龙前辈,而刀客又巧在此地杀人留名,杀的又是神秘谷的弟子,小弟认为必是这批死者追踪我们而来,就演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势,唐兄以为小弟这看法是否有错?”
“老弟来时走的哪条路?”
“也是经过附近。”
“这就对了,老弟的看法很有道理。”
向云奇扫视了现场一眼:“唐兄,我们继续赶路吧!”
“走!”
两人重行上路。
向云奇边走边道:“唐兄,龙前辈说天奇老人生前有位叫唐海龙的好友,那张图可能在他身上,唐兄是否听说过有这么一位人物?”
“没听说过,江湖人物千千万万,除了名气较大的经常有人提起之外,一般的就很难说了。”
“可是我们非找到此人不可。”
“当然。”
“向老一辈的人物探听,也许能得到端倪。”
“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如何着手?”
“分头进行。”
向云奇心里仍在想着树身留字的“刀客”,从先后发生的情况判断,这位神秘人物早已在暗中活动,用神秘谷同样的手法杀人,这实在又巧又绝,难怪毛九娘怀疑出内奸。
神秘谷倒行逆施,自不乏受骗而回头的人,也许真的就是他们的内奸。
心念转动间,不觉深深瞥了身旁的唐中琳一眼。
唐中琳似乎也在想心事。
彼此沉默了许久。
到了山脚,中琳忽然止下脚步道:“老弟,我们在此分手!”
“分手?”向云奇顺口反问。
“对,我们不便走在一起,区区身份特殊,除非已到揭破谜底的时候,但我相信时机不远了。”
“那就请便吧!”
“我们有事时联络。”唐中琳说完话,拱拱手,快速离去。
向云奇立在现场,他在想唐中琳所说的“身份特殊”,这几个字意义,他的身份何以特殊?难道……
想着,想着,他心有所悟,他想到唐中琳也投在神秘谷弟子们出没的客店中,加上这一次让自己冒充二号武士进入特约乐园的安排,唐中琳也许正是神秘谷的内奸。
据此而论,那几个神秘谷的属下,定是他杀的,而故意编了个什么刀客以淆视听。他杀了自己的随从之后,再到龙在天的茅舍,时间上正十分吻合。
接着想到好心人,向云奇的一颗心,但不由往下沉,他冒着生命危险受尽折磨和屈辱,为的是父女团聚,哪里知道他的女儿竟已淫溅不堪。
这内幕能向好心人透露吗?
更何况,宝珠已不知去向。
不想了,他缓缓移动脚步,继续前进。
午夜,向云奇悄悄回到小镇的客店。
各个店房都很静,有些房间还开着门,看情形神秘谷的弟:于已大部分撤走。
当然,这只是向云奇的预料,因为已是午夜,各房很静是必然的现象。
向云奇进入自己的房间,摸黑坐在床沿。
他预料唐中琳可能已把此行的消息传给韩青凤或李瑶红,她们会主动来联络。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
那声音似乎是在尽量抑制的情况下发出来的。
向云奇心中一动,身近窗,终于听出声音是发自隔壁房间,也就是唐中琳原先所住的房间。
他凝神倾听。
“心肝,你是女人中女人,我一样受不了,只是……你必须忍耐到满一个月……”男人的声音。
“你让我守活寡?你知道一个月有多长?”
“这是没办法的事。”
“你到底练的是什么邪功?”
“心肝,此功一旦练成……你就会享受到一般女人做梦也享受不到的乐趣。”
“真有这么灵?”
“这得兑现,不能吹的。”
向云奇登时血脉膨胀,他已经听出女的是毛九娘,男的是唐中琳。
这太意外,毛九娘本来就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意外的是唐中琳竟也是这种人。
为了证实自己对唐中琳的判断,他回身转到壁边,把耳朵贴上板壁缝,这样可以听得更清楚。
“心肝,我们谈谈正事,省得憋了难受,再煽火非烧起来不可,我可就前功尽弃了!”
“唉!现在谈别的真没兴致!”
“叛徒有消息吗?”
“没消息,他飞不了的,主人十分震怒,下令全力缉拿,我判断……”
“你判断什么?”
床铺一阵“吱吱”之声,两人在翻身。
“天二号忽然失踪,我判断他可能和二号武士走在一起。”
天二号是好心人,而二号杀手已被认定是叛徒,向云奇聚精会神听下去。
“这非常有可能,我现在的身份二号并不知道,行动较方便,如果得到他的线索,由我出面,以免打草惊蛇,奇怪的是二号武士何以要叛变?”
“很可能幕后有人唆使,现在更重要的是必须追回那几个木箱子,那些东西如果被敌人利用上,后果相当严重。”毛九娘声调郑重起来。
“木箱里究竟是什么?”
“这方面你不要问,对了,你办的事怎样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
“姓向的那小子。”
提到自己,向云奇越发留意,到底唐中琳受命在自己身上办什么事?
唐中琳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那小子滑头得很。”
毛九娘道:“他和梅园渊源极深,我怀疑最近发生的一连串故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对他下水磨工夫,一旦时机成熟,我立刻行动。”
“你自信能制得了他?”
“绝对有把握。”
向云奇心中起了强烈的震颤。毛九娘方才的那句话,已完全证实了神秘谷就是摧毁梅园的凶手。
但唐中琳在演什么戏?
寂然了片刻。
只听毛九娘又道:“你已是中年人,又有这么高的本领,何以在我认识你之前,没听过你的名字?”
“人何必要出名?”
向云奇大为惊愕,听口气唐中琳并不是神秘谷的人,而是毛九娘结识不久的新欢,这么说自己原来的推断是错误了。
毛九娘又道:“你想要加入本谷可得要誓死忠诚,我是你的保荐人,若出了纰漏,我可担待不了。”
“心肝,我不是吃下了那颗要命的丸子吗?我如果有二心,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奇怪二号何以能解脱禁制?算时间,他早该服解药才能活命。”
“也许他已经毒发死了。”
“可是并没发现尸体。”
“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
“对了,姓向的那小子最近的行踪,你知道吗?”
“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本谷弟子传来快讯,发现他往长安方向走,已经跟踪下去,但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天亮之后,你最好赶去,查查他去长安的目的。”
向云奇这才明白,那几个被割喉的神秘谷弟子果然是跟踪自己的,如果人不是唐中琳所杀,那就真的有个刀客。
听语气,唐中琳到龙在天那里去,是秘密行动,毛九娘并不知情,情况似乎愈来愈诡谲了。
“好,天亮我就动身!”唐中琳一口答应。
“还有一条线索可以供你利用。”
“什么线索?”
“我们发现一座坟墓。”
“坟墓?”
“对,据我所知,向云奇与一个叫唐慧慧的女子关系密切,那坟墓便是唐慧慧的,必要时你可以利用那坟墓对向云奇下手。”
“在什么地方?”
“离此不远,东去有个三岔路口,北岔的高地上,一间小屋的后面。”
向云奇的血行加速,想不到对方图谋自己如此积极,竟然连这种线索都被他们查到而想加以利用,如果唐慧慧埋骨之所受损,自己与对方的仇恨那就越发加深了。
“我记下来就是。”唐中琳回答。
“睡会儿吧,天亮了你还要赶路。”
“好!”
话声到此为止,然后是翻动的声音。
向云奇的心乱了,想到唐慧慧,倦意全消,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唐慧慧的墓前去看看。
他想,毛九娘既然不知自己回客店,何不趁机离开,否则若天亮之后,就难避对方耳目了。
于是,他像进店时一样,悄悄离开。
天还没大亮,向云奇已来到唐慧慧的墓前。
他不想惊动替唐慧慧仆墓立碑的那位老丈唐老三,径自走向坟头,人还未到,悲怆之情已难抑止。
登上那块地,目光所及,不由一愣。
坟前兀立着一个人影,是个女人。
向云奇定了定神,悄悄掩到那女人身后,出声问道:“什么人?”
那女人也吃了一惊,霍地回转身来。
“是你?韩姑娘!”向云奇大感意外。
“啊!向少侠!”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在等着见一个人。”
“谁?”
“这里的主人。”。
“唐老丈?”
“对。”
向云奇越感茫然。
“你为什么要见唐老丈?”
“我以前在此地投宿知他为人很慈善,顺道来看看,天色还早,不敢惊动他。”
“哦!”
向云奇吐口长气:“韩姑娘,我是刚从长安郊外龙前辈那里回来,还不到一个时辰,你町曾……”
“我已得到消息,说是无功而返。”
“是唐大侠传的消息?”
“不错,由李姑娘转来。”
“韩姑娘,那位唐大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们自己人。”
“什么来路?”
韩青凤没回答,指了指那座坟墓:“我知道向少侠来此的目的。”
向云奇黯然无语,心头起了绞痛。
韩青凤不愿见向云奇悲伤表情,换了话题:“向少侠,你去找那位叫龙在天的前辈无功而返,是否还有别的线索?”
向云奇吁口气道:“我们必须找另外一个人,是龙前辈提供的。”
“这人又是谁呢?”
“叫唐海龙,不过,龙前辈说这人是天奇老人的好友,至于那张图是否在他手里,还是不得而知。”
“唐海龙?”韩青凤惊讶地哦了一声。
“不错,莫非你听说过此人?”向云奇大为激动,从韩青凤的反应看来,似乎有了端倪。
“为什么要找唐海龙?”
“因为他可能便是梅前辈的托图人。”
“真有此事?”
“看来你一定认识这人?”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苍劲的声音道:“这么早便来了客人,比做主人的还早。”
向云奇急急回转,发话的赫然是唐老三,忙抱拳一礼道:“唐老丈早,别来无恙?”
唐老三哈哈一笑道:“好,好,原来你们也认识,是约好了一道来的?”
向云奇忽然心中一动,唐老三该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老人,何以被他迫近身后而不自觉?”
韩青凤闪动着眸子,凝望着唐老三。
向云奇忽然有所顿悟,脱口道:“莫非老丈就是唐海龙老前辈?”
唐老三本来黯淡无光的眸子,突然进出精芒,直射在向云奇脸上,久久,才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正是唐海龙,你找老夫何为?”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向云奇喜出望外地道:“老丈和梅园主人梅天奇前辈是至交好友?”
“不错!”
向云奇叹口气道:“梅前辈已死在神秘谷的酷刑之下,他……”
唐海龙也凄然道:“老夫已听说过了,人不能走错一步路,他当初就是因为虚荣心重,受聘设计神秘谷的机关设施,认为是大展才华的机会,事后发现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后悔已迟,落得如此下场。”
向云奇默然道:“他的那幅原图,是否当真托付了老丈?”
唐海龙望了望天:“到屋里再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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