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强中更遇强中手 天外有天人外人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东方玉作品白衣紫电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斗牛坪”上月色凄迷,松涛阵阵之外,万籁俱寂。

  谭起风负手站在绝壑边缘,足足立了一个更衣。此刻在绝壁栈道上有一人飞掠而来。谭起风立刻精神为之一振,来人显然是石绵绵。

  石绵绵真的要和他长久继续下去吗?这问题也只有她自己可以回答。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她必然回来,所以他期盼月亮几乎比期盼一统武林还要殷切。

  自燕雨丝和他翻脸之后,守卫这“斗牛坪”的主脑人物改为“两截追魂”霍金了。此人上次率众到武当去屠山,数十招内挫败掌门人长春子及数名护法,功力不在归乡之下。

  霍金虽然也称是谭的忠仆。那是客气,朋友的情分居多,有他看守“斗牛坪”比归乡还可靠。原因是归乡对夫人也十分敬重。

  归乡对这件事,比较同情夫人。

  此刻,石绵绵又在他的怀抱中了。这个小女人不单纯,她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占了多大地位,就尽量施展媚术。

  在男人和女人的战场来说,胜方往往是女人,石绵绵自武功大成之后,到武林中兜了一匝,的确已为有数女高手之一了,但是,要拔尖还是不够。她要的是第一,第二也不成。

  “起风……”在缠绵的紧要关头,她颤声道:“我要为你生个孩于……不论男女……只要是你的……。”

  这句话产生了重大的作用,由不太信任而变为全信。

  本来,他一直以为她之所以肯和他这中年人,甚至如此热络,不过是为了他的武功。现在似乎他已可否定这种看法了。至少,他的成功和人品可以补年龄太大之缺点。

  “绵绵,我要把我最拿手的绝技传给你……”

  “好好!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不要我为你生个孩子嘛!”

  孩子,他已有三个了。他并不希望要有孩子,只不过他希望听这句话。这种话比几百句“我爱你”都真切。

  “要要,不论男女,只要是你生的就成。”事后,他又传了她几手。

  “起凤,你说这是你最厉害的绝活?”

  “正是,而且是近来刨研的,连燕雨丝都不会。”

  “起风,你对我真好!”

  “绵绵,由于你对我好,我还要告诉你另一秘密!”

  “什么秘密,比你为我种下—粒种子更重要?”

  “绵绵,你听我说,这秘密太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知此秘密,即可统御天下。”

  “这果然重要。可是我一个女人统御天下干嘛?只要你能统御天下就成了。”

  谭起风已完全信任了她,他发现她没有野心,她的最大野心不过是为他生个孩子。

  “我要告诉你—个秘密,还要送你—样妙药仙丹!”

  “起风,你会炼丹?”

  “对,我会炼丹……”事后又送她少许仙丹。他告诉她服用少许就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力量。

  天亮前,石绵绵又自栈道上离去。谭起凤打坐调息。每一夜的缠绵,他都必须调息五七个时辰才能恢复。他很愉快,尤其是这一次,以他的年龄,能得到—位红粉知己,夫复何求?

  刚用过送来的午膳不久,燕雁来到“斗牛坪”。

  “丫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怎么?这儿我不能来?”

  “丫头,说话不可以那么冲!”

  燕雁道:“爹,石绵绵是为何成为—流高手的?”

  谭起风一窒,燕雁道;“算了,爹也不必为难,作女儿的也不便揭你的疮疤,爹喜欢她,而她又愿意……”

  谭起风道:“丫头,你来此就是要说这几句话的?”

  “不是,我现在又不太恨你了……”

  “为什么要恨我?”

  “试问爹的武功传了我们兄妹多少?传了石绵绵多少?”燕雁道:“爹真以为她喜欢你?”

  “你的看法呢?”

  “她喜欢的仍是唐耕心!”

  “哪个唐耕心?”

  “就是‘咆哮剑客’唐云楼和严如霜的儿子。”

  谭起风道:“据爹所知,唐耕心和连莲已经成了亲。”

  “石绵绵可不管他和什么人成亲!”燕雁道:“爹,至少,我相信石绵绵是为了你的武功!”

  谭起风笑笑,他不能和女儿谈这种事。他以为女儿幼稚,不懂男女间的事。一心一意要为男人生个孩子的女人会靠不住?真是笑话。

  “丫头,你如果要来学武功,爹就教你几手。”

  “当然,爹肯教,女儿怎会不学,学了之后。女儿要告诉爹一件大秘密。”

  “什么大秘密,你丫头不会有正经的事。”

  “爹,这一次你以为女儿不正经,那就大错特错了。”

  潭起凤传了她几手近来研成的,道;“请吧!”

  “怎么?爹不想听这大秘密?”

  “你会有什么正经八百的事?”

  “喏!”燕雁手中捏着一支金步摇,道:“请爹鉴定一下,这是谁的头饰?”

  谭起风面色一肃,看了一会才接过细看、道:“这是你娘的。”

  “爹确定了!”

  “当然,这是爹在金陵为她订制的,样子都是我设计的。这金步摇怎么会在你手中?”

  “爹,我真不忍说出来,可是考虑再三,我以为这是耻辱,不能不说。”

  “什么耻辱?”谭起凤面色微变。

  “我以为这耻辱比爹和石绵绵的事严重得多!”

  “到底是什么事?”

  燕雁把小道观中的事说了一遍,谭起风道:“你们都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但必是几个大门派中的人,有点像‘潜龙堡’的‘龙爪十三式’功夫,人品嘛!普普通通,不丑也不俊。”

  谭起凤负手踱着,状似平静,内心却是翻腾不已。

  谁的胆子上长了毛,敢动他的老婆?他自己的出轨带给别人多大的冲击?他似乎很能原谅自己的过错。

  “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是宋儒戴东原的名言,道学先生奉之为金科玉律。谭起凤略一思索,就猜出那个情敌的身分了。

  在“潜龙堡”,三十多岁,武功甚高,不丑也不俊的男人,八成是“神行太保”辛南星。

  如果要勉强论辈分,辛南星是晚了一辈,当然,这种辈份,无戚族可寻,只因为上一代虚名而已。

  “丫头,你们兄妹相信对方不知你娘的身分?”

  “可能!也可能我娘也不知对方的身分。”

  “你娘知道他是谁,他是否知道你娘是谁,尚待查证,据我所知,辛南星是‘潜龙堡’下一代中较为正派,而稳沉的人,他虽非被动,至少不会主动勾引……”

  “爹是说我娘主动找他的?”

  谭起凤背转身子,道:“人在情绪激动之下,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她只是要报复我,未必是真正动了心!”

  “爹,你要如何对待我娘?”

  “一切都还谈不上,还不能证明这件事千真万确对不?”

  “是的,爹,不过有许多巧合凄在一起,就使人不能不这么猜疑了!第一是这金步摇,爹又证明是娘的,其次,那人谈他的妻子是天仙下凡,三十出头—点,虽然他不肯说出姓名,已可猜出一半,这都符合我娘的条件。”

  燕雁偏头想了一会,又道:“似乎是我娘听到我们兄妹二人在前殿或后院中讲话时才溜走的,可能辛南星当时未注意我娘自后窗走了,所以我们兄妹进入屋中,才能发现枕边的金步摇。如果辛南星有备,一定会发现收藏起来的。”

  “对,就是这样。”

  “爹会追杀我娘吗?”

  谭起风摇摇头,道:“不会。”

  “爹会杀辛南星对不?”

  “也不一定。”

  “爹有那么大的度量?”

  谭起风道:“当然,首先爹要找到辛南星,了解一下他的心态和事情发生的经过。”

  “所谓‘心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他是喜欢你娘还是玩玩……”

  “如果是真正的爱慕呢?”

  “……”谭起风没有出声。

  丐帮自司徒勤这次负伤回采,戒备森严。夏乾也时时不离左右,儿位长老日夜监督部下,小心防守。

  今夜,风大雨小,长老何士魁轮班值夜,一更稍过,进入司徒勤屋中。此刻司徒勤已睡着,夏乾连夜看守,十分疲倦,也伏在床边桌上睡了。何士魁低呼了两声:“帮主……帮主……”都没有反应。何士魁目光中有磷火似的厉芒在闪烁。他缓步来到床前,噙着一丝诡笑,突然伸出利爪。

  何士魁学的是鹰爪功,不在首席长老崔昆之下,哪知就在这时,司徒勤睁开眼,道:

  “何士魁你……”

  —爪抓下,司徒勤伤势稍好,却根本未愈,自非敌手,但不能不全力自救。这一爪闪过心窝要害,抓中了“乳根穴”附近。

  何士魁用了八成以上的内力,即使未中穴道,伤得也十分严重。司徒勤口鼻中立刻喷出鲜血。这工夫夏乾醒来,朦胧中发现此一可怖的情景,他也中了一爪。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必是内奸,他们怕的也正是这一种情况。

  夏乾掏出一个竹哨猛吹,这是告警的暗号,何士魁再向司徒勤攻出一爪,却因夏乾在后冒死进攻,他不敢大意,立刻穿窗而出。

  不久就来了人,包括长老崔昆在内,道:“是谁?怎么回事?”

  夏乾道:“何士魁是内奸,施袭……”立刻倒地昏迷。

  何士魁被“人间天上”所收买,不过是三百两黄金而已。真正的节操无价,某些人的节操却是有价的。

  崔昆追出,但未追上。回来时,司徒勤已经气绝。

  在此同时,华山上却是既无风也无雨,内院无灯,但帮主的院内屋中却有人在低语。

  张克诚是掌门人的表弟,掌门人吕介人和各大门派集会研商对付“人间天上”之法还未回来。吕的续弦巧云就和张同床而眠。

  张克诚攻于心计,他收买了不少部下,内外总管都听他的,因为他出手大方。

  此刻二人正在缠绵之际,突然发现床前站着—个人。

  屋内无灯,也隐隐可见这人颇似吕介人。吕早已风闯二人的奸情,只是没有证据。这次他出远门,已早在三天前就回来了,却在附近藏着。今夜终于亲眼看到这二人在—张床上。

  立刻自窗中进屋。

  当张克诚经巧云告诉他床前有人时,往下—翻,床头的—柄短剑已操在手中。但吕介人是主动,—剑刺到,十分凌厉,仇恨的力量,往往远超过内力。张克诚的身手比吕还略高些,但无法闪过这一剑,左肩被刺中。另—剑,已贯入巧云的胸中。

  但在这一面倒的情况下,黑暗的屋中突然又多了—个人。

  吕介人一怔,这人赤手空拳就贴上来,吕介人—剑刺到,这人闪过,继续往上贴,吕介人大惊道:“你是什么人?”

  “救人的人……”

  “尊驾要救谁?”

  “张克诚或你……”双掌翻飞,全力施为,只拖延了五十多招,剑被击落。

  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此人视张克诚为友,就是他的敌人,设若此人是他的友人,自不容于张克诚的。

  就在这时,张克诚道:“朋友,你来的正是时候!”

  这人道,“一点不错,正是时候……”

  一滑而至,一指戳向张克诚的“结喉穴”,张克诚扭头闪避,仍被戮中,立刻死亡。

  吕介人惊得一呆,居然有如此俐落犀利的武功。

  这人道:“吕大侠,为你除去此人呢,只想交你这个朋友。”

  吕介人抱拳道;“小介至感盛情,不知阁下的大名如何称呼?是哪一派的人?”

  这人道:“在下姓霍名金……”

  吕介人心头一凛,原来是这个人,到崆峒及武当去屠山的头儿,正是此人。欠此人的情等于被鬼附体。

  “原来是霍大侠。家门不幸,出此淫妇,让你笑话了!”

  霜金道:“为人处世,谁也不敢说自己永远处于父慈子孝,母德妻贤之中!”

  此人满口仁义,行为却大为走样,听他和张克诚对白,分明早有勾结,应该是张克诚早和“人间天上”互通声气。但紧要关头,此人又助他杀了张克诚向他示恩讨好。

  这种首鼠两端的人如何能交?吕介人也知道,自己在此人手下,只怕搪不过三十招,明哲保身,不必充好汉。

  他提起张克诚的尸体,来到庄外,霍金也跟了出来。道:“吕大侠,把此人的尸体交给在下顺便带到数十里外丢了吧!就不会和贵派扯了关系了!”

  吕介人道:“多谢霍大侠,在下可以处理的。”

  霍金抱拳道:“吕大侠,在下这就告辞了!希望由在下援手开始,今后贵派和本帮常来常往……”

  吕介人抱拳道:“霍大侠,后会有期!”

  霍金走后,吕介人在山沟中埋了张克诚。回去把巧云也装了棺。然后,他对后窗外道:

  “两位进来吧!”

  后窗外没有声音。吕介人道:“内外总管,我知道两位在窗外,请进来,吕某有大事交代!”

  果然内总管陈瑛和外总管姚建中完了进来。陈瑛躬身道:“庄主我们二人对张克诚的恶行,实在是敢怒而不敢言。”

  姚建中道:“是的,恶奴欺主,天理不容。只不过我们实在不敢招惹他。不免愧对庄主……。”

  “嗨!这也是我用人不当,平常太马虎所致。”吕介人道;“至于巧云这女人,近来才知道她不安于室,你们大概也在暗中看清了,杀她的是张克诚,大概想灭口,至于张克诚之死,却又是‘人间天上’的人干的。”

  “嗳……嗳……。是的。庄主,这二人可以说死有余辜,庄主,夫人的后事如何料理?

  请吩咐!”

  吕介人道;“我懒得看这贱女人,你们二人把她的头饰为她插到发上,然后盖上棺落了钉,连夜埋掉算了!”他指指桌上的金簪、耳坠,和戒指、手镯等等。

  “是,庄主……”二人互视一眼,各自桌上扫了两三件金饰,来到棺边,探身为巧云弄饰物,在此同时,“吼”地一声,内总管陈瑛后腰上中了一脚。

  这一脚当然用了力,陈瑛尖叫一声腰像断裂了一样。

  姚建中猛一回头,见吕介人一掌劈来,急切中一闪,未正中、仍然挨了一下,踉跄退了三四步,正要撤出匕首,由于他在后窗口处,此刻后窗外突然刺进一剑,剑尖自姚建中的胸腹之间探出两寸多长。吕介人此刻已杀了陈瑛。

  原来此人是吕介人的门徒楚胜。良久,吕介人才道:“楚胜,你早就知这一对狗男女之事?”

  “是的,师父,弟子早想报告师父,又怕师父受不了这打击,而且也早知陈瑛和姚建中二人被张克诚收买了,徒儿所能做的只是暗中保护师父。”

  吕介人喟然道:“楚胜,你保护不了师父,但你这份心意是可嘉的。处理了这些人之后,咱们师徒要收拾细软,暂时离开山庄。”

  “到哪里去?师父。”

  “到潜龙堡去避一避。‘人间天上’不会放过我们,犯不着和他们硬碰。这不是怕事,是为武林保留一份力量。”

  “是的,师父。”

  “吕介人……”二人背后门外,突然传来了极不客气的口音,道:“给你路你都不走!

  真是自寻死路!”

  吕、楚二人凛然回头,是霍金,去而复返站在门外。

  吕介人知不可免,冷冷地道:“吕某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岂能任人摆布?”

  “这么说,你是阳奉阴违了?”

  “吕某曾答应你照你的意思去做了吗?”

  “很好,是你挑明了不与本帮合作,这可不能怪我了!”

  “在下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我看你们师徒自绝了吧!”

  “我们师徒可以战死,绝不自绝……。”首先撤出长剑,楚胜却是长刀。师徒二人同心协力,绝招尽出,二十招内就招架乏力了。

  霍金道:“吕介人,现在改变主意还不算晚!”

  吕介人不出声,他不能不难过,对手不是用兵刃,师徒二人刀剑在手,看来不大可能拖过四十招,至少二人之一会倒下。

  吕介人道:“吕某不学无术,死不足惜,希望不要累及无辜。让楚胜走吧!”

  “师父,此刻您老人家叫徒儿去逃命,欲置徒儿于何地?徒儿决定与恩师共存亡!”

  “噢!楚胜,你还年轻,不必跟师父一道走。”

  霍金冷笑道:“吕介人,你真是个老天真,他走得了吗?”

  吕介人道;“霍金,以你的身分杀死这等年轻后辈,你不以为有失身分吗?”

  霍金道;“吕介人,你少来这份片儿汤,霍某在你们这些自诩为白道侠士的心口中,还有身分可言吗……”一掌就把楚胜的刀砸飞。

  楚胜徒手狠攻,未出两招半,又中了—脚。

  吕介人全力掩护。怎奈华山派的技艺是几个大门派中最弱的—派,吕介人也开始失招。

  他实在并不怕死,只是不甘心而已。

  霍金阴声道;“几个大门派之中,先垮的丐帮和华山派,崆峒也差不多了,至于少林和武当,相信他们也拖不久。这局面—目了然。你们居然看不清……”一掌劈中楚胜,竟被劈出七八步外,倒地不起。

  吕介人又苦撑了十八、九招,连续中了两掌—腿,倚在门上,口鼻中淌下大量鲜血。霍金一步步地走近,道:“霍某送你与巧云淫妇一起上路…”

  哪知这时“卜”地一声,巨烛—摇而熄。

  今夜星月无光,室内立刻漆黑一片。而且有人道:“未必吧……。”语音冷峭,字字铿锵有力。

  “什么人?”霍金识货,因为这人话中有金铁声。而且又进入屋中,他居然事先并未觉察。

  “你还不配知道本人的身分。”

  “少卖狂!霍某不配,这世上配的人就不多了!”

  “你的主人还差不多。”来人道:“你这奴才太嚣张,自卸一臂,滚出华山,如要本人代劳。你狗命难保!”

  “老子不信……”霍俗称“两截追魂”是因为他用赤铜两截棍,威力惊人,此刻已撤棍在手。当今武林之中,能使他自动撤出兵刃的少之又少。带着锐啸金声砸了过去。

  吕介人避在屋子一角。这是—个敞厅,甚为开阔。两人打斗可以施展,他隐隐看出,来人身法诡异,霍金等于在打空气。

  似乎棍影布满了敞厅,来人应该无处掩藏才对,但二十招内,霍金没有看清来人如何趋避的。

  二十五,六招时,第一截铜棍被人家揪住,二人一挣,中间的铜练拉断,两截棍真的变成了两截。

  “自断右臂,可以保命!”

  “你做梦……”霍金再上,只一招半就被抓住了这残棍的尖端。霍金正要全力往上一送,利用敌人之力伤敌。哪知铜棍奇热,尖嘶中松手时,掌心冒起一股淡淡的青烟。

  这是什么武功?这人还拿着一截铜棍,道:“本人再重复一遍:自断一臂,可以保命……”

  霍金够狠也够绝,也可说一发如雷,一败如灰。右手往左肘上一抓一扭,“克嚓”一声,左肘已折。道;“尊驾可以赐告大名吗?”

  “还是那句话,你不配!回去禀报你主人,他会猜出我是谁的!”

  霍金掉头出屋而去。吕介人深深一揖,道:“如果吕某未猜错,尊驾可能是唐云楼唐大侠……”

  哪知室内已空空荡荡,没有回应,人家已经走了。

  口口口

  石绵绵在饭馆中刚吃过饭,正要离去,忽见小二持一纸条上楼,道:“姑娘,一个小孩子交给小的这纸条,他说交给姑娘就成了!”

  “见字到镇西柳林中一见,有急事相告。金罗汉。”

  石绵绵对金罗汉和她的父亲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她真不想去。但看在“有急事相告”份上,只好勉为其难去一趟了。

  时近黄昏,镇外柳林景色甚美,只是林中三个人的面孔并不好看,他们正是燕子翔、燕子飞和燕雁。

  他们兄妹三人已知母亲可能不贞了。在父母都不贞的情况下,似乎对母亲之不贞更难以理解,也就是更难以原谅。

  这种心态,大概是受了宋儒戴“妇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影响了吧?

  石绵绵面对这兄妹三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

  燕子翔道:“石绵绵,真的有这回事吗?”

  石绵绵道:“我如果说没有,你们可能不信。你们要了解真象,何不回去问令尊?”

  燕子飞道:“好一个刁滑的女人,咱们上!”

  石绵绵哂然道:“奉劝三位,以不上为妙!”

  燕子飞道:“怎么?你威胁我们?”

  石绵绵道:“不是威胁,而是奉劝。我目前是无事躲事,有事不怕事,抓破了脸大家都不好!”

  燕子翔道:“你似乎吃定了我们!”

  石绵绵道:“当今之世,没有几人敢对令兄妹三人说这句话!”

  “你说了这句话,正显示你的不平凡!”

  石绵绵回头要走,衣袂声破空而至,三人把她包围起来。

  石绵绵叹口气道:“你们太不聪明了!”

  燕雁道:“怎么样才算聪明?”

  “凡事留点余地……。”

  燕子翔厉声道:“你为别人留了余地还是为自己留了余地。”

  石绵绵道:“我现在正在为自己及别人留余地,只怕别人不领这份情。”

  燕于翔冷峻地道:“你把我们一家人整得四分五裂,你难道不知道?”

  石绵绵不出声,三兄妹已出了手。兄弟二人用剑。燕雁用刀。这兄妹三人虽然单挑任何一个都非敌手,三人联手,非同小可。

  近来谭起风又传了些绝学给燕雁,都是新研的。所以石绵绵也撤出了剑刀,也就是很象剑的刀。

  兄妹三人一条心,想把这个小女人剐了,但是全力施为之下,他们发现不容易,甚至于三人在百招之内是否保持不败,也在未定之天。他们当然是越打越火,越火就越不济事了。

  因为石绵绵以前的底子,他们兄妹都很清楚,如今三人打不了她,自然是父亲偏心。可是武功高低,一点也勉强不得,三人在七、八十招上还落了下风。这也是因为,最近石绵绵去斗牛坪,又学了些更新更绝的。这些新的,才是他们兄妹三人招架不住的原因。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了声狼嗥。怪的是,这狼嗥一起,尾声未落,三兄妹已经收招向后疾退三丈。

  甚至于他们都仆在地上,几乎同时,狼嗥的方向飞来一个比石榴略小的物体。石绵绵反应够快,要全身而退却已不及。

  就在石绵绵回避不及,只好就地倒下一滚,尚未滚出时,人影一闪,有人居然接住了那件东西,却向狼嗥那边掷去。

  “轰”地一声,烟硝土石激溅,一个人狼狈地滚了爆炸点以外两丈余,真正是灰头土脸。

  道:“你是何人?能接住本人的‘雷公石榴’?”

  来人身材修长,五十左右,长眉朗目,俊逸中眼神慑人。道:“事已发生,你们三兄妹的心情自是值得同情,但你们不责老的,为何厚责少的?”

  石绵绵道:“你是何人?敢管本帮中的事?”

  中年人道:“就凭你问话的态度,本人就不屑回答。”

  燕雁道:“这位伯伯,以前我以为,这世上除了我……再也没有更俊逸英挺的男子了!

  今日见了伯伯,这想法只怕要稍稍修正一下了。”

  她本要说出“除了我爹”又临时打住。当然,这是瞒不了这位高人的。甚至她即使不穿帮,这位绅士也知道她爹是谁。

  中年绅士道;“姑娘的身手,似乎是令兄妹三人中稍高一筹的。看来令尊必然有点偏爱。”

  燕雁道:“伯伯不肯告知您的大名吗?”

  燕子飞忽然深施一礼,道:“晚辈可以猜出来,前辈必是传说中的绝世高人‘咆哮剑客’唐云楼唐大侠!”

  燕子飞对小唐有—份特殊情感,印象深刻,他注意之下,看出唐耕心很像此人。所以对这位绅士十分敬重。

  事实上燕雁也是如此,只是她没有揭穿而已。

  中年绅士道;“正是在下。”

  原来学狼嗥的正是“火神”鲁钝。他一直和燕雁在一起,他们事先商量好了,引来石绵绵,三人明上,如不成,就以一声狼嗥为暗号,三人疾退,他就以“雷公石榴”招呼。这玩艺的爆炸力十分强大,如果趋避稍慢,轻者遍体鳞伤,重者丧命或严重残废。

  乍看是够狠,如果设身处地为他们三人想想,却又无可厚非。唐云楼道:“石绵绵,你走吧!至少你该知道,今后应如何自处?”

  石绵绵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却道:“晚辈知道……”行礼后退走。

  燕子翔道:“前辈放走石绵绵,不是表示和我们‘人间天上’对上了?”

  “哪一派没有和你们‘人间天上’对上?你们‘人间天上’没有和哪一派对上?你说!”

  燕子翔道:“上次我娘召见各大名派主儿,龙、萧、严以及喇嘛等人,你为什么不去?”

  “不是不去,而是有事不克分身。你至少应该相信,天下没有第一高手!你母亲不是,你父亲也不是……。”

  “你为什么不去印证一下这件事?”

  “这—天为时已不远,但那不是印证什么,而是‘人间天上’该如何面对他们所做所为而带给武林的灾祸!”

  唐云楼已飞掠而起,其实那不是掠,简直是飞。一闪就消失于林中。

  燕子翔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对一个偏袒我们仇人之人如此尊敬?”

  燕子飞道:“因为他是唐大哥的父亲!”

  燕雁的回答就更干脆了,道:“我喜欢!”

  燕子翔看看鲁钝,道:“你呢?”

  “我?”鲁钝当然不敢和燕雁唱反调,道:“我算老几?哪敢有意见!”

  燕子翔跺跺脚,掉头就走,道:“你们真有出息!”

  口口口

  严如霜和马大风住在这家客栈中,她们要回山。

  这次各大门派开会,严如霜把她所知的秘密告诉了各大掌门人,当然,龙潜、萧笠等人也对她说了些“人间天上”的秘密。此刻主仆二人刚在外面用过晚膳,在这跨院的水池边饮茶聊天,马大风道:“那消息会是真的?石绵绵那小浪也会和那主儿有一腿?”

  严如霜道:“十之八九,反之,石绵绵为何能在一两个月之内,武力骤增;金、石二人居然接不下她三十招!”

  “那不是和燕雨丝的功力差不多了?”

  “燕雨丝怎能忍下这口气?”

  “正因为忍不下,所以她才会走错—步路。”严如霜叹口气道:“晚节不保,真是令人扼腕!”

  马大风还不知道那件事,燕、辛二人的事是龙潜告诉严如霜的。马大风道:“主人,燕雨丝怎么哩?”

  严如霜道:“不知道就暂时憋一段时间吧!”

  马大风正要腻着主人告诉她这件秘密,院中突然落下二人,前面的妇人正是燕雨丝,后面的是归乡。

  归乡很丑,所以极少到江湖中去,但他对夫人很忠心,这件事发生后,霍金站在谭起凤一边,归乡同情夫人。

  当然,归、霍二人虽然各自同情男女主人,却并不排斥另一位主人,比喻说,归乡同情夫人、却并不代表要叛男主人。霍金亦同。

  严如霜起身接待,道:“稀客!大风,看座!”

  马大风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可真巧咽!”

  “大风不可无礼!”

  马大风立刻去张罗座位,燕雨丝道:“不必假惺惺了!今夜,咱们要好好算算这笔帐!”

  “什么帐?”严如霜道:“至少,我并不欠你的。”

  “你的汉子唐云楼欠我的!”

  “他?”严如霜微愕,道:“他更不可能!”

  燕雨丝道;“我的子女行将生擒石绵绵,是唐云楼插手,放走那浪蹄子,我找不到姓唐的,找你也成!”

  马大风扯破锣嗓子道:“怎么?传说中,你的汉子和石绵绵有一腿,这件事是真的呀!”

  严如霜沉声道:“大风,说话文雅点!”

  马大风是粗线条作风,但并非胸无点墨,粗声道:“光是说话文雅,行为不文雅有个鸟用!”非但不文雅,连粗话也出口了。

  严如霜知道她为人,道:“果真是外子云楼放走了石绵绵的,我也可以负责。”

  归乡道:“那就好!亮家伙吧!”

  “不必!”严如霜道:“燕女士,你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不错,严如霜,上次没有结局。这次我们应该拼出个结果来!”

  严如霜道;“我看没有必要!”

  “严如霜,你如果交不出唐云楼来,你非接着不可!”

  归乡道:“属下进屋看看,唐云楼有未窝在这儿!”

  马大风道:“丑老小子!老娘不好看,你比老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给我站着……”

  归乡那两手不在燕雨丝之下,哪会把马大风看在眼里,撩出—掌,成心想给她点颜色看看,哪知严如霜鉴于武林风云紧急,她也是惹人注目的人,可以说被“人间天上”列为第—

  号大敌,不能不心生警惕。于是她把“乾坤指”传了马大风,当然也传了唐耕心。马大风外型粗俗,却有内秀,颇能吸收其精髓。

  归乡以为,至少可以把她震退两三步甚至更多些。哪知马大风只退了半步。归乡不由—

  愣,自然不服,再次出手,二人打在一起。此刻燕雨丝也出了手。

  马大风虽已学了“乾坤指”却是初学乍练,火候谈不上。比之归乡,还是差些。所以五六十招之后,马大风就左支右绌。

  这当然在严如霜的意料之中。因而她缓缓移向马大风。希望助她一臂。燕雨丝自然知道她的用心,就死缠她使她无法援助马大风。只不过她虽全力死缠,似乎仍无法挡住严如霜。

  马大风在七十招左右挨了—掌,好在她皮厚肉粗,能挨两下。只不过归乡的掌力浑厚,挨一下真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院中又飘落一人,竟是“火谷老人”崔永泰。这老小子一到就出手,和燕雨丝双双攻击严如霜。

  这局面十分清楚,表面上是为唐云楼放走石绵绵的事找场,骨子经却是先除去白道的领袖人物。

  如能除去这位白道的偶像,造成的声势就不同了。

  严如霜上次藏了拙,和燕雨丝打了个平手,但今夜她一人独接燕、崔二人合击,却也不能藏拙了。

  在不能藏拙的情况之下,绝学尽出,燕、崔二人居然未占到便宜,燕雨丝心头骇然,这些年来她—直不服严如霜,不仅是武功,在姿色上也不服。自石绵绵事件之后,她才渐渐地体会到,自己老了,而且年轻时,自己也不如人,只是弄清这—点为时太晚而已。

  现在看起来样样都不如人,心情之恶劣,无以复加。

  马大风越来越不济,对付归乡,她当然还不够。连连挨打之下,堪堪不支。此刻严如霜要去支援她,就力不从心了。

  “火谷老人”崔永泰的身手几乎不逊燕雨丝,等于是在两个燕雨丝合击之下,虽无败象,已无余力助人。

  “篷”然大震之下、马大风被重击倒地。归乡一脚踏在马大风的肚皮上道;“你想怎么死?”

  马大风骂道:“X你娘!我怎么死都成……”

  归乡脚上稍一加劲,马大风面孔泛紫,眼珠子都突了出来,道:“归老贼……我X你娘……。”

  就在这时,归乡突闻身后有衣袂破空声,似乎自院墙外刚刚泻进一人。他收脚回身,不由微怔,竟是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

  “颜君山,你何必搅这浑水?”

  “归乡,你不以为‘人间天上’的想法过于天真,也过于残忍了?”

  “我倒不觉得!”

  “那你就自卫吧!”

  “颜君山,你比武当、崆峒及丐帮主事人又高明多少?”

  “夏虫不可语冰!对你说也是多余……”颜君山出了手。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此人终年在外流浪,消极颓废,武功荒废,身手有限,至少和龙潜、萧笠、班达喇嘛及严如霜等人差不多。甚至有人以为,他不如朴觉晓。

  归乡接了二十招之后,大为意外,他几乎以为颜君山非但不逊龙、萧等人,甚至还可以稍高些。最重要的是,颜君山似乎知道“人间天上”武学上的秘密。总能在紧要关头上避重就轻。

  马大风道:“归乡老贼,滋味如何?”马大风带伤上了。道;“我看你这次八成要归乡回老家了!”

  那边严如霜力战燕、崔二人,还是未分胜负。尽管招术上胜负未分,在信心上却已见了高下。燕雨丝打得心灰意冷。

  以前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高,因为少有敌手,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低,和崔永泰联手,百招未见起色。

  归乡目前至少不能不承认,他自己不比颜君山高明,颜君山稳沉的招式中,蕴藏着杀机。

  可是他仍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正如燕、崔二人差不多,尽管已领教了严如霜的厉害,却又昧于事实全力反扑。

  此刻燕雨丝一掌攻向严的左后腰,崔永泰凌空下击,真正是泰山压顶。这种密切配合,他们不相信严如霜能接下来。

  严如霜的确心头微凛。但她的反应是一流的,不接燕雨丝这一招,身子上升四五尺,凌空施展大擒拿手。

  表面看来,这是大擒拿手,事实上是“乾坤指”。

  寓“乾坤指”于大擒拿手之中很少能有人识破,崔永泰又岂能例外。当他以大擒拿手来破解时,“夺”地一声,“肩井穴”附近中了一指。他这才知道,“人间天上”高估了自己多少,又低估了别人多少,身于落地,吐了一口血,道:“夫人,撤吧……”他自己却已经越墙而出。

  此刻严如霜突然收手,道,“燕女士,你请便!”

  看看人家气定神闲的样子,燕雨丝真是无地自容。

  那边的归乡目前独战颜君山—人,因为马大风伤得颇重,在—边观战。颜君山收手—让道:“归乡,希望你能冷静思考,是否仍要蛮干下去?”归乡一言不发,他隐隐体会到,可能颜君山也未出全力。立刻和燕雨丝离去。

  严如霜道:“颜大侠,若非你来相助,今夜只怕十分凶险了!”

  “严女侠客气,燕、崔二人联军,都不是你的对手,再多一个归乡,应能接得下来的!”

  严如霜摇摇头道:“颜大侠太夸大了!老实说,我接下燕、崔二人,已是尽力而为了。

  绝对不能再加上一个归乡。大风,你的伤不轻吧?”

  “不碍事!小灾难!”

  颜君山道:“目前‘人间天上’的家务事不可开交。”

  严如霜道:“颜大侠也知道?”

  颜君山道:“是云楼兄和龙潜对我说的。”

  马大风道:“我来烧茶,颜大侠坐下来聊聊吧!”

  颜君山道;“在下要回庄一趟,不能久留……。”

  “火谷老人”崔永泰受了内伤,奔出不远就缓下来。他是名医,知道中了“乾坤指”非同小可,必须立刻治疗。最重要的是以内功自疗,药物还在其次。他四下打量,终于找到了一个岩洞,颇为隐秘。进入后先服了药,立刻打坐调息。一坐就是三个多时辰。

  接近五更时,他停止调息,伤势已接近痊愈。又服了几粒药,决定兼程返回帮中。

  他在“人间天上”算是御医,不论是帮主及夫人,凡有病情,都找他治疗。所以他很少出帮。

  他—出洞口,不由心头一震,发现一位中年人负手站在洞外,悠闲地在翘首赏月。崔永泰一看就认出,此人正是颜君山。

  “姓颜的,你早就来了?”

  “不错。”

  “为什么不下手?”

  “你受伤在自疗,颜某岂能趁人之危?”

  “嘿嘿!果然不失为君子!你要怎么样?”

  颜君山淡然道,“医者父母心,这话你懂吧?”

  崔水泰心头—阵,他懂了,颜家的人都发过誓,要零碎收拾他。颜凤妮的死,带给颜家及唐家太大的冲击。

  “原来是为了颜风妮的事!”

  “老贼,为小女的事,我只是恨你枉为名医,最重要的是你空有一身医术,却不能济世救人,留你何用?”

  “怎么?你以为老夫会怕你?”

  “你老贼这句话使我安心不少,可见你已经痊愈了!”

  “颜君山,你真不聪明!”

  “怎见得?”

  “你可知崔某在‘人间天上’的地位?”

  “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杀你!”

  崔永泰撤出了软剑。颜君山也撤出了长剑。崔永泰可以说是医剑双绝,身手高超。但是,他终于开了眼界,发现颜君山是个藏拙的高手。不出五十招,崔永泰就被挑伤了左臂。六十招不到,他的软剑施展不开,好象四面八方,都是对方的剑影,这样打下去是很吃力的。崔永泰突然扬手掷出—物。其实那是个荷包。颜君山不便用剑去扫击,相信必是迷香或毒物。

  颜君山经验丰富,立占上风头,荷包落地。

  崔永泰道,“颜君山,你已经完了!”

  “什么完了!”

  “你已经中了老夫的‘贵妃香’!”

  “怎见得?”

  “因为你虽立刻占了上风头,但那‘贵妃香’荷包却落在更上风头处。它虽然落地,还在继续散发迷魂香气,只不过很淡很淡罢了!”颜君山暗暗一试真气,不由心头—惊,果然真元滞窒不畅。此刻是不能战的,即使想抽身都办不到,因为中了毒,驰行不快。

  “你老贼恶性永远不改。”

  “颜君山,目前,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投降‘人间天上’?”

  “对对!绝不会辱没你的!”

  “崔永泰,我却觉得正是你改邪归正的最佳时机!”

  “颜君山,自古艰难唯一死呀!”

  颜君山攻出一剑,果然威力大减,崔永泰似知他是强弩之末,并不还手只是闪避。

  颜君山不趁人之危,在洞外等他行功圆满动手。他却以毒物赚人,真叫人寒心。颜君山连攻七剑,一剑不如一剑,最后一剑用力过猛,长剑竟然握不住掉落地上,全身力道尽失。

  崔永泰得意地大笑,四山回应。带回“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帮主必然大加赞赏。所以他很开心。

  颜君山摇摇晃晃,行将倒她。崔永泰走近,伸手要去托颜君山的下颚,自然是想消遣地。

  就在他得意忘行这刹那,人影电闪,已到了他的身后。

  崔永泰大骇。闪身的同时,手已入怀,想再施毒。

  他知道机会不多,只希望能两败俱伤,也就是伤在对方掌下的同时,也使对方中毒。这就可以谈条件了。

  他的如意算盘太好了些,在这电光石火之下,他的手还未入袋,已被来人揪住一握,“喀刺刺”声中,手骨及腕骨全碎。

  崔永泰惊得呆了。颜君山也被这大快人心的举措惊得呆了。

  崔水泰龇牙咧嘴地撞出一膝。小唐一抓而下,有两根指头插入他的膝骨之中。

  崔永泰发出一声怪嗥,他忽然发现,仇恨使人变得残酷,小唐带着残酷的笑意,一拳砸向他的嘴,五六颗牙齿和血吐出。

  仇太深了。小唐带着笑,却含着泪,喃喃地:“风妮……你看到了没有?我说过要为你复仇……就是这样收拾他……。”

  崔永泰瘫在地上道:“小唐……你够狠……”

  小唐含泪道:“比起你来,还差得多……老贼……你得将就着……”用中指一弹,老贼的左眼珠变成了浆糊溢了出来。身子蜷在一起。

  “耕心……”颜君山道:“此贼固然可恨,但往者已矣!你把他整得已经够惨了!算了!

  算了!”

  唐耕心泪下道:“岳父,凤妮之死,能说不是此贼的阴毒所使然的吗?我本想扒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颜君山泫然道;“凤妮地下有知,也必会心头太快,此贼虽然卑鄙、阴毒,吾人却不必和他一般见识,况且,这次惩罚,已经够他受的了!”

  颜君山又道:“崔永泰,今后你是改过向善还是继续沉沦下去,全由你自己决定……”

  二人离开了树林,原来这儿距“一瓢山庄”十分近了。

  口口口

  潜龙堡戒备森严。由于龙潜不在堡内,由龙韦寒香及龙不忘负责,戒备更加周密。

  今夜风大,星月无光。辛南星在堡中,自然也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这几年在江湖中来来往往,要他窝在堡中,还真不太习惯。

  事实上,人在堡中,心却在燕雨丝身边。

  到了中年才接近女人,而且两情缱绻。尽管只有一夜缠绵,却是无时或忘,魂牵梦绕。

  在目前,只有龙不忘知道他的心情。今夜练了一会功,也习了一会画。都无法专注。正要闭门安寝,有位中年文士踱了进来。

  在灯下,这中年人仪表不俗,衣着却颇朴素。负手踱进,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投有睡吗?”

  辛南星抱拳道:“正要就寝,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恕我眼拙,恩师的至友故交,居然不识……”

  他以为心情不好,连师父的好友都忘怀了,只不过这位长辈仪容过人,风度儒雅,却的确是从未见过。

  中年绅士淡然—笑道:“你刚入门时,本人来过一次,太久了!你八成不记得了吧!”

  辛南星努力搜索记忆,实在不记得这位长辈。如见过,像此人不俗的仪表,是永生难忘的。

  “晚辈愚昧,真的记不起来了……”

  “在下‘竹林渔隐’纪葆如……”——

  xmwjw扫描NihoOCR,旧雨楼独家连载

  如果觉得白衣紫电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东方玉小说全集北山惊龙东风传奇翠莲曲彩虹剑白衣紫电白衣侠珍珠令紫玉香纵鹤擒龙玉辟邪引剑珠一剑小天下一剑破天骄武林玺新月美人刀一剑荡魔旋风花雾中剑影降龙珠武林状元无名岛同心剑三折剑神剑金钗扇公子石鼓歌双凤传起舞莲花剑泉会侠踪七步惊龙玫瑰剑龙孙兰陵七剑九转箫剑气腾空金缕甲-秋水寒剑公子金凤钩金笛玉芙蓉花影残剑红线侠侣湖海游龙护花剑飞龙引风尘三尺剑翡翠宫东来剑气满江湖刀开明月环夺金印毒剑劫东风第一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