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去留两为难 暂作假死为权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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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才走了一百七、八十里,这几乎是未受伤前一天的脚程,这天未时,来到一个渡头,天下大雨,这儿已先来了两位中年道人。

  其中一位高瘦的要立刻过河,说是有急事,渡头船主道:“雨太大,道长就稍等一会吧!”

  “不行,这件事十万火急,非马上过河不可。”

  另一较矮赤面道人道:“依贫道看,再有急事,也不差这一刻,况且雨这么大。”

  高瘦道人冷冷地道:“这位道兄最好别管闲事。”

  赤面道人道:“贫道已经管了!”

  高瘦的道:“只怕你管不了!”

  赤面道人道,“不知道兄台是哪一派的?真想不出,七大门派哪一派的人如此不可一世?”

  高瘦的道:“贫道乃是武当派的护法无极。”

  赤面道人一楞,道:“想不到,太想不到了!武当的一位护法,居然如此蛮横无理!”

  “两位道长不要争执,小的这就摆渡过河就是了!”

  “慢着!”武当护法无极道人道:“不知这位道兄是那一派的?”

  赤面的道:“贫道忝为崆峒派长老太乙真人……”

  “如此甚好,你我的身份动手颇为相称——”无极先出了手,用的是铁拂尘,毛为铜丝。

  崆峒派的长老太乙用的是他们传统略短的剑。这渡头以原木搭了个棚子,兼营简单饮食,地方不算太小,只有一父一子经营。通常是老人负责饮食,年轻人摆渡过河。

  两个人真杀实砍,就像有深仇大恨似的。唐耕心不由暗叹,近日看到两次,都是正大门派所表现的戾气。

  这位武当派的护法,就和前几天看到的颜君山一样,真叫人不敢领教。

  就这样剑来拂去,足足拚了一百来招,由棚中拚到棚外雨中。这是因为崆蛔派的太乙真人步步后退,退到棚外。

  这工夫无极的拂尘扫中了太乙的左颊,大概铜丝扫及左眼,稍一滞凝,腰上又实实他中了一下,连退五、七步。

  好在无极没有再追击,太乙道:“今日所赐,他日必当奉还……”

  “哈……”无极发出一阵狂笑,似乎不屑回答。这工夫太乙真人已出棚而去。

  摆渡的年轻人道:“好哩!现在可以过河哩!”

  年轻人扛起橹和篙,先出了棚子,无极道人随后,唐耕心在最后,就在这时,无极袖内忽然掉出一物。

  那是一本小册子,唐耕心本想叫住无极道人,可是这道人太过分,出家人怎可如此,捡起来就纳入袋内。

  过了河就分道各走各的。这天晚上唐耕心在客栈中翻阅小册子,皮子上有“易容妙要”

  四字。看字迹,不论是封面或内文及事后增批的,都是一人的笔迹。此人仿宋徽宗的瘦金体很有点火候。

  唐耕心想不通,一位名门正派的护法,身上怎么会有一本易容的秘笈?想想无极道人,好象在那里见过,但他以前未见过无极。

  五天后,到了师门隐居的峭山附近,最多还有两天的脚程就可以见到恩师“白衣紫电”

  严如霜了。

  这天正午在镇上包子铺吃包子,因为身上的银两已不多,这包子铺对面就是一家酒楼,客人川流不息。

  此刻酒楼门前有个中年和尚站在那儿,似乎等了很久。这工夫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人打份朴素,身背长剑,足踏二踢脚千层底沙鞋。

  另一汉子跟在这中年人的身手,对这和尚低声道:“师父,你不好意思进去没关系,你要吃什么?我为你带出来就是了!”

  和尚道:“罪过!罪过!”

  那汉子低声道:“出家人吃荤也有一套切口,你们不是叫鸡为‘穿篱菜’,叫鱼为‘水梭花’吗?”

  和尚有点懊恼,道:“走开!”

  “怎么?说对了吧?”扬手去拍和尚的肩胛。

  那和尚一丢肩,汉子拍空,“啪”的一声,反被和尚一掌砸中胸腹之间,尖叫了一声,退了三步。

  这工夫穿蓝布裤褂的中年人已进入大门,不由回头观看,见自己的人吃了亏,立刻又折回来,道:“冯雷,怎么回事?”

  汉子道:“属下和这位师父开个小玩笑,他就动真的了!在我这儿砸了一掌。”指指胸腹之间,似乎很痛苦。

  中年人道:“这位师父可是少林派的?”

  “正是少林长老慧空。”

  “少林寺的长老随便出手伤人?”

  慧空道:“贵属下欺人太甚……。”

  “出家人连开开玩笑也不行吗?”

  “施主贵姓大名?”

  “潜龙堡龙不忘。”

  慧空微微一窒,龙不忘的确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道:“施主大名鼎鼎,希望以后约束部下……”

  龙不忘竟出了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潜龙堡”的“龙爪十三式”。和尚不敢怠慢,全力应付。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人,且议论纷纷。

  慧空是少林新补缺的长老,资格还嫩,但能补为长老,自非泛泛。

  两人在门外折腾了八、九十招,龙不忘“嘿”地一声,抓了慧空一爪。这一爪并非抓实,但慧空的右肩袈娑总是破了。

  慧空合十道:“贫僧学艺不精,愧对少林,这就回去闭关。虽然贫僧是新补的长老,也是少林的耻辱……”立刻离去。

  此刻唐耕心也在人丛中,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怪事,这个龙不忘他当然见过一两次,却以为龙不忘有点变了。还有,他以为这个龙不忘的口音有点像五天前在渡头上的武当护法无极。

  道人,甚至也有点像在那酒楼中恃技凌人击伤崆峒山大弟子金子超的“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

  小唐一时还弄不清,这个龙不忘怎么会像这些人?

  就在这时,人已散了大半,小唐忽然发现龙不忘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十分冷峻、凌厉,心头一凛:龙不忘认出我了?

  龙不忘认出他是十分可能,他的死活龙家的人本就十分关切,死能见尸,活能见人。

  唐耕心此刻自然不希望和龙家的人碰面,立刻走开,他发现龙不忘只看了他一眼,似乎未再注意他。他先回到客栈,带了随身衣物,离开小镇。他总以为,刚才龙不忘那一眼绝非无意的。

  边走边想,上了一个小丘,往丘后一看,不由心头一紧,龙不忘和冯雷就坐在丘下路边石上。

  此刻回头,是绝对走不了的,也违背了他的作风,只好往后丘走。通过二人身旁小路时,龙不忘道:“小子,把东西交出来。”

  唐耕心又是心头一动,他是要什么?交出什么东西?道:“龙大侠,你要在下交出什么东西?”

  龙不忘冷笑道:“小子,你不老实,在那小河摆渡口,你没有捡到一个小册子?”

  唐耕心不由惊惧,他是捡到武当派护法无极道人的小册子,龙不忘怎会知道?他是个心机灵巧,反应敏捷的人,立刻恍然大悟。

  不久之前,他不是以为这个龙不忘的口音有点像五天前在渡头上武当派的无极道人?甚至也像在那酒楼上恃技凌人,击伤崆蛔振大弟子金子超的“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

  如今看来,此人既非颜君山,也不是无极道人,极可能也不是龙不忘。因为龙不忘和龙潜的作风类似,他们不会玩易容这一套。

  “此人是谁?会不会根本还不知道我是唐耕心?”唐耕心道:“是啊!那一天在下是在一渡头等候过河,可是并未看到龙大侠在那儿!”

  龙不忘道:“这件事你大可不必操心!把小册子交出来就成了!”

  唐耕心道:“这小册子是武当派无极道长遗落的,自不能交给龙大侠。”

  “你既知是无极遗失的,你为什么当时不交给他?”

  “因为无极道长那天的风度很差……”

  “无极的风度比你拾人遗物据为己有的风度又如何?”

  “下次遇见无极道人,我会还给他。”

  “当时还和下次还就完全不一样了吧?”

  “有何不同?”

  “当时还你没有时间看那小册子,以后还就看过了,还怎么会一样?”

  现在唐耕心更能证明这人不是龙不忘。

  明哲保身,此时此刻应该尽一切可能保护自己,他道:“其实在下发现是易容的书,根本未看它。”

  龙不忘道:“冯雷,先把小册子搜出来。”

  “是。”冯雷上前,小唐自动拿出来,道:“龙大侠要在下把这小册子交给你,这等于陷我于不义。”

  冯雷上前没费多久,就夺下小册子。龙不忘看看小册子没错,道:“小子,看你仪表不俗,谈吐也颇高雅,身手居然如此不挤,我真想不通……。”

  唐耕心道,“未投名师,蹉跎了大好光阴。”

  冯雷道:“老爷子,送他上西天算哩!反正和我们打过这种交道的人,不能留他的活口!”

  龙不忘道,“这废物还可以利用一下。”点了唐耕心的穴道,由冯雷挟起来离去。

  □□□

  华山派的大弟子楚胜,提着刀在这镇上大街上大步行走,双目赤红,还不停地骂着丐帮。

  行人纷纷散开避到一边,此刻自大街另一边也走来一人,神态失常,步伐蹒跚,大骂华山派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个人被化装成一个叫化子,尽管易容术高明,由于此人器宇轩昂,仍然掩不住他的气度。

  这两个人分明都已失常,两个失常的人相遇,尤其二人所骂的都是对方,怎会不起冲突哩?

  楚胜大喝一声,抡刀就砍。这叫化子立刻闪开,虽然闪得并不俐落,可以看出底子极厚。

  楚胜连续砍了十七、八刀,一刀也未中,更加暴怒。站在一边人丛中看热闹的龙不忘和冯雷大皱眉头。

  冯雷道:“老爷子,这个人不单纯哪!他居然能闪过楚胜十七、八刀。”

  龙不忘道:“是不单纯。他的步法出自名家,想不到他很会装蒜。”

  冯雷道:“如果楚胜杀不了这个叫化子呢?”

  龙不忘道:“我本就不让他杀死,只让他杀伤,然后要路人看到华山派的人杀伤丐帮的人,目的已达。”

  这工夫楚胜似乎理智全失,刀光森森,像伐木一样,不像砍一个人。

  在人丛另一边,也有两个人,竟然是换了便装的丐帮帮主司徒勤和长老崔昆。崔昆低声道:“帮主,分明这二人是人为的失心疯。”

  “当然。”

  “那个丐帮子弟步法甚妙,身手却有限……”

  “此子必然是内腑受了伤。”

  “可是本帮似乎没有这么一个子弟。”

  “本来就没有嘛……”

  崔昆长老一惊道:“帮主是说,有人冒充本帮子弟在外招摇?”

  “可能并非如此,这二人有如傀儡,被人操纵。”

  “帮主,被谁操纵?”

  “还不敢确定。”司徒勤道:“看看左边二位,其中一人是不是龙不忘?”

  “对对,正是‘潜龙堡’的龙不忘。”

  “错了!他可能不是龙不忘。”

  “不……不是?”崔昆茫然道:“帮主有没有看清?”

  “你以为我老到连龙不忘也认不出来了?”

  “那个人分明就是龙不忘啊!”

  “另一个是谁?”

  “龙三的腿子,‘一阵风’冯雷!”

  “你再仔细看看,冯雷本是络腮胡子,这个呢?”

  “不也是络腮胡子?”

  “络腮是络腮,但不是胡子,是画上去的。”

  “怎么?不是真胡子?是假的?果然!帮主,你的招子可真亮。”

  “是不是我的眼还没有老花?”

  “帮主,你是说这个冯雷是假的?”

  “你以为这个龙不忘就是真的?”

  崔昆看了一会才道:“帮主,这两个冒充龙、冯二人的动机何在?”

  “这就要问问‘虾乾’了!”

  “就在这儿!”原来“虾乾”就在司徒勤的另一边身后,他来了不久。

  崔昆把“虾乾”拉过来低声道,“‘虾乾’,你似乎知道的比我们多一点!”

  “客气点成不成?不是一点!”

  崔昆道:“你知道的有多少?”

  “不多也不少,也足以使你老哥吃惊!”

  “虾乾”道:“好,现在闲话少说,我们分头救人办事,老哥,这次您听我的成不成?”

  “成!只要你小子有理。”

  “小弟当然有理!待会我把那年轻叫化子劫走,龙不忘和冯雷二人必然拦截,偏劳二位截住龙、冯二人。”

  “就是这样?”

  “最好是在郊外,如果二位能擒住这二人那是更好!”

  “怎么?你小子以为我连个龙不忘也拾夺不了?”

  “老哥,你明知他不是龙不忘!”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也不是泛泛之辈!”

  “好吧!就这么办。这一次你小子可神气哩!”

  “有您老哥在此我才能神气呀!”

  “你救的个假叫化子又是谁?”

  “老哥,您知道以后一定会吃惊的。”

  “我老哥东吃一惊,西吃一惊,我不是胆小如鼠的人了?”

  “好了,老哥!咱们开始动手吧!”

  “虾乾”射出人群,一脚把楚胜的刀踢飞,然后,在年轻叫化子一怔之下,点了他的穴道,挟起就腾身而起,超越人群。此刻人群大乱,一片哗然。龙不忘和冯雷果然腾身而起,去追“虾乾”。

  “虾乾”很刁钻,明知龙,冯二人必追,所以一出人群就闪于一辆大车后掩藏。

  龙、冯二人立刻追出,四下一打量,人不见了,知道“虾乾”不会那么快,必然躲在哪一家店铺内,或钻入小巷中。

  龙、冯二人身形一分,一奔左边小巷,一奔右边小巷。“虾乾”却往西边奔去,不久转了弯。

  “虾乾”出了镇,全力奔掠,本以为转弯抹角地,已经摆脱了龙、冯二人的追踪,回头望去,心头一凉,竟追了来,而且只差二、三十丈。就在这时,林中闪出二人,拦住了龙、冯二人。龙不忘和冯雷二人一急,迎面劈出一掌。拦路的人也不客气,双双还了一掌。

  “蓬蓬”两声,长老崔昆把冯雷震退了一大步,只不过司徒勤和龙不忘这一掌,却差不多,司徒勤闻风不动,龙不忘摇了一会儿。

  即使如此,此人也十分了得,所以双方都大为震惊。

  龙不忘道:“难怪!原来你是老叫化子司徒勤!”

  司徒勤道:“只不过你却不是龙不忘!”

  “怎见得?”

  “因为龙不忘接下老夫这一掌,不会这么轻松。”

  “你说我是谁?”

  “要弄清才行。”

  “咱们改日再战!”

  “改天老夫就找不到你了!显然你是一个会易容术的人。”

  “老叫化子,你以为我会怕你?”

  “如果你是怕我那种角色,打起来还有啥意思?”

  龙不忘欺上劈出一掌,司徒勤更不客气,这一次用于九成掌力。“蓬”地一声,劲气四溢,狂飚乍起,老叫化子退了半步,龙不忘退了一步半。

  上次和这次的差别大了些,原因可能是上次司徒勤用了六成内力,龙不忘用了八成,这一次两人都用了九成。

  这当然就分出了高下,另一边崔昆和冯雷动上手,才不过十一、二招,冯雷就攻少守多,这二人的差距似乎更大些。

  龙不忘道:“冯雷,放那小子一马算了!我们走……”

  “走?”司徒勤喝道:“不把真正的身分亮出来,想走?门儿也没有。”

  龙不忘“嘿嘿”笑道:“爷要走,谁也留不住爷……”和冯雷打个招呼,突然抢上风头。

  “崔昆小心毒……”司徒勤和崔昆也抢上风。这工夫龙、冯二人反抢下风疾掠而去。

  “帮主,他们会不会去追‘虾乾’?”

  “不可能,方向正好相反。”

  “武林一流高手会使毒的,我还想不出来。”

  “也许他是咋唬,根本不会使毒。”

  “如他不会使毒,不会使华山的楚胜和这个本派弟子眼珠子都红了,沿街狂嗥。”

  此刻“虾乾”奔出十来里路,他的人瘦小,挟着一个高大的人奔行丁十余里,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儿当然不是上次进过的农村小屋。

  “虾乾”和丐帮拉上了关系,不但城镇有立脚点,连穷乡僻壤也能随时找到住处。又是在村头上,进入三间茅屋,而且立刻遣派小叫化子和帮主及长老联络。

  “虾乾”解了唐耕心的穴道,道:“小唐,今天差点把我累死!”

  唐耕心道:“‘虾乾’,你总是能在紧要关头出现!”

  小唐又道:“我是怎么啦!”

  “大概是被人给你服了什么药,双目尽赤,在街上叫嗥,另外一个华山大弟子楚胜也是如此,你们二人遇上会怎么样?”

  “在街上干起来了?真丑!”

  “你一定知道谁在玩这坑人的把戏?”

  “我知道一点……”他说了先是看到颜君山向崆峒大弟子金子超找碴,及武当无极道人伤了崆蛔长老太乙真人,以及今天的华山弟子和丐帮弟子火并……

  “虾乾”道:“小唐,你的一切经过,我知道一小部分,再说一遍如何?”小唐说了,这工夫化子们送茶的送茶,送菜饭的送菜饭,还有老酒哩。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虾乾”道:“小唐,凤妮救了你一命对不?”

  “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事可多哩!你怎么报答她?”

  唐耕心道:“大恩不言谢!”

  “我以为这句话太空泛了。”

  “‘虾乾’,怎么才不算空泛?”

  “我问你,‘大恩不言谢’到底是谢不谢?”

  “当然要谢,只是不轻言谢而已。”

  “要谢就是大谢、猛谢是不是?”

  “就是这意思!”

  “那么,她不要你猛谢或狂谢,她只要小谢就够了呢?”

  “如何小谢?”

  “娶她!”

  唐耕心一怔,似乎还没考虑这件事,至少没想到“虾乾”会提了这件事。

  “怎么?意外?”

  唐耕心道:“‘虾乾’,我欠人家的救命之恩,以前就有两件,加上你这一件就是三件了。”

  “虾乾”道:“另一件是谁的?”

  “不提也罢!你能猜到的。”

  “莫非是‘一段香’连莲?”

  唐耕心默然点头,道:“这次走镖,她不但救我一命,还救了我的信誉……”

  “虾乾”道:“小唐,以二女救你的轻重缓急来说,是不是凤妮更可贵些?况且,她为你去扮一个小寡妇弄死了大空和尚。”

  唐耕心道:“‘虾乾’,你如果是我,怎么办?”

  “假如你把我这份救命之恩加在某一边,是不是某一边胜算大增?”

  “当然,只不过不能那样。”

  “你知道我会加在哪一边?”

  “不管加在哪一边都成?”

  “如果是加在连莲那边呢?”

  “你把这份救命之恩加在连莲这边也不公平。”

  “小唐,你太狡猾,你这么说,无非是加在凤妮那边?”

  唐耕心道:“‘虾乾’,现在先不谈她们二位好不好?”

  “不谈她们谈什么?”

  “我必须先回师门把我的内创和经脉治好。”

  “虾乾”道:“治你的经脉,我的老哥哥司徒勤也成。”

  “也许能成,但找家师比较有把握些!”

  “那当然!当今之世,谁能比‘白衣紫电’严如霜更有信心些?何况你是她教出来的。”

  门外有人道:“这话也对也不对,严如霜的内功自然比我深厚,但以救你来说,我比她的效果更好些……”老叫化司徒勤走了过来。

  小唐要见礼,老叫化子止住了,道:“你和‘虾乾’平辈,整天称兄道弟,咱们也平辈论交,当然,别人就不成了!”

  “多谢前辈……”

  “怎么?老叫化子腌赞是不是?”

  “好,恭敬不如从命,老哥刚才说,老哥救我治内创的效果会比家师好些,这个……”

  司徒勤道:“你们虽是师徒,但你已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总是有别,因为助你打通经脉,有时双方穿衣服越少越好,甚至都不穿衣服更好。”

  “有这种方法?”

  “当然,就是‘三窍通’,所谓‘三窍通’是指口、鼻和脐部。”

  司徒勤道:“使真气在这三窍中循环,使断绝的经脉重行连贯畅通。”

  “老哥高明!”这工夫早已为司徒勤添了杯筷,唐耕心敬上一杯酒,道:“老哥,小弟这也算是借花献佛!”

  “这话怎么说?”

  “这菜都是贵帮的呀!”

  “虾乾”道:“老哥,你有没有猜出这龙不忘是什么人?”

  “此人和帮主比起来自然不及,但相差的并不太多。”崔昆道:“打不了就跑了,冒充龙不忘的人,必是武林一流高手,他的身分应该和七大门派掌门人不相上下。”

  老叫化子干了一杯酒道:“崔昆说得不错,此人的身手和我相差不太多,要分出显著之胜败,大约要六、七十招以后。”

  “虾乾”道:“老哥,这个人居心叵测,据小唐说,他冒充过……”

  还是由唐耕心自己说了此人冒充过颜君山、武当派的无极道人及龙不忘的一切。

  老叫化子道:“颜君山这人一向随和,涵养过人,他这一辈子也做不出伸腿绊人却又出手打人的事。”

  唐耕心道:“老哥也该认识无极真人吧?”

  “老哥和武当掌门长春子常有往来,这些矮一辈的小牛鼻子,我反而不熟。但至少我敢拍胸膛,一位护法不会仗势凌人,更不会使毒及擅长易容。”

  “‘龙不忘’呢?”虾乾”道:“你对他熟不熟?”

  老叫子道:“龙不忘这个人有一份愚忠,他为人方正,当然,一个人只要有愚忠,就会有偏差,比喻说,他明知龙三理屈,断手之仇他还是要报。但他绝不会找碴当街羞辱太乙道人。”

  “虾乾”道:“老哥,你要见见武当、崆峒、少林各派掌门说明此事,说不定他们能猜出此人是谁?”

  小唐道:“当然,还要去找颜君山那老小子说明一切。”

  “虾乾”道:“颜大侠似乎对儿子的死,和女儿在外流浪不怎么关心!”

  司徒勤道:“错了,小子,他对儿子的死和女儿在外都很关切,要不,为什么常和颜凤妮联络?”

  “他们联络呀!凤妮这丫头真厉害!一字不露。”

  饭后,老叫化子传令调来五个护法,在附近监视,因为他要为唐耕心疗伤。

  “老弟,”司徒勤道:“老哥哥虽然大包大揽地要为你疗伤,但老哥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唐耕心道:“老哥肯为我自动疗伤,小弟已经十分感激了。即使华、扁重生,也不会包医的。”

  “老弟,你很懂事,反正老哥尽力而为就是了。”司徒勤道:“‘虾乾’,烧一锅开水备用。”

  “虾乾”道:“烧开水干啥?”

  司徒勤道:“老夫一生不记得洗过几次澡,自我记事以来,娶媳妇洗过一次,老婆死后就不洗了。除了这次以外,只怕临死还有一次了。”

  唐、夏二人大笑。司徒勤道:“我为小唐疗伤,要全身赤裸,要是不洗澡,可能把他薰个半死!”

  “虾乾”道:“小唐,可不是我‘虾乾’故意为老哥卖弄人情,要不是为了你,要他洗个澡那可就难了!”

  “我知道。”

  老叫化子在洗澡,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虾乾”以为,也许不是巧合吧,竟是“一瓢山庄”庄主颜君山。

  唐、夏二人见了礼,唐耕心道:“老伯对学古兄的生死是否已有眉目?”

  颜君山道:“没有。”

  “虾乾”道:“至少颜前辈应知学古兄是不是还活着吧?”

  “不知道。”

  “虾乾”道:“颜前辈和凤妮常有联络吧?”

  “不错……”颜君山显得十分冷漠。唐、夏二人都以为颜君山可能是为了女儿受了委曲之故。

  “虾乾”道:“有人冒充颜前辈在阴阳壁下击伤辛南星,前辈可知此事?”

  “知道。”

  唐耕心道:“数日前有人冒充前辈之名,在酒楼中打伤崆峒派大弟子金子超,可有此事?”

  “我听说过。”

  “另外……”唐耕心又说了这同一个人又冒充了武当派无极道人,在渡头打伤崆峒长者太乙真人,以及再冒充龙不忘,使华山派大弟子楚胜和他自己在街上狂呼乱打之事。

  颜君山道:“这的确是一个人,居心叵测,但不知是谁?”

  这工夫“虾乾”吩咐再添杯筷。唐耕心道:“学古兄为晚辈而遭不幸,晚辈迄今哀痛不已。”

  颜君山道:“往者已矣!况仍可补偿……”

  唐耕心隐隐猜出“仍可补偿”的深意。却不便说出来,也以为不论如何报答皆可,只有此事例外。

  “虾乾”当然也知此意,更知小唐不搭腔的原因,但“虾乾”却不能不搭腔,因为他考虑再三,还是偏袒颜凤妮这边,道:“老伯刚才说‘仍可补偿’是什么意思?”

  颜君山居然没有出声。

  “虾乾”知道,以颜君山的身分,儿子为小唐丧了命,女儿为他神魂颠倒,他只能点到为止,难道还能公开求他不成?”

  这工夫很尴尬,幸亏老叫化子洗澡完毕,乍见颜君山道:“老小子,真难得!”

  “彼此!彼此!”

  “老小子,这是啥意思?”

  “你老叫化子会洗澡,能说不是难得吗?”

  司徒勤大笑道:“这话说对了!还不是为了小唐。”

  “虾乾”解释道:“老哥要为小唐疗伤,自知身上太臭,居然自动洗了个澡,所以我说小唐的面子很大。”

  司徒勤道:“老小子你来得正好,加上你就万无一失了。你怎么样?”

  颜君山道:“这种事我当然算一份……。”

  屋内门窗全闭,没有一点光亮。然后司徒勤和小唐完全赤裸,相对肢体紧贴密合,使口、鼻和肚脐紧贴。

  最后,颜君山坐在司徒勤背后,双掌紧贴他的背上。

  开始不久,小唐就像在蒸笼中蒸着,大汗淋漓,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燠热渐退,然后变凉,由凉变冷,由冷变寒,由寒而酷寒。

  唐耕心咬紧牙关忍住酷寒,像陷入冰窟之中。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寒退热来,如此冷热循环三次,真气已能通畅了。然后再持续一个半时辰,才告完满,颜君山先行出屋。二人分开,司徒勤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小子,要是颜君山不来,只怕没有这么顺利,你的运气真不错!”

  唐耕心道:“小弟的运气是不错,但若无老哥还是不成。”

  “小子,你又欠颜老小子一笔人情债。”

  小唐叹口气没说什么,二人走出来已不见颜君山了,司徒勤道:“老小子呢?”

  “虾乾”道:“已经走了,他说有急事待办!”

  司徒勤道:“是不是去找她的女儿?”

  “虾乾”道:“我问过,他说一个月内无暇去见他的女儿,而且从现在起,也不管女儿的私情了!”

  唐耕心不免内疚,不管颜君山此来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他欠他们父女的越来越多了。

  司徒勤道:“我有事也要走了!”

  唐耕心道:“老哥再生之恩,容图后报!”

  司徒勤道:“别酸,小唐,咱们后会有期吧!”肩不晃,腿不弯,人已穿窗而出,同样的“龙形一式”,功候却大不相同。

  “虾乾”道:“小唐,你试试看伤愈之后,功力比以前如何了?”

  “怎么试?”

  “我们二人交换几掌试试看。”

  “你伤了我,我伤了你都不大好。”

  “我们用折射的掌力试两掌,约定都以八成内力击出。也就是说我站在这墙的左侧,你站在右侧,各距三步向墙上击出两掌,掌力由墙上滑出,再与对方的折射掌力相接,必然向墙上震回后座力,再由墙上折向我们便知。”

  唐耕心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于是二人站好,“虾乾”喊出了一、二、三,各自推出两掌,掌力由四十五度向墙上击去,“蓬”然滑出。掌力滑出,正好和对方滑出的掌力相接,“啪”地一声,各自震回。震回的掌力就大有分别,“虾乾”被震回的掌力再触及墙上发出“刷”地一声,小唐的掌力却发出“蓬”然之声,且溅出砖屑。

  这虽是茅屋,顶上是茅草,四周墙壁却是砖砌的。折回墙上的内力再击回各人,基于打出的力大反震力也大的原理,小唐的身子微晃一下,“虾乾”未晃动。这证明他的掌力由墙上折回到了他的身上,十分轻微。

  “虾乾”道:“小唐,他们两位不但治好了你的内伤和经脉,似乎也送你很大的礼物!”

  “是的,他们把数十年的修为,各送我约三分之一。”唐耕心道:“我的债越欠越多了……”

  “虾乾”道:“现在你可没有藉口了吧?以前你会说,重伤未愈,不谈儿女私情……”

  小唐摊摊手苦笑不已。

  “虾乾”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只不过你总要作个决定是不是?”

  不要说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大英雄大豪杰,在情丝牵缠之下,也难以抉择。

  “虾乾”大声道:“你倒说句话呀!”

  小唐长叹一声,道:“连莲和我认识在先,且于我有恩,虽未明言婚嫁,心灯意蕊,灵犀已通。凤妮虽然稍晚,但她救我于绝壁之下,奄奄一息,稍缓即死。而且又冒失身及生命之险,去找大空为我复仇,此恩此德绝不逊于连莲,所以我无法抉择……”

  “‘虾乾’道:“你总算说了句良心话!”

  “虾乾”,你以为我会忘记她们任何一个人?你错了!她们对我都有如恩同再造……”

  “废话少说,你要哪一个?”

  “我无法抉择!”

  “我来给你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虾乾”说了,唐耕心道:“这太残酷了!”

  “虾乾”道,“你以为不上不下把她们吊着不残酷?”

  很久之后小唐才点了点头,因为“虾乾”说得也不错,这事拖得越久越糟。

  □□□

  山坡上有座坟墓,占地不大,只有石碑石桌,石碑上雕的是:一代大侠唐耕心之墓。左下方是“友夏乾泣立”字样。碑的背面还有墓志铭,也许是“虾乾”请人写的,文情并茂,十分感人。

  此刻小径上来了三个人,为首之人正是提了个大食盒的“虾乾”,后面二人分别是连莲和颜凤妮。

  还没到达墓边,二女已先奔掠而至。两女含着泪水摸摸石碑,抓一把坟上的土。凤妮悲声道:“‘虾乾’,是怎么发生的?我还要再听一遍。”

  “虾乾”一边把奠品摆在石桌上,一边烧冥纸悲声道:“小唐本来要找连莲,舍不得凤妮,后来决定先回师门,待他师父治好他的内创再谈儿女私情……于是南下,哪知走出不到百里,不幸遇上龙不忘……”

  二女想了一下,连莲道:“不可能,以龙不忘的为人,他绝不会杀死一个受了严重内创的敌人。”

  “对!可是你们忘了?最近发生一连串冒充几个大门派伤人嫁祸的事了?呜……“虾乾”

  又哭了起来。

  两女不出声了。

  停了一会,凤妮道:“‘虾乾’……”

  “什么事?”

  “耕心哥当时就死了?”

  “当然不是,如果他当时就死了,没有回来找我,我怎么会为他营造死墓?”

  连莲道:“请问‘虾乾’,有棺木吗?”

  “当然,他生前和我是朋友,他死了我连一口棺材都舍不得吗?”

  “棺材的质料好吗?在哪一家买的?”

  “怎么?连莲姑娘是不是以为在下未买棺材,就把老友这么一埋了事?”他忽然大声哭道:“小唐,真想不到,你的女友居然以为我‘虾乾’会如此轻友,天哪!做人可真难哪!”

  把一大把鼻涕甩在墓上。

  二女默默地流泪,“虾乾”烧完了冥纸,跪下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把祭品又收回食盒中。

  二女跟他离开了墓地,“虾乾”道:“二位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吧!……”

  二女不停地抹泪不出声,“虾乾”道:“今后二位姑娘要去何处?”

  二女身形一分,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了。

  “虾乾”返回住处,洗了一把脸,自己弄了点菜,自斟自饮起来,而且边饮还边唱着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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