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阴教主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东方玉作品降龙珠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白玉霜朝一清大师、盖世豪二人说道:

  “我上去之后,这里就由两位负责,如果久候不至,不妨先行退出谷去。”

  一清大师道:“咱们就在这里等候白姑娘,不过白姑娘单身入险,也得小心。”

  盖世豪低声道:

  “白姑娘,遇事随机应变,如果这位教主和神龙令无关,能不伤和气,最好不伤和气。”

  白玉霜点点头,又朝慕容贞叮嘱道:“小妹子,姊姊走后,你可要听盖老大和大师的劝说,凡事不可任性逞强。”

  慕容贞道:“姊姊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崖上那女子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她话声甫出,只听身边有人冷然道:

  “你看我不是上来了么?”

  石崖上,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黄衣女郎,但在她听到声音,蓦然回头之际,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个身穿天蓝长衫,手摇摺扇的少年书生。

  这人生得唇经齿白,脸如传粉,好不俊俏?尤其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你微笑,每个女孩子,都会被他看得脸红心跳。

  黄衣女郎蓦然一惊,身子急急闪开一步,问道:

  “你是什么人?”

  蓝衫书生含笑道:

  “姑娘这话,问得好不奇怪,区区在下是奉姑娘之命上来的呀!”黄衣女郎脸上娇红未退,死命的盯了他一眼,冷然道:

  “你就是这一行人的为首之人了?叫什么名字?”

  蓝衫书生摺扇在掌心轻轻一敲,拱手说道:

  “小生白玉霜,姑娘你呢?不知如何称呼?”

  黄衣女郎嫣然道:

  “我叫……黄凤,你快随我来。”说完,转身朝崖后走去。

  原来崖后巍然如闭,从百丈石壁上,垂下一条粗如儿臂的铁索,下端贯连一根铁枝,牢钉在地上。

  黄凤(黄衣女郎)走近铁索,回头道:“咱们要援索而上,我先上去了。”

  身形翩然而飞起,双手握住铁索,手脚并用,揉援而上,看她黄衣飘飘,疾若猿猴,一身轻功,果然极为高明!

  白玉霜微微一笑,也立即飞身纵起,两手交替,跟着往铁索上腾空而上。

  登上百丈悬岩,也不过盏茶工夫。

  山顶上,豁然开朗,这已是群山之颠,白云如絮,青天可见,绿茵宽广。

  亭外,围着门角形的花圃,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卉,嫣红姹紫,绚烂如画!

  六角小亭中,白石为案,石鼓为凳,中间端坐着一个身穿锦衣的老道姑,看去约莫六十出头,画着两道弯弯的浓眉,一双三角眼,鱼尾也有了许多的皱纹,双颧微凸,脸上还敷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只是掩不住她那灰中透青的脸色。

  在这老道姑身后侍立着三位姑娘,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紫衣,一个身穿黑衣,倒是年轻貌美,双十年华的少女。

  黄凤领着白玉霜,走近六角小亭,躬身说道:

  “启禀教主,弟子已把擅闯天井谷一行的为首之人带到了。”

  白玉霜跟在她身后,接口道:“姑娘说错了,应该说请到了,不是带到。”

  锦衣老道姑双目一抬,打量了白玉霜一眼,口中轻“哼”一声道:

  “你就是擅闯天井谷一行人的领头之人?”

  白玉霜抱拳道:“正是区区。”

  黄凤在他们说话之时,翩然走到老道姑身后,垂手站立。

  锦衣老道姑问道:

  “叫什么名字?”

  白玉霜道:“区区白玉霜。”

  他不待老道姑开口,接下去抱拳说道:

  “在下听这位黄姑娘说,是教主召见,不候驾而行,对教主可说是十分虔敬的了,在下远道而来,不敢自居嘉宾,也总算是教主的客人了,教主赐个座位,要在下站在亭外答话,岂是待客之道?”

  锦衣老道姑笑了笑道:

  “好个岂是待客之道,好,白公子请到亭中看座。”

  白玉霜潇洒一笑,就举步跨入亭中,在右首一个石凳上,坐下手摇摺扇,抬目说道:

  “在下登上层峦,得能拜谒教主,深感毕生荣幸,只是还不知道贵教如何称呼?教主能否见示?”

  他一派倜傥洒脱的的模样,丝毫没把只身登崖,身在险地,放在心上。

  锦衣老道姑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嘿然道:

  “老身手创太阴教,白公子可曾听你师傅说过?”

  “太阴教”三字,钻进白玉霜耳中,心头不禁暗暗一惊!太阴教主阴九姑,她自然听三位恩师说过,阴九姑出身旁门,一身阴功,天下罕有敌手。

  当年勾结南海神龙,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经七大门派联手,光是少林、武当两派,就有五位长老伤在她的掌下。南海神龙失败之后,太阴教主也销声匿迹,不曾在江湖上露过面。

  阴九姑在这里出现,那么可以证明,她和神龙令老令主(据大家推测,神龙令老令主,十之八九就是昔年的南海神龙)又勾结在一起了。

  白玉霜心念闪电般一转,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口中故意连“噢”了两声,站起身,抱抱拳道:“原来是太阴教教主,在下久仰了。”

  太阴教主阴九姑道:“你听令师说过老身?”白玉霜重又坐下,歉然道:

  “在下没有听人说过。”

  站在阴九姑身侧的白衣少女冷冷一哼道:“师傅,这人油滑得很!”

  白玉霜抬目道:“姑娘此话,岂不冤了小生,小生武林末进,在教主面前,何敢撒谎?

  我生也晚,不识教主大名,没有听人说过,说的乃是实话。”

  阴九姑道:“白丫头,为师已有多年不出,江湖上人早就把为师忘了,以他的年龄,没有听说过,倒是不假。”

  白玉霜心中暗道:“听她口气,称那白衣小女为‘白丫头’,由此推想,穿黄衣的叫黄凤,穿白衣的叫白凤,穿紫衣,叫紫凤、黑风了!”

  一面连忙朝上拱拱手道:“多谢教主不以孤陋见责。”

  白凤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

  阴九姑道:“白公子率众远来窦图山,擅闯石笋图,天井谷,可知天井谷是老身隐居之地吗?”

  “哦!”白玉霜故作惶恐的道:

  “在下事前并不知道。”

  阴九姑深沉一笑道:

  “那么白公子所为何来?”

  渐渐转入了正题。

  白玉霜明知她已和神龙令早有勾结,但对方不说穿,她也故作不知,拱手说道:

  “教主明察,在下和一干朋友,是救人来的。”

  阴九姑道:“救什么人?”

  白玉霜道:“在下有一个兄弟,名叫卓玉祥,在峨嵋遭人劫持,并留下字条‘要找人,可去窦图山’,在下等人,故而兼程赶来。”

  阴九姑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说道:

  “你认为是老身把他擒来了?”

  白玉霜道:“教主误会了,在下不知教主在此隐居,怎会怀疑是教主擒来的呢?只是……”

  阴九姑问道:

  “只是什么?”

  白玉霜道:“在下一行,本来是往东峰去的,但中途有人假冒三元会之名,把在下等人,引到西峰此谷中来!”

  阴九姑沉哼道:“难道是老身派人把你们引来的?”

  白玉霜道:“这个在下就不敢说了,但在下一行,本来还不敢人谷,先由两个朋友,入谷察看动静,不料在此谷中失踪。”

  阴九姑道:“你以为也是老身把他们擒下了?”

  白玉霜道:“在下不敢,但以在下想来,此处既是教主隐居之地,自然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敢在谷中把人擒去了。”

  阴九姑阴笑道:

  “你口说‘不敢’,心中一定认为是老身擒下的了,老身只是不愿有人扰我清修,因尔等擅闻天井谷,故而要黄丫头把你请来,要你们速离此谷。”

  白玉霜道:“在下……”

  阴九姑道:“不用多说,你可以去了。”

  白玉霜道:“在下卓兄弟在峨嵋遭人劫持,也许是对方有意留下字条,志在挑起在下和贵教的冲突,但在下另外两个朋友,入谷之后,无故失踪……”

  阴九姑不待他说下去,点头道:“好,老身允许你在天井谷逗留半个时辰,找寻你两个同伴,但只以半个时辰为限,超过时限,必须立即退出。”

  白玉霜心中暗暗奇怪,阴九姑明和神龙令互有勾结,而且从左担山起,一再有人假冒何会主,把自己等人引来。

  不,应该说从卓玉祥被掳起,他们就有意把自己一行人引人窦图山,分明是包藏祸心,必有阴谋。如今既把自己引上绝顶,何以阴九姑竟有如此好说话了?

  心中想着,但却并未起身,坐着拱拱手道:“多谢教主,只是在下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主指点。”

  阴九姑不耐道:“你还有什么事?”

  白玉霜道:“在下想请教教主,这窦图山方圆百里,不知除了教主之外,还有什么江湖败类潜伏其中?”

  阴九姑道:“除了石笋图,天井谷,老身并不过问世外之事。”

  白玉霜起身道:“有教主这句话就够了,在下告辞。”

  她满以为这句话,已可把阴九姑套住了,因此就欣然告辞,跨出六角亭子。

  只听身后阴九姑冷冷的道:

  “白公子,恕老身不送,老身不喜有人打扰,此峰更不准有人重来。”

  白玉霜心中暗道:“看样子,阴九姑确实不预世事,也不想重作出山之云了,那一定是神龙令想请她出山,为她所拒,故而把自己引来,企图挑起误会,激她出山了。”

  白玉霜依然沿着铁索,下了百丈峰,举目一掠,谷中人迹已渺,慕容贞、一清大师,盖世豪等人,已经一个不见!

  “大概他们已经退出谷去了。”白玉霜心中想着,也就不以为意,她担心的却是离奇失踪的薄一刀和黑魔勒高飞二人。

  这座“天井谷”当真四壁如削,仰首上瞻,如井观天,谷底地方不大,更是一目了然。

  从这一清形看来,他们应该不是在谷中失踪的了,不在谷中失踪那么只有在人谷的途中为人所劫。

  入谷,只有这一条一里来长,曲折而狭窄的山峡,莫非那山峡间,另有隐密的藏身之处?

  这也有可能,贼人出其不意,制住两人,隐匿起来,等自己一行人经过之后,他们再悄悄出去。

  不,太阴教主阴九姑说过,从“石笋图”到“天井谷”似乎是她隐居的范围,在这中间,她岂能容在她眼皮底下,把人劫走?太阴教主不愿有人惊扰她清修,只准自己在天井谷逗留半个时辰。

  自己虽然不见得怕她,但她既然和神龙令并无勾结的十几年来,独自其身,隐迹荒谷,自己自然犯不着和她闹得不愉快。

  因为双方翻脸成仇,岂不正中了神龙令贼党的圈套?

  心念转动之际,当下就在谷底,顺着山势,飞掠了一圈,目光凝注,仔细的搜索了一遍。

  看看实在毫无异处,这就循原路退出谷去。

  在三里长的狭谷山道上,又仔细的上上下下沿途打量着山势,和两边石崖,走完峡谷,依然毫无可疑之处。

  “唉,这真是失踪的太离奇了!”

  白玉霜几乎怀疑薄一刀和黑魔勒不是从这条峡谷进来的,但谷道明明只此一条,别无分歧,她缓步走出谷口,目光一注,不由得又怔住了!

  在她想来,慕容贞、一清大师、盖世豪等人,既已退出天井谷,一定会在谷口等她。

  但此刻举目望去,谷外一片草地上,却是空山寂寂,连半个人影也没有,他们会在哪里!

  白玉霜坚信慕容贞、一清大师、盖世豪等人,如果退出天井谷,一定会在谷外等候自己,决不会舍了自己而去,除非他们并未退出谷来。如果他们并未退出谷来,那么会到那里去了呢?

  对了,自己未曾上百丈峰之前,曾经说过:“如果久候自己不至,大家不妨先退出谷来。”但自己上去的时间并不太久,而且一清大师曾说:“咱们就在这里(指谷内大石崖下)

  等候姑娘,不过姑娘单身入险,也得小心。”

  “不错,除非他们在自己上崖之时,发生了变故,不然,自己没有下来之前,他们是决不会退出谷来的!”

  白玉霜一念及此,顿觉心头猛然一紧,瞎道:

  “糟了,这一清形,自己分明中了阴九姑的调虎离山之计!”

  但这也有问题,凭慕容妹子、一清大师、盖老大等人,每人都有一身极好的武功。

  就算阴九姑亲自动手,也未必能够在自己离开的短暂时间之内,就可把众人一起制服。

  就算全被制服了,在这四壁如削,无处隐藏的谷底,要把九个人很快就隐藏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这都不用管它,为今之计,自己还是找阴九姑要人去要紧。”

  想到这里,哪还再在谷底停留,一个旋身,施展陆地飞腾功夫,朝天井谷峡谷中飞掠进去。这回她心切救人,身法之快,何殊电闪风飘,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回到谷底,也未见她有任何动作,便如凭虚御风,凌空直上。轻轻落到大石崖上,再一提气,身形再次腾空飘起,双手握住铁索,比飞还快,往上揉升。

  百丈高峰,瞬息之间,便已登上峰顶,白玉霜目光一注,繁花如锦的六角小亭中,已不见太阴教主阴九姑的影子。

  只有亭外,站着一个神情冷漠的白衣女子——白凤。

  她敢情是在轮值,一手按剑,耳中听到砰然风声,不由横了白玉霜一眼,冷冷的道:

  “白公子,教主已经告诉过你,此峰,不准有人再来,你还来作甚?”

  白玉霜道:“阴教主呢?我要见她。”

  白凤冷声道:

  “教主已经召见过你了,你去而复回,教主不会再见你的了,此峰本有禁例,没有教主金令,擅闯者死,姑念你方才曾蒙教主恩召,破例不予计较,你还是快快退出谷去的好。”

  白玉霜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说道:

  “白某一定要见呢?”

  白凤一双凤目之中,飞闪过一丝冷峻的厉芒,哼道:

  “除非你想死。”

  白玉霜道:“我倒不相信,找阴九姑等于找死。”

  白凤握剑右手紧了紧,叱道:

  “白玉霜,你敢直呼教主名讳?”

  白玉霜哪里会把她看在眼里,微哂道:“难道你们教主不叫阴九姑?每个人都有姓名,我叫她名字,这有什么不对?”

  白凤“锵”的一声撤出双股剑,双手一分,叱道:

  “你……”

  白玉霜不待她说下去,挥挥手道:“你快去叫你们教主出来,我找阴九姑来要人,她想避不见面,那是办不到的。”

  白凤听得忍无可忍,蓦地欺身而上,口中娇叱一声:“找死!”

  双剑倏扬,迎风刺来!

  她果然不愧为白凤之名,这一施展双剑,果然如风展翅,剑光倏然而至,不是凝厉,而是极尽轻灵之至!白玉霜方觉她双剑招式,轻灵大方,不带半点邪气,心中暗暗忖道:

  “看来太阴教的剑法,倒是与出自剑术正宗的华山剑法极相近似!”她心念还未想完,突觉不对,对方双剑展开,竟有一股极阴极寒之气,随剑发出,从左右包抄而过,向自己身后袭来!

  等到你发现,阴寒之气,差不多已袭上你前脊,你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机会,而阴寒之气,足可在这一瞬间透体而过,侵入身内了。

  由来她这是一种极巧妙的掩蔽方法,正因她剑法除了轻灵,不带丝毫邪恶,你自然会见招拆招,不会去注意其他。她就乘这一空隙,暗发阴寒之气,抄过你身子,再从你身后袭来,你自然防不胜防,非为她暗算不可。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用心可谓恶毒已极!

  白玉霜发现阴寒之气,涌上背脊,心头不禁一动,暗道:

  “阴极真气!这和笑面罗刹闻桂香的‘阴极掌’,完全一样,莫非闻桂香也是太阴教主阴九姑门下不成?真要如此,何文秀要闻桂香担任三元会三堂香主,视作左右手,岂不太危险了?”

  心中想着,身形不动,左手衣袖向后拂出,一记袖风,挡住了对方的“阴极真气”。

  右手衣袖,也随着挥起,一点袖角,一下卷住了白凤右手的剑身,往右带转,把白凤连剑带人,向右手带出,口中冷声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还不快去叫你们教主出来?”

  白凤没想到对手武功,竟会有如此高强,自己右手长剑被人家袖角卷住,好像有一股极大的力道,带着自己,身不由主的向左转了出去。

  这一来,双剑剑招,当然全落空了,心头猛然一惊,一个轻旋,左剑先发,右剑后至,双剑如轮,飞划而出。

  只听白玉霜清叱一声:“回去。”呼的一掌,平空推出。

  白凤双剑才发,陡觉一股凌厉绝伦的劲道,直推过来,撞在剑身之上,不但剑势立被阻住,而且身躯摇颤,衣衫波动,脚下再也站立不住,一个人顿时被推出去一、二丈远,才行站住,这还是白玉霜不愿伤人,把白凤震推出去之后,立时收住了手,把内家劲道收了回去。

  就在此时,突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身后传来!

  白玉霜耳目何等灵异,听风辨位,立时发觉身后已经有人进来,这就缓缓转过身去。

  目光一扫,只见身穿黄衣的黄凤,穿紫衣的紫凤,穿黑衣的黑凤,各人手上捧着双股剑,已经品字形出现在一丈开外。

  她们虽然不敢逼近,但连同白凤,正好分四方站立,把自己围在中间。白玉霜虽然不惧对方四人联手,但心中却也惊疑不止。

  自己上来之时,这峰顶上,明明只有白凤一人,眼前只有一片草坪,和围绕亭子的一片花圃,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那么她们三人(黄凤、紫凤、黑凤)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呢?

  这四人之中,似是以黄凤为首,因此白凤被震出一丈多远之后,就立停身子,没有再发剑攻击。

  黄凤手捧双剑,望了白玉霜一眼,冷冷说道:

  “白玉霜,你重上百丈峰,已经触犯了教主的禁忌,还敢在峰上撒野?”

  白玉霜在动手之时,只是空着双手,已把一柄摺扇,插在腰间,闻言不觉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从腰间取出摺扇,“喇”的一声,打开来,在胸前轻轻扇了两扇,昂首说道:

  “我是找你们教主来的,黄姑娘出面最好,那就烦你去通报一声,说我有要事请见。”

  黄风还未开口,紫凤冷笑一声道:

  “姓白的,你擅闯百丈峰禁必,该当束手就缚,听候发落才是,你还想见我们教主么?”

  黑凤已从身边取出一根锦索,往地上一掷,接口说道:

  “你自己缚上双手,再让我点了你的穴道,我们自会带你去见教主。”

  白玉霜脸色微沉,问道:

  “四位之意,我一定要自缚双手,才能见得到你们教主了?”

  黑凤咭的一声轻笑道:

  “你不肯自缚,等我们出手,八剑齐发,你就非伤即死不可了;”

  白玉霜仰天微哂道:“阴九姑不肯出来见我,等我白玉霜出手,只怕太阴教门下四位女弟子,也非伤即死不可了。”

  黄凤听得脸色一变,哼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狂徒,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白玉霜也不愿和他们多说,倏地目光一注,冷然道:

  “我不想为难你们,快叫阴九姑出来,不然,休怪白玉霜出手无情,”

  黄凤娇躯颤动,喝道:

  “你……”

  她显然还有些关怀这个俏书生,因他出言无礼,触犯教主,脸上不禁流露出惊骇之色。

  紫凤听他出言无状,早已气黄了脸,凛然道:

  “二师姐不用和他多说,快发令吧!”

  黄凤默默的看了白玉霜一脸,然后道:“你亮兵刃。”

  这句话,是暗中知会他小心,也就是说,我们要发动了!

  白玉霜仰首笑道:

  “你们只管出手,白玉霜对付你们四个,若是要动用兵刃,那就不敢独闯你们百丈峰来了。”

  黄凤冷笑道:

  “看来你真是个狂徒,好,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咱们。”

  突然双剑一分,分握双手,向空一挥,口中喝道:

  “师妹们……”

  她这句“师妹们”的下面,当然是“上”字了,但她“上”字还未出口。

  白玉霜却一摆手道:“且慢!”

  黄风双剑已经挥出,闻言不觉一停,问道:

  “你可是愿意自缚双手了?”

  白玉霜问道:

  “我想问你一句话。”“

  黄凤道:“有话快说。”

  白玉霜道:“我想问的是一个人,不知闻桂香可是你们太阴教的人?”

  黄风冷哼一声道:

  “就算你认识大师姐,今天也休想活命了。”

  “闻桂香果然是你们一伙的人!”白玉霜证实了闻桂香的身份,也立时明白过来,由此已可证明从左担山下,何文秀派人送信,及石笋图又有自称三元会的人给自己一行带路,都是闻桂香的诡计。

  那么由此推断,薄一刀、黑魔勒入谷失踪,和慕容贞、一清大师、盖世豪等人的一个不见,也都和太阴教有关了。

  一念及此,心头也顿觉放宽了许多,暗自忖道:

  “事情既已有了主儿,自己只要把太阴教主阴九姑引出来,不就可出迎刃而解了么。”

  一面朝四凤点点头道:“好,你们可以出手了。”

  黄风一双俏目之中,闪过一丝冷芒,双剑再次挥起,同时口中娇喝一声:“上!”

  这“上”字出口,四女手中双剑齐发,裙带飞飘,同时跃起,剑光连闪,由四面八方攻到。她们这一合围,出手迅快无比,剑势有如灵蛇乱窜,几乎剑剑都攻向人身致命要害。

  白玉霜那会把她们放在眼里,身形一转,便从黄风和紫凤两人中间闪了出去,举手一掌,正待朝黑凤拍去。

  那知四风八支剑,都是经过长期训练,四人这一套联手合击,纯熟无比,心意相通。黄凤、紫凤发觉一道人影从自己两人身侧闪过,她们立时如斯响应,飞快的转身攻来。对面白风也毫不怠慢,同时剑光一分,迎面拦截,黑凤因三人步法的变动,也跟着一个反身,双剑猛刺而去。

  她们同时习艺,心有默契,一个人受到攻击,其他三人会同时出手援救,因为她们(其他三人)的步法变更了,这受到攻击的一个,也会随着变动。

  因她(受到攻击的人)的步法随着其他三人变动,她所遭受的攻击,也随着消失了。

  总之,她们四人的动作,是连锁的,不论你攻向何人,另外三个人的反应极快,会及时出手,迫使你撤招。她们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因她们双手使剑,你和她们动手,就等于和八个人动手,并无差异。要知你真和八个人动手,只怕也未必有她们双剑的厉害!

  因为八个人围攻一个人,武功未必相同,心思来必相通,行动未必一致,但她们四人,不但武功相同,心思相通,行动一致。

  白玉霜一身武功,放眼武林,已罕与匹敌,但这回落到她们四人包围之下,几招下来,竟然被逼得有来不及还手的感觉!

  一时心头不禁大为惊凛!

  不!她仔细观察,才发现她们最厉害的一点,是她们双手握着的两柄长剑,竟然能在同一时间,发出两种不同的招式。一个人心无三用,双手本来在同一时间,是不可能分开来有两种动作的,但这也并不是说绝不可能的。

  只要多加练习,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习惯纯熟,练成双手可以发出不同的招式来了。

  但她们(四凤)还并不止此,她们四个人,两手使剑,却又并不是只顾自己一个人的。

  所谓“不顾自己一个人”,那是因为一个人如果双手练成同时可以发出的招式,也只能双手同时攻敌。

  或者右手封架敌人剑势,左手攻敌,或左手化解放剑,右手攻敌,如此而已,一个人能练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她们并不止此,是她们有时完全没有自己。

  譬如黄凤,她左手长剑,忽然使出一招配合她左首白凤的剑法,使白凤在这一招上,顿时像多了一双手一般,可以成为有三支剑同时攻向敌人。而黄凤的右手,又可以配合她右首紫凤的剑招,使紫凤在这一招上,等于有三支剑的威力。

  (她把双手去配合左右两个人,岂非没有自己)

  有时为了某种需要,她们又可以同时把右手或左手,借给别人,譬如黄凤以右手配合她右首紫凤的左手,合两人手臂使成,为另一个人的双手。

  紫凤同时以右手配合黑凤的左手,黑凤又以右手配合白凤的左手。

  白凤又以右手去配合黄凤的左手,互相交换使用。

  这一来,你分了一半给人家,另一个人也分一半给另一个人,岂不等于使一个人往左或往右移开了半个身子?

  四女八剑,八只手如此这般变化无穷,变幻莫测,她们就不须要闪动身子,就可使她们之间,互相呼应,也就使敌人无可乘之机。

  白玉霜的武功,出于东海三仙门下,但这等奇幻剑法,她还是第一次遇上,一时之间,竟有捉襟见肘,应付不了之感!

  但她究竟功力深厚,一身所学,高过四凤甚多,因此虽在她们四人围攻之中还能自保,但也只能保持没落败而已。四凤眼看自己四人联手,展开合击剑法,依然只能把白玉霜困住,还是伤她不得,心中自然十分焦急。黄凤口中忽然发出一声尖喝,四人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突然往后跃退出去一丈来远,左手长剑同时遥遥指向了白玉霜。

  这一指,但听“铮…‘铮”连续发出四声轻响,从她们左剑剑端,突然喷出一缕黄烟!

  黄烟劲急无比的从四面八方射向中央,但在急射而来的过程中。丝丝烟雾,已然在一丈之外散了开来。

  这是说四凤距离白玉霜各人都在一丈多远,她们从剑尖射出的黄烟,虽向中央射来,但黄烟射出剑尖之时,已有一部分在一丈来远处先行散了开来。

  这是很恶毒的设计,不论这蓬黄烟,是毒烟,还是迷香,它先在距离你还有一丈多远处,就已散布开来,就是使你无法突围而出,然后那缕喷出来的黄烟,四股一起在中央会合,只要你闻上少许,就再也无力和她们抗衡了。

  太阴教居然使出江湖下五门的迷香毒烟来了!这下,白玉霜明白了!这许多人的失踪,不是武功不济,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太阴教的人,居高临下,在上风头撒下迷香毒烟,有谁能事先防范?等你闻到香气,再想屏住呼吸,那就已经迟了!

  但白玉霜自幼经三位师长调教,练的是合佛道两家的上乘全功,她可以丹田呼吸,不使口鼻有丝毫气息呼出吸入,因此她并不惧怕对方施放迷香毒烟。

  就在对方黄烟,丝丝密布之际,突然飘飞而起,人如云雀穿空,一下腾升四五丈高处,穿出一层蒙蒙密布的黄云之上。

  人到了上空,经天空一吹,自然不虑毒烟迷香染到衣上了,只听她一声清叱,双掌一先一后,相继往下拍去。她一身内力,何等高强,两掌接连拍出之时,还不见有什么特异之处,更无强劲逼人的掌风,站在一丈开外的四风,正待举剑上指!

  举剑上指,即是把黄烟向上喷射,但她们剑尖还未举起,就已感受到不对,因为半空中,在这一瞬间,似有一股极大极强的压力,往下压来。这股压力,是无形的,但却能令人有窒息之感!

  无形压力,最强的地方,是在中间,此刻就像浪潮般迅速朝四外扩展,由四风拿剑射出的黄烟,本已弥漫一丈方圆!这时受到这股无形压力的压迫,顿时向四外涌出,往四人反卷过去。

  不,无形压力,本来毫无威势,但一经和地面接触,就顿时呼啸飞卷,化作了一团狂风。

  四凤既然施放黄烟,自然不怕被黄烟所迷,但这股夹着黄烟反卷过来的强劲风力,有如龙卷风一般,吹得她们衣裙狂飞,目不能睁,再也立足不住。

  不,这等威势,她们当真见所未见,一时间惊慌失措,纷纷往后跃退出去。

  这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漫天黄烟,一下就烟消云散!四凤本已一退再退,退出两丈以外,此时眼看黄烟无效,立时想到自己四人联手的剑阵,仍可把对方困住。黄凤右手长剑向空一挥,这是她们围攻的暗号,大家正待一拥而上,八剑同施,再把白玉霜围在中间。

  白玉霜正好在此时溯然从高空落到她原来立身之处,目射寒光,冷然一扫四人,右手已然从腰间取下摺扇,喝道:

  “白某本来不想妄开杀戒,你们再不叫阴九姑出来,莫怪我出手无情,管教你们四个溅血于此。”

  黄凤气愤的道:

  “我们只是奉教主之命,要把你生擒,不然,你早就在八剑之下,送了性命,你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出来……”

  白凤双剑一抡,催道:

  “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一起上。”

  “徒儿们住手,你们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六角亭中,忽然响起太阴教主阴九姑的声音。

  白玉霜背向六角亭站立,没看到阴九姑是如何冒出来的,但只要听声音,太阴教主已然出来了。

  不用说,这六角亭中,必有机关无疑,但奇怪的是自己距离亭子,不过三数丈远近,竟然会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听见。

  她缓缓侧过身子,眼角一动,看到太阴教主阴九姑果然已站在六角亭子的栏杆里面,一手扶着石栏,若无其事的含笑望着自己。

  四凤看到教主现身,一齐躬身施礼。

  白玉霜一手摇着摺扇,冷然道:

  “阴教主终于出来了。”

  阴九姑朝四风一摆手,然后徐徐说道:

  “老身真没想到原来你竟是一位姑娘。”

  白玉霜道:“我是姑娘又如何?”

  阴九姑道:“老身深感惭愧,老身调教了她们十几年,总以为放眼武林,以她们所学,在一个女孩子来说,已足可与武林一流高手,一较高下。今日看了白姑娘年纪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却练成了举世罕匹的佛门‘大般若神功’,老身总算开了眼界了。”

  白玉霜冷哼道:“阴教主调教出这几个高徒,一点也不用惭愧,纵然是武林一流高手,在令高徒之下,根本用不着较量武功,就会望风披靡,教主应该引以为豪才对。”

  阴九姑居然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道:

  “白姑娘见笑了,她们使的‘闻香剑’,乃是本教历代相传之物,江湖上的迷香、毒雾,不足以相提并论,白女能在四剑齐发之下,一举把它震散,这份功力,委实使老身钦佩之至。”

  白玉霜道:“阴教主,咱们长话短说,我想请教你一句话。”

  阴九姑道:“不错,白姑娘两次重上百丈峰超然亭,必有见教,白姑娘请说吧。”

  白玉霜暗暗冷哼一声,说道:

  “我想请教阴教主,和我一同入谷的人,可是阴教主把他们藏起来了?”

  阴九姑娘深沉一笑道:

  “这么说,白姑娘是向老身要人来的了?”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白玉霜凛然道:

  “不错,和我同行之人,在石笋图天井谷中无故失踪,不向教主要人,还向谁去要人?”

  “说得好。”阴九姑点着头,问道;

  “只不知白姑娘凭什么向老身要人?”

  白玉霜道:“就凭我白玉霜一人一剑,还不够么?”

  阴九姑看了她一眼,徐徐说道:

  “白姑娘也未免太狂了。”

  白玉霜道:“一行人既已落在阴教主手里,我就是向阴教主苦苦哀求,我想阴教主也未必会放人,因此白玉霜狂不狂,并不重要,主要是在阴教主肯不肯放人了。”

  阴九姑道:“白姑娘意思,就是凭你一人一剑,非要老身放人不可了?”

  她这话无意之中,已泄漏出所有的人,果然是她掳来的了。

  白玉霜道:“正是如此。”

  阴九姑道:“白姑娘要和老身动剑?”

  白玉霜道:“那要看阴教主配不配我动剑了?”

  阴九姑不怒而笑,但笑的十分深沉,徐徐说道:

  “那么你看老身还配不配你动剑?”

  白玉霜还未答话,突觉一股无形暗劲,直向自己胸前逼涌过来!这股暗劲,极其阴寒,还未袭上身子,已使人有奇寒澈骨之感!

  白玉霜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忖道:

  “这阴九姑一身武功,果然不可轻视,不见她双手有何举动,就能把所练的‘阴极真气’,逼出来伤人!”

  心念转动,立即暗运护身真气,护住了身前,一面若无其事,冷冷说道:

  “你果然不愧姓阴!”

  要知玄门“护身真气”乃是道家最上乘的罡气功夫,刚中有柔,是一种至大至刚之气。

  也只有罡气功夫,才能抵挡得住太阴教的阴功‘阴极掌’。也只有阳中寓阴,刚中有柔,才能克制至阴至寒的阴极真气。

  双方都像行若无事,但两股上乘内劲,却已经接触上了。

  阴九姑的“阴极真气”发之无形,来的毫无声息,但等到它和白玉霜的“护身罡气”骤然一接之下,因为前面已有堵无形气墙,挡住了去路,使它无从发泄,本来极阴极柔之气,突然转变为狞厉的戾气!

  一刹那间,阴风飞旋,发出来的呼啸,如同鬼啸,阴气大盛,寒气砭骨,从两人中间,朝横里溢涌出去。狂风横扫,阴九姑一袭玄色道袍,被涌出去,又逼回来的劲气,吹得飘扬飞舞,猎猎作响!

  白玉霜凛然而立,身上长衫连衣角都没拂动一下。这倒不是白玉霜的功力,胜过阴九姑,而是她身前挡了一层无形的“护身罡气”阴风吹不到她身上也。

  这和你站在玻璃窗里面,最大的风也吹不到你脸上一样。老实说,道家罡气功夫,无坚不摧,岂止仅仅能挡住“阴极真气”而已?(它本来有克制“阴极真气”之功)但白玉霜却只能把“阴极真气”挡住,便无克制之力,是因为阴九姑修习“阴极真气”少说也已有四十年以上的功力,而白玉霜练习“玄门罡气功力”却不过十年火候。

  以一个火候极浅的罡气,去对付功力精深的至阴之气,能把对方逼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如果阴九姑不顾一切,加强攻击(她这回发出“阴极真气”只是把体内真气,逼出来暗袭对方,如果用双手发出来,力道自然要大大的增强了),白玉霜的“罡气功夫”未必能挡得住了。

  但阴九姑并没有继续加强,她发现自己发出去的功气,宛如撞在一堵大形的气墙之上,心头立时猛然一震,暗道:

  “这丫头年纪不大,会练成玄门‘护身罡气’?武林中惟有玄门‘护身罡气’,才是自己至阴至寒之气的克星,莫非她是东海三仙的传人?”心念这一转动,立时把“阴极真气”

  缓缓收了回去,一面冷声道:

  “老身姓阴,又是怎样?”

  白玉霜道:“果然阴狠毒辣,乘人不备。”

  阴九姑沉哼一声,强压着怒气,目注白玉霜,说道:

  “老身只是试试白姑娘罢了,你小小年纪,修练成佛道两家上乘功夫,足见不是一位师傅,所能调教得出来的了。”

  白玉霜道:“我有几位师傅,与你无关,我是向你要人来的。”

  “没关系。”阴九姑从白玉霜口气中听出,她果然不止一个师父,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狞厉的道:

  “你可是有三个师父,你师父可是东海三仙?”

  白玉霜虽然从未在人前提说过自己师父的来历,但人家既然当面说出来了,她自然不好否认,点头道:“阴教主说对了。”

  “很好,那真是太好了。”阴九姑目中厉芒连闪,不住的点头,接着道:“老身终于遇到了东海三仙的传人!”

  她不待白玉霜开口,突然回头喝道:

  “把老身的剑、拂取来。”

  她喝声出口,六角亭中就有人娇“唷”了一声,但见两道人影,同时从亭中飞射而出,倏然落到阴九姑的身前,一左一右,站住身子。那是两个一身青色劲装的少女,一个手捧玉拂,朝阴九姑躬身为礼,然后双手捧着剑、拂,神色恭敬的送到阴九姑面前。

  阴九姑右手接过古剑,左手接过玉拂,两个青衣少女立即躬身退下。

  阴九姑目光一抬,说道:

  “白姑娘,你剑呢?”

  白玉霜看她提到自己三位恩师之时,脸上掩不住有狞厉之色,心中暗道:“莫非她和三位恩师有仇?这不可能,阴九姑倔起江湖,在二十年前,但三位恩师隐迹东海,已有数十年了。”

  目注阴九姑,说道:

  “阴教主大概要和我比剑了,既是阴教主划下来的道,我自然非奉陪不可,只是咱们如从剑下分出胜负来之后呢?”

  阴九姑冷冷的道:

  “老身败了,悉听白姑娘尊裁。”

  就凭这句话,可见她在一剑一拂上,造诣必然极深了。

  白玉霜凛然道:

  “好,我若是败在阴教主手下,也悉听尊裁,但我若侥幸胜了,希望阴教主能把所有人谷之人,一起放出来就好。”

  “好!”阴九姑应声道,“老身不妨明言相告,白姑娘一行人,并非老身把他们掳来的,但只要白姑娘胜了老身,老身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

  “不是她掳来的”这句话听得白玉霜心中暗暗一动,忖道:

  “这就是了,自己等人前来窦图山,说法是为神龙令来的,不想没找到神龙令,却遇上太阴教主,如今从她口中,可以听得出来,所有的人,那是被神龙令擒去的了。不错,唐思娘就曾说过,他记忆所及,神龙令老巢,应在东峰,并不经过石笋图……”

  不觉抬目问道:

  “不是阴教主擒来,那是什么人把他们掳去的了?”

  阴九姑深沉一笑道:

  “等白姑娘胜了老身,老身自会对你有个交代。”

  她看看白玉霜空着双手,忍不住问道:

  “白姑娘剑呢?”

  白玉霜道:“咱们过节都已交代清楚了,阴教主只管发招,不用管我有没有剑了。”

  阴九姑一声沉笑道:

  “好,老身那就有僭了。”手中松纹剑朝上轻轻一挥,但听“呛”

  的一声,剑鞘脱离长剑,斜飞出去。

  侍立亭外的四凤之中,突然飞起一条娇小的人影,探手之间,接住了剑鞘,才飘然落到地上,那是黑凤。

  阴九姑二十年在江湖上消声匿迹,经她调教出来的门人,果然个个身手不凡!

  阴九姑松纹剑缓缓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形的剑圈,剑尖往前一指,喝道:

  “白姑娘小心了!”

  她这一圈一指,剑尖就幻起了三点青芒,分向白玉霜三处大穴袭来。

  白玉霜斜步半退,身形轻轻一转,探手取出摺扇,随势朝对方执剑右手“臂儒穴”上点去。

  阴九姑这一剑,当然只不过是起手式而已,因此就在白玉霜扇势点出之际,她身形突然朝前扑起,松纹剑挥起,幻起一片耀目青芒,宛如浪翻波涌一般,直卷过来,剑气森寒逼人!

  这一剑,剑势凌厉无比,但她左手玉拂,却只是挂在中指上,并未出手。

  白玉霜看她出手一剑,就有这般声势,自然不敢轻视,身形一偏,避开对方剑锋.,摺扇随着点去。她仅以一柄竹骨摺扇,敢和太阴教主手中锋利绝伦的松纹古剑动手,直把阴九姑看得心头暗暗怒恼不止。

  这明明是白玉霜瞧不起她,东海三仙门下,居然如此目中无人!

  江湖上本来有两句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白玉霜一柄摺扇,不过一尺来长,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三尺长的松纹古剑相比。因为你还没有够得上人家,人家剑尖早就可以刺到你身上了。

  但白玉霜居然并没有因她的摺扇比阴九姑短了将近二尺,便受到束缚;相反的,她乘隙进招,摺扇随意运转。

  一个人在对方重重剑影中来去自如,着着指袭阴九姑手、肘、肩、腰等处脉穴关节,而且每每在阴九姑发剑之际,趁机逼进,逼得阴九姑不得不中途撤招。

  这在表面看来,阴九姑剑势如虹,着着进袭,凌厉无匹,还不时的幻化出无数流转的剑影。但事实上,阴九姑并没有得到半点便宜,但见白玉霜身法怪异,一柄摺扇,始终随着她如逆水游鱼,在剑光青芒之间,忽隐忽现,不可捉摸,阴九姑好像对她无可奈何一般。

  转眼工夫,两人已打了十几个回合;白玉霜在对方剑招之下,忽然生出了游刃有余的感觉,心中不禁暗暗纳罕!太阴教主成名数十年,不可能如此容易接得下来!她决不会技止于此,那么她是在诱敌!

  不错,她在剑招上既未施展全力,尤其她左手那柄玉拂,只是挂在手中,并没使用。如果她使剑之时,并不需要使用拂尘,她就用不着拿在手里做样子了。

  白玉霜心中这么一想,顿时看出阴九姑腹内藏有机谋,不下杀手则已,一旦出手,必是石破天惊,极为厉害。

  不由暗暗留意上了阴九姑左手的玉拂,同时也只是仗着自己的玄奥身法,和手中摺扇,跟对方缠斗,希望看看阴九姑究竟有些什么诡计?

  两人虽然各自藏了一手,都没有使出全力来,但双方出手势道,还是十分凌厉,这要是换上一个人,不须三两招,立可把对方置之死地而有余。

  转眼工夫,两人已酣斗了三五十个照面,白玉霜心存诱敌,故意扇势一紧,身随扇上,一连攻出了八扇。接着但听到喇的一声,拾扇面豁然展开;化作一道半圆形的白光,朝阴九姑拦腰横扫过去。

  阴九姑看的暗暗心喜,忖道:

  “这丫头久战无功,业已感到不耐了。”

  手中松纹剑抬手朝前挥出,由下而上,同样划起一道匹练般的光芒,人却吸气飘身,向后闪退了数尺。

  白玉霜既是诱敌,自然要演得逼真,口中清叱了一声,如影随形,欺身跟上,翻手之间,摺扇划出的一道弧光,由右向左,依然横扫过去。(她方才展开扇面,是从左向右扫去的)

  阴九姑看她摺扇依然横扫过来,心头暗暗冷笑。含胸吸腹,避让开对摺扇势,本来右手由下而上,划起匹练般的剑光,这回快得如同雷闪,一下压在白玉霜摺扇之上。

  说法在此时,只听她口中发出一声阴沉的冷笑,左腕随着一抬,挂在中指的一柄白玉拂尘,突然间朝上扬起。千百缕银丝,一下暴长开来,化作一蓬千丝万缕的银线,朝白玉霜迎面戳到。

  这一蓬银丝,是太阴教主阴九姑蓄势已久的绝招,每一根银丝之中,都含蕴了她太阴门最厉害的“阴极真气”森寒如冰,密集如锥。

  当今武林,真是无人能够化解得开,抵挡得住!但她焉知她方才故意诱敌,已为白玉霜识破,白玉霜这一下摺扇追击,乃是因应诱敌的诱敌之计。同时她也忘了白玉霜方才说过的话,(阴九姑要她亮剑,她说:“那要看阴教主配不配我动剑”)如果她使的是摺扇,焉会说“配不配动剑”的话来?

  闲言表过,就在阴九姑右手长剑,压住了白玉霜的摺扇,左手玉拂千百缕银光,朝白玉霜迎面戳去的同时,白玉霜接着阴九姑的冷笑,口中也发出了一声冷笑!冷笑起处,白玉霜的左手也随着往前挥去,但见一道耀目白光,从她袖中飞出,迎向千百缕银丝。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但其实双方动作,快得何殊电光石火,白光乍现,顿时响起了一阵“丝”“丝”细响,千百缕银丝,散作了九秋飞蓬,洒落一地。

  白光、银丝同时倏然敛去,两条人影,也各自分开,后退了数尺。

  白玉霜神色如常,右手依然握着一柄摺扇(方才打开的摺扇,已经招拢),左手之中,却多了一柄八寸来长的短剑。看去那柄短剑晶莹夺目,极似上好羊脂白玉做的玉剑。

  太阴教主却变了脸色,一脸铁青,脸上隐隐笼罩了一层杀气,那是因为她左手一柄玉拂,已经只剩下了光秃秃一个玉柄,一蓬白金拂丝,已经被白玉霜的玉剑如数削断。

  数十年随身之物,毁于一旦,怎不教她惊怒交集,恨不得吃了白玉霜的肉。

  这一瞬间,只见她双目放射出两道愤怒的火焰,口中沉哼一声,掷去手中玉拂柄,目光紧注白玉霜。左手缓缓举胸,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松纹剑,直竖前胸,剑尖遥指白玉霜,一动不动,两道眼神,却愈来愈见强烈。

  白玉霜看她握剑姿势,心知对方已经动了真怒,大有和自己孤注一掷之势,一时也不敢丝毫大意。迅快的把摺扇往腰间一插,白玉短剑交到了右手,暗暗凝聚功力,蓄势待敌。

  两人四目交投,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两人目中神光,却愈来愈见强烈。忽听阴九姑大喝一声,手中松纹古剑忽然向空连挥。

  她这一挥,剑上青芒,就划起丈许长一道剑光,她挥手连劈,那道青光就如匹练般随着她手势飞舞。

  这情形就像霓裳宫女舞动丈许长的彩带一般,始而倏发倏收,来回飞舞,继而滚转如轮,越圈越圆,化作了一圈圈转动的大圆环。

  她一个人影,就隐人在这一圈圈的圆环之中。

  不,隐九姑的人影,已然隐失在青光圆环之中,烃忽不见,这一刹那,但见剑光如轮,电卷雷奔,朝白玉霜身前辗了过来。

  雷部推车之女曰阿香,雷部至捷之神曰律令,这是古时候形容电闪雷劈,所以有这般快法,就是因为有阿香和律令两位神通广大、至捷无伦的神在主持。

  太阴教主阴九姑这一轮剑法,也极不输阿香和律令的快速。

  但白玉霜就站在阴九姑对面,她两道目光,也一霎不霎的瞧着阴九姑,阴九姑的剑光在没有轮转如飞朝她辗来之前,就在舞着“彩带舞”,她岂会不见?

  因此阴九姑才一发动,白玉霜就如音斯应,也随着发动了,纤手一挥,白玉短剑顿时暴长,化作一道晶莹耀目的寒光,直射过去。

  双方出手,何等神速,只听“呛啷”一声轻响,青芒白光,一触即分,光消芒散,两人仍然回到了原来的停身之处。

  白玉霜胸口起伏,脸色苍白,不住的喘息。

  要知她方才使的乃是驭剑之术,这是剑术中最上乘的功夫,非修练到上乘境界,炉火纯青,不可随意施为,因为施展一次,消耗的真气极大。

  白玉霜必竟是女孩儿家,秉赋上吃了亏,再加她也不过是初学乍练,功力火候尚差,这一施出驭剑功夫之后,就显得真力难继了。

  阴九姑手中那柄松纹古剑,已经被白玉霜的剑光绞得粉碎,只有一个剑柄,还在手中握着。一个人更是脸色灰败,一脸俱是错愕之色,口中喃喃说道:

  “果然是‘驭剑术’,好厉害的剑术!”

  白玉霜长长舒了口气,说道:

  “阴教主,承让了!”

  阴九姑缓缓松开五指,剑柄随着落到地上,又缓缓的点了点头,口中软弱无力的道:

  “不错,老身承认落败了。”

  侍立亭前的四凤,听得个个花容失色,不胜惊诧。

  白玉霜道:“阴教主既然承认落败,那就该把劫持的人释放出来了吧。”

  阴九姑有气无力的道:

  “老身说过,白姑娘一行人,并非老身擒来的……”

  白玉霜手中还握着那柄白玉短剑,不待她说下去,短剑一指,凛然道:

  “阴教主,不是你掳去,那是什么人把他们掳走了?”

  阴九姑道:“白姑娘不用心急,老身方才曾经说过,老身落败了,自会对你白姑娘有所交待……”

  白玉霜道:“那你就该交待了!”

  阴九姑道:“好。”她伸手朝黄凤一招,黄凤立即趋上前去。

  阴九姑一手扶在黄凤肩头,说道:

  “徒儿,扶为师过去。”步履沉重的往东行去。

  也显然方才那一剑,用力过猛,受了内伤,连行动都需人扶持而行。

  白玉霜道:“阴教主要到那里去?”

  阴九姑回头道:“白姑娘请随老身来。”

  白玉霜依言跟了过去。阴九姑一直走到峰顶东首,面临悬崖,才行站停,伸手一指,说道:

  “白姑娘,你看到了,对面那座山峰,就是窦图山的东峰……”

  白玉霜自然是看到了,东峰巍然高出云端,陡绝一隅,和西峰迢迢相对,相去足有百丈。

  两峰之间,贯连着一条铁索,一线相通,但远处已非目力所能看到。

  只听阴九姑续道:“老身隐居西峰,但东峰却另有一位高人居住,他就是昔年的南海神龙……”

  “果然是他!”白玉霜回头问道:

  “阴教主怎知是他把人掳走了?”

  阴九姑道:“老身不妨实言相告,白姑娘一行人找上窦图山来之前,南海神龙向老身求助,希望老身绊住你,他才能下手,姑娘上山顶来的时候,他就趁机把人给擒去了。”

  “好,多承指点。”白玉霜一抱拳道,“告辞。”转身欲走。

  阴九姑喊道:“白姑娘请留步。”

  白玉霜道:“阴教主还有什么事?”

  阴九姑道:“随同姑娘入谷之人,都在东峰北首一处幽谷之中,以白姑娘的武功,自可制住守谷之人,把他们救出山去,但有一个人,却不在这里……”

  她故意拖长语气,不往下说。白玉霜心头一动,问道:

  “那是什么人?”

  阴九姑深沉一笑道:

  “那是华山门下的卓玉祥、君子剑卓立方之子。”

  白玉霜早已料她指的可能是卓玉祥,但却忍不住急迫的问道:

  “他在哪里?”

  阴九姑道:“当年七大门派围攻南海神龙,差不多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被南海神龙圈人在他‘雷风剑法’之中,中了他的‘散功奇毒’,本无一幸免。不料卓立方身边有一颗‘骊龙辟毒珠’,解去了众人所中之毒,以致南海神龙一败涂地,他对卓立方可说恨之入骨。”

  白玉霜听得心头大急,方寸大乱,要想开口发问。

  阴九姑从她神色上,自然看得出来。徐徐说道:

  “因此,南海神龙把卓玉祥擒来之后,就囚禁在东峰一处石窟之中。”

  白玉霜问道:

  “南海神龙呢?”

  阴九姑道:“他也住在对崖。”

  白玉霜道:“东西两峰之间,只有这条铁索相通么?”

  阴九姑道:“不错,东峰四面都是削壁,无路可通,这条铁索,还是数百年前之物,不知什么人把它贯连起来的。但像南海神龙,一身功力,已臻上乘,百丈削壁,如履平地,他自然用不着从老身这里(西峰)过去了。”

  白玉霜问道:

  “住在东峰的,只有南海神龙一人么?”

  阴九姑道:“老身说他创立了神龙令,手下高手虽然不少,但他们要上东峰峰顶去,可没有这份能耐,老身听说他们都住东蜂北首一处山谷之中;山顶上,自然只有南海神龙一个人了,不过……”

  白玉霜道:“不过什么?”

  阴九姑道:“白姑娘要救卓玉祥,必须胜得过南海神龙的‘风雷剑法’不可,以老身看,姑娘虽学会了驭剑之术,但火候尚浅,要想胜过南海神龙,胜负之数,各占一半,老身败在姑娘手下,从此不再作出山之想,良言尽此,姑娘自己斟酌吧!”说完,黯然一叹,扶着黄凤肩头,缓缓转身而去。

  白玉霜望了贯连两峰的一线铁索一眼,她没有考虑,飞身落到铁索之上,朝对崖走去。

  卓玉祥被囚在对崖石窟之中,她自然没有考虑的余地。

  但就在她从铁索上走出去数丈远近之时,本来举步迟缓,行动需人扶持的太阴教主阴九姑,此刻居然快捷如飞,重又回到了悬崖之上。

  只听她口中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双掌平胸推出,一股不带丝毫风声的“阴极真气”像波涌浪卷般的白玉霜背后撞去。

  白玉霜一身武功,虽出自东海三仙亲授,但身在下临百丈,只有一丝相连的铁索之上,也英雄无用武之地。耳中听到身后传来阴一九姑一声阴森的笑声,心知不妙!

  但已经迟了,一团阴寒绝伦的暗劲,重如山岳,朝身后撞来,她无处可闪,只得硬接。

  “阴极真气”虽然被她“玄门护身罡气”挡住,但一股奇猛的震力,却把她震得脚下一个蹈空,往下栽了下去。

  她忘了方依依转告她的四句话,第一句就是:“遇高不可飞”!

  晌午时光,太阳晒得人有些燥热!窦图山前的一条山径上,并留驰来了两匹骏马!

  马上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敢情一鼓劲的赶路,如今虽秋凉天气,但两匹马身上都有点湿漉漉的。

  马在淌汗,马上人也在淌着汗!这一对青年男女,可生得真俊!男的如临风玉树,英俊潇洒!女的呢,却像荣国公府里林黛玉,苗条身材,稍微瘦了些,一张瓜子脸,黛眉如画,凤目如星,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

  这两人的骑术可不赖,一路风驰电卷的纵马急驰,要不是有一副高强的身手,不被马颠下来才怪!

  两匹马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到啦!”女的在马上掠掠被风吹乱的秀发,回头道:“咱们该在这里下马才好,莫要被他们发现了。”男的点点头,含笑道:

  “唐姑娘说的是,我看这半天时光,一直在催马赶路,都没歇过,你也累了。”

  女的鬓发间,都是汗水,一张粉脸也红扑扑的,娇声道:

  “我才不累呢,人家是说,咱们要是再骑着马进去,准会被对方发现。”

  男的一跃下马,说道:

  “奇怪,这里已是窦图山了,白姊姊、何会主两拨人,怎会一个也没有碰上?”

  女的看了他一眼,抿抿嘴,低笑道:

  “瞧你,一路上,不知听你说过多少遍白姊姊了,你真的这般惦记她么?”说话声中,一扭纤腰,跟着飘身落地。

  男的俊脸微红,说道:

  “唐姑娘休得取笑,在下只是说,白姊妹是一行人的领头,提起他们一行人,自然以白姊姊来代表罢了。”

  女的娇柔一笑,缓缓的背过身去,低声道: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白姐姐在你心里,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哦,还有一个贞妹妹。”

  男的看着她背影,一时之间,答不上话去。他心里知道,她打从郝总管手里,把自己救出来,这两天来,她娇柔如水,百依百顺,一个姑娘家,要不是对你有情,她会……”

  女的看他没有作声,忽然转过身来,柔声道:

  “卓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说错了么?”

  四目相投,男的含笑道:

  “没有,在下怎会生姑娘的气呢?”

  女的展颜一笑道:

  “咱们那就快些把两匹马放到树林中去,该上山去了。”

  男的点点头,伸手牵过马匹,放入松林之中。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急骤的蹄声,传了过来。

  男的低声道:

  “唐姑娘,山下有人来了!”

  女的轻笑道:

  “敢情是你的白姐姐来啦。”

  男的转身去,但见山前远处,正有三骑马疾驰而来。因相距尚远,看不清马上人的面目。

  但决不是白姐姐一行,也不像是三元会的何会主,这就说道:

  “来的一共只有三骑,不像是咱们的人。”

  女的笑道:

  “不是咱们的人,那一定是神龙令的人了,这敢情好,咱们正愁找不到路呢,这回引路的人来了。”

  男的忙道:“咱们快躲一躲。”

  两人迅快的闪身入林,藉着树身,藏好了身形。他们两人,用不着作者交待,读者也早已猜想得到,男的是卓玉祥,女的是唐思娘了。

  过不一回,三骑马已经驰到林前,这回看清楚了,马上是三个青衣女子。走在前面的一骑,正是三元会内三堂刑堂香主笑面罗刹闻桂香。后面两骑,一身青色劲装,背插双剑,像是闻桂香的侍女。

  三人马后,各自驮着一个大麻袋,明眼人一望就可以看得出来,袋里装的一定是人。

  卓玉祥心中暗暗纳罕,忖道:

  “闻桂香怎么不和何会主一起来呢?”

  唐思娘附着他耳朵,悄声说道:

  “我们要不要出去,和她们合在一起呢?”

  只听闻桂香身后左首一个使女说着:“香主,咱们要不要在这里下马?白玉霜一行人,过去了不过两个时辰,莫要给他们撞上了!”

  卓玉祥听她说出白姐姐过去,不过两个时辰,方自一喜,心中突然又是一动,暗道:

  “她说:‘莫要给他们撞上了’,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闻桂香冷冷一笑道:

  “白玉霜这贱婢,能有多大的能耐,还逃得出师傅她老人象的掌心?此刻只怕早已全都拿下了,咱们已经到了窦图山,还怕谁来?”

  这话听得卓玉祥暮然一惊,暗道:

  “原来闻桂香竟是神龙令老令主的徒弟,听她口气,白姊姊一行人,可能中了老贼的埋伏。”

  唐思娘附耳道:“她也是贼人一党,哦,这么看来,她们马上三个麻袋里装着的人,一定是咱们的人了!”

  卓玉祥暗道:“心思究竟是姑娘家来的细,这一点,自己倒是没有想到!”一面悄声道:

  “咱们截住她!”正待纵身出去。

  唐思娘伸手一拉,低声道:

  “慢点!”说话之时,右手朝林外抬了抬。

  她这里刚一抬手,三匹马忽然同时前蹄一停,一起倒卧下去。

  这一下来得十分突兀,马上三女,几乎跌下马来,但她们身手果然并不含糊,一齐飘身而起,跃开数尺,落到地上。

  闻桂香杏目一转,注视着林中,冷喝道:

  “什么人躲在树林里,暗算姑娘,还不给我出来?”

  唐思娘娇笑一声道:

  “卓相公,人家叫我们出去呢!”

  一手拉着卓玉祥,走出林去。

  闻桂香看到林中走出来的,只有卓玉祥、唐思娘二人,心中就放下大半,回头看了倒卧地上的三匹马一眼,冷冷的道:

  “我早该想到它们是中了唐门暗器。”

  唐思娘得意的发出咕的一声轻笑道:

  “闻香主现在想到,也不晚呀!”

  闻桂香冷笑道:

  “非但不晚,而且正好。”

  唐思娘道:“我打死了你们的马,你还觉得正好么?”

  “不错!”闻桂香道,“你们两个,本是漏网之鱼,给我遇上了,正好把你们擒回去。”

  卓玉祥喝道:

  “闻桂香,在下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是神龙令的贼党,你们究竟有何阴谋,把白姊姊一行人怎样了?”

  闻桂香冷冷说道:

  “你想知道白玉霜一行人的遭遇,巧得很!”目光注视着卓玉祥,又道,“卓玉祥,你还要我动手么?”

  她注意的只是卓玉祥一个,并未把唐思娘放在跟里。

  两个青衣使女看她撤下双剑,也迅快的撤下了双剑,不待吩咐,一左一右朝唐思娘逼去。

  唐思娘一指三个麻袋,问道:

  “你们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两个青衣使女没有说话。

  卓玉祥道:“闻香主不想和在下动手么?”

  闻桂香冷峻的道:

  “我是要你束手就缚。”——

  drzhao扫校,独家连载

  如果觉得降龙珠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东方玉小说全集北山惊龙东风传奇翠莲曲彩虹剑白衣紫电白衣侠珍珠令紫玉香纵鹤擒龙玉辟邪引剑珠一剑小天下一剑破天骄武林玺新月美人刀一剑荡魔旋风花雾中剑影降龙珠武林状元无名岛同心剑三折剑神剑金钗扇公子石鼓歌双凤传起舞莲花剑泉会侠踪七步惊龙玫瑰剑龙孙兰陵七剑九转箫剑气腾空金缕甲-秋水寒剑公子金凤钩金笛玉芙蓉花影残剑红线侠侣湖海游龙护花剑飞龙引风尘三尺剑翡翠宫东来剑气满江湖刀开明月环夺金印毒剑劫东风第一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