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东方玉作品护花剑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丁少秋背起青布长囊,由大街折向北门出城,中午时分,赶到方城,正想找个地方打尖,瞥见前面正有一个矮胖人影,在街上躲躲闪闪的急步走着。

  这人天生就像一个肉团,给人的印象深刻,丁少秋心中不觉一喜,暗道:

  “这人不是花字门副总监矮财神拜天赐吗?自己正因不知花字门在那里?遇上他正好跟他打听李贤弟是不是回花字门去了?他们总舵设在那里?”

  想到这里,正待出声!

  只见前面的矮财神忽然左右回顾,身形一闪,迅快的朝一间店铺门口钻了进去。

  丁少秋只觉他行动诡秘,心中不禁暗暗生疑,忖道:

  “他这是做什么?”

  一面脚下加紧,跟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家临街的面馆,门面不大,从门口进去,只有一排桌子,边上就是走道,但里面却很深,经过四五张桌子,左边就有一大间,放着十来张桌子,这时差不多已有八九成座头,食客们全是贩夫走卒之类,敞开着胸襟,大声说话,人声十分嘈杂。

  整个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忙着端酒、端面,嘴里还在吃喝着算账,看到丁少秋只有一个人走入,一名伙计正好端了两碗面从他身边经过,随口说道:

  “客官只有一位吧,那里有空,随便坐好了。”

  丁少秋目光一动,就看到矮财神拜天赐坐在中间一排的第二桌上,敢情也刚坐下来,他右首边一个人正在替他斟茶。

  斟茶的人,丁少秋也很熟,那就是自称古灵门主的古灵子!

  “这人如今专门替天南庄作说客,他们约在这里见面,莫非有什么交易不成?”

  丁少秋如今在江湖上多走了几天,多少也增进了不少江湖经验,心念这一动,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举步走了过去,在他们有首一张只坐着一个食客的桌旁坐了下来。

  古灵子、矮财神都是老江湖了,看到有人走近,不约而同的回头朝丁少秋望来,但丁少秋脸上戴着面具,那只是一个面貌平庸三十出头的汉子,这样的人,江湖上到处都可以遇上,两人自然也不会去十分注意他了,依旧别过头去。

  丁少秋也和其他食客一样,要伙计切了一盘卤菜,半斤花雕,和一碗面。

  伙计退走之后,他就暗自谛听古灵子和矮财神谈些什么?

  这两个老江湖故意选在人声嘈杂的小面馆里,第一、当然是因为这种地方,不会遇上熟识的人。第二、人声虽然嘈杂,但以他们的功力,双方话声说得再轻,也一样可以听得清楚,却不虞被别人听去。

  但他们可算错了一点,以丁少秋目前的内功修为,双方相距不远,就是不用心谛听,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古灵子低笑道:

  “那不就正好,你只要把东西往易婆子身上一放,一切事儿都由她承担,你老哥和柯长老就名正言顺的接掌了一门一帮,大伙谁不心服口服?”

  矮财神连连头道:

  “门主此计大妙,兄弟就遵照你老指示行事。”

  丁少秋不知他们说的究是何事?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易婆子是谁?但古灵子是天南庄的走狗,已无可疑,矮财神和他挂钩,也显然是花字门的内奸,那么……

  他们说的顺利接掌一门一帮,莫非会是花字门和丐帮?

  丁少秋心头蓦地一动,只听古灵子又道:

  “那小子好像在窃听咱们谈话!”

  矮财神一怔道:“你老是说刚才坐下来的那个点子?”

  “不是他还有谁?”

  古灵子嘿然道:

  “不过以他这点修为,也未必能听到什么?”

  矮财神道:“兄弟去废了他。”

  随着话声,正待起身。

  古灵子一摆手道:

  “不劳拜兄出手,待会拜兄只管先行,这小子由我来处置他好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自己已经十分小心,但还是给他们发现了,我倒要看看你古灵子如何处置我?”

  伙计端上一盘卤菜和一壶绍洒,丁少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手提起酒壶,自斟自酌的吃喝起来。

  过不一会,伙计又送上面来。

  矮财神看丁少秋一壶酒喝得差不多了,面也吃了将近半碗,这是试他最好的机会,只要自己一走,他如果马上放下面碗,跟了出来,就可证明他是缀着自己来的了。

  当下站起身,朝古灵子拱拱手道:

  “古门主,请恕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古灵子忙道:“拜兄只管,请便。”

  矮财神离开座位,举步往外就走。

  丁少秋为了要戏耍古灵子,故意作出要盯着矮财神的模样,慌忙取出一铱碎银,往桌上一放,拿起青布囊,匆匆朝门外跟了出步。

  矮财神拜天赐一身轻功原极了得,就在这一瞬间,早已奔出老远,丁少秋目光一注,发现他朝北门而去,自己也正要走北门,这就远远跟了下去。

  出得北门,不足三五里路,即是一片荒家的招抚岗,丁少秋正行之际,突觉身后微风一飒,心中暗暗冷笑:“是古灵子!”

  但他艺高胆大,故作不知,就在这一瞬间,只觉有一只铁爪似的手,一下朝自己右肩“肩井穴”上抓落。

  现在丁少秋不好再装作不知道了,口中“啊”了一声,急急说道:

  “什么人……”

  只听古灵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喝道:

  “年轻人,老夫只想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丁少秋故意痛得弯下腰去,说道:

  “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在下和你无怨无仇……”

  古灵子手爪略为放松了些,沉喝道:

  “说,你叫什么名字,是那派的人?”

  丁少秋道:“在下闻三泰,华山派的人。”

  古灵子大感意外,问道:

  “你是华山门下,老夫问你,闻九章是你什么人?”

  丁少秋不加思索的道:

  “他是我侄子。”

  古灵子哼道:“你是他侄子。”

  丁少秋上身一直,忽然转过身去,正容道:“不,他是我侄子,在下说的是咱们闻家的辈份,他比在下小了一辈,自然是在下的侄子了。”

  古灵子听得半信半疑,尤其丁少秋一转身就脱出自己手掌,看来这小子果然有一手,一面注目问道:

  “你到这里来作甚?”

  丁少秋道:“在下是奉他之命赶来的……”说到这里,立即解释道:“在闻家在下辈份虽然比九章大,但在敝派中,他是长老,据说他昨晚已经担任代理掌门,沿途留下记号,要在下召集门下几个得力弟子,赶去会合,阁下究竟何人,和九章是朋友吗?”

  古灵子纵然是老江湖,但听了丁少秋说的不像有假,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忖道:

  “华山派果然不失为九大门派之一,闻九章昨晚刚取代了齐逸云,门下弟子已经得到消息了,这么说,是自己多疑了。”

  一面点头道:

  “老夫和闻老哥乃是多年老友,方才看你匆匆走出面馆,还以为是对方派来的人,如今话说清楚了,那就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丁少秋道:“这样说来你和九章是好朋友,我们也总算是有交情的了。”

  和他侄子是朋友,你也就是侄子一辈了,这话只只没说出来而已!

  古灵子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沉哼一声道:

  “老夫古灵门主。”

  说完,双脚一顿,人已长身掠起,划空飞射而去。

  丁少秋望着他后影,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家伙给自己气跑了,他若是遇上闻九章谈起今日之容,闻九章告诉他并没有闻三泰这么一个叔叔,不知他更要气得如何呢!

  早晨,太阳刚刚从山头爬起来,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上,正有一匹黄骠马从南首向北驰来。

  马跑得不快,马上人也悠然自得,任由马儿跑着。

  这人看去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浓眉粗眼,脸色黄中带黑,额下长出几分长的胡髭,看去已有十来天没刮了,身边还搁着一个长形青布囊。

  他正是前往丐帮总舵找李飞虹的丁少秋,他早晨刚从滑县出来,趁着晨风吹爽,策马徐行,才是一大享受,不然的话,在这种秋阳比三伏天还猛的日头下,赶到开州,一身衣衫不被臭汗湿透才怪!

  就在此时,坐在马上的他忽然听到左首林间有人发出呻吟之声,不觉轻轻勒了下马缰,停住下来。

  接着只听一个人声嘶力竭的道:

  “你们只管打死我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就是拼了命也非告不可,强xx杀人,还不准我声张,逼我离开这里,天底下还有王法……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拍拍的拳脚交加之声,和先前说话那人口中发出来的痛苦呻吟,和几个汉子的嘲笑之声!

  “姓张的,看你还嘴硬不,死个妹子,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吗?再不搬走,还说要告状的话,你一条狗命和老婆、儿子都得赔上,你明白吗?”

  这话听到丁少秋的耳里,事情已经十分明白,心头止不住怒气上冲,把马中缰绳一圈,就飞身下马,循着声音往林中寻去。

  穿行松林,快到尽头,林外正好是一处小山坡,稍远就是一个小村落。他目光落到叉手站着的三人身上。

  这三人差不多三十光景,一身青布短打,敞开着胸襟,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决非好人。

  另外地上扑卧着一个人,业已鼻青脸肿,衣衫也被撕破,看去伤得不轻。

  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板斧,一根扁担,和一捆绳索,一看就知是上山砍柴来的了。

  三人中有一个好像是领头的人,口中说道:

  “好了,已经教训过他了,今天便宜了他,咱们走吧!”

  三人正待离去,只听有人低喝一声道:

  “慢点,我有话要问你们。”

  三人听得一怔,抬头看去,从林中走出一个人手中圈着马鞭的青衣人,目光正向自己三人投来!

  三人中为首的一个冷冷说道:

  “什么事?”

  这青衣人当然就是丁少秋了,他一指躺在地上挣扎的人问道:“他是你们三个人打伤的?”

  为首的冷声道:

  “是又怎样?”

  丁少秋道:“打伤了人,想一走了之?”

  为首的凶睛一瞪,沉嘿道:

  “你想管闲事?”

  说话之时,头轻轻昂了一下。

  边上两个汉子不待他出声,一左一右朝丁少秋欺了过来,他们手脚相当敏捷,你看他们欺来,他们已经闪到你身边,探手之间就一下抓住了丁少秋的胳膊!

  原来他们使的竟是擒拿手法,这两个人原来是打手!

  丁少秋咳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脚下后退一步,双臂轻轻往里一合,那两个汉子也不知怎么一来,希里糊涂的迎面扑撞在一起。身子相撞,是不会有损伤的,但他们却面对面撞在一起,额头、鼻子、颧骨等处是经不起猛撞的,但听砰然一声之后,紧接着两人同时痛极而呼,再砰砰两声,一齐扑倒地上,痛得昏了过去。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不过一瞬间的事,那个为首的根本连两人如何会扑撞在一起都没看清楚,心头方自一怔!

  丁少秋又跨前了一步,说道:

  “这样也好,在下问话的时候,三个人就会七嘴八舌的说不清楚,现在你一个人来说,就比较简单得多。”

  为首那人看出情形不对,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当然要先下手,一言不发,刷的一声抽出一柄雪亮的单刀,身形一矮,左脚跨进,右手递出,单刀闪电般朝丁少秋当胸扎到。

  这一下他估计得一点也没错,先发制人,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对方果然毫无防备连后退都来不及!

  他朗准的部位,也丝毫没差,刀尖直指对方胸口,这一送,包准给对方来个透心凉,前胸进,后背出!

  只是有一点他估错了,刀尖扎到对方前胸,触及衣衫,却像刺在一片软软的棉花堆上,再也刺不进去,心中感到奇怪,急忙注目看去,原来对方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青纱长衫,竟会是刀剑不入的宝衣,自己雪亮的锋利的刀尖,就是被对方长衫顶住了!

  丁少秋直到此时,才目射xx精芒,喝道:

  “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敢持刀行凶,看来真还饶你不得!”

  为首那人可也着实机伶,一看自己刀尖连人家长衫也刺不进去,心知遇上了棘手人物,慌忙单刀一撤,正待抱拳说话!

  丁少秋右手一抖,马鞭刷的一声闪电般朝他当头挥落,这一下在他来说,只是随手挥出,但落到为首那人的头上,可就不同了,抽得他一个脑袋差点被劈成两半,眼前金星乱闪,口中杀猪般叫了起来。

  丁少秋冷笑道:

  “看你挺扎实的,怎么一记也受不了?你手里不是有刀吗?怎么不再刺过来试试?”

  口中说的较慢,出手可比说话快了多少倍?一只马鞭呼呼有声,在为首的肩头、腰背、屁股、大腿上此起彼落,少说也抽了七八下。

  如今是大热天,衣衫单薄。这七八记下来,已抽得为首那人痛澈心肺,连声惨啤,慌忙丢弃手中单刀,扑的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饶道:“好汉饶命,饶了小的命吧!”

  丁少秋随手圈起马鞭,喝道:

  “站起来。”

  为首那人奉命唯谨,慌忙站了起来。

  丁少秋从怀中取出百宝救伤丹,颐了一颗,再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人道:“你过去扶他坐起,把这颗伤药喂他服下。”

  为首那人忍着浑身疼痛,那敢违拗,接过伤药,走到那人身边,双手把他扶着坐起,说道:

  “喂,张阿大,这颗伤药是那位英雄叫我喂你的,快吞下去。”

  张阿大已经被三人打得半死,眨眨眼睛,眼中尽是怨毒之色。为首那人也不理他,把药丸塞入他口中。

  这时另外两人也一齐醒来,撞得鼻血模糊,头脑还昏昏沉沉的,刚从地上坐了起来。

  丁少秋喝道:

  “你要他们两个过来。”

  为首那人慌忙叫道:

  “你们还不过来?”

  那两人依言站起,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丁少秋道:“你要他们两个扶着张阿大回家,你跟他们一起,如果敢耍什么花招,我就要你们三人的狗命!”

  话声甫落,人影一晃,刹那走得不知去向?

  为首那人和两个汉子眼睁睁的忽然不见人影,心头自是又惊又怕,三人互相望了一眼,为首的挥挥手道:

  “你们去扶起张阿大,送他回去。”

  他过去拾起单刀,另外两个也一左一右扶起张阿大,朝前面小村落走去。

  他们刚走出十几步,只听一阵得得蹄声从身后驰来,为首那人回头看去,一匹黄骠马上,坐的不就是刚才那个青衫人还有谁来?心头暗暗忖道:“原来这小子牲口停在林外,自己还当他走了呢,嘿嘿,只要你不走,管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前面的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一家狭窄的茅舍的檐下,突见里面奔出一个蓝布衣裤的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那妇人看到张阿大由两人扶着,还是一付委顿模样,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奔了过来,口中叫道:

  “阿大,你怎么?是不是被他们打伤的?”

  那小孩也跟在娘后面,哭喊着:“爹……”

  蓝衣妇人目光一抬,望着为首的,恶狠狠的骂道:

  “又是你这狗奴才,上次阿香给你抢去,还把我丈夫毒打成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你们害死了阿香,又把我丈夫打成这样,我和你们拼了!”

  身子猛扑而上,双手乱抓,当真像是豁出命去了!

  为首的忙道:“大嫂你这是误会,我今天是送阿大回来的,他已经服了这位英雄的伤药,伤势不碍事了。”

  口中说着,双手封架,忙不迭的躲闪,但脸上和手背上还是被那妇人的指甲抓破了几处,这是当着丁少秋,不好还手,若要换上平时,十个妇人也被他摔出去了。

  丁少秋大声喝道:

  “这位大嫂请住手!”

  他这声大喝,把蓝衣妇人慑住了,一时之间,果然停下手来。

  丁少秋跨下马来,拱拱手道:

  “张阿大已经服了我的伤药,只要休息上一会,就可痊好,大嫂让他们先把阿大扶进去。”

  蓝布妇人道:“阿大真的没事?”

  为首的已朝两个汉子挥了下手,两个汉子就扶着张阿大朝屋中走去。

  蓝衣妇人一手牵着小孩的手,跟在他们后面,走人屋去。

  为首的只好举步走入,丁少秋走在最后,当他跨入门去,两名汉子已把张阿大扶到右首一问房中,退了出来。

  这幢茅舍,一共只有两间,入门是一个狭窄的堂屋,右首是卧房。堂屋中只有一张板桌,两张板凳,就别无所有。

  丁少秋大模大样的朝上首一张板凳上一坐,抬脸道:

  “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个汉子弄不懂为何为首的不敢和丁少秋反执?自问有三个人,难道还会怕他不成?但为首汉子没有暗示,他们就不敢动手,退到门口,和为首的站在一起。

  丁少秋大声道:

  “张大嫂,你请出来!”

  蓝衣妇人从右首房中走出,朝丁少秋感激的道:

  “多谢这位大爷,阿大说:“他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

  丁少秋一指左首壁下的一张长板凳,说道:

  “张大嫂,你请坐下,我想听他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如果他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你就只管指出来好了。”

  蓝衣妇人不知道丁少秋是何来历,只得点点头,走到左首壁下,在长板凳坐了下来。

  丁少秋朝为首的问道:

  “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为首的道:

  “我叫周阿龙。”

  丁少秋问道:

  “张阿大有个妹子,是你率众强抢去的?”

  周阿龙忙道:“不,不,不是在下……”

  蓝衣妇人道:“明明是你率众来抢去的。”

  周阿龙道:“那不关我的事……”

  丁少秋问道:

  “那是什么人主使的?”

  蓝衣妇人道:“他主人叫柯大发,是前面镇上的大户,儿子叫柯金芝,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倒处拈花惹草,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妇女,就威逼利诱,非弄到手不可。附近几十里不知有多少人被他蹂躏了……”

  丁少秋看了周阿龙一眼,说道:

  “难道这里没有官府?”

  蓝衣妇人道:“他们柯家庄财大势大,官府有什么用?”

  丁少秋道:“好,你说下去。”

  蓝衣妇人忽然垂泪道:“一个月前,阿香在河边洗衣服,被姓柯的小狗看上了……”

  两个汉子中的一个喝道:

  “你说话小心一点!”

  丁少秋随手凌空一指点了过去,一面朝蓝衣妇人道:

  “别怕,你只管说下去。”

  为首的眼看丁少秋凌空一指点了过来,那汉子身上一颤,就没有说话,心中暗暗骇异,忖道:

  “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功夫,相距足有一丈来远,他能够制得住阿水的穴道?”

  蓝衣妇人续道:“当天黄昏时分,就由他(指周阿龙)率领了十几个人硬把阿香抢走,阿大和他们理论,还被毒打了一顿……”

  丁少秋眼中渐渐射出逼人的寒芒,说道:

  “后来呢?”

  蓝衣妇人拭着泪水,说道:

  “半个月前,他们抬着阿香回来,已经死了,他们说是阿香自尽的……”

  丁少秋的目光冷厉得怕人,一下射到周阿龙的脸上,问道:

  “她说的可是真的?”

  周阿龙和他目光一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心想:“这小子的眼光,比剑还利!”一面嗫嚅的道:

  “差……差不多……”

  丁少秋怒声道:

  “阿香是被姓柯的小子逼奸致死的?”

  周阿龙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蓝衫妇人道:“他们害死阿香,阿大还在病中,他们传来小狗的话,说要咱们搬离这里,不许再住下去……”

  “够了!”丁少秋虎的站起,朝周阿龙道:“带路,领我到柯家庄去。”

  周阿龙心里发毛,那敢从牙缝里进出半个“不”字来?

  丁少秋探了下手,解开那汉子的穴道,喝道:

  “你们两个走在前面。”

  周阿龙等三人退出茅屋,丁少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大步走出。

  蓝衣妇人手上拿着银子追了出来,叫道:

  “这位大爷,我们不能收你的银子。”

  丁少秋早巳一跃上马,回头笑道:

  “算是我给小孩子买糖吃的吧!”

  柯家庄果然气势,广大的晒场,高大的门楼,大门里面左右两边各放着两张黄漆长凳,坐着四个豪奴。

  周阿龙和两个汉子,刚走近门前,丁少秋已从马上飞身而下,问道:

  “这里就是柯家庄吗?”

  周阿龙到了地头,胆气也渐渐壮了,口中哼道:“不错,你在门外稍候,待我进去通报一声。”

  “慢点!”丁少秋喝道:

  “你们三个欺压善良,给我带点东西给柯大发看看!”

  话声甫落,手中马鞭倏然挣得笔直,闪电般挥出,只有闪电般一闪的时间,已在三人身上,各自点了三下。

  三个人身子同时一颤,因为他这一记手法实在太快了,他们并没感觉到一身武功已被废去。

  周阿龙回头道:

  “你……”

  丁少秋早已圈起马鞭,一手提起青布囊,往背上一背,怒道:

  “你去叫柯大发父子出来见我。”

  周阿龙哼了一声,才一迈步,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才发觉自己气促心跳,浑身乏力,这情形极非寻常,只怕是被这小于在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心头一害怕,急忙拖着疲乏已极的身子,咬紧牙关往里走去。

  丁少秋悠闲的跟着他们也往门内走去。

  那四个坐着的豪奴倏地站了起来,有人喝道:

  “站住!”

  丁少秋早已看出这些人一个个全是欺压善良的走狗,那还容他们多说,轻哼一声道:

  “我找柯大发父子来的,你们给我坐下。”

  圈着马鞭的手,迅捷弹出四缕指风,一下就点残了四人的“气门穴”,四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坐了下去。

  丁少秋也没去理会他们,由大门进入二门,穿过大天井,走上三级石阶,直人大厅。

  这座大厅摆设得富丽堂皇,他一直走到上首,在一张雕刻精致的红木太师椅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取下青布囊往左首茶几上一搁,等待主人出来。

  直到此时,才听到厅前走廊上响起沉稳而快捷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穿夏布长衫的人举足跨入。

  这人年约五旬,中等身材,脸型狭长,刻划着不少皱纹,从这些皱纹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老奸巨滑的人。

  这时紧闭着的嘴唇,一双三角眼一下投到丁少秋的脸上,然后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拱拱手道:

  “这位朋友远来,在下有失迎近,只不知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丁少秋立身不动,只抬了下头,问道:

  “你就是柯大发?”

  “呵阿!”奸猾老者笑了笑道:

  “兄弟李今伯,忝为敝庄总管,朋友要见庄主,不知有何贵干?”

  丁少秋傲然道:

  “我有事找柯大发父子,要当面问问他们,那就劳驾大总管进去叫他们出来。”

  李今伯呵呵一笑道:

  “兄弟是柯家庄的总管,庄上大小事情,兄弟还作得了主,朋友有什么事和兄弟说也是一样。”

  “这么说柯家庄大小事情,都是你经手的了?”

  丁少秋虎的站起身来,目光直注,问道:

  “柯金芝奸杀张阿大的妹子阿香,威胁张阿大搬家,今天又派人把张阿大殴打成伤,都是你出的点子?”

  李今伯是老江湖了,眼看此人目光森寒如电,分明是个内家高手,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干咳一声,陪笑道:

  “朋友也许是听信了一面之词,庄主一向好客,在江湖上也薄有名声,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朋友既然提起阿香的事,兄弟忝为敝庄总管,对这件事情最是清楚不过,朋友且请宽坐,兄弟自当奉告。”

  丁少秋回身坐下,说道:

  “请说。”

  李今伯也坐了下来,又干咳一声,陪笑道:

  “事情是这样,张阿大一家生计穷乏,三个月前他把妹子以三百两银子卖在庄上作婢,不料月前阿香中了时疫,上吐下泻,不治身故,张阿大藉此向庄主敲诈勒索不遂,就到处诬蔑敝庄少庄主……”

  “李总管口才了得,编得好故事!”

  丁少秋朗笑一声道:

  “穷不与富斗,柯家庄财大势大,张阿大只是一个砍柴的樵夫,他有几个胆子,敢到柯家庄来捋虎须,此事在下并非听一面之词,而是贵庄派去的三个打手都承认了,在下奉劝大总管不用在在下面前替你主子掩饰,快去叫柯大发父子出来。否则,嘿嘿,只怕你李总管担待不起!”

  说话之际,耳中听到身后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这些脚步极为轻微,但少说也有七八个人,迅快的隐伏下来。

  丁少秋只作不知,连头也没回一下。

  李今伯皱起一脸奸笑,点着头道:

  “不是兄弟担待不起,朋友如果问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怕担待不起的就是朋友了。”

  “哈哈!”丁少秋抑首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笑,声音清越嘹亮,但却震得大厅上回音嗡嗡不绝!笑声乍歇,注目道:“柯家庄难道会是紫禁城?就算龙潭虎穴,我既然来了,也要剖龙肝,取虎胆,李大总管大概还不清楚我是谁,等你知道了,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种话来了。”

  就在此时,只见一簇人已在大厅门口出现!

  当前一个是长脸横颧,蓄着八字胡的老者,身穿熟罗短衫袂,右手盘着两颗铁胆,紧闭嘴唇,面有怒容。

  他身后右首,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型和老者有几分相似,但一看就是浮浅之辈,也穿着一身青绸短衫裤,左手还持着连鞘长剑。

  身后左右两边,跟着十几名身形壮健,手持单刀的汉子,自然是庄中的打手了。

  李今伯迅即站起,拱手道:

  “敝庄庄主出来了。”

  丁少秋依然巍然端坐,动也没动。

  柯大发跨进大厅,就沉声道:

  “李总管,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找我何事?”

  李今伯慌忙迎着道:“他不肯道姓名,说要和庄主面谈。”

  他说话之时,那穿青绸短衫袂的青年已在他身后暗暗打了个手势。

  跟在两人身后的二十名持刀汉子中有八人迅即从左右两旁抄入,四人一边,分别站停下来,其余四人仍伺立在柯大发身后。

  柯大发目光一抬,问道:

  “朋友是什么人,现在可以说了。”

  丁少秋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就是柯大发?”

  柯大发哼道:“正是柯某。”

  丁少秋又道:

  “你儿子柯金芝呢?”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问话,简直就像问案。

  穿青绸短衫裤的青年不待柯大发开口,抢着道:“我就是柯金芝,朋友找上柯家庄来,总该亮个万儿吧?”

  “用不着!”

  丁少秋目光如炬,冷然道:

  “只要你们父子来了就好,柯大发,我问你,养子不教,还纵容他鱼肉乡民,奸杀妇女,你有何说法?”

  柯大发几乎气黄了脸,怒声道:

  “这狂妄小子,敢在我柯家庄胡说八道,你们去给我拿下来,问问他是什么人主使的?”他喝声甫起,左右两边八名壮汉一紧手中单刀,从两边夹击而上!

  李今伯阴笑道:

  “朋友还是束手就缚吧,真要顽抗的话,他们会砍下你的臂膀来的……”

  丁少秋大笑道:

  “柯家庄就只有这几个打手吗?”

  倏地站起,正好迎着八个欺来的壮汉,身形轻轻一转,抖手把圈着的马鞭挥了出去。

  他练“护华剑法”之时,轻轻一转,可以刺出九剑,如今欺来的人,只有八个,任你一身武功有多高明,也敌不过他出手快捷,一下就制住了八个人的穴道。

  这一下连柯大发都没有看清,丁少秋已从八人中间穿出,朝李今伯面前欺了过去。

  李今伯一生奸诈,这回没看清扑上去的八人已被制住穴道,只当丁少秋遭到八人的夹击,从他们中间闪出来的,他身形一挡,脸上百十条皱纹一起挤出诡笑,说道:

  “此路不通。”

  “在下知道。”

  丁少秋欺近他面前,低声道:

  “在下并不想逃走,只是来告诉你一句话的,在下先前还以为周阿龙是柯大发家的管家,一切坏主意都是他出的,所以在进来之时,就废了他的武功,直到如今,才知道柯大发手下一些走狗的头儿是你,所以在下也得废了你的武功才是!”

  话声一落,手中马鞭已如灵蛇般点出。

  李今伯能够当上柯家庄的总管,自非泛泛之辈,听出丁少秋的口气不对,正待横掌击出,无奈丁少秋出手神速如电,出人意料,李今伯纵有防备,也无济于事,鞭影如九点寒星,四下洒落,但觉身躯一麻,一身真气立时外泄,人也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道来,心头又惊又急,忖道:“这小子好快的手法,竟然一下破了自己气功,我……”

  他张了张口,还没出声,双足一软,砰然往地上跌坐下去。

  这时丁少秋早已弃他而去,身形一转,手中长鞭朝柯金芝颈上圈去,口中喝道:

  “小狗,你过来。”——

  drzhao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如果觉得护花剑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东方玉小说全集北山惊龙东风传奇翠莲曲彩虹剑白衣紫电白衣侠珍珠令紫玉香纵鹤擒龙玉辟邪引剑珠一剑小天下一剑破天骄武林玺新月美人刀一剑荡魔旋风花雾中剑影降龙珠武林状元无名岛同心剑三折剑神剑金钗扇公子石鼓歌双凤传起舞莲花剑泉会侠踪七步惊龙玫瑰剑龙孙兰陵七剑九转箫剑气腾空金缕甲-秋水寒剑公子金凤钩金笛玉芙蓉花影残剑红线侠侣湖海游龙护花剑飞龙引风尘三尺剑翡翠宫东来剑气满江湖刀开明月环夺金印毒剑劫东风第一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