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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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大愕:“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他是在哪里出的事?”

寇仲简要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徐子陵沉吟道:“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自乱阵脚…我认为敌人最大的可能是认出了你的身份,为了宝库而劫走二哥做人质,能做下这件事的人选也就那么几个,我们逐个排查,找到关押地点后就联手救人!”

事实上寇仲和徐子陵没花多少工夫就得到了宋师道的下落:他先是被敌人带到了一处民房,随即坐马车兜转了几番,最后又到了一处偏僻宅院…对方似乎是故意给他们留下了线索,几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之时,寇仲就和赵德言面对面了。

“少帅竟然自投罗网,看来越军师对你而言很重要?”高挺颀瘦的赵德言负手卓立于台阶之上,像刀子般锋利的目光朝寇仲剜来,他那带着邪气的笑容令人见之心寒。

寇仲丝毫不让地迎上赵德言的目光,同样是锐眼如电,他蓦地伸手揭掉面具,傲笑道:“罗网?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罢,既将我引来这里,谁生谁死可就由不得你来决定了!”

赵德言毫无疑问是个老狐狸,他早就打算好了,只要出其不意地将宋师道劫走,就能尽情施展各种后招了:如果寇仲不来救人,赵德言自然有无数的手段将杨公宝库的秘密给“严刑逼供”出来;寇仲来救人那就更好了,这说明人质的价值更大,他能得到的情报也就更多…

寇仲这个目标当然比宋师道要大得多,若能抓住寇仲那就太妙了,只不过赵德言也有些忌惮寇仲的武力,才想着要先抓个人质。此前赵德言并不确定寇仲有多在乎这个军师,至于现在嘛,他对于此次行动真是太满意了:“年轻人总是这样狂妄自大…”

凶猛的杀机倏尔弥漫开来,两条黑黝黝的钢链从赵德言的两只袖子里如毒蛇般钻了出来,链子两头的菱形尖锥疾如流星地向寇仲戳来——这赵德言的成名兵器“百变菱枪”,最克刀剑!

寇仲怡然不惧,井中月蹡踉出鞘:说来也巧,赵德言的这对百变菱枪和宋师道之前用以遮掩身份的那对链刃极其相似,宋师道既然精于此类奇门兵器,寇仲自然也就不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付赵德言。

眼看着赵德言想以百变菱枪交叉缠住他的井中月,寇仲暗自冷笑一声,斜刀疾劈,正中菱尖,将两只百变菱枪的来袭角度劈歪,更使两条钢链因势缠在了一起!

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寇仲侧身欺上,骤然使出井中八法,刀气纵横交错,逼得赵德言一时间手忙脚乱…其实以赵德言的武功,本来并不至于会给寇仲迫得如此狼狈,偏偏他的奇门兵器给寇仲克制住了,无数的手段施展不开,憋气的赵德言只能凭借雄厚内力将寇仲荡开半步,大喝一声:“停手!”为表诚意,他更是率先将菱枪收回了袖内。

既然一时间拿不下寇仲,那当然还是赶紧把人质抬出来比较划算了。

寇仲横刀而立,大怒道:“停你娘的手,看我取你狗命!”

赵德言的双目中凶光一闪,冷笑道:“少帅果然有本事,你已不打算要你的军师活命了吗?”

第80章 救人

毫无疑问,赵德言拥有人质在手的威力是巨大的——心上人落在了敌人的手里,寇仲就算是不服也得服。他拄刀而立,气鼓鼓地瞪着赵德言,心里却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庆幸的念头:幸好这老魔不知道二哥是他的心上人,嘿!

无论如何,即使是漫天要价,也能就地还钱:军师的价值虽然也不低,但终归是比不了心上人所带来的那种会使人关心则乱的要命效果。

赵德言当然不会知道,这或许是他在这一辈子之中戳到寇仲软肋的唯一机会,只可惜他不懂得珍惜…老奸巨猾的赵德言对寇仲现在的表现既满意又嗤之以鼻:混混出身的小子,连喜怒不形于色都不懂,还想和他老人家斗?真是笑话!

“少帅终于愿意和我好好谈谈条件了吗?”赵德言笑得很是邪气。

寇仲也不怵他,哼笑道:“方才似乎是你先出的手,不过是想看看我是否有与你做交易的资格罢了,我说的可对?”

赵德言给寇仲说中了他阴险的心思,非但毫无局促之意,还大方地点了点头,说:“不错,少帅既然如此直接,本人也不多废话了,究竟是杨公宝库重要还是军师更重要,请少帅痛快做个决断吧。”

对于魔门中人来说,阴险毒辣是很正常的,讲道理道义才是不正常的。在赵德言看来,若是他能够直接击败并抓住寇仲那就最好了;可是经过刚刚的一番交手,反而让赵德言对寇仲生出了深重的忌惮之意——这小子竟能克制他的独门奇兵“百变菱枪”,当真不好对付,那就只能智取了。

寇仲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军师固然重要,但没了杨公宝库,我少帅军将会缺钱少粮,将士们连兵器都用不起了,整个势力迟早分崩离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赵德言阴笑了两声,说:“少帅但请自便,至于越军师…只当他命不好,跟错了主子,本人能从他口中得到多少消息,那就全凭天意了。”

“言帅不要急着放狠话,我寇仲向来最讲义气,此事天下皆知。”寇仲颇随意地笑了笑,续道:“我也不妨明白告诉言帅,就算你施展千般手段,也最多能从我的军师那里得到杨公宝库的入口地点罢了,宝库之中机关遍布,除了我从鲁妙子大师那里继承而来的机关学可破解以外,即便言帅你和邪王阴后联手也别想讨好…”说到这里,他放慢了语调,轻声说道:“事实上,杨公宝库和邪帝舍利根本就是两码事,言帅以为如何?”

寇仲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显然露出了服软的意思。

于是乎,他们这各怀心思的一老一少终于从“漫天要价”过渡到了“就地还钱”的阶段,赵德言自认为他距离得到邪帝舍利、统一魔门的终极目标又接近了几步,心中才松了半口气,他的面部肌肉也有了一点细微的松弛——孰料就在这时,一直紧盯着赵德言的寇仲猛然暴起,一刀狠劈下来,甚至带起了尖锐的利啸之声!

赵德言顿时寒毛倒竖,惊而狂退几步,同时甩出两只百变菱枪迎敌而去,怒吼道:“寇仲你疯了?!”

寇仲一刀比一刀更狠,畅快淋漓地劈向敌人——他现在的武功已迈入了天下绝顶数十人的行列之中,早在几个月之前,徐子陵就成功杀掉了魔门第四高手席应,所以对于经过了宋缺调教刀法和双修增进内力的寇仲来说,他若是真的想要干掉魔门第三高手赵德言,那也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寇仲选择的出手时机实在太过精妙,趁着赵德言心思乍松的关头出刀,对方再高的实力也要打个折扣了:而井中八法的赫赫威势也当真把赵德言惊得够呛,这位魔帅甚至在恍惚之中以为他自己这是在和宋缺交手!

殊不知寇仲本来就算是宋缺的半个传人。

“快住手,否则我将高呼引来李唐兵将,大不了你我同归于尽!”眼见着寇仲竟有拼命的意图,赵德言赶紧大喝出声。

事实上,不同于石之轩和祝玉妍,赵德言此人向来是“倚仗智谋多于武力”的,虽说他的武学造诣也非同一般,但身居东突厥国师的高位多年,赵德言早已不大习惯与人拼命了——他现在是既惊又疑:人质在手,寇仲怎么敢这样鲁莽?难道寇仲根本就不在乎人质,这是想趁机取他赵德言的性命,他上当了?!

更让赵德言摸不着头脑的是:若让李渊知晓少帅就在长安城中,是绝不可能容寇仲活命离开的;至于赵德言他自己,本来就是以东突厥使者的身份来到长安的,有东突厥的颉利大汗和边境的突厥精兵撑腰,除非他太过妄为,否则李渊只会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绝不至于赶尽杀绝…

寇仲如此施为,只要他不能赶在李唐精兵赶来之前杀掉赵德言,那就是必死之局;而赵德言很自信他能拖延到救兵赶来,毕竟他堂堂魔帅的本事那也不是吹出来的——

难道寇仲这是真的不想活命了?!

那当然不可能,寇仲略占了上风之后,就退至院门,横刀于胸前,傲笑道:“好教言帅得知,我寇仲随时都有取你性命的实力,若你累我身份暴露、来不及开启宝库就要远遁,此仇我迟早要报!”

就在这短短几个回合的交锋之中,寇仲的心机已展露无遗:之前是打是谈,节奏都掌握在赵德言的手中;而寇仲却是借着示弱和服软来迷惑对手,趁机抓住了对方的心神破绽,骤然出刀反击!仅此天马行空的一招,不但打乱了赵德言的谈判节奏,更让对方无法摸清寇仲的思路,猜不透宋师道这个人质对于寇仲而言究竟有多重要…胜负的风向立时就发生了转移。

再者说来,赵德言其实也很清楚,即使他知道了宝库的入口所在,也未必能成功开启机关,终归还是要依仗寇仲——这反过来自然就成为了寇仲的谈判底牌,他必须以此震住这个老狐狸,才能防止他的身份秘密被泄露给李阀、独孤阀以及慈航静斋等各方势力: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宋师道被对方劫走的这个意外给他们带来的损失,使他们不至于需要放弃整个即将达成的大计划、灰溜溜地逃出长安城。

事实证明寇仲的能力和实力均非等闲,越到关键时刻,他就越能发挥出他那深不见底的天赋潜力…然而他如此作为、手段反复,难道就真不怕宋师道出事?

赵德言显然已是这样认为,他的双目之中都泛出了血丝,恶狠狠地说:“想不到少帅竟如此恣意妄为、不顾义气,是我看错了你!”

这谈判到这里已经算是崩了,寇仲放弃了救人,以不杀赵德言为胁、逼他保守身份秘密…为了杨公宝库能顺利开启,赵德言不得不接下这个反向威胁,但他已经暗暗决定只等寇仲一走,就要对那个落在他手中的可怜人质施展出千万般酷刑手段来逼供了:有怒气自然要发泄!

“能得言帅一句夸奖,真是何其荣幸,哈!”寇仲得意一笑,随即潇洒地旋身而起,就这么越过院墙、飘然远去了。

寇仲真的把他的军师扔到脑后去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寇仲能走得这么潇洒,就是因为他已经收到了徐子陵的传音:人已救出,速来会合。

赵德言并没查到徐子陵也来到了长安,更想不到方才寇仲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才会出此纰漏…

“好个少帅,竟是也给我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放眼扫过满屋的死人,赵德言眼皮一跳,蹲下身来查探了门下弟子尸身上的伤痕,怒极反笑道:“原来徐子陵也到了,哼,幸好我亦留有后招。”

能够被赵德言带在身边、一同前来长安抢夺邪帝舍利的弟子们自然武功不低,等闲之辈怎可能不声不响地杀光他们更把人救走?在整个少帅军之中,也只有徐子陵能做成此事了:须知武林高手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很珍贵的,少帅军底蕴不足,除了寇仲和徐子陵以外就没有排得上号的高手了,这也是赵德言掉以轻心的原因之一。

愤而起身,一脚踹开挡路的尸体,赵德言明明气得额头上都暴出了青筋,表情却依然带笑,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只要还想救人,寇仲迟早都要爬回来求我!”

赵德言这么有自信,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当寇仲匆匆赶回同兴社的暗舵,推门进房后,就见徐子陵皱着脸坐在床沿边…

“二哥!你受伤了吗?”旋风一般地冲到床边,寇仲凝目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心脏扑通扑通地仿佛要跳出胸腔!

宋师道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似乎并没什么其它损伤,但他此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朝寇仲眨了眨眼睛,便再没有其它表示了…

迎着寇仲的眼刀,徐子陵苦笑道:“仲少你瞪我也没用啊,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一动不能动,话也说不出…”

徐子陵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被焦急的寇仲给推到一边去了,寇仲轻轻地摸了摸宋师道的脸,眼眶微红地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徐子陵很识相地让开了几步,说:“二哥应该是被某种特殊的手法给制住了,我特地揭下他的面具,结果他连表情都没办法变换!”

寇仲的眼中填满了杀意,咬牙切齿地说:“赵德言!我迟早将他碎尸万段!”

徐子陵叹道:“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我们先想想该怎么解除这个古怪禁制吧,否则还得回去求赵德言…”

“连长生诀真气都解决不了这个禁制吗?”寇仲握住宋师道的手,正要渡些内力过去,就被徐子陵给阻止了,“等一等,我刚刚已经试过了,才给二哥传了一点点内力,他就冷汗直流,还乱眨眼睛,显然那会让他很痛苦,你还是别乱来了。”

听闻此言,寇仲的脸色都铁青了,却是无可奈何——他和徐子陵唯一的救人手段就是长生诀真气,如果连这等绝招都没用的话,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束手无策了。

平日里寇仲和宋师道只要手牵着手就可以传音交流,那其实还是因为内力在他们的身体之间流动的缘故,现在寇仲不敢妄动,两人自然就无法交流,真可谓一筹莫展。

“咦,二哥你想表达什么?”徐子陵瞧见宋师道又在猛眨眼睛,不禁问道。但这样问出口之后,徐子陵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宋师道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问也是白问啊。

难道他们真的要回去求赵德言?

幸而寇仲和宋师道很有默契,他立时会意道:“是不是让我输点内力给你试试看?说不定和陵少有差别呢。”

徐子陵皱眉道:“二哥才不是这个意思吧,我们俩的真气明明就是同源的…你要输也可以,最好一点一点地慢慢来,否则吃苦头的还是二哥!”

寇仲点了点头,又对宋师道说:“在我开始之前,你眨一下眼,就表示同意,眨两下就是不同意。”

宋师道眨了一下眼,目光中似乎还带了几分笑意。徐子陵耸了耸肩,还真给寇仲猜中了乱眨眼的意思,真神奇…然而寇仲却是没好气地说:“待会儿如果难受的话你就使劲眨眼吧,哎,我都快愁死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徐子陵嘟囔道:“二哥才没笑吧,你自己瞎猜的…”结果他又收到了寇仲的眼刀一枚,徐子陵干脆就闭口不言了,反正人家夫夫俩自有默契,他还是别添乱了。

寇仲分出了极细的一丝内力缓缓探入宋师道的体内,见对方没什么痛苦的表现,便小心翼翼地驱使内力游走了起来。一个周天之后,寇仲的表情已阴冷得可以滴出水来了——因为宋师道的七大要穴都各被奇特手法打入了一根银针!

第81章 危机

正所谓“善谋者行于人之先”——既然论武学造诣,赵德言远不及石之轩,祝玉妍也可以完胜于他;那么赵德言想夺邪帝舍利,当然就得尽力发挥他的长处,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致命了。

赵德言打入宋师道体内的银针确实十分了得,就连号称“可破万邪”的长生诀真气也无法轻易解除这个禁制——事实上,李渊的宠妃张婕妤所中的毒,就是赵德言的一次试探。

咬人的老虎不吼,赵德言在暗中花费的工夫确实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宋师道和寇仲假扮的神医依仗着长生诀真气在长安城里无往不利、“气到病除”,唯独对张婕妤的“恶疾”无可奈何,这已然证明了长生诀真气也有局限:张婕妤所中的“焚经散”会逐渐侵蚀经脉,以致其不能承受长生诀真气灌入体内驱毒;但这种毒却是无解的,显然不能以此来威胁寇仲。

于是乎,掌握了对付长生诀真气原理的赵德言便对宋师道施展了“银针制脉”之法,以银针裹挟着他的内力打入宋师道的要穴之中,闭塞经脉,若被人以外力破入体内强行驱针,受术者必会因为经脉爆裂而亡。

不过再高妙的招数也会有破招之法,当寇仲查探到宋师道体内的银针所在之后,再和徐子陵交流探讨了一番,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不能依靠外力破解禁制,宋师道只要自行运功逼出银针不就行了?看来他们虽然有些倒霉,却还算不上是霉星高照!

但这解禁之法也没那么简单,可谓是由无数个巧合堆砌而成的——倘若宋师道原本就有内力,那么赵德言肯定会再加一针封锁他的丹田气海,彻底抹去所有隐患。不过即使宋师道有内力,赵德言也不加这一针,他想自行逼出体内银针也是基本不可能的:被银针锁住了要穴和经脉,宋师道甚至无法驱动内力运行,他们除了干瞪眼还能怎样呢?

然而赵德言绝对想不到的是:因为双修的缘故,宋师道本来就是暂且将内力储存在了寇仲体内,那么只要寇仲将内力传回宋师道的丹田气海之内,再相助驱动运行周天,那可就真的万事大吉了!

这就是为什么徐子陵也修习长生诀真气,却没法帮忙的真正原因。

“双修居然有这等逆天功效,我算是懂了,无论敌人使用任何阴招,除非能同时制住你们两个人,否则都无法奏效…这回我真的服气哩!”徐子陵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找个人双修还真是划算啊。

寇仲的脸色转阴为晴,欣然笑道:“哈,陵少羡慕的话也去找一个好了!闲话少说,你出去帮忙守着,我要开始运功哩,如果有事我就喊你。”

徐子陵甩了个白眼过去,干脆利落地走出了房间——打扰人家夫夫双修是不道德的事,他才没有羡慕嫉妒恨呢!

房中,放下心头大石的寇仲果断地解开宋师道的衣衫,以掌心贴于对方下腹丹田气海所在,真气源源而入。

宋师道虽然完全动弹不得,但他心神清明,此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事实上他的身体情况远没有看起来这么“轻松”,浑身僵硬和说不出话那仅是表象而已,真正要命的是刺穴之处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清醒无比的神智,若是再像这样过上几个时辰,饶是以宋师道的坚强心智也扛不住了。

在长生诀真气的一遍遍冲击下,体内的银针逐渐松动,被一点点地逼往体外,其中痛苦不啻于剜肉,宋师道疼得呼吸渐促、冷汗直流,看得寇仲也有些紧张,忙说:“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能继续的话你就眨一下眼,不能就多眨几次。”

宋师道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继续:长痛不如短痛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真是恨透了这种动弹不得、任人鱼肉的状况,顺带着也恨透了赵德言那只阴毒的老狐狸。

见宋师道坚定地眨了一下眼,寇仲即使再怎么心痛,也必须继续下去。

孰料便在这要紧关头,守在院中的徐子陵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噫,子陵你何时到的长安?之前竟不现身来见奴家,真是好生绝情。”

徐子陵目光一沉,淡淡应道:“婠婠小姐芳驾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婠婠媚态横生地摇曳走近,“咯咯”笑道:“奴家听闻少帅遇到麻烦,特地赶来相助,想不到竟会遇到子陵,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明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对!

徐子陵暗自蓄力,心头警惕大生,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婠婠接近房间,否则寇仲和宋师道就惨了…最怕的是祝玉妍也在附近,那徐子陵可就真的要拼死一搏了!

事实上徐子陵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摸透——其实在宋师道中招之前,徐子陵就对这位越国太子有了几分隔阂:这么些年来,宋师道的智计谋略已经让徐子陵越发忌惮了,他绝不是甘心被人利用的傻子…和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的寇仲不同,宋师道对徐子陵的掌控度本来就不高,随着徐子陵的实力越发强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微妙了起来。

而经过了上一次关于突厥入侵问题的直接质问之后,宋师道虽然给了徐子陵一个解释,但两人之间终于还是找不回最初的那种信任了。

即使宋师道的解释并不详尽,以徐子陵的聪慧,又何尝猜不出宋师道心里打的算盘?这位越国太子显然是想借杨公宝库一事搅得李唐四分五裂,使得关中的各大重镇都要在突厥人的压迫下苦苦求存,再也无力与宋阀抗衡!

从天下大势来说,宋师道此行能加速宋阀一统天下的进程,对陷于战乱之中的百姓也是大有益处的——正是因为如此,徐子陵才答应继续帮忙。

然而在长安城内的这段时日里,夹在石之轩和师妃暄中间的憋屈状况令徐子陵更为厌倦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他向往自然,更向往自由,莫说兄弟情义了,就算是爱情也拴不住他的脚步!

可他偏偏就被宋师道的“任务”给拴在了风波诡谲的长安城里,这自然令徐子陵的不爽与日俱增,他甚至越发生出了一些被好兄弟利用了的恼怒感觉。

不过此时此刻,宋师道可真算是翻船栽进了阴沟里——他自己动弹不得,还牵制住了寇仲,更引来了极其危险的婠婠妖女…

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之下,要命的危机蓦地就消磨掉了徐子陵心中的隔阂:宋师道也并非“计出无破”的神,如今强敌环伺,他们几个好兄弟自然应该同心协力共度难关,许多是是非非也就没必要计较太多了。

徐子陵挡在房门之前,微微冷笑道:“婠婠小姐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你若再往前半步,就别怪我…”这句话已没必要再说下去,因为婠婠根本就不理会徐子陵的警告,赤足轻点地面,继续接近房门!

徐子陵一掌拍出,与婠婠的纤纤手掌交错,九字真言印诀和天魔大法猛然相撞,气浪震得徐子陵身后的门窗嘎吱作响!

“奴家只是一片好心而已,”婠婠的语气暧昧,俏目中却仿若凝冰,“为何不让少帅出来见奴家一面呢?子陵这样阻我,真叫奴家担心…”

“小弟怎敢劳烦婠婠大姐担心?此番深情厚意当真令人难以消受!”房门乍然打开,寇仲扛着刀倚在门上,锐目紧紧盯住婠婠。此时他的满脸都是笑容,但这笑意却未达眼底——寇仲的心里已充满了杀机!

若是寇仲和徐子陵一起出手,婠婠今日难免会折在此地…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婠婠已彻底触怒了寇仲!

心下挂念着仍躺在房中的宋师道,寇仲手里的井中月蠢蠢欲动…

婠婠若无所觉地恣意一笑,媚眼轻抛,娇嗔道:“少帅终于知道奴家对你的心意了吗?”说到这里,她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咦”了一声,娇笑问道:“越军师呢?”

眼看着寇仲的杀意就快要爆发宣泄出来了,徐子陵蓦地轻叹一声,说:“越军师出了事,婠婠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寇仲一顿之下,马上就明白了徐子陵的意思,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机,恶狠狠地接道:“赵德言那老贼干的好事,婠婠妖女你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

“当然没有了,”婠婠无辜地瞪大了水盈盈的双眼,说:“言帅打伤了越军师吗?不如让奴家进去看…”

“不如婠婠大姐你陪着陵少走一趟,去和赵老贼谈谈条件?”寇仲将婠婠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又将矛头转了个方向。

婠婠眨了眨眼,轻笑道:“奴家当然愿意帮忙,只是怕言帅见了奴家,反倒会生你们的气呢。”

“无妨,”徐子陵淡淡地笑了笑,盯着婠婠道:“你隐在我的身后为我掠阵,想必赵德言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看破你的天魔幻身…好吗?”

婠婠瞅了瞅横刀堵门的寇仲,又瞧了瞧徐子陵锐利的目光,娇吟道:“哎呀,子陵这么信任奴家,那就…好咯。”

感应到徐子陵和婠婠联袂而去,祝玉妍也并没出现,寇仲这才微松了半口气,转而急匆匆地回返房中。

宋师道紧紧地盯着寇仲快步走近的身影,恨不能将他心里的急迫统统表现出来: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却偏偏连昏过去都做不到!这种银针被逼到一半硬生生停住、痛得令人发指的感觉…

这回宋师道可是狠狠地记住这个仇了:赵德言那该死的老狐狸,还有捣乱的婠婠!

而另一边厢,在赵德言看来,徐子陵来“求他”显然不如寇仲亲自前来的好,那样会让他觉得更为爽快——“少帅的声东击西玩得倒是漂亮,他怎么不敢亲自来见我了?”

“姜还是老的辣,”徐子陵用一个小小恭维转移了话题,淡笑道:“我们都对言帅佩服得很。”

“哈,”赵德言得意一笑,不再深究,很直接地说:“明天晚上,那是除夕夜,只要你们将邪帝舍利还有越军师一起带到我这里来,包管会让双方都过个满意的年。”

“明夜是否太急迫了?”徐子陵皱了皱眉,“宝库尚未开启,若有变故…”

“最好没有变故!”赵德言冷笑道:“若少帅还想要他的军师,就抓紧这一天的时间去开宝库。你最好劝他不要多费心神,妄图将我打入越军师体内的银针逼出来,否则…可别怪我的丑话没说在前头!”

徐子陵眸光一闪,勉强地点了点头。

见此情状,赵德言满意笑道:“莫怪我逼得太紧,其实我也是为了你们好。须知我对越军师所施之术乃是从‘五极刑’中的‘七针制神’演化而来的,能使人在不能言、不能寐、不能动弹的情况下承受剧痛,更兼神智清醒…在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情况下,再顽强的人也挨不过两天就会心神崩溃、但求一死,所以明晚就是最后期限了,请少帅千万不要拖延。”

赵德言这话说的,那可真叫一个得意万分。

第82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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