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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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悲喜交加,状况鸡飞狗跳,宋缺险些就要老泪纵横、心力交瘁了,此间心情当真无可名状。

同样陷入悲喜两重天境况的还有远在彭城的寇仲,在这几个月里,少帅军所向披靡地夺下了东海、钟离等重镇,声势越发浩大,人才也与日倍增——寇仲本来正在烦恼着军费紧缺的问题,正打算把好兄弟们召唤回来,一起去把他期待已久的聘礼杨公宝库给挖出来呢,就被一个坏得要命的消息给弄得五内俱焚:宋师道出了事!

乍一得到这个消息,寇仲马上就坐不住了:要是他的心上人有个三长两短,还挖个鬼的聘礼、打个屁的天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考个小据:关于梵清惠、师妃暄等人的武功问题

梵清惠和师妃暄现在都是宗师境界那是毫无疑问,慈航剑典的【心有灵犀】境界算不上特别牛掰,但是横扫一般宗师是绰绰有余了,婠婠现在的天魔大法倒数第二层实力与她们相当。原著后期,师妃暄突破【剑心通明】,婠婠也修炼到天魔大法最后一层(这俩妞都是靠和徐子陵的感情突破的 陵少威武),按阿月的个人理解,她们其实是达到了宗师巅峰的境界,并不是大宗师。

因为大宗师主要靠的是对【道】的理解,再强大的功法也不能开直通车,而到了大宗师之后,什么功法都没区别了,实力高低还是由【道境】的高低来区分的,招式也基本都自创了。

根据黄易大人其它的系列小说来看,慈航剑典在【剑心通明】以上就是【死关】,突破死关才能达到大宗师,这样解释应该也比较合理吧~

而到原著最后面的贞观十年,婠婠出现的时候我认为她已经是大宗师了,因为双龙那时已经是大宗师,对她的到来却没有提前感应,由此可推出婠婠的武学境界了。

至于祝玉妍,这位阴后大人比较特殊,因为她有一招叫做【玉石俱焚】,连石之轩都能伤,宁道奇也怕这一招,所以没什么人敢逼她【以绳命爆seed】~~相当于时刻怀揣一颗鱼雷,江湖地位大大提升~~

综上,依照阿月的理解和设定,妞儿们武功高低的情况为:祝玉妍(爆seed)>婠婠(结局时)≈师妃暄(结局时)>祝玉妍(不爆seed)≈梵清惠≈婠婠(现在)≈师妃暄(现在)

当然,梵清惠也可以爆seed招来一群老情人,宁道奇(?)宋缺(!)甚至于解晖李渊…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应有尽有,天下无敌唯我独尊那是绝对的

第64章 亲人

乍然得知了宋师道身受重伤的消息,寇仲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致,偏偏他的心腹军师和幕僚将领们还在叨叨不休——

“现在这件事已闹得沸沸扬扬,李阀和慈航静斋联手之下故而了得,但是刚刚才以强横之势扫灭了萧铣的宋阀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两方对立起来,正好给了我们壮大少帅军的可趁之机。”

“不错,宋缺的义弟解晖死了,他的独子又受了重伤,宋阀的争霸战略必然会被打乱,暂时威胁不到我们。江淮的杜伏威本来会是我们的大敌,但日前他在竟陵被宋师道杀败后,他的手下将领李子通就趁机叛乱夺了江都,使得江淮军一分为二,正在互相厮杀,同样顾不到我们。窦建德要忙着对付徐圆朗,王世充和李阀的关系濒临破裂,李阀在谋夺洛阳的同时还要防备在北疆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下的突厥人,均是自顾不暇,简直就是天助我们少帅军啊!”

“竹花帮的兄弟们经营扬州已久,根基稳固,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从扬州出兵直取江都来个渔翁得利?保管能把杜伏威和李子通都给气死。”

“哎,欲速则不达,我们还是先灭了宇文化及再谈其它吧。”

“不如我们…”

“停!”寇仲越听越觉得心烦意乱,他猛地大喝了一声,扫视一圈,复又定了定神,这才肃然说道:“各位兄弟,我要即刻启程去一趟岭南。”

众人一齐呆愣,完全不明白寇仲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看似毫无道理的决定。

寇仲艰难地维持住冷静的表情,说:“此中内情我迟早会同各位说个明白的,总之我与宋阀关系匪浅,这一趟是必去不可。”

已经代表竹花帮加入了少帅军的幸容眼睛一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当初少帅在刺杀任少名之时就与宋家的三小姐…”说着他暧昧一笑,道:“岭南实在很值得一去,我支持少帅的决定。”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心念电转间,都觉得寇仲的这个决定真是太有深意了: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言传遍了天下,很多人都猜测宋师道其实已经完蛋了,毕竟那两个“刺客”的身份那么特殊,武力更是超群,就连与宋师道他爹齐名的解晖都死了,宋师道幸存的可能性自然是很小了。然而问题在于宋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若说他是重伤,还能趁机凝聚军心、同仇敌忾,但若是公开宣布他们越国的太子没了,不闹得军心动荡才怪了。

所以…寇仲此去岭南,说不定就能赚得一个宋缺乘龙快婿的身份,从此得到丧子的宋缺的鼎力支持:虽说解文龙也是宋缺的女婿,但那个草包又怎能和他们英明神武的少帅相提并论呢?哎呀,这可真是太划算了!

这其中的弯弯绕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看向寇仲的怪笑表情已说明一切了,少帅军上下立即行动了起来,路线规划、筹备船只、随行人员…众人干得热火朝天,寇仲只能勉强扯了个笑容出来对下属们表示赞赏和感谢,事实上他越想越觉得心都凉透了,恨不能马上飞到宋师道身边去。

而这天傍晚,在宋家人的翘首期待下,宋智和宋师道终于回到了家。

马车转动着轱辘直接开到了门口,宋智搀着宋师道走了下来,宋夫人一见到她宝贝儿子那苍白的脸色和熟悉的笑容,眼泪就“噗嗤噗嗤”地往下掉,忍也忍不住,没办法,谁让她近来的心情极易波动呢?

宋缺实在是被他夫人的眼泪弄得浑身难受,他微皱着眉头,暗藏着关心的目光扫过宋师道,嘴上却说:“我看你这混小子精神得很啊,能走能笑的,怎么就危在旦夕了,这种消息怎能夸大,知道你娘有多担心么?”

宋师道稍稍怔了怔,看了宋智一眼,摇头苦笑道:“是智叔太担心我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累及爹娘和鲁叔玉致都为我担心,是我的错…我先回房去了。”他说完这句话,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走了,徒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

其实宋师道才不萧瑟呢,他知道宋智肯定会给他出气的,他亲爱的老爹也肯定会被全家人讨伐的——所以宋师道还是先歇歇好了,现在他内力全失,肚子上被戳的那个洞还没痊愈,又这么一路急赶回来,确实是有些累了。

看不到现场大戏虽然有些遗憾,但他不在场,他们才更能畅所欲言,这个道理宋师道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果不其然,那边厢,宋缺才反驳了一句:“我才没担心呢,那混小子怎么能把我们全都晾在这里就一个人走掉…”然后他就被宋智劈头盖脸的指责给砸懵了。

当听完宋智愤怒之极的控诉后,全家人的脸色都变了——从一个天资卓越的年轻宗师变成一个功力全失、前途灰暗的废人,这对宋师道的打击会有多大…他们简直无法想象,刚刚宋师道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都那样了还要强颜欢笑,一时之间,众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心被泡在苦水里的酸苦胀痛。

而到了这个时候,宋智更是冷笑着拿出了“终极杀手锏”,他侧身从马车里抽出一把剑来递给宋缺,说:“玉华将师道送到我那里的时候,他的身上正插着这把剑,浑身浴血…我从那时候就在想,当大哥你看到这把剑时,究竟会作何反应?”

看着这把熟悉的剑,和剑柄上镌刻着的“梵”字,宋缺接剑的手都颤抖了起来,他的目光之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软弱之情,根本就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了。

宋玉致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不过她很识相地什么也没说,毕竟长辈之间的事不容她来置喙,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和她的哥哥都十分清醒,宋师道在这十几年里虽使了很多手段来逼迫宋缺忘情于梵清惠,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宋缺面前提起过那个女人的名字,这也算是身为儿女需掌握的分寸…宋玉致只眼含热泪地瞪了她爹一眼,就嘤嘤地奔去安慰她那可怜的哥哥了。

宋鲁直愣愣地站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他那表情僵硬的大哥和眼看就要发飙的大嫂,也飞一般地跑去安慰他那可怜的侄子了。

至于宋智,他的演技更好,好得不着痕迹,或者说他根本就是真情流露:宋智在描述了他那好侄儿对宋阀堪比陈情表的鞠躬尽瘁、以及这一回所受的比窦娥还冤苦的伤害,又递出了那把足以震动宋缺坚强心脏的剑以后,就大受打击、身形踉跄地追随着宋玉致和宋鲁的脚步走了。

徒留下宋缺和宋夫人相顾无言,宋缺已心虚得快要吐血,然而他的心疼却还远比心虚更甚,别看他整天以“混小子”来称呼宋师道,实际上宋缺还是很疼这个儿子的:赞赏、欣慰和为人父的骄傲混杂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儿子越发优秀,甚至反过来算计他这个老爹…这样深刻的感情,怎可能敌不过他对梵清惠那空虚的迷恋和遗憾?

而面对着宋夫人那混合了痛心、失望、愤恨的表情,宋缺的心里也不由得倍感失落:难道他在家人的心中就这么不堪?他的兄弟们、儿女们,还有他宋缺的夫人,竟然全都不相信他的立场?这真是何其的…荒谬!

宋缺以两指捏住剑身,内力一吐就将梵清惠的那把剑折成了两段,而后他看向宋夫人,冷静而严肃地说:“我迟早会亲自带着这柄断剑去向梵斋主讨个公道,她身为长辈,竟与她的弟子联手来欺负我儿…”说到这里,他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掷地有声地说:“所以我宋缺也会废了她,以及师妃暄,以偿此债!”

宋师道的房间内,宋玉致见她哥正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

宋师道蓦地睁开了双眼,含笑望向瞪圆了眼的妹子,说:“明明是只小猴子,就不要装成受惊小兔子的模样了,难道你还能骗得过我吗?”

宋师道现在的心情好极了,因为他刚刚才发现,即使失去了内力,他仍能感应到宋玉致的到来,就仿佛他的心神已超脱于虚弱的身躯之外、和天地自然相连了一般——这种“无”的境界,应该就是长生诀的“破”和“灭”了,破而后立,灭极复生,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但是宋师道的微微走神却让宋玉致误会了,她以为她亲爱的哥哥是想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痛苦,心里焦急之下,便脱口而出:“哥你不要伤心,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她一说出这句话来,面对着宋师道稍显诧异的目光,宋玉致就恨不能打她自己的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笨蛋啊!

难得能教这小魔女这么纠结,宋师道轻笑了几声,说:“好啊,宋玉致女侠,那我以后就赖上你了。”

“哥…”宋玉致心里难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坐在床沿边,歪着头轻轻靠在宋师道的肩膀上,握紧了他的手。

“傻妞儿,其实我…”宋师道有点看不下去他妹子的这副样子,正想告诉她关于长生诀的种种,一只油光水亮、灵气十足的猎鹰就从半掩的窗口飞了进来,落在宋师道另一边肩膀上。

宋师道从猎鹰腿上取下信筒,展开一看,满目都是焦急询问他状况的文字,一笔一划都带着浓浓的情意…

宋师道的心中顿时灵光一现,瞅向眼巴巴凑过来一起看的宋玉致,哼笑道:“阿妹既然看了我的信,就帮我做件事吧。”现在全家人都把他当成了易碎物品,不趁着这个功夫把寇仲喊来刷一刷好感度,真是更待何时呢?

“哎?”宋玉致脸颊微红地撇开眼,不好再继续“偷看”她兄嫂的猎鹰传情了,故作淡定地说:“你从小到大都喜欢使唤我,我哪一回没帮你了?”

宋师道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慢悠悠地说:“那就请阿妹帮我写封信给少帅,就说你的哥哥我现在很想见他…最后落款‘三妹’就好,他识得你的字迹吧?”

宋玉致嘴角抽搐地看着她哥这副好整以暇的笑脸,一脸壮烈地接过猎鹰小黑,说:“哥你放心,保证大嫂他看了我的信以后…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见你的!”

可怜的大嫂,接信以后他绝对会以悲壮的心情赶来见她哥哥“最后一面”的…宋玉致一边默默地想着,一边抱着小黑走了。

接下来宋师道又收到了来自宋鲁的安慰和关怀,再然后…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宋鲁就被满脸嫌弃的宋智给强行拎走了,宋缺夫妇终于联袂而来。

咦,难道他老爹这么快就过了阿娘的那一关?老头子的手段不至于这么高吧,宋师道挂着一脸纯良的笑容,暗暗寻思着。

宋夫人忧心忡忡地坐到床边,摸了摸儿子的脸,说:“好孩子,心里有什么苦都和娘说,就算别人不疼你,娘是肯定疼你的。”她说到这里,还特地转头瞪了宋缺一眼。

宋缺有些郁闷,再迎上儿子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便微微沉了脸,说:“别的事先放一边,你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解晖是不是你杀的?”

第65章 迷梦换魂无责任番外(三)

听到寇仲如此随意而自然地说出他“当了近二十年的皇后”这样劲爆得无与伦比的消息,宋玉致立时就被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呈现出了外焦里嫩的状态——这个名叫寇仲的男人可是她那花心了半辈子的丈夫好吧?做皇后什么的真的大丈夫么?!

不过…等一等哈,为什么宋玉致会忽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兴奋感…不由自主从她自己的心底里“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个不停呢?

至于宋缺吧,当他反应过来寇仲的话语里的“深刻含义”后,脸色顿时复杂得难以用言语形容;宋缺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问道:“按你这么说…在你们那边,我的儿子师道就是皇帝了?”

“那是当然了,爹你只做了两个月的皇帝就把这副重担扔给我们了,从古至今,你只怕是在位时间最短的开国皇帝了…”寇仲略有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即他蓦地瞪大了双眼,诧异问道:“难道爹你的意思竟然是…你们这边的宋阀失败了?”

迎着宋缺那混合了尴尬、迟疑、遗憾等等复杂情感的目光,寇仲眨了眨眼,忽然十分开心地笑了,说:“原来一旦少了我的嫁妆,宋阀真的无法成事,哈!爹你终于都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噗!”宋玉致彻底喷了,说:“寇仲你个大男人整天把嫁妆挂在嘴边,难道你都不觉得别扭和…羞耻的么?!”

寇仲耸了耸肩,说:“我一早就被打趣习惯了,尤其是你天天喊我大嫂,喊了这么多年,令一切玩笑都变成了小儿科,我早就觉得无所谓哩。”

“…”宋玉致沉默了,但她忽然觉得,认寇仲作大嫂看来远比嫁给寇仲要幸福得多!她可真是的,何必当初呢?她当初就应该撮合寇仲和她哥哥才对,干嘛要自己贴上去嫁给这个花心萝卜嘛!

寇仲倒是完全不知道宋玉致竟能把问题想得“如此深入”,继续笑道:“对了三妹啊,不如你把你们这边的事都说给我听?嘻,看来你们都过得不怎么样嘛,那等我回去之后就有得显摆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寇仲,果然他的本性还是没变!宋玉致被狠狠地刺激了一下,便恨恨地剜了寇仲一眼,令对方深感莫名其妙。

“你似乎很肯定你还能回去,”宋缺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他微微皱起了眉,说:“万一换不回来可怎么是好?”虽然都是寇仲,但是女婿变成了“儿媳妇”…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严重啊,完全打乱了他们这边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和谐秩序”,宋缺站在“正义”的高度上对此表示忧心忡忡。

“应该不会吧,”寇仲无视了宋缺的纠结,显得十分乐观,笑道:“我总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过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家了。就算真的回不去了…嘿,那我就直接破碎虚空得了,以我和二哥的默契,他也肯定会到神仙的地盘等我的。”

宋缺的双目中顿时泛出了荧荧的亮光,他猛地握住寇仲的肩膀,激动地说:“你竟然已经达到了破碎虚空的武道境界了吗?那你必须同我过完招再走,千万不准着急!”

寇仲下意识地满口答应道:“爹你但有任何吩咐,我又怎敢不从呢。”

事实上寇仲对着和蔼的宋缺真是不习惯极了,反倒是这样激动的、“不怎么友善”的宋缺让他觉得更加亲切…

思及此处,就连寇仲他自己也忍不住为此暗觉好笑,便补充说道:“事实上在我们那边,不止是我和二哥,爹你早几年前也已臻至破碎虚空的境界了,只不过你舍不下阿娘和小弟,所以才一直拖着…至于我和二哥呢,本就打算过完这个年就一起破碎虚空、到神仙的世界去见识和闯荡,反正皇位已传给了小弟,我们的责任也算是尽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朋友全都聚集在宋家山城给我们送行了,”寇仲想了想,也有些发愁,说:“但如果我从这边破碎虚空的话,就会来不及和陵少告别了,哎,之前总以为时间很多,所以根本就没珍惜…”

宋缺则是完全对寇仲所说的后半段话毫无听入耳的兴趣,当他听到寇仲说“阿娘和小弟”的时候,就已目瞪口呆——这份刺激远比“女婿变成儿媳妇”要大得多,以至于就连他那属于大宗师的强劲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动了动嘴唇,宋缺竟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所幸还有“善解人意”的宋玉致,她连忙追问道:“阿娘和小弟?难道说…阿娘她还活着,甚至给我们生了个小弟?天啊!”

宋缺蓦地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喃喃地说:“她还在、还给我生了个小儿子?怎可能呢…她怎会原谅我呢?”

完全没抓住重点的寇仲怔愣片刻,忽道:“难道就是因为少了个皇太弟,所以爹你就拆散了我和二哥?!”他既有些难过郁闷,又有些幸灾乐祸,满脸同情地看着宋缺,说:“爹你看吧,如果拆散我和二哥的话,不单只有宋阀失了天下,就连阿娘和小弟都没了,真是何必呢…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果然是不能做的!”

就在宋缺和宋玉致被寇仲“教训”得脸色发青、眼前金星乱冒的时候,另一边厢,在另一方时空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宋缺和寇仲果断分道扬镳了——家庭和乐的宋缺才没兴趣去理会他那换了魂的儿媳妇呢: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好吧,干嘛要理他的破烂麻烦事?哼!就让他那翅膀硬了、胆子肥得要命的好儿子去烦恼吧,哈,这说不定就是老天给的报应呢,谁让这俩臭小子曾经把他气个半死,现在还换个魂来膈应他!

于宋缺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当然是哄好他生气的夫人啊!什么梵青惠的几句话就“夺走”了宋阀的江山,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宋缺追着宋夫人走了,边走边喊:“夫人你听我解释啊…”

寇仲看着宋缺逐渐消失的背影呆滞无语:看来他的岳父依旧是如此深情,只是换了个对象…不过貌似这样更合理些?毕竟那是致致的亲娘啊。

鲁妙子一巴掌拍着寇仲肩上,满脸引诱、不怀好意地说:“少帅啊,不如去见见子陵?他是你的好兄弟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变的吧?”

“那是当然了。”寇仲有很多话想和徐子陵说啊…这两个世界变化太大,或许只有他的好兄弟陵少是不变的,想到这里,他十分勉强地看了宋师道一眼,暗暗疑惑到:就算他仲少真的发癫了喜欢上了男人,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也该是陵少才对吧?!

始终面色不愉的宋师道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寇仲的所思所想,冷笑道:“走吧少帅,去听听你的好闺蜜怎么说,省得你整日里用看仇人的目光看着我,凭空让人不舒服。”

“好闺蜜?!”寇仲被又一个天雷劈中了。

宋家山城,徐子陵的院子里。

“子陵啊,我昨天突然想到了不死印法的另一重变化,走,跟我去比划比划…”

“子陵才不会和你去比划什么不死印法,我们约好要去骑马的!邪王你简直是欺人太甚,真当我跋锋寒是软柿子么?!”

“哎呀呀,你们两个整日里吵来吵去真是烦死人家了…”婠婠娇笑着揽住徐子陵的脖子,在他耳边吹气道:“走嘛子陵,我们不要理他们这两个讨厌的男人了,奴家跳舞给你看,保管比上一次更销魂蚀骨…”

婠婠的话还没说完,她的两只雪白皓臂就被石之轩和跋锋寒一左一右地拿住了——他们各施手段,硬是把婠婠从徐子陵的身上拽了下来,再然后嘛…他们三人就如此前的几百上千次一样,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徐子陵面无表情地退开几步,飘至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寇仲身边,这才露了几分笑意,说:“咦,今天怎么这么早?”说着他瞥了瞥“情绪不好”、默默跟在寇仲身后几步远的宋师道,笑道:“是二哥没能满足我们少帅,以致后院起火了么?”

寇仲的脸色顿时忽青忽白忽红,跳脚道:“起火你个大头鬼!”他一把拽住徐子陵的手腕,说:“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跟我走!”

孰料就在这时,三股劲风同时袭向寇仲的手臂,迫得他不得不松开徐子陵,愕然望去,那三个刚刚还打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的家伙居然一起怒瞪了过来——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少帅把‘光明正大’的优点丢到哪里去了?”

寇仲两眼大瞪——去你娘的,石之轩自己就是邪王了,还提什么光明正大?!

“仲少,还当我是好兄弟的话就离子陵远一点,莫要忘了你曾经对我的保证!”

寇仲的脸已皱得令人不忍心看了——徐子陵和跋锋寒都是他寇仲的好兄弟没错,不过老跋凭什么让他离陵少远一点?他又保证过什么鬼东西啊?!

“啧啧啧,我们的皇帝陛下脸色这么差,难道是你的皇后突然发现他爱的是青梅竹马的子陵?奴家可是不依的哟…”

第66章 相会

“就算真是他杀的解晖又怎样?别人重伤了你的儿子,你倒好,居然还反过来质问师道,有你这么当爹的么?!”宋夫人怒目回瞪宋缺,心里对她这别扭至极的丈夫真是忍无可忍了,现在最重要的事难道不是安慰他们心灵和身体都受到了严重创伤的儿子嘛,这老头子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呢?解晖那个拎不清的傻瓜蛋死就死了呗,他的性命根本就连她宝贝儿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事实上,宋缺也倍感无奈,因为似乎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夫人怀疑是“不怀好意”的…看来夫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之前的保证嘛,宋缺压下心头的郁闷,看向那“一心对外”的母子俩,放软了语气,说:“我并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是想说…师道从来都很精明的,怎么这次竟会如此不小心?就算真要杀解晖,也不该赔上你自己吧。”

“这一次确实是我太莽撞了,”宋师道诚恳认错后,便语气黯然地说:“只怕以后我也帮不上阿爹什么忙了,这就当是我最后的任性吧…”

宋师道已有近十年不喊宋缺作阿爹了,此番配合著他那心灰沮丧的表情,这句话一经出口,宋缺的“找茬”立时后继无力——他毫无抵抗力地被这明晃晃的“苦肉计”给打败了,心中骤然酸胀不已,慈父之情油然而生。

而宋夫人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忙说:“我儿不要这么沮丧,武道的追求并非生活的唯一,再说了,这件事也未必就没转机…”说到这里,她偷偷地朝宋缺递了个眼色,又道:“你爹那么了得,他肯定有办法让你恢复从前的,所以你只要乖乖地把伤养好就是,其它的都不用多想。”

宋缺点了点头,附和说道:“到时我会以传功的方式助你恢复功力,绝不至于要你重头苦修的。”宋夫人颇为赞赏地看了她的丈夫一眼,令宋缺更“软”了好几分。

然而当宋师道“勉强打起精神”,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师道都明白的,爹娘不必为我担心”,就令宋缺再度收获到了宋夫人的鄙视目光。

面对着油盐不进、对所有安慰都淡笑而应的宋师道,宋缺夫妇最终也只得放弃继续安慰、忧心忡忡地走了——他们对儿子的“强颜欢笑”真是束手无策了。

离开了宋师道的院子,宋夫人忍不住埋怨道:“你整日吹嘘自己有多厉害,还说什么连宁道奇都不怕,却其实连自己的儿子都帮不了,我真是对你失望透了。”

孕妇大过天啊…宋缺无奈地想着,轻叹道:“丹田气海受损会影响师道的武道根基,我确实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再怎么安慰他也是于事无补…”

心情不佳的宋缺夫妇都决定暂不告诉宋师道关于宋夫人怀孕的事,以免让他产生诸如“被放弃、被抛弃”的消极想法,从而影响到他伤势的复原。

殊不知这个消息才是真正的“救命良药”,当宋师道从宋玉致的口中得知了这个喜讯之后,他简直想要狂笑三声、高呼“天助我也”——他爹的“宝刀未老”,显然解决了宋师道决定要与寇仲在一起之后的最大顾虑,也不枉他这十几年来都在为爹娘的幸福“添砖加瓦”了,一报还一报真是莫过于此。

宋家山城里有人欢喜有人愁,总的来说就是“万事俱备,只等寇仲”了;而另一边厢,寇仲的下属们真恨不能把聘礼都给他们少帅捎上,一个个的都积极得不得了,甚至还有人给寇仲“分享”了一些“泡妞心得”,还是专门针对高门大阀小姐的那种,可真算是用心良苦了。

哎,他们又哪里会知道,如果寇仲想的话,基本没有哪个高门贵女能抵抗住他的魅力,只不过他的心神一早就被某人牵动,根本无心再揽桃花罢了。

但寇仲已经没闲心去计较下属们的“热心”了,他本来就急得很,待得收到了小黑带回来的“噩耗”,更是心急如焚,再也顾不得下属们报告的“还未筹备好厚礼”,就连连下令出发。

少帅军的众人自然有些难以理解寇仲的焦心,所幸徐子陵和跋锋寒及时赶了回来,寇仲连忙把军政要务一应托付,在私下告别的时候,他简直想要趴在徐子陵肩头大哭一场。

“天,我心里难受得要命,却无法向任何人倾诉…总算你还记得回来帮我这个好兄弟啊,陵少!”

徐子陵拍拍寇仲的肩背,说:“我和锋寒之前也在蜀地,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真是一言难尽…后来我听邪王说了宋二哥的事,就知道你肯定是要去岭南的,就连天连夜地赶回来帮你咯,够兄弟吧。”

“锋寒和邪王?!”寇仲怔了怔,随即他表情略微古怪地打量了徐子陵一番,轻叹道:“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你再慢慢把那些‘一言难尽’的事说给我听吧,现在我心乱如麻,要即刻启程,实在没办法听你说你的桃花运了。”

“什么叫‘如果能活着回来’?”徐子陵暂时没空计较寇仲对他的打趣,忙追问道:“难道你打算殉情?!”

“我才不会干那么没价值的事呢,”寇仲恨恨说道:“等见完二哥…我就要对全天下的和尚尼姑大开杀戒,直到我也被那些可恶的光头们弄死为止!”

这下子轮到徐子陵的表情古怪了,寇仲的这种赶着去见心上人“最后一面”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宋二哥明明没有生命危险的,而且…根据他对长生诀的理解,就算是丹田受损,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后患才对啊?

然而当徐子陵看了宋玉致写给寇仲的信之后,就什么都懂了…他很识相地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目送寇仲的座船破浪而去,直到那艘船化作了天边的一个小黑点,徐子陵才慢悠悠地转身,轻叹:“风萧萧兮易水寒,好兄弟自己多保重,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宋阀对太子妃的考验哩…”

船由江入海,横渡南海后,又逆行驶进钦江,寇仲在遵化登岸后,就全力施展“人马合一术”御马赶路,将随行的下属们都远远甩开,他渡过郁水抵达郁林郡,宋家山城已近在咫尺,寇仲的心情也从焦急紧张到平静坦然,反正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在这短短的数日内,寇仲的心理素质已近乎百千倍地提升了。

寇仲才牵马走进郁林郡不过几刻时间,就被匆匆而来的宋玉致领走乘舟,往山城而去——宋家山城本就防备严密,近来更是人人枕戈待敌,寇仲又无公开受邀,想进城自然就需要宋玉致来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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