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剑”之谜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陈青云作品鬼脸劫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徐半仙是芳驾的仇人?”

“不错!”

“为什么不把他做成人干?”

“那太便宜他了。”

制成人干还算便宜,要怎样才算够本?双方的仇究竟有多深?当然,这句话不能算数,极可能是信口开河。

“据在下所知,徐半仙是代芳驾看守人干的?”

“这句话倒是不错。”

“如何解释?”

“没对你解释的必要,你也不配要求解释,”

“最后一问,‘荆襄客’夫妇的生死下落?”

“最后一个回答,我听说过‘荆襄客’之名,但不识其人。”

岳震寰大失所望,双方的话都讲绝了,即使她说的是假话,再问她也不会回答,最后-步棋,是制伏对方,迫她说出来。

鬼地方,住着一个鬼女人,在开地下屠坊,难道她除了林氏双虎之外,真的没有别的手下,如果有,为何不见现身?

“芳驾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做成人干!”她说的很自然,像说吃饭方便那么无所谓。

“如何做法?”岳震寰也很自然,像是在谈不相干的事。

“很简单,我手法熟练,做起来便不费事。首先,割断你脖子放血,血放尽,你便不感觉痛苦了,然后开肠破肚,用大木捅盛放,再破颅取脑,一切干净之后,涂上药料,放人烤房用文火慢烤,三天准干,再吊在岩壁上吹-夜,便算完工。”

“有意思,在下算学到一招了。”

这句话,使“地狱主人”挑眉瞪眼,冰冷的脸孔到现在才算有了表情,望着岳震寰连连翕动口唇,久久才发出声音:“你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

岳震寰当然明白对方这一问在内心里是什今感受,故意淡淡地道:“提着脑袋玩的江湖的人。”

“你不怕脑袋掉地?”

“在下玩归玩,脑袋可抓得很牢,不轻易掉地,假使玩砸了掉地的话,也不会皱眉头。”

吐口气,“地狱主人”道:“像你这种人是不应该让你死的,可是又不能破例,真遗憾!”脸色又回复原先的冷酷无情。

笑了笑,岳震寰道:“用不着遗憾,刚才芳驾已经教给了在下制做人干的方法,在下极想试一试,让芳驾也尝尝做人干的味道。”

“地狱主人”脸皮起了抽动,寒声道:“你有机会么?”

“可能有的!”,“地狱主人”转过身去,取了把牛耳尖刀在手里,提起木桶,走回岳震寰身前,皱着眉头,淡若无事地道:“唉!小伙子.我是有些不忍。但你的态度使我软不下来,不得不动手了,等断七之后,会给你烧纸化钱,你安心去吧!”

说着,放下木桶,撩了撩衣袖,横起牛耳尖刀,又道:”你的胆-定比普通人大百倍,我得取出来看看!”

“哈哈哈……”狂笑声中,岳震寰-挣,身上的绳索像腐草般寸寸断落,伸手便抓。

“啊!”惊叫声中,“地狱主人”’-刀扎向岳震寰的心窝。

“咔”地一声,尖刀像扎在生牛皮上,扎不进去,持刀的手,倒是被岳震寰抓牢了。

右手被抓,左掌本能地劈出,结结实实印上岳震寰的右胸,岳震寰身躯被劈得一震,力道之猛.如换了-般高手,胸骨再硬也碎了。

“我失算了,你原来是假装受制……”

“人不能失算,一着之差,便会后悔一辈子。”

“你说的有道理!”用力一振臂,藉以分散岳震寰的注意力,脚一起,猛踢向岳震寰的下身。

这一着够险狠,双方是面面相对,脚起便到,而不论男女,那部位是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纵有至高的横练也练不到那地方。

岳震寰反应神速,觉察之后,格架已是不及,只好猛扭下盘,双方的行动,闪电般一瞬,“砰!”地一声,脚尖踹在胯骨上。

“哇!”惨叫声起,“地狱主人”踉跄后退,一张粉脸扭曲得变了形,她的右臂,已被岳震寰硬生生扭断,只连了一点皮肉,牛耳尖刀也掉落地面,进溅的鲜血,在干涸的斑地上加了一层红。

“你……你……”

“听着,依你的行为。该死一千次,这算不了什么。”

“我死了你也休想活着出去。”

“现在你实话实说,否则还有你好受的。你为何残酷杀人,而且杀的全是知名的白道人物?”

“他们……该死,每一个男人……都该死。”

“你恨天下所有的男人?”

“不错”

“为什么?”

“他们毁了我……-生的幸福。”

“所有的男人?”

“都一样。”

“不谈这个,现在从头来,谁是‘鬼剑’?”

“要你命的人!”

“说实话!”

“地狱主人”闪电般一旋身,从木桌边的墙洞里抓出一个小瓦罐,高举手中,由于断臂流血过多,一张脸已白如金纸。

岳震寰窒住,不知那瓦罐里是什么歹毒的东西?

“地狱主人”狞声道:“小子,这罐子里的一滴药水,就可以使一具尸体变干,这一罐……你随便碰上几点,就会在顷刻之间变成石头。”

岳震寰倒吸了-口凉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付。

背后微风飒然,只有像岳震寰这种拔尖高手才能感觉得出来,心里才一动,一样尖利的东西射中后心,反弹落地,“锵”

地响了一声。

“地狱主人”举罐的手一颤。

岳震寰不及后顾,现在已是腹背受敌,他以几乎是意念一动的速度,扑向“地狱主人”,一手抢过瓦罐,另一手顺势切出。

又是一声惨嗥,“地狱主人”趴了下去,身躯倒折成一个直角,背脊骨已被切断了。

吐了口大气,岳震寰车转身,不见人,抢到门边,以他的神视功力,只见一条人影消失在入谷的洞口中,要追是来不及了,他把瓦罐扔向门外空地,回过身,地上有样白白的东西,不由脱口道:“鬼剑!”

一柄白纸剪的小剑,剑尖部分在灯光下闪着晶光,捡起来一看,立刻恍然而悟,纸剑是不能杀人的,何况是隔空投掷,所谓飞花折叶,顶多只能伤人,而且这类高手百年不一见。

原来纸剑尖端是一段寸长的锋锐剑头,连接在纸上,剑头是精钢打造,有重量,掷出时等于暗器。

剑尖入肉,纸剑自然断离,若不详察,还以为是纸剑杀人,其实是剑尖贯体,除非割开来看,否则无法发觉。

“嗯!”-声长长的喘息,“地狱主人”还没断气,四肢在微微抽动,离死是不远了。

他想问修罗公子的来历,看样子,再逼问口供已不可能。

岳震寰在懊丧之余,有一丝安慰,至少除了一个武林祸害,对陶中州等几位正义之士在天之灵多少算有了交代,只不过留下的问题还很多----“鬼剑”尚未歼除。

徐半仙身份不明。

“荆襄客”夫妇死因仍然是谜。

“鬼千金”母女的身份仍不明朗。

风雷山庄庄主洪天贵的身份也不无疑窦。

“地狱主人”死了,但她到底是谁呢?修罗公子和她们有关系吗?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岳震寰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地狱主人”还有党羽手下,置身在他们的范围内.难免节外生枝。弄不好又是麻烦。

一阵模糊的断续语声,发自“地狱主人”之口。岳震寰俯下身子,仔细辨听。

“主人,我……我不……怪你,我是应该……死的人,我……

唯-的最后……心愿。你要代了,不然……我不瞑日……主人……”

岳震寰直起身,两眼睁得滚圆,死的并非“地狱主人”,她口里的主人才是,是谁呢?“鬼剑”?

照情理,“地狱主人”应该是男的,原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

“鬼千金”也曾承认过她是“地狱主人”,她否认知道“鬼剑”,也不认识林氏双虎,但她却说母女住在废墟地下,而“地狱之门”的石碑,她说是她立的,情况显得更加扑朔迷离。

岳震寰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痛苦,他与“鬼千金”已经有了盟约,不知将来是什么结局。

他本是依徐半仙的话来追“鬼千金”,想不到人没追到,却发现了更多的问题,“鬼千金”以往所说的话可信么?

徐半仙的话可信么?

死者指徐半仙是仇人,何解?死者尚有最后的心愿未了,那是什么?

“地狱主人”到底是谁?修罗公子又是谁?

目前有一点可以确定,“鬼千金”的母亲跟死者是-路的,因为两人的手法相同。

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不想离开了,他希望真正的“地狱主人”现身。

既然准备留下,就得了解一下环境,于是他先观察屋内。

这屋子两明两暗,现在这一间是偏间,门开朝外,另外两暗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明间是堂屋,陈设还不赖。

卧室里有男人的衣物,却没女人的用具,这证明死者并不住在这里,同时也证实了“地狱主人”是男的。

屋外,屋子的后墙贴着岩壁,没什么怪异之处。

巡视了一周之后,岳震寰选个石隙藏身,守株待兔。

鹄候了一夜,连半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天已经亮了。

岳震寰现身出来,他不能再枯守下去,循原路到了废墟。

下意识的驱使下,他又登上高台。

兀立在高台上,他不断地想:“谁是地狱之主?”目光茫然扫视之下,忽然发现远远的树下栓了匹马,不停地以蹄叩地。

马上鞍辔俱全,证明是旅骑,但这里既非官道,又不是歇马的时刻,而马匹又显出急躁不安,加之此地属禁区,这就透着蹊跷了。

在惶惑无主的心情下,岳震寰动身奔了过去,想察看个究竟。

到了地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衣衫全被露水打湿,贴在身上,不知是死是活。

难道又是一个“地狱主人”手下的牺牲者?

迫近前去一看,一颗心顿时收紧,躺着的,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风雷山庄庄主洪天贵,口角胡须上隐有血渍。

据以往的情况显示,洪天贵与“地狱主人”之间似有某种关系存在,因为他手下的管事“林氏双虎”兄弟,称“地狱主人”为主人,而其中林飞虎是被“鬼剑”杀了灭口的。

他就是“地狱主人”么?很有可能,但谁能伤得了他?

洪天贵手脚-阵伸曲之后坐了起来,他还活着,揉揉眼,四下张顾,当发现岳震寰之际,脸色立变,站起来,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庄主,幸会!”“你……岳少侠……”

“庄主像是受了伤?”

“是的!”

“怎么回事?”

“斗‘鬼剑’,想替武林除害,可是……老夫功力不济,斗不过对方,说起来真是惭愧。”

岳震寰傻眼了,这与他原先的判断完全是两回事,洪天贵是伤在“鬼剑”手下,这话可信么?

如果说是假话,但现实的情况显示出是真的,他受了伤,从露湿衣衫这点看,他躺了不短的时间,坐骑也显示了久栓不耐饥渴的烦躁不安。

退一步说,这情况是故意布置的,但也说不通,洪天贵没有故露破绽的理由。昨晚在秘谷的小屋里,“鬼剑”暗施突袭不成而遁走,看身形也不像洪天贵。

“少侠一大早来此地做什么?”洪天贵反问。

“同样理由,想斗斗‘鬼剑’!”

“噢!”

“在下请问,‘鬼剑’与‘地狱主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可能是!”

“可能……庄主无法确定?”

“是的,因为昨夜对方没施展纸剑,所以无从判断。”

“地狱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洪天贵突地望向远处,道:“来的是什么人?”

距离还远,只能看出是个人,分不清男女,岳震寰立刻运起神视奇功;凝注之下,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栗声道:“是梅芳的娘!”

洪天贵颤声道:“是她?”

岳震寰道:“庄主跟她熟识?”

洪天贵期期地道:“当然,老夫……曾经收留过梅芳。”

岳震寰的心情一片凌乱,他忘不了自己功力被封,梅芳偷取解药,母女间所表现的反常情况。

来者不善,她想做什么?

能从她身上追出“地狱主人”么?

心念之中,目光瞥向洪天贵,只见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显著地不安,这是为什么?内中有什么文章?

梅夫人来到现场,脸上一片雍容,眸光一转之后,向洪天贵道:“庄主,别来无恙?”

洪天贵“晤!”了一声,表情很奇特。

岳震寰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抱拳道:“伯母,您好!”

梅夫人望着岳震寰,皱了皱眉头道:“岳少侠,我知道你很喜欢梅芳,不过……有句话得坦白告诉你,以免将来抱怨。”态度十分平和。

像这种天生华贵,气质高尚的女人,谁要怀疑她是坏人,简直就是罪过。

岳震寰道:“伯母请说!”

梅夫人先叹了口气,才幽幽地道:“我不该丢这人的,不过又不能不说,梅芳从小就患了一种怪病……”

洪天贵欲言又止。

岳震寰大惊意外地道:“怪病,什么怪病?”

梅夫人黯然道:“天生的心神不正常,喜欢胡思乱想,无中生有地编造-些耸听的故事,除此之外,心地还算善良。”

岳震寰瞪大了眼道:“真有这种事?”

梅夫人道:“我能编排自己的女儿么?”

岳震寰大感迷惑,目光望向洪天贵,想证实一下梅夫人所说的是否可信,因为他曾收留过她,应该知道一些。

但洪天贵此刻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脸色仍不正常。

“岳少侠,你喜欢梅芳我不反对,不过,你要慎重考虑,终生大事非同儿戏,一辈子的幸福,到时后悔便迟了。”

人情人理的话,证明她是深明大义的女人。

“晚辈有句话不当问……梅芳说,前辈跟她就住在高台底下的地室里,这是真的吗?”

“哈哈哈……”

“前辈!”

“我不是说过她心神不正常么,你想这像话吗?”

“可是……她说……‘地狱之门’的石碑是她立的?”

“-派胡言!”

“那她……为什么经常出入废墟?”

“这件事我阻止无效,她喜欢一个人夜晚来高台幻想,编排她自己的故事。”

“前辈当知道这里是禁地?”岳震寰紧迫不放。

“知道,但截至目前,还没有人受害过。”

岳震寰无话可说了,对方说的全有道理,细想梅芳的行为。

的确有点像心神不正常的人。

“梅芳人呢?”

“我正在找她,担心她出事。”顿了顿,又道:“梅芳不是跟你一道走的吗?”

“这……是的,但她说怕伯母担心,回家了!”岳震寰有些讪讪地。

“没看到人?”

“这……”岳震寰突然想到徐牛仙叮嘱的话,望向洪天贵道:“庄主知道梅姑娘的下落么?”

洪天贵抬头望了梅夫人一眼,然后才向岳震寰道:“老夫不知道!”

岳震寰期期地道:“会不会……出了事?”

梅夫。人脸上立即浮现了焦急之色,苦着睑道:“能出什么事呢?”

洪天贵道:“我们分头去找!”

岳震寰差一点想抖出昨晚发生的事,但还是忍住了,目前的情况变化莫测,诡谲到了极点,他怕节外生枝,深深一想之后,尽量装得平淡地道:“伯母知道有关‘鬼剑’与‘地狱主人’的事么?”

摇摇头,梅夫人道:“我一向尽量避免介入江湖是非,这种事连听都不敢听!”她回答得很干净。

说着,蹙额向洪天贵道:“庄主像是受了伤?”

洪天贵先是瞪眼,又变为啼笑皆非的神情道:“老夫一生好强,从没向人低过头,现在……算是栽定了,说不定身败名裂。”

梅夫人道:“栽在何人之手?”

洪天贵道:“不说也罢,不过……”

梅夫人道:“不过什么?”

洪天贵道:“老夫不准备认命,定要周旋到底。”

梅夫人吐口气道:“庄主,有时……人是不得不认命的。”

岳震寰可以说是泄气泄到了底,他原先的判断、假设,全都落了空,尤其是梅芳心神不正常这点,更使他懊丧不已,人家亲娘亲口说的话,当然假不了,谁愿意故揭自己的疮疤呢?

他觉得呆下去实在没意思,还是到应山去拜访大利钱庄的老掌柜宋世伯,探听“荆襄客”夫妇生死下落要紧,梅芳的事暂时抛开。

想着,拱手道:“两位,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不等对方反应,像逃避什么似地转身疾奔而去。

应山正街。

大利钱庄。

这是-家信誉卓著的钱庄,一些大买卖的行商,都喜欢光顾大利通汇,单看那块耀眼的金字招牌,就知道不同凡响。

但今天却有些古怪,钱庄的铺板门全上了,店门只开了半扇,而现在还不到晌午。

岳震寰来到钱庄门口,犹豫了片刻之后,跨了进去。

柜台边坐着一个年轻伙计,脸孔是木的,眼圈也是红的,像生了病,又像三天没睡过觉。

“客官找谁?”

“见你们宋掌柜。”

“什么指教?”

“贵宝号跟襄阳的金记钱庄有来往么?”

“有!”伙计似乎连答话都没精神。

“兑一张银票!”岳震寰不想直接说出来意。

“对不住,敝号暂时休业。”

“为什么?”

“盘底!”

“又不是货栈,盘什么底?”

“算……结帐吧!”

“伙计,我的银票可是……”

“客官请多多包涵,别家走走吧!”

“不成,我得见掌柜的,除了兑银票,还有别的话说。”

“客官跟敝东是素识?”

“受人之托。”

这时,一个年纪较大的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也是相当难看。岳震寰直觉地感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客官,对不住,敝号暂时歇业!”年长的伙计哈了哈腰。

“总得有个道理呀!”岳震寰是专程来的,当然不会放松。

“客官,这……是家务事。”

“在下受人之托,面见宋掌柜,有要紧话转达,见不到人,无法回去交代,兑银票是其次,不兑也可以。”

“这……客官,你……恐怕是见不到人了。”

“为什么?”

“客官定要知道?”

“回去好做交代。”

“我们掌柜的……今天清早过世了。”

“什么,过世了?”岳震寰双目圆睁,惊叫出声。

“是……自缢死的!”年轻的伙计插了一句。

年长的狠瞪了那年轻的一眼。

宋掌柜自尽而死,其中必有原因。

岳震寰激动无比,他想:“徐半仙要自己来拜访宋掌柜,而宋掌柜却在自己到达之前上吊,既然与徐半仙这类人物来往,不用说也是武林人,什么事促使他上吊……”心念之中,沉声道:“老兄知道贵上自尽的原因么?”

申长的伙计拭了拭泪水,道:“为了一封书信!”

“信上怎么说?”

“什么也没说,封套里有一把纸剪的剑,剑上写了‘赵家老帐’四个字,不知为什么……掌柜的看了之后,把家人悄悄送走,然后连夜清理了帐目……天亮时,发现他……”

岳震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回头便走。

风雷山庄的内客厅。

岳震寰与洪天贵对坐交谈,双方的神色都不正常。

“岳少侠去拜访宋掌柜,是为了打听‘荆襄客’阳明夫妇的生死下落,而宋掌柜被‘鬼剑’一封书信逼死?”

“完全正确。”

“这件事……老夫无从想象。”

“在下只请教庄主两件事。”

“老夫知无不言。”

“头-件,请见告大利钱庄宋掌柜的过去,”

洪天贵站起身,在厅里兜了两个圈子,又坐回原位,脸色沉重得像铅板,由于内心太激动,身躯微见发抖。

“好,老夫不得不坦诚相告,宋掌柜的名号是‘小天星’,年轻时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狠人,二十年前洗手经营钱庄……”

“他是什么出身?”

“他是‘天心帮’的一分子,当年天心帮可说是声名赫赫的大帮,后来因为内哄火拼而解散,少侠所熟的飞云堡主陆友良、震天手欧化雨、钟-民和陶中州,都是天心帮的人。”

“啊!这……可是他们都死了,变成了人干……”

“第二问题是什么?”

“‘鬼剑’的来历。”

“这……”

“庄主曾伤在‘鬼剑’手下,而且是唯-不送命的人,不说原因,在下只请教那恶魔的来路。”

洪天贵的脸色说多难看有多难看,答非所问地道:“对这件公案老夫已经尽了力,可是……可是人总是人,老夫……唉尸从这几句话听来,内中大有文章,岳震寰定睛望着洪天贵,等待他的下文,可是他久久不吭声,两眼望着空处,脸上呈现极度痛苦之情。

岳震寰冷声道:“希望庄主把话说明白些!”

洪天贵悠悠地道:“人非太上啊!”

自说白话,根本不知道他是在说什么?想什么?但显而易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

岳震寰当下沉着脸寒声道:“庄主,在下请问‘鬼剑’的来路?”

洪天贵再次离座站起,从神情看,他在考虑一件极重要的事。

岳震寰也跟着起身,两只眼紧盯着洪天贵。

突地,洪天贵跺了跺脚,眸子里寒芒逼射。

“岳少侠,老夫想通了……”说了半句,又没下文。

“庄主什么想通了”

“壮士断腕!”

“壮士断腕,此话何解?”

“三天后的此刻,岳少侠请到废墟高台,老夫给少侠一个满意的交代,别的就不必问了。”

岳震寰一肚子疑团,沉吟不语,但目光没离开对方的脸孔。

洪天贵把牙齿咬了又咬,道:“少侠不同意三天之约?”

“并非不同意,只是不解。”

“什么不解?”

“以庄主的名望地位,何以要故神其秘?”

“并非故神其秘,老夫实在不得已,三天后少侠就会明白一切。”

“如此,在下旧话重提,庄主真的不知道‘荆襄客’阳明夫妇的生死下落?”

“这桩公案三天后一并解决。”

岳震寰的两眼瞪大了,这么说来,洪天贵是清楚“荆襄客”夫妇下落的,而他一直否认,现在他答应三天之后在废墟高台解决,这说明了什么?

从眼前的迹象判断,他可能就是“鬼剑”本身,这三日之约,是否包含着可怕的阴谋:现在该扯开来谈么,岳震寰深深考虑,揭开来的话,势必演成流血之局,万一判断错误,说不定会偾事。

如果答应三天之约,对方中途变卦的话,后果十分难料。

“少侠信不过老夫?”

“这……事属离奇,在下不得不做考虑。”

“哈哈哈……”

“庄主为何发笑?”

“老夫在笑自己,笑造化的弄人。”

话里言间,在显示他就是“鬼剑”,也就是“地狱主人”,否则他凭什么说交代二字?不管怎样,对方已经划出了道,身为武土,总不能失去立场,坏了“神眼金雕”四字名头。

“庄主,就此-言为定,三日后的此刻,在高台相见。”

“老夫很感激!”

“在下告辞!”

“请便!”

废墟高台。

时间是刚刚过午。

岳震寰准时来到,赴洪天贵三日之约,这约会吉凶难料,情况的发展更难料。

登上高台,岳震寰一眼望去,不由为之一呆。

洪天贵盘膝坐在高台一角,脸孔红红地像喝醉了酒,而最令人感觉异样的是他锦衣鲜履,穿着相当整齐,仿佛有什么大喜之事。

岳震寰呆了一呆之后,缓步走近前去。

洪天贵望着岳震寰。把头微点,坐着没动。

岳震寰镇定了-下情绪.他必须冷静,同时保持高度的警觉,因为有什么不意的情况在等着,他无法预料。

“庄主早来’了!””老夫当然言而有信。”

“在下-向不善于口舌之言,开门见山,庄主准备如何交待?”

“还是少侠提出来吧!”

洪天贵的神情,令人莫测高深,他穿着整齐.不带从人,也没带兵刃,显然大有文章。岳震寰不能不步步为营。他先施展神视奇功,把高台四周仔细搜视了-遍,没发现任何异状。才又面对洪天贵。

“首先请教,谁是‘鬼剑’?”

“请来的杀手。一位赫赫有名的杀手----白狼。”

“地狱主人呢?”

“老夫。”

他回答得太干脆,反而使岳震寰疑云加浓,越发认为今天的约会另有预谋。

下意识中,岳震寰突然有一种孤立的感觉,似乎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暗中盯着他。

“庄主全承认了?”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如此在下再请教,为何冷血杀人?杀了人还制成人干?”

“这事说来话长……”

“在下有耐心听下去。”

“很好!当年这废墟是一个江湖大派的所在地,这帮派老一辈的同道还能记忆,这是名震中原的四灵帮……”

“在下听人说起过。”

“短短三年,四灵帮便稳执中原江湖的牛耳,大有领袖群伦之势,这对有野心的江湖霸主而言,是一大威胁,于是,在-个计划周详的大阴谋之下,四灵邦在一夜之间冰消瓦解,连云建筑,变成了供人凭吊的废墟。”红红的脸起了激动。

“请说下去!”

“施展这大阴谋的,是天心帮主斐世昌……”

“在下明白了,这些年来被杀的全是天心帮的人,是四灵帮的残存者起而报复。”

“对,大利钱庄的掌柜也是天心帮的人。”

“庄主是四灵帮的遗老?”

“不是!”

“不是,这……”

“少侠在前面秘谷里,曾杀了一位中年妇人,她叫赵文秀,四灵帮主的遗孤……”

岳震寰猛然想起那女人临死说还有个最后的心愿,请主人代了,原来指的便是钱庄的掌柜。

“庄主是她的主人?”

“不错!”

“杀人者?”

“对,老夫助她报仇。”

“徐半仙呢?”

“他……是局外人。”

“局外人?他看管人干……”

“将来他对少侠会有解释。”

“言归正传,在下姑丈‘荆襄客’阳明夫妇的下落如何?”

洪天贵脸皮子一阵抽动,久久才吐出声音道:“是老夫杀的!”

岳震寰顿时血脉贲张,后退了一步,厉声道:“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洪天贵闭了闭眼,道;“意见不合而动手。”

岳震寰挫了挫牙,道:“洪天贵,起来,尽你的全力保命吧!”

“哈哈哈……”洪天贵纵声狂笑起来,久久,才敛了笑声道:“老夫早已有了打算,不必你动手,也用不着保命,老夫如果早下决心,便不致有今天的结局,岳震寰,最后一句,莫为已甚,适可而止。”身躯晃了两晃,脸色红得像三月的桃花。

岳震寰愕住了,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飞扑而来。

岳震寰本能地侧移数尺,作势戒备,一看,大感意外,来的竟然是徐半仙,想不到他会在此时赶来。

徐半仙直迫向洪天贵。

岳震寰脱口道:“你想做什么?”

徐半仙不睬岳震寰,向洪天贵激动地道:“洪庄主,你这是何苦?”

洪天贵圆睁双目道:“你来得太早,听着,别坏我的事。”

徐半仙道:“你用不着这样的,这样能解决问题么?”

洪天贵大声道:“一切看你了!”说完,仰面栽倒,再不动了。

岳震寰骇然。

“这是怎么回事?”

“他早已服了毒,自己解脱。”

“服毒?”

“不错,你早该看出来的。”

“他……为何如此?”

“不愿死在后辈的铁掌之下。”

“他以死偿债?”

“他不该死的,老夫……来迟了一步。”

“什么意思?”

徐半仙满面激动之情。

“他的方式不对,解决不了问题。”

“阁下把话说清楚些。”

“岳少侠,人死恨消,洪庄主做了一般人做不到的事……”

“在下不懂,他残酷杀人;把人制成人干,天理难容,他已承认杀害‘荆襄客’阳明夫妇,在下不戮尸已算宽厚。”话锋-顿之后,挑眉道:“阁下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徐半仙翘首望天,脸色由激动转变成悲愤,他似乎没听到岳震寰的问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谜底是揭晓了,但情况并未十分明朗,整个公案,疑窦重重。

岳震寰大声道:“在下问阁下的真正身份?”

徐半仙突地猛一跺脚道:“洪庄主大大地失策,他可能白死,还要制造悲剧,岳少侠,随老夫来!”说着,飞身下台,朝靠山方向奔去。

岳震寰满头玄雾,扫了洪天贵的遗体一眼,跟着掠去,事出离奇,他没稍懈警惕之心。

不久,来到幽谷人口的藤萝边。

岳震寰的情绪动荡起来,他想到几天前,谷里诡谲的一幕,徐半仙来此地是为了什么?难道想玩什么花样?

徐半仙已一头钻了进去。

岳震寰想了想,跟着进窟。

小屋依旧,谷里一片死寂。

徐半仙停步在小屋门外,也就是上次岳震寰伪装被迷倒,几乎被剖腹制成人干的那间屠房。

岳震寰掠到徐半仙身边,往里一望,呼吸为之一窒,梅芳的娘端正地坐在椅上,她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迷人的神韵已完全消失,目光如利刀,口角含着一抹阴残的笑意。

同样是一个人,为什么转变有如此之大?

“岳哥哥]”梅芳从里间冲了出来,但随即被她娘一把拉住:“丫头,你别动。”

岳震寰的心弦剧颤。

梅芳木住了。

徐半仙跨入门槛。

岳震寰随之进入。

屋里陈设不变,屠人的木架,桌上的各型屠刀,盛内脏的木桶,地上的血斑,令人怵目惊心。

“我猜准了你不会省悟!”徐半仙开了口。

“我为什么要省悟?”梅芳的娘语冷如冰。

“洪庄主是白死了!”

“你为什么不死?”

梅芳大叫道:“岳哥哥,这些事……我今天才知道,我……

该怎么办?”大粒的泪珠滚了出来,她想挣脱她娘的手,但被扣得很牢,挣不脱。

岳震寰像置身在恶梦中,完全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的是什么。

“玉姑,你准备打什么主意?”徐半仙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让所有的全部毁灭。”

“那样的话,你做鬼也不会心安。”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鬼,生活在地狱中。”

“让梅芳跟岳震寰离开!”

“办不到!”

“你想怎样?”

“说过了,全部毁灭。”

梅芳厉声道:“娘,您……怎么啦?”

玉姑冷森森地道:“丫头,我不是你娘,你错了!”

梅芳呆若木鸡,一个惊震又茫然的表情僵化在脸上。

徐半仙激颤地道:“玉姑,你要什么我全给你,梅芳是你抚养大的,你不能……”

玉姑狂声道:“住口!”

岳震寰目瞪口张,这实在是无法思议的怪事。

玉姑突然伸指点了梅芳的穴道,“嘤咛”一声,梅芳昏了过去,被五姑抓了横在膝上。

岳震寰挪步想扑过去。

玉姑厉声道:“别动,否则这丫头先死,岳震寰,你不希望她死吧?”

岳震寰窒住了,用自己的女儿威胁外人,简直是匪夷所思。

徐半仙激动得发喘地道:“玉姑,赵文秀已经死了,她要杀的人不分好坏也全死光了,你这充当刽子手的还不歇手,你想继续杀人?”

玉姑凄厉地道:“我想杀你,也想杀我自己。”

徐半仙咬牙道:“可以,我们一道毁灭,放了梅芳!”

“不成,我不能白抚养她。”

“你要把她怎样?”

玉姑残恨地道:“在屋里的同走一条路。”

岳震寰似乎有些明白,仔细一想,又毫无头绪,这情况太复杂了。

徐半仙喘息着道:“你大哥的遗体还在高台上,他……”白死了!”

一句话点明了玉姑是洪天贵的妹妹,岳震寰心弦又是一颤。

一股异香,飘散出来。

岳震寰有两次经验,立刻知道是什么回事,如果不当机立断,后果不问可知。“呀!”他暴吼一声,扑了过去,铁掌劈出。

惨叫声中,洪玉姑头碎额裂,翻倒地上,梅芳也髓之落地,岳震寰一阵晕眩,也躺了下去。

岳震寰醒时,翻身站了起来,面前站着的是徐半仙,“鬼千金”梅芳仍躺在地上,出自内心的关切,岳震寰望着生死不知的梅芳。

“她……怎样了?”

“死不了!”

“是阁下解了在下的迷药?”

“不错!”

“不救她么?”

“我们先谈谈。”

“阁下……”

“岳少侠,老夫瞒了你这么久,险些节外生枝,实在是不得已,现在,一切都成过去了……”-副泫然之态,声音也走了样:“少侠知道她的来历了?”目光扫向卧在血泊中的洪玉姑。

“她是洪庄主的胞妹?”

“不错,她就是地狱主人。”

“是她?”岳震寰大惊意外。

“同时,她也是老夫的妻子。”

震慑江湖“地狱主人”是这么个风韵迷人的徐娘,而且是徐半仙的妻子,实在令人难信。

“她……是尊夫人?”

“唔!”徐半仙老泪滚出眼眶。

“在下想明白原因。”

“老夫正准备揭开这悲剧的谜底……”

“在下恭听!”

“说起来……这是造化弄人,唉!老夫跟她是一夜夫妻……”

“一夜夫妻?”

“本来这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但少侠已经进入这场风波之中,非加以说明不可。老夫与她结缡之夕,才发觉她是石女,不能敦夫妻之伦……”

岳震寰的两眼睁大了。

徐半仙拭了拭泪。

“当年因为年轻不懂事,以为是受骗,一怒而离开她,这是大错,结果……她变了,她受的打击太大,她本身也先不知道这天生的缺陷,这……能怨天?还是尤人?”

“于是她喜欢杀人藉以发泄?”

“事端起因于赵文秀,她是四灵帮帮主的遗孤,发誓报血仇,而玉姑跟她是结拜姐妹,因此,她充当她的刽子手,替她杀人,杀了人之后,由她制成人干……”

“由阁下看管人干?”

“不,这是玉姑对我的报复,她恨我,把人干送给我……目的是折磨我,她声言要杀尽天下的男人……”

“洪庄主知道内情?”

“知道,兄妹势如水火,但……他下不了绝情。”

岳震寰的眉头结成了一个倒八字,这是骇人听闻的秘辛。

“洪庄主自承杀人?”

“他想以自己之死结束这公案,但他错估了玉姑,她是永不回头的,我……如果早到一步,也许情况会改变。”

“‘荆襄客’夫妇之死呢?”

“洪庄主之所以出此下策,主要是内疚,因为他与令姑丈是至交,他自责了数十年。”

“这……怎么个说法?”

“说起来……实在是个想不到的悲剧,令姑丈姑母在风雷山庄做客,因为令姑母身孕已将足月.不能长途跋涉,所以只好住下去,而正赶上老夫的婚变,玉姑……在遭受打击之后,心神失常,她妒恨别人夫妻恩爱……”

“所以她杀害了家姑丈与姑母?”

“正是如此!”

岳震寰激动得簌簌直抖,道:“这么说,是两尸三命?”

“不,你姑母当时在坐褥,生了个千金……”

“人呢?”

“就是梅芳,她该是少侠的表妹。”

意外中的意外,岳震寰木住了,“鬼千金”。梅芳竟然是他的表妹,而且由杀父母的仇人抚养长大。

徐半仙几乎支持不住站立之势,身形连连晃动。

“梅芳什么也不知道,玉姑的一切作为都在暗中进行,林氏双虎是她的帮凶,梅芳从小便被玉姑灌输恨男人思想,她一反常态,爱上你……可说是天意,也算是本性。”

“在下……算全明白了!”

“你带梅芳走吧!”

“她……还不省人事?”

“老夫这有解药,离开此地之后再给她服下。”

“阁下呢?”

“老夫得料理此地后事,然后……”

“然后怎样?”

徐半仙凄然道:“岳少侠,人生对老夫还有什么意义?”

岳震寰打从内心发出颤栗,这实在是武林中莫大的悲剧,局外人实在无法置喙。

徐半仙轻轻推了岳震寰一把,道:“快带梅芳走吧!”

岳震寰期期地道:“这些事……该让梅芳知道么?”

徐半仙垂下目光,道:“随少侠的意思做吧!”

岳震寰俯下身,抱起梅芳,他想把梅芳寄托师门,请师姐马玉花照顾她。

他深深望了洪玉姑的尸体一眼,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受。

说起来,她是-个不幸的女子,造化安排她与人生幸福绝缘。

个性柔弱的,怨艾一生,个性刚强的便走极端,洪玉姑属于后者。

洪玉姑最大的罪过,是杀害“荆襄客”阳明夫妇,至于她代四灵帮赵文秀充当刽子手,对或错,便看立场而定了。

  如果觉得鬼脸劫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陈青云小说全集残人传铁笛震武林残肢令鬼堡七巧神刀三皇圣君浪子神鹰怪侠古二少爷丑剑客挥剑问情毒手佛心乾坤令病书生一剑三鹰天涯浪子武当争雄记冷面客醉书生黑儒传金石盟仙女与杀手复仇者阴阳浪子丧魂掌鹤形十二青衣修罗十剑表雄风青山剑客多情女亡命天涯女血神快手金剑曲劫火鸳鸯血谷幽魂血剑狂人异乡客阴阳界·生死河英雄长剑女儿情剑傲霜寒江湖三杀手鬼脸劫刀剑金鹰霸剑集彩虹剑影玉剑香车千里花幽灵门血帖亡魂记天涯侠客雪剑冰心飞刀神剑寒星冷月仇剑影侠魂石剑春秋金蛇梭,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