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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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镇’西南十里,果然有座几乎比‘白水慎’还大的华丽庄院。
庄墙之外,用人工挖出了宽达两三丈的护庄壕,两扇厚庄门,也在吊桥之后,关得紧紧。庄门上横书着‘养天庄’三个鹤舞鸿飞的大字。
青衫文士正是‘青木郎君’东方朗,灰衣老叟则是沈宗仪所乔装改扮。
远在半里之外,东方朗便手指‘养天庄’,向沈宗仪笑道:“老弟请看,对方深沟高垒不纳外客,看来我们若想拜望那位南宫庄主,还得费点手脚呢?”
沈宗仪扬眉道:“这无非显示了对方的小家气派,区区两三丈宽的一条护庄壕,和一座吊桥,那里便拦得住万里寻仇的江湖远客?”
他们是边说边行,但刚刚走到那条护庄壕外,却怪事突生。
高悬吊桥缓缓放下,紧闭庄门缓缓开启。
‘养天庄’中,并传出一阵笙萧鼓角之声!
沈宗仪的口中,不禁低低的‘咦’了一声……
东方朗道:“老弟何事惊咦?你发现了甚么不对?”
沈宗仪道:“庄中笙萧所奏的是‘迎宾之曲’,难道对方竟晓得我们要来,或是另外迎接甚么重要宾客?”
东方朗双眉一蹙,方在寻思,吊桥业已放平,庄门也已大启。
一位身材清癯修长的紫衣老叟,当门面立,身后并随侍着一名白发老仆。
紫衣老叟目光闪电一扫,突然声若洪钟地,发话说道:“老夫闻得有两位武林同道,光降‘养天庄’特为动乐相迎,怎么还不出面,不知是不是我南宫独尊睽违已久的天南旧友?”
东方朗道:“沈老弟,对方在叫阵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就作他‘养天庄’中佳客,见机行事,再作道理!”
沈宗仪点头道:“那是当然……”
一语方出,东方朗又复向他嘱咐地,低声说道:“但沈老弟请记住,你‘四绝书生’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从现在开始,我叫你‘仇老人家’,你叫我‘东方老弟’。”
边自说话,边自双双从一排林木后闪出,向‘养天庄’门,缓步走去。
双方相距,尚有丈许,东方朗便止住脚步,抱拳笑道:“尊驾莫非是‘养天庄’主人,也就是昔年威震东南的南宫盟主?”
紫衣老叟堆起满面笑容,拱手还礼,点头说道:“不敢当‘盟主’之称,老夫正是南宫独尊,两位怎样称谓?”
东方朗不改姓名,照实答道:“在下东方朗,在江湖中有个‘青木郎君’绰号……”
南宫独尊闻言,神情微震,“哎呀”一声说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竟是威震武林‘五行霸客’之一的东方朗君!”
东方朗笑道:“‘五行霸客’,近年来,始崛江湖,不想微名竟入清听,可见得南宫庄主虽隐江湖,未冷江湖,耳目还灵得很呢!”
说至此处,手指沈宗仪说道:“这位是仇如海仇老人家,一身绝艺,啸傲风尘,不论在那一方面,都比我东方朗高明多了。”
南宫独尊拱手笑道:“久仰,久仰,东方朗君与仇兄请庄内侍酒!”
话完,便侧身抱拳,肃客入庄。
东方朗笑道:“南宫庄主,你怎么立即肃客,不先问问东方朗与仇老人家来意?”
南宫独尊哈哈笑道:“诚如东方朗君适才之言,南宫独尊虽隐江湖,未冷江湖,对于远道来访的江湖同道,尤其不能有丝毫慢待,就算两位来意,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老夫也应先把敬三杯,略尽地主之谊!”
说至此处, 目光一注侍立身后的白发老仆,沉声喝道:“南宫安,吩咐献头!”
白发老仆恭身称是,把手一挥,‘养天庄”庄门口的一根旗竿之上,便升起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无论是沈宗仪?或是东方朗,均乃目力极锐之人,他们一望便知,竿上所悬,正是‘白水镇’上的药店师傅首级!
沈宗仪心较仁厚见状之下,不禁把双眉微蹙,侧顾南宫独尊道:“南宫庄主,你这是何意?”
南宫独尊笑道:“这斯既泄漏我退隐多年的昔日名号,又弄不清来人身份,几乎使我慢侍嘉宾遂按庄规除去,悬首竿头,以向东方朗君及仇兄谢罪!”
沈宗仪未再多言缓缓举步入庄.但心中业已觉得这位昔日领袖东南的武林盟主‘飞龙剑客’,未免御下太以苛刻 !
东方朗则把两道含电似的目光,不时闪注在南宫独尊脸上,发现对方并未易容,或戴有人皮面具,眉心部位也缺少了‘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所专有那一道细长刀疤!
南宫独尊则满面堆笑,殷勤揖客,彷佛根本就不把东方朗欲意察人隐私的锐厉目光,和沈宗仪嫌他御下苛刻的晒薄不俏神色,放在心上。
主人待客之处,不是后园中的‘五云楼’,而是前庄中巍峨华白的议事大厅。显然是主人得报甚早,厅中业已设宴相待。
南宫独尊揖客就座,一面举杯相敬, 一面向东方朗、沈宗仪含笑说道:“东方朗兄与仇君不会无故前来宋,这‘白水镇’上,一未出甚武林异宝,二未有甚江湖集会,莫非竟是意图寻人,了断甚么当年旧事?”
沈宗仪道:“南宫庄主猜得对了,我们正是要寻人了断恩怨!”
南宫独尊笑道:“仇兄是要找谁,老夫昔日在东南武林道上颇有几桩血腥旧怨,归隐以来,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不知你们找的可是我么?”
东方朗遭:“我们要找之人,不是庄主,但却与庄主有同名一字之雅……”
南宫独尊闻言之下,先把眉头略蹙,觉吟道:“有同名一字之雅……”
一语方出,恍然似有所悟地,‘呀’了一声,目注东方朗道:“我明白了,你们要找的是‘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沈宗仪陡觉心弦一阵激动地,目闪神光、急急问道:“南宫庄主认识此人么?”
南宫独尊饮完杯中酒儿,双眉一轩,‘哈哈大笑’道:“认识,当然认识,仇兄记不记得我适才曾有‘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之语?”
沈宗仪道:“当然记得,南宫庄主突然再提此语,是……”
南宫独尊笑道:“我曾说过,昔日在东南道上,曾结了一些血腥旧怨,‘好色阎王’司徒独霸便是我最大仇家之一。此人手黑心辣,阴毒无伦,我遂对他旦夕在怀,惴惴不安………”
沈宗仪忍不住地,目注南宫独尊,“南宫庄主,这‘好色阎王’司徒独霸现在何处?”
南宫独尊摇头道:“此人神出鬼没,踪迹难定,并精于易容,可以化身千万,但却实常会在‘白水镇’左近出现……”
说至此处,好似想起甚事,唉了一声,摇头自嘲笑道:“年纪一大,记忆往往欠清,老夫几乎忘了东方朗君与仇兄若想找那‘好色阎王’司徒独霸,如今恰倒有机会!”
沈宗仪双睛之中,神光一闪,挑眉接口问道:“甚么机会?”
南宫独尊起身走到厅中长几之上,取了一物递过。
沈宗仪、东方朗双双注目,见是一只长约七寸,上书‘刺令’二字的血红令箭。
南宫独尊不等对方发问,便微微一笑,加以解释道:“这是昨日黄昏,司徒独霸派人送来给我的‘阎王令’,只要此令一现,三日之内,‘好色阎王’本人必到,东方朗君与仇兄,或是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或是等我讯号,到时再来,都可以与那司徒独霸相互见面,了断过节的了。”
沈宗仪仇火煎心,怎肯放过这种机会,颇想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
但东方朗却立即轩眉一笑,向南宫独尊注目问道:“我们不便打扰,自然到时再来,但不知南宫庄主给我们甚么讯号?”
沈宗仪闻言,知道东方朗如此说法,是想先回南山和邢光宗等细商对策,遂也不便反对。
南宫独尊侧头向侍立身旁的白发老仆南宫安道:“就在厅前试放一道‘飞龙旗火’!”
南宫安躬身领命,出厅传令。
略过片刻,一道龙形旗火,便即飞起了数十丈高下。
南宫独尊道:“东方朗君与仇兄只要看见这种‘飞龙旗火’,一连两道,飞起当空,便请立即驾临‘养天庄’…”
语音顿处,从怀中取出一面烙有火印的‘飞龙竹牌’,递向东方朗道:“老夫有面飞龙竹牌,赠与俩位,你们来时,有此一牌在手,守庄人便立即放桥开门,通行无阻。”
东方朗道谢一声,接过竹牌收起,扬眉含笑说道:“我们一见旗火,立即赶来,也许能为南宫庄主略效微劳……”
沈宗仪觉得计议既定,再坐无味,遂起身告辞。
南宫独尊也不坚留,仍相当有礼貌的,把二人送出‘养天庄’外。
岳倩倩跟踪辛姨娘之举,基于两点原因。
第一点是好奇,第二点是亲情上的寂寞………
以份量来说,第二点重于第一点,因为岳倩倩自幼从师,孺慕之心极浓,她想不到数千里省父归来,所获得“父爱”的热烈亲切程度,竟远远不如期望?………
故而,她决定跟踪辛姨娘,看看爹爹岳克昌究竟是在何处?并有何要事?不来‘听水小筑’?
岳倩倩之师‘九畹仙子’,是当世武林中出奇高手之一,十年薰陶之下,岳倩倩人又颖悟,成就自亦不凡!
加上辛姨娘丝毫未想到岳倩倩会暗加追踪,心中无甚戒备,遂显得十分顺利。
但岳倩倩仍不敢十分靠近,她与辛姨娘之间,至少都保持了三四丈的距离。
分花拂柳,过假山,渡小桥,又穿越一片小林,不禁使岳倩倩奇异爹爹岳克昌是经营了甚么行业,竟成边城豪富,拥有这样大,这样美的住宅园圃?!
穿过林本,已到前园,地势更见广阔。一座美仑美奂的三层楼阁,矗立于广大草坪中央,楼前并有四名手横厚臂鬼头刀的健壮庄丁,担任护卫。
辛姨娘从林内出现,走向楼前,四名庄丁,虽均躬身行礼,却一字排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辛姨娘微微一笑,向那四名庄丁扬眉说道:“我是奉庄主磬相召而来,飞龙竹令在此!”
话完,取了块烙打火印的竹牌,向对方略加展示。
为首一名庄丁,躬身禀道:“夫人请,属下等因奉庄主严令,任何人若无飞龙竹令,均不得进入‘五云楼’,故而略有冒渎,尚乞夫人恕罪!”
辛姨娘笑道:“你们忠于职责,本当如是,我怎会加以怪罪,庄主是在‘五云轩’?还是在‘逍遥堂’?”
为首庄丁,躬身答道:“属下不知,夫人请进入楼中,自然另外有人接待。”
辛姨娘笑了一笑,便向那座看来华丽非常,楼前并有七八级石级的“五云楼”中姗姗走去。
岳倩倩看在跟中,不禁秀屑双蹙,暗忖这‘五云楼’前,既有桩卡警戒,自己却是如何进入?
强闯自然不难,但那样一来,既与暗探之意相违,又可能惹得爹爹心中不快………
心中略一忖度,伸手折断了三寸来长的两段树枝,一左—右,分往楼前打去.在这两段树枝之上,岳倩倩显示了相当高的内家控制手法。
树枝飞出,先达圆弧,并决无丝毫的声息。等到绕飞数丈后才突然加快,带着‘嘶嘶’两声破空微啸,打入“五云楼”左右两侧的暗影之内。
四名庄丁闻声,立即两名向左,两名向右的腾身察看,口中正厉声喝道:“甚么人?”
岳倩倩把握这—刹那的机会。真气暗提人化一缕轻烟,不走石级,直扑‘五云楼’内!她怎知这座‘五云楼’是由吴天才精绘图样建成,楼中蕴有各种厉害机关消息,真可以说是步步都无非‘死域’!
刚才,辛姨娘是奉召而来,又是从石级间,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上,自然未触发任何埋伏。
如今,岳倩倩是悄然强行进入,遂立即遭遇了所谓‘金木水火士’的五行埋伏!
越过石级,飞身入楼。足尖才一点地,一面奇重无比的‘于斤闸’,业已轰隆一声,当头压了下来!两旁的厚厚木门,也突向中央挤压而至,迎面墙壁上,绘了个巨大‘太极图形’,右面‘太极鱼眼’中,溅射出一蓬带有奇异腥味的银白水珠!脚下的地面上,也蜂起子一片黄色烟雾!
岳倩倩艺出‘仙霞岭幽兰谷’,是‘九畹仙子’的得意弟子,一身所学,比起沈宗仪,吴天才来,并不差得太远。但她初出江湖经验太差,尤其有这样同时遭逢‘金木水火土’五行合运的猛烈攻击下,不禁乱了手脚!
总算她了不起,倚仗敏捷身法,于千钧—发之际,闪过‘千斤闸’的击顶之厄!双掌凝足真力,左右一分,把厚厚的木门,震得倒下!嘴中真气喷处,吹散了迎面袭来的赤红火焰!
但她于无力再闪下,却沾染了几滴带有奇异腥味的银白水珠!当然,地上房蜂拥而起的黄色烟雾,也把她全身罩没!岳倩倩不单头脑晕眩,神智立昏,连足下也觉一空。
她的脚下本是实地,如今竟成了深达三丈的空空陷坑。
坑底,最少插了二三十柄尖端向上的锐利尖刀,而在尖刀与尖刀的空隙之间,并豢养了不少神态狞恶的毒蛇毒蝎!岳倩倩一步踏空,身躯飞速下坠!二三十柄尖刀,飞速上迎!毒蛇毒蝎等见美食将临,一个个地展露出狞恶神态!
这局面如何应付?这灾厄如何消弭?尤其,岳倩倩已中毒烟毒水,人在神智昏迷之中!
南山的破败祠堂中。
‘无影杀星’邢光宗听完东方朗、沈宗仪的叙述,手擎酒杯,陷入了默然沉思状态……
半盏茶时分过后,邢光宗目注东方朗,发话问道:“东方朗君,我相信你的眼力,你确实注意细看,那南宫独尊的两眉之间,没有一道细长刀疤?”
东方朗摇头道:“绝对没有,小弟并注意细看,对方脸上既未易容,也未戴着甚么精细人皮面具。”
邢光宗皱眉道:“这事太奇怪了,你总觉得‘养天庄’的庄主,定是‘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怎会变成‘飞龙剑客’南宫独尊?……东方朗君,你且把对方所赠的那面飞龙竹令,给我看看!”
东方朗取出递过。邢光宗相当细心,于反覆看了两遍,又向同坐诸人问道:“诸位之中,昔年有谁和东南武林盟主,打过交道?”
‘转轮金刀’黄冷心接过‘飞龙竹令’,细一察看,点头说道:“昔日我和南宫老儿,有过一次交往,这‘飞龙竹令’果然不假,正是他昔年用物。”
邢光宗双眉一挑道:“如今,除了沈宗仪与东方朗君,静待‘飞龙旗火’外,我还想双管齐下的,于今夜再试一试……”
黄冷心道:“甚么叫‘双管齐下’?”
邢光宗道:“黄兄既与‘飞龙剑客’南宫独尊有旧,便单独明访,我与郭天尊等,同时对‘养天庄’小作扰闹,倒看看实际上发号施令,以应付一切的,究竟是甚么人物?”
黄冷心点道:“好,此计不错,我们于何时实施?”
邢光宗道:“要想收效,必须猝不及防,我打算立刻付诸行动……”
语音至此略顿.转面看着沈宗仪含笑温言说道:“宗仪,你与东方朗君在此饮酒休息,以等待‘养天庄’中的‘飞龙旗火’讯号,我和郭天尊等……”
沈宗仪不等他话完,便即剑眉双蹙地接口问道:“老爷子,关于慧妹的昔日冤案……”
邢光宗笑笑道:“此事的曲折尚多,也不足为外人道,我稍去便回,与你单独作长夜之饮时,再仔细叙述便了.”
话完,便与‘巧手大尊’郭慕石,‘转轮金刀’黄冷心等,驰向‘养天庄’而去。
南山的破旧祠堂中,转瞬使只剩下‘青本郎君’东方朗和沈宗仪两人,面对‘养天庄’方向,对坐饮酒.沈宗仪—来念及岳倩倩, 二来又觉自己虽到白水镇,却反而仇家如谜.不禁双眉深蹙………
东方朗见他—杯—杯,默然不语地,只是喝着闷酒,遂含笑问道:“沈老弟何故眉头深结,莫非是为令岳父此去担心?’沈宗仪不愿向东方朗透露思念岳倩倩之事,遂顺着对方的话头,微一颔首,正色缓缓说道:那‘飞龙剑客’南宫独尊,看来人颇阴沉,‘养天庄’卧龙藏虎,绝非善地,我着实有点………”
东方朗“哈哈”一笑,向沈宗仪连连摆手,接口说道:“老弟不必担心,令岳足智多谋又具上乘功力,‘无影杀星’之号,久震黑白两道,我不相信他会斗不过一个业已退休归隐的南宫独尊?”
沈宗仪叹道:“东方朗君话虽不错,但我由于亲身经历,总觉得那‘养天庄’绝非颐养天年的祥和之地,庄中仿佛隐藏着一片森森杀气!”
东方朗悚然遭:“对,被老弟这一提起,我承认在进入‘养天庄’,看见对方于悬头之际,确也有这种感觉……”
说至此处, 目内耀芒一闪.饮了半杯酒儿,向沈宗仪笑道:“沈老弟,我有一种想法,要和你商量商量!”
沈宗仪道:“东方朗君有何高见.尽管请讲,沈宗仪洗耳恭听。”
东方朗道:“只要等看见两道‘飞龙旗火,接连升起当空,我们便立即赶去‘养天庄’……”
沈宗仪‘咦’了一声进:“这是‘飞龙剑客’南宫独尊与我们互相约定之事,东方朗君还要重复一遍则甚?”
东方朗笑道:“我打算一到‘养天庄’,便出其不意,先发制人地,一下把南宫独尊制住……”
沈宗仪大出意外,双眉微蹙.脸上有了诧然神色?
东方朗又道:“老弟不要觉得此举欠妥,要知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之语,是行走险恶江湖的金科玉律!”
沈宗仪沉吟不语,眉头深锁,未曾立即答话.东方朗笑道:“倘若沈老弟不以此举为然.我还另有一种打算……”
沈宗仪毕竟是光明磊落的侠义人物,不愿在毫无实据前,便对南宫独尊有所渎犯,遂苦笑一声道:“沈宗仪愿闻别策。”
东方朗把杯中余洒饮完,凑过头去,向沈宗仪耳边,低低说了一阵。
沈宗仪点头道:“这条妙计,倒是使得,只是又要偏劳东方朗君了。”
东方朗笑道:“劳累无妨,但愿能试出南宫独尊的真实身份,何况这件事儿作来也颇饶趣味………”
他们二人计议拟定。便在南山荒祠之中,静等机会。
南山暂时无事。
‘养天庄’中却如火如荼,热闹得紧!
不算最大的热闹,但可算得最先的热闹,是发生在岳倩倩身上。
岳倩倩尾随辛姨娘,私探‘五云楼’,在楼前触发五行埋伏,倚仗一身功力,勉强度过‘金、木,火’三灾,却先沾毒水,再嗅毒尘,终于一足踏空,坠入陷坑!
三丈深的陷坑,不一定摔得死武林好手,但坑底所植二三十柄尖刀,和尖刀之间的毒蛇巨蝎,却足令岳倩倩骨肉成糜,魂魄飞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岳倩倩即将玉陨香消,突然有人沉声喝道:“放网”!
一面巨网,突自壁间电闪出现,横布在陷坑之中.岳倩倩身躯虽被网住,但由于重量暨坠速关系,仍然下沉!
岳倩倩倒卧网中,半面向下,她看见了坑底的森森刀刃,和无数毒蛇期待美食的吞吐蛇信,均已到了眼前……还有巨大毒蝎的狰狞神态,和那种腥臭难闻气味……
身为武林儿女,岳倩倩并不怕死,但爱洁却是美人通病!死,不可怕,死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却使自负具有绝代容光的岳倩倩,太不甘心!
过分的惊极度的忿,再加上毒水尘的适时发作,岳倩倩无此支持的在网中晕了过去。
一头冷汗.……不,不是一头冷汗,应该说是三头冷汗………
吴天才、南宫独尊,加上名叫‘辛冰冰’的辛姨娘的头上,全都见了汗渍!
吴天才手指一动,使网着岳倩倩已晕娇躯的那面巨网缓缓上升,便自拭去额间冷汗,边自向南宫独尊抱怨道:“南宫庄主,这是怎么说的?吴天才初到‘养天庄’寸功未立之下,你几乎让我闯这场无可弥补的滔天大祸?”
南宫独尊默然无语,脸色铁青地,把目光投向辛冰冰.辛冰冰是站在一面可以观察整座五云楼动静的晶壁之前,委实被刚才那种千钧一发的形相,吓碎了魂,吓傻了眼!
直等四外寂静,感觉南宫独尊、吴天才四道目光,全投注在自己脸上,方耳根一热,霞生两颊地,赧然说道:“倩倩大概是太寂寞了,我……我决想不到她……她会暗暗随在我的身后,私探‘五云楼”……”
南宫独尊叹道:“这事不能怪倩倩,也不能怪你,只怪事儿过份凑巧,一切来得太急,使我来不及源源本本,对她说个明白……”
语音顿处,侧顾吴天才道:“倩倩虽未为利刃及蛇蝎所伤,但已沽了‘万劫浆’,嗅人‘转轮尘’,她……她不碍事么?”
“吸入‘转轮尘’,解毒容易,但岳姑娘颊上沾了‘万劫浆’,却……却恐留有缺陷……”
辛冰冰一惊道:“你是说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竟……竟就此毁容?”
吴天才黯然道:“毁容已是事实……”
南宫独尊惊道:“我知道这事已成事实,但毁容之后,难道不能复容?”
吴天才苦笑道:“复容谈何容易?一需神医,二需妙药……”
南宫独尊道:“妙药不难,我这‘养天庄’中,有个药库……”
吴天才摇头道:“我需要的,不是普通药物,是要朱红雪莲和百年田七………”
南宫独尊点头道:“有,有,我药库之中,还存有半朵朱红雪莲和一些上好田七,关于神医方面,定是吴兄夫人白道了…”
吴天才摇头道:“不,我虽通医道.太以微薄,所谓‘神医’。必需精通岐黄.术追万扁,方足为功.我心目中的人选,有一远一近………”
南宫独尊问道:“远的是谁?”
吴天才道:“是岳姑娘的姑母,既能设法改变她先天重大隐疾“六阴鬼脉’,自属绝代神医!”
南宫独尊点头道:“对,她的姑母也就是她的恩师,仙霞九畹仙子,确实医道极精,但仙霞太远,难解近急.吴兄适才还说有近的一位呢?”
吴天才道:“近的一位,便是与我一路同来白水镇的沈宗仪兄………”
南宫独尊神情一怔,转面对辛冰冰道:“冰冰,你去招呼倩倩,我与吴兄要商量—件事儿。”
这一声“冰冰”,也使吴天才听得微愕?
辛冰冰点了点头,退出密室,吴天才立即向南宫独尊挑眉道:“南宫庄主,我有几桩疑问,久亘心中,不吐不快!”
南宫独尊笑道:“我早知吴兄会有话问我,老夫决定开诚布公,问无不答.答无不尽就是.”
吴天才道:“岳倩倩姑娘在途中告诉我,她的父亲叫岳天豪,你却说叫岳克昌是这‘养天庄’的二庄主?”
南宫独尊伸出左手食指,点了点头,含笑道:“好这是第一问,等吴兄问完,我一并作答.”
吴天才道:“南宫庄主对我重金礼聘,所欲抵御之人,是不是我适才所说的沈宗仪?”
南宫独尊笑道:“问得好,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吴天才目露精芒,凝注南宫独尊道:“我再向南宫庄主 打听一个人。庄主认不认识一位号称‘好色阎王’的司徒独霸?”
南宫独尊以一种极深沉的眼色,向吴天才看了一眼道:“这是第二问,还有………”
吴天才接口道:“没有了,我要向南宫庄主请教的,只有这三项问题。”
南宫独尊道:“好,如今我来逐项答覆,第一,岳克昌是字。岳天豪是名,二者同属一人.早年他以名行,如今却以字行…
吴天才道:“我被你重金礼聘之故,是不是打算对付那沈宗仪呢?”
南宫独尊点头道:“正是!”
吴天才道:“你认不认识‘好色阎王’司徒独霸?”
南宫独尊毫不迟疑.立即连连颔首地,应声答道:“认识!”
三项问题.全获得既简单又肯定的答覆,但吴天才的两道眉头,却不禁越发深深皱了起来!
南宫独尊失笑道:“吴兄,我猜得出你为何双眉深锁?”
吴天才看他一眼道:“南宫庄主,你既有此自信,不妨猜上一猜.”
南宫独尊道:“吴兄定是认为沈宗仪誓不两立之仇.既属‘好色阎王’司徒独霸,我却何必以重金礼聘地,请你来对他防护?”
吴天才道:“南宫庄主猜得对了,能不能以此答案,作为我问完又问的第四问题,也就是最后一项问题?”
南宫独尊笑道:“能,能,不单能,并不必谈甚么量后不最后,因为我打算今日向吴兄开诚布公,揭破一切隐秘!”
吴天才‘嗯’了一声,点头道:“不可与言,与之言,虽为‘失言’,但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却为‘失人’,南宫庄主这开诚布公之举,作得对了,因为吴天才生平,最重信守,不轻承诺,除非我觉得你对我轻视;玩弄权术,不够诚恳之外,我是绝不会中途变卦,有亏职守!”
说至此处,目注南宫独尊道:“岳姑娘方面……”
南宫独尊道:‘吸入‘转轮尘’之毒,有她继母辛冰冰去解,已无问题,且等我们倾谈之后,再研究怎么邀请沈宗仪利用我库藏朱红雪莲,和上好田七,替她疗治万劫浆的颊上留痕,恢复容光便了!”
吴天才一惊道:“刚才那位夫人,名叫‘辛冰冰’?是岳倩倩姑娘的继母?”
南宫独尊见了吴天才这种神色也颇感惊奇问道:“这桩事儿之上,难道也有甚问题?”
吴天才因为碍难,不便直问,遂苦笑一声说道:“不是有甚问题,是我突然想起了一位武林豪雄,江湖大侠……”
南宫独尊笑道:“吴兄有甚话儿,尽管明言,不必有甚么碍难,吞吞吐吐,你是想起了那一位与此有关的武林侠士?”
吴天才道:“无情剑客萧扬……”
南宫独尊双眉微蹙,默然片刻,看着吴天才道:“吴兄真是博文广识,居然也知道辛冰冰与‘无情剑客’萧扬之间的关系……”
吴天才双目之中,闪射出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道:“这事有点奇怪……”
南宫独尊摇头笑道:“一点都不奇怪,辛冰冰是先与萧扬仳离,然后才作了我的如夫人……”
吴天才听得越发惊奇道;“如夫人?辛冰冰是有名的玉骨冰心,高傲无比,她……她纵与萧扬先行仳离,又怎肯不计年龄名位的作了你这位‘养天庄’主的如夫人呢?”
南宫独尊道:“此事必须剥茧抽丝,从头细说,吴兄才会明白。”
吴天才道:“南宫庄主请讲,吴天才有此耐心,敬聆究竟。”
南官独尊咳嗽一声,正待细说详情,壁上一处小小洞穴之中,突然‘嗡、嗡、嗡、’,起了三声异响。
南宫独尊目光一注,洞穴中又传来人声道:“禀庄主,有客拜……”
南宫独尊道:“其么人?”
壁上人声道:“‘转轮金刀’黄冷心,他说是庄主的天南旧识。”
南宫独尊‘哦’了—声。略作沉吟道:“黄冷心在江湖颇有名头,不宜怠慢,请他大厅待茶,说我因有急事在身,不克亲迎,但立即便可出见……”
说至此处,转面向吴天才笑道:“吴兄有没有兴趣一同会会这位‘转轮金刀’黄冷心?等他走后,我再毫无所影地,剖诉一切.”
吴天才何等角色.一听便知这‘转轮金刀’黄冷心艺有专长,可能对南宫独尊构成某种威胁,遂点头笑道:“在下卫主有责,义不容辞,一同看看对方是何等来意也好。”
南宫独尊一阵“哈哈”大笑, 与吴天才挽臂同行的,走向‘五云楼’外。
‘养天庄’的前庄大厅中,“转轮金刀”黄冷心饮了半杯茶儿,便听得屏风后有人传语道:“庄主到……”
跟着,屏风后便转山—位清癯老叟和一位目有威棱,神色颇为冷傲的黄衫文士。
黄冷心目光向来便知那清癯老叟确是昔年的东南武林盟主‘飞龙剑客’南宫独尊。
南宫独尊一见黄冷心,便抢前两步,抱拳笑道:“罗浮一别,转瞬十年,黄兄仍是昔时丰采,毫无岁月留痕,可见修为精进.令小弟南宫独尊不胜钦佩的了!”
人是昔日之人,事是昔日之事,黄冷心那里还会对他有半丝疑惑,一抱双拳,含笑说道:“黄冷心落拓扛湖,垂垂老矣,那里及得—上南宫庄主的松姿鹤骨,龙马精神,这位是谁,庄主怎不为我引见?”
南宫独尊边自揖客上座,边自指着吴天才笑道:“这位是吴天才兄,在我养天庄作客……”
黄冷心“哎呀”一声,目注吴天才,拱手为礼道:“久仰久仰,吴大侠的‘鬼爷神弓’美号,近两年来,真可以说是威震江湖,妇孺皆晓!”
这几句话儿,表面虽颇揄扬,其实也暗蕴极锋,讽刺吴天才不过是新起当札,并非资深人物。
吴天才各种感觉无不敏锐,但也并不发作,闻言之下,只是哂然一笑,淡淡说道:“黄大侠大谦了,吴天才末学后进,比起黄大侠这等成名已久的老江湖,还差得远呢!”
黄冷心干笑两声,正待还口,南宫独尊已向他拱手说道:“黄兄,南宫独尊自隐边荒,已淡世事,但对昔年旧交,仍极尊重,不敢忘情,黄兄不会无故远来……”
对面交谈之下,黄冷心已看出这‘飞龙剑客’绝非冒牌货色,遂趋着对方话头,自找台阶笑说道:“小弟不是有意远来,只是偶而路过‘白水镇’,闻得南宫盟主隠居此间,遂加拜望,加上客中……”
南宫独尊不等黄冷心再往下说,便自接口笑道:“黄兄身在客中,必然多有不便,需用之处也多,南宫独尊敬赠黄金十两,聊作程仪,尚请黄兄不吝笑纳是幸!”
话完,向身边侍立的老管家,一施眼色,便由老管家取来一锭黄金,双手奉上!
黄冷心是藉此自找台阶,当然不能不收,“哈哈”一笑,抱拳说道:“南宫盟主仗义疏财,豪情侠骨,不减当年,黄冷心谢过厚意!”
就在黄冷心刚刚接过那锭黄金之际,突然一声霹雳震响,有道火光,在‘养天庄’后左方冲天而起。
南宫独尊双眉方蹙,已有人进入大厅报道:“启禀庄主,有两名蒙面江湖人物,越过护庄壕,似欲侵扰后庄,与地守之人,起了冲突!”
吴天才勃然怒道:“这是那一路的大胆狂徒,莫非想尝尝我吴天才的‘九幽鬼斧’和‘九天神弓’滋味?”
黄冷心摇手道:“吴大侠不必出手,常言道杀鸡岂用宰牛刀,黄冷心不揣鄙陋,向南宫盟主讨支将令。”
语音顿处,站起身形,向南宫独尊抱拳笑道:“南宫盟主,黄冷心叨蒙厚赐无以为报,愿代擒侵庄之人,交由盟主处置。”
南宫独尊向他深深看了一眼,双眉微轩点头说道:“好,有劳黄兄,但在未明其意前,不必对来人出手过重,南宫独尊退隐边陲,雄心早淡,不愿太多事了……。”
说至此处,向报信庄丁道:“为黄大侠引路,前往出事之处……。”
黄冷心去后,吴天才方对南宫独尊低声问说道:“庄主与这‘转轮金刀’黄冷心的昔日交情如何?”
南宫独尊道:“交情根本就谈不上,只是昔日罗浮山万梅谷‘东南英雄会’上的一面之识。”
吴天才‘哦’了一声,眼珠微转,扬眉说道:“此人在江湖中还颇有名头,仅仅一面之识,怎好意思来向庄主告贷”
南宫独尊道:“我也觉得他来的有点可疑,且等看他是否擒住侵扰后庄之人再作研究……。”
吴天才冷笑道:“我的看法与庄主不同,我认为黄冷心适才讨令之举,另有深心.说不定他与侵扰后庄之人,均属同路.用意在刺探‘养天庄’的虚实?”
南宫独尊略一寻思,连连点头地瞿然说道:“吴兄高明,这种推断可能近于事实……”
话方至此适才为黄冷心引路的那名庄丁,又复入厅报道:“那两名黑衣蒙面人,一见黄大侠便胆怯飞逃,黄大侠随后追去,声称必加诛戮,并命小人代禀庄主,多谢厚赐,他不再转来辞行的了!”
吴天才道:“果然似有同路之嫌,只可惜庄主手中白送了那黄冷心十两黄金。”
南宫独尊笑道:“‘养天庄’尚称富有,十两黄金,不算甚么,我认为对方那阴谋集团,用尽各种苦心,只是企图夺取一件罕世宝物!”
吴天才叹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之语,果然不差,但不知南宫庄主在这‘养天庄’,藏有甚么…….”
他本想询问藏有甚么罕世宝物,但又觉有不便,遂倏然住口。
南宫独尊已知其意,目注吴天才,含笑说道:“走,我们仍回‘五云楼’去对酒深谈,南宫独尊决定把这‘养天庄’中的一切隐秘,都向吴兄开诚布公,尽量倾诉。”
吴天才点头起身,与南宫独尊一同回转‘五云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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