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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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流香》
作者:水阡墨

 

1
酒香不怕巷子深。
纳兰倾月站在荒凉的巷子里,里面是一个名叫流香的酒肆。隆冬的树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像地狱的冤魂去触摸仙界的手。她裹紧斗篷,肩头的黑猫“喵”地一声窜下去,从虚掩的门缝里溜进店门。
门内有几张空落落的桌子,店伙计趴在桌上打鼾,听到脚步刚抬头就碰见一双暗紫色的大眼睛。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惊叫一声摔到地上,等发现面前只是一只捣乱的黑猫,气得连声咒骂着脱了鞋就要追打。
小猫“喵”的一声跳到纳兰倾月的肩膀上。
店伙计这才发现桌旁坐了个绝美的女子,正自顾自地将凉透的茶倒出来喝,转头冲他含笑说:“我这猫儿从来都是没轻没重的,吓坏了小二哥,倾月给你赔个不是。”
这打猫也要看主人,扬州城有钱人家长得美的小姐用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尤其是纳兰家九小姐,有天仙之姿,整日带只猫晃来晃去。他总听人说,这次笃定是见到真人了,于是激动地摆着手说:“九小姐说哪里的话,那粗茶几经凉了,小的给你换壶热茶……”
“罢了,能解渴就好,你帮我去温两壶黄酒送到醉八仙五鹿少爷那边。”
店伙计应声便去了,不多会便提了三壶酒出来陪笑说:“我们老板娘说了,难得九小姐和五鹿少爷赏脸,所以特意送了壶上好的药酒给五鹿少爷。”
“那敢情好,可否容我向你们老板娘当面道谢。”
“这个……我们老板娘在酒窖了,她说,你们以后自然会相见的。”
“也好。”纳兰倾月不再多推辞,重新裹了斗篷走出门。她早就听说城东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有个流香酒肆,凡是喝过老板娘酿过的酒,都是赞叹不绝。虽说巷子不起眼,酒香若有似无的飘到巷外却也容易
寻到。

这天灰得吓人,五鹿春藤从醉八仙楼的窗子向外张望,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未婚妻和个店伙计有说有笑地从远处走来。他一早就去了纳兰家送点心给她,却听丫鬟说,九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也不许人跟着。他担心了半响,却见她这样不痛不痒懒洋洋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皱起眉。
仔细算起来倾月也有十八岁了,正是当嫁的时候。
他命丫鬟去准备倾月爱吃的点心和茶水,在桌边坐定写了副字,看来不能再等她慢慢开窍了。
纳兰倾月一进门就看到春藤背对着门写字,桌上摆着文房四宝,他银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像是倾泻出一帘月光。
“春藤。”她唤他,“我去买了酒给你,还热着。”
“好香的酒。”他醉八仙的酒已经算是上品,只凭香气与这酒比起来就差了一筹,是流香酒肆。他无意中提起,她却记下来,这样寒冷的街头,她就这样单独跑过去了,真是傻丫头。于是声音也放软下来,
牵了她的手说,“要丫鬟去买就行了,何苦自己跑一趟。”
“我闲得慌,顺便去溜猫。”倾月笑嘻嘻地往嘴巴里塞了个蜜饯。
“你帮我看看这两则谜底,是我爹早上给我的,不知卖了什么关子呢。”五鹿春藤侧了侧身子将那副字谜拿给她。
棒打鸳鸯鸟,春折连理枝。
看似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倾月只瞟了一眼就笑起来说:“没想到老爷子这么有雅兴,催婚都这么多花样呢。”
“怎么说?”他半眯了眼装作好奇地问她。
“棒打鸳鸯鸟,是当昏,也通当婚。春折连理枝,就是嫁接之时,又为当嫁…………”倾月说完面色尴尬的看着他,“老爷子是在催我们成亲啊,那怎么成?”
“怎么不成?”
“这……”倾月轻敛了眉不知如何应对。为何不成,她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初与春藤定亲是为了帮他不
受八姐的骚扰,根本不是两情相悦。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嫁给五鹿春藤,也从没想过春藤会喜欢自己。因为他太了解她,她空有副好皮囊,却有着所有男人都惧怕的劣根性。
有时候女子太聪明反而是一种过错,男人只是欣赏而不能娶回家,品行纯良的也就算了,若是个歹毒妇人怕是被算计得连骨头都不剩。
见她皱起眉头,五鹿春藤感觉整个心都凉下来,兀自叹了口气,也罢,或许是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对她。他背过身去低声说:“茶都快亮了,快喝吧。”窗外偶尔有几只麻雀追逐地飞远,倾月张了张口,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

 

2
晌午刘家的家丁送来了刘家小姐的婚宴名帖,倾月算得上她出阁前的好友,偌大的场子除了别家的小姐们和宾客,更多的是来寻花的富家少爷。倾月与春藤坐在厨房后的亭子里吃点心,虽没有登徒子上前,却有落花有意的小姐们羞答答地抛媚眼送秋波。
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她几乎是见怪不怪。
“你不觉得今天喜宴用的酒格外的香醇?”春藤用指尖点了酒伸到她唇边。这个动作惹得几位闺秀倒吸口凉气。倾月深知他的退兵计策之一“秀恩爱”,也配合了去尝说:“桂花酒?”
“这是流香姑娘酿的桂花酒。”
“这特别的是人呢,还是酒呢?”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春藤对爱慕他的女子心生敬畏,这种敬畏和爱情不过是一线之隔。态度再暧昧一些她也说不清。只不过若是春藤真有相爱的女子,她便果断的离开给他自由。
“你说呢?”又是模棱两可的轻佻态度。倾月露出珍珠玉齿轻咬着糕点,只听见丫鬟们吆喝着,流香酒肆送酒来了,接着便见个穿月白裙的女子搬着一坛酒走进来。
她回头轻唤:“青古,走路小心,别打破坛子。”
“知道了老板娘。”面容清秀的少年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流香叹了口气朝厨房的方向走。她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春藤少爷和纳兰九小姐,面上立刻浮现出几分妩媚动人的颜色,走过去轻福了身子说:“春藤少爷,九小姐,真是巧啊。”
“流香,怪不得喝不到你的桂花酒,原来是攒到刘家小姐的婚宴上。”
“真是对不住,下次我亲自送桂花酒去府上。若少爷赏脸,喜宴的酒就给流香包办吧。”流香的眼神如胶似漆地打量着春藤,这种眼神让倾月莫名的不安。就好像是猫盯上快要出洞口的猎物。
“没有女子肯嫁我,办哪门子的喜宴。”话语颇有点赌气的意味,在倾月的耳朵里听来却是一种隐晦的调情。
“这谁人不知,九小姐和春藤少爷是天生一对璧人。”
“我跟他?”倾月的笑声如珠玉在盘,“我们是冤家呢,不是我不肯嫁,是他爱的女子不在这里。”
“流香听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正待说什么,远处叫青古的伙计却不识相地喊:“老板娘,酒已经搬完了。我们还要赶去下一家呢,你不要去勾引人家少爷啦,人家身边的姑娘美得跟画似的!”
她气恼地回过头,却把声调放低,口里叫着:“来了来了,别乱说话。”

等流香送酒的马车消失在院子里,春藤脸上的笑容浅的几乎要消失不见,回头见倾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要对他怒目而视。
“别说我不肯娶,下个月初八我就来迎娶你如何?”
“算了吧,以后和你的流香花香脂粉香调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纳兰倾月转身吩咐丫鬟,“香巧,这里到处都是寻花问柳的败絮,只怕污了眼,备轿回府。”
“莫污了你的眼,我这种败絮不知道会和莺莺燕燕们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举动。”春藤也是气煞了,开始口不择言。两边的侍从和丫鬟面面相觑,只能看着主子们不欢而散。

 

3
最近纳兰府上的丫鬟都无精打采的,闲来无事都喜欢去府上后门的花园里做女红。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本来就生了冻疮的手更是裂开血口。她们像盼着彻夜不归的丈夫般满心愁绪的咕哝着,春藤少爷好几天没来了啊。
是啊,九小姐也好几天没出门了。
他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吵架也就算了,可是也没见过吵这么久的,这次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我们都等着做九小姐的陪嫁丫鬟呢,这样就能天天看到五鹿家几个英俊的少爷。
倾月经过花园时听到这样的谈话只觉得好笑,丫鬟们很快就发现九小姐站在不远处,怕是把刚才的话听尽了,于是纷纷地低下头恨不得将脑袋种进土里。
“香巧,你陪我去醉八仙。”
“好嘞。”香巧雀跃地拍了拍身上的土,跟上去,见小姐不说话也不敢问什么。到了醉八仙还未进门就见老掌柜迎上来说:“九小姐,今天不巧啊,二少爷不在店子里呢。”
“他去哪了?”
“这……”老掌柜眉头一簇,“好像是去了流香酒肆。”

纳兰倾月想着他定时馋了那里的黄酒,在隆冬之时热上一壶,暖意从胃里一直延伸到皮肤,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刚要带了香巧去城西,却见老掌柜欲言又止,停下脚步便定定的看着他。老掌柜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九小姐还是不要去的好。”
老掌柜言尽于此,匆匆的进门忙生意,倾月怔了怔,不知为何心里已经明朗了七八分。她赶忙带香巧赶到“流香酒肆”。这个巷子萧条的吓人,仿佛飞禽走兽都绝迹的地方,冷风穿巷而过,连狐裘都抵御不了风寒。酒肆的门依旧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大堂是空落落的,火炉上煨着一壶酒。
酒香四溢,简直要把人醉过去。
香巧唤了两声没人应,便跟着倾月朝后堂走去,后堂并不是存酒的地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红粉帐,脂粉香。她急急的往前走两步,虽然有心理准备,仍然不自觉地一惊。果真是五鹿春藤醉倒在红粉帐里,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坐在床边轻抚着他的眉。
“九小姐,上次送你的酒可尝过?”
“香巧你去叫顶轿子,我们把二少爷带回家。”纳兰倾月依旧面不改色,笑眯眯对着她笑,“老板娘的美意怎能浪费,春藤酒品太差多亏老板娘照料。改天自当重金酬谢。”
那女子怔了一下又笑开,听出倾月在宣誓所有权,便站起身来。本来熟睡的春藤警觉的抓住她的衣角,口中喃喃道,流香,别走。她叹了口气说:“九小姐不用这么紧张,脚长在他自己身上,若是你自己留不住男人,也怪不得别人。”
黑灵猫感受到倾月身上传来的怒气,正当要龇牙咧嘴的扑上去,却被她及时的塞进斗篷里。香巧哪见过小姐受这等窝囊气,正待骂回去,却听小姐说:“老板娘所言极是。不过就算是我留不住男人,怕是五鹿家也容不下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女人……”
“你……”
纳兰倾月扶起醉成一滩烂泥的春藤出门,在光线昏暗的轿子里,春藤将身子靠在倾月的身上,修长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的肩膀压垮。他的呼吸就在耳畔,英俊的脸好似巧夺天工,是个美到极致的男人。这个男人围着她转了那么多年,她不会武功,他保护她。她懒惰,他帮她安排好生活。她贪吃,他搜罗城里最好的厨子给她。
她本以为这就像人生下来就要呼吸一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天气果真冷得让人心寒。

 

4
是隆冬最冷的时候,倾月本来身体就不好,在外折腾一番感染了风寒,病的下不了床。船江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三天,才能勉强进的一些流食。倾月这次病的蹊跷,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他坐在床前剃指甲,香巧见小姐睡着了,这才凑过去小声说,船江先生,我们小姐这次是真的受气了,我这做下人的都瞧着心疼呢,病成这样八成是被“流香酒肆”那个狐狸精老板娘给气的。
“叫人去请春藤过来了吗?”
“叫了,管家去了又回来说,春藤少爷不在府上,去一个酒肆了。”香巧说着就要抹眼泪,“这男人真是靠不住,瞧他那痴情样,还以为能疼我们小姐一辈子呢。”
“春藤不是那样的人。”船江将药箱收拾起来,心中不觉得疑惑起来。春藤的为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倾月从小身子弱,吃了他开得补药已经健壮了许多,没道理一个风寒就病的神志不清。这种情况更像是被人下了蛊,却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蛊虫。
“师兄……”床榻上传来懒懒的声音。
“倾月,你感觉如何?”
“嗯,好多了。”倾月苍白的脸颊透着病态的红晕,“你是不是想去翠屏山找师父,不用找他,我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
“这几日我病得迷迷糊糊,感觉命都去了大半。冷静下来一想,以前在翠屏山的藏书楼,我陪千栀师姐读书,有本叫《巫蛊全书》上记载过,有种叫噬情的蛊虫。下蛊之人通常将蛊虫下了有情之人的身上,蛊虫便蚕食掉他对情人的爱。最可怕的是在蚕食感情的同时会将情人的命一同蚕食掉。情人死蛊虫亡,中蛊之人才能恢复神智,但是没有爱情了,也就不会痛了吧。”
“怎么会有这种蛊术,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蛊术背后其实有一个悲伤的故事。一个苗疆女子爱上了来自中原的风流侠客。那个男人信誓旦旦说三个月后来提亲,却一去不回。女子去中原找那个男人,却听说他已经有婚约在身还处处留情。女子恨自己下不了手杀她,于是便创造了噬情蛊。她服下蛊虫,情人死蛊虫亡,对他的爱也就给啃噬干净。

倾月不自觉的眼神暗下来,是她大意,那次去流香酒肆老板娘送的一壶药酒,她并不疑有它。想必春藤也对倾月送来的东西没有防备。如今是悔之晚矣。想她纳兰倾月谨慎了十多年,却还是阴沟里翻了船。
她虚弱的躺在床上,香巧捂着脸在一边哭个不停。
暗红的灯笼缠绕着扑火飞蛾,刚落过一场雪,庭内一片银白之色。本来平静的纳兰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好似方圆百里都能听得清楚,吵得整条街上的人不得安宁。大家都猜测是纳兰家老爷突然暴毙,好事者到了凌晨去打听才知道是纳兰家九小姐香消玉殒。纳兰老爷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整个纳兰家都陷入了悲伤和恐慌之中。
苗千栀陪师父去游山,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回来就听见小师妹香消玉殒的消息。在街头的混沌摊上差点把汤喷在老板的脸上。她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死了?就算是牛头马面过来告诉我,我都不会相信的。那丫头啊,连阎王老爷都能骗的过去。”
说罢就匆匆的往纳兰府赶,不知道倾月在玩什么鬼把戏。
她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纸钱,后花园坐着一堆眼睛肿的像桃子,声音沙哑的说不出话的丫头和家丁。她冲进屋子见倾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里咯噔一声鼻子发酸,还没等落泪就听见床上的“死人”睁开眼笑嘻嘻的看她:“师姐,我还没死呢。”
昨夜她和船江指挥着一堆下人往死里哭,惊扰的整条街都鸡飞狗跳,纸钱撒的满天飞。
这么大的阵势,不怕鱼儿不上钩。

 

5
正是个月黑风高杀人夜。
店伙计正要打烊,却见一阵阴风吹过,屋内烛火闪烁。他只觉得脊背发凉,听见老板娘喊:“你先去睡觉吧,我还要等个人。”
流香温了一壶好酒坐在炉边,她的目光绵长仿佛有说不尽的忧伤。不知哪来的风穿堂而过,屋内的烛火挣扎了两下泛起一股青烟。
“是青古吗?”
她试着喊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吱吱呀呀的铁环声。流香只觉得心里发毛,正待去关门,却见门前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依旧是那种绝色的容姿,美得惊心动魄,确实已经传出死讯的纳兰九小姐。流香吓得丢了三魂七魄瘫坐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
倾月径自走进门,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她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起来,又苦又涩难以入口。
“你没死……”流香惊讶的看着她。
“我也很遗憾我没死,春藤服下了噬情蛊,我却没死,说明他爱的不是我。”倾月说完笑意更浓了,“不过你想杀的也不是我,因为我派人暗中监视你,发现你并没有很高兴。这说明你害错了人,既然害错了,就不惜重新来一次,最重要的是要达到目的。”
流香半阖下眉眼在倾月对面坐下来,她问,你要不要喝酒。倾月索性与她对饮,流香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说:“既然你没死,那就是别人死了。”
“那个人和你今晚等的人有关系?”
“嗯。”
“我要杀的是五鹿春藤最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伤害了青古。”流香饮一口酒,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你说感情啊,就是这么回事,月老也是老眼昏花不知道牵错了多少线。我愿意为青古放弃生命,而青古愿意为那个女人离开我,那个女人爱的却是五鹿春藤。就好像一个圈。”
“那个女人叫什么?”倾月听得有些沮丧,竟然有个春藤最爱的女人,她与他相处那么久却不得而知。
“我不知道。青古说她很美,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准备给青古服噬情蛊,用下下之策吧。”倾月觉得匪夷所思,“你为何那么执着杀掉那个女人呢。”
“我恨那个女人,她让青古痛苦,让青古对我不再理睬。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能没有他。”流香将脸埋在手心里,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死了,青古会更痛苦。你们就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
“晚了……都晚了……”
大堂内一片寂静,只有流香低低的啜泣声,倾月喝了两杯酒不自觉地也愁肠满怀。原来春藤最爱的女人是别人,那么为什么还想跟她成亲呢。他也没有多认真,只是稍微有一些不悦。是被拒绝所以不悦吧。
想到这里她垮下脸险些也陪流香一起哭。
“流香……”门外传来个低低的声音。
“青古。”流香捂住脸,“青古,我没脸见你了青古。”
好似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花容月貌的女子揪着青古的耳朵走进大堂说:“小古,你个扫把星,你差点害死我啊。你这是什么未婚妻啊,心如蛇蝎啊。我都说了我不可能喜欢你,为了防止你纠缠不休我才跟你说,我是五鹿春藤最爱的女人,这都能招来杀身之祸。幸好倾月和我都没死,否则,我做鬼也饶不了你啊!”
这次换纳兰倾月傻眼,原来真的是感染风寒,不是中了蛊。
情人死蛊虫亡。
可以为他的情而死的,到底是哪家女子?


6
醉八仙的酒楼里,倾月咬着蜜饯目不转睛的盯着春藤的脸。他也不动声色,任她看个够。还是丫鬟香巧送茶水进来,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没大没小的打趣说,这么盯着少爷看,小姐怕是迫不及待的想嫁到五鹿家做少夫人了,少爷你就应了吧,瞧着怪可怜的。
倾月面上一红叫着讨打,香巧一旋脚飞也似的溜出门。
春藤也笑出声,却听倾月叹了口气说:“都坦白吧,要隐瞒我多久,你为什么要易容成船江师兄。他恐怕现在还在外镇,若不是听人说师兄的药铺关了整月的门了,真的就被你骗过去了。”
“我喝了药酒才发现里面有蛊虫,我怕这酒原本是下蛊之人要给你喝的,于是每日都往那个”流香酒肆“跑想查明原因。后来听你说是噬情蛊,才吃了师兄留给我防身的溶蛊虫的药丸。至于易容成船江师兄是因为我想确定一件事。”他优雅的拿起果子塞进她的嘴里笑着说,“在你身边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来看
待你对待五鹿春藤的感情。”
“所以你爱的人……啊……原来……”
“你在床上躺了几天呢。”他惊叹于她对待感情问题愚蠢的堪比懵懂的孩童,“难道你想再病一次?”
“也不错。”她又笑嘻嘻的没正经起来。
“对了,我爹又给出了个难题,这填字游戏你最擅长。”春藤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纸上只有八个字:
梨花白头,与人做衣。
倾月眯着秋水双瞳,不说话只是微笑看他。
梨花催白头,与人做嫁衣。催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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