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归隐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司马翎作品摘星手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万家愁与邝真真就是这样。

旋转的气团越扩越大,在他们还没有向旁拓到洞壁时,已经打穿了河底,河底一露,风河不再托着他们,将二人从河底露了出去。

万家愁本来紧贴在邝真真身后,风河一露,他便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右手向上伸出,手臂骤然伸出六丈,向旁一划,搭到了洞壁,手臂一收,二人已贴到壁边。

下落之势顿时消减了许多。

他手足并用,屡与墙壁接触,三次之后,已能控制落势,带着她缓缓下降,不多时脚下一实,已落到了地面。

眼前突然一亮。

前面现出一个甫道。

此时已别无选择,只好向前。

行出百十丈,现出一个山洞。

洞约五六十丈方圆,洞内光光,只有一座假山。

两人都觉出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

邝真真打量着,道:“这里不会有人吧?”

万家愁还未回话,突然听地下传出一个尖锐的声音:“有,我在这里已经等你们多时了。”

二人均大吃一惊。

就在万家愁与邝真真左侧不远的地方,假山突然移动,现出一个洞口.在地下冉冉地升起一座平台来一个白发苍苍、面上无须,气色红润的老人端坐其上,嘿嘿他尖声笑着。

邝真真失声叫道:“教主……”跪到地上。

庄鼎尖声笑着,道:“免礼。”

他看着万家愁道:“嗯,不错,很不错。老夫等你这等人物,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

复对邝真真杨扬下领,道:“你,起来吧。虽然你一向助纣为虐,理应严惩,但老夫念你在最后时刻能迷途知返,便饶你这一次。”

邝真真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

万家愁道:“你就是庄教主么?”

庄鼎点点头道,“对,就是老夫。你回去告诉宋香,她事情办得很好,我很满意。这里有一页修罗大潜能宝典,你拿去交给她,让她认真习练,三年之后,武林女子将无人能与她抗衡。”

他轻轻一吸气,从怀中抽出一页发黄的书纸,略一送气,平直地递到了万家愁面前。

这一页纸看来平平常常,可万家愁看得明明白白,知这老人的内功已登峰造极,只可惜四肢皆残,身不能动,在心中叹道:“没想到这“修罗大潜能”果真非凡,此老者若非四肢皆残,魔教并吞中原可就不是一句虚话了。”

他也轻轻地吹一口气,将那面书纸又平平地送了回去。

庄鼎脱口赞道:“好功夫!”

气一吁,那张纸平平地落在了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万家愁,点点头,道:“嗯,不错,魔教有你这等人物领导,当能天下无敌了。”

一吸气,从怀里拉出一本书来,平平地放到身边台上。

开口道:“万家愁,你跪下,给我叩一个头,把这本宝典拿去。”

万家愁道:“磕头,为什么?”

庄鼎道:“我委作为新任魔教教主,你不该叩头么?”

仰起头来,无奈地笑了一下:“的确,这仪式是简单了一些,想当年……罢,不提也罢。

盯着万家愁:“怎么,你还不跪下么?”

万家愁站立不动,道:“庄教主,在下所来,是受一位朋友之托,前来救你的,传位之事,千万不要提起。”

在鼎讶道:“年轻人,你不肯跪我么?莫非你不知这宝典的法力?”

万家愁道:“知也好,不知也好,那是你们魔教中的东西,与我无关。”

庄鼎怒道:“宋香贱人,怎么办事如此糊涂?她事先没跟你说明白么?”

万家愁道:“在教主,咱们闲话少说,你还是跟我出去吧。”

庄鼎突然苦笑了两声,道:“出去,你看老夫还出得去么?”

万家愁知这老者内力非常,呼吸之气已可杀人,可他却不想与这四肢皆残的老人动手,向旁走了几步,这才向他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察看着。

心中一震。

老者四肢皆无,只有上半身在石台上坐着,这他早看在眼里。

却没有想到老者盘坐在石台上的屁股却不是人体,已经成为一块化石,与底座牢牢地连在了一起。

他讶道:“这,这怎么可能?”

庄鼎冷冷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现在不是亲眼看到了么?我在这洞中餐风宿露,若非有宝典上吸天地之灵气的秘诀,焉能活到今日?

“你们必已注意到,这洞中清静无比,连一只小虫子也没有,为什么?

“因为它们都在我的肚里呀!”

他仰头尖笑起来。

万家愁可怜地看着他。

庄鼎道:“为了苛延残喘,我按照宝典上的指点,将身上一切没用的东西全弃之不顾,只留下脑和身,让真气流转,这才练成了宝典上的内功,可人也成了一块僵石了。

“我这一世,已经无所作为,倘若你们再晚来三天,只怕见不到我了。

“可我含辛茹苦为了什么?就为了能杀死段天民那贼子,重新光复魔教大业,此二事不成,我死不瞑目!

“年轻人,你现在还不肯帮我么?”

万家愁摇摇头,道:“庄教主,你要报仇,我可以完成你的心愿,帮你杀死段天民,但当教主一事,我决不应允。”

庄鼎看着他。

万家愁脸上没有一丝犹豫。

他长叹一声,仰头尖啸着:“天意,天意!”

转目看着邝真真。

邝真真垂首敛目,不敢仰视。

庄鼎道:“真真,你过来。”

邝真真走了过去,跪在台下,道:“教主有何吩咐?”

庄鼎道:“你到台上来,把这本宝典拿去。我委你为魔教教主。”

邝真真吃惊地摇着手道:“不,不行!”

庄鼎道:“我也知你资质尚差,但这也是无法之法。好在你已经得负心竹和这位万公子相助,练成了五毒神功,从此出入江湖,除这万公子外,世上也鲜有人是你敌手,谅来不会为本教招辱了。”

点点头:“你上来。”

邝真真听话地跃到了台上。

庄鼎道:“你知道出去的路么?我这石座下,乃是黑煞风河的源头。这风河绵长六百里,团团环转,每绕一周,约需三个时辰。你们由此出去,用五毒神功扩出丈许一个风眼,安居其中,约半个时辰,便可到黄泉福地。”

邝真真吃惊地道:“怎么?这风河中的风眼是人力而为么?”

庄鼎点点头,道:“那均是老夫所为。这修罗大潜能宝典原深藏在此,我每次来此,抄录数页,其他仍留在洞中,以防万一,”

凄然笑道:“幸得我留此一手,若不然,恐怕早被段天民那厮杀死了。

“几十年中,我来此三次,在风河中留下三个风眼,最后一次,便永远留在这里了。”

万家愁与邝真真想象着他在此餐风宿露,靠吸捉小虫维持性命,迫使自己身上无用的部位化为石头,均心生感慨,默默无语。

庄鼎道:“真真,你帮我一下。将作的左手荣宫对在我背上的大椎穴上。”

邝真真照做。

庄鼎道:“将你右手劳宫贴在我丹田上。”

邝真真照做。

突然一声惊叫,觉出庄鼎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两手间涌入自己体内,忙要抽手。

可两手象粘在他身上一样,哪还抽得开?

内力翻涌,她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万家愁的怀里了。

惊魂未定,向台上看着。

台上的庄鼎已经变成了一块风干的化石。

她惊愕地道:“他……”

万家愁点点头,道:“是,庄教主将他毕生的功力全都注入到你的身上,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邝真真突然笑起来。

她这一笑,声音格外尖锐,竟同庄鼎一般。

万家愁心里一顿。

邝真真的笑容不知怎么夹有一种邪怪,叫他心里很不舒服。

邝真真道:“我是魔教教主了?我是魔教教主了?”

她又哈哈地笑起来。

她眼里射出贼亮的精光,配上那笑容,显得有些威严,也有些狰狞。

却全无一丝可爱。

万家愁扭过头,不再看她,用双掌在台石上一推。

台下顿时风声呼啸,寒气扑面。

他伸手去拉邝真真,道:“真真,我们走吧。”

邝真真厉声道:“大胆!”伸手一挡。

两手相对,轰的一声,邝真真退后了半步,万家愁的身子也摇了摇。

邝真真惊愕地道:“我,我怎么了?是不是庄教主的魂魄附体了?”

万家愁没有吭声。

不知怎么,他突然对邝真真心生厌恶。

站在洞口,道:“真真,我们走吧。”

邝真真笑道:“走?到哪去?”

万家愁道:“回去呀。”

邝真真盯着他道:“你就那么急着回去见那两个小妖精?”

万家愁一愣,道:“真真,莹莹和宋香在段天民的手里,咱们还是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

邝真真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把宝典上的武功练好。”

万家愁看看她。

邝真真的神色很坚决。

万家愁道:“好,你不走,我走。”

邝真真道:“你走?没有我,你能在黑煞风河中打出风眼么?”

万家愁冷冷一笑,道:“邝真真,你把自己估计得太高了。

“看来,庄鼎传给你的不仅是武功,还有他做为魔教教主的狂妄。

“我最后问你一遍,走还是不走?”

邝真真道:“大胆!万家愁,你威胁本教主么?”

万家愁不屑跟她多说,转身跃入了风河。

立刻顺流而下。

远远地;他听到邝真真尖声叫道:“万家愁,你会后悔的!”

他没有回答。

他有神功护体,顺河飘流,约半个时辰,远远已看见光亮。

知道那里便是黄泉福地,从怀里掏出天蚕丝来,抖散在手里。

眼见来到洞口,算好方位.猛然出手!

人在洞口一闪而过,飘出十数丈,突觉手下一沉。

心中一喜,知是自己抛出的天蚕丝如愿缠在了洞内的钟乳石上。

有天蚕丝引导,趟出风河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难事了,使出万象神功,手臂长出,只倒了两倒,便已站在了洞府之中。

宋香见他平安回来,欢呼一声,扑入了他的怀抱。

万家愁搂着她,眼睛在洞内巡视着。

靠在假山边,躺着段天民的尸体。

他们从井口进来的那扇门却大开着,门间夹着石头,不再合拢。

显然又有人在这里出人过。

他心中一紧,问道:“阮莹莹呢?”

宋香一愣,抬眼看着他。

万家愁抓住她的胳膊问道:“阮莹莹呢?”

宋香冷冷地道:“你把我抓疼了。”

万家愁松开了手,不无歉意地问道:“宋香,你告诉我,莹莹呢?她到底怎么了?”

宋香长叹了一口气,道:“咳,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份量还是比我要重些。

“你放心,她没死,她只是跟她表哥走了。”

万家愁瞪起了眼睛:“沈君玉?”

宋香点点头,瞟着万家愁道:“天下竟有那等风流倜傥的人物。”

万家愁道:“莹莹,跟他走了么?”

不知为什么,心中竟象长出了一口气。

宋香道:“也算是吧。”

万家愁心头又是一紧,道:“也算是?这是什么意思、’宋香道:“她是被他表哥拉走的。但也没见她怎么反抗。”

万家愁道:“拉走?为什么?”

宋香道:“我不知道,听那沈公子说,是想叫你不忘与他之约。”

万家愁脱口骂道:“下流!我既然与他相约,到时自会去会他,这算什么?”

宋香讥刺地道:“算什么?人家是莹莹的表哥呀!说来总比踉你在一起名正言顺一些。”

万家愁嘿然无语。

良久,仍心怀不满地道:“他既与我约会在两月后,便当耐心等待,怎么提前来寻找?”

宋香道:“这你可误会了。他此来,不是寻你的,是来杀段天民,替师门清理门户的。”

万家愁这才想起段天民,走到他身边看看。

只见段无民颈下被刺破一个小洞,不由心下一凛,道:“这大成圣剑果真名不虚传。对段天民这样的高手,竟也能如此利落地一剑致命,沈君玉的武功,似不当如此吧?”

宋香道:“你能得师傅真传,他为什么不能?”

万家愁回头看着她,道:“什么?”

宋香点点头,道:“是,他师傅为了让他能与你决战,已将他一身功力全注给他了。”

万家愁道:“杨夫子?这是为何?”

宋香道:“他于你师傅婆罗战主曾有约,因故未能一会。为此抱憾一生。

“现在若与你相斗,又显然是以大欺小,但若让沈君玉与你相对,又知他略逊一筹。

“除了这个办法,还教他想出什么办法较量出你们两派的武功高低呢?”

万家愁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与沈君玉的这场血战是不可避免了。事关两位先师的荣誉,正所谓义不容辞。

神农架主峰上,山雾绕绕,古树参天。

峰顶有一平台,方圆约二十余文,在合抱粗的冷杉树包裹下,格外静温。

山下较平缓,有采药人踏出的小路到山腰。

上山无路,均是峭壁奇石,险陡难行。

但稍有功夫者甚或身强体壮者均可攀登。

如果没有人把守的话。

今天却没人能上去。

能上山的五处平缓处,均有人把守。

而且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名门大派。

少林、武当、峨嵋、华山、昆仑。

这五派中的任意一派,均招惹不起,何况五派连手?

所以那些山下的人只能望山兴叹。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江湖上的两个后起之秀,秉承师父的遗愿和武功,要在这神农架上决一雌雄,武林中人,谁不想一饱眼福?

尤其这两人均是当年武林中三大武学宗师的传人。天竺的婆罗战主当年闯荡中原,许多一流高手都贴在他手下,声名至今犹存。

杭州杨夫子深居简出,但大成圣剑却威扬天下,正邪两道无不恭敬有加。

他们的两个弟子均得二人毕生功力,武功造诣已堆弥宗师,远在当今武林七大高手之上。

这样的热闹,谁不想看?

可他们上不去山,只能在山下猜测,议论纷纷。

南面守山的是昆仑派。

昆仑派前些年在江湖中有些势微,但自从出了陆天行以后,声名大振,门下弟子已近千人,这一次带出的二十人均是昆字辈弟子,陆天行的滴传徒弟,他们跟从师傅以来,一位在山上练功,很少有机会下山行走,这次有缘担此重任,一个个意气风发,可想而知。

也的确没人敢跟他们作对。

被拦在山腰的那些豪杰,武功高于这些昆仑弟子的也不是没有,但他们五大派联合行动,得罪了昆仑派就等于得罪了其他四派,这个梁子,谁也挑不起。

眼见旭日高升,料山上的比武已快开始,山腰的众人心急火燎,有些不耐烦起来。

可仍然没人敢出头闯关。

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盼着别人出头。

为看一场热闹惹上五大门派,那热闹再好看,也不是非看不可了。

日影渐高,人们由焦急至烦躁,有的更快一由烦躁到灰心了。

谅想今天的热闹一定是看不成了,有人收拾了家伙,准备下山。

就在此时,在山下传来一阵串铃声。

随着一个女子的娇叱,一头及驴摇头晃脑地走上山来。

大家都从山下来,知这山势虽然不象山上那样陡峭,但也坡急难行。人尚须不时手足并用,骑驴四平八稳地上来,有些异想天开。

但这异想天开的事却有人做了出来。

而且并非只为哗众取宠。

那驴行走跳跃,十分自然,比山羊还要灵便。

有这样的驴做脚力,谁肯下地走呢?

远看看驴,近了便要看人了。

驴上的女子一身跤绢,绿衣绿裤,头戴斗笠,绿纱蒙面,手持一棍绿竹棒,身材苗条,挥棒赶驴时露出一截玉臂,白得耀眼。

看不见她的面貌,因为看不见,更显得清而惹人。

女子来到众人面前,并没停下,而是催驴往山上去。

昆仑派弟子挡住了她。

女子道:“咦?你不是昆仑派的小道士么?怎么替我把起门来了?”

道士一愣,道:“什么?我,我替你把门?”

女子道:“就是,这神农架从今天起,归我修罗派管了。你不是替我把门么?”

道士道:“修罗派?没听说过。”

女子道:“过去你是没听说过,今天你不是听到了么?起来,让我上去。”

道士道:“不行,现在山上五大门派有要事,谁也不许上去。”

女子吟了一口道:“什么五大门派?没想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要借人家装幌子。”

但凡在漂亮文人面前,男人的自尊心总是格外强些,那道士听了她的话,果然面上生怒,道:“什么装幌子?你把话说清楚些!”

女子道:“还用说么?明明今天山上是人家婆罗战主与扬夫子的弟子比武,与你们五大门派有何关联?却劳你们在这里狗一样的替人家拦道,这不是装幌子么?”

昆仑派弟子一听,尽皆大怒,纷纷围上来斥道:

“喂,你说话老实些!”

“竟敢到昆仑派头上动土么?”

“明白的,趁早下山去!”

女子格格一笑,道:“怎么,你们这一帮小道士要打我一个人么?好哇,来呀!”

昆仑派弟子中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挥挥手,止住了众位弟子喧闹,抬手一揖道:“在下昆仑陆放参见姑娘。”

绿衣女子道:“哦,你就是陆老道的儿子陆放么?听说你也是一代英才呀,怎么不上山去跟人家后起之秀比武,倒在这里拦道?”

陆放修养甚好,仍客客气气地道:“姑娘既知山上比武,就不要上去了。刀光剑影,若有闪失,大大不便。”

绿衣女子道:“我来就为看这个热闹,你不让我上去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陆放道:“我是为姑娘好。”

绿衣女子道:“谢谢,我心领了陆放,我看你这人挺懂礼貌。就给你一个面子,也不跟你打架了,你让这些人让开,叫我上山。”

这番话显然根本没把昆仑派的门人放在眼里,那些道士们听了,个个摩拳擦掌,可防放却并不生气,仍谦谦有利地道:“姑娘,这个怨在下不敢做主。今日之事,乃五大门派相约联手,别说在下,就是在下的师傅也不会独自答应江姑娘上山的。”

绿衣女子道:“五大门派,你抬出他们来吓唬人么?昆仑派怎么沦落到这等地步!”

陆放摆手止住门下,仍心平气和地道:“姑娘此言,是不把我们五大门派放在眼里了?

不敢请教姑娘大名?”

绿衣女子道:“我么?说出来怕吓你们一跳,我乃修罗派掌门邝真真。”

此言一出,不仅道士们,连那些江湖中的豪杰们均哈哈地笑起来。

华北五虎中的老大李彪曾与邝真真相识,远远地站起来,道:“邝师妹,你可真会装神弄鬼,怎么到这里占山为王啦?”

邝真真头也不回,冷冷地道:“李彪,你在这儿很好,我修罗派缺人手,想叫你们来帮忙,干不干呢?”

李彪的身边站起一个人道:“到邝掌门的麾下,我们倒是一百个乐意,武林三艳,谁不垂涎三尺?能天天面对,是我们兄弟的福份嘛!只是不知掌门人肯不肯将面纱摘下来,让我们兄弟五个看看,是不是值得?”

邝真真娇声一笑,道:“这位兄弟说话倒受听。他是谁?”

李彪方要答言,那人拦住他道:“大哥,我自己说。回掌门,属下是华北五虎的老三李豹,不知掌门有什么吩咐?”

众人听他此言,都哈哈地笑起来。

邝真真点点头道:“哦,原来是浪荡虎,久仰。”

李豹大咧咧地道:“彼此。”

邝真真突然怒道:“大胆,跟掌门也敢说彼此么?”

李豹挺着脸道:“咱们俩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身边的老大刚要阻止,邝真真已经出手,她从驴背上一跃而起,飞到李豹身边,绿捧在他额上点了一点,又飞回了原处。

这一下飞去飞来,疾如闪电,众人均大吃一惊。

有许多了解邝真真的人暗暗忖道:“真是上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邝真真在哪里练出了这等武功?”

更让人吃惊的是受伤的李豹在那里大声惨叫起来。

他面上被部真真点了一棒,虽然没有躲开,可也不觉疼痛,谁料转眼之间,便溃烂成疮,向外冒着脓水,且不断扩大,须臾间,整个额头便现出了骨头。

李彪大惊,忙道:“邝真真,你这是为何?快拿解药来!”

邝真真道:“解药么?我有。但必须是我的门人才给。你们五个,可入我修罗派么?”

李彪向众兄弟使了一个眼色,大家一齐跪在地上,道:“参见掌门。”

邝真真格格一笑,道:“免礼!我知你们现在拜我,并非出于真心,只是想骗了我的解药,再杀了我。对不?”

李彪见李豹额上的演面已经上脸,急道:“邝真真,我们不骗你!快把解药拿来!”

邝真真道:“罢,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心里不服,我就是收下你们,也不肯全心为我出力。但我告诉你们,今天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修罗派缺人,才招集你们,日后,只怕你们求我,我也不肯收你们呢!”

说着话,手指一弹,将一团粉红色的药末弹将过来,敷在了李豹的脸上。

她距此五六丈远,能将细细的粉末弹来,均匀地涂在李豹的患处,其功力,在场的人均自料无法相比。

一个个都收起了小觑之心。

邝真真转过头来,对陆放道:“陆公子,你现在可肯放我上山么?”

陆放斩钉截铁地道:“不放。”

邝真真点点头,道:“嗯,你这道士不错,肯到我修罗派来么?”

陆放摇摇头,道:“问姑娘不要开玩笑。请下山吧。”

邝真真道:“陆放,我告诉你,若不是我夫君与你们师傅有些交情,今天我绝不会这等轻易饶了你们。凭你们几个人也想拦我?我走了!”

她突然一挥手中绿律,那驴长嘶一声,奔腾而起,从陆放等人的头上跃过,向山上跑去。

陆放等急忙出剑招呼,只听得当当两声,陆放与两位师弟刚来得及与她兵器相接,其他的人连这样的机会也没有,那驴已风驰电掣般跃了过去。

只见它身体直立,两前蹄搭在一块岩石边上,两个后蹄又搭上去,爬山意象走平地一般敏捷熟捻。

在它背上的邝真真仍保持着直坐的姿态,当驴直立时她身体与山峰已成直角,却没有一丝摇晃。

陆放倒吸了一口气,道:“潜移法?”

听说世上曾有过这样一种武功,能将人的内力附在动物身上,使那动物如人一般灵活机敏。

但以前只当那是一种传说,没想到今日真真切切地见到了。

与他一起跟邝真真兵器交接的两位师弟也神情愣然。方才一接之间,三人均觉浑身一震,连连退了三四步,可空中的邝真真却晃也没晃一下。

他们仁练武均在二十年以上,以二十年的功力,尚不堪一个弱女子随手一击,心中的懊恼,无可言表。

主峰上,当世武林的七大高手围着那块空地环立,神情肃穆。

少林圆音居乾位、昆仑陆天行居兑位、峨嵋钟无垢居坤位、冀北包啸风居离位。武当虚舟道长居器位、华山李玉真居震位、向来不大露面的江南万柳散人张安世此次也破例占一方居良位。

智慧仙人阮云台站在坎位,与他们成八卦阵。

在此阵中,站着四个人。

两男两女。

南边的一对是沈君玉和阮莹莹。

北边的一对是万家愁和宋香。

沈君玉怒视着万家愁,眼里都是仇恨。

不仅愁恨,而且恼怒。

恼怒的是这个万家愁一露面,便不曾正眼看过他,一双眼睛只盯在他身边的阮莹莹身上。

阮莹莹的模样也的确好瞧。

两月不见,她面容推怀,脸色苍白,那张美丽的脸上凭添了一种凄凉,一种无奈,楚楚动人,楚楚可怜。

万家愁的心都要碎了。

她显然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开口。

万家愁只好自己问。

他用传音入密法问道:“你怎么了?”

阮莹莹没有回答。

万家愁又问:“你喜欢他?”

阮莹莹还是没有回答。

万家愁再问:“你希望我赢么?”

阮莹莹微微摇摇头。

万家愁讶道:“你想我输?”

阮莹莹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

万家愁突觉一阵心痛,旁边的宋香轻轻挽住了他。

在场的人均是内家高手,虽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可从二人的神情中已知他们在对话。

圆音大师看了一眼身边的阮云台,摇了摇头。

阮云台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名为知慧仙人,这一世不知为武林中解了多少疑难,到后来却给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设下了这样一个难题。

如果不是自己多事,女儿和那位表哥沈君玉已是一对伉俪。

可现在,女儿的心思显然不在沈君玉身上了。

更恼人的,是万家愁现在心中不仅存有他的女儿,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宋香和厉无双。

宋香犹可想,那厉无双……无论如何花容月貌,也已是一个四十岁的人。

让女儿和这些人共一个男人,而且甘居其下?

他这一世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活得很潇洒,可这一次,却潇洒不起来了。

可他面上还是很平静。

因为他要主持这场武林中的旷世纷争。

时至正午,他开口说话了:“二位,今天我们八个不请自来,请二位不要见怪。

“我们此来,并无恶意,只是为二位维持秩序,免得外人干扰。

“当然,也想一饱眼福。

“同时,也为了维护武林的安宁。二位比武,天下皆知,多少江湖人士,啸聚山下,恩怨情仇,难免相见,为避免一场无妄厮杀,我们派门下将他们隔开。这一点,二位想来不会有异议吧?”

万家愁与沈君玉均点点头。

阮云台道:“好,二位不嫌我们多余,我们就再毛遂自荐,为二位当一裁判如何?”

万家愁与沈君玉愣了一下,可还是点点头。

阮云台道:“当然,我们也知道,二位的武功已出神入化,非我等所能裁决高下,武学一道,高手看低手,如同儿戏,低手看高手,眼花镣乱。我们这些裁判,只为二位维护一个公平。

“保二位不使毒、不暗算。至于输赢,二位乃宗师学问,心下自知,愿意让我们明白,知会一声,不愿让我们明白,凭我们眼见。二位同意否?”

万家愁道:“我告诉你。”

阮云台点点头道:“多谢。还有,为使二位不两败俱伤,咱们约定三百招如何?三百招过后,无论胜负,均不许出手,若互不服气,可来日再战。”

万家愁与沈君玉又愣了一下,相对看了一眼,不知怎么面上都涌起会意的微笑,点了点头。

阮云台道:“二位可还有什么话说?”

万家愁摇了摇头。

沈君玉却举起手道:“万兄,咱们此战代表各自师傅,你我二人是不是也加点彩头呢?”

万家愁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沈君玉从身边拉起阮莹莹,道:“这个女人,我爱过,你也爱过。爱过我,也爱过你。

就是现在,我想她也说不清楚爱谁。

“但事情总要有一个了断,所谓大下宝物,有力者居之,女人也慨莫能外。咱们这一场,就赔上她如何?你胜了,她归你,你败了,她归我。”

众人听他此言,均转目看着阮云台。

智慧仙人这次脸可丢得大了。

沈君玉方才这番话,不仅污辱厂阮莹莹,他这个当父亲自然更挂不住。

以阮云台的身份,当世武林中谁敢小觑?更别说敢拿他的女儿当赌注了。

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他的外甥?

阮云台心里十分恼怒,面上却沉静如初,道:“好,说得好。我阮云台强自出头,该有今日之辱。”

众人本来替他难堪,听他此言,不由得想起往事。

阮云台此举,现在说来,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评价,可在当初,万家愁善恶未分之时,谁能说不是一种壮举?

世人以成败论英雄,这些人均是当世高手,大侠大义,自然不肯落俗。追想往事,对阮云台的敬佩由衷而生。

阮云台又道:“以我女儿为注,我不反对。所谓咎由自取,我当受此辱。但既然是我的女儿,我就有权说了算,我不把她嫁给赢家,而是嫁给输家。”

众人均是一愣。

圆音大师点点头,忖道:“善哉!阮仙人果真是良善之人。为使这两个年轻人不拼死相搏,竟出此下策,策虽低,善莫大焉!”

众人转念之间也明白了阮云台的用意,均同情且又敬佩地看着他。

只有沈君玉误会了姨父的心意,以为他是想成全自己和阮莹莹。

但心中毫不感激。

阮云台这样讲,就等于小看了他沈君玉,认定他一定会输。

的确,当日在银老狼的婚礼上,他表现不佳,而万家愁的神勇,尽人皆知。

可今非昔比,自己身受师父杨夫子毕生神功,姨父还提这样的条件,不仅是污辱他,简直是连他的师父也一起污辱了。

他心中对姨父很不满意。

向来不满意。

如果不是姨父,岂有今日尴尬?

他武功平平,却不自量力,要当这武林的领袖,凭三寸不烂之舌,呼风唤雨,为搏一己之名,竟不惜搭上女儿清白,报在当日,还不思改悔,仍充正人君子,做出慈爱为怀的姿态,岂不可笑?

阮莹莹这些天来在耳边絮絮叨叨,也尽讲些万家愁的好处,劝两人握手言和,这等女人,朝三暮四,还有什么可爱之处?

自己若胜了,搏一彩头,或无不可,若败在对方手下,得这样一个女子,同床异梦,岂不是自找苦吃?

当下开口道:“阮仙人,莹莹是你的女儿,你要将他嫁谁;我不敢多言。

“但我在这里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若我胜了万家愁,阮仙人认为我堪称佳婿,将女儿嫁我,我自感激不尽;“倘我败在万家愁手下,你既使将女儿嫁我,我也决不会娶她!

“何况,此一战乃我们两门荣辱之战,师父将毕生功力付于我,我目可为一女子让人?

让师父九泉之下不得瞑目?

“就是我自己,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刷地一声拔出剑,对万家愁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先斗三百招吧!清亮兵刃。”

万家愁向前站了一步,拍拍手道:“我一生不用兵刃,就只一双手。”

两人对立凝视,场内登时煞气袭人。

场外突然传来串铃声,一个女子娇声叫道:“我来了!”

万家愁听出是邝真真的声音,方要收式。

沈君玉全神贯注在剑尖,只觉对方虽只一双肉掌,却封闭得全身密如铁桶,无一隙可乘,突觉对方左肩露出一空,想也不想,一剑刺出!

万家愁式在欲收未收之时,暮觉杀机透入,急忙侧身,回指一弹!

这一指弹在剑上,发出龙吟之声,那剑若在别人手中,早被击飞,可拿在沈君玉手上,却只偏了半寸。

万家愁的肩头衣衫被划破,还被粘去了指甲大的一块皮。

他向后跌退,抬手示意。

沈君玉也向后一跃,这才发现场外多了一个骑驴的女人。

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能将驴骑到这修罗架上来的女人,的确引人注目。

更何况她还那么苗条。

只是不知她长相如何?

邝真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撂起了面纱,朝他一笑。

沈君玉不由得出了神。

邝真真从驴背上跳下来,对万家愁道:“万公子,你好狠心!怎么就扔下我跑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在场的众位举举手,挨个打着招呼。

这七大高手都不认得她,但因她是万家愁的朋友,均点了点头。

邝真真瞧着沈君王,喷喷赞叹,道:“好,果真是一表人材!喂,我方才在路上听你们打赌,我再加个赌注如何?你们谁要是赢了,我就嫁给谁!”

众人听了她的话,均是一愣。

万家愁小声斥道:“真真,休得胡闹!”

邝真真道:“哎,怎么是胡闹?我是当真的叹!方才阮仙人说把他的女地嫁给败家,那赢家岂不是太吃亏了么?兴他赌女儿,为什么我不兴赌自己?”他看看沈君玉道:“怎么样,你对我这个赌注可感兴趣么?”

沈君玉一生不苟言笑,现在当着阮云台的面,不知怎么就想气池一下,笑着点点头道:

“感兴趣,只是小姐……”

邝真真道:“我叫邝真真。你叫我真真好了。”

沈君玉道:“是,真真,如若我真的赢了,你不要失言。”

邝真真道:“失言我就不会。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嫁给你,我要踉作比武打赌,谁赢了呢,谁就说了算,你答应不?要是不答应,现在反悔,可还都来得及呢!”

沈君玉笑容满面,连声道:“好好,咱们一言为定!”

万家愁悄声道:“真真,不要胡闹!”

他忽然听得邝真真用传音人密法说道:“万家愁,我说过叫你后悔,就一定叫你后悔!”

心里一愣,抬头看她。

邝真真却仍在跟沈君玉说笑:“喂,沈公子,这一位,我赌你赢。”

沈君玉笑道:“如此说来,你岂不是有心于我了?”

邝真真道:“你好好打呀!好好打我就是你的了!”

峨嵋师太钟无垢对她这付风骚样本就不顺眼,见她罗里罗咦,心中不耐,喝道:“邝姑娘,这里有要事,你靠后!”

邝真真调皮地看着她,道:“怎么,老师太,你也想押上一注么?”

众人大骇。

钟无垢的脾气江潮上无人不知,最是乖戾,这女子敢这样说他,想是不要命了。

万家愁知她惹下了祸,忙向她身边靠了一步。

于此同时,场内的沈君玉也向钟无垢身边一跃,抬手便是一剑!

钟无垢两袖本已飘起,喜觉剑光刺到,急忙挥出右臂,卸去剑气,左袖之力仍然挥出,拍向邝真真。

万家愁正要出手遮挡,不想邝真真驴头一横,拦住了他,挺身受了峨嵋师太这一掌。

钟无垢大吃一惊。

发出的掌力竟如石沉大海,无一丝反应。

邝真真安坐驴背,纹丝未动。

沈君玉本就无心伤人,只为分散师太功力,见邝真真无恙,跃后罢手,向师太施了一礼。

钟无垢长叹了一口气,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身形一飘,人已在数丈之外,竟是一去再不回头。

邝真真驱驴站在她的位上,道:“八卦阵缺人可不行,我来补上吧。不知阮仙人和七大高手,可看我还中用否?”

圆真等见她方才行为,已知她内功高超,非自己能比。况当此情况下,有万家愁和沈君玉两大高手为她护架,当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个个虽然气得目瞪口呆,但又无可奈何。

圆音悠然开口道:“阿弥论佛。阮施主,我看我们今天是多管闲事了。白云师太说得对,咱们老了,以后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是非强弱,非我等可勉力主持了。倘再自不量力,只能是徒取其辱。”

将身一飘,退出八卦阵,向山下走去。

虚舟等人也一言不发,飘身而退。

七大高手连同阮云台一起,转眼散尽。

峰顶只剩下几个年轻人了。

邝真真道:“万公子,当年你独斗七大高手及这阮仙人,身受重伤,今日我一人退尽他们,是不是胜你一筹?”

万家愁心再忠厚,也觉出她此来是专找自己麻烦来了,皱眉道:“真真,我知你神功初成,心内发痒,你能不能暂耐一时,待我与沈公子决斗又后,再试你功力?”

邝真真道:“好哇,打!不过你们可别忘了,我和莹莹在这里押着呢,胜负自己可掂量着。”

她向驴头上一拍,毛驴听话地后退了数步,让出了场子。

边退边向沈君玉一笑,道:“沈公子,当心!”

沈君玉也向她笑笑。

凝剑在胸,立了个门户。

杀气骤起。

万家愁也严阵以待。

两人对峙,虽未行动,却杀气腾腾。

阮莹莹功力稍弱,退后几步。

宋香开始还勉力支持,后来渐觉杀气袭体,也退出三步。

只有邝真真骑在驴上若无其事,嘴里不断地点评着:

“阮莹莹,你父枉称智慧仙人,在武学一道,却大有不足。

“方才我听他说,约好三百回合,真是井蛙之见。

“象他们七大高手,死缠烂打,互无高低,可能须三百合方见分晓。

“在这两个绝世高手之间,何用三百合?

“你看那场上杀机,纵七大高手在此,也得退出十丈开外,才能保无事。

“如此浓重,一发已已,二发嫌甚,岂会有三?

“我看他们两合之内,立见输赢。”

宋香与阮莹莹瞠目结舌,如鸭子听雷。

面对邝真真,她们有恍如隔世之感。

邝真真说话之间,宋香与阮莹莹已被剑气逼得又退出了数步,可邝真真依然骑在驴上,纹丝未动。

纵算她功力大增,抵得住剑气,可那驴怎么也能抵挡得住?

莫非她真的练成了潜移之功?

呆愣之间,忽听得邝真真轻声道:“看!”

两人只觉面前红雾一闪。

场上两人一卧一立,杀气顿消。

卧着的身上无伤。

立着的鲜血如雾。

她们不知道是谁赢了。

只有邝真真看得清楚。

沈君玉突然出击,刺了万家愁一剑。

他毕竟才得师父功力,未能完全消化,又心浮气躁,这一剑刺得早了些。

当然他也是有恃而发。

以剑对徒手,他本已占了先机,手中兵刃比万家愁长出数尺。

是以才敢抢先攻击。

可他没有想到,万家愁的万象神手竟能出人意料地长出数尺,在他的剑刺中他肩时,自己的肩头也是一痛,肿骨格格一响,已碎在万家愁手中。

万家愁并非想与他两败俱伤。

可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他无法躲避,只得以手代创,搏个平手。

沈君玉右手脱剑,左手抢到,握住剑柄,顺势一划。

万家愁右手也疾出,点向他肩头。

他这一指本可将对方的肩头刺透,可蓦然间脑中闪过了阮莹莹苍白的脸色,力道收回了四成。

万象神手却长出数丈,抵着肩头将沈君玉推后。

沈君王身手再快,怎及他深臂之速?

为卸去力道,只得仰面躺倒。

万家愁胸前被利剑划出一道伤痕,由深及浅,虽深处不过半寸,但因内力汹涌,喷血成雾。

虽得他及时收住,但胸前鲜血淋漓,很是狼狈。

沈君玉从地上站起来,忍着伤痛,点点头,道:“你赢了。”

万家愁道:“不,你赢了。”

沈君玉叹了一口气:“平手。”

万家愁道:“平手。”

沈君玉用左手提起剑,向山下走去。

邝真真叫道:“喂,我呢?跟谁呀?”万家愁突然伸臂将她揽人怀中:“真真,不要再任性了,跟我走吧!”

右手牵住阮莹莹的柔美,伴同宋香一起往山下走去。

以后江湖中只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传奇性的人物了。

江湖中有一个沈君玉已经够了,这也是万家愁和阮莹莹对他的一点补偿。

  如果觉得摘星手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司马翎小说全集关洛风云录剑神传帝疆争雄记剑海鹰扬八表雄风玉钩斜血羽檄纤手驭龙挂剑悬情记飞羽天关檀车侠影断肠镖丹凤针极限天绝刀浩荡江湖金浮图仙剑佛刀刀影瑶姬剑气千幻录红粉干戈圣剑飞霜铁柱云旗金缕衣摘星手饮马黄河胭脂劫武林强人武道迷雾龙马江湖绝代神功剑胆琴魂记鹤高飞白骨令焚香论剑篇独行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返回列表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