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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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孔二娘那几员受伤的兄弟也全好了,立刻就见二十四铁骑纷纷往两边绕向远方!
关天水面有得色的跃在一道堤上面,光景是要坐山观虎斗了!
“托塔黑龙”哈克刚反手拔出一把特大号砍刀,伸手取过马鞍上的钢盾,口中厉喝道:“给我痛宰啊!”
那面,一溜的大马刀,孔二娘尖声刺耳的厉声道:“孩子们,杀!”
双方相距八丈远,正是冲杀的距离!
双方的喝声甫落,立刻铁蹄雷动!
只见中间冲杀的正是黑龙堡十五员铁甲武士,两边冲杀的正是二十四铁骑——双方为首的照上面,立刻在马上缠斗起来!
别看孔二娘是女人,动起家伙来可真不含糊.一柄大马刀呼风唤雨也似的马前马后呼轰着尽往敌人身上砍,口中还发出怒猿似的原始声音!
哈克刚想不到孔二娘如此骠悍,动起刀来比个大男人还凶残。他心中在想,谁敢娶这种婆娘上床,没得倒要防着她把人头给砍下来!
钢盾溅发出成束碎芒,哈克刚的大砍刀便泼风也似的猛往孔二娘的头上身上甚至马上招呼!
此刻——
双方在一连三次冲杀狂砍中,已然捉对厮杀起来!
二十四铁骑的大马刀狠又疾!
但在对方的钢盾力阻之下,便像完全砍砸在片片滚动的岩石上,强烈的反震力道撞激得碎芒不断迸溅!
十五铁甲武士人虽少了九个,但他们的砍刀沉猛,往往一刀便逼得敌人倒仰不迭!
混战中,凄厉的惨叫声便此起彼落的响起来!
那咕咚的坠马声,刀盾飞往空中的轰隆声,加上双方怒骂,这道坝上便立刻血肉飞溅,嗥声连连……
孔二娘杀出了野性,她在敌人一连三刀砍得她东闪西躲之后,忽然一仰身子倒翻在马下面,口中怒骂道:“好个黑驴球,我们马下再杀!”
口沫四溅,哈克刚也杀红了眼的吼道:“臭婆娘,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吼声甫落,左腿一弹,一个鹞子大翻身便落在马下!
不等哈克刚杀到,孔二娘右手大马刀,左手又多了一把弯弯怪刀,风卷残云也似的便杀了过来!
哈克刚不作稍退,大砍刀闪击在钢盾上面,钢盾挥旋宛似风起浪涌,呼号着反袭敌人。孔二娘浑雄暴厉的出手便是八十一刀!
两个人一阵拚搏后,各展身法,倏接又退,忽分忽合,缠斗不休,瞬息间已斗了近百招!
孔二娘功力之精狠老辣,此时已全发挥出来!
尤其这女人臂力强大,不亚于男人,动作疯狂,纯是一派拚搏老命,同归于尽的打法。从她的气势上看,委实先声夺人,在一阵狂杀中,比她高半个头的哈克刚,竟然并未占到半点便宜!
又是一连串的密集砍杀,二人再次闪而复合,那孔二娘已至披头散发,汗珠子把不少头发贴在她那风霜剥蚀的老面皮上!
是的,孔二娘已经耐不住了!
她厉吼着奋勇扑杀过去,左手弯刀撩上敌人大砍刀,右手大马刀便颤闪着波波寒芒朝敌人的左侧偏杀进去!
于是——
“托塔黑龙”双目暴睁,左手钢盾斜砸力撞,“轰”的一声,宛如焦雷打进人们的耳膜,他已闪退在两丈外!
不等敌人喘口气,孔二娘未见双腿稍动,人已到了哈克刚的身前三尺地,光景真的卯上了!
嘿然一声暴叱,“托塔黑龙”仗着力大人高,半旋身便一刀怒斩而下。孔二娘圈臂力阻,又是一声轰然大震。斜刺里,哈克刚的钢盾正砸中孔二娘的右肩头!
立刻,孔二娘一阵踉跄,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连口气尚未透过来,两柄大马刀已交叉着从哈克刚的背后袭击过来!
狂暴的大旋身,哈克刚刀盾并举,“哇”的一声已将一个大汉撞砸出三丈远,另一名大汉的左肩立折!
但他的大马刀却拚命的闪过敌人大腿,撩起一溜血雨狂洒!
哈克刚大腿上撕裂的疼。他环视四周,双方的搏斗正酣,搏杀已往四下里分散开来,约略算算,仍在拚斗的铁甲武士不到十人了!
真是人性荡然,人命已不值一文钱了!
附近,又闪过两名手握大马刀身上冒血的怒汉,往这面过来。哈克刚立刻大吼一声,道:“西陲铁骑听着,你们的老寡妇就快要死了,你们还拚的什么命?识相点快给我滚!莫非定要死绝了方甘心?”
他的吼声犹在,两柄大马刀劈头盖脸的砍下来!
又是一声大吼,哈克刚奋起余威,大砍刀半斩怒砍,一声惨号,左边的大汉已整个血人往外跌撞出去!
那被震断手臂的,便在这时扑近孔二娘!
孔二姐喘了几口大气,伸出衣袖抹去口角鲜血,厉声怪叫道:“我要血洗黑龙堡!”
就在她的吼声甫落时,关天水风一般的卷了过来。不知他心存何意,竟然双手乱摇,口中连声道:“住手!大家快住手!”
双方正杀到忘我之境,关天水这一吆喝,双方的人马也立刻各自退闪,握刀戒备!
孔二娘怒道:“关天水,老娘今日要杀出个结果,然后率人再杀上辽北黑龙堡!娘的皮,我要血洗姓哈的老巢,杀他们个鸡犬不留!”
哈克刚抖着腿伤,怒叱道:“什么东西,没等你摸近黑龙堡,你就死在半道上了!”
关天水摇摇手道:“够了,够了!哈堡主,这般光景你还去不去虎跃山庄?”
哈克刚沉声道:“关天水,你同你师父一个鸟样,都是工于心计的奸徒!”
一笑,关天水道:“别说得这般难听!哈堡主,关某不忍见你们两败俱伤,这才出面劝阻。各位且先收兵,救治伤者才是要紧的事!”
哈克刚怒道:“你这时候倒充起好人来了!”
关天水道:“关某本来善心,这事哈堡主应该多加考虑。事情是你们惹起来的,孔当家只是拔刀相助。如果真咽不下这口气,大家何妨约期再干!”
孔二娘看看自己的人伤了一半,对方还有七八人怒视着,不由得嘿然一声,道:“哈克刚,一月之内,老娘必杀上黑龙堡,你等着挨刀吧,老不死的!”
哈克刚也怒吼道:“好,妈巴子,你若不来,你便是只老乌龟——挨压的老王八!”
关天水心中一阵热!
是的,原本是要见他们双方两败俱伤的,但闻得孔二娘的话——“我要血洗黑龙堡!”
于是,关天水心中一喜。如果能引得“西陲二十四铁骑”找上黑龙堡拼杀,那比此地一战的成果要丰硕得多了!
当然,关天水会设法弄些别的门派加入孔二娘的阵营,那将对哈克刚造成致命伤!
关天水忙走近孔二娘,道:“当家的,还是快收拾伤残,尽速替兄弟们疗伤要紧!”
哈克刚愤怒的对关天水道:“姓关的,你回去对秦百年说,他的女儿给我提尿壶我也不会要她了!”
冷冷一笑,关天水道:“你在此时侮辱我师父,只怕有些不智!”
哈克刚道:“你想乘人之危?”
关天水道:“如有必要,我会为我师而拚命!”
哈克刚怒叱道:“妈巴子,今天算你狠,老子倒要看你狠到见时!”
就在这时候,远处一辆篷车,叮咚当嘟的往这面驰过来,那车上还传来一阵笑声!
好悦耳的笑声!
马车沿着这道坝子边奔驰!
笑声清脆而悦耳,听起来那车声蹄声与笑声,便宛似有人在虚空里奏起一段好听而又雄壮的乐章!
关天水抬头望过去!
孔二娘也忍着伤痛遥遥的看!
是的,“托塔黑龙”哈克刚也紧皱着双眉仔细看!
现在,篷车就快到了!
当然,关天水等人已看清楚了!
于是——
于是关天水第一个欢叫着迎上去,愉快的道:“小师妹,你怎么一个人驾车回来了?沙成山那个该死的畜牲呢?”
不等秦红开口,“托塔黑龙”哈克刚也迎上去——大腿上的鲜血已染湿半条裤子,他重重的道:“秦红,你好令哈伯伯失望!”
秦红仍未开口。关天水已走近秦红身前,道:“小师妹,你真高招,竟然会把姓沙的撇开,独自驾车回来了,没得倒省掉师父一万两银子!”
他一顿又道:“小师妹,你是骗了姓沙的?还是把胜沙的半道上做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关天水的话立刻引起哈克刚,甚至孔二娘一众的注意,因为沙成山才是他们要搏杀的人。
尤其是哈克刚,更是恨透了沙成山!
秦红的笑意慢慢在脸上消失。她未及开口,哈克刚已再问:“你真的把姓沙的兔崽子撂倒在半道上了?”
嘿然一声又道:“真如此,哈伯伯也就不再恨你了!”
秦红面上笑意尽失,她冷冷的道:“姓哈的,你父子把我掳入你们黑龙堡,把我同狗关在一起,一开始就饿了我两天,还要你儿子下手对我用强,你还敢再找到我家门前,你简直欺人太甚!”
关天水大怒,指着哈克刚骂道:“老匹夫,是这样吗?”
哈克刚毫不示弱的道:“那有什么?只不过是我们辽北对付女人的善意手段,决不会要她的性命!”
秦红大怒,道:“放屁!你父子商议好了,如我不答应,你们就囚死我,如果我爹找上门,你们就死不承认。姓哈的,你说是不是?”
哈克刚一怔,旋即摇头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秦红道:“是你那宝贝黑熊儿子哈玉亲口所讲!”
哈克刚冷冷的道:“你误会了,那只是他吓唬你的方法,并非真如此!”
关天水愤怒的道:“够了!姓哈的,只此一件,你就该死!”
哈克刚咬咬牙,道:“你想怎样?”
那边,孔二娘已高声道:“关老弟,以其人之道还请其身,抓了这老贼,也把他关起来,等着那小贼来救他老子的时候,一并搏杀!”
哈克刚大怒,破口怒骂,道:“他妈拉巴子的,想动手是吗?来吧!”
关天水冷冷的道:“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姓哈的,你不值得我动手搏杀,快滚!”
哈克刚气的大胡子根根直竖,双目几乎憋出眼眶外,他猛的一挥手,高声道:“走!”
接过马缰,咬牙爬上马背,哈克刚看看十五名黑龙堡铁甲武士,发现伤了七名,有一名的一条臂似乎只连着一块皮,那股子冷汗宛似淋了大雨!
望着哈克刚率领残部退走,那面,孔二娘已尖声怪叫道:“关老弟,怎可纵虎归山?你师妹受到如此欺侮,难道虎跃山庄就罢了不成?”
阴冷的一笑,关天水道:“罢了?岂不太便宜他了?”
孔二娘道:“关老弟另有打算?”
关天水道:“不错!”
孔二娘身边正有个大汉替她裹伤,闻言厉声道:“你有什么打算?”
关天水道:“十天之后,孔当家等我消息,我将结合另外两门派,分头合击黑龙堡!”
孔二娘捂着伤处走过来,低沉的声音,道:“关老弟,你给我带的那东西太少,我的已经不多,怕是……”
关天水笑得十分勉强的道:“这东西只在运功时候服用,以后要省着用!”
孔二娘立刻点点头,道:“是、是,我记住了!”
于是,关天水伸手入怀又摸出一个小瓶子——是牛角小瓶,像个大肚子葫芦!
孔二娘小心的塞入怀里,便立刻精神十足的高声道:“带着受伤的,上马走了!”
刹时间,“西陲二十四铁骑”的人也走得无影无踪!
关天水跳上篷车,笑道:“小师妹,由师兄驾车,你说,你是怎么抛开姓沙的?”
不料,关天水跃上篷车,随手掀起车帘,里面一个汉子,伸头冲着关天水咧嘴一笑!
“你!”关天水惊异得又跳落地上!
是的,车内的汉子正是“二阎王”沙成山!
笑笑,沙成山伸出个人头,道:“关老哥,我发觉背后听人骂也蛮有意思!你骂够了吗?”
关天水望着秦红,道:“姓沙的怎么还在车上?”
秦红道:“我想说,可是你们不给我时间说,更何况这车子原是他的!”
关天水皮笑肉不动的道:“沙成山,刚才你怎么不早说?否则……”
一笑,沙成山道:“关老哥,我是干什么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我这行买卖,事情未办完,避免节外生枝。更何况孔二娘与哈克刚二人都是我沙成山的对头冤家!”
关天水干干的一咧嘴,道:“原来大镖客沙成山也害怕黑龙堡的哈克刚,嘿……”
沙成山淡淡的道:“关老哥,少来激将法!我们可以去了吧?”
关天水道:“去哪里?”
沙成山看了木然不动的秦红一眼,道:“秦姑娘,你说我们该去哪里?”
秦红道:“去虎跃山庄!”
沙成山道:“对,我把你送回到虎跃山庄大门,这笔生意便成交了,当然,该我的我取走!”
关天水冷冷的道:“沙成山,去年你弄走我师十万两银子,这才几个月?你又赚了一万两,我说沙兄,你是每天煮银子吃的?”
沙成山淡然的道:“那是我的事,用不到关老哥替我操心!”
再次跃上车,关天水道:“沙兄,一万两银子我们照给,但你所附带的条件,怕要令你失望了!”
沙成山虎吼一声,一把揪住关天水的双肩!
他连连摇晃的吼道:“不,我可以不要那一万两银子,但却不能不知道丘兰儿母子的下落,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关天水无奈的道:“沙兄,原是说好了的,而且我们也应该把实情相告,只因……唉!”
沙成山双目迸血的吼道:“只因什么?快说!”
关天水道:“只因我们派出去打探的人尚未有一人回转!试想,我若随便指鹿为马,岂不叫你沙兄白忙一趟?说不定还会受到伤害!”
沙成山像个泄气的皮球似的,叹了一口气!
关天水道:“沙兄,可以放开手了吧?”
沙成山重重的甩开关天水双肩,几乎把关天水甩落车下面。他愤怒的道:“如果你们耍我,娘的,有你们吃不完的苦头!”
秦红抖动缰绳,道:“沙大哥,先回庄子里,我们慢慢再想法子,总会打探出来的!”
关天水在车上拍着胸膛,道:“沙兄,我关天水担保,一个月内必把确实消息奉告,否则,你切下我关天水的人头当夜壶!”
沙成山又撩起一缕希望的道:“关老兄,你真的有把握?这次不再耍我了?”
关天水回头不欢的道:“沙兄这是什么话?关天水几曾耍过你了?只因派出的人未回来罢了!”
沙成山重重的道:“好,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关天水相当愉快的坐在秦红身边,道:“那日见你独自走去,还以为你平安的回到龙腾山庄去了,没想到真的被哈氏父子劫走!”
秦红冷冷道:“那日我说放走沙大哥,你同张总管偏要同沙大哥较量,最后惹出这段麻烦,害得我几乎被哈氏父子囚死在那座古堡里!”
关天水道:“虎跃山庄‘武林老爷’的女儿,会任人这般欺侮的?师妹你放心,我们必会找回来的!”
前面,一大片庄院,从高坡看过去,一连七进,这儿正是武林世家——虎跃山庄!
此刻,篷车“轰哩隆咚”的奔驰在进庄的大道上,不少庄丁举手示敬,秦红看得眼圈一红,想起在黑龙堡受的委屈,几乎就是一场噩梦!
马车驰进高大的庄院大门,广场那面,正厅前的宽大青石台子上面,“武林老爷”秦百年已哈哈笑着伸出双手,高声道:“红儿.你果真被哈家父子掳到辽北了?快过来让爹看看你!”
秦红不等马车停住,立刻腾身跃起,小鸟似的投入秦百年那宽厚的胸怀,顿时泣不成声!
关天水跃下车,沉声对车上道:“沙兄,下车吧!”
车帘掀起,沙成山没下车,却双手握住缰绳,笑笑,道:“虎跃山庄不是我愿意来的地方,我把秦姑娘送回来,请把一万两银票拿来,我立刻走路!”
青石台子上面,秦红道:“沙大哥,你至少下来喝杯酒再走,也好让我爹娘谢谢你救命之恩情!”
秦百年愣然的道:“救命恩情?什么救命恩情?”
秦百年这一问,秦红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关天水走上前去,恭敬的道:“师父,小师妹几乎被哈家父子坑死在黑龙堡!”
秦百年双目一厉,沉声道:“哈家父子敢对我红儿怎么样?他们顶多把红儿骗去劝说,还敢怎么样?”
关天水道:“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还需小师妹详细说明白!”
扶住秦红双肩,秦百年的面孔更红了,他咬着牙道:“红儿,快说,究竟哈家父子对你怎样?”
秦红拭去面上泪水,先望望车上的沙成山,这才把在黑龙堡吃的苦头全抖出来!
秦百年忽然仰天嘿嘿冷笑,道:“好,好,姓哈的不把我秦百年放在心上,倒要见识见识他父子的真才实学!”
关天水又道:“哈克刚因为儿子受重伤,一气之下率领他的十五名黑龙堡铁甲武上赶到此地……”
未等关天水话完,秦百年沉声道:“好个老匹夫,他竟然真的目中无人,走,找他去!”
关天水一笑,道:“师父,就在坝子上,已被孔二娘杀得往回逃走了!”
秦百年哈哈一声笑,道:“好,孔二娘杀得好,哈……”
秦红又看了沙成山一眼,道:“爹,你答应的一万两银子,该给沙大哥了吧!”
秦百年皮笑肉不笑的道:“沙成山,对于你这位大镖客而言,我真的有些糊涂,不知你究竟是敌乎?友乎?”
沙成山在车上一笑,道:“敌乎?友乎?存乎一心。秦老爷子,人不害我,我不坑人;人若害我,以牙还牙!”
“嗯!干脆,也很坦白!”秦百年说完,伸手入怀摸出两张银票,举在手上又道:“沙成山,这是五仟两一张的银票,是你应得的,拿去吧!”
未见秦百年抖腕,两张重叠的银票便平着往沙成山的手中飞去!
沙成山更快,左手刚握住银票,马车已开始响动!
银票入怀,沙成山高声道:“关老兄,沙某在方家集的平安客栈候你的消息,希望你能实践诺言!”
关天水嘿嘿笑道:“沙兄,我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马车飞一般的驰出虎跃山庄,绝尘而去。秦百年对秦红道:“你娘很想你,快到后面去!”
秦红匆匆的拭着泪往后厅走。关天水对秦百年道:“师父,弟子已想出惩罚哈氏父子的妙计了!”
秦百年缓缓走进大厅,坐在一把太师椅上,道:“我以为沙成山仍是我计划中的绊脚石,不除不快!”
关天水道:“我师的计划尚未到实行阶段,倒是可以利用沙成山,结合另外各门派的人,先把黑龙堡干掉,替小师妹出口气,更可以树立起虎跃山庄的威严!”
秦百年道:“你想让本庄十大武士杀上辽北黑龙堡?”
摇摇头,关天水道:“不,我们正在扩大实力中,当然不能为了黑龙堡而动用我们的武力!”
秦百年一笑,道:“可有妙计?”
关天水面上阴寒的一笑,道:“有!”
秦百年道:“且说来为师听听!”
关天水遂低声对秦百年说了一番他的心中计谋,只见秦百年抚髯大笑起来!
关天水也笑道:“如此一来,对我们未来的大计划,将有益无害,师父以为如何?”
猛点着头,秦百年道:“天水,便诸葛再世,也将佩服你的这招绝妙计策,不过……”
关天水道:“师父担心的可是那种药物?”
秦百年道:“不错,这一阵子已用去一半了!”
关天水道:“趁着他们大动干戈,徒弟再走一趟南方,这次多带银子,大批买回来!”
秦百年笑道:“等你安排他们出击辽北,你便立刻快马往南边搜购,越多越好!”
原来关天水有一阵子未出面,他是到南方购买一种毒药去了,有了这种药物,他们就能对几个门派加以控制。
那方宽厚只是一个小小的退职捕头,他无法除掉沙成山,秦百年便断了他的药物,如今正在少林寺中受煎熬!
江湖上谁会知道关天水购的是什么药?只怕没有人会猜得到!
猜不到便会上当,因为那玩意确实能叫人乐陶陶的精神百倍。
尤其是练过半部百窍神功的人,更容易把药的力量输送到周身百骸,那滋味令人乐而忘忧,便天塌下来也不去管了!
沙成山本想当面揭穿关天水送给孔二娘药物的事,因为他相信,孔二娘所服的药,必与方宽厚所服的是一样。
只是孔二娘如今忠于虎跃山庄,所以她尚能得到那种令人神游虚幻的“妙药”!
然而沙成山来当面问关天水或秦百年,因为他相信“千面老人”扁奇必会找到药老子问明白那到底是什么药,竟然能控制一个人的心志!
此刻——
沙成山并未直接回方家集,却绕道又到了沙河!
他相信三五天时间内,关天水还不会把消息送回平安客栈,他心中忧虑着丘兰儿母子的安危!
于是,他又来到了沙河!
马车就停在柳林里,沙成山跳上小船!
船上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一瓢一勺,一被一席,都令他发一阵深思,宛如丘兰儿就在他的身边一样,令他怀念不已!
缓缓的坐在船头上,沙成山望着水面,更望着水中的白鱼,自言自语的重复着一句话:“兰妹,你在哪儿?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遥望着日落,叹息在无言中,沙成山硬是把眼泪猛吸在肚子里!
是的,英雄有泪不轻弹,只为不在依人前!
于是,他拉开矮舱,低头,不由得怔住了!
只见矮舱内放着一张字条,沙成山忙取过来细看!
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沙成山,丘兰儿就要死了,你们的孽种也决死了,你怎还有脸活着?”
这张字条无下款,看的沙成山血脉贲张,难以自制!
他愤怒的把字条塞入怀中,登上岸,大吼道:“出来,出来呀,狗操的,你躲在暗中装的什么缩头王八?”
河面上传来他的回音,但四下里仍然寂静无声!
沙成山在一阵狂吼大叫的发泄之后,便立刻登上马车,直往方家集驰去!
沙成山绝对想不到的事情,便是他上了关天水的当!
其实关天水早已猜到丘兰儿被何门派掳走,就像他一语猜中秦红是被哈氏父子掳走是一样的。
只是这位秦百年的入室弟子关天水,江湖上有名的工于心计,武功虽不高绝,心眼却十分灵活。
行走江湖,往往心灵性巧,阴险多诈,就可以弥补武功之不足!
关天水临时的搪塞,令沙成山毫无办法!
是的,关天水当然不愿意沙成山顺利的见到丘兰儿!
因为龙腾山庄的江厚生就曾以丘兰儿诱捕过沙成山,几乎得手!
现在,关天水就是希望沙成山寻妻不着、寻子不遇而活活气疯,那时候自己再把这消息转告给沙成山,沙成山必然大开杀戒,那么,江湖上就又少掉虎跃山庄一批敌人,这种事又何乐而不促其成呢?
沙成山当然不明白这些,他悻悻的驾着马车回到了方家集,马车又停在平安客栈的后院。沙成山交待伙计,不许任何人去打搅他!
不错,这些天的奔波,竟然毫无一点线索,自己是应该静下来思考思考了!
于是,沙成山掩紧房门,一个人平实的躺在床上。
从替秦百年送东西上阳城起,一直思索到辽北黑龙堡,他竞猜不透谁会找上方家集的那座小村子!
一连歇了三天,沙成山在这天过午,一个人缓缓的走向北边的那座小村子!
沙成山又到了那个四合院,见院门深锁,里面已无人居住。汤老六老夫妻已死,这座四合院已封起来了!
沙成山信步走到附近的住家——附近只有两户农家,沙成山走进面北的一家,相当有礼貌的问屋子里的中年女人,道:“老嫂子,可以问你一件事情吗?”
那女人摆动大脚走到门边,道:“什么事?”
沙成山道:“那面小四合院的老夫妇……”
沙成山的话未完,中年女人已摇摇头,道:“死了,死好久了!”
说完又回到屋子里!
沙成山立刻又道:“我知道他们死了!”
女的回头一瞪眼,道:“你知道还来问我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沙成山道:“老嫂子,我是问这死的二老可有什么亲人没有?”
那女人又摇摇头,道:“从来没见过他们同人来往,只那一回,便死了!”
沙成山道:“老嫂子,他二老在此住多少年了?”
那女人道:“十几年了,比我们还早两年!”
沙成山又问:“老嫂子,可知他们从哪里迁来的?”
中年女人已自不耐烦的回身摇手,道:“你这个人,打烂砂锅问到底,忒也罗嗦了,不知道!”
沙成山真的计穷了!
回身看看那座小小四合院,便缓缓的走回方家集!
就在这天晚上,二更天尚未到,远处出现一彪人马,转眼便到了平安客栈外!
店家开门,只见是一批男女,两个伙计忙着把十几匹马往槽上拉,丁掌柜忙着招呼这十几个男女往店里走!
在店里面,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派个兄弟在外面守着,有人来了,立刻报我知道!”
这夜除了这批人物到来之外,店里仍然平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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