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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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全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是既惊且佩,连看李承乾的目光都有些陌生起来。

  李世民恍然大悟,不禁深长地看着他:“承乾,你这等权谋,连朕都不免心惊了。做事情,善用脑、多权变是好事,可你别忘了,你是储君,是未来的大唐天子。治国之道,当以正大光明为要,似此等机变诈巧之术,只能是在万不得已时偶尔为之,来日你若登基,切不可以此自矜,更不可以权谋治天下,记住了吗?”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还有,日后若再遇上这种事,必须向朕奏报,绝不可再先斩后奏。此外,在东宫杀人也是大不祥之举,尽管你杀得都有理由,可终究是违背国法的行为,会令朝野舆论诟病。所以,这些毛病从今往后必须戒除,切勿再犯!”

  “是,儿臣一定改过,请父皇勿忧。”

  李承乾拄着手杖步出甘露殿,几个随行宦官要上前搀扶,被他一挥手赶开了。殿前台阶下,停放着一乘四人抬的肩舆,是因他行动不便而由皇帝特许的。李承乾示意宦官们原地等候,自己则走上了大殿旁的一条回廊。

  刚在回廊上拐了一个弯,就看见李元昌站在不远处等着他。

  “怎么样,皇兄骂你了吗?”

  待李承乾走近,李元昌赶紧上前,关切问道。

  李承乾冷然一笑:“你猜呢?”

  李元昌看了看他的表情,摇摇头:“猜不出来。”

  “父皇一开始自然是雷霆大怒。”李承乾不无得意地笑道,“可等他弄明白我是挖了个坑让陈雄跳,整个人都蒙了。”

  “怪不得皇兄会蒙。你这一招,谁见谁蒙!”

  “行了,废话少说,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李元昌左右看了看,凑近他:“你绝对猜不到,这回是谁在你背后下黑手!”

  “谁?”

  “最近颇得皇兄赏识之人。”

  李承乾瞪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到底是谁?”

  “黄门侍郎,刘洎。”

  李承乾一怔,旋即冷笑:“没想到,这老小子也投靠了魏王。”

  “是啊,他现在可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侍中人选,入阁拜相指日可待啊!”

  李承乾目光阴冷:“等我继承皇位,我看他还入什么阁、拜什么相!”

  “要我说,你这回挖的坑实在够大,不但陈雄傻乎乎地往里跳,连刘洎这种老谋深算的家伙也栽进来了。”李元昌竖了竖大拇指,“我算是服你了。”

  “我早就料到,这个坑会栽进来很多人。”李承乾冷哼一声,“接下来我倒要看看,李泰这小子还会使什么阴招!”说完,袖子一拂,拄着手杖朝前走去。

  “管他什么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李元昌赶紧跟上来,嬉笑道,“反正我大唐皇太子总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李承乾白了他一眼,“你上回不是说,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太常乐人要带来见我吗?今日无事,索性去太常寺看看。”

  李元昌慌忙拦住他,笑道:“瞧你心急成这样,这光天化日人多眼杂的,你堂堂一个太子去太常寺见一个乐人,也不怕人说三道四?回头皇兄再骂你,你可别怪我。”

  “那算了,你也别带她来了。”李承乾冷冷道,转头走回了来路,“搞得神神秘秘的,还什么美若天仙,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李元昌嘿嘿一笑:“是,这大唐天下有什么样的美女你没见过?但是我保证,这个,绝对非同一般!”

  李承乾看着他,忽然促狭一笑:“瞧你这为老不尊的样子!要我说,你干脆去平康坊开个青楼算了!”

  “嘿,怎么就扯到为老不尊上了?”李元昌急了,“我哪里老了?我风华正茂青春正盛好不好?真要论起来,我还小你俩月呢!你才老,你大我六十多天,皱纹也比我多……”

  李承乾笑着打断他,又挖苦了一句,然后放声大笑,朝远处的随行宦官招了下手。宦官们立刻抬起肩舆跑了过来。

  此时,刘洎刚好从大殿另一侧匆匆走来,刚要迈进殿门,听见远处的说笑声,抬头望了一眼,目光顿时一沉。

  眼下皇帝紧急传召他,刘洎已预感到事情不妙,此刻又见太子和汉王如此轻松惬意,立马意识到自己这回肯定是栽了。

  看来,这个李承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第十三章 玄泉

  

  洛州伊阙,星星点点的灯火散布在夜色之中。

  在与尔雅当铺同一条街的一处宅院中,楚离桑和绿袖正坐在灯下说话。

  二十多天前回到伊阙,楚离桑用萧君默给她的钱安葬了母亲,然后租赁了这座小院。小院离尔雅当铺不远,每天,她和绿袖都会去那里站上一会儿。尽管当初的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下满目焦黑的断壁残垣,但她们每次回去,仿佛还是能看到昔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景。

  伊阙换了一个新县令,前任县令被抓了,还有洛州刺史杨秉均和长史姚兴也被诛了三族,本人也遭到朝廷通缉。这些消息多少令楚离桑感到了些许宽慰。得到消息的那天,她特意在母亲牌位前点了香,把这些好消息都告诉了母亲。

  当然,她也告诉了母亲,她们其实错怪萧君默了。当时来抄她们家的人是姚兴,街头巷尾的海捕文书上都有他的画像,楚离桑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知道这事不是萧君默干的,但楚离桑对他的恨意并没有减轻多少,因为她始终认为,把她们家害到这步田地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其实,早在离开甘棠驿的那天,楚离桑心里就已经拿定主意了,回乡安葬完母亲,守孝一个月后,她就要去长安,找萧君默算账,同时想办法救出父亲。

  这天晚上,楚离桑屈指一算,一个月也没剩几天了,便叫绿袖去打点行囊。

  绿袖一听要去长安找萧君默算账,便促狭地笑道:“咱们花着他的金子去找他算账,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楚离桑瞪了她一眼:“就这点金子便迷了你的心窍了?你也不想想是谁把咱们害到这步田地的!”

  “我当然知道是萧君默,可细究起来,罪魁祸首其实不是他,是皇帝,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楚离桑气得打了她一下:“你怎么处处替他说话?”

  绿袖哎哟一下,嘟起嘴:“娘子你还真打呀,疼死了!”

  “这还是轻的呢,谁叫你成心找打?”

  “娘子,我不是替萧君默说话,我是觉得这个人其实心肠不坏。”绿袖道,“就说那天在甘棠驿吧,你昏过去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心疼你,一会儿便进来看一次。瞧他着急的样子,好像躺在床上的是他亲娘似的……”

  楚离桑大眼一瞪,作势要打,绿袖慌忙躲开。

  “干吗说着说着又要打人?”

  “谁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了好了,娘子息怒,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绿袖嬉笑着,“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怎么找他算账,难道真要杀了他?”

  “这还用说?杀了他方能泄我心头之恨!”楚离桑故意说得咬牙切齿,但口气却明显有些软。事实上,方才绿袖说的那些话,她自己也深有同感。那天在甘棠驿,她虽然哭得几近昏迷,但萧君默是怎么把她抱进隔壁房中的,她却记得清清楚楚。时至今日,她仿佛还能感到他胸膛的温度和掌心的那股暖意……

  绿袖看她忽然有些呆了,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便故意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可惜啊!”

  楚离桑回过神来:“可惜什么?”

  “可惜那么英俊又那么温柔的一个郎君,竟然要变成娘子的刀下之鬼!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暴什么天物?”

  “暴你的大头鬼!”楚离桑狠狠瞪她一眼,“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是呀,我是看上他了,娘子莫非要吃醋?”绿袖一本正经地说。

  楚离桑终于忍无可忍,随手抓起一把扫帚扔了过去。绿袖轻巧地躲开,仍旧咯咯笑个不停。楚离桑猛然跳起来,一边四处找东西一边骂道:“你个没羞没臊的死丫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终于,楚离桑找到了一把铜尺,得意地朝绿袖扬了扬,一步步逼过去。绿袖夸张大叫:“哎呀,杀人啦,我家娘子要杀人啦!”一边叫一边跑了出去。

  楚离桑追到房门口,脚尖不小心被门槛磕了一下,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赶紧丢掉铜尺,抱着脚跳回房里。

  院子里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便又传来绿袖的一声尖叫。

  “三更半夜鬼叫什么?”楚离桑揉着脚趾,没好气地喊道,“快给我进来,帮我揉揉脚,姑且饶你这一回。”

  院子里却静悄悄的,毫无半点回应。

  “这死丫头,又搞什么鬼!”楚离桑嘟囔着,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刚一走进院子,楚离桑整个人就僵住了。

  两个通身黑甲的人,一人一把刀横在了绿袖的脖子上,周围同样站着十几个黑甲人,个个拔刀在手,刀光雪亮。

  一瞬间,楚离桑便反应了过来,正想有所动作,两把同样雪亮的龙首刀便一左一右架上了她的脖子。然后,又一个通身黑甲的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径直来到她面前站定,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这个黑甲人居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楚离桑,你比我想象的好看。”女子笑盈盈地对她说。

  楚离桑冷冷看着她:“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桓蝶衣,朝中玄甲卫队正。”桓蝶衣笑着上下打量她,“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你这么标致的人物。”

  “不是敝县穷乡僻壤,而是尊使孤陋寡闻!”楚离桑一听“玄甲卫”三字,心下已然明白几分,冷笑道,“洛州乃前朝东都,睥睨天下;伊阙乃形胜之地,荟萃人文。尊使没出过远门就算了,何必在此卖弄,徒然贻笑大方。”

  桓蝶衣从小在长安长大,确实很少出远门,加之只喜习武不喜读书,所以对大唐各地的山川风物、历史人文几乎没有概念,现在被楚离桑这么一呛,心里顿时有些羞恼,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笑容:“看来楚姑娘不仅人长得标致,口才也是极好的,只可惜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天妒红颜!”

  “这还不是拜你们玄甲卫所赐。”楚离桑冷冷道,“桓队正,像你们玄甲卫总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懂什么!玄甲卫执行的是圣上的旨意,维护的是朝廷的纲纪!”桓蝶衣道,“也难怪,像你这种平头百姓、乡野女子,自然是不明白的。”

  “别废话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奉圣上旨意,请你入京跟你爹团聚。”

  楚离桑诧异:“入京?”

  “是啊,圣上仁慈,不忍见你们父女分离,就让你们早日团圆喽!”

  楚离桑略一沉吟,当即猜出了皇帝的用意,心想早日见到父亲也好,就算要死,一家人也可以死在一起,便冷冷一笑:“也好,本姑娘正想去长安,现在有你们护送,我连盘缠都省了。”

  “哦?”桓蝶衣有些意外,“你为何要去长安?”

  “去会会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能告诉我是谁吗?”

  “告诉你也无妨。是一个跟你一样,披着一身黑皮,到处耀武扬威、欺压良善的人。”

  桓蝶衣微一蹙眉,马上反应过来:“你说的是萧君默?”

  “看来你很了解他,”楚离桑冷笑,“一猜就中了。”

  “你找他做什么?”

  “跟他算一笔账。”

  “算账?”桓蝶衣明白了她的意思,冷笑道,“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找他算账?”

  “我有什么本事,桓队正自己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桓蝶衣眉毛一挑:“你敢挑衅我?”

  “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桓蝶衣脸色一沉,直直地盯着她。楚离桑跟她对视,毫无惧色。两个人的目光绞杀在了一起,谁也没有眨眼。片刻后,桓蝶衣冷然一笑,解下腰间的佩刀,连同头盔一起扔给旁边一名黑甲人,然后对挟持楚离桑的二人道:“退下。”

  一名黑甲人一怔:“队正,大将军有令,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楚离桑……”

  “我说了,退下!”桓蝶衣目光冷冽,口气严厉。

  两名黑甲人无奈,只好收刀撤到一旁。

  桓蝶衣又回头环视院子里的十几名黑甲人:“都给我听好了,谁都不许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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