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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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脑袋碎了,殡仪馆的化妆师正在为他拼接,不让家属观看,刘婷不管那些,推开工作人员的阻拦,走到停尸台前看了看,忽然挥拳痛打,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懦夫,胆小鬼,你不配做爸爸妈妈的儿子!”

陈南僵硬的躯体毫无反应。

大家急忙劝阻,刘婷猛然转身,杏眼圆睁,怒吼道:“谁也别拉我!”可说完这句,她又昏厥过去,幸亏这次陈北早有预备,带了厂医跟车,又是一番抢救,刘婷悲伤过度,深受刺激,精神已经恍惚,陈北强行将她送了回去。

陈南的后事主要由大哥陈北负责,他忙前忙后,通知家人,准备追悼会,先到邮电局发了两封电报,一封到北京,一封到省城,然后又通知了陈南的大舅刘骁勇。

刘骁勇已经转业回地方,本来说好担任粮食局局长的,但由于外甥被打成右派,他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地区主要领导发话,说右派家属不适宜担任单位一把手,于是局长变成了副局长。

陈南的单位自然也是要通知的,校长得知陈南自杀后,长叹一声,摘下老花镜揉着鼻梁,说不管怎么说陈南也算咱们学校的人,组织得出面为他开追悼会才行。

教导处孙主任当即表示反对:“陈南抗拒改造,畏罪自杀,自绝于人民,这种人死不足惜,学校不能为这样的人开追悼会。”

孙主任很强势,校长也没辙,只好摆摆手说再说吧。

孙主任回到自己办公室,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挥毫又写下一张大字报,对陈南的畏罪自杀表示了强烈愤慨与鄙夷,写完后亲自张贴到学校宣传栏里。

聂文富虽然身上还缠着绷带,但听闻这个喜讯后还是让人扶着来到宣传栏前,打着快板扯着破锣嗓子唱道:“右派分子死的好来死的妙,死的那叫一个呱呱叫。”

校园里回荡着他沙哑的嗓音和快板声,当里个当,当里个当。

省委大楼,秘书正在帮郑书记整理文件,偷眼看书记心情似乎不错,便不经意道:“中午江北方面打电话来报告,说下放右派陈南跳楼自杀了。”

郑泽如伏案工作,笔走龙蛇,眼皮都不眨一下。

秘书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区区一个右派自杀也拿来影响郑书记的思绪,实在不应该,他整理完文件就悄悄退下了。

郑泽如心情很乱,他万没料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如此脆弱,区区打击就让他选择了死亡,毕竟是一条生命啊,而且还是陈子锟养了二十七年的儿子,如何善后,如何抚恤,都是难题。

他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沉思良久,决定还是不介入此事。

陈南的遗体在江北火葬场进行火化,追悼会没开,一中也没有来人,甚至连一个花圈都没送,只有陈家和刘家人来送别陈南,秋雨潇潇,落叶满地,天地间一片萧瑟。

陈子锟是第三天从北京飞到江北的,他的意志力要比刘婷强大的多,在葬礼过程中没掉一滴泪。

陈南的遗体送别仪式很简单,家属草草绕了个圈就算结束,躺在塑料花中的陈南穿着中山装,兜里别着钢笔,年轻的面庞依旧栩栩如生,睫毛长长的,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一般。

红玉带着王北泰也来参加葬礼,她万没料到刚找到失散多年的儿子,就要面对阴阳两隔的惨剧,再想到儿子种种可怜之处,忍不住大放悲声,整个人都瘫在地上。

遗体被送入火葬场,陈子锟亲自去为儿子扒骨灰,遗体烧了很久才化成灰烬,用铲子铲出灰白色的骨灰放进盒子里抱了出来。

“小北,你把弟弟埋了吧,就埋在江边。”陈子锟将骨灰盒捧给陈北,大踏步而去。

“爸,你去哪里?”陈北喊道。

“去省城。”陈子锟头也不回的答道,一阵风吹来,掀起他的风衣下摆,陈北发现父亲的背影似乎比以往佝偻了一些。

省委大楼,秘书正在接电话,忽见前省长陈子锟驾到,赶忙撂下电话起身迎接。

“郑泽如在么?”陈子锟问道,脚下也不停,径直推门进去。

秘书紧随其后进了办公室,郑书记正批阅文件,见陈子锟闯入,摘下眼镜很客气的说道:“来了,坐吧。”

陈子锟不坐,上前两步,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

“你干什么!”秘书大惊,上前死死抱住陈子锟,制止他进一步的举动。

陈子锟随手一推就把秘书掀了个四仰八叉。

郑泽如沉声道:“小丁,你出去一下,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秘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出门抓起电话急促道:“省委警卫局么,马上派人到第一书记办公室来,带枪!”

第四十一章 不是你的时代

郑泽如很久没和人动过手了,上一次动拳脚还是在二十年代的精武会里,他是练过迷踪拳的,但只学了一些皮毛而已,根本打不过陈子锟,而且他也没打算反抗,硬是站在原地挨了四记大耳光。

陈子锟喝道:“你怎么不还手。”

郑泽如擦擦嘴角的血迹道:“等你打完了再听我解释。”

陈子锟又是一记重拳掏在郑泽如腹部,疼的他整个身子佝偻起来像个大虾,中午吃的饭都吐了出来,人也支撑不住蹲在地上直喘粗气。

“起来,别装死。”陈子锟冷冷道。

忽然屋门被撞开,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卫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陈子锟,年轻的战士们精神高度紧张,手指搭在扳机上一触即发。

后面是一群匆匆而来的高级干部,包括警卫局值班干部,办公厅主任,省委秘书长,还有来省委开会的公安厅副厅长徐庭戈。

“老徐,带他们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郑泽如忽然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嘴角挂着血丝,眼睛通红。

“首长。”警卫排长愤懑的大喊一声,枪柄都快捏碎了。

徐庭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公安厅副厅长,他掌握的秘密可不少,他沉声下令:“听我口令,向后转,齐步走。”

警卫战士们还是坚决服从了命令,恨恨收起了枪,出去了。

徐庭戈道:“郑书记,我就在门外,有事招呼一声。”然后略带警示意味的看了陈子锟一眼,带上了门。

警卫战士们群情激奋,纷纷请战。

徐庭戈道:“都闭嘴,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半个字,这是高度政治机密,都听清楚没有。”

“是。”战士们虽然不理解,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第一书记被殴打的事情他们只会烂在心里,绝不会在外面乱嚼舌头。

陈子锟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猛抽起来,到底是五十几岁的人了,这些年疏于锻炼体质下降,再加上心情郁闷悲伤,揍了郑泽如一顿,体力就有些不支了。

郑泽如道:“你打够了么,要是不够歇歇再打,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有怨言。”

陈子锟道:“如果打死你能换来陈南的生命,我一进门就会开枪。”

郑泽如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刘婷,更对不起孩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我确实没想把他逼死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党的高级干部,郑泽如哭了,哭的很伤心,哭的毫无掩饰,他长期从事地下工作,喜怒不形于色,见惯了生离死别,肝脑涂地,早已心硬如铁,解放后担任高级领导,在群众面前高大伟岸,在妻儿亲属面前公正无私,在下属面前大义凛然,在更高级的官员面前谨小慎微,从不暴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唯有这个时候,在多年老友陈子锟面前,他真正敞开心扉,将几十年压抑在心底的重重痛苦全都释放出来。

看到郑泽如哭的鼻涕眼泪横流,陈子锟一点也不同情,他知道对方只是借机宣泄情绪而已,别说是死了一个早年丢弃的儿子,就是他现在的妻儿横死,恐怕这种人都不会落泪的。

哭了一会儿,郑泽如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说:“我是想保护这孩子,却没考虑到他的感受和承受能力,弄巧成拙反成千古遗恨,人死不能复生,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尽量将其他右派的生活和工作照顾好,杜绝此类事件发生。”

陈子锟掏出一封信丢过去:“陈南给你的遗书,你看看吧。”

郑泽如看了两遍,道:“小南至死也不愿认我,这也在情理之中…”

陈子锟道:“他唯一的要求是摘掉右派帽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郑泽如苦笑道:“我没有办法帮他如愿,他的右派帽子是中央定的,我签字只是走程序而已,你应该知道,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即便你我也身不由己。”

陈子锟硬梆梆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说罢摔门而去。

外面走廊里站着许多带枪的警卫,但他们不敢阻拦陈子锟,这位昔日江东王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气场,凌厉的眼神和满身的霸气压制着这些蠢蠢欲动的年轻人。

徐庭戈站在了陈子锟面前。

“打算抓我。”陈子锟鄙夷的问道。

徐庭戈摇摇头。

“那就起开。”

徐庭戈侧身,目送陈子锟离开,忽然开口道:“老陈,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做事留点余地。”

陈子锟头也不回。

徐庭戈这才进了办公室,帮第一书记收拾被砸坏的办公用具,捡起满地的文件。

郑泽如道:“今天的事情不要外传,影响不好。”

徐庭戈道:“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谁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郑泽如叹口气,拍拍徐庭戈的肩膀,到洗手间洗脸去了,洗出一池子的血水来,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摸摸牙齿,有几颗松动了。

虽说徐庭戈下了封口令,但郑书记的爱人潘欣还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匆匆赶到,见丈夫被打得鼻青脸肿,夫人的眼泪就下来了,责怪道:“怎么这么不注意,凶手抓到没有。”

郑泽如摆摆手:“没你的事。”

潘欣大怒:“谁愿意关心你。”

两人吵了起来,徐庭戈见状悄悄退出,回到一条街外的省公安厅,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道:“给我接北京。”

不大工夫电话通了,徐庭戈拉上窗帘,拿起话筒压低声音道:“首长,有件事我觉得需要汇报一下…”

陈子锟去了江东大学,他不是微服私访,而是开着专车带着警卫去的,目的是探望林文龙,这一手弄的江大党委很尴尬,接待不是,不接待也不是,只好装不知道。

林文龙已经得知陈南的死讯,整个人都呆滞了,坐在茶炉房里喃喃自语:“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他从系领导变成茶炉工,身份差距极大,心理落差更大,即便工友们都很尊敬他,这个面子也丢不起。

见姐夫来找自己,林文龙急忙抓住他急呼:“我没有反党,我是响应号召才提意见的,我不是右派,我冤枉。”

陈子锟见他精神已经恍惚了,叹口气离开,找到江大校长提出给林文龙换个清闲的工作。

校长马上答应将林文龙调去图书馆做管理工作。

随即陈子锟又去了阮铭川家里,虽然老阮被打成右派,但毕竟是淮江日报的创始人,待遇还在,家里住着大房子,有保姆有电话,见到陈子锟登门拜访,阮铭川诚惶诚恐,拿出厚厚一摞稿纸说:“这是我写的检查,请帮我转交省宣传部。”

陈子锟道:“老阮,你被错打成右派的事情…”

阮铭川急忙道:“我不是被错打成右派的,我是咎由自取,完全活该,这段时间我在家闭门思过,越想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辜负了党和人民的期望,对不起组织的培养。”

陈子锟道:“好了,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个的,咱们多年老朋友,我就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阮铭川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加入伟大光荣正确的党。”

陈子锟道:“你是民主党派啊。”

阮铭川道:“我要退出民主党派,和他们划清界线。”

陈子锟看着这位多年老友,觉得很陌生。

阮铭川眼中闪着卑微、惶恐、怯懦,又有些许的期待。

陈子锟叹口气,说我帮你转交材料,说完起身离去。

回到枫林路的家里,陈子锟觉得浑身疲惫,坐在书房椅子上闭目养神,傍晚时分,黄昏晚霞斜射进书房,忽然听到门口有人低声喊爸爸,扭头一看,是少年时期的陈南,穿着背带裤和回力鞋,戴着眼镜,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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