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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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府距离香港很近,是英国人势力范围,英镑是比银洋还坚挺的硬通货,而且英国实行金本位制,五百英镑可就是五百枚小金币,绝对是一大笔巨款。

五百英镑的纸币摆在桌子上,刘彦直请黄飞鸿做个见证人,黄师傅欣然答应。

众人重新拉开场地,刘彦直穿着长衫,倒背着手,冲陈华顺点头:“进招吧。”

陈华顺也是佛山著名的武师,他的传奇故事甚至比黄飞鸿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陌生的湖南人,陈华顺有些摸不着对方的套路,试探着用拳头来打,刘彦直轻松无比的侧身闪过。

打架的时候,人的能量是外放的,后世的李小龙就是凭借能从对手眼神中看出下一招打向何处才无往而不胜的,而刘彦直靠的是观测对方的能量波动,陈华顺想动腿还是动拳头,向往哪儿打,哪一招是实招,哪一招是虚招,他完全看在眼里。

一炷香下来,陈华顺打空了几百拳,连刘彦直的衣角都能沾到,空拳比打在人身上还累,他气喘吁吁,只能颓然认输。

刘彦直也不轻松,以陈永仁的躯体,闪转腾挪耗用了大量体力,累得他一身虚汗,坐下来调息,众人看了都不免叹息,这么好的功夫,却是个病秧子,难怪把儿子交托给别人。

陈华顺没想到自己会败,所以也没提自己输了怎么罚,五百英镑他可拿不出,便道:“陈先生,不好意思,我败了,令郎我来教吧。”

刘彦直道:“你太粗放了,我怕教不好孩子,还是请梁赞先生来教吧。”说罢看了看官帽椅上的老者。

一片哗然,即便身手好,也不能说这种话啊,梁赞是什么辈分,这孩子才几岁,这不是占在座诸人的便宜么。

梁赞起身走过来,老头精神矍铄,走路带风,上下打量着刘彦直,道:“想让我收关门弟子,也行,但你也要拿出绝活来咱们交换。”

刘彦直道:“不是关门弟子,不占名分,您老随便教教孩子就行,至于我的绝活,抱歉,不是我不教,是你们学不会。”

此时已经无人愤怒了,刘彦直用实力证明他的话不是凭空吹嘘,只是他们想象不出学不会的武学绝技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华顺道:“那就露两手让我们看看也好。”

刘彦直环顾左右,他的功夫是破坏性的,不可能在人身上试,也不能把赞生堂给拆了,大屋后面有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榕树,四个人才能环抱过来,他慢吞吞走过去,一大群人跟在身后,看湖南武师有什么绝活。

“这么好的树,可惜了。”刘彦直拍了拍树干,榕树纹丝不动,刘彦直转身走回来,点点头,表示绝招已经使出来了,众人大眼瞪小眼,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梁赞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但是在徒子徒孙面前不能显出来,于是微微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刘彦直道:“都散开,离远一些。”

众人不动,梁赞心里有数,挥手让众人后退十步。

大榕树轰然倒地,是从中间折断的,茬口平齐,众人吓得面无人色,这么粗的大树就算是用钢锯也得锯上一整天才能锯断,他们上前查看茬口,却又不像是锯断的,因为没有木屑,没有年轮纹路,倒像是被高温烧断的。

梁赞这才明白,湖南人说的不假,能收这孩子为徒确实是他们三辈子修来的造化,这哪是武功,这是仙法,这人也不是武师,而是谪仙下凡尘。

刘彦直刚才释放了一个能量球在树干里,造成这种效果还是他刻意收了力道,真要耍起来,佛山城都能给拆了的。

接下来一切都好办了,想学什么随便,想让谁教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刘彦直尊重小陈子锟的意思,先跟黄飞鸿学无影脚,再跟梁赞学咏春拳。

中国武术讲究南拳北腿,南方拳术以洪拳为主,佛山无影脚就像是兰州拉面馆里的扬州炒饭,并不地道,只是黄飞鸿将北派的腿法融合到南拳中来,声东击西的一种打法,踢起来也没有电影里那么好看,当然也不会太差劲,毕竟黄飞鸿也是一代宗师。

赞生堂这边,梁赞年纪大了,没精力亲自教授,但他坚持收陈子锟为关门弟子,让弟子陈华顺教他咏春,一起练拳的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字叫叶问,他喊陈子锟小师叔,两人经常一起对练。

据说叶问的学费是十二两黄金,可见陈华顺的名气之大,含金量之高,刘彦直没打算占人家便宜,分别给了梁赞、陈华顺和黄飞鸿各一千英镑,权当学费。

这样一来,师父们教的更加用心了。

父子俩在广东待了半年,粗略学了咏春、洪拳和无影脚,五郎八卦棍,罗汉十八掌等,学成之后北上湖南,前往陈永仁的老家宁乡县寻根。

刘彦直根据陈永仁的回忆,找到了陈家祠堂。陈永仁是陈家村人士,十七岁娶妻生子,后来离家经商,一走就是十余年不见踪影,先前还有书信往来,这几年连信件都没有。

家里还有人认识陈永仁,带他去祖坟祭拜了先祖和父母,又领着他来到一处坟前,说这是你堂客的坟,旁边是你儿子的坟,烧点纸钱吧。

刘彦直看到墓碑上写着陈永仁和陈刘氏的名字,想到这个可怜的女人悲剧的一生,不免叹息,少了些纸钱,再看旁边的墓碑,上面赫然写着“陈子锟”的名字。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陈永仁会给自家儿子起这个名字,原来是为了纪念他夭折的儿子…

第四十二章 替身雪恨

陈家是大族,祖坟园子很大,风水好的都被族中有势力的占据了,陈永仁家的坟在最外围的角落,坟地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即使是白昼,刘彦直也能看到这里游荡的阴魂,就是一些负能量体,它们的存在使得整个墓园的温度都下降了两摄氏度,而陈刘氏的坟下面,就有一团郁结不散的黑色负能量团。

刘彦直无法和这团能量对话,就像他无法和一直跟在身边的白饭灵魂对话一样,但他可以想象,一个没有丈夫在身边的弱女子怎样苦苦支撑家庭,被族中亲戚们欺压,最终含恨而死的景象。

“这里埋的是谁?”小陈子锟问他。

“是你陈永仁叔叔的妻子和儿子,他也叫陈子锟。”刘彦直指着小小的坟茔说道。

小陈子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湖南的冬天冷的刺骨,墓园的小路湿漉漉的,路边几茎小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天上有乌鸦在盘旋聒噪,刘彦直在“弟妹”的坟前鞠了三个躬,带着孩子跟着本家小兄弟回村。

这小兄弟叫陈阿庆,是族里的旁支,靠当佃户为生,人倒是热情又厚道,论辈分他该喊陈永仁一声五叔。

“五叔,美国远么,坐船得多久才能到?”陈阿庆充满向往的问道。

“美国和咱们大清之间隔了一个太平洋,坐船要三个月才能到,怎么,你想去美国?当华工可不是好出路撒,还不如去闯上海滩。”刘彦直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谆谆劝诱。

“美国我是不敢去,上海滩太远,长沙城还差不多。”陈阿庆说,“我有一个堂哥叫陈阿生,十年前跟人去了美国,听说在旧金山开店,这几年也没个信来,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太远了,离家几万里,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家里也不知道,你说这多吓人撒。”

刘彦直心中一动:“陈阿生,他是跟谁去的美国?”

阿庆说:“阿生哥跟林大人当听差,林大人死后,他陪着小姐去美国找姑爷。”

“林大人是江东布政使?叫林怀远,林家小姐叫林素?”

“五叔,你咋知道?”

刘彦直仰天大笑,他记得林素是湖南籍,没想到转了几个弯,居然彼此之间都能扯得上,这真是缘分,不过这事儿和阿庆就不用细说了,说了他也不懂。

有了这层关系,刘彦直更觉得阿庆亲近,便问他五婶是得了什么病死的,这下阿庆吞吞吐吐起来,顾左右而言他。

刘彦直觉得有蹊跷,停下正色道:“阿庆,你觉得五叔好糊弄么?你五婶子死于非命,她在棺材里都不瞑目,你还故意瞒着你五叔,你不怕你婶子夜里去找你?”

陈阿庆左顾右盼,欲言又止,刘彦直知道他顾虑的是什么,便道:“你觉得五叔没本事报仇吧,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打开皮箱,里面放着一摞衣物,衣物上赫然摆着两把锃亮乌黑的驳壳枪。

刘彦直抄枪在手,两手在皮鞋跟上蹭了一下上了膛,看也不看,朝天两枪,两只黑漆漆的乌鸦坠地。

陈阿庆目瞪口呆,没想到文弱的五叔竟然是彪悍的双枪悍将,他扑通跪倒哭道:“五叔,俺婶子死的冤屈啊。”

刘彦直道:“你慢慢说,五叔不会让亲人死不瞑目。”

墓园门口有一座看坟人的小屋,看坟人不在家,三人坐在屋里避雨,听陈阿庆讲述五婶的死因,他语言表达能力不强,啰啰嗦嗦的絮叨了半天,刘彦直把线索事件捋了一下,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有了大致的轮廓。

陈永仁是陈家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五,但一母同胞只有个姐姐早就嫁到外地去了,家中就他一个独子,十七岁那年,家里通过媒人给他找了个媳妇,是本县花明楼的刘姓女儿,和永仁同岁,知书达理,贤惠文静,两家结了亲之后,陈父就亡故了,没了父亲管束的陈永仁一心想闯荡世界,老母亲和已经身怀六甲的妻子管不住他,只得任由他一意孤行。

起初,陈永仁只是在长沙城晃悠,后来结识了一帮外地朋友,心更野了,竟然抛下老母娇妻,要漂洋过海去美利坚花旗国做生意见世面,家里给他凑了几百两本钱盘缠,含着泪将他送上去广州的马车,这一别就是十年。

陈永仁走后,陈刘氏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根据族谱和陈永仁早就准备的名字命名为陈子锟,起初陈永仁在檀香山做生意,还汇钱回来,家里也寄了儿子的照片给他,但是后来渐渐就失去了联络,族中人谣传陈永仁客死异乡,再后来陈刘氏的儿子暴病夭折,家里没了后人,只有老母亲和小媳妇,族里那些小人未免起了觊觎之心,一个叫陈永泰的家伙,仗着是族长的亲侄子,霸占了陈永仁的宅子,将老太太和陈刘氏赶到村外的破屋栖身。

陈刘氏不服气,找到族长申诉,族长假意为她伸冤,暗地里却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陈刘氏第二天悬梁自尽了,老母亲悲愤交加,无人照顾,没多久也病死了,陈刘氏的娘家人告到宁乡县衙,衙门也派了仵作验尸,大老爷问案,但最终还是不明不白的糊弄过去了,娘家人没精力经年累月的打官司,也只得吃了哑巴亏,其实大家都知道,陈刘氏含冤而死,逼死她的就是那些占了陈永仁宅子和田地的一帮人。

刘彦直听完,长叹一声道:“阿庆,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懂的。”

阿庆眼睛通红道:“叔,我有数,您老千万保重。”

刘彦直拿了十块鹰洋打发了阿庆,带着小陈子锟去了宁乡县城,先在悦来客栈住下,吃了饭之后,开始和儿子谈话。

“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刘彦直问道。

“把坏人全都打死。”小陈子锟两手比划着手枪形状,嘴里砰砰砰的叫着。

“孩子,今天我给你将两个成语,一个叫匹夫之勇,一个叫意气用事。”刘彦直谆谆教诲起来,“凭我的本事,把整个村子的人杀光都没问题,可是你觉得杀了他们,泉下之人就能瞑目么?不,杀人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有很多办法比杀人还要狠,你想不想见识一下?”

小陈子锟懵懂的点头。

刘彦直从箱子里拿出香港买的洋装穿上,礼帽皮鞋文明棍,外面罩着英国毛呢的大氅,墨晶眼镜鼻梁上一卡,拿着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五品章京的名帖去县衙拜会大老爷。

宁乡县天高皇帝远,平时哪能见到京官的帖子,刘彦直自称是总理衙门五品章京周嘉睿的好友,也是美国洋行的买办,在上海有大生意,江南制造局,汉阳炼铁厂的机器都是他进口的,和袁世凯袁大人的二公子袁克文也是好朋友,他说的头头是道,县太爷一个乡下土鳖哪能分得清真假,别说县太爷了,就是长沙知府,湖广总督来了,也得被忽悠住。

县令摆酒款待刘彦直,席间提起一事,说有一名英吉利牧师最近总在县里寻衅滋事,请陈先生帮忙摆平此事,若是能成,自当重谢。

十年前庚子之变,八国联军打进了紫禁城,把京师都给占了,西太后和光绪皇帝仓皇西狩,战后大清与列强签订庚子条约,赔偿四亿五千万两白银,这一战,败的不但是国运,千年以来中华上国的民族自信心全都覆灭殆尽,偏偏地方官吏不通洋务,办差办的不好,经常闹出龃龉来,惹出事端来,上面的道台、总督只会惩罚地方官,这就更使得地方官畏惧洋人如虎。

刘彦直才不怕什么洋人,问知县大人,这位洋人牧师来自哪国,知县却说不上来,只说是高鼻子凹眼睛,黄毛长腿的真洋人。

“洋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一等列强如英美法德,二等列强奥地利俄国日本等,三等列强就更多了,有些欧洲小国还不如宁乡县大,无兵无舰,凭什么逞凶?”刘彦直一番话更让知县如拨云见日,约定明天会见洋人时请刘彦直作陪,盘盘对方的道。

次日,刘彦直依旧是一身洋装,来到县衙义务帮忙,他出手大方,从门房到三班六房全都打点一个遍,散碎铜钱拿不出手,打赏都是白花花得墨西哥鹰洋,吹一口气放耳朵旁,嗡嗡的响哩。

知县奉茶款待,聊了一会儿,洋牧师来了,果然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整个县衙大气不敢出,刘彦直却听出了门道,对方哪里是什么列强国家的牧师,分明是个土耳其冒牌货。

土耳其就是奥斯曼帝国,想当年也是横跨欧亚的辉煌帝国,动辄饮马多瑙河,扫荡欧洲,打得一票南欧国家不要不要的,可是这几年走了下坡路,和大清帝国一样都是日暮西山,被列强欺压的对象。

刘彦直附耳对知县说了此人的来历,知县按捺住激动:“当真?”

“我敢打保票。”刘彦直笑道,“老父母尽可以将此人痛打板子,那奥斯曼国断然不敢和咱们总理衙门叫板撂话。”

即便如此,知县还是不敢造次,万一这洋人有个英美亲戚咋办。

刘彦直只得亲自出马,用流利的英语将此人痛斥一番,被揭穿老底的假列强只好面红耳赤,灰溜溜的跑了。

知县开怀大笑,这是宁乡县乃至长沙府第一次办洋务还赢了的案例,说到湖广总督那里去都有面子,都替朝廷争光。

“老兄,你此番回乡,有什么需要兄弟帮忙的,尽管开口。”知县拍着胸前的补子夸下海口。

刘彦直道:“老父母严重了,不过小弟家里确实又一桩冤案,还需大人帮忙昭雪。”随即将状纸拿出递了过去。

知县浏览一遍,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简直没有王法!”这案子是他的前任办的,不干他的事,这种欺负孤儿寡母的事情在乡下司空见惯,状纸上应该所言不虚,趁着办洋务大胜的劲头,知县决定再当一回青天大老爷,发发官威,惩处几个乡下的恶棍劣绅。

第四十三章 父子游历

古语有云,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县令只是小小的七品官,但在全县百姓面前就是父母官,天一般的存在,哪怕是乡绅财主,只要没有过硬的靠山,知县想弄的他家破人亡,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知县老爷要为陈老爷出头,哪用得着亲自出马,发一张牌票,快班的衙役就把几个被告用铁链子给拘来了,陈家族长在村里耀武扬威,到了县太爷的大堂上两腿都站不住,陈永泰是秀才出身,仗着功名竟敢不跪,两旁皂吏拄着水火棍在地上连续猛捣,齐声低吼喊着堂威,没见过大世面的小百姓哪里受得了此等威吓,不自觉的膝盖就弯了。

古语云,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陈氏族长好歹也算一方乡绅,即便遇到官司也不怎么惧怕,无非就是花钱撒,但是当他看到坐在县太爷公案旁的洋装男子时就傻眼了,那不是陈永仁么,居然活着从花旗国回来了,而且混得人模狗样,公堂上都有他的座位,这可上哪儿说理去。

“堂下何人,为何不跪!”县太爷一敲惊堂木,陈永泰壮着胆回答:“回老父母的话,小人是光绪三十年的秀才,有功名在身…”

“大胆!既是秀才,自当饱读圣贤书,怎么还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你这功名,不要也罢,明天给督学打个招呼,把你功名革除!”

陈永泰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扑通跪倒:“冤枉啊!”

县太爷又是一拍惊堂木:“还敢狡辩,苦主没说冤枉,你这凶犯倒先喊起冤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话听音,案子还没开审,县太爷的态度就很明显的偏袒原告方了,这案子的审理结果可想而知,命案重大,一天审不完,两个被告被押进牢房,择日再审。

决定一件案子的输赢并不在公堂之上,而是在私底下,陈家族长入狱之后,家里就开始上下打点了,银子流水一般往衙门里送,三班六房的衙役书吏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精明角色,这案子有大老爷偏袒原告,被告送再多的礼也是白搭,他们自然不会据实相告,就拿模棱两可的话哄着被告,可劲的收取贿赂。

刘彦直不想在此多耽搁时间,他出手可比被告阔绰多了,动辄就是一百两银子这样的大手笔,整个衙门上上下下都被他打点了一遍,案子进展神速,没三天就出了结果,陈永泰侵占财产,逼死人命,革除功名,从严判处秋后问斩,族长的罪证模糊,即便判决也不会很重,刘彦直索性买通牢头,两个狱卒半夜里将族长用被子蒙了,拿灌了铁砂的布袋一顿乱锤,全是内伤外表看起来好好的,第二天人就死了,衙门就说他旧病复发,瘐毙狱中。

族长暴毙引起了事端,陈家村的村民们在别有用心的人的唆使下,居然集体前往县衙闹事,说要讨个说法。

县太爷大怒,冷笑一声说这些不知死的刁民,且看本官的巡防营如何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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