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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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庶澄此番来到沪上,所统率的是张宗昌的心腹主力第8军,所拜官职为直鲁联军第五路总指挥兼第8军军长,兼渤海舰队司令。”
“以上情形,是毕庶澄此前的经历。至于此人来到上海滩干了些什么,何以会把上海滩骇得婴儿不敢啼哭,这个就让杜月笙讲给你们听听吧。”
于是,杜月笙接着发言:“诸位,晓得咯,眼下我们的情形,可以说是大势已去、前景不妙。”
“两年前毕庶澄冶游上海,只是张宗昌的一介跟班。但大上海的繁华,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引以为恨的是他当时的地位不高,没有受到期望之中的尊重。这种情况积下了他对我们上海的重重怨气。”
“此次他再回上海,连火车都不下,就在北站的一角征用了几辆空车皮,成立了他的作战司令部。他自己带着几个参谋,就在狭窄、沉闷的车厢里,指挥军队,布置防务。其背城借一、血战到底的决心,可见一斑。”
“此时,毕庶澄的士兵已经占领了上海,都是些操着山东话的侉子兵,他们占据道路,强拉夫丁,强赊硬买,于大街小巷之中,垒起了重重沙包,拉起了道道铁丝网,架起了机关枪与大炮。”
“毕庶澄对上海的怨恨,显然无意掩饰。他公然以大上海为战场,视黎民百姓的性命为草芥,此举已经引发了整个上海的大骚乱。有钱人纷纷拖儿带女,逃入租界。没钱的穷苦百姓,只能捧着家里的坛坛罐罐,没头苍蝇一样四下里乱逃。但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行将落下的炮弹,注定了就在他们头顶。”
讲到这里,被张啸林插话进来:“先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分析一下,毕庶澄这小白脸是不是北伐军的对手?”
“这个,殊难断言。”杜月笙苦笑道,“先说北伐军,自打在广州誓师以来,拥有200个团,兵员总数是264000人,枪支227000条。北伐军一路行来,虽说战无不胜,但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打到现在,已经是久战兵疲、难以为继了。”
“而毕庶澄虽说只有几万人,号称10万,但可怕的是,他是张宗昌派来支援孙传芳的人,在他背后闷声不语的是‘东北王’张作霖,50万众的东北军,兼有日本人对他们的支持。双方对垒,是以整个大中国为战场,单以纯军事力量相比较,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战,不打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决不会罢休。但究竟鹿死谁手,殊难料定。”
讲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黄金荣:“值此大中国沦为战场,上海滩行将化为灰烬的节骨眼上,黄老板,你是在座最见多识广之人,妖是老成精,姜是老的辣,可有什么消弭兵祸的法子,指点我等?”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黄金荣身上,等他答复。黄金荣心里嘀咕了一句:“我连露兰春一个小女生都玩不过,如今你们却想让我玩转北伐军与奉军的近百万人马,你们拿我当什么了?神仙也干不了这差事啊!”
但风雨飘摇之际,如果他不开动一下脑筋,在场的人就更没有法子可想了。
犯上海者,虽远必砸钱
黄金荣终究是比别人多吃了20年的盐,当下分析道:“自上朝以来,中国就倒霉到家,整日里战事不断。无论何种花花世界、富庶之乡,连续这么百余年的战争打下来,都被打回原形,沦为没落。唯独上海,因为洋人强势开埠,财富才得以延续,才有了富饶的局面。”
“但此前,上海也多次面临战火之厄,最典型的是太平天国时,‘忠王’李秀成统10万长毛军,戟指沪上。幸得犀利的火器,兼李鸿章的强大淮军,将长毛轰走,这才保住上海的繁华。”
“清末民国初年,上海也多次面临战事,但这时候的上海财大气粗,犯上海者,虽远必砸钱。那一股又一股的武装势力,都在这个财富帝国面前败下阵去。”
“所以,”黄金荣继续分析道,“若要避免兵火之劫,逃过生民涂炭。也只有两个法子可用,一是借助洋人之力,二是用钱砸,不信砸不死你。”
听了黄金荣的话,杜月笙无语摇头。当然,他不会当面直斥黄金荣古旧脑壳。但他心里明白,当下中国的政治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李宝章,也知道祭出“打倒帝国主义”的大旗,强迫租界交人。时下汇聚于上海滩交锋的几大政治势力,都在力求排斥洋人。这时候,不求洋人出面还好,洋人一出来站在哪一方,哪一方就彻底失去了道义。
但黄金荣说的第二个法子,却是极佳之选——用钱砸。只不过,在行动之前,必须解决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用钱砸,砸哪个?
也就是说,当此之时,纵然是在座诸人,再怎么对政治不感兴趣,也必须在上海城下的几大政治力量之间选择其一。
这个选择,绝不能出错。选择的势力,必须是温和的、对保持上海的繁荣持建设性观点的。如果选择错误,就意味着万劫不复。
选择哪一个,不言而喻。但对于这个结论,仍然得由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黄金荣发表一番言论。
黄金荣说:“要选择哪一方,先得弄明白我们是谁。我们不过是阴沟里的泥鳅,能有今日局面,靠的是道上朋友的捧场。但最重要的,是党人不以我们为江湖宵小,待我们如友如朋。所以,我们的选择是不言而喻的,今后不管党人用不用我们,我们自己都要尽量出力。如果有谁还对军阀存有侥幸之心,绝非明智之举。”
于是,会议一致通过:用钱砸!砸死毕庶澄!
1927年3月10日,美少年毕庶澄接到了“上海三大亨”黄金荣、杜月笙与张啸林联名的请柬,他看也不看,随手扔到了一边。
这时候想起给我发请柬了?早干吗去了?上一次我兴冲冲跟着张宗昌来,原以为你们这些上海烟土财主能有个独具眼光的把我于芸芸众生之中认出来,岂料想这所谓的上海大亨一个个全长着趋炎附势的嘴脸,只知围着张宗昌转,何曾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想起来巴结我了?晚喽!这上海滩的繁华,以后只能成为幸存者的回忆。
毕庶澄抓起电话,心说:要不要先在上海滩弄出点响动呢?也好让杜月笙这伙人知道点厉害!他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扔在一边的请柬。刚才他粗略扫过,好像疏漏了什么。拿起请柬来,再仔细看看,看到宴请地点,毕庶澄的眼睛顿时瞪得灯笼大:富春楼?老六?花国大总统?
当年上海滩票选花国大总统,是连海外都谈论不休的空前盛事。参加这场大竞选的,无一不是交际场上的名花绝色。万千人中,富春楼老六独占鳌头,夺得“花国大总统”荣誉称号。
纵是毕庶澄心如铁石,手握重兵,但他那颗柔软的心仍然期待得到绝色佳人的抚慰。像毕庶澄这样生得貌美的自恋之人,最喜欢挑战高端美女,以证明自己过人的魅力。
要不,就过去一趟,给他们个面子?毕庶澄思来想去,终于拿定了主意。
每个人的喜好就是他的弱点
1927年3月10日,毕庶澄离开他的指挥所,只带了几个贴身卫士,轻车简从,前往富春楼。
他故意挑选了一袭极普通的灰色长衫,在他看来,衣衫越是简单,越能凸显出他的人品非凡。
汽车在富春楼前停下,只见杜月笙和张啸林各自一袭长衫,疾奔过来替他开车门。毕庶澄微微颔首,杜月笙正要开口,后面张啸林的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妈了个×,毕将军别来无恙,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公瑾再世,今儿个让我老张开眼了。”
毕庶澄听了“妈了个×”顿时气急攻心。忽然想起来,两年前张宗昌抵临沪上,张啸林接待,也是这副德行,开口就是“你妈了个×”,当时听得张宗昌欲哭无泪,挤兑张啸林说:“我是张小帅,你是张大帅。”
张啸林连这句挖苦话都听不出来,还以此自诩,认为张宗昌给他面子。
毕庶澄万般无奈地望着张啸林,感觉自己被他打败了。自己是赴宴来的,总不能因为张啸林这人脑子有毛病、见谁都骂,就一枪崩了他吧?
不能把他崩了,就只能让他骂了。瞥见旁边杜月笙一张苦脸,毕庶澄忽然意识到,像张啸林这般德行,只怕杜月笙每日少不了被他骂。想到杜月笙困窘的惨状,毕庶澄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杜、张二人也随之大笑。
杜月笙和毕庶澄的笑声是“哈哈哈哈哈哈”,而张啸林的笑声则是“哈哈哈哈哈,你妈了个×”。
没办法,毕庶澄不能和张啸林这种粗人计较,心里再怎么不喜欢,脸上也只能强作欢颜。
与杜月笙拾级而上,进了富春楼,被请进一间雅室。
这间雅室极其简单、普通,没什么华丽的装饰,也没有气派的家具。只是墙壁上挂着两幅写意风格的名人书画。站在这间普通的房间里,毕庶澄却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间房间似乎极雅致,但雅在什么地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毕庶澄心不在焉地坐下,听杜月笙略怀歉意道:“闻知将军大驾光临,老六她不胜欢喜,正在楼上化妆。”
化妆?这时候毕庶澄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这间屋子别有情趣,原来是因为房间里飘拂着一种淡淡的幽香——女人的体香。霎时间,毕庶澄对闻名已久的富春楼老六充满了好奇。
于是,3个大男人在房间里各自坐定,一边聊天,一边等老六化好妆下来。几杯茶过去,大家的话题已经聊完了,楼上却悄无声息。毕庶澄正感觉烦躁,只听张啸林打趣道:“将军可曾听说有关富春楼老六还有首《木兰辞》?”
“《木兰辞》?”毕庶澄摇摇头,“未曾听说过。”同时心说:你张啸林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懂什么《木兰辞》?
张啸林道:“我听人说,这首辞是这么写的:‘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见伙伴,伙伴泪两行,同行十二载,终于等你化好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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