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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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温氏凝目望着乔鹤年,目中满是询问之色。

“过几日村中要开人市儿,到时有人贩子来此,各户村民都要卖儿鬻女,保长劝咱们家也……”

“也怎么样?”乔温氏咬住下唇。

“他说大哥的一双儿女,可以留下个男孩传宗接代,女孩就……”

“不行!”乔温氏摇摇头,语气中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我也说不行,他又说、又说……”乔鹤年抬眼看看嫂子,这话就在嘴边却吞吞吐吐。

“是不是要卖我?”乔温氏脸色一黯。

“皇天在上,嫂子,我可绝无此意。我当时就说:‘宁可把自己卖了,也绝不会打这个主意。’古贤弟那时在门外,想是也听见了。”

“是。”古平原进了乔家,一直正襟危坐并不多言,此时听乔松年一说,便点了点头。

乔温氏失魂落魄地走了几步,腿一软坐在炕上。这时从隔壁传来玩耍的声音,是乔松年和他的两个孩子在玩,若不是他的声音不同,听上去还以为是三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做着游戏。乔温氏听着听着,脸上现出苦涩的笑容。

她忽然站起身,冲着乔鹤年双膝一跪,把乔鹤年吓得蹦了起来:“嫂子,你快起来,我怎么受得起。”

“大弟,卖我就卖我吧,不然我的孩子迟早会饿死,你大哥的病也无钱买药。我只求你替我照顾好他们,我也就心安了。”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事情还没到推车撞壁的地步。再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你卖给别人,那这个家不就散了吗?”

乔温氏跪在地上,只是垂泪不语。乔鹤年又不敢伸手去扶,只得拿眼看古平原,向他求助。

“乔大嫂,你先起来。”古平原思索着说,“实不相瞒,我就是县里派来办这件差的人。你们的苦处县里的老爷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正在想辙儿嘛。世上路千条万条,一路不通还可以走另一路,总归是能想出办法的。”

乔温氏这样的妇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听说县里肯派人来解决此事,立时便觉得有了希望。她擦擦眼泪站起身,用希冀的眼神望着古平原。

“我听许主簿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只是他也语焉不详,能不能请你再给我详细说说。”

乔大嫂点点头,拿把小凳子坐了,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去年秋收时,油芦沟村有人从甘肃买了一头半大的牛犊,原想着开春耕地使唤,不料这头耕牛从买回来就生病,连带着把附近人家的牛都染了病,不到半月工夫连死了十几头牛。庄户人家最看重的一是天时,二就是牛,这下子起了恐慌。偏偏村里有几个嘴馋的二流子,把当天埋下的牛半夜又挖出来煮了吃,结果人也染上了病。这瘟疫来得又凶猛又古怪,大家都得病,可就是青壮男子死得多,请来的大夫说这叫“寡妇瘟”。

眼看着一个几百户的大村,转眼间就死了一百多人。消息传出,附近都起了恐慌,县里派差役封了进出村的道路。但也不是就让村民等死,朝廷遇上这种事,按例有赈灾的款项,买来药发给各家各户,只是那药对这瘟疫并无效果。等到入冬时,村里的青壮年已经死了大半,家家有哭声,户户添坟头,黄纸白纸飘得满村都是,乍一看如同鬼界。

“幸好这瘟疫到了冬天就停了,可是咱们这村子也已经元气大伤,我的父母也不幸病故。”乔温氏哀哀地说,眼角滴下泪来。

“死者已矣,活人的日子可也要过下去。但是村里没了耕牛和劳力,这来年春耕可怎么办呢。”乔鹤年接过话。

转机来自一个胶东商人,他有一批枣树苗,愿意先贷给村民种,将来枣熟后亦由他负责买去,顶完买枣树的钱,余者就归各户所有。这本来是好事,保长便带着全村各户的户主与那商人签了契约,趁着前些天冻土消融、雪水润地的好时机,便种下了这批树苗。

“也不知老天爷怎么想的,就是不肯放过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树苗种下没几天,一场鸡蛋大的冰雹如雨点打下,把刚长芽的枣树全毁了。偏偏县衙里的钱谷师爷带着差役又来催去年欠的粮,谁家不交就要出一人入大狱,据说入狱就不给饭吃,直到完粮为止。村头葛九爷是个老独户,火气大些,年初通知清欠陈粮时,他顶了差役几句,就被抓到大牢里,一个多月前尸体送回,人都饿成了一把骨头。眼下村里家家欠债,户户欠粮,简直是被逼到了绝境。”

一头是商人催着还债,一头是官府逼着完粮,又是人财俱无,难怪要卖儿鬻女了。古平原想起在狱里见过的饿了好几天又被撑死的“九爷爷”,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明白这油芦沟村果然是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

“既是又遭了一场大灾,何不再向朝廷申请赈灾?灾情重的地方按例是可以请藩台报户部,酌免该纳的钱粮。”

“保长去问过,县里说一年之内不能二次赈济,也算我们倒霉。”乔鹤年摇了摇头。

古平原讶然失笑道:“哪有此事!要照这么说,春旱秋涝是常有的事儿,要是只能择一赈济,老百姓早反了十遍八遍,这恐怕是哪个恶吏不愿多事,随便拿话搪塞你们。”

“有这事儿?”乔鹤年挺直腰板,急急问道。

“你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一心只在四书五经上,哪里知道三班六房的花样。他们既贪且懒,什么时候把老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古平原站起身,“我这就回去禀报主簿大人,只怕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许主簿听了古平原略带兴奋的回禀,出人意料地没动声色。站起来在屋中踱了几步,依旧是默然不语。

“大人。”古平原以为他没听清自己的话,“只要向朝廷申请赈济,两边的事儿就都能解决了。”

“这我岂能不知,我早就向陈知县提过此事了。”

古平原大出意外:“知县大人怎么说?”

“他说什么如今朝廷频繁用兵,军费如流水,户部和藩库早已捉襟见肘。咱们身为臣下者,不能不替君父分忧,纵有困难也要担待着些。还说要是赈济粮讨来了,捻子打过来却没有军粮,朝廷怪责下来,谁也吃罪不起。”

许主簿涩涩一笑:“哼,他拿这顶大帽子压下来,我是承受不起,不然也不至于去找泰裕丰想办法。”

一边糊弄百姓说不能“一年两赈”,一边又对官吏说要为“君父分忧”,古平原心里一琢磨,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我也觉得蹊跷,大概他是怕境内灾害之事太多,年底吏部考查,妨了他的‘卓异(卓异:清制,吏部定期考核官吏,文官三年,武官五年,政绩突出者称为“卓异”。)吧。许主簿不屑地说。

“那怎么行,人命至重!总不能为了升官,就眼看着部民妻离子散吧。”

“这道理我自然懂,奈何向省里上书报赈,需要知县的大印,我双手空空,尽管着急也是无济于事。”许主簿摊了摊手。

“知县大人在不在衙中?我去求见于他。”

“你想替油芦沟的村民陈情?算了,我已经在他面前说过几次都如泥牛入海,你去了又管什么用。再说陈知县如今正有一件挠头事,心烦意乱得很,你去触他的霉头,只怕要挨板子!”

古平原想起,方才王天贵匆匆出门,说是知县有请,莫非就是此事?

许主簿点点头:“应该是吧,这件事应对得不好,他恐怕就要摘顶子了。”

古平原心想,这样的官尽早去了才好,换个好官来,只怕油芦沟还有救。想着想着他动了好奇之心,问道:“什么大事居然闹到要摘知县的顶子这么严重?”

“你总听过僧格林沁王爷吧?”

古平原当然听说过,大江南北只要是对朝廷事务稍有熟悉的人,没听过这位王爷的只怕很少。他是道光皇帝姐姐的过继儿子,论起来是当今皇叔,虽然是个承平王爷,可是自幼习武,据说能手裂狮虎,百步穿杨,是满蒙第一勇士。自从长毛起事,朝廷用兵以长江为界,南边靠曾国藩、李鸿章

、左宗棠等一班汉臣招募湘勇、淮勇,北边就靠僧王的蒙古骑兵。

咸丰五年,洪秀全派天官丞相林凤祥、地官丞相李开芳北伐中原,这两人是太平天国五虎上将之首,最是骁勇善战。他们从南京出兵,一路摧城拔寨,打到天津杨柳青。朝野震动,百官惊惧,内廷与军机处已有迁都之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僧格林沁带着两个万人马队星夜勤王,就在京郊截住了北伐军,当时林凤祥等人已经看到了北京城墙,可就硬是被僧王给活生生拦了下来。

两年之中,僧王率蒙古骑兵大小数百战,将北伐军全部殄灭,无一漏网,生擒林凤祥、李开芳,于大清门前献俘凌迟,自此威名震于海内。咸丰帝龙颜大悦,御赐“巴图鲁”称号,赏戴三眼花翎,还特赐了四团正龙补服并准予穿用。

大清王爷中,文要数恭亲王拔尖,武则是僧格林沁当仁不让。他又是皇亲,又是国之柱石,圣眷优隆,名动天下。但此时古平原只是简单回答了三个字:“听说过。”

“那你就该知道,这位王爷要找谁的麻烦,谁就真的有了大麻烦。”

三天前,僧王的军需官来到太谷,说僧王追击捻子主力,直奔西安,路过太谷盘点军需,发现军中缺少民伕,要太谷县五日之内招募五百名民伕随军。征役的差事素来难当,此时更是难如登天。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许主簿问了一句。

“想来是春耕在即,各家各户都离不开劳力。”古平原略一思索答道。

“不错,这是原因之一,但还不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当了僧王军队的民伕,就如同上了断头台。僧格林沁的性子与去年问斩的肃顺正好相反,肃顺极尊汉人,如今南边的那几位统兵主帅,如曾、李、左等人,都是他一力担保举荐起来的。而僧格林沁则完全不同,他视汉人如猪狗,本来就秉性凶暴,残忍好杀,对待汉人更是心狠手辣。一遇到战局胶着吃紧之时,他往往就命令把民伕拉出来打头阵挡箭矢,攻城时也用刀逼着民伕抢登云梯,以便保存自己部队的实力。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僧王的军队里时常缺少民伕,也无人敢去。

本来僧格林沁也不在乎,没人应征就强迫拉伕,可是各地因为拉伕造成多起民变,所以今年春天朝廷下了一道严旨,为了休养民力,严禁军中再有拉伕之事,征役需给以往三倍的报酬。旨意措辞严厉,僧格林沁在幕僚的劝说下也不敢造次,于是便改强拉为强派,要各地官府想办法,这一次就派到了太谷县。

“陈知县这次真是宠了媳妇得罪娘——‘左右为难’,要是得罪了僧王,一道参折递上去,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可要是在县里强行摊派,百姓都知道去了就是一个死,万一官逼民反,他不止掉乌纱,恐怕还要掉脑袋。”许主簿也觉得好笑,“陈知县一向长袖善舞,想不到这次却进退维谷。他实在想不出好法子,找王天贵只怕是想花钱买伕。方才我听说此刻王大掌柜还没走,想必也是觉得这麻烦棘手。”

“原来如此!”古平原听着听着,眼睛已经亮了起来。

“嗯,你要去哪儿?”许主簿只顾说话,猛然发现古平原站起来往外就走。

“我去找知县大人!”古平原大步流星出了签押房,直奔衙署后宅。

俗话说“官不修衙”。朝廷不给这笔钱,也没有哪个官儿肯从自己的荷包里挖钱出来修官厅,所以县太爷尽管威风八面,但都住得不怎么样。可是太谷县的县衙后宅却是例外。古平原一说有急事找王天贵,便有家人引着他进了内宅。古平原边走边瞧,就见园外白墙若雪,显见得每隔些时日便粉刷一新,园里松径桂丛,密不通雨,亭前有一处水池,种着青莲,养着锦鲤,亭上有一处水阁,雕刻玲珑,如入琅嬛福地。不用问,这修园子的钱,自然是太谷的商人报效的,王天贵恐怕拿了不少,县太爷投桃报李,自然在一县之内任他为所欲为。

古平原心中不忿,面上可没露出分毫。随家人来到水阁之外,家人自去禀报,他便在外等着。

王天贵眼下正在头疼不已。他被陈知县找来,一见了面知县大人便连声说:“王翁,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耀公,”陈知县名耀宗,王天贵安慰道,“你我休戚与共,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等到陈知县把事情一说,王天贵也大皱眉头。不能强行拉伕倒罢了,如果时间宽裕,可以循着短处去威逼利诱,可眼下只有两天时间,哪里来得及找五百个人。

“王翁,我左思右想,还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知县啜了一口茶,瞥了王天贵一眼。

王天贵老奸巨猾,自然明白陈知县的意思,是要他拿银子出来报效。他在这官儿身上使的银子不少,如果陈知县真被摘了顶子,再换一个人来,便又得从头喂起,实在是不划算,所以能维持他一定会维持。可是在心里算了算账,他不禁骇然。

“这不是小事,给个十两二十两就能打发。这等于是买人家一条命,而且必是正当盛龄的男子。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老小指望着赚钱养家糊口的人。能不能找来这么多肯拿钱卖命的人且不说,光这笔安家费就贵得惊人。”

“依王翁看,每人给多少合适?”

“若说普通一家老小过日子,一年怎么也要三十两银子,至少要给十年的用度,才能打动人心。”

“一个人要给三百两?”陈知县也吓了一跳。

“只怕还不够。别忘了这是买命钱,翻番也不稀奇。”翻番就是六百两,五百人就是三十万两纹银,这下陈知县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三十万两银子,王天贵倒是拿得出。不过用这么一大笔巨款来帮陈知县这个忙,他却觉得肉疼。“一个知县,值不值这个价?如果不帮他,再换一个人来,用不了五万两银子就能让他对我唯命是从,可比这个省钱多了。”王天贵心里一直在反复权衡打着算盘。房中一时有些冷场,只有极品龙井的香气飘荡其中。

“启禀老爷,外面有个人说有急事求见王老爷,他说自己是王老爷的伙计。”家人来报,打破了沉默。

“找我?”王天贵看了一眼陈知县,恕个罪起身,出了水阁。

“是你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眼下没时间听你回禀,你去泰裕丰等我吧。”王天贵眼下正心烦,见古平原来打扰,嗔怪地说。

古平原静静听王天贵说完,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往水阁里看。见正面太师椅上坐着一人,虽然没穿官服,但正是那日在常家大院外见过的陈知县。

古平原抬脚便走,绕过王天贵径直进了水阁,对着陈知县跪倒参拜。

“草民古平原,见过知县大人。”

“嗯?”陈知县不料此时有人会闯入水阁,顿时一愣。

“古平原!”王天贵还以为古平原铤而走险,要向陈知县控诉自己擅自拘禁常四老爹、霸占常家家产一事,这他倒不怕,因为陈知县拿了他的银子,断不会为古平原做主。可是眼下他不想节外生枝,从后面赶过来断喝一声:“你大胆,没得知县大人传唤,怎敢擅闯衙署重地,还不给我滚出去!”

古平原跪在地上,连眉棱骨都没动一下,就像没听见一样,这时陈知县已经认出了他。

“你不是王翁的伙计嘛,我见过你一面,你的诗做得很好。起来吧,你来找本官有何事?”

“我是特意来为大人分忧。”古平原站起身,诚挚地说。

“这倒奇了,本官是朝廷命官,牧民一方,有何忧愁啊?”陈知县不愿在一个小小部民面前失态,故作矜持地说。

“大人有性命之忧!”古平原斩钉截铁地说。

“胡说!”陈知县一拍桌子,看了王天贵一眼,“王翁,你的伙计说话未免太不知轻重。”

“古平原!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大放厥词,还不出去!”王天贵也弄不懂古平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声呵斥。

“请大人听我说完,再赶我出去也不迟。”古平原不慌不忙,那副安静从容的气度打动了陈知县,于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人此刻想必正在为派伕一事烦恼。这差若是办得不好,僧格林沁王爷的火爆脾气朝野皆知,前些年就因为保定知府办差不力,一刀砍去他半个脑袋,事后也没听说朝廷降罪。”

陈知县心里一翻个,他确实听过此事,脑浆迸裂当场还吓死一个师爷。这五品的脑袋砍得,七品自然也不在话下,他的腿不由得有些哆嗦。

“可是这差办好了也有麻烦。眼下正是春耕,就算大人能拉到这么多的民伕,可是地里没人干活便要撂荒,‘一个壮汉养五口’,那么多人上哪儿找吃食?若是在大人境内出了暴民作乱的事儿,朝廷降罪还好说,暴民冲衙杀官,不也是近年常有的事儿吗?”

冲衙杀官杀的可就不止是一个了。同省大同府山阴县的县令就因为官司判得不公,犯人家属在集上喊冤,差役弹压又处置过苛,结果惹了众怒,满集的人冲进县衙,杀了县令夫妇和他的大儿子,女儿还被轮暴。要不是绿营来救,县衙险些让人一把火烧了。想到这儿,陈知县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古平原冷眼旁观,见晓之以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该动之以利了。

“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如宝剑双锋,办好了,大人可以记上一份军功,想必大人也知道,文官获军功,那是终南捷径。搞不好僧王一场胜仗打下来,论功行赏,大人便可换个砗磲顶子了。”七品是素金顶子,六品才用砗磲,古平原这么说,自然是看出陈知县热衷功名。

陈知县被他说得忽冷忽热,一颗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方才的矜持样子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他探身盯着古平原问道:“你说为我分忧,难不成是有了好法子?”

“大人,我若没有办法,岂敢在大人面前侃侃而谈。”

“是什么法子?你倒说来听听。”

“我自有办法给您找来五百名民伕。可是大人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陈知县点点头,“你但说不妨。”

“第一、这些民伕自然是要给报酬。除了军营里发的‘饷’以外,每人还要给五十两银子,再加上他们的家里,要免去三年应缴的钱粮。”

“这没问题。”陈知县一口答应。五十两银子与方才王天贵说的六百两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笔银子陈知县自己就拿得出,更何况还有泰裕丰在旁支持。至于钱粮更是小事,太谷县这么多农户,随便分摊些也匀得过。这事儿户房书办翻翻手里征粮用的鱼鳞册,便能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用大老爷操心。

“还有第二呢?”

“这第二嘛,我自去找人,至于怎么找?请大人不必过问,我一定按时交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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