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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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你果然是刘玄德派来的奸细!”

喝令人将左慈拿下。左右武士不管三七二十一捆住左慈,投入狱中。数十名狱卒着力痛打,轮番拷问。想不到酷刑之下,狱庭里听到的却只是左慈轩爽舒快的笑声。

“让他不得睡觉!”

狱卒取来大枷夹住其脖颈,又用铁锁锁住其双脚,将他紧紧缚在牢房中央的立柱上。谁知没过多久,竟传出如雷一般的鼾声。狱卒进去一看,只见枷锁尽散,左慈安然横卧于地上。

曹操闻知,又命不得给予饮食。连监禁七日、十日,左慈居然面皮红润,血色丝毫不改。

“你到底是人还是妖魔?”曹操命人带左慈出狱,百思不解地问道。

“贫道一日吃千头羊也不觉饱,数十年不吃不喝也不觉饿。大王这点儿伎俩对于贫道来说,岂不是向天垂唾么?”

曹操无可奈何。

这日,是魏王宫落成的大宴之日。从各州郡献来的山珍海味、奇品异果等堆满了王宫大殿;文武诸官如虹似玉,济济一堂,热闹非凡。

正行酒间,左慈足登木屐,头戴藤冠,仿佛一个老乞丐,来到筵前。

原来曹操想趁今日王宫大宴,彻底难为一下左慈,看他究竟还有什么能耐,同时也算给众宾客助一助酒兴。

“呀,今日可谓水陆俱备,四方异物齐全哩!”

“哈哈哈,不请之客,你今日有何贺礼献上呀?”曹操问道。

左慈回答:“眼下冬季,筵上虽不乏百味珍饯,可是却独缺一花熏色,未免美中不足呵。左慈愿献上一桌娇花。”

“我只要牡丹花。你能令桌上大花瓶即时开出牡丹花来么?”

“左慈也正有此意。”

左慈用口唇以水喷噀,顷刻从花瓶口探出一株牡丹,徐徐开放出一大朵婵娟动人的牡丹花来!

五十 藤花之冠

王宫内的上千宾客无不面面相觑,惊怪不已,闹不明白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看花眼了。

此时,庖人给每位宾客端上来一道鱼脍。

左慈不屑地瞥了一眼,说道:“今日之宴可说是千载难遇,怎能只给宾客吃这种连名字也叫不清楚的杂鱼?太寒酸了。魏王为何不命人上松江鲈鱼?”

曹操脸上燥热,硬着头皮向百官解释道:“温州鲜果倒也罢了,这鲈鱼必得活物不行,否则便一文不值。此地与松江千里之隔,如何能将新鲜的鲈鱼端上食桌?”

“这又何难之有?”

“左慈,休要胡乱开玩笑,坏了宾客兴致哟!”

“不开玩笑,是真的。大王只须借贫道一杆钓竿即可。”

左慈手执钓竿来到栏外,就于堂下玄武池中垂钓,不多时便钓上来数十尾大鲈鱼。

“大王,需要多少条松江鲈鱼啊?”

“左慈,你钓上来的都是我放养于池中的鲈鱼啊。你说的若是此鱼,庖人自己也会钓。”

“大王何相欺呀?天下鲈鱼只有两鳃,唯松江鲈鱼有四腮,大王亲自检视便知真伪。”

有宾客试着察看了一下,果然条条鲈鱼都有四腮。

曹操与众宾客皆愕然,可是仍想再难难他,于是曹操问左慈:“自古烹松江鲈鱼,须以紫芽姜作配料,方才美味无比。你能取来么?”

“容易。”左慈将手伸入左袖笼内,须臾便拿出几块紫芽生姜,盛于黄金盆中。

“真奇怪呀!”曹操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命近侍将盆拿将过来。近侍手捧黄金盆进上,忽然,不知不觉间生姜竟变成了一卷书。

仔细看去,扉页上题有《孟德新书》四字。曹操顿觉遭到了讽讪,心中陡然不快,暗暗打算杀掉左慈,面上却不动声色假痴假呆地问:“左慈,此何人所作之书?”

“哈哈哈哈,管他何人所作之书哩,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操试着伸手取来一看,与自己所著一字不差,于是愈加相信左慈是个怪异之士,同时也更坚定了杀他的念头。

左慈挨近曹操身旁,取了桌上一玉杯,将冠上珠子拔下一颗,在杯上比画了一道线,自己先饮掉一半,然后递给曹操说:“此乃千寿之酒,大王请饮。”

曹操呷了一口,却只觉如清水一般淡而无味,便放下杯盏,正要怒气爆发的刹那间,左慈伸手夺过杯子,朝大殿天花板掷去。

众人一惊,不禁抬头望去,只见杯盏化作一羽白鸠,绕殿而飞,随后俯冲下来,将宾客手中之酒碰翻,撞倒了花瓶,还不时朝宾客肩上、脸上乱啄,戏弄个没完。

就在众宾客慌乱一团之时,不见了左慈的身影,不知其何往。曹操赶快下令:“糟糕!快关宫门!”

近侍卫慌忙关闭所有宫门,外门的门吏却进来报告:“有个穿着青衣、头戴藤花冠怪模怪样的老者,脚下发出怪异的响声,在外面大街上徘徊游荡!”

“快快将他抓回来!不惜一切代价!”曹操当即下令道。

许褚立即率领亲卫兵中五百精壮之士策马去追。

终于追到了。左慈拖着一只跛脚,正飘飘忽忽向前方走。——可是,尽管看似近在咫尺,却任是狠命抽打坐下悍马,就是怎么也赶不上左慈。

追着追着来至一处山脚下。

眼看穷追不舍就是捉拿不住,大汗淋淋的许褚便命部下五百骑放箭:“给我射!张满了弓射!”

五百张弓弦一齐鸣响,五百支箭齐齐射出。再看左慈,却突然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群优哉游哉的羊,宛若天上白云似的。

——那家伙一定藏身在羊群中!

许褚想着,便不顾一切地赶上去将数百只羊全部杀尽,一只不落。

返回途中,遇见一名嘤嘤哭泣的牧羊小童子。

“你哭什么?”许褚问小童。

童子恨恨地答:“你自己命手下将我家的羊群全部杀死了,还假惺惺地问我为什么哭!真是混账透顶!”童子骂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许褚的一名部下感觉蹊跷,于是张弓朝小童射去,却怎么也射不中,箭矢在童子身边纷纷坠地。童子一口气跑回家,哭得越发大声。

第二天,童子的父母来到王宫道歉——我家顽童昨日因羊群被杀竟张口辱骂王宫大将,随后逃回家。今早起来一看,一夜之间死去的羊群全部复活了,与往常一样在牧场欢蹦乱跳哩,虽觉不可思议,却是事实。不管如何,专此来为不懂事的小儿谢罪,还望宽恕。

刚刚听完许褚的报告,此刻又闻这样的怪事,曹操不禁浑身打战:“如此妖人,不管如何务必找到他!务必杀了他!”

于是召王宫画匠描画了左慈的肖像,发往全国各地,共数千张画,命令捉拿左慈。

“捉到了!”三日之内,各县郡共送来将近三四百名貌似左慈的人,王宫的监狱顿时人满为患。这三四百人都一个模样,瞎一只眼、跛一只脚,并且全都身穿青衣,头戴藤冠。

曹操嫌一一查核费事,于是命将其全部押至城南演兵场,往身上泼猪羊血,随后统统斩首,一个不留。尸首堆中腾起一道青烟,升至空中,化作左慈的模样,招来一只白鹤骑坐,在魏王宫上空悠悠盘旋,并且拍手笑道:“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

曹操命众将士以弓箭射之,以铁炮轰之。忽然间狂风大作,走石扬沙,众人皆以手掩面,匍匐于地。

这天,太阳出奇的亮丽,云霞犹如醉人之眼似的,夹杂着无数条彩虹。街道行人及田间的农夫仰头望天都甚觉惊怪:“这到底是何征兆?”

此时,城南演兵场黑风烈烈,沙尘漠漠,直朝魏王宫扑去。

其后百姓才闻知,演兵场上的三四百具死尸竟然齐齐地站立起来,化作一团蒙蒙雾气,飘入王宫,奔上池畔的演武厅,随即分身变成三四百个左慈,手舞足蹈,怪声喧叫。

大约一个时辰后,风定沙落,群尸皆不见。

虎貔一般胆豪勇武的曹操诸大将,眼见此景也无不心惊肉跳。

曹操被左右扶入后堂,当夜便不断向身边近侍表示:“我怎么就觉得浑身发冷啊?”“许是受风感冒了吧,吃什么都不是味!”

五十一 神卜

太史丞许芝被从许昌召至病榻前。

闭门不出的曹操虽已能下床,但总给人以无精打采的感觉。

“许昌可有卜占的名士?今番这病好生怪异呀,故此我想找个卜者来瞧一瞧。”

“大王,若是寻卜占的名士不须远求许昌,这附近便有。”

“那太好了!是谁?”曹操问道。

“此人名管辂,乃当世神卜,无人不晓哩。”

“反正闲来无聊,你就说给我听听,权当解闷儿吧。此易者之卜究竟有何神通,你可有事例举来?”

“当然,事例不少哩。”

许芝于是开始说起来:“这管辂字公明,平原人氏。容貌丑陋,嗜酒成癖,性情疏狂。虽别无长处,但自幼便有神童之名……”

“呵呵,神童?但凡神童长大了没一个神的……”

“可是这管辂时至今日尚不辱其神童之名。他八九岁时喜好天文,夜视星辰,仰观风角,其父母不明白他为何潜心于此,他却说:‘家鸡野鹄,尚自知时晓风雨,何况为人在世乎?不知天文何以为人?’稍长又研究周易,十四五岁时即令四方学者叹服。”

“这等人世间多的是,不就是个学究么?况且这等学究除了博究学问之外,一无所能哩。”

“管辂可不是这样的人,他早年周游天下,日读古书百册……”

“嗯,倒有几分学者样。不知易学如何?”

“那可不是一般的灵哩。某次在旅途中求宿于一人家,那家主人闻听他是易者,便告有山鸠飞来屋顶,哀啼数声而去,央其卜之。管辂预言称:‘午时主人有亲者携酒与肉来访,客自东来,主人虽喜,但小有惨事。’到了午时,果然主人叔母之婿携酒肉来访,与主人共饮至晚,因想要下酒菜,便命仆人射鸡杀之,谁想仆人的箭却误中邻家的闺女,引起一场大骚动呢。”

曹操似乎兴致不大。

许芝继续说道:“安平太守王基的妻与子多病,听说管辂善卜便请其卜占,结果除了病根。馆陶令诸葛原还特意延请他至府上,与众臣一道验证他卜占的神凡哩……”

“哦,如何验证?”

“暗取燕卵、蜂巢、蜘蛛三物分别装入三只盒子,令管辂卜卦。管辂卦成,将答案写于各个盒子之上。其一是:‘含气须变,依乎宇堂;雌雄以形,羽翼舒张——此燕卵也。’其二是:‘家室倒悬,门户众多;藏精育毒,得秋乃化——此蜂巢也。’其三是:‘觳觫长足,吐丝成罗;寻网求食,利在昏夜——此蜘蛛也。’三个答案丝毫不差,令满座惊骇。”

“还有呢?”

曹操仍想听下去。或许是病中百无聊赖的关系,许芝的话渐渐激起了他的兴致。

“……管辂乡里有老妇丢失一头牛,在管辂面前哭诉求其卜之。管辂判道:‘北溪之滨,七人宰烹;急往追寻,皮肉尚存。’老妇前往寻找,果然见七人在茅舍后面饮酒啖肉。老妇告至官府,将七人捕来入罪,并将牛之皮肉归还与她。”

“这倒有趣,易这玩意儿还能卜知这类事情呵。”

“太守闻听了老妇的故事,便请管辂至府,取印囊与山鸡毛藏于盒中,令其卜占,结果也是分毫不差,全部说中。”

“嗯……”

“最出名的当数赵颜的故事。一日,管辂闲步至郊外,有一美少年从身旁经过——管辂见了人便好观其相,已经养成了习癖——当下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唉,可惜貌美却无寿,三日之内必死!’若是一般人这么说,谁也不会当真,偏偏是神卜之言,焉敢不信?少年名叫赵颜,回家急告其父,其父心急火燎地追上管辂,求问如何才能免去此祸,如何才能不死……”

“对!”曹操仿佛早已迫不及待,“卜知业已过去的事情,抑或盒内暗藏的物什,对世人不会带来任何益处。究竟能否防患于未然,正是我先前就想听到的。那管辂是如何回答的?”

“他一口回绝,说是‘人命即天命,安可禳乎?’可是经不住少年与老父真切的哭求,于是便告诉了——备净酒一壶,鹿脯一块,翌日往南山的大树下,看石盘上有二人弈棋,一人穿红袍向北坐,容貌端美,一人穿白袍向南坐,容貌奇丑,二人皆是贵人,千万须恭恭敬敬地上前,乘其弈兴正浓时跪倒进献酒与鹿肉,等二人吃喝完毕便哭拜求寿,必能如你所愿。——只是断不可说是我管辂出的主意!第二天这父子二人携酒肉径往南山去,在幽谷中行了约莫五六里,果然见二位仙人在一棵大树下弈棋,于是静静地侍立于一旁,待二仙人兴浓时便献上酒肉,仙人一面吃喝欢谈,一面只顾着下棋。总算弈完棋,父子俩才哭告其事,红衣仙人与白衣仙人皆吃了一惊,口中只道:‘此一定是管辂的主意,我等既已受人之私,只好怜之。’叹罢,二仙人取出各自簿籍检看,红衣仙人对赵颜道:‘你今年十九岁,本当死,我今于十九上添一九字,你寿可至九十九。’随后一阵香风,二仙人化作两只白鹤,乘云而去。后来少年的父亲请教二仙人是谁,管辂回答:穿红衣者南斗也,穿白衣者北斗也……因为这段插曲,少年本该十九岁而死,却可以延寿至九十九,令人羡慕不已。自此管辂深恐泄露天机,便不管是谁也不论何事,不肯轻易为人卜占。”

——不管是谁也不论何事……

曹操听到这里,心中禁不住发急,他两眼灿灿发光,急切地道:“快请他来!务必将管辂请至魏王宫来!此人现在何处?”

“现隐居平原乡下。”

“你这就出使去平原,替我将他请来!”

“明白了。”许芝仓促退出。

管辂坚决不肯赴召。可是经不住许芝再三恳请,加之又是魏王之命,不得已只好随许芝一起来见曹操。

曹操先对他说:“神卜,请你为我看看相吧。”

管辂笑了:“大王业已位极人臣,还有何必要看相啊?”

“既如此,请你卜一卜我的病吧,是不是有妖魔在作祟?”接着,便将近日窝在心里的左慈之事完完本本讲给了管辂听。

管辂听罢,依旧付之一笑道:“此乃世间所谓幻术也,以幻气幻语蛊惑人心,原非实象,不足为奇,大王又何必心忧而致病呢?”

一席话说得曹操心情大好,脸上也浮起了笑容:“是呀!听先生一言,仿佛瞑蒙顿开。——好了,私人小事不必多问,我更想知道的是天下大事,不知将来的天下会是如何?”

“茫茫天数,不可预知,大王是在难为我哩。”管辂不敢轻易道出天机,于是尽力避谈天下大事。

可是曹操如同邻里闲话家常似的,态度诚恳而随和,从各州的形势及其变化,有关刘玄德、孙权的传闻,一直不露声色地说到各国的文化、军备及兵力,等等,热络得好像说也说不完,不知不觉的,管辂也道出了自己的见解,并根据天数运理对诸多事情进行了一番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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