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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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听了都面露不悦之色,异口同声地劝谏道:“我们已经去了两次,都是空手而归,大哥这次还要亲自前去拜访,是否对他太过礼遇?我们觉得孔明一定是个只知道卖弄虚名而无真才实学的不学之徒。因此他害怕和大哥见面,总是找借口溜之大吉。如果大哥被这样的人所迷惑,继续为他枉费心思,难道不怕被世人嘲笑吗?”

“不!”刘玄德信念异常坚定。他反问关羽道:“关羽,你也读过《春秋》,难道不知道当年齐景公为了和东郭的山野之人见上一面,不惜以诸侯的身份五次寻访的事吗?”

关羽长叹道:“大哥仰慕贤人,正如周文王寻觅太公望。你的热情真是感人。”

张飞大言不惭地插言道:“哼,周文王算什么?太公望是什么东西?我们三个人的武功加在一起,天下谁人可比?可是我们却要对那个农夫竭尽三顾之礼,其实这是最笨的做法。依我之见,叫孔明来很容易,只要一条麻绳就足够了。如果大哥命令我去,我立马就把他绑到城里来好让大哥看看。”

刘玄德呵斥道:“张飞,近来你那狂躁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听说古时候,周文王走到渭水之滨找到太公望时,太公望只管专心钓鱼,根本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周文王为了不妨碍他钓鱼,只得恭恭敬敬地站在太公望的身后,一直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结果太公望被周文王的诚意所感动,终于答应辅佐周文王。他为此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打下了周朝八百年的天下。古人尚且能如此敬慕贤人,我们更应该这样做。你最好先反省一下自己的修养和学识。如果让你去了那儿,你又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地胡说八道,刘玄德的礼数岂不也成了一句空话?这次就让关羽一人陪我去,你留下来守城好了。”

刘玄德说罢,赶紧骑马离城出发。

张飞虽然受到刘玄德严厉的批评,一时并不服气,但看到关羽一人陪同前去,心里又感到不是滋味。于是他在后面大声叫道:“大哥,你不能撇下我。离开大哥身边一天,我心里就会难受一天,我也要去。”

他赶紧骑马追上去,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此时正值初春,地上还留着积雪,春风吹来依然寒气逼人,但在晴空之下,大家走在路上的心情却是那么欢悦。

没过多久,刘玄德一行人到达了卧龙冈。

刘玄德下了马,又步行了近百步,来到草庐的柴门前。

“卧龙先生在家吗?”

刘玄德敲了敲柴门,恭敬地问道。

这时,只见一位年轻的书生从里面飘然而出,殷勤地开门迎客。

“哦,是你呀。”

刘玄德一见年轻人,不由得高兴地问候道。原来他就是不久前刚见过面的诸葛均。

“欢迎各位再次光临寒舍。”

诸葛均热情地说道。

“今天令兄在家吗?”

“在。他昨天傍晚刚回家。”

“噢,他真的在啊。”

“请进。不要客气,有劳你们自己直接进去和他见面吧。”

诸葛均说完,只是向刘玄德三人行了长揖之礼后,就飘然地离开了家门。

张飞目送着诸葛均离去的背影,不禁又满腹牢骚,他骂道:“这算什么?既不通报,也不带路,叫我们和孔明随随便便地见面,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这个轻浮的小家伙,我见了就生气。”

走进柴门后,在院子里稍行几步,就看到旁边有一扇雅致的内门。

这扇木门平时总是开着的,但今日却一反常态地关着。

刘玄德上前敲了敲门,只见墙上的梅花已谢,满地都是缤纷的落英。

“是谁呀?”

内门打开了,露出一张脸来。是平时出来传话的小童。

刘玄德满面笑容地说道:“仙童,每次都来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事情,能否向先生通报一下,就说新野的刘玄德来了。”

童子见了刘玄德后,态度也和平时大不一样,连说话也特别客气:“好的,先生今天在家,不过正在草堂午睡,还没醒来。”

“先生正在午睡吗?那就先不要惊动他。”

接着,他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你们就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等他睡醒。”

刘玄德一人悄悄地走了进去。

草堂四周一派和煦、幽雅的初春风光。刘玄德无意间瞥见堂上的几席上正安卧着一人。

他心中暗忖:此人就是孔明吧?

于是在堂下叉手垂立,静候着那人午睡醒来。

一只白色的小蝴蝶飞入堂中,忽而停在几席旁,忽而飞到书斋的窗下。

此时,太阳高悬空中,金色的阳光射入堂内,一寸两寸地在墙上移动着光影。

刘玄德毫无倦意地肃立着,一心等待着孔明醒来。

“啊,我要睡着了。大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墙外传来连连的哈欠声和口气随便的问话声。看来是张飞因为等得时间太长而备感无聊:“大哥,你还在阶下站着哪?”

张飞透过墙缝朝里窥望后,立刻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对关羽说道:“这简直是在开玩笑。你也去看看吧!大哥已经在阶下老老实实地站了一刻多钟,孔明依然悠悠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对大哥竟敢如此傲慢无礼,我绝饶不了他。”

“嘘——嘘……”

关羽见张飞虎髯倒竖、怒气冲冲的模样,急忙使个眼色制止了他的鲁莽举动:“不要大声嚷嚷,里面会听见的。安静点,待会看看再说吧。”

“怕什么?听见了又怎么样?我只要点把火把他的家烧了,看这个伪君子起来不起来?”

“不要开这种愚蠢的玩笑!”

“好了,你别管我!”

“你的坏毛病怎么又犯了?要是再胡闹的话,我先把你小子的胡子烧了。”

关羽好不容易才劝住了张飞。这时,太阳已经渐渐地西斜,阳光从草堂的墙上转移到窗檐上。但是,躺在草堂几席上的孔明依然沉沉地酣睡着。

“……”

突然,孔明翻了个身。

原以为他会就此醒来,谁知他依然脸朝着墙壁沉睡不醒。

童子从旁边走来,准备去唤醒孔明。刘玄德在阶下默默地摇头表示不可。

又过了半刻钟。

孔明终于睁开眼,他一边坐起身,一边低声地吟诵着一首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吟罢,他翻身下床,唤道:“童子!童子!”

“来了。”

“你见到有什么客人来吗?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客人已经来了。是刘皇叔——新野的将军。他站在阶下等您很久了。”

“……是刘皇叔吗?”

孔明细长的眼睛朝刘玄德望去。

“为何不早通报?”

孔明对童子责备了一句,立刻走入后堂。梳洗一番之后,重整衣冠,再次出来会客。

“失礼了!”

孔明恭敬地把刘玄德迎入堂内,继而抱歉地说道:“做梦也没想到就在我小睡之时,有神云降临我家茅屋,看到我的失礼之状,实在惭愧之至。”

刘玄德微笑着从容就座。他道:“什么神云?经常飘到你家来的只不过是我这个汉室的鄙徒、涿郡的愚夫罢了。久仰先生大名,先生神韵缥缈的身姿,今日才初次有幸拜见。务请先生今后不吝赐教。”

“您太谦逊了,我自己才是南阳的一介农夫。正如您刚才所见,我是个极其懒散之人。以后尚望将军不要对我太失望了。”

宾主分席而坐,相谈甚为融洽。

不多时,童子献上茶来。

孔明一边喝茶,一边款款地说道:“我已拜读了将军在去年冬天下雪之日给我留下的书简,不胜惶恐。我非常理解将军的忧国忧民之情。只是我还年轻,且才疏学浅,没有报答将军厚望的能力,因此深感遗憾。”

刘玄德首先感到孔明话语清新。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强不弱。一言一语,音色中透着一种香冽之气,使人感到余韵无穷。

孔明的身姿也非同凡响,即使安坐着,也显露出男子优美修长的仪态。他身穿淡绿色的鹤氅,头戴纶巾,面如冠玉。

以喻比拟,此人眉聚山川之秀,胸藏天地之机。说话时,如春风拂面,拂袖时如香花舞动,修竹轻摇。

刘玄德笑着摇头道:“先生何须过谦。司马徽和徐庶深知您的才华和为人,他们推崇您的话语怎么会过分?先生,为了愚夫刘玄德,务请屈尊赐教。”

“司马徽和徐庶都是世上的高士,我根本不能与之相比。说实话,我就是一介农夫,岂能议论天下的政事。因此,依我愚见,将军也许会犯下了舍玉采石的大错。”

“将石头视若美玉当然不可,但把美玉贬为石头也无人相信。现在,先生虽然具有经世的奇才、救民的天赋,却要深藏不露。年轻时就早早地追求隐居山林的生活,说句失礼的话,这样做岂不违背了忠孝之道?我刘玄德深感惋惜。”

“这又是为何呢?”

“在国势危乱、民无宁日之时,连孔子不也混迹于民众之中,周游天下,教化诸国吗?现在与孔子的时代相比,正是更痛切的国患之秋。先生岂能一人闲居草庐,只求自身的安全呢?诚然,在这样的时代出世问政,会被人视为鄙俗,受到众口的嘲谤,甚至声名也会受到污损。但是,如果我们以天下为重,不计个人的名誉得失,不就真正做到了为国尽忠吗?其实,忠义和孝道本不是山林幽谷之物。请先生敞开心扉,一吐肺腑之言。”

刘玄德殷勤地施礼再拜,态度极为诚恳,他的眼中充满着感动对方的热情,言谈的语气中显露出坚定无畏的信念。

“……”

孔明细长的眼睛为之一亮,深闭的心扉也悄然开启,沉静的眼眸久久地凝视着刘玄德的面容。

二十八 出庐

人和人的关系非常微妙。有的人相处十年也难以互相理解,有的人一夕倾谈却能成为百年知己。

刘玄德和孔明相互间都怀着一见如故的情感,这也许就是所谓意气相投的缘故吧。

孔明略思片刻后说道:“如果真如将军所言,不因我辈愚论而见责,且有下听的雅量,则我不揣冒昧,敢于提出一点浅见。”

“啊,那太好了。请不要有顾虑,明告我现时的方策。”刘玄德态度严肃地说道,“汉室的衰兆已难以遮蔽,奸臣辈出,祸乱内外。天子痛舍洛阳,避居长安,不料贼寇又起,玉车二度蒙尘。我等草莽微臣,虽有忧患之心而力所难及,以致逆徒猖獗,一至于斯。这就是当今乱世的现状。我等回天乏术,唯有一片赤诚忠心而已。先生,请问身处当今时代有何良策?”

孔明道:“自董卓造逆以来,群雄辈出,大小豪杰数不胜数。尤其是河北的袁绍,为其中最强大、最有力者。然其气运不佳,竟被实力远逊于己的曹操所败。”

刘玄德问:“弱者反胜强者,是天时之因抑或地利之故?”

孔明又答:“愚意此为人力也。人力包括思想、经营、作战、人望等,人力之所为其效大焉。现曹操兵临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独揽军政大权,其势犹如旭日东升。因此,与其争锋绝非易事。极而言之,说现时不能与其相争也并不为过。”

“噢!先生的意思是时机已经过去了?”

“并非如此。现在最紧要的是从江南观察江东地方。那儿是孙权的地盘,已历三世吴主。其地势险要,海山物产丰富,百姓悦服,贤臣众多。地盘非常稳固。所以,吴国力量十分强大,且外交上能独立自主。将其击败夺取政权也是不可能的。”

“嗯,确是如此。”

“由此看来,现在天下为曹操和孙权两家所分。南北之地,无不被其骥足所及……但是,天下之大,难以尽收。唯独此处还不属于两家势力范围,这包括荆州和上游的益州。”

“噢。”

“荆州之地足以养武兴文。其处于四道交通的要冲,南能获得经营贸易之利,北可得到丰富的资源。因此,不也可以称为天府之地吗?加之,对将军而言,还有一个侥幸获得天授的原因。荆州的藩主刘表优柔寡断,且是老病之人。其子刘琦、刘琮也都是才能平庸、不足依靠之辈。就益州而言,其乃坚固的要害之地。面临深阔的长江,又被万山环抱,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是事关将来发展的福地。现其藩主刘璋昏聩无能,且因循守旧,不识时代潮流,以致当地妖教跋扈,乌烟瘴气。人民饱受恶政之苦,无不盼望着明君早日出现。这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若能先夺荆州,再攻益州。跨据两州之后,岂不就能君临天下?如此一来,我们便开始具有了与曹操抗衡的能力。对于吴国则可采取和战并用的外交手段。如果事如所愿,还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复兴汉室的希望也将不是痴人之梦了。我深信事在人为,实现这个远大的宏愿当可期待。”

孔明毫无保留地详析着天下大势,也许今日是他第一次对人畅谈自己的抱负。

孔明力陈的理论实际上是他平时一贯的主张,也就是“天下三分之计”。

总的说来,由于我们的大陆过于广阔,所以常会随处发生骚乱,以致一波引起万波,最后祸至全土。

当然,统一全土绝非易事,更何况面临着今日这样的局势。

现在,北方有曹操,南方有孙权。只是荆州、益州等五十四州还没有确定最后的归属。

虽然为时已晚,但若要雄起争锋,非此地莫属。

最后,孔明对刘玄德如斯说道:“占据北方的曹操已得天时,南方的孙权尽占地利。唯将军须取得极其宝贵的人和,与其他两家形成鼎足之势。这样就能进而发展为天下三分的有利局面。”

刘玄德听了,不由得抚膝长叹:“听了先生的宏论,我突然产生了犹如拨云见日、阳光普照大地的感觉,同时对天下的形势也有了居高临下、一览无余的自信。蓄养益州的精兵,西出秦川,再回中原。啊,如此宏伟的设想,迄今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刘玄德说着两眼放光,眼眸里似乎燃烧着憧憬未来的理想和希望的火焰。

这时,孔明又叫来童子,吩咐道:“去书库把那幅大轴地图取来,让将军一览。”

少顷,童子抱来一幅比自己人还高的大轴地图,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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