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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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地势,这里与广宗地方不同,是一大片原野和湖沼。

夏草和野黍子长到一人多高,敌人就像虫子一样躲在里面,时不时发起猛烈的奇袭。

“有了,我有一计。”玄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关羽和张飞。

“高明!大哥什么时候学会孙吴用兵之法啦?”

二人都很佩服。

当晚二更时分。张飞、关羽让一部分兵力迂回到敌人后方,匍匐在黑暗的野地,接近敌阵。

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一齐点燃。

“杀——”

兵卒们呐喊着,像火焰一样攻进敌寨。

每个兵卒都背着十支火把,点燃后涌进敌寨。

敌人还在熟睡,被打了个出其不意,左冲右突,一片慌乱。刘备义军把火把掷向敌寨,火光好似焰火飞舞。

野草在燃烧,兵舍在燃烧,溃逃贼兵的军衣也在燃烧,无一漏网。

这时,远处一彪人马,踏着熊熊燃烧的草地飞奔而来。一眼看去,全军打着红色的旗子,在最前面的一名英雄也是红头盔、红铠甲、红剑鞘、红马鞍,一身装束比火还红。

“喂,敢问豪杰,贵军是敌还是友?”关羽在玄德身旁向对方大声喊道。

“敢问是官军还是贼军?”对方也怀疑地问道。部队停止前进。

有人喊道:“我等乃洛阳南下的五千骑官军。你们莫不是黄匪?”

听到回话,玄德只让左将军关羽、右将军张飞随在两侧,把兵卒留在后方,自己驱马上前数百步,道:“身在战场,失礼了。我乃义军之将刘备,字玄德,起于涿县楼桑村草莽,略有奉公之志,来到讨贼战场参战。对面豪杰,原是何人?愿闻大名!”

于是,红旗子、红铠甲、跨在红马鞍上的人在马上受玄德礼,面露微笑,道:“谢谢你郑重其事的介绍,我可过去说话。”说着,像红夜叉一样,在一身红装的七骑旗手簇拥下拍马朝玄德而来。

近观此人。只见他年纪尚轻,皮白肉薄,眼细髯长,胆量过人,眸子里不知藏有多少智谋。

他静静地自报家门:

“我乃曹操,字孟德,小字阿瞒,又叫吉利,生于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县),是大汉相国曹参二十四代后裔,大鸿胪曹嵩嫡子,在洛阳官拜骑都尉。今日奉朝廷之命,率五千骑驰来,幸借贵军火攻之计,讨伐逃贼,斩贼徒之首不计其数。何不合两军之声,为天下太平早日降临人间高唱凯歌。”

“甚好。就请曹操阁下举矛,指挥两军欢呼吧。”

“不,不妥。今晚胜仗专仰贵军谋略和战斗,理应由玄德先生领头。”曹操也相让。

“既如此,就一同举矛指挥吧。”

“说得也是。请吧。”

曹操也跟过来。两位将军并辔立于两军之间,三呼万岁,声震荒野。

野火越烧越大,没给贼徒留下一寸落脚之地。贼兵大军四散而去,就像秋风扫落叶一般。

“痛快!”曹操回首道。

把兵收拢,两军准备撤离。玄德站在部队前头,跟曹操并驾,亲切交谈多时。

曹操方才所报家门并非虚张声势。玄德对他表现出诚恳敬意。言谈中,曹操笑晋文公全无匡扶之才,嘲赵高、王莽一无谋略计策,虽然时有夸耀自己才学的做派,但却兵法能背吴起孙子,学识自诩孔孟晚近弟子,越聊越让人感到他思想深刻,知识渊博。

与他相比,本军大将朱儁非但不悦于玄德的军功,玄德回来之后他还立刻下令道:“汝等将盘踞颍川的贼军打得四散。他们必定会跟大兴山的友军和广宗的张角军会合,到卢植将军那里大找麻烦。汝等当速回广宗,增援卢植军队。今晚稍歇人马,即刻出发。”

十一 卢植遭囚

有义,却无官爵;有勇,却无官旗。玄德的军队走到哪里都被当做私兵对待。

原以为能听到“打得好”之类的褒奖或犒劳的话,不料朱儁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就下令“这里不用你们了,转战广宗地方,支援卢将军去吧”。刘备生性老实,受命而归。但关羽、张飞听到此话,露出愠色,道:“什么?命令我们马上就走吗?”

尤其是张飞,手握剑把,道:“岂有此理!就算是官军大将,这样的命令我们也不能接受!昨天夜里为我们恶战苦斗的部下太可怜啦!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张飞激动起来,“大哥太老实啦,在洛阳城里人的眼里好欺负。我找他去!”

说完他就要去朱儁营寨,被忍着同样不快的关羽极力拦下。

“等等!”关羽道,“在这里使性子,配合官军的意义、军功都会化成泡影。城里这帮家伙本来就任性自负。我们默默地尽力于国事,诚意总有一天会上达天听。为眼前之利动怒,那是小人做派。我们应当朝着更高的理想奋斗。”

“可是心里生气!”

“别感情用事啦。”

“无礼的家伙!”

“知道了,知道了。就这样算了吧,算了吧。”

总算安慰张飞息了怒,关羽顺便又安慰忧虑的玄德,道:“大哥,你也生气了吧。战场也是世道的一部分。大千世界里,这是常有的事。我们马上撤出此地吧。”

玄德并没有那么生气。也许因为他天性温和,尽管两位义弟在那里一口一个忍字,自己实际上却不认为朱儁的命令多么失礼、多么无理,所以也没有发怒,坏了气色。

刘备让兵卒们睡了一觉,又尽量让他们好好吃了顿饱饭,然后半夜拔寨而去。

昨天还在西线作战。今天就已来到东线。

天天带着五百手下行军,玄德痛感私兵的卑贱。

这支军队的宗旨,是要把农民从黄巾贼的压迫和暴政下解救出来。而路过村庄,却连农民都看不起他们。看到杂军寒酸的装备,农民们说:“什么军队呀!路过村子的既不是官军,也不是黄巾贼。”

农民们在阳光下手搭凉棚,观看这支队伍,眼睛里满是嘲弄的神情。

不过,前面的玄德、张飞、关羽三人却引人注目,一路威风。农民中甚至有人磕头膜拜。

受人膜拜也好,被人嘲弄也好,玄德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是在用自己劳作田亩时的心情去理解农民内心的。

关羽和张飞并驾而来,看上去还在对朱儁的无礼耿耿于怀,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叫骂官军的风纪和洛阳城里人的轻狂。

“大凡卑贱之人,都是些夸耀官爵,把朝廷威严荣光看做自己荣耀之徒。都说天下大乱非天下之乱,而是官僚颓废所致。洛阳出身的官僚和将军里,这种人多着呢。”关羽道。

张飞接话道:“是啊。我当时真想朝朱儁脸上啐他一口唾沫。”

“哈哈哈哈。被你啐一口,朱儁肯定也会受惊。但有官僚气的人又不是他一个。汉室的庙堂本身已经腐败了。他不过是栖身其中的一个,染有那种恶弊罢了。”

“这我知道。我就是特别憎恶眼下的事实。”

“不管再怎么讨伐黄巾贼,只要不肃清朝廷的恶劣风气,就不会有真正的好时代。”

“讨伐黄巾容易,赶走庙堂鼠臣难哪。”

“你说得对。”

“越想越觉得我们的理想遥远……”

眺望路途,仰观星辰,两位英雄,相向嗟叹。

驱马在前的玄德刚才就听到后面二人的高声议论,这时回过头来,道:“不不,二位可不能一概而论。洛阳的将军里也不乏出色人物啊。”他接着赞赏道:“比如刚才,在野火熊熊的战场,巧遇那位红色军队的大将曹孟德,还打了招呼。他是个人物,虽然年轻,但论人品,论言谈举止,实在值得景仰。他把睿智之才磨炼成洛阳文化和骁勇,融化在人格里。这样的人才真的无愧于官军将军的称呼。这样的武将,我想是乡军和地方草莽里找不到的吧。”

张飞、关羽对此也有同感。只是他们具有浪迹天涯的通性,说到官军、官僚之类,首先就是厌恶他们的脸色和气味,而不是去看他们的真正价值。所以直到玄德说出这番话之前,他们对曹操并无佩服之感。

“咦,有旗子!”

这时,一个部下说着用手一指。玄德勒住马,回头对关羽道:“来者何人?”

关羽手搭凉棚,朝道路前方数里处望去。那边是山背后。山与山之间,道路蜿蜒曲折,加上阳光也暗了下来,虽然能看出一团人影和旗子朝这边来,却看不清是官军还是黄巾贼,或是浪迹地方的杂牌军。

那队伍渐行渐近,慢慢可以看清旗帜。当关羽回答说是官军时,随从的兵卒们也在交头接耳。

“打着朝廷的旗帜。”

“啊,是官军。”

“是三百来人的官军队伍。”

“不过挺怪的!他们是拉着槛车来的,莫不是抓到熊瞎子啦?”

马车上装着一个巨大的铁栅囚笼。四周有官兵拿着枪、棍押解,目光可怖。

槛车前边约有百余人。

槛车在中间,七旒朝旗在山风中漫卷。槛车里晃晃颠颠的不是熊也不是豹,而是一个可怜人,双手抱膝,垂首伏面,背对天日。

对方前队有一部将带着一队兵卒跑过来,冲玄德一行劈头责道:“嘿,停下!”

张飞呼地拍马挡在玄德前面,以防万一,回道:“干什么的?蝼蚁!”

此话本可不说,但自颍川以来,张飞总是对官兵的虚张声势感到怒不可遏,所以才脱口而出。

石头打石头,迸出火花。

“什么!?你敢冲官旗说‘蝼蚁’!”

“常言道,知礼乃人伦之始。不知礼仪的家伙如同蝼蚁一般。”

“住口!我等乃洛阳敕使左丰的属军。看看旗帜!没看到朝旗吗?!”

“既是王城直属军队,更要知礼。我们也是骁勇奉公的军人。虽说是私军,但你冲我们的旗帜说‘嘿,停下’,是何道理?如果你们以礼相问,我们也当以礼相答。重新来过!”

说着,张飞斜挺丈八蛇矛,怒目而视。

官兵畏惧,但既已虚张声势,又不能退缩,直咽唾沫。玄德使了个眼色,敦促关羽圆场。

“啊呀呀,我们是涿县刘玄德的手下,刚刚随颍川朱儁、皇甫嵩两军作战,马上就要撤回广宗。误会误会,还请原谅他的急躁。顺便问问,贵军这是往何处去啊?那槛车里关的人,是不是活捉的贼将张角啊?”

该道歉的地方道歉,该纠正的地方纠正,问得有条有理。

官兵部将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尊重了,道:“不不,那槛车押解的罪人是原先在广宗征讨的官军将军,洛阳派来的中郎将卢植。”

“什么!?是卢植将军?”玄德不禁惊讶道。

“是这样,详情我们也不清楚。左丰奉敕令去各地视察军情,向朝廷上奏卢植治理军务不力。所以卢植突然被褫夺官职,成了囚犯。这不,正在押往都城途中。”部将说道。

“简直难以置信……”玄德、关羽、张飞面面相觑,茫然忘言。

过了一会儿,玄德恳求道:“卢植将军是我的恩师,无论如何也想跟他告别一声。能请设法允准吗?”

“哈哈,这么说罪人卢植是你的恩师咯。想必你是想见他一面。”

押解的部将听了玄德恳切的请求,模棱两可、口气暧昧地说:“允准你也可以,不过我可是公务在身啊。”

关羽拽拽玄德的衣袖,说:“他一定是在索取贿赂。虽然军费匮乏,也只能拿出一点儿给他。”

张飞一旁闻言大怒:“岂有此理!这样只会助长他们。如果他们不听话,就诉诸武力,杀到卢将军的槛车前。交给我,决不让押解的小子们靠近。”

“不不,万万不可对奉朝廷旗帜的兵卒和官吏动武。可是,师徒之情啊,不能与卢将军相见告别,于心不忍。”

玄德说着,让关羽从军费里拿出些许银子,通过他悄悄递给押解的部将,恳切地道:“高抬贵手啦……”

贿赂奏效。部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回去让槛车停下,号令自己带来的官兵道:“稍事休息!”

于是,他们佯装不见,把枪架在路边,开始休息。

玄德滚鞍下马,趁官兵小憩,快步跑到槛车旁边,抓住坚固的铁栅,道:“先生!先生!我是玄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感慨万千。

卢植在槛车里躬着腰身,屈膝埋头,神情黯淡,抬起惊讶的双眼,循声望去。

“噢!”

卢植困兽般地扑到铁栅边上,一声“玄德吗……”就舌头发僵,浑身颤抖。

“还能有幸见到你!玄德,你听我说。”

卢植万念俱空,泪流满面,眼睛、面颊阴云密布。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刚刚离开我军营寨去颍川不久,敕使左丰作为监军前来检查战况。我昧于世故,又身在营寨,就公事公办地接待了这位天子使臣,没有像其他将军那样给他送东西……于是,左丰无耻,亲口向我索贿。部队里的金银都是官家公银,是兵器战备之资,此外并无私人财产。我便拒绝了他,说在军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官吏。”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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