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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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叮嘱金刚，今天发生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然后独自回了屋里，躺在炕上陷入了沉思，江南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天渐渐黑了下来，江南起身到院子里叫了周琳，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村头。站在黑暗里，两个人面对面也只能看清个轮廓，江南轻声地问道：
“为什么是这样？”
周琳一愣，随即问道：“什么怎么样？”
江南拿出了下午找到的纸条，递给了周琳，说道：“取纸条的人已经让我给杀了。”
周琳没有接纸条，反而唔唔地哭了起来。江南冷漠地说：“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吗？”
周琳低着头，哭着不说话。江南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一直都是？”
周琳抬起头停止了哭泣说：“不是，我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革命战士，只是我这次身不由已，我也是没办法呀。”
“为什么没办法?”
“我前些日子回了次重庆，我的父母让国民党给抓了，他们把我的父母送给了日本人，我回去了以后，日本人就威胁我，让我配合泰安的日伪军的活动，否则就杀了我父母。”
周琳说着扑到了江南的身上，又哭了起来，
“都怨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来这，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也不会这样。”
江南轻轻地抱了抱周琳，说道：“就因为这，你一下让武工队的二十七个战友送了命。”
周琳抬起头，看着江南的脸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一开始我只想告诉他们我们的行动计划，想让他们能有意识的躲避一下，没想到他们反而伏击了我们。”
“那这几天我组织的几次活动你怎么没通知鬼子？”
“我害怕了，我怕再死那么多人，我怕你会出事。”
江南挣脱了周琳，坐在了地上，点着了一支烟。
“你父母还在鬼子手里？”
“嗯，应该还在重庆。”
“这事你跟组织汇报了吗？”
“他们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武工队的人迟早会知道的，他们会杀了你的。”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用不着他们，我自己会了断的。”
“那你父母怎么办？”
“这几天我想过了，就算我跟日本人合作，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父母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活着真是一种煎熬。”
“我明天派你回纵队吧，你回去跟高营长好好谈谈，我没权处理你，也不会告诉武工队的人，你走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已经给牺牲的同志报过仇了。”
周琳惊讶地看着江南说：“你不杀我？”
“你现在已经很痛苦了，我杀了你又有什么用，等你回去听高营长的处理吧。你走了我也走，以后这事就不会有人再提起了。”
“我哪有脸回去呀。”
“那也得回去，毕竟你是从那来的，再说你父母的事组织上也许会有办法。再说，这个地方你也不能再呆下去了，我明天一早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自己就行了。”
江南说完，领着周琳回到了村里。夜里，周琳又跑到江南屋里，两个人坐在火炕上，腿上盖了棉被，彻夜长谈。从儿时的趣事谈到参加革命，从第一次参加战斗到每次的战斗历程，二个人把所有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天亮之后，江南叫过金刚和小龙，交待他二人说周琳因为临时有事，要回纵队，由他二人护送，并让金刚带一封信亲手交给高营长。周琳走的时候，江南和二海，还有小玉、金瑶送到了大路口，周琳回过头看着江南，欲言又止。江南帮周琳整理了一下服装，就好像当初送小叶子走的时候一样，江南知道，周琳这一去，也许会和小叶子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面对这个曾救过自己性命的人，江南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周琳看着江南，小声地说：“我能跟你提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便应。”
“你能亲我一下吗？”
江南想了想，轻轻地搂过周琳娇小的身体，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亲了一下，周琳整个身子则扑在了江南怀里，哭着说：“你会想我吗？”
“会的”
“命运真是捉弄人，你已经有了小叶子，为什么老天又让我认识你。”
“这都是命，你回去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你放心，我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周琳走后，江南告诉二海，以后要密切注意国军的动向。二海问江南：“我们中的那个人还没找出来呢？”
“不用找了，昨天我已经把他打死了，他的枪就在我的屋里。到昨天，我们已经杀够了二十七个鬼子，也算是给他们仇了，以后这个事就不用追究了。昨天小龙回来说鬼子已经把那些牺牲了的同志的遗体扔到了城外的塘里，你找个时候兵分两路，一路去骚扰鬼子的据点或碉堡，一路去把遗体抢回来就行了。”
江南安排完，就带着地雷回了山上。这一次回来，江南感到只有在山上，只有跟地雷在一起，才不用去提防别人，哪怕是自己身边的人。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南都选择了自己行动，或多或少的一点收获也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进入五月份后，天气暧和了，山上树林也都发芽了，江南的生活也没有那么艰难了，新房前的地里也种上了各式蔬菜，用不了几天，有的就可以吃了。
一天江南回到山洞的时候，发现洞口处又堆了三块石头，江南知道二海他们又来找自己了，正好自己也几个月没去刘家沟了，正想去看看。下午，江南带着地雷来到了二海家，江南想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看看就回去。
二海一见江南，十分高兴，毕竟几个月没见了，连忙让媳妇炒了几个菜，师徒两个坐在炕上喝了起来。
江南边喝边问：“找我有事。”
二海说道：“有点事，找你参谋一下。我们刚接到上级通知，近日有一名鬼子的大官要上泰山，上级要求我们侍机行动，抓获那个大官。”
“还那么费劲干什么，直接在泰山下结了他不就行了。”
“不行，上级说这是个大官，但是跟抗日的大局没什么关系，要抓活的，可以换不少我们的人回来。”
江南一下子想起了周琳的父母还在鬼子手里，便问：“周指导员怎么样了，有她的消息吗？”
二海摇了摇头说：“没有，她那次回去了就再没回来，后来听说调到重庆工作了，也有的说他没走，而是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我们打听了很多次都没打听到。”
江南知道，周琳可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解脱方式。
“这个鬼子的大官有多大，还有更具体的情况吗？”
“没有了，只是让我们做好准备，你看我们怎么办才好，我想由我、金刚、小龙和大彪四个人去，山上路很窄，去多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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