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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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麦,这是好的愿望。你可能还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你个性强悍,内心深处的欲望很强大,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有着以火焚身誓不罢休的勇气。这勇气也许会让你所向披靡……但爱情是短暂的,别去期望天长地久,让自己徒增烦恼,随缘而安吧……”
她缓缓地说着,丝毫不像讲课时那样捏腔拿调。他静静地听,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印在心里。她的真诚打动了他,在感情上,她定有很多的故事吧。
“马老师……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写首诗送给我吧……”马大葱帮他整了整衬衫领子。
多年之后,小约翰说起陈麦和大龙卖红薯的事,仍然赞不绝口,认为他早在《公司法》没有颁布之前就掌握了股份合作和规模经营的秘诀。陈麦找到了熟悉的那个卖红薯的,发动他全家妻儿老小齐上阵,附中、十八中和三十六中门口各放一个桶。陈麦负责形成垄断,和卖红薯的约定二一添作五,算是一分不花就入了股。他和大龙带着狐朋狗友,用了一周时间去恶心其他卖红薯的,不打也不骂,就往人家炉子里扔一串鞭炮,或是装满水的塑料袋。放学时一锅红薯正烤得热乎着,被他们来这么一下,要么炸个满锅飞,要么就都夹生了。烤红薯的都像他们的产品一样,外边焦黑,里面稀松,知道这帮流氓惹不起,没几天就推车溜到别处去了。
大龙一清点,发现收入比陈麦预料的还要好。每个摊子一天的收入几乎可以上百,去除生红薯和蜂窝煤的成本,再减去烤红薯师傅一家人的酬劳,几个烤红薯的摊子,陈麦和大龙竟能分到将近六十多块,那可是陈麦他妈半个月的工资。
“真他妈的来钱,咱要不就干这个好了?再到各处开十几个?”大龙欣喜若狂地说。
陈麦贬斥了大龙这没出息的想法。说这不是挣脸面的事,你能养你妈就行了。
瞬间成了暴发户,陈麦自是得意,没事就带着老梅下馆子,专拣贵的吃。他又给她买了好几身阿迪达斯运动服,自己则受港片的启发,和大龙各买了一身黑西装和白衬衫,配上黑墨镜,军绿书包换了黑皮包,唯一不变的是鲜红的皮鞋。走进校园,他活像海峡那边来的歌星了。
陈麦眼看着马大葱在讲台上眉头舒展,形容亮丽,连胸脯都撅起来了,明白是快乐所致。可这样一个美丽女人一去不回,八成会让日本鬼子睡了,把肚子搞大弄出一串杂种,他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马桶和蒌瓜每天蹭着他,想撺掇这个大款给他们也买一身行头。陈麦一毛不拔,说你们得寸进尺,每天白吃红薯也就算了,Ⅴ⒐②还惦记着我的钱?我的钱还要孝敬老爹爹呢。
陈麦他爸腿脚坏了,坏得毫无预兆,反正睡醒觉就瘸了。医院诊断是重症肌无力,治不好了。老头子见自己渐成废人,又开始拼命抽烟。他妈身体倒还硬朗,天天劝老伴儿宽心。陈麦时常搀他去散步,父亲的眼泪常掉在他手腕上,滚烫滚烫的。
一个好轮椅二百多,陈麦眼都不眨就买了回来,还抱回来各种补钙的营养品。父母以为他打劫了。陈麦将他卖红薯的事从实招来。他爸以为儿子是为了他才下海的,感动得老泪纵横。陈麦情知老头想岔了,也不说破,此时倒还有些感谢大龙。本来只想帮朋友,实际也帮了自己。
旧城传来重大消息:二巴图一帮人被揍趴了。马桶兴高采烈地来报告。陈麦颇为纳闷,他和小约翰,以及三十六中的“老妇女”等流氓团伙都没有发动对二巴图的战争,他是被谁揍的呢?还有谁敢去惹这个家伙呢?他令人速去打探,此事蹊跷,必须弄明白。
小约翰派了个叫朝阳的来到附中,陈麦如临大敌,以为是下战书的,一问才知道是送情报的。朝阳说二巴图等三十多人是被来自新疆的两百多人揍了,众兄弟哄堂大笑。陈麦忙问原因,送情报的朝阳很是镇定,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
近年来,有一种地表植物成了昂贵的食物,这个植物就是发菜。据说广东香港那边很喜欢吃这东西,因为它和“发财”谐音。这东西主要产在内蒙西部和甘肃中部,周围几省的农民一到时候就满地去挖,人多菜少,挖着挖着就挖到一块,挖到一块就打到一块,矛盾和冲突出现了。据说新疆农民吃了亏,于是组织力量东进,一顿棍棒将阳关人打跑了。但阳关人贼不走空,撤退时连夜端了新疆人的存货点,抢跑了他们挖了一周的半吨发菜。两百多新疆朋友吹着胡子,穿着皮褡裢,顶着小花帽,拎着大棍子,坐着火车就到了阳关。一出火车站,他们见人就打,满街祸害。二巴图的人素来在火车站混营生,收着不少小摊贩的保护费,自然要站出来抵抗,但他们如何打得过这么一支红了眼的混血人种。二巴图倒不是个人,举着蒙古刀冲上去,险些成了烈士,他一条胳膊被打断,脑袋也被开了花,要不是他的兄弟手快,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新疆来的朋友们初战全胜,也不往城里打,就在火车站边上一个小公园驻扎下来,竟自带了帐篷,打出横幅要求阳关市交出被抢走的发菜,否则就没完没了。警察开始还围着,想收拾他们,但高层领导似乎在谈判,怕引起民族纠纷,就只围不打,准备以逸待劳,等他们没钱没粮了再说。但新疆朋友发挥了极强的生存本领,搭炉子支灶烙起了馕,炒起了大盘鸡,每天弄得炊烟袅袅,俨然扎在火车站不走了。
不用商量,陈麦让来人回去告诉小约翰,以前的仇先放下,这事大家一起干,来个联合反击。不是为二巴图报仇,而是这口气咽不下,怎么能让毛子打到家门口来呢?咱们还混不混了?政府惮于民族问题不敢动粗,我们怕谁?别说混血的,就是白种毛子来了也照打,管你谁对谁错,来了爷家,容不得他们撒野!
小约翰当即同意,他去联络旧城的愣三毛、白新宇、赵小牛等几伙力量。陈麦就找老妇女和吴群立、老巴特等人,他还顺便让人给二巴图也过了个话,说你要是没被打残废,这一场反击欢迎你也参加,这是无产阶级流氓战略联盟,你我的小事以后再说。
二巴图派人回复:我的人全体出动,不惜代价,必报此仇。
晚上十点,新华广场上推来一个卖红薯的摊子,过了一会又来一个,没多久就来了五六辆车,上面的红薯满当当的,汽油桶烧得红彤彤的。推车人排成一串,互相打着招呼,很快就知道是那个叫陈麦和大龙的小老板召集他们到这里的,听说要发红薯,可是,人呢?
过了十一点,广场的灯光就暗了,流动的警察回家睡老婆去了。一支支自行车队进入广场北面的花坛前,先是十个八个的,然后一二十个的,不到一个小时,竟来了三四百人,他们都戴着军帽,穿着胶鞋,身上挂着稀奇古怪的武器,有马刀和菜刀,有铁棍和长矛,也有擀面杖和铁水管,甚至有自制的狼牙棒和双截棍。他们共同的行头是一根火把和一副口罩。这些稀奇古怪的人并不喧哗,都悄悄地挤在一起抽烟,说话小声小气,因为就在不远处的纪念碑下,他们的老大们正在开会。
“弟兄们都带口罩了么?”陈麦问。
“带了。”
“都带了。”
“我们带的都是粉红花的口罩,行么?”
“操!你戴粉红口罩干吗去?扮二尾子去?这点东西还要贪便宜,真给爷们丢人。”众人低声嘲笑着老妇女。
老妇女手一摊道:“一个兄弟带来的,他妈是毛纺厂的呀……”
“那也分啥时候啊!这时候不能露怯,该花钱就花啊。”
“我们哪有你们有钱?我又没收人家保护费……”
马桶过来报告,各路好汉都到了,一共316人,大小力量十几支。陈麦让他召集头目们,大家都有头有脸的,别怠慢,让大家都去吃红薯,我和大龙请客。一身黑衣的小约翰和吊着胳膊的二巴图见面握了个手,互相递着烟,⒌⑨㈡看上去诡异得很。小约翰点着了烟,却递给了陈麦,陈麦接过来便抽。吴群立又点了一支烟给小约翰,大家很快默契起来。
“这一架咱不能输,因此要打得有想法。别看我们人多,对方却不是吃素的,都是敢玩命的,我们各自为战未必讨到便宜。我建议行动由一个人说了算,大家都听他调度,集中火力,进退有度,这才有必胜的把握。”陈麦摊开一张地图,用一个手电指着方位,上面有他标出的新疆人露营地的位置和描述。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看着小约翰和陈麦,二巴图栽了面子,不会有人建议他当头,但他打了头炮,大家又对他很尊敬。
“我看就让小约翰说了算吧,他脑子好,这种情况不容易乱。”说话的果然是老妇女,一个才十九岁就长成三四十岁妇女模样的家伙。他自幼习武,但脑子笨,打人只会打脸,你要是在三十六中附近看见谁的脸肿得像猪头,那一定是他的杰作。
“他当头可以,但既然大家合作这一遭,就算是联合抗日了,要把丑话说明白了。我的一帮兄弟三天前在公主府被人揍了,是小约翰的人干的,揍了也就揍了,你们还把车子都抢了,这事有点过吧?爷们在保卫阳关,你们抄我后路,这一场仗你当头爷没意见,你有这本事。但是爷要说服兄弟们让你带头,你得给个说法。”二巴图言简意赅,竟无废话。陈麦不由地点了点头,这家伙还是有些脑子的。
“这事我知道,拿你们的车子,今天全带来了,还给你。你的人收我那几个卖烧鸡的小贩的保护费,说过两次他们还来,不打起来才怪。谁对谁错也不说了,你既然提了,我就给个态度,车子还你,那三个卖烧鸡的保护费以后给你收,怎么样?”小约翰似乎早准备好了答案。
二巴图狐疑地看着他,说好意心领了,你的烧鸡还是你留着好。我正在收两个报亭的保护费,你还没有收他们的,但他们仗着你撑腰,我有点头疼。你给打声招呼,我每个月不多要,一个亭子五块,怎么样?小约翰立刻点了头,伸出手,二人握了一下。
“小约翰,你们俩了了,你我的事怎么说?”陈麦心里佩服着小约翰,但嘴上仍然带着怨恨的味道。
“你既然来了,我敬你一马,上次把你打了一顿,你有三个办法可挑:第一,打我一顿,我不还手;第二,你说个价,我给你钱;第三,让我请你喝酒,喝倒为止。怎么样?”
“你这些办法我都不稀罕,我还有一个办法,这事完了,你我单挑,然后再喝酒,怎么样?”
“愿意奉陪。”小约翰微笑着扔给他一支烟,陈麦一把接了。
“咱俩的事呢?”二巴图斜眼看着陈麦说。
“我俩好办,因为该咋办还咋办,你这次要不被打死,我就一直等你。”陈麦不想给他台阶下,这么多人在,别拿他太当人。
“行,这次你也小心点,留着那条腿我来打断。”二巴图一身是伤兀自强悍。
“算了,我想定个规矩,这一仗之后,大家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谁再找以前的茬,我们就一起打他。新疆人未必一仗就败了,不能仗没打完我们就内乱,大家看怎么样?”小约翰又撕开一包中华,把二十支烟一把抓出来伸到中间。陈麦先拿了一根,然后是吴群立,然后是老妇女,然后是二巴图,十五个头目都拿了烟,这就算是承诺了。
小约翰在图上画着,写着每个老大的名字。大家三路进攻,陈麦带附中和吴群立的三十六中帮、十九中的“铁黑帮”进攻小公园西边,把火烧起来。二巴图带着回民帮和金城帮等三支队伍进攻东边,如法炮制。情报说明,新疆人的吃喝和棍棒都放在东边一个帐篷里,浇上汽油,务必一把火烧光。两边的进攻先只烧不打,保持距离扔砖头,对方应该会分散两边。小约翰带着旧城帮和党委大院帮以及白新宇帮和愣三毛、赵小牛帮进攻中路,火烧棍打,将对方一分为二,来个彻底的中心开花。本次任务以将他们彻底打散为目的,让他们没吃没喝没得住,成了街头盲流,警察就出师有名,出面好收拾了。
陈麦特别强调了一句:别把人打重了,尤其不能死人,否则大家都跑不了,最高底线是打断一条腿……大家别饿着肚子干活,红薯摊子都支好了,今晚随便吃,算兄弟的一点意思。
月光下,三百多辆自行车分三批行动,一串串出了广场。他们悄无声息地在路灯下奔向目的地,路上只有自行车轮发出的嗡嗡声。陈麦带第一队走在最前面,回头一望,见后面车轮滚滚,好汉成群,他心里就豪迈起来:三百壮士,蒙面飞车,夜半奇袭胡营去;四方豪杰,笑赴沙场,黎明血祭梅花开。
这诗他又觉得不太吉利,把老梅带进去沾了血,总觉得不祥,且新疆人算不得胡人,但是改已经来不及了,前面就是小公园。
三百壮士分头进入出发地带,放下自行车,掏出火把,浇上汽油,悄悄准备好武器,就等小约翰一声令下。
小公园安静得很,几十顶帐篷披着月光,⒌㈨2有些还亮着灯。陈麦抬头看了一眼,满月如盘,星光隐隐。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涌动着豪壮和幸福,他体会到了老梅大哥的气概,他决定在这一战之后,再找这样一个满月日子,温柔地要了老梅。
第六章
少年陈麦:一生之敌
青年陈麦:天蝎座的爱情
警察陈麦:我的手心灼热,我的枪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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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驼丢了。
“什么意思?啥叫人丢了?是丢人了还是人丢了?”陈麦惊讶地问涌进宿舍的一群人。睡得懵懂的老六抄起了棍子,以为是来打群架的。打头一人头重脚轻,肩膀不宽,头却长得豁大,像菜地里的油葫芦,正是本班辅导员梁汉辰。此人一如既往地故作高深,眉头紧锁,过大的黑框眼镜像舞台道具,几乎压塌那短小的鼻梁。他绷着脸背着手进了屋,像县委书记来对灾民讲话。想是他太欲营造不怒自威的姿态,就忘了事先组织好的一番话,干瞪着陈麦,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孙班长等几个班干部原本受了感染,也个个摆得神态庄重,见排头兵稀松了,孙班长就扒着床边说:“骆驼丢了。”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梁汉辰很不满意,就露出愠色来,他拉开孙班长说:“她给我留了张纸条,说她走了,就此和老师同学告别。我们到处找她,宿舍不在,校园里也没有,我们想发动大家去山上找找,怕有什么闪失。去之前,先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有人抬轿子,梁汉辰迅速找回了感觉,用他浑厚的男低音说。
“这他妈关我屁事?”陈麦险些脱口而出。但这毕竟是辅导员,陈麦铁青着脸忍了,只摇头说不知道,他顺手点上根烟,也不穿衣下地。
“去吧,你去了,没准她就出来了。”梁汉辰似乎洞识了他的心思,略带安慰地拍了拍床边,温和地说。
“走吧,大家一起去吧,这鸡巴不行,好赖都是自己同学,别让人收拾了,咱反正也睡不着。”老二已经起来穿衣服。兄弟发话了,众人就纷纷穿戴起来。陈麦知道呆不住了,跳下了上铺。老六兴奋得满脸放光,挑选着武器,最后从床底下操起一根棒球棍,说没准又要进村,再揍那帮山货一回。陈麦嫌他无聊,一把夺了过来扔下。
“陈麦,你说骆驼会不会给山后的农民给捆了去了?早知道这样,去年你真该办了她,这不白便宜了农民吗?”老六瞪着小眼说。
“这鸡巴不行……大半夜的上山,黑灯瞎火把脚崴了咋办?骆驼这事做得奇怪,给梁老师留个条,不是和梁老师有一腿吧?”老二唧唧歪歪道。
“你说这梁汉辰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能想起来上山找呢?骆驼虽然猛些,但不至于半夜去爬军都山吧?我们一个系的人撒上去也不够啊,男男女女上去,骆驼没找到,别黑灯瞎火自己出了事。”老四斜叼着烟卷,一边说竟照着镜子打领带。
“老四你梦游呢吧?上山找人打什么领带?”老五纳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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