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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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听了笑道:“来俊臣不过是说他自己的采花求色之才可比石勒,这是有人刻意附会张扬,暗示来俊臣要谋反。”
王之涣道:“这种话会有人信么?”王翰道:“你我当然不信,但那些一直窥测帝位的人未必不信。”王之涣道:“你是说诸武?这么说,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挑拨来武联盟?”
正说着,忽见老仆领着李蒙进来,众人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李蒙到神都已有几日,因与族人忙着为父亲失职一事四下奔走,今日才得空赶来会见大伙儿。
狄郊见李蒙脸有焦急之色,问道:“令尊之事进行得很不顺利么?”李蒙点点头,道:“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望了一眼俱霜,欲言又止。王之涣忙道:“霜妹和胥震都是自己人,不必忌讳。”
李蒙还是吞吞吐吐不肯说,俱霜只好牵着胥震的手出去。李蒙这才道:“不是我不信任他们两个,而是事关重大。淮阳王武延秀听说阿翰来了洛阳,正预备对付你。”王翰冷笑道:“莫非他又想找车三模摹我的笔迹写封反信?”
李蒙道:“呀,我要说的事情正与车三有关。你们看,我这里有三封信。”
王翰等人接过去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那正是反信案中的三封信——一封是狄郊写给伯父狄仁杰的原信,另两封是反信,内容一样,一封是临摹狄郊笔迹,另一封笔迹迥异,正是反信原件的摹本。
狄郊道:“这其中两封应该就是车三招供后交给宋御史的信了,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怎么还多了一封狄郊笔迹的反信?是宗大亮交出来的那封么?”李蒙道:“我也不知道,这件事相当蹊跷,有人悄悄将信放进了我的行囊中,我事后才发觉。”
王之涣道:“你还不知道前些日子被处斩的车三是假的吧?”李蒙惊道:“什么?”王之涣便将王翰来洛阳后的种种经历大致叙说了一遍,李蒙果然瞠目结舌。
狄郊道:“这信是反信案的重要物证,应该封存在刑部,怎么会突然被人拿出来放在李蒙身上?莫非跟假车三一事有关?”
王翰冷笑道:“存放在刑部的证物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取出?这信是假的,并非车三交出的原信。大家按张道子先生教的法子,仔细看看字的笔划就明白了。”
众人细细审视,果然发现了端倪,写信者是右手执笔,而车三是左撇子,早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狄郊道:“可这人仿我笔迹一样仿得极像,而且他必然是看过三封信的原件才能仿得出来,案子早已经审结,证据均已经封存,他又从哪里看到的原件呢?”王之涣道:“会不会又是淮阳王武延秀的诡计?他手里可是有原信的。”
李蒙道:“可反信案已结,淮阳王还弄出这样三封信做什么?又没有任何用处?”众人一时也猜不透究竟。
王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武延秀有心对付我的?”李蒙道:“是永年县主告诉我的。”
王翰道:“武灵觉?你跟她走得很近么?”李蒙面色一红,道:“家父这次麻烦不小,怕是要丢官下狱。我特意去找过永年县主,想请她嗣母太平公主居中帮忙。”
他家中有事,众人也不便多说什么,纷纷道:“你先去忙尊父的事情,信的事交给我们来办。”李蒙道:“好,你们自己当心点。我若是从县主那里听到什么消息,会及时通知你们。”
等李蒙离去,狄郊才说了发生的事。王之涣嚷道:“啊,宋之悌竟然在我眼皮下杀死了刘先生,这恶徒,我绝不会放过他。”王翰道:“之涣,你精通刑名,当真如老狄所说,拿宋氏兄弟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王之涣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道:“没有。而且此案一旦张扬开来,刘先生名誉尽毁不说,宋氏兄弟依然可以逍遥法外。他们非常非常聪明,在阿翰家里杀了刘先生,若是告官,你我的嫌隙反而比宋氏兄弟大得多,首先要逮捕下狱的是我和你以及胥震、老仆几个。啊,这对兄弟实在太猖狂,竟然为一首诗杀死了至亲外甥,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会相信。”狄郊生怕王翰怒火再起,忙道:“刘先生的仇早晚要报,不过等找到辛渐再说。”
王翰道:“之涣,抱歉了,我始终没有见到苏贞,韦月将昨日既已经上钩,那伙人肯定已经撤出碧落馆了。”
王之涣道:“这件事也相当奇怪,你们有没有想过,安排陷阱的人是如何认得阿翰的?”王翰道:“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第一次去碧落馆时只报了姓氏,那阿阴并不认得我,有人躲在帘子后窥测,应该就是他认出了我,所以告诉阿阴不可让我见萧娘。”
狄郊道:“如此说来,一定是认得阿翰面貌的人,我们之前本来推测最有可能是石泉县公王綝的手下,就不合情理。”
王之涣道:“张道子,会不会是张道子先生?他认得你们,又认识韦月将,最关键的是,他正是王羲之真迹的原主。”狄郊摇头道:“不,张道子先生只见过我和辛渐,当时有宋御史在场,他并不认得阿翰。况且,张先生年纪已大,为人孤僻,不大可能去碧落馆那样的地方。不过之涣提醒的极是,既然这伙人中有人认得阿翰,碧落馆依然是条线索。只是我们已经迟了一步,如阿翰所言,他们既诱出了韦月将,如愿以偿,昨晚肯定就已经带着韦月将和苏贞离开。”
王之涣道:“苏贞曾经提过,她是京兆武功人,韦月将是洺州武安人,既然韦月将已得到王羲之真迹,又因数起命案被官府通缉,还逃来洛阳做什么?更奇怪的是,那伙神秘人将苏贞从蒲州救出带来这里,再安排她到碧落馆当娼女,费尽心机,可他们如何知道韦月将一定会来洛阳呢?”
狄郊道:“之涣分析得有理,这伙人为王羲之真迹精心布置陷阱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怎么知道韦月将一定会来洛阳,怕不只是王羲之真迹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缘故。阿翰,你留下来照顾之涣,我再去一趟碧落馆,看看有没有什么遗留的线索。”
狄郊前脚刚走,来俊臣派来接王翰赴宴的车马便到了。王翰道:“不是说好是晚上么?”接他的人道:“来明府怕夜禁后宾客出入多有不便,所以改成白日了。王郎这久请上车吧,别让明府久等。”王翰等狄郊不及,只得出来登上马车。
进来来俊臣府邸,却见里面张灯结彩,布置得颇为华丽。来俊臣正在花厅中陪着一名年青公子说话,见王翰被人引进来,忙介绍道:“王公子,来某为你引见,这位是淮阳王武君。二大王,这位是晋阳王翰王公子,是内子的亲戚。”
淮阳王武延秀和王翰均是吃了一惊,他二人有过一番激烈交手,却是没有见过面。王翰想起之前在蒲州的经历,以及无辜惨死的僮仆田睿,狠狠瞪着武延秀,眼中隐有仇恨之意。武延秀干笑道:“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王公子,近来可好?”王翰冷冷道:“托大王洪福,王翰还没有被害死。”
来俊臣见二人敌意极重,不免为自己的安排窃喜,正好心腹卫遂忠进来禀告一切已安排妥当,便笑道:“这就请夫人和羽仙娘子出来吧。”王翰一惊,转头望去。只听见环佩叮当,一堆婢女簇拥着王蠙珠、王羽仙姊妹出来。王羽仙面色苍白,消瘦了许多,却愈发显得飘逸脱俗。
王翰脚下一动,忍不住就想冲上前去,忽见一旁来俊臣目光灼灼,正紧紧盯着自己,只得强行忍住冲动,道:“王夫人,羽仙。”王羽仙“啊”地低呼了一声,露出了极为惊诧的神情,显然不知道王翰要来。王蠙珠也道:“翰郎,许久不见了,想不到你也会来。”
王翰心道:“来俊臣跟我说是王夫人邀我赴宴,可眼前这情形,王夫人分明不知情,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不由得心生警惕。
武延秀抢上前笑道:“延秀见过王夫人、羽仙娘子。”来俊臣道:“这位是淮阳王。”王蠙珠忙行礼道:“妾身见过大王。”王羽仙只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始终落在王翰身上。
卫遂忠忽进来禀道:“来公,宫里有人来赐紫雪。来的人是……”上前几步,附耳低语了几句。来俊臣大为意外,忙站起来道:“快请,快请。”
却见数名黄衣宦官簇拥着一名锦衣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不到二十岁,面色白皙如玉,容貌俊美之极,人未近身,已闻见一股浓浓的香气。来俊臣慌忙上前拜道:“五郎大驾光临,当真令蓬荜生辉。”神态谦恭无比。
一旁武延秀未免有些不快,他适才到时也未见来俊臣行如此大礼,不过他也不敢得罪这脂粉气十足的粉面男子,忙上前拱手道:“五郎好。”
这令酷吏来俊臣和淮阳王武延秀又敬又畏的美男子,正是女皇武则天最宠爱的面首张易之,排行第五,人称五郎。他是太宗朝太子少傅张行成族孙,因门荫迁为尚乘奉御。其六弟张昌宗美如莲花,通晓音律,被太平公主李令月收为男宠。武则天的男宠薛怀义失宠被杀后,太平公主为讨好母亲,将自己最心爱的男宠张昌宗送入宫中,张昌宗一步登天,从此飞黄腾达,又举荐了同父异母兄张易之。兄弟二人入宫后均得幸于武则天,恩遇远远超过当初的薛怀义,张昌宗官拜散骑常侍,张易之拜司卫少卿。二人母亲韦氏、臧氏均被拜为太夫人,赏赐不可胜纪。武则天甚至担心臧氏寂寞难耐,下敕命夏官侍郎李迥秀以情夫身份侍奉为臧氏,李迥秀因讨得臧氏母子欢心,更是因此而拜相。
张易之早已见惯众人奉承不及的场面,神色倨傲,只微微点了点头,道:“奉圣上旨意,特赐来俊臣夫人王氏紫雪两罐。”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后宦官递过来两只银质罂罐。紫雪是女子用来敷面打扮的膏状物,可以遮盖脸上的瑕疵,修饰面容。来俊臣慌忙称谢,双手接了过来。
张易之道:“这紫雪里面用的硝粉是来自并州太原的贡品,圣上知道来明府夫人是太原人氏,特赐紫雪,以慰王夫人思乡之情。”眼波一转,落在王蠙珠身上,问道,“这位便是尊夫人么?”来俊臣道:“正是内子。”忙命妻子过来拜谢。
王蠙珠只得款步姗姗,过来盈盈拜倒,谢道:“谢圣上赏赐,五郎辛苦。”张易之忙上前扶住,道:“王夫人何须多礼。久闻夫人芳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容色无双,不枉这‘洛阳第一美人’的别号。”又有意无意地握住王蠙珠双手。那双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宛然玉笋一般。张易之笑道,“这紫雪饰容养颜,光亮肌肤,神妙无比,王夫人的双手也该用上一用。若是不够,易之再亲自送几罐来。”王蠙珠动也不敢动,只垂首道:“不敢有劳五郎。”
来俊臣看得清清楚楚,见张易之竟敢当面调戏自己的妻子,心中大怒,表面却不动声色。忽见淮阳王武延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大有幸灾乐祸之色,更是恼恨。又不便当场发作,只得佯作不见,扭过头去,却见王翰正在一旁与王羽仙窃窃私语,心中一惊,忙赶过去问道:“你们堂兄妹在谈些什么?”王翰道:“没什么。来明府,我还有些私事,这就告辞了。”也不待来俊臣回应,昂然步出,对那前呼后拥、派头极大的张易之竟是始终未正眼看上一眼。
王翰心怀愤懑,疾步出来来俊臣府邸。忽见前面拐角地上坐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朝自己招手,不明所以,走过去问道:“你有什么事么?”那乞丐道:“我有几件关于羽仙娘子的事情要告诉公子。”王翰奇道:“你如何会知道……”
一语未毕,后面闪出一名大汉,横臂勒住他脖颈。王翰正要抬腿反击,却被面前乞丐紧握住双脚提了起来。王翰道:“你……你们……”
只觉得颈中被一道铁箍紧紧勒住,一丝气息也吸不进来,胸口越来越憋闷,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过去。他不过是因窒息暂时晕厥,很快又清醒过来,只是手脚已被绳索牢牢绑住,双眼也被黑布蒙上。两边各有一人紧紧夹住他。
王翰怒道:“来俊臣,你好卑鄙,只听说你惯于用酷刑逼供,想不到连暗中绑架这等手段也用上了。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对羽仙为所欲为么?”
他早看出淮阳王武延秀并不知道自己要来,适才目光又一直在王羽仙身上,应来不及安排这些事,肯定是来俊臣早有心对付自己,忍不住大骂出声。却根本没有人理睬回应。只听见“驾”地一声,身子往前动了起来。王翰这才知道自己是坐在马车上,忙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字不及出口,嘴中被塞进来一团布,再也说不出话来。
走了一会儿,马车忽慢了下来,只觉得车身上下颠簸得厉害。王翰心道:“这是在过洛河上的浮桥,他们要带我去南区。这么说,不一定来俊臣下的手,莫非是洛州长史敬晖?洛州州府在浮桥西南,若是往西,定然就是了。”
他暗中留意,马车却径直往南,连个弯都没有拐一下。忽听得人语渐去,鸟鸣啾啾,这才恍然明白是出了南门,到了洛阳城外了。马车这才开始拐弯,拐来拐去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停下来。王翰被拖了出来,有人抱起他扛到肩上,曲曲折折走了好长一段路,进来一间空厢房中,将他放在一张椅子上。
王翰虽看不到周围情形,却隐约感到前后各有一人看守,心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绑我来这里?”
等了一刻工夫,忽有一人匆匆进来,掏出王翰口中布团,问道:“你身上的三封信是从哪里得来的?”听声音年纪已然不轻。王翰这才想起来他顺手将李蒙送来的信收进自己的怀中,竟已在昏晕时被这伙人搜去了,不免十分后悔。
那人厉声喝道:“快说,信从哪里来的?”王翰冷冷道:“恕难奉告。”那人道:“你不肯说,是不是?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命人割断他脚上绳索,架出房来。七拐八弯走了一段路,只听见有铁门打开声,那人伸手取下王翰双眼上的黑布,指着室里道:“你看那是谁?”
却见内室中央的木榻上平躺着一名年轻男子,双手用镣铐锁在扶手上,眼睛被黑布蒙住,精赤着下半身,分明是失踪已久的辛渐。王翰大吃一惊,叫道:“辛渐,是你吗?”
辛渐听见声音,勉强侧过头来,却是目不能视物,只好问道:“是阿翰吗?你……你怎么在这里?”
王翰见有人正蹲在卧榻前往辛渐双腿上抹黑乎乎的膏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忙道:“住手,快些住手,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话音未落,又被黑布蒙住眼睛,拉扯出来,重新押回原先那间厢房,按在椅子中坐下。
那人走到王翰面前,道:“你看见了么,辛渐也在我们手上,说不说实话可全在你一念之间。”王翰又惊又怒,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在太原劫走辛渐,又带他来洛阳?”
那人森然道:“眼下可是我在审问你,还轮不到你发问。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见王翰不答,便叫道:“来人,去将辛渐的一条腿砍下来,反正他双腿已废,留着也没有用处了。”有人大声应命,拔出刀来。
王翰道:“等一等……好,我说,我说实话,可你们不能再折磨拷打辛渐了。”那人道:“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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