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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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立国前,民间曾有谶语流传,说“十八子”将得天下,“十八子”合起来就是个李字,后来果然是李唐得了江山。众人均知王翰暗指李弄玉是皇族身份。只是李姓皇族要么被杀,要么被流放,硕果仅存的如庐陵王李显、嗣子李旦及其子女均被囚禁,这李弄玉如何又能逃脱罗网,而且堂而皇之地手持金牌令箭进出河东县衙?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

  王羽仙道:“辛郎,你答应要为弄玉姊姊寻找璇玑图,可千万别忘记了。”辛渐道:“哎哟,这两日因为老狄的案子晕头转向,还真给忘了。咱们这就去河东县衙找傅腊问个明白。”

  众人来到河东县狱探望傅腊,虽然他口不能言,但在七嘴八舌的追问下,事情还是弄清楚了,当真如之前几人推测的那样,傅腊在浮桥上捡到了一幅璇玑图,他一眼就看到最右下端有两个他认识的字——“河津”,所以后来才想到用璇玑图来提示众人胡饼商和苏贞跟凶杀案有关。

  辛渐问道:“那幅图呢?还在你家里么?”傅腊摇了摇头,又指着自己的断舌,“嗬、嗬”连声。狄郊心念一动,问道:“你是说你将璇玑图送给了咬断你舌头的苏贞?”傅腊连连点头。

  王翰皱眉道:“怎么又跟这个女人扯上了?我早说她不简单。”狄郊尚不知道苏贞之事,问道:“苏贞不是在蒋素素案发后就跟胡饼商失踪了么?”王之涣不愿意当众谈论苏贞陷身青楼,忙道:“回去再说。”

  回到逍遥楼,王之涣大致说了苏贞被卖入宜红院做娼妓之事,又道:“老狄,你也见过贞娘,你说她的遭遇是不是值得同情?”狄郊道:“这件事很奇怪。”王之涣道:“当然奇怪了,她是被认胁迫……”

  狄郊问道:“苏贞是什么时候被她丈夫卖入青楼的?”王之涣道:“这倒是不清楚,最早是田智在宜红院遇见她。”

  田智掐指算了算,道:“应该是大前天。”狄郊道:“嗯,那就是四月二十五。真是蹊跷!”

  辛渐道:“我大概明白老狄的意思了。四月十九号,我们几个到了蒲州,当天晚上秦锦被杀;四月二十号,阿翰被当作杀死秦锦的凶手捉去河东县狱……”

  狄郊道:“这一天,我和之涣去城东调查秦锦案,遇到水手傅腊,他为证明自己昨晚不在杀人现场,举出苏贞为证人。我和之涣随即去了河津胡饼铺,跟胡饼商打听苏贞,然后才到她家,她证明昨晚傅腊在她家……”王之涣道:“当时她房中有个男人说话,声音低沉,贞娘似乎怕他怕得厉害,那认应该就是她丈夫韦月将。”

  辛渐道:“四月二十一号,我还被谢瑶环扣押在州狱中,你们四个先被放了出来,当天晚上蒋素素被杀,那一天刚好是羽仙来到蒲州的日子……”王翰道:“不错,羽仙来到后,我觉得盯着逍遥楼的耳目众多,送她去了普救寺,也就是那时老狄发现裴昭先被平氏三兄弟关在梨花院中,我觉得那里不安全,又带羽仙回来。半路上,水手傅腊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辛渐道:“对,这一段巧遇后来成为水手傅腊被怀疑成杀人凶手的契机。次日,也就是四月二十二号,蒋素素尸首被发现,老狄发现她口中的断舌,联想起与傅腊的深夜偶遇,追查到傅腊头上……”

  王之涣道:“我们离开蒋素素去查验傅腊是否断舌,出来巷子口老狄还见到贞娘正站在河津胡饼铺旁张望。我和老狄过去跟她聊过几句,她曾提到丈夫已经回来。”

  狄郊道:“嗯,这一点细节很重要,可惜我们当时注意力都在傅腊身上,发现他断舌后,更认定他是杀人凶手。亏得窦县令提醒,我才发现蒋素素牙齿中无血,傅腊是被嫁祸……”王之涣道:“窦县令也是误打误撞,他以为蒋会是凶手。”

  狄郊道:“后来我和之涣又去了苏贞家,她非但没有开门,还催促我们快走。所以我们又去胡饼铺打探,胡饼商极力称赞苏贞,却怎么不提到她丈夫韦月将。还说韦月将昨日回来在家过夜,今早已经离开。这一天是二十二号。次日,二十三号,羽仙通过璇玑图的提示知道是苏贞趁接吻交欢时咬下了水手傅腊的舌头……”

  田智蓦然大叫了一声,吓了众人一跳。辛渐道:“田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田智忙道:“不是不是,就是听说有人被咬下舌头怪吓人的。”王之涣道:“可不是嘛,这事咱们都是头一回听说。尤其贞娘她……”忍不住叹息一声。

  王翰斥道:“没事别再大惊小怪。”田智喏喏连声,不敢再多说。他至此方才知道那个水手傅腊是被苏贞咬断了舌头,而他本人还曾经跟这个女人口对口交吻缠绵,当时还觉得旖旎无限,现在回想起来,不但恶心得想要呕吐,心底还升腾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狄郊续道:“得知苏贞是帮凶后,窦县令急忙派人去捉拿苏贞,发现她和胡饼商已经同时失踪。当天晚上,裴昭先在苏贞家中被杀。这一天是二十三号。第二天,二十四号,我们去勘验裴昭先的尸首时,阿翰在院墙下发现了韦月将的无头尸首。二十五号,田智在宜红院遇到戴着面具的苏贞。”

  王之涣道:“也就是说,尽管我们二十二号没有见到苏贞,却分明听到她的声音,她还在家中,但二十三号就已经踪迹全无,她应该是在这期间被卖去了青楼,最有可能的时间是二十二号晚上。”

  辛渐道:“可是这完全说不通。苏贞自称是被丈夫卖进宜红院,虽然她没有提名字,但我们都知道那人是韦月将。按照胡饼商的说法,韦月将二十二日早晨已经回去了东主张道子家。当然,胡饼商肯定是说了谎话,他当时应该已将韦月将杀死,埋尸在院中,杀人日期也与我们后来发现尸体时的腐烂状态吻合。那么卖苏贞到青楼应该是胡饼商才对,怎么又成了韦月将呢?”

  狄郊道:“这正是最大的矛盾之处。以苏贞目前的处境,她应该不会撒谎……”田智忙道:“小的多嘴插一句……”狄郊道:“你说。”田智道:“依小的看,贞娘提及她丈夫时总是很惊慌害怕的样子。不过那时候小的不知道她丈夫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杀了,当时只是觉得奇怪,贞娘人温柔有礼,虽然戴着面具,可以前的容貌应该也不差,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丈夫,将妻子卖去做娼妓呢?仅仅是因为贞娘生过重病毁了容么?可既然卖了她,为何又要强迫她戴上面具?”

  狄郊道:“苏贞眼下是官府通缉的凶手从犯,要将她卖掉,首先要瞒过青楼的主人,所以才强迫她戴上面具,是怕旁人认出她来。不过这凶手也够绝的,为何不杀了她灭口,而要将”王之涣道:“大伙儿都知道杀人凶手就是胡饼商,街上到处贴着缉拿他的图形告示,他杀了贞娘,又能灭什么口?不过徒增一条人命而已。”

  狄郊道:“之涣,我知道你同情苏贞,可眼下纸难以包住火,我们得带她离开宜红院,去一个地方。”王之涣喜道:“好啊,我正要说我们得将贞娘从青楼中救出来。”

  狄郊本意是报官,请河东县令窦怀贞派人将苏贞从青楼中带出来,见到王之涣如此反应,一时踌躇,便望着王翰,想征询他的意见。王翰微一凝思,即道:“好,我这就去宜红院带苏贞出来,你们在这里等我。”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苏贞,也不赞成王之涣出头去营救这种女人,为此还几次争执,忽尔态度大转变,不免令人惊讶。王翰却命田智取了一袋金砂,主仆二人“噔噔”下楼去了。

  王之涣问道:“羽仙,阿翰他怎么……怎么……”王羽仙抿嘴笑道:“你既是一心想救贞娘,翰郎又怎会置身事外?”辛渐道:“是啊,你别看阿翰因为苏贞的事跟你吵架,可他到底还是顾念兄弟情谊。”王之涣会过意来,很是感动,道:“我这就去追阿翰,跟他一起去宜红院。”辛渐笑道:“你就别去凑热闹了,他又不是真的去逛窑子,人多不一定好办事。阿翰既然不叫我们同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等了大半个时辰,王翰当真带着苏贞回来了。她头上戴了一顶帷帽,半透明的幔纱遮住面容,外人无法看到她脸上的面具。进房来才取下帽子,盈盈向众人下拜,谢道:“小妇人苏贞多谢各位郎君、娘子相救。”王羽仙上前扶住她,道:“娘子不必多礼。”又见她身上衣服又破又烂,连路边的叫花子也不如,忙道:“我带娘子到隔壁换身衣服再说。”自领着苏贞回房。

  王之涣忙问道:“很顺利么?”王翰道:“嗯。”王之涣道:“那阿金一心要将贞娘当摇钱树,如何肯轻易将她交出来?”田智道:“阿金一听贞娘是通缉要犯,早吓得半死,巴不得早早送贞娘出门。阿郎又有钱给她,她何乐而不为?”自怀中取出一张纸,道,“这是自阿金那里取到的贞娘的卖身契。”

  王之涣接过来一看,日期写的是二十二日,签押者却只是署着一个“胡”字,而不是“韦月将”的名字,不禁微感失望,心道:“贞娘到底还是骗了我!她说什么被丈夫卖入青楼,不过因为胡饼商是在逃的杀人犯,她不敢轻易说出来,况且说是被自家夫君卖身更容易博人同情。”

  狄郊道:“我一会儿想先带苏贞去一个地方,大伙儿先别提她丈夫的事。”王之涣道:“好。不过……”

  正说着,王羽仙领着苏贞重新进来,果然靓装之下增色不少,只是面上的铜面具青光闪闪,煞是诡异。苏贞意识自己脸上的面具是众人目光聚焦之处,不由自主地举起衣袖,挡住了面容。

  王羽仙道:“娘子先别着急。辛渐,你过来看看贞娘这面具有没有法子取下来?”

  辛渐之前在宜红院早已经仔细察看过,那面具打造精巧,取下不易,怕是要费一番周折,道:“取是能取下来,不过这面具焊死时是加过热的,怕是有的地方已经与肌肤合在一起,娘子吃苦头不说,取下来时会扯坏肌肤。”

  苏贞被戴上面具前已经被人打晕,根本不知道其中过程,闻言惊道:“郎君是说即使能取下面具,我的面容也已经毁去,是么?”辛渐不愿意谎言相欺,道:“应该是这样。”

  大凡女子均爱惜容颜,苏贞身遭剧变,在困境中惟一的念想就是将来有一日能取下面具,回去家乡与亲人团聚,不想这最后一点盼望都破灭了,“啊”了一声,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泣,一边本能地举袖去拂拭眼泪,却只能触到冰冷的面具,心中愈发悲凉。

  众人见状,也颇觉凄惨,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等了一会儿,狄郊才道:“事已至此,贞娘还是看开些。那人将你害到这般境地,贞娘难道不想报仇么?”苏贞一愣,道:“报仇?不……”连连摇头,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狄郊道:“那好,我想请贞娘跟我去一个地方。”苏贞抽抽搭搭地道:“小妇人的性命是各位救的,敢不为郎君效力?”王羽仙便为她戴好帷帽。

  狄郊道:“我们要去的地方不适合羽仙去,阿翰,你还是留下来陪着羽仙。”王翰道:“是宜红院么?早知道你要去,就不必我多跑一趟了。”

  狄郊也不答话,领着苏贞出来。走出一段,王之涣才会意过来,追上前几步,低声问道:“老狄,你该不是要将贞娘交去河东县衙吧?”苏贞也意识到有所不妙,顿住脚步,迟疑着不肯再往前走。

  狄郊道:“不错,我是想带贞娘去河东县衙,不过不是要送她投案。”王之涣道:“不是投案,是做什么?”狄郊道:“我要请贞娘去见一个人。”苏贞立即会意过来,道:“是傅腊,不,我不见他!我不愿见他!”慌里慌张,掉头就跑,却被辛渐一把抓住手臂,动弹不得。

  辛渐道:“娘子不愿见傅腊,是因为内心有愧么?”苏贞哭道:“我不是有意要害傅腊,我……我是被逼的……他……他说如果我咬下傅腊的舌头,他就要将我卖去做娼妓,让我被千人骑、万人跨,从此永远不得翻身。”

  狄郊道:“他是贞娘心头重负,如果不找出他来,怕是贞娘一辈子也不得安生。走吧,贞娘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只要查明真相,抓到凶手,我愿意替贞娘向窦县令求情。”

  苏贞只是哭泣不止,一旁渐有路人留意围观,狄郊无奈,便与辛渐一左一右挟了苏贞手臂,往县衙而去。王之涣道:“喂,你们……”他素来信任狄郊,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跟了上去。

  河东县衙的差役早已认得狄郊等人,一见便上来问道:“郎君们又为案子而来么?”狄郊道:“嗯,我想见见那具无头尸首,不知是否方便?”差役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只要郎君不怕尸臭,随时可以来看。”又问道,“这妇人是谁?”狄郊道:“是名证人。”王之涣听了这话,才算放下心来。

  差役领着几人来到停放尸首的房间。房中臭气熏天,尸首横在房中地面上,上面盖着块白布。狄郊道:“差大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几个单独呆一会儿?”差役道:“郎君请随意。”紧捂着鼻子,小跑着奔了出去。

  狄郊道:“贞娘,请上前认一下这具尸首。”苏贞本来胆小,被带来县衙停尸房这种地方已是十分的不情愿,又听说要让她认尸,心中更是犹豫。

  狄郊道:“他是贞娘的亲近的一个熟人,难道贞娘不想看看是谁么?”苏贞这才想起王之涣曾经提起她丈夫韦月将已死的事,“啊”了一声,转头问道:“是他么?”王之涣点点头,道:“他没了首级,贞娘要有心理准备。”

  苏贞点点头,忽然变得坦然了许多,上前在尸首边蹲下来,伸手去揭尸体上的白布。她的手明显因为紧张在发抖,但还是慢慢接近了尸首。尸布揭开了,她愣在了那里,眼波中那一点点略带欣慰的期盼瞬间转变成了失望和恐惧。

  狄郊道:“贞娘可认得他?”苏贞点点头,道:“不过不全然如郎君所言,我们熟识没错,却并不亲近。”王之涣吃了一惊,道:“贞娘的意思是,你跟你丈夫……”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苏贞道:“丈夫?啊,郎君以为他是我丈夫么?不,不,你们搞错了,他是我家前面的胡饼商。没错,这身衣服是我夫君的没错,可人不是。”

  最意外的人非王之涣莫属,这才明白狄郊为什么坚持要带苏贞来认尸,原来他早隐隐猜到死的人不是韦月将,苏贞并没有说谎,确实是她丈夫将她卖入青楼。至于眼前的无头尸首,凶手是有意给他穿上韦月将的衣服,让大家误认为他是韦月将,砍走头颅更是为了混淆视听。能做到这些并从中受益的人,自然只有韦月将了。

  回到逍遥楼,狄郊大致说了无头尸首的新发现。王翰、王羽仙连日来经历的怪事多了,倒也不觉得如何惊奇。狄郊肃色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贞娘怕是得说实话了,凶手是你丈夫韦月将对不对?他不但杀了秦锦、蒋素素,还事先找好了替死鬼胡饼商。只是我始终不明白动机,我知道你丈夫来河东意在得到张道子先生家的王羲之真迹,可秦锦这些人跟张家没有半点关系,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杀死这些人?”

  苏贞自到河东县衙看过胡饼商的尸首后,人倒是变得沉静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手足无措,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好,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告诉各位。秦锦被杀之事我事先并不知情,我甚至不知道我夫君当日已经回到城里。那天晚上,天上有月光,傅腊换班后家也没回就直接来到我家里,我做了晚饭给他吃,然后就上了床。到半夜时,傅腊突然要走,我知道他第二天不当值,猜想他是要赶去附近的素娘家里,因而也没有多挽留。过了大半个时辰,又有人轻轻敲门,我以为是傅腊回来了,哪知道开门一看,却是我丈夫。不知道为何缘故,他穿着胡饼商的衣服,一身的胡饼味道,神色也甚是不安。我不明究竟,也不敢多问,急忙让他进屋,服侍他洗漱时,看见他手上、衣服上均有血迹,身上还有一把短刀。我当时吓坏了,他却说是半路遇到了劫匪,动手伤了人,让我把衣服丢到灶下点火烧了。”

  王之涣道:“你丈夫提前回城,又一身事血,你难道一点也不起疑么?”苏贞道:“不瞒王郎,我丈夫为人苛刻严厉,我平日已是十分畏惧他,他突然回来,我生怕他发现傅腊刚刚来过之事,哪敢再多半句嘴?幸好他只是洗干净血迹后就直接上床睡了,再无二话。次日,狄郎和王郎来到我家打听傅腊行踪,我这才知道锦娘昨晚被杀,立即想到可能是我丈夫所为……”

  狄郊道:“莫非尊夫韦月将与秦家素有仇怨?”苏贞道:“不是,其实还是因为我……”犹豫半晌,还是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情由。

  原来苏贞因丈夫长年不在家,寂寞难耐,偶尔会到房东秦家走动,不过是想寻秦锦、蒋素素姑嫂说说话而已。有一日,凑巧撞见来秦家私会蒋素素的水手傅腊,傅腊一见苏贞,惊为天人,倾倒不已,苦苦哀求蒋素素介绍苏贞给他。蒋素素开始有些生气,但她自己也是水性扬花,同时有好几个姘头,干脆乐得做个人情,便主动邀请苏贞来家中做客,用酒将起灌醉,再留宿家中。傅腊早等在一旁,趁苏贞醉晕时奸污了她。苏贞醒来后才知道上了大当,痛哭不已,有心寻死觅活,慢慢经蒋素素劝转也就罢了。况且那傅腊极善挑逗女人,带来的肉体的欢娱是她那严肃冷漠的丈夫从来没有过的,不但没有张扬,还就此与傅腊勾搭。傅腊时常趁韦月将不在家时与苏贞私会,有时候也会一夜去上两家。

  众人这才知道韦月将为什么一心要杀蒋素素,她是居中的冰人,害得他妻子失贞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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