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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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郊便继续针廉泉穴,以应涌泉穴针感。依次再针手三里、足三里、太冲、三阴交穴。起针时,蒙疆手微微动了动,然则他身上的红丝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且速度快了一倍。青鸾远远看见,忍不住要上前指责,却被谢瑶环及时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妄动。

  狄郊又行了一遍针,蒙疆全身通红,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红人”。正好兵士买了砒霜送进来,狄郊道:“去将熬好的药端来。”青鸾盛了一碗端进来,狄郊将两钱砒霜尽数倒入药中,道:“给他全喝了。”

  青鸾见狄郊针术神奇,也不再多问砒霜是否会毒死蒙疆,上前扶蒙疆坐期。之前的汤药都是她往蒙疆嘴中强行灌饮,这次他居然可以自己张口喝下,只是说不出话来。

  狄郊道:“青鸾,你给蒙侍卫穿上衣服,扶着他慢慢起身下床,在屋里走动走动。阿蒙,谢制使,咱们到外面去等。”谢瑶环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见狄郊、李蒙已然抬脚走出房去,也只得跟出去。

  几人在院中静静等候,谢瑶环满腹狐疑,却又不好多问。忽听得室中“咕咕咕”数声,随即是“嘭”地一声,青鸾大叫一声道:“妈呀!”

  谢瑶环大惊失色,转头命兵士道:“看住他们两个。”自己抢入房中,却闻见一股恶臭。蒙疆正尴尬地站在房中,青鸾一手扶住他左臂,一手捂住口鼻。

  谢瑶环问道:“出了什么事?”青鸾迟疑道:“蒙大哥他……他把屎拉在裤子里了。”

  谢瑶环低头一看,果见蒙疆脚下有黄白之物流出。她恍然明白过来,上前掀起蒙疆衣衫,果见他身上红色已经黯淡了许多,忙道:“不必难堪,这正是狄公子的解毒妙法。青鸾,你给蒙大哥换上干净衣服,扶他躺下,再命人进来清理干净。”青鸾道:“是。”

  谢瑶环匆匆出来院中,挥手命围住狄郊、李蒙的兵士退下,歉然道:“多有得罪,我事先不知道……”

  狄郊淡淡道:“谢制使不必耿耿于怀。日后只须每日一次,给蒙侍卫服这副泄药,直到他身上红丝褪尽为止。”取过李蒙手中药包,道,“这里有几包药,烧烟吸入鼻中能缓解风咳,麻烦谢制使转给袁华大哥。”谢瑶环接了过来,居然道:“多谢。”

  狄郊道:“嗯,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谢制使能否准许我换辛渐出来?制使扣住辛渐,无非是想要个人质,我们五个情若手足,任留下谁都是一样的。”

  谢瑶环不无惊奇地看了他半晌,点头道:“好。”招手叫过一名兵士,命道:“去大牢带辛渐到大堂。”那兵士躬身应命而去。

  来到大堂时,辛渐正好被押到门前,见到狄郊就问道:“药带来了么?袁大哥昨晚可是咳嗽了一夜。”狄郊点点头:“已经交给谢制使了。”

  谢瑶环命人开了辛渐手足镣铐,道:“你们都走吧。”狄郊道:“谢制使……”谢瑶环道:“快走,别等我改变主意。”

  狄郊还想再说,李蒙急忙扯他出来,道:“能走还不快走,当真想坐牢么?”

  辛渐更是不解,抚摸着被铁铐磨破的手腕伤处,问道:“这位谢制使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李蒙道:“狄郊刚刚救了她手下性命。”当即说了经过。辛渐道:“老狄越来越厉害了,日后可以开馆行医了。”狄郊道:“侥幸,这次只是侥幸。蒙侍卫体质稍微差些,我这法子定然已治死了他。”

  又说了王羽仙来蒲州之事,辛渐大喜笑道:“这个可太好了,大伙儿又聚齐了。”李蒙悻悻道:“最好的就是王翰,天下所有好事都落他头上了。”

  辛渐道:“卷入秦锦案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吧?况且羽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旁人均知他指王翰和王羽仙因同族同姓而无法成亲的事。

  李蒙哼了一声,道:“换做我是王翰,早带着羽仙远走高飞了,改名换名,谁知道他们两个都姓王?老狄,你说是也不是?”狄郊摇头道:“他二人出身高姓大族,从小就被所有人告知他们王氏最珍贵的是家族名誉。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极难。”

  李蒙道:“这么说起来你也不会跟海印私奔了?”狄郊吃了一惊道:“什么?”李蒙:“你暗中喜欢那豆腐女,当我们几个都看不出来么?”

  狄郊自觉将感情隐藏极深,从没公然流露过,却不知道如何被伙伴识破,最尴尬的是他们早已经知情,却还佯作不知。

  忽有逍遥楼伙计急奔过来告道:“又出了大事,蒋素素被人杀了,两位王公子已经跟蒋翁去了城东,请几位快些也赶去秦家。”

  辛渐等人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回逍遥楼取了马匹,飞奔赶来峨嵋岭。秦家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三人好不容易挤进去。院中站有不少差役,河东县令窦怀贞正在向蒋大问话,王翰和王之涣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狄郊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王之涣道:“蒋素素昨夜被人杀死在房中,你自己去看。咦,辛渐,你……”

  辛渐不及解释,与狄郊进来东厢,却见蒋素素孝服未除,鬓发间犹插着一朵小小的白色纸花,仰面朝天躺在床前,胸口中刀,上半衣襟尽被染红。

  狄郊也顾不得避嫌,上前蹲下,掀开蒋素素衣襟,却见她共中了三刀,刀口如缝,入刀极深,当即失声道:“这伤口跟锦娘身上的一模一样。”辛渐道:“呀,当真是一模一样。”

  五人中只有他二人看过秦锦尸首,余人闻言惊讶异常。王之涣道:“莫非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狄郊道:“伤口一模一样,不过锦娘只中了一刀,素娘却中了三刀。”辛渐道:“这三刀每一刀都是致命伤,可见凶手恨蒋素素远在恨秦锦之上。”

  忽听得河东县令窦怀贞在背后道:“你们几个可别忘了,王翰正是杀死秦锦的头号疑凶。王翰,本县正要问你,你昨晚人在哪里?”王之涣道:“明府,这次你可怪不到王翰头上了,我们有一大堆的证人,可以证明王翰昨晚没有离开逍遥楼半步。”

  窦怀贞道:“你们都是一伙子,逍遥楼又是王翰所开,证词做不得数。王翰,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本县回去认罪的好。”

  众人见窦怀贞之前力指王翰奸杀秦锦,捉拿王翰回去后却又不问案录供,均猜他有意暗中助众人从刺客案中脱罪,此刻见他说得煞有其事,意欲将蒋素素之死又算在王翰头上,不免又开始猜不透这位县令来。

  王翰道:“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认罪?”窦怀贞道:“那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无罪,若找不出这起姑嫂双尸案的凶手,凶手就是你王翰了。”也不待众人答应,率了差役扬长而去。

  王之涣目瞪口呆,道:“现在的县令都是这样问案么?这是哪门子的王法,威逼我们去找凶手,找不到的话凶手就是王翰。”忽听得狄郊道:“快来看!”

  众人忙转过头去,只见狄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双筷子,慢慢撑开蒋素素双唇,她嘴中不知道含着什么物事。狄郊用筷子将那物事夹住,轻轻拉了出来,竟是半截血淋淋的舌头,舌根一方齿痕宛然若新。众人目目相看,一时惊住。

  半晌辛渐才道:“看来凶手是交吻逼奸时被蒋素素趁机咬下了半截舌头,恼羞成怒下才杀人灭口。”

  王翰蓦然有所醒悟,问道:“之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来?”王之涣道:“什么?”王翰道:“昨晚咱们不是遇到一个捂住嘴的奇怪男人么?”王之涣道:“啊,就是他!他一定就是凶手,被蒋素素咬下了舌头,疼痛难忍,所以才捧着脸一路狂奔。老狄,你昨晚说他是水手傅腊,可有看得清楚?”

  狄郊道:“嗯,就算天黑我没有看得太真切,可傅腊是蒋素素情夫,难脱嫌疑,走,咱们去找他,看他嘴里是不是只剩下半截舌头。”找了一只碗,将舌头装好,又出来交代蒋大,尽量保持好蒋素素的尸首,以防有更多线索。蒋大连连抹泪,只应道:“是,是。”

  众人出来巷口,狄郊目光锐利,一眼看见那曾经为傅腊作证秦锦遇害当晚他人不在秦家的苏贞正站在河津胡饼铺旁朝这边张望,心中一动,便让众人先走,自己与王之涣望胡饼铺走来。苏贞见状,转身欲走,犹豫了下,又顿住脚步,回头等狄郊二人到来,先柔声问道:“郎君有礼,敢为二位是为素娘被杀而来么?”

  狄郊道:“娘子请说句实话,锦娘被杀当晚傅腊真在你家中过夜么?”苏贞迟疑道:“这个……”狄郊道:“人命关天,按律法来言,做伪证可是要判刑的。”苏贞面露羞愧之色,低下头道:“当晚傅腊确实来过我家,不过半夜他又走了,我猜他是要赶去素娘家里。”

  狄郊道:“原来娘子早知道傅腊跟蒋素素之间也有来往。”苏贞道:“如何不知道,是素娘她……”她的声音陡然高昂了几分,一改常见的温婉,甚至露出忿忿之色,忽意识到自己失言,忙住了嘴。

  王之涣忍不住道:“娘子温柔娴静,又如此美貌,与蒋素素分明不是一路人,如何与傅腊这种莽夫……”狄郊忙打断他,问道:“案发后傅腊可有来找过娘子?”苏贞泪水早已夺眶而出,举袖遮住面孔,哽咽道:“没有。他知道我丈夫回来了,如何还敢来?”

  二人见她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而下,哽咽难言,显是极为失贞一事懊悔,只得就此告辞,赶去追王翰等人。

  众人打听到傅腊住处,就在西城墙根下的小巷中,很顺利地找到他家。踢门进去时,他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见有人闯了进来,倏地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摘墙上腰刀。辛渐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他右臂反拧到背后,一手捏住下巴,迫他张开嘴,果见口中只有半截舌头。

  李蒙道:“哈哈,踏破铁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是你了。”忙找来绳索,将傅腊结结实实地捆好。

  姑嫂二人死于同一人同一把刀下已经确认无疑的事,既然傅腊就是杀死蒋素素的凶手,那么害死秦锦的也是他了。他既是蒋素素的情夫,出入秦家熟门熟路,绝不会摸错房门误入秦锦房间。会不会果真是传闻中的那样,是蒋素素嫌小姑碍眼,起心害死秦锦,所以请情夫傅腊杀人?可这样一来,之前蒋素素说看见凶手翻墙逃走就说不通,因为是真有人翻墙出逃,若是蒋素素与傅腊串通杀人,凶手又何必翻墙逃走呢?

  如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傅腊早对秦锦有意,逼奸不成,又被蒋素素和当晚留宿秦家的蒋会听到动静,遂杀了锦娘灭口。他是水手,孔武有力,一刀致命,轻而易举。他翻墙出逃后,蒋会随即进锦娘房中查看究竟,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总之失落了王翰的玉佩在凶案现场,由此成为王翰到过秦锦房中的物证。今晚傅腊又去找蒋素素求欢,大约蒋素素已然发现是他杀死小姑,愤恨之下咬下了他的舌头,他一怒下干脆连蒋素素也杀了。这起姑嫂连环双尸案遂告真相大白,众人忙押了凶手赶来河东县衙。

  河东县令窦怀贞听说已经逮到真凶,急忙升堂审案。众人将傅腊连同蒋素素口中发现的半截舌头一齐呈到公堂上。

  窦怀贞道:“傅腊是军籍水手,隶属于折冲府,本县无权审问。来人,将傅腊押去军府交给折冲都尉处置。”

  古代对军士犯罪的处理比普通百姓往往要轻得多,往往会不了了之。王之涣忙道:“军士犯罪按理由军府自行处置,可傅腊犯的不是军法,而是触犯律条,杀了明府治下的百姓,这是关联地方的刑事案件,按律折冲府不得过问地方州县政务,明府都无权问案的话,折冲都尉更无权审问。”窦怀贞甚是惊奇,道:“想不到你倒是熟识朝廷的典章制度。”

  王之涣道:“若是明府怕得罪折冲府,结案时与都尉约会同时审问不就成了。”窦怀贞道:“那好,你们如何能断定傅腊就是杀人凶手?”静静听王之涣讲完经过,道:“嗯,有人证,也有物证。傅腊,我问你,你可是杀害秦锦、蒋素素的凶手?”

  傅腊神色惊惶,连连摇头,口中“呜呜”连声,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窦怀贞道:“你们也看到了,傅腊的意思是他不是凶手。”

  铁证如山,县令却如此问案,见之未见,闻所未闻,且大有偏袒傅腊之意,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气愤。王之涣道:“明府的意思是只要傅腊不认,他就不是凶手了?”窦怀贞道:“莫非你们是想要本县严刑拷打,用酷刑逼迫他承认行凶杀人?”众人一时无语。

  窦怀贞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傅腊杀人,可有找到凶器、血衣?”李蒙道:“哪有杀了人还留下证据的?他肯定早将凶器、血衣扔进黄河了。”

  窦怀贞的话倒是提醒了狄郊,不由得仔细回想起昨晚傅腊擦过身边的情形来——他只穿白色贴身衣裤,上身衣衫敞开着,那样一身打扮难以掩藏凶器,要么半途已将凶器扔了,可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血迹,不然众人早留意到了。从他当时疾步如飞的状况来看,他应该是疼痛难忍。试想一个男子试图与女子接吻交欢被意外咬下舌头,疼痛之下狂性大发杀人,定然是随手乱捅,哪会留下那般如缝隙般的三道精细的刀痕?

  王之涣正与窦怀贞大声争辩,窦怀贞也不动怒,只懒洋洋地道:“本县明白地告诉你们,凶手不是傅腊。”

  王之涣道:“天大的笑话,他失去的半截舌头在死者口中找到,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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