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惨胜于黄昏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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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布局
武帝元狩三年,公元前120年,汉武帝36岁。
秋季,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以两路大军,各数万骑,进袭汉国右北平和定襄郡,杀掠吏官千余人。
汉武帝接报,嘴里嚼着饭粒,传大将军卫青入觐。
卫青来了,汉武帝道:“卫青,朕这边,用了张汤的毒计,把天下刁民,骨头里的汁水都窄出来了,总算是筹措到了足够的费用。唉,可怜的百姓呀,他们招谁惹谁了,让张汤这么祸害?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卫青道:“陛下,臣已接报,现在漠北地带,只有匈奴王伊稚斜和左贤王两支大部落了。他们听了叛贼赵信的话,已经将主力人马悉数撤入漠北以北。以其大漠之天然险阻,断定我汉军绝难渡漠北进。即使是我军渡漠而过,也已是疲惫之师,届时匈奴一鼓而击之,我军必败。”
汉武帝道:“所以呢,朕花了几年时间,精选了以粟米饲养的战马十万匹,再加上军士们的自备战马,我方马匹总数不少于十五万。朕考虑让霍去病优先精选战马,让他部下的士兵,每人带三匹战马,就可以达到贯穿大漠而仍不失精锐之师的目的。此外,朕再遣步卒十万,跟在十万骑兵之后负责押运粮草辎重,有此万全准备,只要找到匈奴的主力人马,就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了。”
卫青道:“陛下圣明,天佑大汉。臣考虑这次出征,带上公孙敖。”
汉武帝:“公孙敖?”
卫青道:“正是,上一次,公孙敖因为再一次迷路,削去了爵位。只有带上他,打个大胜仗,就可以恢复他的爵位。请陛下答应臣吧。”
汉武帝道:“你说到公孙敖,我倒想起飞将军李广来了。”
卫青急道:“陛下,臣不要李广。这老混蛋太悍猛了,还有他的儿子,打起来仗来丝毫不亚于乃父。有他们父子俩在战场上,别人就没法儿露脸。”
汉武帝:“嗯?”
卫青:“李广他人品有问题,陛下还记得霸陵亭尉事件吧?李广退居时,有次打猎路过霸陵亭,霸陵亭尉禁止李广通过。李广怀恨在心,等到陛下起用他时,他附加的条件是征召霸陵亭尉从军。等霸陵亭尉到了他的军中,李广就杀了他。假公济私,睚眦必报,臣真心不喜欢李广这种人。”
汉武帝为难地说:“不是卫青,你说的这些鸡毛蒜皮,谁他妈的当回事啊?不就是杀个仇人吗,搁在李将军身上还算个事儿?总之李广他的名气太大了,如果不带他去,不只是他自己不服,群臣百官,天下百姓,也会吃惊诧异的呀。”
卫青道:“不怕臣民们的惊诧,这天下,难道不是陛下的天下吗?”
汉武帝叹息道:“是朕的天下不假,可是卫青,你也得替朕分忧呀。难不成朕还能颁道圣旨,说李广因为太急于上战场杀敌,所以朕要灭了他全家不成?”
卫青乐了:“陛下,臣明白了。”
汉武帝皱眉:“你明白个屁!朕只希望你能把事情做得干净点,懂吗?”
卫青道:“总之,臣会把李广父子分开的,否则,他们父子联手,这一次的主角又被他们抢走了。”
说完这番话,卫青躬身退下。
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役,就在这片不祥的阴谋黑云笼罩之下,开始了。
漠北战役,千秋传奇。
龌龊之战
漠北战役在即,双方选手依次出场。
汉军第一战队:卫青军。
统帅:大将军卫青;
将领一:前将军李广;
将领二:左将军公孙贺;
将领三:右将军赵食其;
将领四:后将军曹襄;
将领五:西河太守常惠;
将领六:云中太守遂成;
将领七:公孙敖——他目前的身份是布衣,跟在卫青身边,算是参谋。
兵力总数五万骑兵。
汉军第二战队,霍去病部。
统帅:骠骑将军霍去病;
将领一:从骠侯赵破奴;
将领二:昌武侯安稽;
将领三:右北平太守路博德;
将领四:北地都尉刑山;
将领五:归义侯复陆支——此人为匈奴因淳王,降汉,担任向导;
将领六:归义侯伊即靬(jiān)——此人为匈奴楼剸(tuán)王,降汉,担任向导;
将领七:校尉李敢——飞将军李广的儿子,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战争,名将李家也是汉帝国要铲除的目标。
兵力总数:骑兵五万。
此外,汉军还有十万步卒,负责后援及押运粮草辎重。也就是说,汉军这边有战将十余员,士兵20万。两支汉军队伍,卫青这边是名将多,霍去病那边是战马多。
再来看匈奴方面——
统帅: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部落将领一:左贤王;
部落将领二:左大将双;
部落将领三:比车耆王;
部落将领四:屯头王;
部落将领五:韩王;
部落将领六:自次王赵信——此时,他是大单于身边最重要的智囊,参谋。
匈奴兵力总数:估计骑兵10万左右,与汉军持平。
此时,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已经将部队撤至极北,军需辎重撤向更遥远的后方。正严阵以待,坐等汉军上门送死。
汉军的作战计划,是以霍去病从内蒙古和林格尔地区出兵,专力攻击匈奴主力。卫青从河北蔚县出兵,替霍去病扫清外围。这样布置,是因为根据此前的情报,得知匈奴主力在西部。但等到临近出发时,又从匈奴俘虏口中获得最新情报,得知匈奴主力在东部。于是卫青和霍去病两人出击方位大调转。
霍去病去卫青的驻地,从河北蔚县出兵。卫青则率部去霍去病的驻地,从内蒙古和林格尔出兵。
费这么大力气调换两军,只是因为这场胜利,已经内定给了霍去病。不是霍去病立下战功,赢了也不算。
胜券在握,占尽优势,汉武帝认为自己有权力任性。
可万万没想到,等到两支汉军出发之后,才知道还是弄差了——匈奴主力部队,并不在霍去病的前方,而是在卫青的前方。
那怎么办?两军要不要先回去,再调换位置?
没法再回去了。卫青气急败坏,斜眼扫着亢奋已极的飞将军李广,吩咐道:“李将军,你先回来,和赵食其全军一起,走左路。”
当时李广就呆住了:“大将军,我是前锋耶!”
卫青:“知道你是前锋,怎么,左路你不敢走?”
李广:“不是大将军,左边是大漠中有名的不毛之地,没有水源,水草稀少,连匈奴人都不熟悉路径,匈奴人不可能躲在那里。”
卫青:“李将军,你敢抗命吗?”
李广泪流满面,给卫青跪下了:“大将军,我李广,从小时候就与匈奴人作战,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与匈奴人直面对阵。直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正面攻击匈奴单于。请大将军成全我的心愿,李广发誓替大将军你斩杀单于,提头来见!”
卫青冷笑道:“李将军,要不你把这番话,去跟陛下说如何?”
李广:“大将军,此言何意?”
卫青的声音,直寒到李广的骨子里:“陛下说了,李将军年迈体衰,已非当年之勇。倘若战场上与敌直面相遇,切勿让他与单于正面交战,恐怕他难以胜任,堕了我军的士气。”
听了这番话,李广慢慢站起来,身体激烈地颤抖着,慢慢翻身上马。他在马背上呆怔良久,才大喝一声,打马掉转方向。
看着李广绝尘而去,卫青身后的公孙敖,忍不住说了句:“要糟,李广他气昏了头,竟然没有带向导。”
卫青扫了公孙敖一眼,公孙敖急忙偏开视线。此后诸将不再说话,于死一般的压抑气氛中,策马疾行。
大单于热爱和平
卫青统大军向北,飙速疾行,前进1000多里,穿越了浩瀚的大沙漠。正要松口气,突见正前方是黑压压的匈奴铁骑,正自刀出鞘,箭在弓,虎视眈眈怒视汉军。
卫青失惊之下,急叫结阵!
汉军迅速结成一个巨大的圆环,环外架上武刚车。这种车子,是当时一种坚固的战斗车辆,虽然是木制,但裹了厚厚的生牛皮。大致相当于原始的坦克车,用以防范骑兵冲营,防御值极高。
汉军急速地布营,匈奴士兵一动也不动,列队静静地看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无数双眼睛,看得卫青心里发毛。
不敢轻敌,卫青先派出五千骑,向匈奴发起试探性冲击。匈奴人很讲规矩,立即派出一万骑,与汉军交手砍杀。
这时候,太阳正要落山,天际突然泛起昏黑的烟翳。只听得沙漠中响起了凄厉的尖号声,恍若九幽之门突然大开,无数冤鬼发出的骇人悲鸣。汉军士兵从未见过这情形,一个个面无人色,惊恐地转向沙漠,以为沙漠中有什么可怕的阴兽,突然间钻了出来。扭头之际,一粒黄沙打在脸上,然后又是一粒,然后是一把大黄沙,“砰”的一声,打得汉军士兵忍不住惨叫起来。
霎时之间,天地之间一片昏黑,狂沙疾落而下,原来是突然刮起来了沙尘暴。尘沙遮弥了天地,匈奴士兵和汉军士兵混杂在一起,谁也看不到谁,只能凭声音辨识。于沙暴中闭着眼睛,向对方乱砍一气。
砍了好一会儿,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两军士兵目无所见,缠斗变得艰难而笨拙。这时候卫青抓住机会,下令散开环阵,让士兵分左右两翼,向匈奴人的阵营掩杀过去,将伊稚斜的骑兵彻底包围。
见此情形,大单于伊稚斜朗声笑道:“今日这黄沙大漠,就是无数汉军埋骨之所。他们昼夜行军,穿行大漠,早已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也。儿郎们,与我狠狠地打,要让这些懦弱的汉人们,见识一下大匈奴健儿的不羁雄风!”
听大单于发号施令,鼓舞打气,声音雄壮健朗,匈奴士兵顿时精神一振,发狠咬牙,与汉军疯狂对砍起来。“杀呀,兄弟们拼啦,汉人已经撑不住了,正是我等报国立功的时候!”漠北这片荒凉的土地,霎时间变成了可怕的绞肉机,无数条被砍断的胳膊大腿随风翻舞,士兵们濒死前的惨号,响彻天地,不绝于耳。
听着这接连不断的惨号声,大单于伊稚斜深情地说:“本王自打幼年,无日不与人厮杀。但,厮杀只是环境所迫,本王的内心,始终是一个真诚热爱和平的男子。”
“人生啊,一定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大单于言讫,跳上一辆六匹骡子拉的大车,率领数百名最精壮的贴身护卫,轻易地把汉军包围圈撕开一个大口子,破围而出,向西北方向疾冲,消失不见了。
他竟然撇下自己的大队人马,临阵脱逃了。
原来,大单于身边的部队并不多,猝然间与卫青的四万骑兵相遭遇,也是出乎大单于意料之外。他是知兵之人,观敌瞭阵,就知道汉军兵力远胜于已,而且战马极多,虽然横穿大漠,但因为不断换马并无疲累。打到最后,自己这边多半没什么戏,所以他慷慨激昂地鼓舞起匈奴士兵的死战之勇,就走先了。
无论是匈奴军还是汉军,谁也没有料到大单于居然这么任性,说走就走。此时两军仍然激烈地死拼,双方一样的搏命悍勇,死伤比率始终维持在一比一的平衡状态。就这样一直血拼到深夜,双方都感觉应该休息一下,血搏的节奏,不知不觉地放慢了。
这时候,汉军的左翼部队,拖来一个伤残俘虏:“启禀大将军,此人乃伊稚斜身边的铁卫,最是凶悍,杀伤了我们多名将士。”
“哦,”卫青踱到俘虏身边:“你家大单于在什么位置?”
“大单于?”俘虏脸上露出惨淡的微笑:“你看这天,你看这地,你看这变幻莫测的戈壁大漠,这就是大单于,他无处不在。”
卫青拔剑:“别逗逼了,说出来饶你不死。”
俘虏仍然出神地望着剑刃,半晌才道:“算了,人家早就撇下我走了,我再恃狠又给谁看?我家大单于,他前半夜就走了。”
“走了?”卫青大诧,“走了?去哪儿了?”
“寘(zhì)颜山。”俘虏喘息着回答。
“不是……”卫青蒙了,说什么也无法理解,“他这人怎么这样?这正好端端地打着仗呢,他怎么说走就走?做人可以这样任性吗?”
名将悲歌
夜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首诗,说的就是汉大将军卫青漠北之战,正当他率部与匈奴军血战之时,大单于伊稚斜,却招呼也不打一个,自己悄悄溜走了。得知这情况,卫青气得两眼发黑,立即下令一支轻骑狂追。而他自己则命令主力部队撤出战斗,由他亲率,衔尾追杀。
一直追到天亮,驰奔两百多里,仍未见大单于的行踪。这时候,获知主帅弃阵先逃的消息,匈奴战营顿时陷入崩溃,由是战局急转,匈奴被汉军斩杀逾万。
卫青一口气追到寘颜山。此地,就是现在的蒙古纳柱特山。突见前方有一座城池,卫青愕然止步。
这座城,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赵信城。
这座赵信城,是翕侯赵信,回归匈奴,娶了大单于伊稚斜的姐姐之后,献计而建。对于匈奴人来说,此城的战略价值极高。赵信以此城为基地,囤积辎重粮草,蓄养实力,引诱汉军轻入。按照赵信的策略,倘汉军穿越大漠,匈奴主力倚赵信城为基,辅以河西地区的匈奴骑兵,双向包抄,必然可尽歼来犯之汉军。
计划绝对是个好计划,可赵信万万没料到,由于张骞返汉,带回了河西详尽的军事情报。所以汉武帝撇开大单于伊稚斜部,先取河西。当伊稚斜反应过来时,河西匈奴已被扫清,辛辛苦苦建起的赵信城,竟尔沦为鸡肋孤城,守之不住,弃之可惜,彻底丧失了其战略意义。
此番大单于伊稚斜去向不明,赵信城的匈奴守军,在卫青杀来之前,就已经逃散一空。卫青下令先行收缴匈奴囤积在城中的辎重粮草,补充军中耗用。然后又点起一把火,把这座已丧失存在意义的城池,焚化一空。
烈焰熊熊,浓烟升起。就在这时候,被卫青强行打发到无水地带的前锋李广,还有陪绑的倒霉将军赵食其,正忍着饥渴,于无毛之地艰难摸索:问苍茫大地,路在哪里?人生的路啊,为什么这么艰难?两军因为没有向导,于荒漠中走失。经过好长时间的跌跌撞撞,终于从死亡之地中走了出来。
出得无人烟的不毛之地,迎面是卫青主力部队正唱着快乐的歌子,凯旋归来。
会师了,只是李广的心,已经冰冷。
卫青派了官吏,来李广军中问罪:“李将军,你活了这大把年纪,打仗不行,咱们就不说了,难道你连路都不会走吗?大将军有令,让你的随从立即赴大将军面前,听候传讯。”
李广下马,慢慢回答了一句:“抱歉,这道命令,我拒绝执行。”
长史冷笑:“嘿,瞧你这暴脾气。你行军迟缓,延误战机,还有理了?”
李广回答:“我的部下没有罪,他们不该遭受如此羞辱。”
长史道:“李将军,你老六十多岁的年纪了,怎么说出这么无知的话来?你违抗军令,不让部下去大将军面前听候传讯,是想一个人承担全部责任吗?”
李广慢慢拔刀,说:“我李广,冤啊!
“我李广,从少年时代,就征战沙场,终其一生与匈奴人血战,前前后后打了七十多场仗。我的能力究竟如何,天下人知道,匈奴人也知道。可是大将军他……这一次,我有幸与大将军同行,平生终于有机会与伊稚斜正面交手。可是大将军却执意调开我,让我率军走入绝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此次全军迷路,不是天意,而是人心莫测呀!
“我是真的老了,六十多岁了。我仍然能够拉得动强弓,砍得过匈奴最精壮的勇士。我唯独不能面对的,是那些刀笔小吏的奸诈陷害。
“我不玩了,你们随意。”
李广举刀,自刎。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飞将军李广,勇力惊人,征战一生。他为人淡静廉洁,立功时受到朝廷赏赐,全部拿来分给部下,自己不留分文。他和部下吃一样的饭菜,睡同样的席榻。行军打仗如遇困境,他总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发现水源时,士兵们不喝够,他决计不喝。吃饭时,士兵们没有吃饱,他宁可不吃。他做了二十年之久的二千石官,但家中却没有多余的财富——儿子李敢倒是偷偷攒了点钱,但不幸被汉武帝发现,以失机之罪判李广死刑,结果这点钱也收入了汉武帝的私人囊中——所以自杀前的李广,已经是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战死沙场,成就一代战将之名。
但汉武帝和卫青,不想让李广获得最后的满足。
李广死,部下士兵大放悲声,直哭得愁云惨雾,天地失色。消息传回,民间百姓与闻,无论是否知道李将军,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也是人人心伤,为老将军征战一生的悲情,掬一捧同情的泪水。
反响太强烈了,卫青终于意识到这局面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慌忙解释说:“那啥,我派长史去李将军的军中,不是逼迫老将军,而是……而是……而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为了替老将军遮掩,嗯,替李广将军遮掩。”
史官听到卫青的解释,火速记录下来——汉国已经失去一位名将,不能再失去第二位了。
至此卫青淡出,少年英雄霍去病,再次成为历史主角。
英雄绝代禅姑衍
霍去病这个主角,是开始就确定了下来。
按汉武帝的布置,正方一号男角霍去病,他将对阵反方一号男角大单于伊稚斜。所以汉武帝才会在临战之前,不惜劳师远行,让卫青和霍去病的十万大军,交换防地。
但当霍去病冲上历史舞台时,不无郁闷地发现,他面前的对手,赫然竟是匈奴二号反角左贤王。而一号反派人物大单于,却在卫青的面前。
到底是哪儿出岔子了呢?
嗯,是匈奴人太任性,不按武帝的剧本来呢,还是有人暗中偷改了台本?
这个答案,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水落石出。
眼下霍去病正忙于整编军队,他的实力比卫青只强不弱,对此战有绝对把握。但在整编时突然发现,坏菜了,百密一疏呀。霍去病这边,也和卫青一样,不喜欢别人和他抢镜头,挑选战将时,先行淘汰了经验丰富的老将。这固然是树立了霍去病的绝对权威,可是有一样,他发现自己连个助手参谋都没有。
咋整呢?霍去病无奈,只好把李广的儿子李敢叫过来:“李校尉,我暂先任命你为大校,做我的副将,你对此有何考虑?”
李敢大喜,感激涕零:“小将微末之技,竟获将军青睐,小将阖家感激,三生有幸。”
哼,霍去病心说:谁用你感激,老子这也是没办法。大军起行,以匈奴降王复陆支和伊即靬为向导,这两人自幼生长大漠,大漠就是他们的家,对自己部族兄弟的活动规律,了如指掌。所以此二人为地地道道的带路党,有他们带路,一捉一个准。
先行穿越大漠两千里,无烟之地,飞鸟绝迹,热浪灼炙,阴鬼孤号。如果没有向导,霍去病也会像李广一样迷路。但他有两个向导,李广一个没有。所以霍去病疾速平安穿越大漠。
前方,是左贤王的部落及营地。此时部落及军中一片祥和气氛,浑不知大难将至。霍去病先行命士兵换过精力充沛的良马,抖擞精神,按照出发前指定的编队,呐喊一声,向着匈奴人冲杀过去。
沉浸于平静生活中的匈奴人,茫然回头,一张张惊愕的脸,在汉军凌厉的刀锋之下,顿时破碎。
汉军杀来了,他们要赶尽杀绝,快逃啊!惊恐的匈奴人,衣衫不整,光着脚板发疯般地在营帐之中乱窜。喝得烂醉,正在帐中卧睡的左贤王,听到漫天的嘶喊声,提着皮裤探头出来:“汉军来了?不可能!他们怎么穿过那浩瀚的大漠?”
亲卫们急忙奔过来:“大王,赶紧走吧,汉军那边有两个匈奸给他们带路,听人说大单于那边也遭受到汉军突袭,大单于业已死于乱军之中。”
“那咱们赶紧走。”左贤王顾不上提起裤子,由精锐组成的亲信铁卫簇拥着,匆忙奔向自己的战马。这支生力军向着汉军的薄弱之处,凶猛地冲杀了过去。
左贤王为人实在,不像大单于那么缺德。大单于逃走之前还故布迷阵,导致他逃走后竟无人知晓。但左贤王一逃,就立即被自己的部卒发现了。
匈奴那微弱的抵抗,顿时土崩瓦解。
部落酋长比车耆王当场被斩杀,屯头王与韩王,急忙高举双手:“投降,我们投降,我们请求归汉,与复陆支和伊即靬两个带路党做伴。”同时投降的,有王子、将军、相国、当户及校尉83人。
贵族们被俘,匈奴士兵的投降却遭到无情拒绝,战场上呈现出的是血腥大屠杀,匈奴吏民被杀者数万,再加上俘虏,俘杀数量达70443人。
接下来是大追杀。
霍去病死咬着左贤王不放,一路穷追至蒙古乌兰巴托市的东郊,这里有座山,就是有名的狼居胥山。与狼居胥相邻的,还有座姑衍山。
追到这里,左贤王神秘地消失了。
其实,左贤王是另行择路而逃了。而霍去病,他来这里,却是奉了汉民族的伟大使命。
封天禅地!
要把这场伟大的胜利,向天上的神祇打个报告。
理论上来说,霍去病虽然全歼左贤王部,但左贤王毕竟只是个有势力的部落酋长,并非大单于。封天禅地的行政工作,由卫青来负责,更合乎情理。但汉武帝的台本早已写好,少年英雄霍去病当仁不让。
于是,霍去病在狼居胥山祭天神,于姑衍山祭地神。封狼居胥,禅姑衍,从此成为了中华民族最伟大的战史篇章,至今令人怀想,余响不尽。
单于归来
可怜的匈奴人,从头曼单于开始,于战国年间凌压中华帝国,经历了冒顿单于的鼎盛时期,最终在霍去病将军面前画上了悲哀的句号。
从此漠北无王庭。
华夏民族的生存空间,获得了充足的拓展。
战役结束后,被称为漠北的蒙古高原,出现了一幕诡异的景象,荒原之上,一支又一支的队伍在行走,有汉人军队,也有匈奴人的武装。有时候汉军与匈奴军混杂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并肩而行,但结局已定,双方已经失去了交手的理由——搞笑的是,有些匈奴武装,无头苍蝇一样被卷进汉军中,竟尔是稀里糊涂地跟着汉军,一路走回了汉国。
此时,残存的匈奴诸部,派出人手四去寻找探问,想弄清楚大单于伊稚斜的下落。但过去十多天,伊稚斜也没有消息。
显然,厚道的伊稚斜,一定是被战马踏死于乱军中了。于是,匈奴部族中继大单于部、左贤王部之后,排名第三的部落,右谷蠡王大声宣布:“苦难的匈奴子民们,你们的希望到来了,长期受汉人欺压的大匈奴,从此站起来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你们又有了全新的大单于。”
新的大单于?末日惶惶的匈奴人顿时聚拢而来:“右谷蠡王,这个新的大单于,快告诉我们他是哪个呀?”
右谷蠡王:“笨呀你们,这还用问吗?新的大单于,当然是我呀。”
唉,你这货也行?匈奴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陪右谷蠡王玩下去。
于是匈奴人士气大振,右谷蠡王果然不负所望,有条有理地收容各部落失散兵民,调集资源安置难民。为了安抚失魂落魄的兵民,新任大单于每天忙碌不休,吃得比鸡还少,干得比驴还多,累得比狗还惨。这一天,他正在安抚几个被汉军凶残杀戮吓得神智失常的士兵,忽然听到背后人招呼他:“尊敬的大单于?”
新任大单于顾不上回头,问:“什么事?”
后面的人回答说:“大单于,我等是从战场上整编制撤下来的战士,请求大单于开恩,依然让我们统领旧部,官复原职。”
新任大单于大喜:“现在我大匈奴最缺的,就是经历了这场残酷战役,心理没有崩溃而依然意志如钢者,你们是我大匈奴最宝贵的人力资源!官复原职是远远不够的,你们人人都要晋升。”
“谢新任大单于。”说话的那人终于出现了,他走到新任大单于面前,手抚胸口,躬身道:“新任大单于啊,你看我晋升个什么官职合适呢?”
你就升为……嗷!直到这时候,新任大单于才顾得上仔细端详对方一下。这一端详,新任大单于“腾”的一声,跳了起来:“我擦伊稚斜,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我活着不好吗?”大单于伊稚斜冷笑道,“汉兵诡诈凶残,虽然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可是我伊稚斜,岂是那么容易杀死的。”
“你看这事弄的。”右谷蠡王慌了神,“大单于你不能这样,躲起来十多天不露面。人家也不是贪恋权位,这不是那个啥,唉,那个啥,大单于你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突然回来了,弄得咱们现在有两个大单于了,你说这可该咋办呢?”
伊稚斜手按刀柄,目露凶光:“右谷蠡王,你说该咋办,咱们就咋办,好不好?”
“大单于你别动手,”右谷蠡王急忙后退:“大单于,你是了解我的,我这辈子没别的毛病,就是个高风亮节,就是个忍辱负重。大单于平安归来,实乃我大匈奴天赐之福,我现在就卸任,仍奉大单于号令而行事。”
“哼,这还差不多!”伊稚斜一屁股坐下来,“酒呢?酒在哪里?哎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刘彻,他完了。”
右谷蠡王:“早就知道刘彻是山羊尾巴,那叫一个短。不过大单于,汉人刚刚打败我们,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呢?”
伊稚斜笑道:“没错,汉军这次不宣而战,悍然进犯我国,是占了一些便宜。但他们能够占便宜,不是他们的战斗力强,而是他们拼尽了血本。我已经详细研问过了,此次汉军出征,把他们国内所有的战马,全部带来了,总计战马十五万匹。但是连番血战,他们的战马被我军打死十多万,回去的,不足三万,而且尽皆伤残累累。战马,是军事战争的决定性资源,试想以后的汉国,连匹囫囵战马都找不出来,他们还能长久吗?”
右谷蠡王心中暗骂:“娘的,人家那边拼尽的是马,可咱们这边却连个囫囵人都凑不出来几个,你还赢个屁呀赢?”嘴上大喜道,“大单于果然远见卓识,就让我们继续团结在大单于身边,给垂死的刘彻,予以最后的致命重击吧!”
卫青失宠
汉武帝板着一张后娘脸,开始对漠北之战,论功封赏。
加封霍去病五千八百户食邑,加封霍去病为大司马,官职仅低于丞相。其部将四人封列侯,李广之子李敢,也被封为关内侯,赐予食邑。
获得封赏的将士名单极长,郎官从早晨宣读,一直读到快下午,才终于结束。
封赏名单读完了,但趴伏在地下的将领臣属,却是一动也不动,人人脸上满是狐疑之色,惊诧的目光,悄悄地转向大将军卫青。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于半空中苍蝇一样嗡嗡盘旋,却始终落不下来,听不清晰。
所有受封之人,全都是霍去病军中之人,卫青军中的将领兵卒,提也没提——说没提也不对,与李广同时迷路的将军赵食其,被交尉吏处理,论罪当斩。当然他可以缴纳赎金保全性命。
这就完了?
陛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大将军卫青,击败匈奴单于伊稚斜,论战功不是在霍去病之上吗?
再想想临战之前,卫青与霍去病的两军,相互调来调去……
原本,汉国这边得到的军事情报,是匈奴大单于位于内蒙古和林格尔北方,所以汉武帝才安排霍去病兵出和林格尔,卫青兵出河北蔚县。可是临出发前,卫青却说又有个新的情报,匈奴单于并不在和林格尔以北,而是在河北蔚县以北。于是汉武帝不惜劳民伤财,命卫青与霍去病调换出兵方位。
可万万没想到,等到出战之后,才发现最初的情报是准确的,匈奴大单于根本不在霍去病行进的方向上,而是在卫青的前面。结果最终,是卫青大败匈奴单于,而霍去病只是打败了左贤王,连封狼居胥禅于姑衍,都只能硬着头皮胡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错误发生?
是不是卫青他……“哗啦”一声,簇拥在卫青身边的人,全都溜走了。只剩下卫青孤零零的,看着满脸怒气的李敢,一步步向他逼近。
李敢:“卫青,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
卫青:“奴辈大胆,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李敢大骂:“你个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再说自己是大将军?我父亲一世名将,却被你妒贤嫉能,把他从主战场调开,逼迫他进入连匈奴人都会迷路的无烟之地,还不给他配备向导。卫青,是你杀了我父亲,今天我要替李家讨还公道!”怒吼声中,李敢轮起钵盂般的大拳头。卫青急忙抬头,就见那拳头霎时间变大,“砰”的一声,他的眼前顿时一片金星盘旋。
卫青被打倒在地,气得吼叫一声,爬起来正要扑向李敢。忽然注意到四周看热闹的人,齐齐肃容垂手。卫青也急忙束手站好。
就听脚步声起,汉武帝大大咧咧地踱出来:“咦,卫青,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卫青不敢说实话,赔笑道:“陛下,臣刚刚走神,不小心跌倒了。嘿嘿。”
汉武帝冷笑一声:“你也是习武之人,怎么会这么心不在焉?以后注意着点。”
“臣,恭领陛下教诲。”卫青慢慢退下,出来后环顾四周。发现上朝时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全都不见了。不仅是群臣避开了他,就连他的门客,此时也全聚拢在霍去病的周围。
卫青心里冷笑:哼,这群趋炎附势之辈,一旦看我失去陛下欢心,就立即抛弃了我。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鼠辈知道厉害!卫青的眼睛,落在喜形于色的霍去病身上:唉,李敢殴伤之仇,必须要报,只不过……唉,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但霍去病可以!
女神为爱落凡尘
长安咫尺,有房陵县。房陵县令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未找到婆家出嫁,沦为资深剩女。小女儿成功嫁出,并很快有了身孕。但在生产时,小女儿难产而死。
据说,死后的小女儿,给姐姐托了个梦。于是房陵县令的大女儿,就发起了一场社会公益性质的募捐活动,以众筹的方式,搞来一大笔钱,就在长安城外,修了一座祠堂,称自己死去的妹妹是女神,并设香案供奉。
因为香火比较灵验,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和百姓,经常排长队来祠堂上香。
少年英雄霍去病,立下封狼居胥的不世功业,声名如日中天。返回长安后,他也来到这座祠堂还愿。可就在霍去病恭敬上香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主座上的女神,突然复活了。
带着一种奇异的幽香,女神缓步走下神坛。清风徐来,掀起的衣襟之下,是女神雪白香腻的肌体。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霍去病,向霍去病伸出一只手:
“霍大司马,约吗?”
当时的霍去病,因为吃惊过度,眼珠失控地凸出眼眶之外:“你你你……你本是座没有生命的泥胎木塑,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变成真人?”
女神道:“霍大司马,我死后封神,原本在天庭,只是你我命中合该有段美丽的姻缘,所以乘风下凡而来。霍大司马,岂不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就请大司马移步这边的榻上,让我与将军携手涉入爱河,尽情品尝抵死缠绵的两性欢悦吧!”
“岂有此理!”霍去病手按剑柄,踉跄后退,“你既然是天界的仙子,就应该在天界工作上班,享受人世间的香火供奉。如果天界的神仙,都学了你样,下凡来与凡人交媾,这人世间岂不乱了套?天界与凡间的规则秩序,岂非荡然无存?”
女神失笑道:“霍大司马多虑了,我与将军的姻缘,是前世久已注定,这与其他神仙没关系。”
霍去病却打断女神的话:“随你怎么诱惑我,我都不为所动。请你马上返回天界,我也该……我不会向天庭举报你的,也该去和朋友见面说事去了。”
不理会女神的诱惑呼唤,霍去病头也不回地冲出祠堂。祠堂门外,正有辆车驶来,车上坐着武帝时代的滑稽名臣东方朔。
见到霍去病,东方朔急忙招手:“霍大司马,我正要找你。咦,大司马脸色如此紧张诡异,莫非是……莫非是我来晚了一步,你已经答应了大将军卫青所请?”
“东方朔,你乱说些什么呀!”霍去病困惑地说:“就是刚才,祠堂里的女神,竟然复活了,还要与我共涉爱河,抵死缠绵。”
“有这事?”东方朔的表情极为震惊,“那你怎么回复的?答应了女神没有?”
霍去病:“这种无行之事,我岂会答应?我只是纳闷,纯洁的女神,怎么也会想男人?对了东方朔,刚才你说大将军卫青什么来着?”
“这事先撂下,我进去瞧瞧女神。”东方朔撇下霍去病,冲进祠堂。
霍去病站在路边,仍然是满脸的不解:奇怪,女神也可以下凡和人类交媾吗?
东方朔冲进祠堂,正看到女神雪白的衣袂随风飘拂,又坐回到了神坛上。
东方朔满脸狐疑地走过去,拿手指在女神的鼻梁上摸了摸,又把手指凑到鼻翼前,用力地嗅了嗅。女神一动不动,冰冷的神色,始终是拒人千里之外。
东方朔又伸出手,捏住了女神的鼻子,女神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转动着,冰冷的神色,也在慢慢发生变化。突然间女神一脚踹倒东方朔:“东方朔,还有完没完?你捏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呼吸,想憋死我呀?”
东方朔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你这座祠堂有古怪。一座泥塑木雕,怎么会灵验呢?果然是你这个当姐姐的,奉妹妹为神是假,其实是你借这个机会,替自己寻觅如意郎君。”
女神气恼地骂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女孩子嘛,谁不想嫁个好男人?”
东方朔大怒:“既然你想嫁,怎么我来过几次,对你挑以眉眼,你竟冷若冰霜?却对霍去病投怀送抱?”
女神叱道:“你个小矮子,怎么能跟霍去病比?人家可是举世皆知的大英雄!”
东方朔叹息道:“你呀你,平时看起来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求偶时也会犯蠢女人的错误?霍去病举世扬名是不假。可是这漠北之战,波诡云谲。随之而来的帝国财政崩溃,标志着随后到来的是一个血腥大杀戮时代,你看中的霍去病他多半……”
女神脸色犹疑:“东方朔,你还别说,霍大司马他,是真的……”
“他怎么样?”东方朔追问。
女神弯腰俯身,把嘴巴凑近到东方朔耳边,低声耳语道:“他中了剧毒,活不多久了。”
东方朔怫然变色,喃喃道:“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天意。”
他转向女神:“马上给我当老婆,不然我就把你装神弄鬼的事儿,全揭露出来。”
女神呆住了:“东方朔,你竟敢要挟我,真是太无耻了。”
密谋杀人
据《太平广记》记载,房陵县令的大女儿,主动向霍去病求欢未果,就嫁给了东方朔。而就在东方朔和女神谈判之时,大司马霍去病,终于等来了他的舅舅卫青。
卫青骑在马上,拿手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霍去病,你长大了,看你舅舅这样被人欺负,难道你无动于衷吗?”
霍去病:“奴辈敢尔,舅舅你当时就该杀了他!”
卫青:“我穿越大漠,不幸直面与匈奴大单于交战,已经让陛下极为不快。倘若这时候再杀李敢,只恐陛下天威震怒。”
说到这里,卫青抬头:“李敢我不能杀,但你可以。”
霍去病冷笑:“舅舅,你就不怕陛下对我也生出不满吗?”
卫青:“陛下不会,因为陛下爱你。”
霍去病的脸上,无喜无悲,指甲修剪得整齐的手,慢慢地落在腰间斜挎的强弓之上。
“那也要观察陛下的心意,才可动手。”
霍去病说。
国难临头
公元前117年,汉武大帝39岁。
这一年春,暴雨如注,落地凝冰。
这一年,是帝国多事之秋,是战争的持续,是更多更酷烈的记载。
正如东方朔所料,旷日持久、声势浩大的汉匈战争,彻底拖垮了汉帝国的经济。资源短缺的时代,人性往往会变得异常凶残。由此而后历史上出现的,是一长串帝国能臣的死亡清单!
新一轮的血腥大清洗,在汉武帝冰冷而高效的布置之下,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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