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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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的女儿吗?”

“麻红梅从没说起过她的孩子,她又说老公早就死了,所以等到出事以后,根本找不到可以报丧的家属。后来,我们才拐弯抹角地打听到,她还有个独生女,但打不通电话。直到一个月后,麻红梅都被烧成了骨灰,女儿才跑回来处理后事,原来在国外旅行,换了手机号码,所以耽误了时间。”

“这种事情没有打官司吗?”

“刚开始,女儿认定麻红梅死得蹊跷,不是什么意外身亡。她甚至准备报警,要告东家的女主人故意杀人。”

“我也觉得有问题。”

“但是,对方爽快地赔了一大笔钱,最后就算摆平了。其实,我们家政圈子里,偶尔也会出这种事情,闹来闹去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吗?”

“没有钟点工再敢去那家干活了吧?”

“哪儿的话啊?只要有钱挣,阿姨们都抢着去呢,麻红梅刚死不到半个月,我们公司又派了个钟点工过去。后来,再没出过什么事情。不过,到了今年六月,不是钟点工出事,而是那家的女主人她…”

“怎么了?”

“咳,你看我也是管不住嘴巴,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我们要为客户保守秘密的。”

“谢谢,再见。”

“喂,你不是找钟点工吗?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的啊!喂,别急着走啊…”

声音远远地淡去,在一片噪音中消失。

崔善闭上眼睛,决定不再回答任何与之有关的问题。

第十三章 等待屠宰

第九十天。

被禁闭在高楼顶上,就像山村贞子在井底,每夜看着井口的幽光,宛如夜空中的圆月,一直等到有人放录像带才能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吗?崔善第一次看《午夜凶铃》,是在某个男人身边,他叫林子粹。

小直升机飞来。很久没再挨饿了,挂钩下的面包量逐渐增加,除非想要品尝烧烤,已不必辛苦捕猎小鸟。

不过,袋子里还有一台手机。

iPhone。

X是要放她出去?崔善狂喜地打开,电池是满格的,却没有任何信号,撬开后盖发现没装SIM卡。虽然有WLAN功能,但搜索不到附近的Wi-Fi。

死变态,这台手机不是用来逃命或求救用的。

但没密码,可以使用其他所有功能,通话记录为零,通信录也是空的,短信只有出厂设置的那两条。

但手机里储存有一段视频,崔善屏着呼吸点开播放,屏幕中出现一段摇晃的镜头。

无声的画面,似乎是偷拍的,对准某个遥远的窗户——像小高层酒店式公寓。有个大阳台与落地窗,中午温暖的阳光,洒在精装修的屋里,也洒在林子粹的额头。

林子粹。

他还活着?

记忆有些混乱,明明记得那个深夜,自己被关到这座空中监狱之前,用花瓶砸烂了林子粹的脑袋。

不过,视频并没有显示时间,也可能是在他生前录下的。

当他独自坐在窗边抽烟,蓝色烟雾围绕着双眼,目光像在雾中惊起的飞鸟。镜头拉得很近,对准林子粹的左手,无名指上摘掉了婚戒。

她没见过这个房间,也看不到任何照片,倒摆了许多CD,还有一整套组合音响,她知道林子粹是古典音乐的发烧友。他手边放着瓶法国红酒,已喝得脸色微醺,燃烧中的香烟搁在烟缸上,心事重重地闭起眼睛,脸颊不时神经质地抽动,说不定正在听唱片?镜头能看清他的两台手机,其中一台是限量定制款,表面镶嵌着四个字母——LZCS。

只有崔善知道这行字母的意思。

突然,视频中的林子粹紧张地走到门后,似乎有人在按门铃?他小心地从猫眼里往外看,犹豫几秒后开门。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进来。林子粹恭敬地泡了一杯普洱茶。来访者年龄与林子粹差不多,消瘦的脸上颇为冷峻。他也对准那套组合音响,不知在放什么音乐,微微点头有些懂的样子。此人的表情含而不露,目光不时向房间四周扫视,看起来又很自然,比如欣赏某个小摆件,看看窗外的风景,目光犀利——画面一黑,大概为避免被他发现。

镜头转而对准楼下,原来是在高楼上偷拍的,就像X正在对面看着崔善。

手机视频的最后,林子粹正在送客,酒店式公寓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不速之客坐进去开走,画面里出现车尾的牌照——这是一辆警车。

看完这段盗摄的录像,崔善既惊惧又疑惑,这是最近拍摄的吧?

她继续检查iPhone里的各个角落,发现还有好几张照片——

X在对面偷拍崔善的画面,用非常好的单反镜头,几乎可以看清她身上每个细节。想必是两个多月前,她刚被关到这里不久拍的,还穿着黑色小碎花的连衣裙,露出大半个后背…在她靠近两块肩胛骨中间的位置,竟是行小小的文身。

有双黑色羽翼作为背景,刺着四个英文花体字母——

LZCS

崔善伸手摸自己后背,这里没有镜子,也只有藏在对面的X的镜头才能发现。自己好像一头牲畜,背上盖着个印章,即将等待去屠宰。

就像林子粹的那款定制手机,她背上的这行文身也出卖了自己。

最后,她在iPhone手机里,找到一段录音,听到X年轻的声音——

崔善,二十六岁,巨蟹座,O型血,身高166厘米。前年冬至,你的妈妈麻红梅,在一户人家做钟点工时意外死亡。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叫林子粹,他的妻子叫程丽君。你该如何解释,在林子粹的手机上,和你背后的文身,都有着相同的字母——LZCS?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秘密了吗?

第十四章 说出秘密

第一百天。

清晨,X用航模送来食物的同时,还有一条宽大的床单。

崔善垫着床单,平躺在水泥地上,面对阴沉的浓云,伸展四肢,像具无声的尸体,也像容易满足的女人。抚摸脖子与胸口,变细的腰肢,几乎没有脂肪的臀部。皮肤和神经末梢,欲望像毛茸茸的纤维滑过,宛如某人手指…

崔善打开iPhone手机的录音功能,想起最短暂的白昼,与最漫长的黑夜之间,水杉树影覆盖的三层屋顶,远观而无法触摸。除了遛狗的老外,几乎不见人影。斜阳即将逝去,带着她的影子在别墅台阶前爬行。

再也无法隐瞒,她开始说出那个秘密——

去年,冬至。

我来到近郊的别墅区,找到这栋黑漆漆的大屋,上一年的这个时候,妈妈死了。

她在这家做钟点工,从三楼窗口意外坠落死亡。隔了一年,我才来到此地。按照本地习俗,冬至要祭奠死去的亲人。何况,今天又是一周年忌日。我全身黑色,带着锡箔与冥钞,蹲在妈妈死去的地方。在有钱人家的院墙外,用打火机点燃纸钱,化作袅袅灰烬。黑烟熏得我落泪,回忆关于妈妈的一切…

看着别墅紧闭的大门,我像个要饭的,站在西北风里。落日燃烧殆尽,刚想上去敲门,问问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右手犹豫在半空,失魂落魄地后退,倒着走过铺满落叶的便道。

背后响起凄惨的刹车声,脚后跟刀割般剧痛。我来不及尖叫,顺势倒在花丛中。枯树枝划破了脸,当我挣扎却无法爬起时,有只手拽住了胳膊。

经验告诉我,那是男人的手,右手。

他的指节修长有力,热热地透过外套,像镣铐锁紧我的肌肉、骨头还有血管。

我被这只右手扶起,他的左手托着我的腰,让我紧靠他的肩膀。

男人向我道歉,音色醇厚的普通话,有电台DJ的感觉。他把我扶到花坛边,那是辆黑色奔驰车,车尾有S600标记。

他有三十多岁,比我高了大半个头,浓密的眉毛底下,有双大胆直视的眼睛,那是我喜欢的男人眼型,还有颇为立体的鼻梁与下巴,不断喷出温暖的呼吸,像浓雾覆盖我的脸。

脸?

手指轻轻揉过脸颊,擦过一丝血痕,该不会破相了吧?我顺势倒在他怀里,装作昏迷,就算挠痒痒也绝不起来。

那双手抱着我的后背与大腿,放到宽敞的真皮座位上,再将我的双腿屈起——当他手掌压在我的黑丝袜上,从脚指头到大腿根的神经犹如触电。

听到车门关上,然后是奔驰的发动机声。这不是我第一次乘坐这种车,却是第一次横躺在后排。他开起来很安静,感觉转过好几个弯道,加速与刹车间的上坡下坡,偷偷睁开眼睛,隔着天窗玻璃看到冬至夜空,还有市区摩天楼的灯光,像在空中花园看到的世界。

奔驰车把我送到医院,他将我抱在怀里,直到充满消毒药水味的急诊室。

他是正人君子,即便皮短裙毫无防备,夹克敞开着胸口,他却没有趁机吃我豆腐——其实我不会介意的。

脚后跟被车轮碰到一点,涂点药水就没事了,可惜一只高跟鞋报销。至于我的脸,一道浅浅的印子,医生说不会留下疤痕。

男人自始至终默默站着,最后付了所有医药费,把我搀扶到奔驰车里。他说身上现金不够,问我要多少赔偿,他会去ATM机上取给我。我还是蜷缩在后排,有恃无恐地把脚搁在座位上,问他不能进保险吗?

听到他说嫌麻烦,我就从后排坐起来,靠近驾驶座,吹着他的耳边说——我不要钱,只要你赔我一双鞋子!久光百货,可以吗?

半小时后,来到商场,我仅穿着一只鞋,像瘸腿那样,半边搭着男人肩膀。我用眼角余光扫向那些柜台,看到女店员们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不像平常逛街那样走马观花,我很快选中一个意大利的牌子,挑了双适合走路的中跟鞋。我没有趁机敲他一笔,结账下来不到一千块,尚不及我那双被轧坏的高跟鞋。当他爽快地刷卡埋单时,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穿上新鞋,我故意捋着头发,将发丝泼到他肩上,同时自我介绍:崔善——崔智友的崔,金喜善的善。

他说我像崔智友与金喜善的合体。

而我羞涩地问他的名字,男人并不回答,转身就要离开。而我拉着他的袖子,说要请他吃饭,这里楼上有家不错的日餐,我是真的饿了。

要是走的话,我就喊啦!说你开车撞了人,一分钱没赔,想要逃跑。

他无奈地把电话号码报出来,我赶紧给他拨过去,果然手机响了。我注意到他有两台手机,也许并非常用的那台。

我抱着鞋盒问他会不会接我电话,他停顿半步,转回头笑笑,进了通往地库的电梯。

隐隐约约,从这个背影,我看到了七岁那年的爸爸。

继续在商场逛了半个钟头,却没再买任何东西,直到腹中饥肠辘辘,我才去楼下吃了碗乌冬面。

小时候,妈妈总是说:冬至天黑前要赶紧回家,否则要在外面被鬼抓走的。

今夜,我却讨厌回家,那不过是个单身公寓,狭窄的卧室配着卫生间,每月两千的房租。我连续不断地诅咒那间屋子,每次都发誓下个月必须搬走,每次却仍要回到那张充满夜宵甜品味的床上睡觉。

冬至后第二天,我被迫卖掉最后一个也是最心爱的LV包,终于补足了拖欠的房租。

我给他打了电话,但没接。我又发了条短信:喂,只赔我一双鞋子,还不够。

等到午夜,仍无回音,发出第二条短信:我的脚疼得厉害。

这两年遇到过不少骗子,却从没像这样伤心过。从前,我无所谓地诅咒对方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屁眼死一户口本之类的。头一回,眼前总晃着那张脸,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虽然,我有他的手机与车牌号,但如果他对我无心,即便查清楚又有什么意义?我像只失败了的孔雀,收起尾巴躲进笼子。

平安夜。

去年这时光,我与某位长相英俊的富二代共度,虽然我不过是他十几个女友中的一个。

终于,抵挡不住女朋友的微信邀请,我穿上最后一件值钱的大衣,依然挂着水晶天鹅的链坠,前往参加单身圣诞派对。出门选鞋子,犹豫许久,还是穿了冬至那夜在久光百货买的中跟鞋。

在许多丝袜包裹的大腿、高跟鞋与皮靴之间,我落寞地坐在角落,端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贵公子们被年轻女孩团团围住,而我像个过时的怨妇,独自在冷宫台阶上,闲坐说玄宗。

有个喝多了的少女,看起来很小,让人怀疑是否高中毕业,晃悠着坐到我身边。当我要起身离开,她却抓住我的手说:你看我这个镯子好看吗?

她戴着卡地亚铂金手镯,年轻的脸蛋越发光彩照人,简直有韩星的感觉。女孩说在香港买的,十二万港币。

虽然,一看就明白她是靠什么换来手镯的,我却羞愧地缩回手腕,掩饰自己从淘宝买来的便宜货。

接近子夜,才有两三个男人来邀请我喝酒,我委婉地拒绝了。

派对进行到高潮,大家交替用英文和中文唱起《友谊天长地久》之时,我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手机显示为奔驰男——我激动地穿过整条长廊,避免被他听到狂欢的音乐与尖叫声,半路几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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