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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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几个临时的变化和临时的指令都是针对他们正在进行的状况安排的,也就是说发临时指令的人非常了解大家的行动。而自己这些人在行进中都是非常小心的,又有哑巴远距离协行,再加上穷唐也在其中,别人根本无法暗中坠尾儿。所以这个暗中下指令的人很大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齐大哥,你倒是说话呀!”秦笙笙开始焦急了。
齐君元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找到关键点了,这时候思绪不能被打乱。
最初的时候,齐君元并没有意识到问题出现在自己人中间。但是逃出东贤山庄再转回去刺杀唐德这件事情让他开始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且迹象表明,最有可能做这事情的就是王炎霸。
当时他们从逃出时是另辟地道,然后又顺激流而下,自己都不知道漂到哪里是头。就算有人坠着尾儿,在那一番突变后也是无法找到他们的准点位的。而那次的露芒笺是王炎霸到无人处解手后带回来的,他不是谷生也不是谷客,离恨谷的灰鹞怎么会找上他的?另外,露芒笺中的内容也很奇怪,并不只是布置刺活,还特别指定此趟刺活的执行者。没有倪稻花倒在情理之中,但是将齐君元和他王炎霸撇在旁边,似乎是带有某种意图的。
再往前看,那次行船漂走,王炎霸是最后追上去的。按常理说,当时范啸天在岸上,王炎霸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留在自己师父身边。还有临荆县外,王炎霸等候秦笙笙到来,有必要摆下个“剥衣亭”的兜子吗?如果不是自己在兜子之外再加血爪,事情的发展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情况?
而最让齐君元感觉王炎霸不一般的事情是在东贤山庄外面,看着范啸天他们再次刺杀唐德时。开始王炎霸并不在乎这趟刺活成功与否,做刺活的人生死如何。但是当黄快嘴出现后,他的态度却突然变化,要求齐君元将被困的人救出。当时齐君元就已经心生疑惑,觉得王炎霸不用挑弄黄快嘴,直接从鸟叫声中就能听出所表达的意思。而后来哑巴调弄黄快嘴说出的内容,也证明了秦笙笙和范啸天还有重任,是不能陷在东贤山庄的。同时这也证明了之前的露芒笺和黄快嘴传递的指令是相互冲突的,王炎霸急于改变状况,最大可能是因为前面那个露芒笺不是谷里传来的,而是他自作主张下达的!
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从各种迹象推理的结论,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揭开王炎霸的真实面目。虽然齐君元现在能做的只是思考各种疑问:王炎霸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各种做法是出于什么企图?现在秦笙笙独自前往呼壶里,他又主动相随,又是怀有什么目的?奇怪的是那范啸天竟然对王炎霸的决定不持任何态度,这两人真是师徒关系吗?
“齐大哥……”
“行,我送你!”齐君元打断了秦笙笙的话,他知道自己必须走这一趟。虽然面对的是离恨谷所有刺活中从未出现的状况,也是他根本没有责任的事情。但秦笙笙可以断定是离恨谷的人,冲险闯难是为离恨谷办事。而王炎霸却只是一个谷生在外面私收的编外弟子,他跟大家在一起的理由只有是范啸天徒弟这层关系。作为一个离恨谷的高手,他应该维护谷里的利益和荣誉。秦笙笙缺少江湖经验,更不懂诡异江湖的尔虞我诈,肯定不能让她和一个极为危险的人单独同行。自己应该在保证秦笙笙安全和她所做事情成功的同时,找到证据,把谜底揭开。
两路人没说太多废话就分道而行了,刺客就不应该带有太多情感,哪怕他们刚刚一起出生入死。但到了分手之时,就该毫无留恋、义无反顾。
离恨谷中刺客一般情况下不会搭伴组合做刺活,就是怕在无形之中滋生感情,有了牵绊。刺行里最忌讳的就是出现情感纠葛,刺客应该是无情的,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朝自己同伴的身体里插入刀子的。所以秦笙笙刚才对齐君元的那种表现其实已经犯了刺行大忌。
临分手之前,范啸天找齐君元商量了下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齐君元多次的表现已经完全显示出他作为刺客的杰出天赋和丰富经验,而范啸天则是一个虚心的、好学的人,一个不断犯着错误却不想再犯错误的人。
最终两人意见很统一,都觉得应该朝着盘茶山方向追赶唐德。他们大队人马目标显著,然后又押解着上德塬的人,行进速度不会太快。如果过了盘茶山未曾发现到他们,那就应该朝着潭州(今长沙)追赶。昨夜大周、西蜀、南唐三国的秘行组织在东贤山庄一闹,唐德应该会联想到上德塬那些人的重要性,觉出他们中间肯定隐藏着什么重要秘密。所以唐德要么就是自己亲自将这些人带至什么秘密场所仔细盘查审问,要么就是将他们带往潭州。把上德塬的这些人交给现在的楚主,也就是他的老丈人武清军节度使周行逢来处置。
不过前往盘茶山一定要小心,齐君元用推测的信息做交易,告诉三国秘行力量盘茶山是宝藏所在。现在那些人肯定全都盯上了那里,千万不能撞上了。
齐君元和秦笙笙、王炎霸再次上路,就像刚离开临荆县一样。所不同的是现在这三个人都有了明显变化。
齐君元的变化很难看出,他只是暗暗将思维和身体的戒备状态提升到更高点。因为此时他知道需要提防的不只是来自外界的危险,还有身边存在的危机。
秦笙笙则明显没有那么聒噪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连续几次的打击让她变得沮丧,还是江湖上真正的经历和磨难让她开始变得成熟。很多时候,她都会独自思考着什么,眉目间不经意地流露出羞涩和甜蜜,有时又会显得很是失落和惆怅,这正是小女子怀春的复杂状态。
王炎霸还是该说就说、该笑就笑,但很多时候他的说笑都会显得尴尬。因为秦笙笙不再接他话头打口战,齐君元对他的某些奇怪说法也不表现出好奇深究,就像没听见一样。以至于到最后,王炎霸已经是将维持自己原有状态的做法演变成了一种坚持,但尴尬的坚持反会在已经怪异复杂的气氛中显得更加特别。
一路还算顺利,东贤山庄的人没有追踪而来,大周、南唐、西蜀这三国的秘行组织也未碰到。眼见着离呼壶里已经不远,再走个几百里就能到了。
这一天傍晚,他们三人到达一个还算热闹的小镇,镇口石牌坊上刻着“乌坪”二字,不知道是不是镇名。这座山清水秀的小镇紧靠着一条大河,在镇尾处还有一个用原木半搭半浮建成的简易码头。码头虽然简陋,停的船却不少。不过都是些窄小瘦长的船只,船型和养放鸬鹚的船很像,但体积上要比鸬鹚船大一些。宋代女词人李清照所写《武陵春》中有“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这“舴艋舟”的原型或许就是这种窄小的船只。
虽然天色尚早,但为了避免错过宿头,就没再往前赶。三人像正常过路客一样找了家干净、便宜的客店投宿,然后齐君元让王炎霸到镇子里转转,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另外也了解下有没有其他什么谷生谷客在此地等待行芒,这些天接到的意外指令太多,说不定谷里随时都有新的指示传来。
王炎霸出去后,秦笙笙也在旅店门口的小摊子上转了转,买了一点油炸面果子,用新鲜荷叶捧着,直接进了齐君元的房间。
蓦然困
齐君元正坐在房间里,倒了杯茶水慢慢啜品,而其实思绪早已飞驰。这几天虽然一路顺风顺水,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内鬼外强都不会就此罢手,只是有了前面的几番兜刺相对,他们肯定会转变观念采取新的方式行动。
让王炎霸出去点漪是需要也是试探,只有可疑的人有所行动才能知道他下一步的企图,这样也才能够避免被其引入不复之地,并且从行动特征和最终企图上辨出可疑之人的真实身份。另外,齐君元也想利用内鬼外强各方面的威胁来逼一逼,让秦笙笙或者其他什么人来告诉自己一些真相,前面混乱的原因以及下一步的目的都是为了什么。
所以前些天每到一处,他都是让王炎霸独自出去点漪,看他会玩什么幺蛾子。但是非常奇怪,王炎霸没再有过一点异常表现,反馈回来的所有信息都是真实无误的。这反是让齐君元摸不到他的底了。即便如此,齐君元却丝毫没有对他放松戒备。刚刚他吩咐王炎霸出去后,自己立刻就将整个客店查看了一番。确定好造成混乱的各种条件,找到出乎别人意料的逃遁路径,这才回到房间坐下喝茶。
“齐大哥,吃点果子,又香又甜,好吃极了,而且便宜,一大堆才两文钱。你要觉得好吃,我等会下去再买些,明天带到路上吃。”秦笙笙将荷叶捧着的油炸面果子放在齐君元的面前,并且拣起一个就往齐君元嘴巴里塞。
齐君元赶紧伸手接过来,虽然现在和秦笙笙很是熟络,都是不拘俗节的江湖儿女,孤男寡女单处一室也就罢了,再让一个女子喂自己吃东西,这可就有些过了。
齐君元两指捏住果子,看了秦笙笙一眼,面无表情地问一句:“你不会在这里面给我下点毒药吧。就像我在给你吃的肉夹馍里下同尸腐。”齐君元这是开玩笑,他知道现在任何人都可能给自己下药,唯独秦笙笙不会。因为她需要自己的保护,而且自己是她好不容易求着才来的。
“会呀,而且已经下了,比同尸腐还要厉害一百倍,入口即死。你给我下药的肉夹馍我吃了,现在我给你下了药的果子你敢吃吗?”秦笙笙的目光有点奇怪,语气也有些飘忽。
齐君元微微一笑,把果子放到嘴里嚼起来:“你这勾魂楼的功力太厉害,一句话、一个眼神就骗得我心甘情愿将这剧毒的果子吃下去了。”
秦笙笙没有说话,此时她心中气息翻腾,说不出话来。齐君元不加考虑地将果子吃下去,给她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激荡情感。这种情感很奇妙,像是很久之前就蕴藏在心底,只是到现在才被彻底开启。这情感也很丰富,里面包含着信任、温馨、亲昵、惬意,等等。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感觉,是因为刚才她根本没有使用勾魂楼的技法,而是一般小女子真情流露的言语。
“怎么了,你也没有解药吗?”齐君元看秦笙笙表情奇怪,便继续以玩笑的口气调节气氛。
“你少来了!”秦笙笙终于将一口堵在咽喉处的气息喷出,“有件事情我正要问你,你那次到底给我吃的什么?味道怪怪的。”
“同尸腐呀。”齐君元面无表情地说道。
“中了同尸腐,十天之后皮肤起白斑,十五天开始有皮屑掉落。二十天全身皮肤起皱,手足开始起水泡。还要我继续说吗?现在几十天过去了,我身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特性现象的?”齐君元其实已经有所预料,自己谎称秦笙笙中同尸腐的事情早就被她识破。
“你忘记了,唐三娘那是毒隐轩的高手,你这谷生常用的同尸腐她怎么可能辨别不出。说实话,那怪味道的肉夹馍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笙笙一副小女儿撒娇发作状。
“我随手从点心铺里拿来的,可能真是馊了。”
“你这个坏东西,那我用这油果子塞满了你还是宽待你的。”秦笙笙说着话抓一把油炸面果就往齐君元嘴巴里塞。
“等等!”齐君元突然表情紧张地轻喝一声。秦笙笙抓着果子的手一下凝固在那里,只是眼珠四转,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由此可见秦笙笙这段日子在心理素质和应对经验上已经有了很大进步。要是以前,她的反应肯定是一把把果子扔下,然后全身蓄势待发。
“你刚才说两文钱就买了一大堆果子是真的吗?”齐君元的紧张并非因为觉察周围有什么异常,而是发现到秦笙笙刚才所说话语里的奇怪现象。
“真的,是两文钱。”
“那不对,南唐提高税率之后,楚地粮价水涨船高。现在两文钱也就能买到一个炊饼,怎么可能买到这么一大捧油果子?还有,这果子口味不是楚地的,应该是北方独特的口味。”
齐君元的话提醒到秦笙笙,她也想到了些异常来:“那个卖果子的是个年轻男子,蜂腰乍背的,看着不像是做这种小营生的。对了,还有卖莲蓬的和卖面疙瘩的,也和这卖油果子的一样。体型步伐、举手投足间有很多相同之处。”
“北方来的,动作一致,只有可能是大周鹰狼队。前几天夜间在东贤山庄里我和几国秘行组织做了交易,骗取他们出力相助,这才使得我们顺利突围。但最后一笔交易我其实没有筹码,但是他们却可能认定我是那件秘密的知情者,所以暗中盯上我了。”
“那他们应该是之后无意中发现到我们行踪的?否则我们夜间顺激流而下,白天再重回东贤山庄,是个人都不会想到我们这样的行动轨迹,根本无法从开始就坠上尾儿。”
“分析得没错,而且很多可能是我们的行踪被人泄露出去了。”齐君元马上把怀疑对象锁定在王炎霸身上。回想当初在上德塬,大周鹰狼队也是事先就埋伏于火场南侧,那时自己就应该怀疑有人泄露他们一行行踪的。而且当时范啸天是独自前往,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几人到达的具体时间。所以那一次如果鹰狼队是针对他们的话,泄露者只可能在他们四个人中,其中包括王炎霸。
“那他们为何不寻机动手拿住我们?”
“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行动,不怕我们从他们的视线中逃脱。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将我们拿下,拿下也不一定能从我们嘴里掏出些什么。还不如暗中跟着我们,等我们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时,他们再出来争夺。”齐君元只是按照常理推断,却没有向秦笙笙说明王炎霸有可能就是潜伏在身边的暗鬼。
“但是他们的做法好像太不谨慎了,连我都看出蹊跷,如果换做齐大哥你,不是一眼就将他们完全识破了吗。既然已经完全掌握我们的行动,又何必乔装改扮潜到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秦笙笙说出自己想法。
齐君元略微沉思了下,他觉得秦笙笙的想法非常有道理。薛康是个刁钻的人物,江湖经验极为老道,和自己接触两次,对自己应该已经有很深程度的了解。所以他绝不会使用这种极为低劣的手段进行跟踪,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些人不是薛康的人,也不是针对自己而来?
就在此时,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是直奔他们所在的房间而来。
齐君元朝秦笙笙一使眼色,两个人立刻一左一右掩身在房门背后,各取武器严阵以待。
门没有上闩,只是虚掩着。这一点齐君元很注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要把房门闩上会让别人往歪处想。
“齐大哥,是我。”外面的人也没有马上推门进来,而是谨慎地呼叫两声表明自己身份才伸手推门。
听声音是王炎霸,所以秦笙笙松口气把缠满五色丝的十指垂下。而齐君元听出是王炎霸后,非但没有放松,反是将隐于袖中的钓鲲钩直接亮了出来。
房门推开,齐君元两只钩子虽然是以攻守兼备的架势封住王炎霸的身形,目光却是飞快地在他身后瞟一眼,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将王炎霸放了进来。
“齐大哥,我刚才在镇子里的大小街巷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到什么异常。但是就在回我们这家客栈时,却在后街上的一面粉墙上发现了两个奇怪的标记,看着像是哪个江湖帮派留下的。两个标记都是意会画,一个是驴蹄,还有一个是条瘦鱼。墨炭很新鲜,是刚画上不久的。所以我特别留意了下附近的情况,发现周围的人色很是规整,而小码头处的船只也看着怪异。”王炎霸见到齐君元后,将自己所收集的信息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但这次没等王炎霸说完,齐君元就抢着接上了话头:“是不是周围行者、业者很多,而且都是动作相近的健硕青壮男子。而码头的船只虽多,但所有渔夫都只掌船漂浮,却不去捕鱼。”
“你怎么知道的?”
“你且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用管他们是干什么的。从现在起,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只需躲在房中,但必须全身装备不得离身,等我通知便立刻行动。虽说此处危机四伏、兜子重重,不过倒有可能是我们摆脱尾坠儿的最好机会。”
“摆脱坠尾儿,我们什么时候被坠上的?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现?”秦笙笙感到奇怪,她一路过来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别人跟踪。
“我也没有发现,因为坠我们后面的人非常清楚,离我们太近了肯定会被发现。所以他们只是抓住我们行走痕迹坠住不落,实际距离和我们拉得很远。”这只是齐君元的推断,但他有足够的信心来保证这推断的正确性。
“那这镇子上的人是怎么回事?”王炎霸也越听越糊涂,怎么镇上的异常一下又牵涉到坠自己尾儿的事情上。
“这还看不出吗?一个僻静处的镇子,没有大集大市,却如此的热闹。这是因为有好多人是临时急速赶到此地的,然后乔装成行者、业者,他们是要将整个镇子布设成个大的人兜子。驴蹄子和瘦鱼的标志都是南平境内‘千里足舟’一派独有的,此派的门长为师兄弟两人,一个姓戴一个姓张。戴姓师兄这一脉擅长陆地飞腾术,是以黑驴蹄子祭请周围阴魂借驾阴风而行,可日行八百里。张姓师弟这一脉擅长水上遁行舟,他们所驾小船的结构是从一种瘦长怪鱼悟出。这种船的船底有特别花纹,据说就是按怪鱼身上鱼鳞的排布规律雕刻的,但也有人说这种花纹其实是水遁符形。奇怪的船配合上他们独特的划桨技法,逆水可日行三百里,顺水可日行六百里。‘千里足舟’陆路、水路合作行事,完成的一方会在约定位置将自己的符号画上,告知另一方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当驴蹄与瘦鱼画在一起了,那是水陆任务都已经完成到位。此处动用这么多人布下个大兜子,肯定不是来对付我们的,我们就三个人,根本犯不上。墙上画的黑驴蹄子,这应该是戴姓下的弟子发现对手行踪轨迹后快奔到此处,发暗号让赶紧布兜。而布兜所用的人数众多,这么多人肯定是码头那些遁行舟快速运送过来的,画出了瘦鱼标志就是告知戴姓弟子这一点。”(1)
难全事
“那么这些人布下的兜子和我们背后坠的尾儿又有什么关系?”秦笙笙越听越糊涂。
“这个兜儿正好布在我们行进的路线上,如果针对的目标不是我们,那就只可能是对付坠在我们背后尾儿的,而且是个人数众多的尾儿。”
“哦!”这下秦笙笙和王炎霸都明白了。
“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也都身陷兜子之中了。而且刚刚住进店里,再要匆匆离去,肯定会引起布兜人的注意。一旦以为我们是后面尾儿的前哨,怎么都不会给我们离开的机会的。”齐君元索性将自己明知道此处有布设却不马上带他们离开的原因也告诉了两人。
“可谁会坠上我们三个呢?我们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身上也没带有秘密和宝贝。”王炎霸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同时,也开始怀疑齐君元推断的正确性。但他说这话时却是将眼角余光悄悄地瞟向秦笙笙,却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
王炎霸的话让秦笙笙的脸色不由地微微一变,她除了拂了一下耳边并不乱的发梢,还立刻用有些不着边际的言辞掩饰自己:“是呀,人还很多,这么多人跟在我们后面,他们怎么吃住休息的。”
所有细节变化没能逃过齐君元的眼睛。他心中非常肯定地告诉自己,秦笙笙是个带有秘密的人,或者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而王炎霸有可能就是前来获取秘密的人,或者是企图控制这个重要人物的。
“是大周的鹰狼队!上德塬那次你们就应该可以看出,他们的信息远不如南唐夜宴队和西蜀不问源馆他们来得快,甚至到了某个一个节点就全无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信息了。所以他们只能坠在别人后面见机行事。而东贤山庄我为了脱身与他们做交易,假称自己已经掌握了关键信息。其他那两路稍加印证之后就都能及时发现被我欺诈,但大周鹰狼队却不行,他们肯定认准我是知情者,也料算我们有可能再入东贤山庄。所以我们二入东贤山庄时,他们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等到我们脱出后,他们便死死咬在背后了,而且是咬准我所在的这一路。”
“可是谁会调动大量人马对付鹰狼队呢?难道是唐德?这是在楚地范围内,能调动大批人马把整个镇子都设成兜子的只有唐德。”秦笙笙很为自己的判断得意。
“不会是唐德,他现在掌握着上德塬那些人,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是选择合适的方法从那些人中找出关键人物,掏出大家都想获取的秘密。我估计梁铁桥和丰知通现在的行动可能也是围绕着他,再加上范啸天那一路,唐德恐怕根本没有闲暇腾出手来设兜反绞了谁。而且他要真想绞了谁,也不用做得如此隐秘细致。瞄准点儿位,用大批军队直接设伏就行了。”齐君元的分析很到位。
“那会是谁?除了南唐、西蜀,就近能调来秘行力量的只有南平和南汉,可他们就算也想来分一杯羹,也不该找上大周鹰狼队呀?对了,与大周最为敌视的是北汉和大辽,难道这些人是这两国派来的?……”
“不要猜了,管他哪里的,只要对我们有利就行了。”王炎霸打断秦笙笙的自言自语,因为他不想被这絮叨搞得神经衰弱。
“阎王说的没错,我们只管在他们动手落兜之时悄然离开这里就是了。”齐君元知道落兜之时肯定会有一场大战,借助那时出现的混乱,自己这三人应该可以顺利逃离镇子。
但是这一次齐君元想错了。很快他就会发现不管追踪者还是设兜者,最终都会将他们三人作为猎捕的目标,要想利用混乱的机会逃脱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周汴京城中,周世宗柴荣坐在龙案后面,皱着眉看着一大堆各地呈来的奏折。
这些奏折大部分都是由户部转来,所呈之事无非与粮价飞涨、缺粮有关。但是这几天情况更加糟糕,情势愈显危机。由于粮食短缺、粮价飞涨,从而引起了其他物资的相继暴涨和短缺——特别是盐和铜铁。这类物资虽然是由三司专管,价格严格控制,但是现在整个周国已经成了有价无货的局面。这也难怪,有钱人可以囤积粮食,也可以储备尽量多的金银以抵御市场的混乱和冲击,而没钱的老百姓在想方设法糊口果腹之余也在储藏盐和铜、铁、锡这类低价金属。这是一种生存经验,因为当时是一个群强四据、动辄战争的世道,当粮食极为宝贵时,争夺粮食的战争在所难免。而只要战争爆发,最稀缺的除了粮食就是各种可以制造杀人武器的金属和保证体力的食盐。平常老百姓要想在战争时换粮、抵税、保命,可利用的东西就只有盐和各种金属了。
除了户部,还有一部分奏折是兵部转来的。这些奏折主要集中在两件事上,一个是军营中开始出现骚乱,这是因为粮食的配给量越来越少,粮食的标准也越来越差。从一天两斤半的细粮到一天一斤半的粗面,现在就连粗面中都被掺入了大量的糠麸。而连续几个月的饷银也迟迟不能发放到位也是问题所在。还有一件事就是此番北征归来,损耗了大量兵刃箭矢、车马营帐,而现在根本没有银两和人力、物力来做补充。
民无粮,军起乱,这是自古以来帝王家最忌讳的两件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国将如山倒、倾势难挽。而且就眼下的情形看来,这两件事情必须马上处理,想以隐忍缓拖之法坚持到明年冬麦收割时节已绝不可能。
柴荣深深吐出一口气,年轻的嘴角边显出老苦的皱纹。他已经连续在“阅真殿”住了好几天,也连续召见了各司大臣和外派重要官员。但不管是群议还是独谈,这些国之栋梁却无一人能将眼前颓势撑起。此时他只有再次想到赵匡胤,想到赵匡胤留给他的密折。
金龙御牌已经发出去好多天了,从路程时间上推算,赵匡胤此时应该是在回京的路上。现在只希望他能尽快赶回,然后针对他所留的密折给个具体实施的方法。不,不是要办法,而是让他尽快予以实施。
赵匡胤密折上所提“灭佛取财”确实是一个最为实际有效的办法,而且也可能是眼下解决困境、扭转局面的唯一办法。但怎样去操作这个办法却是个问题,真要以“灭佛”之策强行取财吗?感觉如此强行终归是不够妥善的举措。
后周时,佛教盛行,信徒众多,从尊至卑,从民间到皇家,都有大量佛教徒。如果真的是行灭佛之举,就算解了眼前危困,日后的民心却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安抚和稳定。但也正是因为信佛者众,且信佛者尊,如果不采取霹雳手段,要想平心静气地从佛家寺庙中征收到庙产,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灭佛之举就相当于灭民心,会让众多民众阻挠抵触甚至会有延续多年的愤恨和怨怒。另外,柴荣不敢轻易下手灭佛取财,也是想给后宫符皇后一个妥善交代。
世宗柴荣专爱不淫,他后宫之中只立一主符皇后,乃是后晋节度使、魏王符彦卿之女。符皇后出身名门,是个有学识、有胸襟的女人。她心地慈悲,爱惜生灵,只是身娇体弱。与柴荣成婚后恩爱非常,心中只愿求得佛祖保佑柴荣福康荣耀,保佑大周基业永固,所以笃信佛法。
之前世宗的几次征战大计,符皇后都是勉力劝阻,以天下生灵少生涂炭为福。但毕竟后宫不能涉问政事,世宗所谋终究不是她有权有理可以强阻的。但如果是关于灭佛法取佛财的事情,那就真是触及符皇后的心理底线了。其实古代后宫内廷之人地位再高也不免心境孤苦,有所信仰其实也是为了排解心中郁困。如若将这点念信都给她灭了,那就相当于要她的心先于身而死去。
这也是赵匡胤为何将灭佛取财的方法要以密折方式留呈周世宗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办法是他赵匡胤想出来的,免得传到符皇后耳朵里,以后对他心存敌意。
柴荣心中非常清楚,符皇后身虚体弱,心思敏感。灭佛取财这件事情如若办得不好,对她的打击肯定极大,所以定要有合适的理由,或者采用不显山露水的手段,然后再提前做好安抚事宜那才能够无事。而现在朝里那群大臣非但想不出力挽国之颓势的办法,就如何将灭佛征庙产之事操作好,也是毫无建设性的意见。看来还得指望赵匡胤了,他赵九重能给自己提供这样的办法,那么具体怎么实施也应该考虑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柴荣也不是个想当然的人,他也预料到赵匡胤面对灭佛取财的事情会犯难,不知该如何具体实施。因为这件事情需要兼顾到方方面面,还触及到形形色色的人。不说其他,符皇后就不是赵匡胤敢得罪的,然后朝廷中还有许多资重大臣也是信奉佛教的。其过程中涉及的所有问题可能只有他柴荣一个人能够去解决,可是他却不能也不愿出面解决。一个英雄盖世的男人,可以狂傲不羁,敢作敢为,不惧怕天下人对自己的责难。但是这样的男人却不会去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怨恨自己一辈子。所以柴荣觉得为难的还是符皇后这一关。
而目前局势已经到了最为窘迫的地步,就连冬麦播种的时节都拖不到,更不要说明年冬麦春收的时候。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取佛财,所以赵匡胤必须马上回来。而且不管他有没有合适的理由、妥当的方法,他在回来之后还必须马上将灭佛取财的事情付诸实施。带着他所统辖的禁军去做,并且只以他所辖禁军的名义去做。而这一阶段中,各方面会封锁灭佛取财的消息进入宫中,自己也会尽量避开符皇后和朝中大臣。等到事情办成之后,只需推说禁军不归自己辖领,所做事情自己并不知道。所以赵匡胤身为禁军统领,这个黑锅只好由他来背了。至于实际过程中好多不是他赵匡胤能处理的问题,自己可以给他一些特权,让他能够采用最简单的武力方式来解决。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在最短时间内把需要的财富得到,及时稳定已经动荡的民心,平息可能出现的兵乱。
近霸关
站在草料场门口的赵匡胤已经见到逃税偷运至大周境内的第三批粮食了。这全是由一江三山十八山帮众历尽艰辛由江湖暗道运送过来的,沿途躲避开十一个官府征税、查税的关口。虽然一江三湖十八山的帮众连开几条暗道,并且在大周和南唐边境设三个点来交接存储粮食。但这些偷运进来的粮食数量却远不能让赵匡胤感到满意。眼前这个草料场上就只有不大的十几个垛堆,最多也就够一个小县城三四天的应用。估计另外两个点上的粮草场情况也不会比这里好多少。
“看来自己当初对一江三湖十八山暗道运输的能力高估了,这偷偷摸摸做的事情在规模上怎么都无法与光明正大做的事情相比。早知道他们只有这样大的能力,当初又何必大动干戈断他们的食路。由此可见,州衙县府上报奏折也是带有大量虚假成分的,定是将众多因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损失和亏缺都推到了一江三湖十八山身上。如果以后自己有机会批复处理各处地方官府的奏文,一定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查清根本,撇去虚浮。立国之本首在民生,民富则国盛。”赵匡胤此时心中感慨后来都成为他治国的决策方法,并且影响到宋代的好多皇帝。所以哪怕是到了极为弱势混乱的南宋时期,皇家对各级官员的管理都是极为严格的,而对百姓则是尽量给予宽裕政策。史料记载,即便是在弱势的南宋时,一个熟练雇工的工资都高过了知府的工资。
就在赵匡胤遐思飞驰之时,有快马直奔进粮草场,勒住时喷沫嘶鸣,看得出奔跑得极为疲惫。驰马而来的是殿前传令使,如此千里疾奔是因为有周世宗的金龙御牌给赵匡胤。金龙御牌是唐代后期出现的一种独特令牌,它只代表一个意思——“速回”。这令牌一般时候是不用的,只有京城发生危机或国家出现重大变故时,皇帝急招驻外的将领军队才会使用。
赵匡胤拿到金龙御牌后并没有慌乱,而是先向传递令牌的殿前传令使询问,在他传令离开京城时,朝廷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内宫有无什么异常?
在得知京城中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后,赵匡胤估计周世宗让自己急速赶回还是为了目前国内粮食短缺、粮价暴涨的事情,而且可能是和自己留给周世宗的那份密折有关。因为就周世宗的脾气性格而言,他习惯以最直接、简便的方法解决问题,而眼下的情形也真的需要用采取这样的雷霆手段。
南唐突然提税,虽未动刀兵,却已是攻袭之实。西蜀调兵囤粮于周蜀边界,是有北侵迹象。北汉虽然弱势,但此次大周北征,北汉未受重创,实力依旧,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反攻。而辽国虽然连续新败,如果知道了大周此时的危况,也是会重聚兵力报复大周的。
综上种种情况,以最快速度恢复市场状态,保障粮食的供应和稳定才是缓解局势的根本。与此同时增加军用储备,强化各方边界军防力量,这才可以灭了环伺各强的狼子野心。可问题是这一切都需要钱,一笔倾国库所有都无法满足的资金。而赵匡胤密折中所提的办法不但可以筹措到这笔资金,而且还可以收集到不少军队可用物资,比如说铜、锡、铁等金属。唯一的问题是看柴世宗有没有魄力这样去做,怎样去做。
“继续督促一江三湖十八山运送粮食,该给他们的酬劳一分都不要少。运到此处的粮食在没有我指令前不得投入市场。粮草场从今日起由禁军接管,以最高军戒等级严密看护,不要出一点差错。”赵匡胤急匆匆地吩咐了手下将领几句,随后便带一队贴身亲信护卫和殿前传令使一同上路了。
赵匡胤知道世宗柴荣这次召自己回去,肯定是为了商议取佛财这件事情的具体操作。而这个办法的始作俑者其实是赵普,他在托赵匡义转交给自己的信件里提到了这个法子。但不管赵普,还是他赵匡胤,都知道这个方法虽然有效快捷,但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肯定会遇到多方面的阻挠和抵制。做得成做不成两说,真做成了只会得罪很多人,被某些人仇视痛恨。所以当时赵普只是在信中玩笑般地顺带提了一下,而赵匡胤当时也只是作为一个小手段在柴荣面前显示自己的智慧和才能,这才留下那份密折。
但是后来的情形不对了,国家大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其他各方面的举措都不能及时见到实效。所以取佛财这件原以为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周世宗是个果敢而为的人,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施此事,而是发金龙御牌召唤自己回去,很大可能是要将这个天大的为难事情压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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