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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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响声没了,再看独眼脚掌挂带住的弦线,除了被杨小刀断了的那根,其余都软塌塌地挂落在地上了。

“啊!解了!解!”“哈!扣子解了!没事了!”虽说都是不怕死的硬汉子,但从惊心动魄的险恶坎面中安然脱出一劫,又怎么能不兴奋得高叫。要不是还身在坎面中间,独眼和杨小刀肯定会蹦跳起来。即便这样,两人还是相互握紧手臂摇晃着,眼泪差点没掉出来。

“全解了?二道扣子全解了吗?”这次轮到胖妮儿疑惑了。“此处一道扣为踏脚崩弹毒刺,刺扣是贯穿在整个坎面之中,二道扣原本为围身八旋镖,这道扣子是在中间位置启动,然后覆盖于下半个坎面,三道扣落雨三角锤一般是在坎面最后,此处为最后一击,也是三扣同落之处。可那老婆子将这二道扣的启弦子摆设得太糙了吧,怎么就用一个踏位的弦子,本来应该每个坎点都会启动的。”胖妮儿侃侃而言。

“倪三哥,你踏左脚位看看石壁上有没有蹊跷。”鲁一弃吩咐道。

独眼撤步换位,细细查看了一下左边边石壁,然后让杨小刀退位让步,又细查了右边石壁,很快就回道:“有,璧上密挂黑丝,不过启弦确实是挂在这三根弦上。”

“千万别碰那毒丝。这就对了,我就猜想那老婆婆不会用围身八旋镖,她外号‘白玉千织女’,所以用毒丝替代了镖具,启动后更无声无息。但这启弦的覆盖点确实是太少了。”鲁一弃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再看一下后面的步位有没有弦子。”刘只手在高处也看出不对劲。

独眼这次没等吩咐,马上跨到刚才已经断弦的步子上,查看下一步的情况。

“这里的荆棘杆尾多了根丝弦。”

“肯定是这么回事,那三根弦中的真弦是主弦,动作后是让整个机栝上弦绷劲的。同时这主弦可以让中间部位两侧石壁上的毒丝动作。但如果触不到主弦,随后每一步的踩位带动丝线也会让后面机栝上弦绷劲,然后两边相应的毒丝动作,而且因为没带上前面机括,弦簧绷劲更大,扣子落速也更快。”刘只手到底是做扣高手,只一两句话就能将扣子原理了解清楚。

“那么说确实是解了,没问题了?”杨小刀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刘只手。

“是的,设坎的很自信,她只考虑了主弦有可能没被踩到和滞死不动作,却未考虑会被断掉的后手。现在单就这二道扣子而言,确实是没事了。”刘只手很肯定地回答。

“行,那我们继续往前。”杨小刀示意独眼继续走。

“等等,后面丝线绑扎位和前面拉线不同,如何踩位?”独眼拒绝了这样冒然的行动。

“不要考虑丝线,整个二道扣子都已经解了,还和原来一样走。”刘只手回道。

就在此时,瞎子突然眼白子一翻,压低声音说道:“背后的硬扎儿赶到了!”此话一说,所有的人立刻悄没声息,全神注意后面的情况。很快,几个高手都听到背后的“阴世更道”传来轻巧脚步声,是有人正悄悄朝这里逼近,而且人数还不少。如果判断没错,这些应该是追在背后发飞枪、梭标袭击他们的那些人。

“你们快走,我去拦一下。”利老头说完话,单手抓住背后刀把,侧身贴石壁,隐在黑暗之中往来处疾步而去。

年切糕见利老头单身而去,马上贴身在另一侧随后而去。

没人阻拦他们,因为都知道,面前的坎面虽然知道了走法,也断了二道扣的弦子,可走过去还是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如果没人对追袭的人马进行阻拦,那么过坎过程中让后面对家追到的话,他们只能是成为等死的明目标。而现在最危险的变成前去阻拦的人,他们很可能再没有时间缓步走过坎面。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过去坎面的人中有坎子高手,找到机栝,将道面的毒刺全解了,那样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一路奔过坎面。如果是这样的话,还是有很大生机的。

没人再对坎面有其他想法了,也没时间再对坎面有其他想法了。鲁一弃他们依次踩着步位往前倒走,他们需要抓紧时间通过坎子。他们还必须在通过坎子后,抓紧时间找到总的机括,解除一切扣子,保证利老头、年切糕可以顺利过来。

利老头走出三四十步远后突然停住,隐身在一块凸出的石棱背后。他依旧紧握刀把,却没有拔出刀来。

年切糕在利老头背后十步左右停下步子,他依旧贴身在石壁上,悄没声息地从龙型指环中将天蚕丝抽了出来。但就是此刻,年切糕觉出不对来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有些发僵发木。但年切糕毕竟只是个做小买卖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江湖阅历和经验都不足。此种情形他并没有意识到是中毒,而是以为自己刚才捻判真假弦,过于紧张而导致血脉不畅。

年切糕暗中使劲搓转了一下手指,想把血脉运转开来。可这一下更不得了了,毒随血行,整个手掌连同小段手臂一下子都僵木起来。“啊!中招了!”年切糕这下意识到了。他虽从没真正走过江湖,但江湖上的轶事传闻还是听过不少,对唐门中无形、无色、无味之毒更是记忆深刻。

年切糕看了一眼自己右手,从手指到手腕只要是能见到的肌肤都已经变成墨黑。这让他心中一阵发寒、慌乱,汗珠不由自主地就布满额头、脸颊。年切糕中的毒是唐门中的“露见阳”,此毒在唐门中倒很一般,因为在最初中毒时是可以轻易解除的。虽说它粘肤即入,色为紫黑,入则化为无形,但只要是在这个阶段中破脉排血,或者断肢保命都是可以的。可要是等到它真正发作起来,肌肤重新变作墨黑颜色,那断什么都没用了。因为此时毒引子已经走通全身血脉,就算将最初触毒的身体部位断去,其他部位还是会以另一处为起点继续发作。

天蚕丝虽然是勉强拉开了,拉开天蚕丝的手却是颤抖着。不仅是因为僵木,而且还因为恐惧,这是不明会有怎般痛苦的恐惧,这也是不知生死的恐惧。中招后不知道最终结果是最让人感到害怕的。

因为颤抖,天蚕丝在黑暗中闪烁出一小片光华。

在后面追逼的杨青幡带领的都是高手,他们轻易地就发现了这奇怪的光华。于是打头的两人也立时分开,贴住石壁不动。后面的人要么也贴壁而站,要么就地蹲下,尽量缩小身形暴露的面积。

经过一小会儿的戒备观察,没看出蹊跷所在的杨青幡决定试局。他抬手轻轻一挥,于是最前面两个手下立刻弓身侧步,单手后拖刀式,以身体掩住刀光。然后丁字小碎步,蜻蜓点水般快速地朝前移动。

虽然隐蔽得很好,虽然动作也很是迅疾,但朱家手下的行动还是让年切糕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没用的躲藏还不如大大方方蓄势以攻。他转步站到道路中间,以前后手拉弓式扯开天蚕丝。这样的招式可以随意选择两边的任何一个敌手进行攻击,这样的招式也可以将颤抖的天蚕丝光华掩藏到最小。但前提是要他中毒的肢体还能具体去操作。

最前面的两个高手没能走到年切糕的身边,更没有机会对年切糕发起攻击。他们才过利老头藏身的那个凸起处时,一片刀风骤然旋起,刀风中有鬼脸狞笑。黑暗中,朱家手下和年切糕都未看清那两人是怎么被砍中的,又是砍中在哪里,却都真切看到那刀光与血光的起落只在一挥之间。

一刀双杀,而且杀的是两个技击高手。没人知道这是什么刀法,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可怕的刀法。

笑脸鬼头刀一招得手后,利老头立刻朝后撤身而走。这个位置已经暴露,要不及时躲开,对家飞枪、梭标一起射来,那样的杀着自己是根本无法招架的。

利老头这一退,让本来心生寒意的杨青幡瞧出了问题。如果那真是个能一刀双杀的绝顶高手,那么他所在道路位置是最狭小的,也是最有利的,凭他的刀完全可以一夫当关,干嘛要退走?干嘛要放弃这样的有利位置?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那一刀夹了其他掩形的花样儿。

利老头真没有耍什么花样儿,他只是习惯性地在出刀,而且出的是他最熟悉的刀式“双持斩”。“双持斩”就是双手持刀一力斩落,他已经用这个刀式出了大半辈子的红活了。对家两个人虽然没有像死刑犯那样被斩落头颅,却都被由上而下切去了后半边的脑壳儿。

杀了两个对家手下,利老头其实是出了两刀,而别人都只看到了一刀。他的第一刀和他平时出红活儿是一样的,出刀时以刀柄上所挂红色绸帕掩住刀光,刀过后,又以绸帕包裹了血光。这一刀是侩子手的行活杀法,江湖中叫备杀。也就是说这一杀之前已经将所有的过程细节都考虑得极其周全。而第二刀却是随杀,也就和江湖技击中一般的攻杀没什么两样,是在第一刀完成后变招再杀。这一杀却是再也来不及将绸帕融入刀势的,刀光、血光都无法掩藏。人们真正看到的就是他的第二杀。

利老头一招偷袭得手后,便不敢再行险招,他退到年切糕的身边与他并肩御敌。道路狭窄,对家最多同时冲过来两个人,他们也一样以两人应对。就算对家以飞枪、梭标招呼,两个相互间还好有些照应。这样只要对家过来的不是绝顶的高手,以他们两个的力量要阻住后面这些厉害坠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朱家人来的都是久走江湖的,所以就算自己这边有人被干掉了却并不紧张慌乱,而是个个显得更加沉稳、谨慎。他们没一个发出声音,只是蕴足力将守式摆得更加严密。

杨青幡手掌一挥,又两人抽兵刃闪身而出。现在目标明确了,他们的动作相比前面两人却更加小心了。因为刚才的情形让他们知道,前面这两人绝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谁都没想到,这次的格杀会纠缠那么长的时间。

杨青幡没有想到,他这次派出两人只是继续试探,在他觉得就算不被偷袭,这两个手下的能耐也无法在对家手下走过五招。

利老头也没有想到,年切糕在对手一招攻击之下,竟然就退步后撤,将两人并排的防线闪出了缺口。而且年切糕的动作很是笨拙,前后手拉着天蚕丝始终不变。虽然利老头以前没见年切糕出手过,但天葬师那番刀论却是将他的天蚕丝抬举得很高,莫不是天葬师错了?

第十九招的时候,利老头切刀式要了对手的命。第二十招时,年切糕以不变的前后手拉天蚕丝,凭身形的移动变化断了对手手臂。随即利老头补了一刀要了对手性命。

“你怎么了?”利老头对年切糕闷喝一声,其实此时他已经知道出问题了。

“中毒了,毒已到肩头,右手臂不能动了。”年切糕确认自己中毒了,因为从他右肩往下根本没有知觉,整个手臂就像根固定住的木头相仿。

利老头凑近了一看,年切糕的右手已经整个变成墨黑色:“那你快往回退,我一个人挡着。”

“这毒行得快,我恐怕是走不了了,还是你先走!我给你挡着!”年切糕平时倒不是视死如归的人物,他现在这么说是因为自己的确走不了。因为那毒真的行得很快,不但是右肩以下没知觉,而且僵木的感觉已经朝他整个右半边的身体蔓延开来。只要毒性到了右腿,他连迈步都困难了。

话虽说得英雄,可就凭他这状态又能挡住多久?利老头没走,他估摸没等自己走到坎面边上,后面朱家的人就会解决年切糕追上来。

杨青幡这次却没有急着行动,刚才的想不到反让他心中生疑。这两个拦路的高手到底在搞什么玄虚?老江湖不会冒然行险,莫不是这两个人在使什么诱儿?所以他耐心地辨别情况,所以他在等待时机。

就在这个时候,坎面的位置传来一声惊恐的吼叫,听声音是卞莫及,他是用四川话在声嘶力竭地叫着:“龟团出爪!是龟团出爪!”

“龟团出爪”是四川土话中的一个词,这典故从《蜀事怪道》中来的,是说一个人在山中见到一只笨拙的、没有速度和攻击力的老山龟,被人拨弄后四肢脖子都缩了进去。那人想把缩成团的山龟捉回去,可刚碰到龟身,那龟却突然出爪伤人。这种怪异的山龟不但爪利如刀,而且爪上带有剧毒,中者立死。后来川人便以“龟团出爪”来形容以多道假象来掩盖一件极为歹毒的事实。

没什么人能听懂卞莫及这话的意思,也没人有时间和心情去听卞莫及的叫声。卞莫及喊叫未曾停止,其他人就发出了更多更为惊恐的叫声。

很快,远离坎面的利老头和年切糕也恐惧了。因为随着惊恐的叫声,一种怪异的闷响也由坎面那边朝他们延伸过来,那闷响就像人体中的骨头在连续地被掰断。

很快,杨青幡和他的手下也害怕了。他们听到延伸过来的声响时,道面、石壁、山体不住的震颤跳动也同时延伸过来了。

闷响像阵风,一下就过去了,替代它的是石壁、道面的震颤的声响,一直不停。

而震颤也只是才刚刚开始,随即而来的是山体跳动、山石崩碎。就像这山道下埋藏着一个巨人,他要抗争、要挣脱,要将压在身上的一切推翻推倒。于是用力,不断地用力,扭动身躯,辗转头颈四肢,蠕动每一寸肌肉。

第五卷 吼雷攀云 第四十章 刹石崩

山影摇红,剑洗血,乍崩弦、心也穿。

终也不过阴毒坎,刹泯天涯山。

身不随己魂作散,信天游,吼落天罡。

一丝凝魄,再有来时,携酒寻欢。

——忆故人

“快去救鲁门长!”年切糕虽然恐惧,却还没有忘记此行的重任,他回头大声地对利老头高喊。

利老头虽然也心惊不已,但听到“鲁门长”三个字后,立刻转身就直扑坎面而去。

杨青幡虽然也同样害怕,但“鲁门长”这三个字也同样提醒了他。虽然前面情况不明,虽然前面会有危险,可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让他放弃眼前这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他单手一推,将身前一个手下托身推出,整个人形直往年切糕处落下。这是扬青幡最后的一次试探,也是自己将亲自杀出的一个虚招。

年切糕此时身上的毒已经蔓延到了右脚,他虽然对毒性不了解,但像毒过半身,入心入脑的浅显道理还是明白的。毒到右脚,就是已经漫至半身了,很快就会过半身血脉的分界线侵入心脏,到那时铁定是命无回天了。

那个朱家手下虽然也是江湖上的好手,但突然莫名其妙被人扔了出去,而且还是在一个自己极度恐惧紧张的状态中,他又如何能保持头脑的清醒。手中持着的单刀乱晃,是不由自主地。身形犹如腾云驾雾,却是不受控制地。这一切让他手忙脚乱地只想稳住身形,落住脚步,根本来不及考虑还要攻击什么目标。

年切糕见一阵杂乱刀光直扑自己而来,此时自己已经无法躲避,只能是拼全力一杀。于是左手龙型指环褪出手指,然后拉丝绷劲儿,再用手指将指环弹出。右手始终持天蚕丝头不动(他也没法子动了),龙型环带着天蚕丝以右手为中点横飞成圆,这是年切糕的一式救命招叫“脱环甩丝”。

朱家手下是斜着分作两段落下的,正好从中间把年切糕让开。人是让开来了,污血、污物却是喷溅得无法移动的年切糕满头满身,腥臭无比,眼不能睁。

也就在此时,杨青幡纵身而出,脚踏石壁借力而起。人在空中之际,从背后抽出长柄的乌雀飞云宽刃剑,剑化一道虹光直奔年切糕而去。

年切糕此时龙型指环已经回到左手中,见又有人扑来,气势更甚,杀意纵横,知道来得是个顶尖的高手。但他已然无法退避,只是勉强将尚且能动的左脚退挪回了半步。同时前后手的左手回撤,双手横对,天蚕丝拉直在自己面前。然后用牙齿咬住天蚕丝后拉绷劲,这样一来那天蚕丝便不再抖动了。只是一根若有若无的丝线,在暗黑的“阴世更道”中很难发现它的存在,更何况是咬在嘴里。而年切糕头颈间猛然间朝后用力,看起来是想对乌雀飞云宽刃剑下意识地避让,而其实却是在继续增加天蚕丝上的拉劲……

杨青幡绝对不是他那些手下可比的,而且他是挟势而攻、杀意已成,整个招式已经成型于脑海。所以他没有直接落下,而是在距离年切糕五步左右的地方突然折身下落。然后一个极其迅疾地滑步,同时剑柄贴在胯部,剑尖上挑,由下而上斜刺年切糕胸前……

一时间光炫血喷,山体、石壁、道面的震颤竟然震不倒挺立的尸身!

鲁一弃悠悠醒来时,一道狭窄的光线正照射在他的脸上。这光线有些暖暖的,是火光?还是阳光?不会是阳光,“阴世更道”中怎么会有阳光照到。

鲁一弃想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可手臂还未曾抬起,就已经牵动得全身的疼痛,让他连喘气都觉得困难。于是继续保持静止状态,然后不断地去适应疼痛。

最先能动的是眼皮,他在明白这个道理后便不断眨巴眼睛,试图以此来理顺自己的思维和记忆。随着能动的是头颈,这让他感到庆幸,头颈能动就是脖子没断,看来阎王爷也知道自己有大事未了,未曾收了自己。当然,现在他最想知道的不是阎王爷的态度,于是慢慢将头颈转向光线射来的方向。啊!是阳光!真的是阳光!

既然能转动头颈了,他便很大胆地轻轻晃动了下沉重的脑袋,杂乱的画面和片段在他脑海中闪动跳跃。渐渐地,这些画面片段一点点拼接起来,模糊的记忆开始逐步清晰起来。

自己是顺着倒塌的石壁滑跌下去的,胖妮儿好像扑过来拉住自己手腕的。养鬼婢好像也用绸带裹住自己想拉住自己的,可自己还是和着大片石块一起滚下来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胖妮儿和养鬼婢到哪里去了?其他人又都在哪里?

阳光很柔和,可在鲁一弃感觉中却是非常耀眼。这大概和他长时间呆在“阴世更道”中有关系,也和他昏迷太久有关系。于是鲁一弃重新闭上了眼睛。闭眼后的鲁一弃也停止了记忆的搜索,而是从大脑开始,然后往全身各处延伸着去感觉。

脊背处很疼,但感觉中却没有断损,这是大幸,自己就是死也不想成为个瘫痪的人。两边肋巴也很疼,感觉中是折了肋骨。两腿上不但疼,而且有些湿乎乎的,不是自己惊吓摔跌后屎尿了失禁了吧?应该不会,最大可能是皮肉破了流了很多血。

周身感觉一遍,他知道就自己身体状态而言,至少目前没有性命之忧。周围静悄悄的,只看到山石耸立,没有对家的人,也没有凶兽子,眼下的周围环境至少也没什么危险。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赶紧恢复体力,恢复到自己能走动的状态。然后赶紧找到其他人,离开这个不应该呆的地方,去往一个应该去的地方。

周围真的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鲁一弃闭着眼睛,在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他是要用这样的方法不让自己去回忆,不让自己的思维再接触发生过的事情。这很奇怪,刚才他还努力地恢复自己的记忆,可现在却努力地拒绝自己的记忆。这是为什么?除非记忆中触及的全是痛楚和耻辱。

是的,鲁一弃脑海中拼接起来的那些画面片段已经提醒了他许多事情。他犯了个错误,一个很大的错误。如果这错误导致更多的人受到伤害的话,那么这痛苦和羞耻将会萦绕鲁一弃到老、到死。

这个错误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归咎于他轻信了一个人,一个不该相信的人,一个敌人,那个已经成为直角人形的“白玉千织女”。而最让人尴尬的是,那人从没有要求别人相信过自己。

好听的一个江湖名号,背后却掩藏着绝对歹毒的一颗心。对一个走入江湖不久的人来说,这本身就具备很强的欺骗性。释怀而去的直角人形其实最终都没有放弃要胜过天葬师的心愿,而对于鲁一弃的自信和能耐,她要想用改过的“无地自容”困住他们也没十分的把握。所以她在情势所逼间连走两个明招后,便顺势而置,以一幅宽容大度的表象来掩盖她真实的杀招。这也就是卞莫及喊叫的“龟团出爪”。

刚才的程序是这样的:直角人形是在起步前,转动机栝,解第三道扣入坎而来。只有这样才能杀了鲁一弃他们,达到毒过他身的目的。然后在坎中走了四方星宿步,把荆棘毒针的缺儿亮给鲁一弃们看到了。然后又在中间位止步,将二道缠身毒丝扣的机栝位也半显给对家。但就在此时,刘只手带人来了,她正好回身将毒过了那些人身上了,解了性命之厄。

可是鲁一弃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直角人形最初起步时转动的机括是启不是解。这老婆子对自己改设过的“无地自容”是极有信心的,自从摆下后,从无人能走到第二扣机栝之前,更不用说第三个杀扣了,所以她这第三个杀扣平时是松着的。而当她自己“背飞星”之毒不能控制后,必须要毒渡他身时,她并无把握能顺利对付鲁一弃这帮子高手。所以她在过坎之前就想好了,就算自己有什么意外,也绝不能让鲁一弃这些人给逃了。所以她将第三道机栝的弦簧给启了。而且她那一半的星宿步,也不是刻意走给鲁一弃他们看的,而是第三扣有多个启点是在那些步位上,她走的过程中,脚下就将那些点儿挂上了。

当直角人形已经毒渡他身,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后,她便顺水推舟放诓言,说只留下一扣半,让鲁一弃他们来解。这就在鲁一弃他们面前放下了一个龟团,而已然启开的第三杀扣却是一个带毒利爪在候着他们。

其实直角人形这个“龟团出爪”破绽还是很多的,像她入坎前在石壁根部位置摆弄机栝就已经让鲁一弃觉出不对劲来的。后来刘只手他们出现,她并没有依位踏步而回,而是一跃飞掠回去。既然她的能力可以一跃到位,并且也知道中间安全步位,那她刚开始又为何要依步而行?但所有这一切在相信她的诓言后,鲁一弃都疏忽掉了。

第三道杀扣已经不是落雨锤了,而是双合崩石压,是从千织女所会的一项唐门绝招“织断机”变化而来。这坎面是在石壁背面各处钻孔,藏入绷紧的钢板条,一旦启动后,钢板将石壁崩裂,化成无数各种大小形状石块砸压坎面中人。因为这一扣是利用的两边石壁,扣落之后就不能重置。所以直角人形才会如此珍惜,平时连启弦机簧都不挂上。

也因为这种杀扣启后不能重置,直角人形由心地希望能发挥它的最大杀伤力。因此扣子使用的压力启点不会因为一个人踩踏而动。独眼是最先过去的,杨小刀是第二个过去的,他们两个都没事。但后面的人因为对家追逼人马赶到,所以是扎堆过去的,这样人与人之间间隔就短了,多个启点就会同时被踩踏中,机栝弦簧动作。

其实在鲁一弃他们过坎时,独眼、杨小刀也已经发现石壁根部有机簧异动,知道坎扣有变。但一切都晚了,他们两个已经没有办法让动作的弦簧停止。而陷在坎中的人们也只来得及发出连声惊呼,心跳是瞬间加速了,可脚下却无法加速逃过。

不过谁都没有料到不幸之中还有的万幸,包括那个直角人形的“白玉千织女”。在第三道机栝弦动簧崩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叉脚撑在上方两边石壁上。崩弹类的机栝有个特点,就是在机簧蓄劲过程中,最初的崩弹方向会因外力而改变。就好比此处的扣子,机栝蓄力到位,钢板条本该朝里崩弹,击碎石块。可是石壁的上端有刘只手撑站着,他的位置正好是初簧的始崩点。一个练家子两腿间的力量再加上百十多斤的体重,恰好让钢板条蓄力到位后并没能正向崩出。这样当力量转过顶点后,钢板条只能反向崩弹开来。

始崩点初簧的动作方向和力量发生改变,就会导致后续簧连串的逆向反应。所以扣子从动作开始到最后,才会有连续不断的怪异声响,所以直角人形这山崩地裂般的第三道扣子杀的方向整个地反了。石壁是朝外向崩塌的,对坎面中人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如果是正向崩塌,石壁的碎块会对坎面中人造成砸埋。而现在是反向崩塌,虽砸埋不了坎中人,却不可避免地连带了部分道面一同塌下。所以这段道面上的人还一样是“无地自容”。轻功好的,抢在彻底崩塌前连续纵跃,扑过坎面,或者另寻稳妥立足点。而像鲁一弃这样身手的,就只能跟着碎石滚滚而下,听天由命了。

一丝清凉从鲁一弃嘴边灌入。鲁一弃一惊,蓦然睁开眼睛。

“啊!你醒了!”很开心兴奋的声音,却感觉多少有些放不开。是养鬼婢,她是用一块小白帕子在往鲁一弃嘴里挤水滴。

养鬼婢的脸探过来,正好掩住了射过来的阳光,这让鲁一弃的眼睛能够看得更清楚些了。

紧接着又是两张兴奋喜悦的脸探过来,是胖妮儿,还有一张男人的脸,鲁一弃却瞧着陌生。

“鲁门长,你可终于醒了!”那男人一开口说话,鲁一弃就听出来了,是刘只手。先前见到时距离太远,又是在暗黑的“阴世更道”中,所以面容并没有瞧清楚。

“现在什么辰光了?”

“你昏迷了足有一夜,不算长,就是我们几个滚下来也昏懵两三个时辰呢。”

昏迷了一夜,昨天在“阴世更道”三更明的位置,外面差不多是傍晚,那么现在就是早晨,难怪那阳光照得柔柔的很舒服。

“这是哪里?”鲁一弃又轻声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是归界山中的一条石沟,通向哪里?怎么出去?还未来得及查探清楚。”刘只手回答话时恭恭敬敬,就像对待他自己的门长师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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