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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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也很快确定人手,朱瑱命是要亲自跟下去的,因为他觉得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一个手下能将鲁一弃看牢盯死。另外带下去的也是两个人,一个是那个花白须发的老者,他是那群破土高手的头儿,到下面肯定有所作用。另外一个就是那个红眼睛怪人,这家伙看来是朱瑱命的绝对亲信,而且他还会驱使毒虫,摆弄尸骨。这样的话,人数上虽然看起来很公平,但朱家这边却多出毒虫的力量,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利用下面死人和尸骨的力量,这对朱家就更加有利了。

聂小指头个下去,下去前,将朱家手下围起的土埂掏开个缺口:“这里别堵住,让水流下去,有用处。”

朱家的手下看了朱瑱命一眼,朱瑱命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是朱家那个花白须发的老者下去了。再下面是鲁一弃和那个白胖的侍卫,白胖侍卫此时已经脱个光膀子,露出浑身的白肉,圆滚滚的,更像弥勒佛了。

朱瑱命和红眼睛怪人在最后面,他们的样子有点像押着一群犯人的衙役。

倪老七和朱家那些破土高手挖出的洞很坝实,夯拍牢固的洞壁虽然有水流下,却未带松一点泥土,反倒是将地面上的泥浆带下许多挂在洞壁上。

聂小指没有下到最下面,而是在有排木封土的地方就停下,然后抬头问上面那老者:“可不可以从此处另开一道渠儿(海边讨生活的人把通道叫渠儿)”

老者回说可以,看来他要不是听懂了聂小指独有的言词就是看出聂小指的意图了。

这老者虽然是朱门中人,其原来出身却是盗墓四大家的“獾行宗”。

盗墓大家中,“只手派”是人不入墓,开小洞以器取物,虽然轻松安全,获宝却不丰,这一派与四大家中还有一家“兽儿索”招数很接近,“兽儿索”是开启小洞,然后利用的驯兽取物。而“獾行宗”与“移山断岭”两家却是相近的,都是以人力挖掘而入。不同的是“獾行宗”掘洞而入,“移山断岭”却是大幅度开挖,挖功上是不如“移山断岭”的,而他们却也有独到之技,最擅长的就是打洞直贯墓底,这样不但具备极好的掘挖功力,而且对所挖洞穴的加固防塌也特别在行。

要“獾行宗”的高手在此处另开一条路径绝对是小菜一碟,那老者三下五除二在旁边横切斜下新开一个洞,并且在再次挖掘到嵌竹排木时,按聂小指的要求,用钨钢月头尺条铲小心翼翼撬开排木。当一切都处理妥当后,聂小指与老者交换了位置。

“能保证这沙子里面没有毒虫吗?”聂小指没动手就先将顾忌说出。

没人回答聂小指的问题,因为后面人都觉得这种问题多余,连毒虫的主人都下来了,就是有虫子,也会是有惊无险。

不过也难怪聂小指会顾忌毒虫,因为他不用任何工具,做所有的事只靠一双空手。虽然没有得到后面肯定的回答,他却是说归说,手中的操作在娴熟地进行着。先是用手掊开腐碎木屑,露出沙面,手指在沙中插抽了几下,这几下是要测试一下沙子的潮湿度。然后又将整个手臂慢慢探入沙中,这是在寻探沙中填石的所在。

“放些泥水过来,再让上面接些碎石下来。”聂小指回头嚷嚷着。

聂小指虽然也是海边贩卖水产的档头,却也只是个单身档,没什么人听从他的话,跟没有人对他惟命是从,可是今天他却可以过足发号施令的瘾。

他才提出要求,背后的那个老者短铲飞舞,一条水槽蜿蜒而下,沿洞壁将上面流下的水送到横切斜下新开洞的最里面。

而后面的白胖子侍卫抬头朝洞口高声吆喝一声:“接些碎石下来——”。白胖子的声音很是脆亮悠扬,吆喝的调子也和市场上做买卖的很相像,看来这人做个贩子要比当侍卫更合适。

有了泥水,有了碎石,聂小指便开始大展手段了。

流沙填石,是许多古墓外围常采用的机括,它简单实用,在一定深度范围中铺上细沙,沙中夹藏大石,这样盗墓的在挖洞入墓时,挖空沙层就会导致沙中大石坍塌,盗者瞬间被埋。鲁一弃是知道这坎面原理的,同时他还知道聂小指虽然不是盗墓行家,却曾经是黄海滩涂上的挖贝魁首,最熟悉的东西可能就是泥沙了。所以在上面和他单独商量的事情就是有没有法子安全通过流沙填石段。

滩涂上的沙土泡足水后就非常坚实,需要不断踩踏,让其中水分渗出后才变得松散。所以朱家所说是用糯米汤封流沙虽然是好办法,却不是唯一的办法,除了糯米汤外,泥水也可以封固住流沙。

在上面商量时,聂小指还查看了此处的泥土质地,此土丘上的聚土都很有粘性,再加上下面还有大段的黏土层,和水之后是很好的封沙材料。只要先让流沙吸足水,这样就可以将其拍实,拍实后的流沙不但可以大块地挖取,而且不会续落。再加上挖沙前,摸准填石位置,用碎石塞补其虚落处;挖沙后用稀泥糊封壁面,这样通过流沙填石的断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做到这些事情必须有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要有水,足够那个通道周围流沙吸饱的水,将黏土和和成泥浆的水。也真是天照应,大雨适时而至,这就保证了水的可靠来源。

当有一部分流沙吸饱水份后,聂小指再次将手壁探到沙里。不过此时他没再空着手,而是拿着碎石,在刚才已经摸准了的填石虚落位置,把碎石一块块塞进去。当填石被支撑稳当了,他便双手将湿沙轻轻拍实,然后五指齐插,大块地将湿沙挖出。

背后的老者是行家,他一眼就瞧出聂小指用的方法是极为稳妥的挖沙方法,只有用手去挖,才能感觉出沙子中藏有的东西,才能感觉出填石的存在位置,也才不会带动一些不稳固的填石动作,这是任何工具无法代替的。而且湿沙虽然被拍实了,要不是双手手掌、手指上带着极大虚捧悬提的力道,那大捧的沙子仍是无法掏出的,这说明这双手掌指力已经到达一个难以想象的境界。

沙子被连续接出,沙子上出现的洞口洞壁随即就被用水浇湿,再拍实表面并用湿泥抹糊在上面。如此反复,流沙填石中的洞口越来越深。

往下走是不能直接踩在洞壁上的,也不能借助旁边的填石做落脚点,所以只好在上面土洞中撑起一根横木,然后用绳子将人慢慢放下。

聂小指挖出的洞要比上面土洞小许多,他不是“獾行宗”的人,他的目标只是要进到最里面,不需要也不知道遵循洞口为棺椁可行大小的准则。不过即使这样,他挖的洞还是有些曲折,因为要通过流沙填石的坎面,就必须躲、撑大石,除去小石。其实聂小指已经是作出很大努力了,好多不算小的石头他都尽量移用来支撑大石,这才使得下去的通径能保持目前的状况。

“看样子是见顶了!下面是大面子,而且没沙了。”聂小指虽然是挖掘流沙的高手,却不是盗墓的高手。

朱家的老者想和聂小指换个位置下去看看,可那要将聂小指从洞中拉出,然后自己才能下去,很是麻烦。聂小指看来是怕麻烦,他不肯上来。聂小指可能也是怕最后的功劳被别人得了,所以也不肯上来。也许他还怕将最早进到暗构中了的机会让给人家,因为最早进入,获得好处当然最多,也须一个物件就让自己几辈子舒坦了,所以更加坚决地不肯上来。

“那你说说是怎个情形。”老者见聂小指不让位,只好在上面问。

“底下的大面子材料有点像木头,可是没有纹理,水洗后白中透黄。”

“咦?”上面的老者表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好怪哦。”跟在鲁一弃背后的白胖子听聂小指喊上来的话,也表现出疑惑。

“摸着有滑有糙,指击如破竹,拳敲似闷鼓。”聂小指继续将发现传话上来。

朱家的老者到底是“獾行宗”高手,一听这现象就知道结果了:“拳敲如鼓说明下面为空,这东西也许真的就是室顶,指击如破竹,说明你敲击的附近有裂纹,或者就是交叠连缝的位置。”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这个盗墓的高手却没说下面那材料是什么,也或许他知道却不告诉别人。

白胖子却是说了,趴在鲁一弃的耳边说了。

“骨头!?未见墓顶先见骨,不会吧。”说这话的是朱瑱命,他是在白胖子刚将“骨头”两字在鲁一弃耳边吐出后做出的反应,就像那白胖子的耳语是对他说的一样。

鲁一弃首先意识到的是朱瑱命能听到他们说的话,这样的低声耳语都能听到,那么他的听觉已经可以和瞎子相提并论了。但随即他又意识到,这还是和在洞中有很大关系,洞壁拢音传声效果好。不过即便是这样,朱瑱命听风辨音之术也绝对非同小可。

朱瑱命一语道破对家耳语内容是有用意的,他要给对方一点震慑,让他们不要在自己面前玩花样儿。还有他这也是一种试探,因为鲁一弃的表现让他感觉越来越诡秘,从进到洞中来的行动和表现来看,这个年轻人动作迟缓臃肿,根本就不像是个练家子,甚至连年轻后生该有的灵巧敏捷都没有,身上背着的树皮布包袱和那身垂麻杭绸褂子都显得碍手碍脚。朱瑱命心中真的有些忐忑,他觉得自己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料儿,更不知道对方是要做何计划和打算,自己对手下那种见情了心、见行知果的方法在这年轻人身上完全行不通,所以他要用一些表现来逼迫对方显出本性来。

“不会是以骨为顶吧?那要用多少骨头,那该用多大的骨头?”鲁一弃马上回应了朱瑱命的话,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耳语的问题,并且显得很懵懂好奇。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朱瑱命说话弦外有音。

“是的,林子一大,什么鸟儿都有,人头一杂,什么招儿都会。”鲁一弃说这话似乎也是弦外有音,不过除去一个门长该有的气概外,朱瑱命没有在他身上体会到高手该有的气相。怎么回事,洞里洞外像换了个人。

鲁一弃的确是没有显现出盛腾的气相,因为此时他无法进入到自然的状态。人都是这样,心中存在着某种强烈的欲望时,就再难静心凝气趋于自然了。

“是的,是两块片子的连接,我抠开它了。”没有人阻止聂小指的行为,虽然这样的行为是有危险的。朱家的高手不阻止还情有可原,可甚至连谨慎周全的鲁一弃都没有阻止,这是因为他也太迫切想知道下面的情况了?

“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落个亮盏子下来吧。”聂小指很安全地抠开了两个片子。

一盏盗墓家常用的死风琉璃盏用马鬃弦子线放了下去,这是“獾行宗”的那个老者随身带的物件。

“下面是空的,挺高的。”余小刺说着话,将手旁一块碗大的石块扔了下去,石块在下面跳滚了几下,空洞的声响从下面传来,上面的几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

“听动静底下的面儿挺实,能下。”朱瑱命判断道。

“那我就下去,老头,给我再放些绳子下来。”聂小指有些迫不及待地兴奋。

依旧没有人加以阻止,朱家的老者也迅速将吊绳放了些下去。

鲁一弃所在的位置和朱家的老者本来都可以看到聂小指部分的身影,但随着吊绳一紧一晃,聂小指不见了,只有随着他一同往下的死风琉璃盏的光亮还能看见些。

那光亮没下去多少,就听见下面一声惊骇的“哎呀!”声。与此同时,死风琉璃盏的光亮直坠而下,远远传来一阵破碎声响。

也许朱家的老者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形了,所以反应很是迅速,一把抓紧挽在横梁上的吊绳,往上用力拉扯。

老者的力量很大,可是却一把拉空了,摆起的手臂将旁边的黏土层击出一个深坑,洞壁上的流水也被击得水花四溅。

“快下!”朱瑱命虽然隔着两个人,却把下面情况看得很是清楚。下面有危险!下面有怪异!但朱家的人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们不会惊慌,他们也不会退缩,他们需要的是知道危险是什么,怪异是如何的,并且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老者闻言将绳头在横木上一甩缠绕成一个盘花扣,然后单手顺着绳子直滑下去,下去的过程中,另一只从怀中掏出明火筒,单手捻晃点燃。

“当心,不要用明火!”鲁一弃虽然不知道盗墓一行的道道,但久封的地下构室很可能有沼气积聚,明火会导致燃爆。

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沙层下那朵摇曳的火苗上。

也许是鲁一弃多虑了,也许是他们一行很幸运,也许那老者早就嗅闻出下面没有沼气味道。没有爆燃,火苗也没有熄灭,那老者更没有遇到丝毫危险。

“他不在下面!他不见了!”这是老者在许久之后发出的叫声,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将很大一个看见寻查清楚了。

“有其他通道吗?”鲁一弃感觉事情很蹊跷。

“有一个,却未开启。”

“那有什么,打开,人走了再关上,这也叫未开启。”这是那白胖子侍卫第一次大声说话,可以听出话里带着浓重的陕西味儿。

朱家人和鲁一弃都知道那老者一句未开启意味着什么,所以没人搭理这个胖侍卫,因为他的话在这些行家听来很有些胡搅蛮缠的意思。

见大家都不理自己,胖子便又说:“还是我下去瞧瞧吧,他那么大年纪老眼昏花的,别‘裤裆上长眼蒙筒子里——看不到’。”说完他一侧身,从鲁一弃旁边就挤了过去,然后攀住绳子也直滑了下去。

后面的朱瑱命和红眼睛怪人明显愣了一下,因为胖子刚才瞬间的动作让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鲁一弃站立的位置是在洞穴中间,所以他旁边的空隙位置很小,就是瞎子那样的身躯才能顺利通过。可这白胖子侍卫不但过去了,而且连鲁一弃的衣襟碰都没碰。这还在其次,那流沙填石中的洞穴余小刺挖得极小,而且还有曲折之处,老者下去时还稍稍碰触了些地方,可这胖侍卫也是一滑而下,竟然连一粒沙子都没有碰掉。

“是缩骨功?不像,缩骨之术转换没那么快。”朱瑱命在自言自语。

“呵呵!他还缩骨,我瞧他是肥肉功还差不多。”鲁一弃在嘲笑那胖子,嘲笑得有些得意。

“喂,你们也下来吧,这鸟裤裆我是着实看不懂。”那胖子侍卫刚下去就在叫,大概连下面的面儿是石是土都没查清。

“哎!你们等等、等等,瞧我这一只手的残缺之人,你们可得想法子把我放下去,要不然我可呆着不走了。”鲁一弃说话有些无赖,不过他也是说的事实,这么垂直的窄小洞穴,他就一只左手,又不是什么练家子,叫他怎么下得去?

朱瑱命眼中有冷峻闪过,这让鲁一弃感觉自己的断腕在隐隐作痛。也难怪,在别人的眼中、感觉中明明是个绝顶高手,偏偏还自贱与残缺之人等位,要人家门中门长和绝顶高手弄他下去,这不但是无赖,还是对别人的戏弄。

红眼睛的眼睛更红了,他一步从朱瑱命旁边窜过,双手直抓向鲁一弃。

“帮鲁门长拴挂好,小心放下去。”随着朱瑱命的一句话,红眼睛的手只好停在鲁一弃的右肩上,怔怔地瞧着鲁一弃。

瞧着红眼睛的窘样,鲁一弃开心地笑着。

“急了,急了不是,不要这样,我和你家门长可是拴在一个绳扣上。”鲁一弃保持着开心的笑容的同时,让开右肩,然后主动将自己的断臂送到红眼睛停在那里手中,“动手吧。”

红眼睛怪人麻利地动手了,他用绳子系在鲁一弃的右臂肩弯下面,将他慢慢滑放下去。

鲁一弃下去后,红眼睛怪人回头看着朱瑱命,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

朱瑱命眉头微微一皱:“早已料其心起叵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只管盯死他。”

红眼睛怪人点了点头,往后一个退翻,身形便消失在洞口。

当朱瑱命也下到下面时,花白胡子的老者已经燃起一个火堆,这火堆能看出已经在此熄灭了许多年了,但依然可以燃着是因为燃料中加注了特殊的东西。火很旺,照亮了整个空间,一个封闭很严密的空间。

三面是土,一面为墙,墙上有一个方形开阖子(通道的门)。室顶子是以不知何种材料的片板搭接为拱,而他们下来时在顶上破开的洞,已经影响了拱形的稳固性,在流沙填石的重压下,显得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塌落下来。

第五卷 吼雷攀云 第十一章 飘磷骨

这个地室结构很是简单,行家只需打眼一看,就可以确定出许多东西。

“这里没固顶子,看来我们没入对地方,按道理真正的暗构应该在墙的另一边,而这里只不过是甬道的尾端,也可能只是修建暗构时材料的暂存转运所在。”朱瑱命一下来,那老者就赶紧向他汇报。

“鲁门长,你觉得呢?”朱瑱命意味深长地问鲁一弃。

“人到哪里去了?”鲁一弃想知道最先下来的聂小指怎么会不见的。

“不知道。”老者对待鲁一弃的态度与对朱瑱命的相去很远,也难怪,你不是他的门长,能搭理你就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何况他是真的不知道。

“无迹可寻?”朱瑱命插了一句。

“不是,有迹,却不知如何去寻。”老者说这话时,声调突然显得有些诡异,就像是有鬼掐着他的脖子。

“什么意思?”连朱瑱命也不由一怔。

“这里的痕迹太多了,我们未入之前就像有人到过,而且是到过不少的人。还有此处地无积尘,壁无霉痕,角无苔印,到处可见刮扫痕迹,左墙脚前一弓半距离地面土实,为踩踏印。”老者将各种迹象告知给朱瑱命。

“日转头多?(时间很长了?)掘墓财的挠道子?(盗墓人留下的痕迹?)”朱瑱命开始在话中加入切口暗语,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不能让鲁一弃全都知道。

“烟息嘴烫(时间就在最近),三餐常客(经常出入),像是驱灰子的把子(痕迹像是有人在打扫这里)。”老者回道。

“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怕鬼。这四面全封得实实的地方,深得差不多都要碰阎王殿的瓦楞子了,你说有人常来常往,还在这里打扫,除了鬼么子,还能是其他什么歹玩意儿?”白胖子侍卫竟然听懂了老者的暗语。虽然这老者用的不是朱门独有的暗语,但要能听懂,那也不是在江湖上混个一天两天的工夫就能办到的。

“鲁门长,那就还要你来仔细辨辨,拿个断论出来。”朱家人没谁搭理那胖子,而是把个没拎没把的烫手壶放在了鲁一弃的手上。

“有没有查看墙质、土质?有没有探明脚下踩面?”鲁一弃问道。

“还未来得及。”

“墙体砖形对巧,以及墙面与土面交合叉接是如何的?还有那未启过的开阖子是虚面子(做假的门样子)还是实窍子(真的通道口)。”

“什么意思?”那老者不懂鲁家这套理论,显得有些茫然。

朱瑱命显然是理会了鲁一弃的意思,已经走到那墙体与土面的角落里查看起来。但他只看了一眼就又背手缓步退了回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该如此,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跟着鲁一弃的话头转。

“呀!这里不但是虚面子,而且还是面雾子(表面的假象),两相替换了。”白胖的侍卫好像对鲁家的一套比那老者明白得多,稍加查看便大声嚷嚷道。

“不错,确实是墙为土,土为墙,你们看这墙砖,撬开只有指厚,完全只是为布形所为,不作承重,而开阖子根本就是实缝子,无法开启的。另三面的土面倒是累夯而成,土中杂有麻条、荆稞,可为室壁之用。”鲁一弃不像朱瑱命,所以亲力亲为,仔细查看。

“那三面土壁可有通道?”朱瑱命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老者很确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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