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墙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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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朋友到一幢古旧住宅中去玩,遭遇雷雨天气,唯一通往外界的木桥被冲断。古宅的墙壁上出现离奇杀人场景,是鬼魂显灵?此后,古宅内的朋友们相继遇害,谁是凶手?看法医如何揭开鬼影之谜,找出真凶。

关键词:红墙“鬼影”隐形凶手

这是一栋典型的曲州市老宅。建于1943年,青砖红瓦,九曲回廊,虽后来几经修缮,墙壁上仍斑斑驳驳地布满风雨侵蚀的痕迹,似乎已阅遍人世兴衰和岁月沧桑。一圈高大的围墙都漆成与北京故宫城墙颜色相似的暗红色,于古风古韵中显庄严肃穆。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色的木匾,上书“莽园”两个隶书体大字。这栋房子建在曲州北郊的苍莽山山脚下,前邻巨流河,河水湍急,河面宽百余米,仅有一座木桥连通两岸。房子里共有二十一个房间,一色古早味的实木家具,虽略显陈旧,却仍可以想见房子主人当年的富庶。

莽园是于小红家的祖业。于小红是苏采萱在生活中能见到的最美丽的女人,身高一米七二,身材凹凸有致,窈窕动人,在市内的一家整形医院做办公室主任。这次她做东,邀请几名关系最好的高中同学在本周末来她家的老宅子里玩乐散心。

说起来他们这个年龄的男女活得也挺尴尬,这次来聚会的七个同学,一共有五个单身,阮芳、钱尤佳、马泉和苏采萱是离了婚的,而于小红是已跃升到“斗战剩佛”级别的大龄剩女。只有路海涛和童蕾仍在围城里,据他们说,家里的日子也过得鸡飞狗跳,朝不保夕。都是三十三四岁的人了,每天形单影只地在这座花花城市里行走,活到这个份儿上,心里都有些憋闷,这也是本次聚会的主要原因和动力。

“这个社会像是疯了,”钱尤佳在前往莽园的路上发牢骚,“男的吧,不管挣多少钱,都要找个小三小四来证明身价;那女的呢,一边骂着小三,一边有机会也往小三的位置上奔,怎么说小三的待遇也比原配好。”阮芳啐了一口:“都是犯贱。”

这两个都是小三的受害者,对婚外出轨行为有着“气炸连肝肺,锉碎口中牙”的深仇大恨。

于小红说:“这事儿吧,主要是怪男的,那男的要是不死缠烂打,女的再贱还能主动贴上去做小三?”说完,斜睨着马泉和路海涛两人,他们是这一行七人里仅有的两个男人。

马泉说:“你还别小看女人,现在女的比男人更勇于追求幸福一一”他在说“幸福”两个字时故意拉了长音,显得语意未尽,余韵绵长。59二/bO0k

路海涛说:“就说你于小红吧,长成这个模样,现在不也还是单着,话说回来,没点儿底气的谁敢娶你,那还不相当于挑了一个担子回家,一头装着红杏,一头装着绿帽子。”路海涛长得细眉细眼,鼻子皱着,嘴角上翘,模样很喜庆。

大家一阵哄笑,气得于小红在路海涛身上又掐又拧。

很快来到于小红家的老宅子前。路海涛的嘴张成夸张的“O”型打量着气派的莽园,啧啧地说:“于小红,原来你家祖上也阔过。”

阮芳说:“什么话,难道于小红现在不阔吗?”

确实,于小红虽然是打工一族,但是穿戴都是欧美名牌,出有名车人有豪宅。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丽单身女人,她的财源何来,没人想去问个究竟。

莽园内的空间非常宽阔,时值盛夏,室内却凉风习习,让人周身舒爽,精神为之一振。于小红在此前曾请人打扫过,所以室内虽长期无人居住,却干净整齐。居中一个大厅,容纳十几个人也不觉得挤迫。此外,厨房、餐厅、起居室一应俱全,卧室则有十问以上。最遗憾的是老房子里没有厕所,主人在后门外搭建了一个面积颇宽敞、造型古雅的卫生间,里面放着仿古的马桶,以及一盆用来便后洗手的清水。最妙的是,卫生间被分成两间,实行男女分厕。

苏采萱打量着室内的布局:“于小红,你家的这栋房子,怎么也值一千万以上吧?”于小红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有人曾出价一千万买这套房子,我也动过心把它卖掉,可是我姥姥怎么也不同意,说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能卖给别人,何况我们现在也不缺钱花。这个地方又偏僻,政府拆迁暂时还拆不到这里,只好先让它就这么空着。”于小红的父母早逝,她跟着姥姥一起长大。

接下来,七个老不老小不小的男男女女在这套大房子里恣意地暴饮暴食,开着荤的素的玩笑,开心地笑,痛快地哭,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开心放纵的时光。

好景不长,傍晚时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天一下子黑下来,暮色沉沉,从乌云密布到大雨滂沱,狂风嘶吼,直到玻璃窗被打得噼啪作响,竟然下起了冰雹。

随着天气越来越恶劣,阮芳的情绪有些焦躁起来,皱起眉头盯着室外:

“怎么会这样啊,天气预报又没说今天有暴风雨。”路海涛说:“预报里说是中到大雨,可是这明显是暴雨,比预报的程度大许多。”

马泉满不在乎地说:“管它呢,这里距市区才一个小时的车程,过了桥不远就是柏油路,不至于回不了家。”在平房里听着窗外的雨声,格外惊心动魄,似乎飞瀑般倾泻下来的雨水都击打和流淌在心里。苏采萱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曲州市很少有这样恶劣的天气,这时候要是必须出现场,我就只能误事了。”于小红见大家的情绪都开始烦躁,用手拨拉着马泉和路海涛说:“两个大男人,出去看看情况,别让我们几个女人着急。”ⅤⅨⅡ路海涛说:“怎么着也给我们找两双雨靴和两件雨衣吧,这样出去,那还不都浇透了。”于小红从箱子里翻出两套雨具,给两人披上,虽然都不太合身,却也勉强能遮风挡雨。路海涛说:“行,就算外面下刀子,我们也得出去看看,男子汉大丈夫,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要是路面积水不多,你们就谁也不用担心了。”说完和马泉冲进了大雨里。

约莫半个小时,两人淋得像落汤鸡一样,身上的水哗哗地往下淌,脸色灰黄,推开房门走进来,说:“完了,完了。”

五个女人心里一沉,瞪大眼睛看着两个男人,不知道什么事情完了。

路海涛哭丧着脸说:“桥被河水冲塌了,我们都出不去了。”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于小红忙安慰大家:“说不定雨很快就停了,到时候总能想办法出去,大不了报警求救。”

于小红的话提醒了童蕾,她和老公的关系正紧张,不敢离开太长时间,又担心她老公趁此良机到外面放肆,所以急于回家,忙说:“那我们现在就报警求救。”

电话打过去,11O接警员说:“这件事不归我们管,你们还是向市政部门求助吧。”童蕾急了:“不是说有事情找警察吗?怎么现在我们遇到困难又不管了?”接警员根本不愿意跟她废话,含糊地骂了一句“二百五”之类的话,直接挂断电话。

童蕾拿着电话傻了眼。

钱尤佳和童蕾的关系最好,对她夫妇二人的矛盾也非常了解,不忍心见童蕾着急,就问于小红说:“除去那座木桥,还有别的路通向市区吗?”于小红说:“没有,那座桥都几十年了,怎么会在这时候塌了呢?不然我们再出去看看?”路海涛一听急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和马泉在蒙你们啊?”于小红忙说:“哪能,我不是对这里的地形更熟悉一些吗,出去看看情况,心里也有底。”钱尤佳说:“那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钱尤佳和于小红穿上雨具,走出门外。ㄌ5ㄌ9ㄌ2ㄌBㄌ〇ㄌ〇ㄌkㄌ

老天爷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向地上泼水,狂风吹得钱尤佳和于小红都趔趔趄趄的,一个闪电劈过来,照得院子里刹那问亮如白昼,两个女人都有些胆怯,紧紧地靠在一起。

于小红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钱尤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问被映人眼帘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莽园的院墙上出现了两个人影,虽若隐若现,却分明可以看出是两个真人大小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恍惚可以分辨是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子,恶狠狠地向女方的身上捅去。男的像是有刻骨的仇恨,拼命地捅,女的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头深深地垂下来,长发一直垂到地上。

在暴风雨中见到这一幕恐怖的凶杀情景,而且是映在墙上的诡异景象,两个女人都吓到脚软一一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在墙上,竟然会目睹杀人的场面,而且如此逼真,像电影画面一样活灵活现。

难道是鬼魂显灵?于小红的呼吸急促起来,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栽倒在地。钱尤佳感觉心脏在怦怦地猛烈跳动,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张开嘴想要喊人,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钱尤佳终于也瘫倒在地上。她用双臂撑着,勉力爬到房门处,抬起右臂叩响一一或者是挠响了房门。

里面的人闻声出来,钱尤佳终于见到了亮光,勉强说了一句“我们见到鬼了”,就沉沉地昏睡过去。

于小红和钱尤佳睁开眼睛时,都躺在床上,其余几个人围着她俩,关注地看着。见她们缓过神来,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苏采萱安慰她们两个:“好了,就是被吓一跳,没有大事,外面天气这么糟,谁叫你们逞强出去的。”钱尤佳乍回到人间,惊魂未定,语带惊恐地说:“是见到鬼了,映在墙上的冤魂,吓死我了。”大家见她的样子非常认真,也有些狐疑,都感到背上凉飕飕的,马泉和路海涛下意识地裹了裹衣服。

于小红圆睁双眼,呆呆地盯着房顶,一言不发。

听钱尤佳说完她目睹的景象,大家都半信半疑:“你们一定是眼花了。”钱尤佳喃喃地说:“没有眼花,是鬼魂显灵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苏采萱对马泉和路海涛说:“咱们到外面看看去。”

路海涛犹犹疑疑地说:“看什么呀,我们才从外面回来,什么都没看到。”

苏采萱大起胆子:“行,你俩不去,我自己去,我还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马泉忙说:“你不能自己去,我陪着你。”

苏采萱和马泉走到室外,滂沱大雨没有一丝减缓的意思。两人持着手电筒,向钱尤佳所说的那堵墙上照去。墙面上光滑如镜,不见一丝异样。

两人在雨中肃穆地站立着,谁也没说话,心底升起异样复杂的情绪。

良久,苏采萱说:“看来不会有事情发生了,她俩一定是看花了眼,我们进去吧。”走到房门口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苏采萱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登时毛骨悚然,一幕极度诡异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那堵墙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像,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痛苦地翻滚着。滚了几十秒钟后,终于停下来,四肢抽搐,似乎生命的气息在渐渐散去。

苏采萱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雨点打在身上,冷风侵袭,遍体冰凉。

墙上的画面很快消逝。59二∈bO0k

马泉站在苏采萱身边,四肢僵硬,脸色白得吓人。苏采萱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你也看见了?”马泉在极度惊恐中受到干扰,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真的像是骤然间见到了鬼。

室内的路海涛和童蕾心惊肉跳地走到门口,隔着门玻璃,用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向外照着,观察室外的动静。

苏采萱总算是在职业生涯里锻炼出还算坚定的神经,拽着马泉走进屋,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

屋子里的几个人见到苏采萱和马泉的模样,也知道发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每个人的心底都泛起凉意。

苏采萱一时想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安慰大家道:“没事,就是眼花了,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家聚在一起,别乱动,不会有事的。”马泉瘫软在椅子上,喃喃地说:“没有眼花,就是鬼魂显灵,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一具冤魂显现在墙上。”于小红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尖起嗓子说:“冤鬼索命来了,这里的人都得死。我听我姥姥说过,见过鬼魂显灵的人都得死,这是一栋鬼宅,你们知道吗?”于小红的双眼血红,声音凄厉,让每人都连打了几个冷战。

七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到午夜。童蕾终于坚持不住说:“我困死了,咱们睡觉吧,别这么硬挺了。”苏采萱说:“也是,没什么大事,干吗如临大敌似的,都睡觉,说不定睡醒后天色就放晴了,咱们再想办法回市里去。”莽园的卧室倒是很多,每问卧室里有一张双人床,马泉和路海涛睡一问房,五个女人中必须有一人单独住。

苏采萱主动提出来说:“我自己睡一间房好了。”

其他四个女人立刻表示同意。童蕾和钱尤佳睡一间房,于小红和阮芳同室而卧。

虽然多年的法医生涯,让苏采萱锻炼得比一般人的胆子要大许多,但是适才看到的诡异景象仍搅得她心里惴惴难安,一闭上眼睛,那个女人在地上翻滚的样子就出现在脑海里。

一堵墙上居然会出现类似电影画面的场景,这实在是不可思议,苏采萱自然不相信鬼魂之类的说法,那么,出现在墙上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在床上和衣而卧,辗转反侧了近两个小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凄厉的惨叫把苏采萱惊醒,她翻身坐起来,用一秒钟想清楚了自己所在的环境,跳下床,向着传来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在白炽灯光下,她对面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个人,披散着长发,身上沾满鲜血,是童蕾。

苏采萱奔过去扶着她,“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童蕾用手指着身后,哭泣着说:“是,是阮芳,死了。”

阮芳死在厕所里。屁股还坐在马桶上,裤子褪下一半,上身斜靠着墙,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似乎在临死前见到了极端恐怖的事情,喉咙被割开一个大口子,暗红色的鲜血流了满身满地。血液尚未完全凝固,显然才死去不久。

这时莽园里的其他几个人也闻声赶来,见到阮芳的可怕死状,都失声惊叫起来。钱尤佳掩面痛哭,于小红手捂着肚子,不停地呕,把胃里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马泉和路海涛也红了双眼,不知是震惊还是恐惧,浑身微微抖动。

苏采萱说:“谁也不要动,这是凶杀案,要保护现场。”说完,取出手机,拨打了报警号码,电话里却没有一点声息。

苏采萱说:“我的手机没信号,你们快报警。”众人掏出手机,试图拨打11O,却相继叫出来:“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五九二大家面面相觑,巨大的恐惧感如同一张密密的大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难道真的是冤魂把他们困在这里,向他们索命?于小红坐倒在地上,自言自语地说:“它来了,它终于来了,这里的人谁也活不了。”苏采萱气得呵斥她:“于小红,你别胡说八道,什么来不来的,这是谋杀!你跟我说老实话,这栋房子里除了我们,究竟还有没有别人?”于小红神思恍惚地摇头说:“没有人,这栋房子里只有我们这些人,还有它一一它不是人,是恶鬼。”苏采萱有些厌恶地看看她,“于小红,我们大家都是你请来的,在你家里出了事,这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别装神弄鬼让大家人心惶惶。现在出了人命案,我们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别自己先乱了阵脚。如果你家里真的没藏着别人,那么凶手就在我们中问!”苏采萱的最后一句话震醒了大家,众人都缓过神来,戒备地互相对视,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萌生出另一种恐惧。

苏采萱问于小红:“阮芳和你住在一个房问,她上厕所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于小红下意识地回答说:“不知道,她走路轻飘飘的,我一点都没听到声音。”童蕾这时也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苏采萱问她:“你刚才起夜上厕所,怎么没叫上钱尤佳?你一个人没感到害怕吗?”童蕾说:“我叫她了,没叫醒,我才把走廊里的灯都打开了,壮着胆子上厕所,谁知道一进门就见到阮芳死在厕所里。”众人陷入沉默。

童蕾缓过神来,“采萱,你问我这话的意思,不是怀疑我杀了阮芳吧?”苏采萱说:“问清楚最好,我们这些人里,谁都有嫌疑。”

路海涛不满地说:“那就是说我也有嫌疑?我和马泉睡在一个房间里,寸步不离,这点马泉可以给我作证。”马泉嗫嚅着说:“我后半夜就睡着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路海涛叫嚷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我和阮芳的关系一直很好,为什么要杀她?简直是无稽之谈!要说有嫌疑,采萱的嫌疑最大,我们都是两人住一个房问,只有你自己住,随时可以行动。还有于小红,你和阮芳住一问房,只有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上厕所。”苏采萱制止他:“先不要胡乱猜疑了,我们要先在房子里彻底搜一搜,这样大的空问,如果真的藏了一个外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正没主意的几个人都听从她的建议,先走进厨房,各自找了一件称手的武器,然后沿着左手的方向,一问问地检视过去。

一行人把整套房子彻底搜索一遍,连床底和墙角都没放过,最后确认在这套面积达五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除去蟑螂,只有他们六个生灵。

苏采萱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世上没有鬼魂,凶手就在这几人中间。

她把阮芳的尸体所在的厕所反锁上,说:“这是凶杀案的第一现场,我是法医,现在拥有执法权,所以除我之外,其他人一律不许再进入这间厕所。而且从这一刻起,我们六个人必须待在一起,困了就轮流睡觉,上厕所必须两个人一起去,谁也不许单独行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每个人的安全。”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

天光大亮的时候,肆虐呼啸的狂风暴雨终于停了下来,但天色依然阴沉,鱼鳞状的乌云黑压压的,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采萱问于小红:“雨停了,咱们不能困在这里,要想办法出去,你对这里的地形熟,除去那座木桥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道路通向市区?”于小红昨天晚上两度遭到惊吓,仍四肢酸软,神思恍惚,听见苏采萱问她话,却没反应过来,直勾勾地愣了半天,才从神游物外的状态中惊醒:“啊一一没有,这栋房子,三面环山,面朝一条大河,只有一座桥通向外面。”苏采萱说:“那你家里人遇到我们面临的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于小红摇摇头:“那座木桥从来就没塌过,而且以前我家里备有一条木船,就拴在河岸边,后来房子没人住,那条木船也就不见了。”苏采萱沉思一会儿:“不管怎样,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这几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困死在这里?马泉,你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山上有没有路。路海涛,你是个大男人,一定要保护好大家,你们几个人就守在一起,在我们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单独行动。”反复嘱咐后,苏采萱和马泉出了门。

莽园门前的这条巨流河,河面宽阔,河水湍急,最深的地方达十几米,即使水性好的人也不敢贸然游泳过去。莽园背后是郁郁葱葱的苍莽山脉,丛林茂密,地上的杂草齐腰深。近些年来苍莽山脉的大部分或开辟成旅游景点,或开发别墅群,早已不复过去人迹罕至的荒凉景象。但是莽园所在的这一段,两侧走出数里之遥,仍保持着原始的自然景观。

苏采萱和马泉站在山脚下,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翠绿色的苍莽山,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寻找出路。

马泉说:“于小红的祖先怎么会选在这个鬼地方建房子,出入都不方便。”ㄘ5ㄘ9ㄘ2ㄘBㄘ〇ㄘ〇ㄘKㄘ

苏采萱说:“这里风水好啊,依山傍水的,何况她家祖上建房子的时候正是兵荒马乱,大户人家要防备土匪,房子建在这里,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浪费时问了,咱们向东边的开阔地走,如果运气好,翻过山头,就是‘山居人家’别墅群,咱们就得救了。”两人一边走着,马泉说:“采萱,你是法医,你觉得阮芳到底是被人杀害的,还是有厉鬼索命?”苏采萱说:“记得上高中时,咱们班上就数你能死记硬背唯物主义,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马泉说:“那咱们这些人谁能杀害阮芳呢?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也没有利益冲突,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苏采萱说:“这个问题暂时还不能草率下结论,毕竟大家分开这么多年,阮芳和谁有过来往,有过什么样的来往,我们都不清楚。不过只要能出去,找出真凶并不会太困难,凶手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一定可以发现线索。”两人说着话,已经在丛林和杂草中走了一个多小时,都疲惫不堪。身上的衣服被刮破多处,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部皮肤也划出许多细细的口子。

而雨后的叶子和杂草上沾满凉凉的水滴,把他们全身都打得透湿,山风吹过,禁不住连打寒噤。

马泉说:“还是没有野外出行的经验,我们应该事先把身上保护好,就不用遭这个罪了。”苏采萱说:“想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们谁也没带登山设备,连厚衣服都没有。再坚持一会儿吧,好在这座山也不是太高,我估摸着就快到山顶了。”两人互相打着气觅路登山,到最后气喘吁吁的,连话也懒得说了,就是低着头闷声地走。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忽地眼前一亮,两人齐声欢呼道:

“到山顶了。”这座矗立在曲州市北郊、看似不太高的苍莽山,竟然耗费了他们两个多小时才登上山顶。苏采萱说:“这也算是一段难得的登山体验了。”马泉苦笑:“我宁愿没有这段体验,太折磨人了。”

两人奋力爬上山顶,才长舒了一口气,向下一看,心立刻又跌进了冰窖。

苍莽山两侧的山势迥然不同,两人登顶的这一侧山势平缓,山脚到山顶的距离虽长,却还可以觅路行走。而另一侧却异常险峻,几乎是直上直下,如悬崖一般,杂草则更是疯长,看上去有齐腰深。这样陡峭的地势,不借助任何设备徒步下山,无疑会险象环生,甚至有生命危险。

苏采萱和马泉都陷入了绝望。

苏采萱说:“看来我们这番努力是白费了,翻山过去显然行不通,再想别的办法吧。”两人觅路下山。马泉垂头丧气地说:“这一趟出来真是倒霉透了,又见鬼,又死人,看来这栋房子真是凶宅。采萱,你们真看到墙上有鬼魂显灵吗?”苏采萱没直接回答他,“听说你离婚以后,和阮芳走得很近,是不是真的?”马泉说:“也算不上有多近,就是比别的同学联系多一些,你问这个干什么?不是怀疑我杀了阮芳吧?”苏采萱说:“据我所知,你追求过阮芳,而且被她拒绝过。”马泉倏地站住,右手握住一根树权,瞪起眼睛:“你把话说清楚,就算我追求过阮芳,和昨晚的事能联系起来吗?”苏采萱直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当然也包括你。”马泉气愤地说:“那么你也有嫌疑,你凭什么调查我?”苏采萱说:“这不是调查,随便问问而已。如果我真的怀疑你,敢单独和你到这荒山野岭上来吗?”马泉想想也有道理,哼一声:“还是尽早找到办法出去吧,这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上山不易,下山也难,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又走了两个来小时才到山脚,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他们一路上吸吮了许多树叶上的雨水,感觉凉凉甜甜的,有镇静和解渴的双重功效。⒌9+二bo0k

走近莽园,才见到童蕾、钱尤佳和路海涛三人都坐在大门前的巨流河边,眼巴巴地望着湍急的河水发呆。

苏采萱说:“你们干什么呢?于小红呢?”三个人目光直直地看着苏采萱和马泉,面无表情,谁也没说话。

苏采萱打了个寒战,试探着说:“于小红出事了?”

童蕾的脸扭曲得吓人,抽泣着说:“于小红死了。”

苏采萱一惊:“尸体在哪儿?”

路海涛说:“在厕所里,死得和阮芳一模一样。”

苏采萱转身飞跑进房子里。

两扇厕所的门都紧闭着。

苏采萱打开藏有阮芳尸体的厕所旁边的门,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时童蕾他们也陆续走进来,见到这个情况都吓得魂飞天外。童蕾双手掩面,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于小红的尸体不见了。”苏采萱说:“你们都亲眼看见于小红死了吗?”

路海涛说:“亲眼见到的,我们三个都看见了,死法和阮芳一模一样,流了好多血。怎么地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童蕾和钱尤佳说不出话来,却瞪大眼睛,连连点头,以证实路海涛的说法。

苏采萱见他们三个人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取出钥匙,打开另外一问厕所门。

阮芳的尸体也不见了!

童蕾和钱尤佳同时爆发出惨叫,声音凄厉,转头就向室外跑。

苏采萱急忙对马泉和路海涛说:“快去把她们拦回来,我们必须待在一起。”

马泉和路海涛却一动没动。路海涛说:“我们还是走吧,这房子里面太危险了。”苏采萱说:“只要我们不分散,就不会有危险,于小红的事情是我太大意了,原本想天色已经大亮,你们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不会再发生意外,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海涛能不能把发现于小红被杀的经过给我说说。”

路海涛语无伦次地说:“你和马泉出去以后,我们四个人在房问里坐卧不安,猜想阮芳死亡和墙上出现的恐怖景象的前因后果。于小红还坚持说墙上的影像是鬼魂显灵,而阮芳遇害则是被鬼魂索命。她说这是她姥姥说的,这栋房子是凶宅,每次墙上显现出杀人的场面,就会有人死于非命,这也是这栋房子一直空着的原因。我们分辨不出真假,只是听得很害怕,夜里没休息好,非常疲惫,大家就坐在客厅里,围成一圈打盹。但是不管怎样害怕,谁也没法避免要去厕所,于小红就在上厕所时出了事。

“藏有阮芳尸体的那个厕所已经锁了,我们只能上旁边的一间,说实话,我们上厕所时都胆战心惊的,也不敢多停留,说出来你们可能会笑话,没尿干净就跑回大厅。我们几个人去过都没出事,但于小红进去后就没再出来,过了大约十分钟,童蕾、钱尤佳和我面面相觑,感觉有些恐怖,就说一起去看看吧。三个人互相壮胆,就走到厕所门前,敲了几声门,叫着于小红的名字,没有人答应,我们试着推了推门,没上锁,我就躲在一边,让童蕾和钱尤佳推开门看看。她们两个打开门就惊叫出来,我向里面扫了一眼,见于小红已经死了,死状和阮芳一模一样,尸体上和地上都是血,尸体的裤子褪到小腿部位,还坐在马桶上,上身靠在墙上,眼睛似乎还半睁着,瞪着我。我们三个缓过神来,几乎同时向门外跑去,就坐在光天化日下的河边,也没说话,一直到你和马泉回来。”苏采萱说:“于小红上厕所这段时问,你们没听到异常的声音吗?”伍玖贰路海涛说:“没有,一点别的声音也没听到,凶手悄无声息地杀人,杀人后又无声无息地转移尸体,真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苏采萱思考了一下:“我们现在必须要向外界求救。目前手机打不出去,我上午在山顶上也试过了,没有信号。可能是这一带的电信信号本来就很弱,又有人使用了强力的手机信号屏蔽器,目的就是把我们与外界隔离开,逐一杀戮。我只是不清楚凶手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目前来不及仔细考虑这些。我有个主意,昨晚在房间里搜查时,我注意到杂物间里有一桶油漆,我们索性用油漆在房子外墙上书写求救信号,希望过往的车辆里能有人注意到,帮助我们报警。”路海涛和马泉都赞成说:“也只能这样了,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童蕾和钱尤佳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又下起雨来了。”钱尤佳绝望地说:“我们都逃不出去了,都要死在这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苏采萱说:“不要紧,大家稳住阵脚,我保证从现在起不会再出任何意外。海涛和我出去往墙上刷求救信号,油漆是防水的,雨水冲不掉。你们三个在房间里守着,一步也不许分开,记住了,尽量别去厕所,实在憋不住,至少两个人一起去。”苏采萱和路海涛穿上雨具,拎一桶红色油漆,冲进了大雨里。

天地之间已经下得一片迷茫,狂风裹挟着暴雨,劈头盖脸地打在身上。

苏采萱和路海涛顾不上风吹雨打,搬了两张凳子垫脚,在老宅子的外墙上写下尽量大的字体一一“室内人有危险,请帮助报警”。

两人在一栋大房子的四堵墙上都写下红油漆大字,前后忙活了半个小时,身上淋得透湿。

写完最后一个字,雨已经下得瓢泼似的,雷鸣电闪,震撼得苏采萱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这恶劣的天气,这恐怖诡异的凶杀,她虽然在路海涛他们面前强作镇静,却在内心深处感到凄凉和无助。

苏采萱在这时候想起来李观澜。如果他在这里,一定会有办法找出事情的真相。而她,只能束手无策,任由凶手为所欲为。

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苏采萱下意识地回头向那道红墙上望去一一世间竞有这样离奇古怪的事情,那无法解释的景象又出现了,她吓得浑身的汗毛孔都渗出了冷汗。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虽然那影像模模糊糊的,苏采萱却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双手捂着肚子,像是受了重伤,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鸣。

她又来了!

这次略有不同的是,在那个翻滚的女人身边,有一个小孩子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在哭叫,又像是在拍手欢笑。仿佛是传说中的索命小鬼,残忍地看着一条生命的消亡。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路海涛是第一次见到墙上的景象,他吓得张大了嘴,不顾风雨灌进他的嘴里,似乎被那个垂死的女人吓破了胆,魂飞天外。

苏采萱实在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堵红墙,陈旧古老的红墙,既不是镜子,又不是电影屏幕,怎么会显现出这样的场景?虽然她在人们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不是鬼魂显灵,可又怎么解释这个事情?怎么解释阮芳和于小红莫名其妙地惨死?尸体又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失踪?苏采萱做法医以来,虽然屡破凶杀案,却从未成为过一起凶杀案的当事人。在这一刻,她真的乱了方寸。

墙上的女人翻滚着,哀号着,影像渐渐淡去。

像是一幕活生生的人问惨剧。

是海市蜃楼,还是一个死在这栋宅子里的冤魂?苏采萱咬咬牙,镇定了情绪,对路海涛说:“进屋吧,对谁也不要提起这件事。”$倭$僦$唉$收$寄$电$自$束$论$谈$

回到房里,苏采萱去厨房简单煮了些吃的,拿回大厅说:“都吃点东西,我们已经发了求救信号,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我们。”童蕾唉声叹气地说:“这一天一夜不回家,也不打电话,我老公就有离婚的借口了。”

马泉不满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已经死了两个人了,看不出你有多少难过。童蕾急了,提高声音说:“你什么意思啊?我哭过几回了,惦记自己家里人有错吗?我又没杀人,你骂我干什么呀?”马泉的鼻子里哼了一声:“于小红死的时候,我和采萱都不在现场,你们三个人的嫌疑最大。”这句话激起了钱尤佳的不满,“说话要有凭有据,我和童蕾自始至终都没分开过,难道我们两个是凶手?我们和阮芳、于小红都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们?再说了,就算是我们是凶手,能有力气挪动她们的尸体吗?”最后这句话很有力量,马泉立刻不吭声了。确实,童蕾和钱尤佳的身体都很瘦弱,凭她们两个,想藏匿阮芳和于小红的尸体而不为人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马泉把目光转向路海涛,“在于小红遇害期间,你也和童蕾她们在一起吗?”海涛不屑地斜睨着马泉,没吭声。

钱尤佳噌地站起来,指着路海涛说:“于小红被害前去上厕所,你随即也跟着离开了,我当时没注意,现在马泉提醒我了,你去干什么了?”路海涛说:“我不是凶手,为什么要告诉你?”钱尤佳退后两步,却仍指着路海涛的鼻子:“你不敢说,就是承认你杀了人!”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路海涛。⒌9二∞bo0k

路海涛猛地站起来,不满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你们栽赃。”苏采萱安抚他说:“海涛你别激动,咱们在同一条船上,必须要同心协力,不能互相猜疑,破坏团结,反而会被凶手利用,抓住机会。”费了很大力气,大家才安静下来,但是路海涛始终不肯说他在于小红遇害的一段时间里的去向,让大家都有了心结,做事时离他远远的。

路海涛也不和别人说话,低着头闷闷的。

晚饭后,童蕾提议:“门前那条巨流河不是特别宽,咱们这些人里可能我的水性最好,明天天亮以后,我试着游水过去,总比在这里等死强。”苏采萱说:“那条河太深了,水流又急,游泳过去会有很大危险。”童蕾说:“我上学时参加过游泳队,应该不会发生意外。”马泉说:“等天亮了再说吧,如果雨还这么大,说什么也不能下水。”⒌—⒐⑵不管怎样,今天晚上还是要在莽园里度过,希望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会迎来崭新的日子,他们可以回到温暖、安全的家,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

夜幕四合,童蕾先坚持不住,对钱尤佳说:“我们去睡吧,困死了。”钱尤佳看着她通红的双眼,说:“那就去睡吧,我也累了。”苏采萱又嘱咐一句,“如果夜里上厕所,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我们不能再发生意外了。”童蕾和钱尤佳进了卧室后,留在大厅里的三个人相对无言,唯有窗外的沙沙风雨声,打破着让人无助的寂静。

苏采萱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如果杀死阮芳和于小红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马泉的嫌疑就可以排除,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路海涛的嫌疑最大,问题是,他到底有没有那么蠢,故意给人留下有作案时间的疑问?而且,他在作案后,又怎样成功转移了尸体和凶器,而且不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他又何必冒着被人发现的巨大风险转移尸体呢?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杀死阮芳和于小红的是两个人,那么情况就更加复杂。苏采萱曾经一度怀疑马泉是杀害阮芳的凶手,因为据她所知,这些人里马泉和阮芳的恩怨纠缠最多,但是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于小红似乎和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都还不错,谁有杀害她的动机呢?最重要的是,外面院墙上出现的奇怪画面是由何而来呢?和这两起凶杀案有没有必然的联系?这栋矗立在荒郊野外的老宅子,孤独地接受着风雨的洗礼,而它的里面却是腥风血雨,难道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觊觎、左右他们的命运?苏采萱呼出一口气,头隐隐作痛。

马泉和路海涛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流露出不知是关切还是疑问的眼神。

苏采萱说:“你们也去睡吧,不管怎样,我们明天还要想办法出去,今晚必须休息好。”马泉站起来说:“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连看也没看路海涛一眼,径直走进一间空卧室,关上门,咔嗒一声在里面锁紧。

路海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对她说:“你也早点睡吧,注意安全。”说完站起身,犹犹疑疑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采萱说:“你有话和我说吗?”

路海涛说:“没有,我去睡了。”

大厅里只剩下苏采萱一个人,她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看看已经是午夜,轻轻地叹口气,走进卧室睡下。

睡得不踏实,梦境一个连着一个,那个在地上翻滚的女人,阮芳死亡时的样子,于小红人间蒸发后的空空的厕所,不断浮现到苏采萱眼前来。她们时而向她呼救,时而向她狞笑,嘶哑着声音说:“我们在地狱里等着你。”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蒙蒙亮,看看时间,是早晨五点四十分。只睡了五个多小时,但是担着心事,再也无法入睡。

苏采萱翻身坐起来,走到窗口,见外面骤雨已停歇,一轮旭日隐在晨雾后冉冉升起。她在心里默念着,希望今天可以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如果童蕾提出的游泳渡河的办法不可行,但愿有人能看到我们在墙上书写的求救文字。

苏采萱走到大厅,还没有别人起来,她忽然感觉有些内急,想想那两间厕所,心里怯怯的不太敢去。而且那里是杀人现场,按照法律规定,是需要保护的,不能贸然进去破坏了现场证据。可事实上,现场早已经被破坏过了,他们每个人都在案发后又使用过厕所。

苏采萱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先到厨房抄起一把尖刀,然后走到于小红遇害的厕所前,在门外镇静下情绪,用力打开门。好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异样。

她在心惊胆战中解过手,不可避免地想起于小红在这里被杀害的场景。

那一刻,于小红该是经历了怎样的巨大恐惧?厕所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采萱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忙穿好衣服,握紧尖刀,问:“是谁?”

一个男声回答:“是我。”是路海涛的声音。

苏采萱警惕地说:“你干什么?”路海涛说:“没事,我用厕所,怕里面有人,就先敲敲门。”苏采萱听他的声音非常镇定,察觉不出一丝异样。想他也许是真的要用厕所,就说:“好,我马上出来了。”她把握着尖刀的右手藏在背后,拉开门,见路海涛站在三步以外,不好意思地向她笑笑,说:“不知道你在里面,对不起啊。”苏采萱瞄了一眼他的双手,空空的,略放下心来,“没事,我用完了。”

稍后,路海涛回到大厅,在苏采萱对面坐下,说:“我有件事要向你说,是关于这栋房子的。”苏采萱说:“什么事?”路海涛说:“我们分头搜查这栋房子的时候,我在储物室里转了一圈,无意中发现了一样东西,当时想把它收起来,又想着这是于小红家的隐私,就放在那里没动。后来我一直惦记着这事,就在于小红去厕所时,到储物室里把这样东西取了出来,这就是他们怀疑我杀害了于小红的原因。昨天我本来想告诉你,后来又转念想,还是自己先看看,这个东西,也许和我们在院墙上看到的景象有关。”路海涛说完,取出一个古旧的笔记本,递给苏采萱。

是一本日记,通过语气可以看出日记的主人是于小红的妈妈。里面记载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

于小红的父母都是共和国的同龄人,两人是高中同学,1972年结婚。刚结婚的时候感情还很好,在文革结束后,于小红的父亲因在文革期间犯了错误,一直郁郁不得志,导致夫妻感情日渐恶化。于小红的父亲渐渐发展到对妻子大打出手,而且家庭暴力逐日升级,从拳打脚踢到使用工具殴打,致使于小红的母亲身上伤痕累累,无日不生活在噩梦中。

于小红的母亲在最后的几篇日记里,记载的内容语焉不详,每篇只有寥寥十几个字,而语气又让人有不祥的感觉。诸如:“他像是疯了,拼命地打我。”“我会死在他手里。”“我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都肿了起来,又青又紫。”“他有了精神病,早晚会杀死我,我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采萱说:“难怪于小红从未和我们说过她父母的事情,看来她一定有个伤心的童年。”这时,童蕾和钱尤佳也起了床,来到大厅。苏采萱和路海涛急忙结束了谈话。

几个人各怀心事,就有些沉默。坐了一会儿,苏采萱说:“去准备早饭吧,然后咱们商量与外界联系的办法。”随便切了几片面包,弄了一大碗稀饭,端上桌子,苏采萱说:“去把马泉叫起来吧,一起吃饭。”路海涛他们都坐着不动。苏采萱明白过来,“算了,我去叫。”

来到马泉的卧室门前,她用力擂门说:“起床了,吃过早饭咱们还有行动。”室内却没有声息。

苏采萱推推门,里面反锁着,就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叫:“马泉,快起床了。”还是没有反应。

她心中浮起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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