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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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也蹲下来,揽着我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吧,我们回去之后,在附近挖个坑,把继父的尸体埋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等雨停了之后,我们就下山。”
我抬起头,凝视着哥哥——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六
回到家,我们一分钟都没等,用家里的锄头和铁锹在屋外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由于我和哥哥都没有吃早饭,没力气把那个坑挖得很深,只是估计能放下一个人就够了。之后,我俩鼓起十二分的勇气,到屋里抬起床上的尸体,把它丢到坑里,匆匆埋葬了。
做完这一切,我俩筋疲力尽,自然也没人有心情去烧火做饭,我们找到了一些红薯,生吃充饥。
将继父埋葬后,我们体会到了“入土为安”这个词的含义——当然我的理解可能有些片面,仅仅指的是我和哥哥感觉到心安,至于死者是否得其所,我才懒得去管呢。我只知道,他入了土之后,我们的恐惧感似乎也一起被掩埋在那黄土之中了。这一天,我们剩下的就只有对母亲的担忧和对停雨的期盼。但该死的雨又下了一整天,而且到了夜里更变本加厉。我就在这哗哗作响的雨声中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和哥哥立刻感到不对劲,我们看到屋里多出来一溜稀泥的痕迹,而且这些混杂着雨水和腐臭的稀泥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继父的床前。
看到这一幕,任何想象力再贫乏的人都会联想到此刻那张床上躺着什么,我和哥哥几乎都不用去确认就已经崩溃了。而事实上,当我们像木偶一样掀开床边那块破布的时候,崩溃的就不只是精神,还有我们的五脏六腑。看到(和闻到)床上那具开始腐烂的尸体的第一眼,我和哥哥就立刻狂吐起来,直到把肚子里的酸水全都呕了个干净,再也吐不出什么来为止。几分钟后,哥哥脸青面黑地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
这还用说吗,这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我和哥哥像逃命一样披上外衣就朝外面奔去,而这时,我无意间注意到了一些东西,心一下揪紧了。但当时哥哥不断催促我走快一点,所以我没有太多思考和质疑的时间,我当时只感觉大脑里一片混乱,而解决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下山。
在这恐怖的两天当中唯一幸运的事就是,雨终于在这个早上停了。我们跑到昨天塌方的山路,看到坍塌的状况和昨天几乎一样,这说明塌方没有继续恶化。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互相牵着手,小心翼翼地翻过垮塌的泥石——还好,前面的路没有被堵塞。我们就这样一口气都没歇地狂奔到了镇上,在镇上那些人的眼里,我们就像两个从山上跑下来的疯子。但我们顾不了这么多了,见一个人就向他打听母亲的下落,把母亲的照片给他们看(昨天白天,哥哥找到了一张母亲的照片,带在身上)。
终于,一家面馆的老板告诉我们,两天前的晚上,一个妇女从山上摔了下来,具体是什么时候摔下山的不知道,因为发现她的那个农妇说,那时她看上去已经昏迷很久了,还以为是个死人呢。还好那农妇用手指试探了一下鼻息,才知道这女人还活着,便把她背到了镇上的医院。面馆老板捏着母亲的照片说,我看就是这个人。
我和哥哥心急如焚,径直来到了镇医院。在医生的带领下,我们看到了病房里仍然昏迷着的母亲。
以上的内容,就是我们在山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下山的整个过程。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说清楚,你们是不是都听明白了。我说的“你们”,是指现在面对着我的两个人—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医生。
七
我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他们也望着我。
旁边坐着的是我的母亲,她的头上还缠着纱布。
戴眼镜的男医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确定吗?这就是你们在山上发生的事的全部过程?没有遗漏什么吧?”
我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了。”
“那我提醒你一下吧——你刚才提到——你和哥哥下山之前,你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这一点你没有说清楚。”
我沉默着。
“没有关系,说出来吧。”医生循循善诱。
“我哥哥呢?他现在在哪儿?”我问道。
“我敢保证他现在肯定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跟你谈完话之后,你就会见到他的。”
我知道他是在说瞎话,只是为了套出我的话而随口说的。我犹豫着:“可是,我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哥哥……”
“也是真相。”警察说话了,明显要严肃得多,“这是我们必须了解清楚的。”
我望了一眼母亲,她握着我的手,眼神里充满担忧。
警察逼视着我,我只能说了:“逃出家门之前,我和哥哥匆匆地穿上外衣,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他的后背和手臂上,有一些稀泥。但是,睡觉之前,他是洗了澡的……”
男医生微微张开嘴:“你的意思是说……”
“不,也许不是我想的那回事。只是巧合……我……不知道。”我捂着脸说。
警察站起来,对医生和我母亲说:“这样吧,先让他静一静,我们到病房外面去谈谈。”
母亲在我的手背上拍了两下:“柱儿,妈很快就回来,你坐一会儿。”
“嗯。”我听话地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人走出了这间病房,将门关拢。我紧跟而起,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很好,听得很清楚。
“怎么样,医生,从心理学专家的角度来看,你认为这种状况可能发生吗?”警察的声音。
“你指什么?他哥哥半夜起来梦游把继父的尸体搬回床上这件事吗?”
“不止这个,我的意思是,他讲的这个故事成立吗?你觉得他的精神有没有问题?”
“如果他哥哥真的有梦游症的话,我认为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的。至于他的精神,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讲话时思路和条理都很清晰。”心理医生有些纳闷地说,“我们为什么不找他的哥哥谈谈呢?”
这时,我听到母亲的哭声。
“你怎么了?”心理医生问,“他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医生,我求你,帮帮我的儿子吧,他真的……受刺激了,脑子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柱儿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双胞胎哥哥!我只有一个儿子呀!”母亲哭喊道。
“什么?”医生和警察都震惊了,“这么说,那个所谓的‘哥哥’,是他臆想出来的?”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也许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太可怕了,把他的脑子吓出了毛病。也有可能是这孩子从小就性格孤僻,再加上长期被他继父打骂,所以他就幻想身边有个‘哥哥’来寻求安慰——不管怎么样,医生,求你一定要帮帮他呀!”
我听到了“咚”的一声,似乎是母亲下跪的声音,我的心揪紧了。
“大婶,站起来好好说话。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儿子的,好吗?站起来吧。”
母亲还在呜咽着,心理医生似乎是在跟警察说话:“现在我基本上明白了,那孩子长期生活在孤独、压抑的环境中,非常渴望有一个同龄人能陪伴在自己身边,跟自己说话,分担继父的虐待。所以,‘哥哥’这个人格便产生了。有了‘哥哥’的存在,他便没有那么害怕,可以两个人共同面对很多事情。其实,所有一切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也就是说,将他继父的尸体搬到屋外并埋葬,又在晚上背回来,这都是他一个人做的?而他自己却意识不到?”警察问。
“对,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无法清醒地认识自己的行为,他是典型的例子。”
“好吧,那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认为他的继父到底是如他所说,自己摔下床插在碎玻璃瓶底上而死;还是实际上,是他杀了人?”
“啊!警官,这不可能,我儿子他不会做这种可怕的事……”
“大婶,我现在想听医生的意见。”警察严肃地说。
“这么跟你说吧,警官,我无法判断这一点。但不管是哪种情况,精神分裂症患者都是不承担法律责任的。他现在需要的是治疗。”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医生。那现在病人交给你了,我也希望这可怜的孩子能早日康复。”
“当然,这是我分内的事。”
听到这里,我意识到他们的谈话到尾声了,医生和我母亲可能马上就要推门进来。我赶紧退回去,坐在刚才那张椅子上。当他们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我木讷呆滞的脸。
八
故事讲到这里,我猜所有的人都会这样想——是我杀死了自己的继父,并编造出这样一个离奇的故事,目的是为了替自己逃脱罪名。但我要说,你们错了,不是这样的。我才不会为了要那恶棍的命而赌上自己一生的前程,我没那么傻。
真实的情况是——那恶棍确实是自己摔下床插在碎玻璃瓶底上而死的。本来我一开始觉得这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他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很快,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对继父恨之入骨。现在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而他又以如此凑巧的方式死亡——别人会相信这是场意外吗?会不会认为是我谋杀了他?我仔细分析,越想越觉得情况对我不利,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的死是一场意外——别人不相信倒也就算了,要是警察也不相信的话,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我冷静地思索,最终决定编一个把我自己塑造成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故事。只有这样,我才能避免可能出现的冤情。
现在,我在市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虽然这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我毕竟摆脱了恶魔般的继父,而且母亲每天陪在我身边,倒也让我感到心安。我相信我再装那么一阵子,控制着每天戏份儿的逐渐减少,很快就能出院了。
我说的“装”,是指为了让那些医生、护士相信我真的有精神病,所以每天我都不厌其烦地向他们描述我所编那个故事的某些细节,力求营造出真实感。我想,既然我都这么做了,就把这场戏演到底吧。
只有一点,我于心不忍,那就是每次母亲听到我讲那些胡话的时候,总是露出痛苦而惧怕的表情,看上去心如刀绞。我心里也不好过,却不敢表现出来,我知道,要是我一不小心露馅儿了的话,就糟了。
这天下午,我又在医生面前表演那些老桥段,只是控制了分寸。医生走后,母亲似乎受不了了,当时病房里只有我跟她两个人,她捧着我的脸,严厉地对我说:“儿子,你听着,我不许你再说起那天晚上的事了。你必须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别再去回想,也别再告诉任何人你是怎样处理你继父的尸体,还有他左眼插进碎玻璃瓶底的可怕模样,你听懂了吗?”
母亲很少这样严肃地跟我说话,我当时有些蒙了,只有点头。突然,我怔了一下,问道:“妈,你怎么知道继父是‘左眼’插进碎玻璃瓶底的?”
母亲愣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
本来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怎么细想,但现在看到母亲这种表情,我彻底呆了——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母亲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她不可能看到过尸体,而我也从没跟任何人讲过继父是“左眼”插进了玻璃(继父的尸体是警察收殓的,并且当时已经高度腐烂了)——想到这里,我缓缓抬起头,和母亲对视着,在她惶恐不安的眼神中,我什么都明白了——那天晚上,为什么刚好在继父殴打我的时候停了电;继父为什么会以如此“凑巧”的方式死去;走惯了山路的母亲为什么偏偏会在那天“不慎”跌落下山——所有的一切,我都在母亲的眼睛中找到了答案。
“妈,难道是你……”我颤巍巍地说。
母亲一把将我抱住,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柱儿!别说了,都结束了!听妈的,再也别提起那件事。妈只希望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被母亲拥在怀中,因惊惧而瞪大的双眼渐渐松懈下来——是啊,一切都结束了……不,也许才刚刚开始呢。
《山屋惊魂》完
在跟“梦”有关的事件中,最恐怖的便是“托梦”了。这件事几乎直接证明了灵魂的存在。真实的例子很多,比如一个被人杀害的弟弟,托梦给姐姐,告知尸体所在之处。警察赶至该地点,发现果然如此,并根据现场疑点抓到了杀人凶手。
然而所有“托梦”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被托梦的人,都是死者的至亲。想来也是,灵魂不找亲人帮忙,又找谁呢?
那么,假如被素不相识的人托梦,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托梦
一
“典型的悬索式吊桥,样子就跟美国金门大桥或者香港青马大桥差不多吧。我乘坐的黑色轿车开上了这座桥,当然桥上还有别的车辆和行人。不知道是这座桥确实太长,还是不安全感带来的错觉,我觉得司机开了很久,很久……桥的另一端还是遥不可及。我开始感到恐慌,仿佛永远无法到达彼岸。
“这时,一阵狂风刮来,吊桥被吹得左右摇晃,令人心惊胆战。桥上的车辆都加快了速度行驶,想要尽快到达对岸。不幸的是,车祸发生了,十几辆车连续追尾,桥上一片混乱。我乘坐的车无法变道,被堵在了桥上。
“几分钟后,真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仿佛听到了撕裂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我惊恐地看到,吊桥被飓风吹得变了形,桥面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接着,我看到了此生中最惊骇的画面——吊桥被硬生生扯成两截,上百辆汽车像玩具车一样坠落水中。
“而我所乘坐的轿车,就是这些车辆中的一员,我坐在车里,感受到了坠落时真实的恐惧感和失重感,甚至还有坠落海中的疼痛和窒息。所幸的是,这个时候,我醒来了。否则的话,我怀疑我会在这个噩梦中死去。”
梁平双手交叠,注视着坐在他面前的女士——国内某大型科技公司的女总裁,平素干练、沉稳的她,此刻却瑟瑟发抖,全然不见霸道女总裁的魄力和威风。可见再强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
“确实是很可怕的噩梦,但是恕我直言,李总——坠落山崖、海中,或者是遇到各种天灾人祸,是最常见的噩梦。几乎每个人都做过这一类的梦,这不奇怪。”梁平温和地指出。
“您说得没错,梁老师,但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接下来的事。”
“您接着说。”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了,以至于我醒来后很久,心脏都怦怦狂跳。当时是凌晨四点,但我已毫无睡意。由于我今天下午要去日本的神户,就打开电脑,上网查看神户市的一些资料。很快我注意到,神户有一座跨海大桥,叫‘明石海峡大桥’,和刚才噩梦中的那座大桥一模一样!
“我惊呆了,因为我从来没到过神户市,自然从没见过这座大桥。但是,我却梦到了它!梁老师,我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一种不祥之兆。我无法对上天的警告置之不理。所以,我急切希望得到您的解读和诠释。”
梁平问:“您几点的飞机?”
“下午四点,”女总裁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三个多小时。”
“您担心去神户后,噩梦会成为现实?”
女总裁有些局促地说:“我知道,跨海大桥断裂垮塌这种事情……太夸张,也太荒唐了。但是,我该怎么理解这一点呢?从来没见过的大桥,却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
“您怎么知道您从没见过这座大桥?”
“我说了,我从未去过神户,自然……”
“我明白,但是在您人生的前三十多年,您真能确定从来没通过任何途径,比如电视、电影、图书、照片等见过神户的这座大桥吗?”
女总裁是聪明人,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有些明白了。
梁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潜意识,又称右脑意识,是人们‘已经发生但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过程’。具体来说,您之前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见过这座大桥,比如小学时随便翻阅的一本画册。多年过去,正常的记忆中早就抹掉了这件事。但是您并不知道,这座大桥其实一直存储在您的潜意识深处。
“当您多年后将要前往神户市,真正看到这座大桥之前,潜意识就从大脑深处跳了出来,以梦境的形式出现。至于您为什么会梦到大桥垮塌,我猜跟您即将前往神户市要做的事情有关,也许这次和日本方面洽谈的项目您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内心深处有些焦虑?”
女总裁惊呼起来:“天哪,梁老师,您说得太准了,正是如此!”
梁平微笑道:“所以李总,您放心去日本吧,不必有任何关于安全方面的担忧。路过那座大桥的时候,建议您拍照留念,听说桥上的风景很美呢。”
女总裁微笑着站起来,看得出来心情已经大为好转了。她礼貌地跟梁平握手:“那我就准备前往机场了,不怕您笑话,我之前都打退堂鼓了。真是太感谢您了,梁老师,我回来一定好好宴请您和夫人。”
“您客气了,李总,祝您一路顺风。”
女总裁走出房间,和客厅里梁平的夫人张玥微笑致意。张玥送客之后,走进丈夫的书房,说道:“梁平,又有客人来了。”
“什么?”梁平抱怨道,“今天早上预约的不是只有李总一个人吗?这可是星期日,我在家都不能休息一下吗?”
张玥耸了下肩膀:“他已经来了,要不你自己打发他走吧。”
话音未落,一个三十多岁、身着米色风衣的男人跨进书房,说道:“梁平,我知道你现在是专家,不过再耍大牌也不至于把我赶走吧?”
“冯驰!”梁平高兴地走上前来,握着老同学的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是你呀!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今天才到,专程来找你的。忘记预约了。”冯驰说。
“预约个屁,少跟我假正经。”老同学面前,梁平用不着客气,“你来找我玩,随时都欢迎!”
冯驰哈哈大笑,跟梁平一起坐到沙发上。张玥给冯驰倒了杯水,冯驰接过来道了声谢,之后收住笑容,对梁平说:“说实话,我还真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来找你咨询的。”
“少来,咱们是大学同学,都是学心理学的,你找我咨询什么?”
冯驰严肃地说:“没错,咱们都是学心理学的,但我主要研究微表情,而你在‘梦的解析’这方面特别有研究和造诣。我早就听说了,京城很多达官贵人都会来找你解梦,寻求指点。我这不也慕名而来了吗?”
“怎么,你也做了什么噩梦?”梁平问。
“不是噩梦这么简单……”冯驰突然有些局促,“这事说来话长。”他瞄了坐在对面的张玥一眼。
张玥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不满地说:“干吗呀,咱们仨都是大学同学,我还是梁平的老婆呢。我就不能听呀?”
冯驰说:“不是张玥,我知道,你也是著名心理学家。但这事吧,我确实只想跟梁平一个人讲,对不起呀。”
张玥识趣地站起来:“好吧好吧,你们两个男人聊吧。估计这话题里有些女人不宜的内容!”
冯驰苦笑了一下。张玥出门后,把门关拢了。
梁平:“说吧老同学,什么事呀,搞得神神秘秘的。”
冯驰沉吟片刻,问出一个突兀的问题:“梁平,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托梦’这种事吗?”
梁平一怔,说道:“跟‘梦’有关的课题,我都研究过,‘托梦’也不例外,我的咨询者中好些都说起过死去亲人给自己托梦的经历,不过我认为这都是潜意识作祟,并不真的是死者灵魂在跟活人沟通。”
冯驰不置可否,他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摸出一叠文字资料,递给梁平:“这是我近期收集的一些关于‘托梦’的案例,不能说百分之百可信,但我相信有些是真实的。”
梁平大致翻阅了一下。其中一些案例他之前也看到过,总的来说,无非是某人梦到死去亲人托梦给自己,嘱咐某件事,醒来之后,发现果然如梦中所说。诸如此类。梁平没有看完,就把资料还给了冯驰,说道:
“‘托梦’这种事,世界各地都有发生,但对其真实性的判断,有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是——讲述者的梦境,都是他自己讲出来的,谁也没法去查证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就算他们不全是胡诌,也没法得知到底有多少杜撰成分。所以,我还是不相信所谓‘托梦’的。”
冯驰凝视着梁平的眼睛:“那么,你相信我吗?”
二
梁平跟冯驰对视了片刻:“你被托梦了?”
冯驰长叹一声,神色低迷地说道:“这件事,简直怪异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根本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怪事。而这件事,我也不敢讲给别人听,一方面是怕吓着别人;另一方面是怕人家不相信我,以为我有妄想症或精神病。所以专程到北京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做出解答。”
梁平看出冯驰的确深受困扰,而他对这件“怪异之事”也产生了兴趣,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说吧。”
冯驰开始讲述:“你知道,我家在南京。但今年因为工作关系,需要经常到紟州市出差——你知道紟州吧?”
梁平:“知道,虽然是个小城市,但是挺不错的,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不过都是听说,我没去过。”
冯驰缄默片刻,说道:“去年年底到今年,我大概到紟州去了十多次。而接待我的单位,都给我订的是同一家酒店。”
“一开始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有一次,我住在这家酒店的507房间,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怪梦,梦境非常恐怖……”
说到这里,冯驰打了个寒噤,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他努力遏制恐惧,继续道:“梦中,一个黑衣女人慢慢靠近我的床,那种感觉既真实又迷幻,就像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样。我知道是在做梦,却又无法醒来,身体也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走到我的床头,慢慢俯下身来,对我说了一句话。之后,我就醒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梁平好奇地问。
“她要我去做一件事情,并告诉我,时限是59天。”
“做什么事情?”
“先听我把整件事说完。”冯驰说,“我做了这个梦后,并没有引起重视,认为只是一个离奇的怪梦罢了。我在紟州办完事之后,就回到了南京。
“十多天后,我再次到紟州出差,仍然住在这家酒店,但这次的房间不是507,而是六楼的一个房间。这次,我没有做什么怪梦,一切正常。
“大概又过了一周,我再次来到紟州并入住酒店。这回的房间凑巧又是507。结果当天晚上,我又做了同样的噩梦——那个黑衣女人像上次一样来到我的床边,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内容跟上次的一样吗?”梁平问道。
“不一样,有了进一步的提示。而且……我说出来你肯定会觉得我疯了,但这是事实——她说完之后,提示我,时限还有38天。”
梁平和冯驰对视了半分钟,忍住没有问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句话。因为冯驰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半点说笑的迹象。
冯驰说:“你能想到,我醒来后有多么震惊和恐惧。我已经忘了上一次在这个房间梦到她是几月几号了。好在我有工作记录,调出来一看——上次距离这次,刚好过去了21天。所以她告诉我,时间还剩下38天。
“这个时候,再迟钝的人都会想到,这件事绝非寻常了。我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托梦’。可问题是,托梦不是一般都发生在亲人之间吗?我跟这个紟州市的女人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托付我去帮她做这件事?”
“也许女鬼觉得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我现在没心思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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