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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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我的存在与逝去我是谁

唐姬那是我的名

今生永志铭记,幼时旧宅后巷的邻家男童,攀折篱上的红花,别在我鬓上,天真的瞅着我笑。“妳真漂亮,长大后做我的娘子。”

那是枫红初秋时节,两小无猜,携手同嬉戏,童真纯朴的稚小身影,穿梭于坡上荻花间,扬起白絮纷飞,雪白衣袖迎风飘荡,那朵鬓上的红艳和夕阳渲洒在身上的橙金光芒,同样的刺目娇艳,映照在男童眼里,那是我永远耀眼夺目的记忆。

十二岁那年,宅门口,母亲跪在我面前,含泪抚着我苍白的双颊。“别怨娘,家逢巨变,卖了妳,今后福祸由天...”我别无选择的成了牺牲品;也明白从今而后,天涯难再见。当驮车渐渐驶离村庄,他--仍带憨气的少年郎,紧追在后,渐行愈远的辘辘声间杂着嘶吼:“唐姬...等我...别走...”和着我涕泣如雨的哭声,一阵阵;风敲碎...

飞鸿如泥,岁月如梭,春泥孕护待放的花苞,八载风雨岁时度过,辗转入宫的我,望着栏旁亲植的蔷薇,火红苞心令人垂涎欲滴;其间的流离起落,造就出我的内敛与成熟的娇颜。

宜春北苑,是我的栖身处。身为梨园弟子,整日学习法曲,娉婷扬袖舞,绣带飞纷葩,轻纱波粼荡漾,丝竹编磬歌遍宵彻,天上人间,咫尺而已。绰约佳人共霓裳羽衣舞,似雾化梦幻般的催化中,我恍若舞醉在仙界,忘了自己,忘了过去。

那日,我仍迷醉在舞畔中回旋再回旋,贵妃娘娘巧笑倩兮地倚在明皇身旁。“您瞧这小舞姬的眉眼,活脱有我当年的神韵,虽不及我丰润娇艳,却也显得清灵,就让她来侍候我吧。”众女发出欣羡叹息,而我再次随波逐流。反下我剩下一身华服包裹的空壳躯体,随着场场的笙歌乐舞乐嘉宾、麻醉自己而已。

待年华老去,成了上阳白发宫人枯等临终之时,我噙着一抹白嘲的冷笑,空洞的美眸忽对上一双深邃的隼眼,攫夺住我,震荡一池无波的心灵,似曾相识的眸...是...“他!”氤氲熨热润湿双眼,一切蒙眬了,只清楚的在错身而过时,听见属于成熟男人的浑厚嗓音:“唐姬,我为妳而来。”倏地,晶泪,宣泄而出。下...

这夜,丹华粲罗星,孤影独坐阶台,心中波澜万分,昔别犹历目,谁复相寻觅?我几乎已忘却家乡的故人,而他竟觅我而来!八年造就英挺俊壮的他。“我,为妳而来。”此话反复震我心弦,在遭逢千重命运波折后,是苍天怜悯,让我空洞的生命顿时有了欣慰;别于童时的懵懂,桃花般的脸上淌下清泪,洗涤心酸,今宵夜长难眠哪...

他,是骊山离宫巡护侍卫,即便仅能数日一见,远远相隔而望,相视无言,腹里泪却已千行。庭内歌舞终宵,我旋舞振袖一挥,赢得满堂宾客击掌鼓噪。我知他亦在场,却见他眼露愁容。难道你不了解吗?我是为你而舞,是你使我淡扫娥眉,心荡神驰,盛开出娇妍芬芳;为你,只为你舞!曲罢歇场,长廊中错身别过,他拉住我手。“不愿看妳为取欢人而舞。”我恍然明白,纤手轻拂英气挺拔的眉,无语相凝;我晶莹剔透的眼,早已照于他深情目光中。厚掌将我的柔荑呵护包裹得紧紧地,用他温热的唇烙上印记,也熨烫我的心口,更让我有了安全、依靠的渴望。

“唐姬,边关有战事,我去战场建功立业,妳等我封侯回来,上请皇上恩准将妳赐我为妻。”望着那坚定的目光,泪,再度婆娑迷蒙我的眸,廊旁落花飞,点点离人泪。“不,你不要离开我,别走...在我身旁别走...”“那我们的将来呢?唐姬?”“...”他长叹,将啜泣的我紧搂入怀。难分难舍哪──未来?望之弗及的无涯啊!

他依旧守着宫苑禁地,我就如塘中的浮萍,只在池中飘零,但知他相守在旁,心中已感餍足。他说愿作北辰星,千年不转移。我夫复何求?原想一世就如此度过,然而烽火惊天燃起,渔阳鞞鼓动地而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仙界音杳绝响,京华荒烟沵漫,千乘万骑西南奔行至蜀,车辚辚、马萧萧,烟尘翻腾入云霄,宁不知,已无归期时。

西出都门迢迢百余里至马嵬坡,他乘隙挨到我身旁,“天下大乱,不知安定何日,六军不发,似有诡谋要发生,事不宜迟,今晚妳想办法脱身到后门来,我带妳走!”我犹豫难定,受怕了命运的波折,他急道:“唐姬!机会难再,天下若升平,妳终生难离宫,虽国难当头,却是我俩相守的契机,切记,今晚我等妳!”见他奔离的身影,所言字字在耳。是啊!就这一次,为自己作主,不再随命运摆弄,今夜,在马嵬驿,我将自由;幸福,就要来临!

行辕外开始骚动,六军鼓噪,悲风飒飒,沙尘漫天狂舞,诡谲气氛酝酿,一触即发。将士顿军不进,并诛杀杨氏一门,请求明皇贵妃以死谢罪。一片乱象,我急盼夜晚来临,等待他接我走...突然间,贵妃耒亲信们出现,娘娘泣道:“现六军欲逼我死,我欲随侍从乘隙东渡东瀛,妳就为我尽忠,作我替身吧!”

不!六军的权谋逼宫、娘娘的脱逃阴谋,不该由我承担。我惊恐的想逃,然而被架住的身躯,强行披上娘娘的翠衣华服,戴上金冠玉钗,簪上晶莹的金钿碧瑶,珠宝云碧闪烁着骇人的金光,白绫一闪紧窒咽喉,我来不及叫喊,被拖至佛堂外的梨树下,神智开始飘荡。

我再次受命运捉弄,嘲讽的是,佛堂内的神仙菩萨也救不了我。我好害怕,没有人知道我代娘娘死,他也不知道;我好害怕被遗忘,眼前最后闪过的影像,是梨花漫天扬舞,纷落覆盖住我...永别了...我亲爱的...

孤鸟栖高树,枯林呜悲风,佳人埋香处,孰知肝肠尺寸断?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马嵬坡下一缕孤魂,梨花树下,那痴情的男子还在苦苦等候,等候一个永远都不会再来的人。我想要抱紧他,告诉他不必再等,谁知纤细柔弱的指穿过了他的身躯。

我哭着告诉他我早已经死去,他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责备我为何不来赴约。他哪里知道,我就在他的面前,我的手在抚摩着他的发,他的眉眼。

他不知道…

原来天人永隔,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他一点一点老去,青丝化为白发,青春化为垂暮,转眼几十年,往事如烟。

我以为他死后我们就可团聚,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哪知就在他去的那一夜,千年难遇的昆仑月降临。那是传说中能化魂为妖的月色,银盘一般的明月迸出万千华光。我浮在梨花树下,避无可避。

当我再次醒来,我已经成为了一只狐狸,一只浑身雪白的白狐。我悲哀地望着自己这裹在毛皮下的一堆血肉,知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与他相见。

原来我与他,注定无缘。

古墓英魂(一)文 / 月翼

“唉…”杨飒将头埋在一堆报纸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满脸痛苦。

李幽在听她叹了一个上午的气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道:“没有找到兼职就直接跟楚云飞说,让他宽限你几天不就得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不!”杨飒猛地抬起头,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她的眼睛周围全是恐怖的黑眼圈,活像个大熊猫。李幽一惊,差点把嘴里的冰红茶全喷出来。只听她用一种极为恐惧的语气说道,“我绝对不去求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楚云飞是什么人,我宁愿去卖身也不要去接受他的嘲讽!”

这次李幽真的将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卖身?那也得有人愿意买啊。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估计白送也没人要。

杨飒脸上的愁容像海洋一般几乎要将她淹没,她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这次打工不仅一分钱没挣到,还欠下楚云飞一笔巨款,连楚曼也身受重伤,莫非她是天刹孤星,注定这辈子要孤苦终老?

“不!我不要!”想到这里,杨飒真像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这下可怎么办?欠下一身的债,如今真的只有卖身一途了。

看着杨飒痛不欲生的模样,李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杨飒身边有一批祖母留下来的首饰,价值不菲,可是她就是倔脾气,怎么也不肯动那些首饰分毫,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善良还是愚蠢,虽然有时候这它们似乎是同义词。

她放下手中的饮料,将几张散落在地上的报纸捡起来,突然,她神色一窒,目光落在其中一条报道上,连忙将报纸扔到杨飒面前,道:“阿飒,你快看。”

“啊?”杨飒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向报纸,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几个大字:西周千年大墓惊现古老壁画,墓主疑是古示巴人。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杨飒茫然地看着她,双眼无神,“我现在心里只有兼职!兼职!莫非你让我到考古工地去打工?那好象挣不了多少钱…”

“谁让你去那儿打工啦!”李幽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联想,说,“你看看这个发掘工作赞助人是谁?”

杨飒皱了皱眉,低下头去仔细瞧了一阵,夸张地大叫起来:“什么?楚云飞的父亲竟然会去赞助考古?我一直认为他老爸只是个爆发户呢…”

话音未落,寝室的门就无声地开了,两人一齐朝门边望去,然后齐齐变了脸色。

“楚…楚云飞?”杨飒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嘴里大叫着这个已经让她快要崩溃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云飞望着她冷笑了一下,说:“幸好我在这里,否则怎么能知道你对我以及我父亲存有偏见呢?”

听出他语气里的戏弄,李幽连忙转过身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反正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居然偷听我们的谈话!”杨飒咬牙切齿。

“拜托,杨小姐。”楚云飞的脸色非常难看,“我是光明正大地听好不好,就你这嗓门,就差没有拿着扩音器向全世界人民宣布了。”

杨飒脸一红,自知理亏,不再在这上面继续纠缠,连忙转移话题:“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学黄世仁来催钱?我可跟你说,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听见这句话,楚云飞差点背过气去,现在真是时代变了啊,欠钱的比债主还牛。

“我不是来催钱,只是好心给你介绍个兼职。”楚云飞道,“可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你说谁是狗?”杨飒瞪圆了双眼,一副准备开骂的架势,李幽害怕他们打起来毁了寝室,只要出来打圆场,陪着笑脸说,“阿飒,你还是先听听楚学长的兼职吧,说不定能挣不少工资。”

“工资?”一听到这两个字,杨飒的两只眼睛里立刻冒出两个金色的美圆符号,说,“好吧,看在孔方兄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说吧,什么兼职?”

楚云飞冷笑一声,说:“我看还是算了,既然你对这份工作没什么兴趣,我还是找其他人好了。真可惜啊,每天100块的工资啊。”

他故意将100块拖得很长,杨飒一听,眼冒红光,连忙大喝一声:“站住!这个兼职我做了!”

楚云飞背对着杨飒,侧过头,斜睨了她一眼,说:“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杨飒斩钉截铁地说,每天一百块,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啊,比卖身强多了!

“很好。”楚云飞嘴角勾起一道奸计得逞的诡异的笑,转过身,从报纸堆中捡起报道古墓的那张,说,“这个报道想必你们都看过了,在离西周国都镐京遗址,也就是长安县马王镇、斗门镇一带的沣河两岸一带六里外的落甲坡发现一座西周古墓。经有关专家研究,墓门上的文字与图画,都像极了《圣经》中所记载的示巴文化,如果真的发现墓室中葬的是古示巴人,那就是震惊世界的发现。但是如今虽然墓门已开,却没有人敢进去,因为示巴人在修建古墓时都会设置一些匪夷所思的机关。现在考古队正在全国征求志愿者,每天的工资是一百块,既然你已经答应接下这份工作,我们明天就动身去陕西长安县。”

“什么?志愿者?”杨飒和李幽一齐尖叫起来,杨飒望着楚云飞那张小人得志的脸,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看来这次她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

古墓英魂(二)文 / 月翼

在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之后,楚云飞、杨飒以及李幽终于到达长安县市区。当杨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一丝光彩,全身像散了架般,一进厕所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你不是在农村长大的吗?”楚云飞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说,“怎么这么娇气?人家千金大小姐都没你这么大的谱吧?”

杨飒捂着翻江倒海的胃,真像一拳狠狠打在他的鼻梁上,把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撕得面目全非:“你…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天天坐车啊?况且谁规定了农村的孩子就不能晕车了?”

“好了,你们就不要吵了。”李幽皱着眉头,对这两个活宝忍无可忍,“从上车开始你们就吵架,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过,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可骂,说的不腻我听的都腻了。”

楚云飞捉弄似地笑笑,说:“谁叫李大小姐不请自来呢?只能委屈您忍受我们的絮絮叨叨婆婆妈妈了。”

“谁婆婆妈妈!”杨飒刚想反驳,楚云飞已经打了一辆车,十分绅士地拉开车门,道,“两位,请吧。”

“呕~~~~”一闻到车肚子里的味,杨飒又开始呕吐起来。

当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杨飒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快断气了,她撑着已经散了架的身子从出租车里出来,看到一家小宾馆,虽然小,但装潢不错,天花板上布满昏黄灯光的大厅看上去颇有些品位。

三人一下车便有服务生来帮忙提行李,杨飒看着门楣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永安宾馆,说:“姓楚的,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落甲坡吗?怎么把我们带这里来了?”

楚云飞侧过头用“你是猪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说:“要到落甲坡,必须先到镐京遗址所在地斗门镇,现在已经没有车了,等明天吧。”

杨飒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明天还要坐车?”

楚云飞翻了个白眼,算是回答她的问题,杨飒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推开宾馆房间的门,杨飒一下子扑进了床里,床垫很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她满足地动了动脑袋,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些,说:“还是床好啊,现在你就是在床下放颗炸弹,我也不起来了。”

李幽朝门外看了看,反手关上门,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阿飒,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杨飒迷迷糊糊地回答。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考古队的这份工作。”李幽缓缓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地说,“我们是学中文的,对考古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们要雇我们?”

“不是说里面太危险,考古队的人不敢下去么?”杨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那就更奇怪了,连对古墓有所研究的考古队员都不敢下去,为什么会让我们这两个门外汉下去?考古可不比别的什么,先不说他们雇人下去当炮灰是否合法,就算从保护文物方面来讲,也断然不会让我们下去。要是我们破坏了什么贵重古董怎么办?到时候谁负责?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李幽气急败坏地转过头,看见杨飒趴在床上,均匀地吐着极轻微的呼吸声,显然已经睡着了,她皱了皱眉,最后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杨飒的神经也未免太大条了,要是没人在她身边照顾她,估计被人卖了她还在为别人数钱。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望向窗外,神色却不觉一凛。

窗户外正对着宾馆的后花园,园子很小,宾馆的楼像四合院一样围着它,种着一些修剪整齐的青草,其中偶尔冒着一两朵黄色的小花,看上去却也不讨厌。

可是在园子的角落里,她看到一个人,一个留着长发,身上裹着黑色披风的怪人。那人的披风很大,将他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张被长发遮住的脸。

那是谁?李幽满心的诧异,他穿成这样,宾馆能让他进来吗?况且他似乎正对着自己的这扇窗户,他要干什么?

就在她胡乱猜测怪人的身份时,那怪人竟然缓缓地抬起头来。

李幽顿时倒吸了口冷气,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背上蛇一般爬了上来,饶着她的脊椎爬行,所到之处,尽是一片冰凉。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普通得只要穿上普通服装混入人群里,就绝对不能将他找出来,他唯一的标志,就是脸色出奇地苍白。

李幽活了近二十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一个长像普通,却能让人从心底产生彻骨寒意的人,他到底是谁?

怪人的眼睛和脸一起抬了起来,直直地望着这扇窗户,望着李幽,嘴角似乎带起一丝诡异地笑容,像刀子一般刻进她的心,让她再次感觉到恐惧是什么样的含义。

“可恶!”李幽低咒一声,她从小脾气就十分倔强,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这次也不会例外。

“我倒要看看,你是谁。”她转身冲出门去,一边跑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那条腰带很别致,戴在她身上却透出一种天衣无缝的美。练武之人的脚步通常都比常人快很多,再加上两人的房间本来就在二楼,她到达小花园的时候不过花了十几秒的时间,但是那个怪人已经不见了。她追出宾馆的大门,望了望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甘心地跺了下脚,道:“可恶,竟然让他跑了!”

“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先前帮忙提行李的服务生走了过来,非常礼貌地问。李幽瞥了他一眼,说:“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披着披风的男人从这里出去?”

“披着披风?”服务生惊讶地说,“现在这个年代还有人披披风么?”

“这么说你没有见过?”李幽疑惑地自言自语,“莫非他从后门跑了?”

“那不可能。”服务生憨直地笑起来,“我们后门的锁坏了,已经有好几年没开过了,如果开了,应该会有极大的声响。”

李幽一怔,心下道,莫非他变成烟雾飘走了?这这么可能?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看“永安宾馆”四个字,默默道,也有可能,他还在这里。

那是一条幽深的小路,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杨飒走在用巨石砌成的通道里,心里一片茫然。她所走过的地方渐次亮起红色的火光,巨石做的墙壁上每隔五米左右便插着一只火把。杨飒望着前方,那里依然是一片深邃的黑,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身后传来布料划过石头的声音,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颇具古代中东风格的长袍,上面绣着漂亮的几何图纹,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挂着制作精美的珠宝,泛起幽暗而深沉的光。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这样问自己,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着,裙子长长的后摆拖在地上,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来自古代中东的公主,在这里寻找前世的恋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石门挡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一扇由一整块大理石做成的石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杨飒伸出手,在门上轻轻一碰,倏地,她的指尖亮起了一个金色的光点,随即光点便顺着门上浮雕的纹路一直蔓延开来,一幅充满图腾风格的远古雕刻立刻浮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太阳,一个被人格化和艺术化的太阳,长着人的五官,神色肃穆。它所发出的光芒用火焰一般的图纹所替代,周围雕刻着无数只雄鹰,每只都形态各异,但依然栩栩如生,仿佛立刻就要冲出墙壁,腾空而去。在门的四个角上各雕刻着一只月亮,一半隐在云里,周围环绕着无数星辰。

当金光遍布每一个角落,石门轰然洞开,一阵香风袭来,杨飒目瞪口呆地看着洞里的情景,即使是看到一百具尸体,也不会比如今这样的场景更令人震惊。

那是一座宫殿,远古的宫殿,却也能够看出汉民族与生俱来的大气。大殿的正中跪坐着两排面色庄重肃穆的官员,身上穿着《周礼》中所记载的上衣下裳制公服。大殿的北面,自古便是王座之所在的地方,跪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上衣和红色下裳的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头戴冠冕,颔下有须,面前摆放着一张雕刻着龙的矮桌,身后立着两位宫装少女,手中各自执着一把巨大的孔雀翎扇,交于帝王身后,举手投足间皆是王家气派。

杨飒移动步子,走了进去,这里在干什么?是拍电视剧么?是了,她小时候看过一部历史剧《东周列国》,这些人的衣服和那部片子里的服饰最为相似。那种古朴的大气,似乎比《东周列国》里的服饰更为久远。

杨飒已经站在了大殿的正中,立于红地毯之上,人们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几个官员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她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看见他们的嘴唇正一下一下地扇动着,像在看一场无声的哑剧。

王座上的王者似乎说了句什么,所有官员都一齐向南面看去,杨飒突然听到一声低沉悠远的开门声,她转过身,看见万千光芒从门外泄了进来,瞬间便将整个大殿照得一片明亮。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突然到来的光明,举起手略略遮住些光亮,看见那光芒中缓缓走进一个人来。

他…是谁?

突然,一阵强烈的窒息从脖子处传来,她呻吟一声,抓着自己的脖子,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救…救命…”她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喊出这两个字,一股热流从鼻孔里迅速滑了下来,落入她的唇里,咸咸的,充满着恐怖的腥味。

“阿飒!”一声低沉的呼唤,脖子上突然一松,杨飒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看见楚云飞正拿着一条手腕粗的大蛇用力向地下砸着,大蛇的脑袋经过几次猛烈的撞击,终于垂了下来,眼睛里也是一片浑浊无光,而楚云飞的额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

杨飒惊讶地看着大口地喘着粗气的楚云飞,嘴里咸咸的,一摸,竟然是鼻血,已经将她白色的T恤染红了一大片。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边掏出纸巾擦血一边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蛇?”

楚云飞的脸色有些难看,望了一眼那显然有剧毒的怪蛇,眼睛里迸出强烈的怒气:“这是什么宾馆,居然会有这样的毒蛇!服务生都在干什么?”

刚好李幽正推门进来,看见这副场景,脸色骤然巨变,道:“这…这不是双角蛇么?怎么会在我们的房间里?”

“双角蛇?”

“双角蛇是只在中东地区出没的一种毒蛇,它头上皮壳卷起,形成了类似角的东西。”李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它的毒可以杀死十头牛,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我们的房间里?”

“生活在中东的蛇?”楚云飞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凝神望着手里奄奄一息的双角蛇,眉头紧皱,“难道…”

李幽一惊,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冷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云飞苦笑一声,说:“还是让陈教授跟你们详细解释吧。”

古墓英魂(三)文 / 月翼

“双角蛇原是中东地区出没的一种毒蛇,头顶长出一对尖角是蛇的皮壳卷起而形成的。这双角蛇造物在亚甲文称为basmu。尖角蛇的图形出现在前述卡赛人的界石中,也在新亚述帝国时期的图章里,还有在一些具有护身符功能的陶土塑像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专注地望着面前桌子上的双角蛇,它突起的双只角显得特别狰狞。

在永安宾馆遇到双角蛇后三人立刻动身前往斗门镇,楚云飞打了个车,经过四个小时的跋涉,终于见到了这位考古学专家陈教授。他和几个研究生弟子一起住在斗门镇的一所民居里,几人看起来都有些蓬头垢面,想必是长时间在考古工地工作所造成的。

“从上述界石的图像与相关的文字叙述中可以看出,双角蛇经常代表众神中的一员尼拉赫神,属於阴间守护之神。它被视为具有保护功能的神奇守护者,而且掌管繁衍与生殖的功能。”陈教授继续解说。

杨飒皱了皱眉,说:“教授,这么说来双角蛇是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生物?可是它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双角蛇曾长时间出没于美索不达米亚,不过后来几千年的演变中这种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渐渐淡出历史舞台。”陈教授有些激动,那花白的大胡子微微抖动起来,“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这种生物,真是幸运!”

“教授…”旁边一个名叫韩云洁的女生抬了抬眼镜,小声地说,“尼拉赫是守护阴间的神,会不会…”

“小韩。”陈教授有些不悦地说,“我们是科学研究者,不是盗墓者,要相信科学。那些封建迷信就不要再提了。”

杨飒与李幽对望一眼,知道他们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站起身,详装害怕地说:“陈教授,很抱歉,我们可能不能再做这个工作了,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请原谅。”

说着两人便向外走去,陈教授连忙拦住她们,露出一张笑脸,说:“发掘周朝古墓可是大事,如果真的找出示巴人曾来过中国的证据,你们可就天下闻名,那是要写入史册的啊。要不你们再考虑考虑吧。”

“很抱歉。”李幽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示巴人修建古墓的本事我们也有所耳闻,里面太过危险,我们还年轻,实在不想死在里面。”

“这…”陈教授还想说些什么,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研究生突然站了起来,他叫张溪,脸长得有些凶狠,不过陈教授介绍他的时候说的是“面狠心善”,对此杨飒一直持保留态度。

“教授,没必要求她们,就算找不到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诞生的女孩,我们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进去。”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陈教授小声地呵斥道:“小张,你在胡说什么!”

张溪知道自己过于莽撞,尴尬地坐了下来,杨飒奇怪地说:“什么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那是哪国的历法?”

楚云飞站起身来,说:“教授,就把那本笔记本的事情告诉她们吧,如果她们还是要走,我们就自己进去。”

陈教授叹了口气,缓缓地回到座位上坐下,眼睛望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焦距却在远方:“我的母亲是也门马里卜人,后来被人贩子卖到了中国。那时中国还没解放,我父亲是个地主,觉得这个从中东来的女子很稀罕,便把她买了下来,收做了小妾。后来解放了,我父亲去了台湾,带走了所有的儿女,只留下我的母亲,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了我。我一直跟着母亲长大,听母亲讲过很多关于示巴的传说,母亲还教了我一些古示巴语和历法。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长大后学了考古,才发现自己幼时所学的东西简直就是奇迹!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清楚地解释示巴文化,甚至都没人能证明示巴文化是否真实地存在过,可是我的母亲却会用示巴文字和历法,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那…老夫人…难道是示巴国的后裔?”杨飒听得很专心,突然插嘴道。

陈教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母亲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想到自己还会亲自发掘示巴古墓,而且,是在中国的土地上。”

“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是怎么回事?”

“那是示巴历法。示巴人的天文十分发达,他们用太阳、月亮、金、木、水、火、土、天狼、北斗九星组成一个轮回,每年九个月,每个月九天,每天九个小时。小张所说的这个时间来自于我们刚刚发现的周代古墓的墓门上,上面有满满一墙的金文,据碑文记载,墓里埋葬着一位从遥远国度示巴而来的王子,在周朝国都镐京不幸病故,其随从也都死于一种奇怪的疾病,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故国在哪里,只能将他以王子之礼安葬。上面还记载着示巴王子的一段遗言。”

“遗言?”杨飒与李幽一齐叫起来,她们隐隐觉得,这句遗言,一定与杨飒有关。

陈教授深深地望了杨飒一眼,说:“墓碑上说,王子临终对前来探视的周国官员说,请务必在他的墓碑上刻上这样一段话:‘三千年后,将会有一位出生于月亮年金星日水星时的女子,来唤醒我。’这是示巴历法,将示巴历法转换成农历,就是八六年九月初八。”

“八六年九月初八!”杨飒惊呼,愣了半秒,随即转头怒目望向楚云飞,“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生日的?”

楚云飞眉毛动了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交给学校的身份证复印件上写得很清楚…”

“所以你就骗我来?”杨飒怒道,“什么每天一百块的工资,原来都是骗我的!”

陈教授眼睛一亮,连忙从破藤椅上一跃而起:“只要你同意下古墓,我给你每天五百的工资。”

“这不是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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