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约翰·狄克森·卡尔作品犹大之窗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正是,我们很了解。我相信大约六点十分的时候,你听见门铃响吧?”
“是的。”
“你怎么样呢?”
“我跑到楼梯那边,从栏杆望下去。”
“你有没有看到被告进门来?”
“看到了,我,我从栏杆下方看到的,”证人说着脸红了起来,她紧接着加上一句,“我想看看他的长相。”
“很自然的事。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当时的状况?”
“戴尔开了门,那——那边的那个人,”她很快地看了一眼,“走了进来,他说他叫安士伟,说胡弥先生正在等他来。他的帽子掉在地上,戴尔说要帮他拿帽子和大衣,他说他宁愿把大衣穿着。”
“他情愿穿着大衣,”律师慢慢地说,“那他的态度如何呢?”
“他的话说得很生气。”
“然后呢?”
“戴尔带着他穿过门厅,转进通往书房的小走廊里。他走过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他们进了书房,这就是所有我看到的事情。我回到楼上把行李收完,我不知道该怎么想。”
“只要告诉我们你做了些什么就好了,乔丹小姐;那样就够了。让我们再往前到离六点半还有几分钟的时间,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戴上了帽子,穿上大衣,提起了行李下楼去。戴尔先前就奉命到蒙特街的修车厂把车子开过来,停在门口。我原以为他会来叫我的,可是等我下楼之后,却什么人也没看到。我走到书房门口,想问问胡弥先生在我动身之前还有没有什么最后的话要带去,或是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他没有什么‘最后的话’,乔丹小姐,”劳顿先生摆出一副毫不客气的冷酷态度说道,“你怎么样了呢?”
“我正打算敲门,却听见门后面有人说:‘起来,你该死的。’”这几个字又很不协调地由她嘴里吐了出来。她说来颇为尴尬,就像一般人在公众场合说那些时一样。
“还有别的吗?”
“还有,我想他还说:‘从地上爬起来,说话!”’
“声音很大吗?”
“相当的大。”
“是嫌犯的声音吗?”
“现在我知道是他的声音。当时我听不出来。我联想到那天早上我听到胡弥先生所说的话——”
“你有没有试着开门?”
“试了,试了一下。”
“门是从里面闩住的吗?”
“呃,我当时并没有想到是从里面闩住的。反正是锁住了。”
“然后呢?”
“就在这时候,戴尔戴着帽子,穿着大衣,由那头转进小走廊里来。我跑到他面前说:‘他们在打架,他们彼此要杀对方。快去拦阻他们。’他说:‘我去找警察来。’我说:‘你是个胆小鬼!跑到隔壁去把傅来明先生找来。”’
“那当时你在做什么呢?”
“在跳上跳下吧,我想。他不肯去;他说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只有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好,最好还是我去,所以我就去了。”
“你很快就找到了傅来明先生吗?”
“是的,他正好从他家门口的阶梯上走下来。”
“他和你一起回到屋子里吗?”
“是的,我们看到戴尔手里拿了根拨火棍,从大厅那边过来,傅来明先生说:‘出了什么事?’戴尔说:‘里面好安静。’”
“我听说你们三个人一起到了书房门口,是吧?”
“是的,戴尔敲了敲门。然后傅来明先生也敲了门,敲得更重些。”
“后来呢?”
“呃,我们听到像是脚步声,在房间里面,然后有人开始拉开门闩。”
“你确定当时门是由里面闩住的,而门闩必须拉开吗?”
“是的,是根据声音来判断的。你知道,先扳动了一阵;再拉开,门还响动了一下。”
“从敲门到拉开门闩之间,你看大约过了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也许并不是很久,可是感觉上好像好久好久。”
“可以说,有一分钟吗?”
“可能。”
“请告诉陪审团,接下来怎么样了呢?”
她并没有对着陪审团说,她低头看着扶搭在栏杆边上的两手。“门开了一点点,有人往外看。我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然后他把门整个打开,说:‘好了,你们最好进来吧。’傅来明先生跑进去,戴尔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有没有走进那个房间?”
“没有,我留在门口。”
“只要把你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我看到艾佛瑞躺在书桌旁边,仰卧着,脚朝着我这边。”
“你看过这些照片吗?”他指了指,“我想你点了头吧,乔丹小姐?是的,谢谢你。麻烦你把那个拿在你手里。”
那个黄色的卷宗夹送过去给她。
“请看第五号照片。他就是这样躺着的吗?”
“是的,我想就是这样。”
“相信我,我深深地……好,你可以把照片递下来了。你走到离尸体有多近的地方?”
“只到门口。他们说他已经死了。”
“谁说他已经死了?”
“我想是傅来明先生。”
“你记得被告说过什么话吗?”
“我记得前面一部分,傅来明先生问他说是谁干的,被告说:‘我想你们会说是我干的。’博来明先生说:‘呃。那你已经把他杀死了;我们最好找警察来。’我看到的情形部记得很清楚,可是我听到的大部分都不记得,我当时不是很舒服。”
“当时被告的态度如何?”
“很镇定而平静吧,我想,除了他的领带挂在他大衣外。”
“傅来明先生说要找警察的时候,被告怎样反应呢?”
“他在桌子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从他里面的口袋掏出一个烟盒,拿出一支烟来点上。”
韩特利·劳顿先生用他的指头顶在桌面上,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弯下腰去和他的头头儿商量;不过我想这只是一种强调的姿态。这番详细叙述的结果就像是由水底下起来似的:你可以感觉到空气吸进你的肺里。我想法庭上的每一个人——除了法官——都多少看了嫌犯一眼,但那一眼都很快,而且有些偷偷摸摸的,让你马上把眼光收回来。法官包德金大人的笔很稳定地动着,写完了整齐的笔记。他抬起头来,等着。证人现在一副她想必得永远留在证人席的感觉,而且好像尽量让自己准备好应付这件事。
韩特利·劳顿先生还有最后一击。在法庭里响起一阵大家重新坐好的声音中,他再度向证人提问。
“乔丹小姐,我相信在发现尸体后不久,就让你开车到普瑞德街的圣普瑞德医院去接史本赛·胡弥医师回来吧?”
“是的,傅来明先生拉着我的肩膀,说要我开车过去,赶快带他来,因为要是他正在开刀什么的话,他们是不肯传话给他的。”
“关于那天晚上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你不能再跟我们说什么了吗?”
“对。”
“这是不是因为,在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你发烧生病,有一个月没能离开你房间的缘故呢?”
“是的。”
律师用手摸过那份案情摘要的白纸。“我请你仔细想一想,乔丹小姐,还有没有什么你听到被告所说的话可以告诉我们的?什么事都可以。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和点烟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呢?”
“有的,他回答了句什么:我想是个问题还是一句话。”
“什么问题?”
“有人说:‘你是石头做的吗?”’
“‘你是石头做的吗?’他怎么回答?”
“他说:‘在我的威士忌里下药,他活该。’”
那位律师对她看了一阵子,然后坐了下来。
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站起来,为辩方盘问证人。
03 在那黑暗的小走廊里
没有人知道辩方到底会选哪条路——有那么一点诉诸精神失常的影子,甚至猜测会说是临时起意;可是,以我对H.M.的了解,不相信他会试这种半吊子的做法,很可能由他第一次的交互讯问中略窥端倪。
他很神气地站了起来,可惜因为他的袍子钩到了什么,很可能是他自己吧,结果使效果大打折扣。袍子撕裂的声音很像把舌头放在唇问发出轻蔑的冷笑,一时之间,我吓得还以为他真干了那事。他挺直了身子。无论他在法律上的才能是不是因为年久未用而生疏了,这总还是交叉讯问,允许提出诱导式的问题,只要合理,几乎什么都可以提出来,而他平常那种粗鲁而且随性的手法最有杀伤力。可是问题也就在这里。这个女人已经赢得包括陪审团在内的所有人的同情,对她攻击的话就太不聪明了。我们可不需要弄得大家不安。在他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撕裂的袍子,让我们看到他的眼镜在他那只大鼻子上拉了下来之后,他像韩特利·劳顿一样温和地对她说话——只不过有那么一点点突如其来的感觉。他洪亮的声音让证人和整个法庭都安心下来。他的语气则有那种坐下来喝一杯把事情聊清楚的味道。
“夫人,”H.M.很随便地说,“你相信胡弥先生是因为听到一些关于被告的坏话,才突然改变了他的心意吗?”
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
“不过,”H.M.争辩道,“既然我那位博学的朋友已经算是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就让我们来解决一下吧。他说,如果胡弥先生改变了心意,就一定是因为他从什么人那里听说了什么事,是吗?”
“我也一定会这样想。”
“不错。那么,反过来说,要是他没有听到什么的话,他就不会改变他的心意了?”
“我想是吧。对,他一定不会改变的。”
“那,夫人,”H.M.继续这样争辩道,“礼拜五晚上,他安排你和胡弥医师第二天到索塞克斯去的时候,似乎兴致很好吧?”
“哦,是的。”
“你那天晚上出门了吗?”
“没有。”
“有客人来过吗?”
“没有。”
“他有没有接到信、电话,或是任何一种的讯息呢?”
“没有,哦,除了玛丽在那天晚上打了个电话来。是我接的电话,和她谈了一两分钟;然后他来接电话;可是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收到多少封信?”
“只有那一封是玛丽的笔迹的信。”
“啊哈。因此,如果他听说了什么对被告不利的坏话,就一定是从他的亲生女儿那里听来的了?”
有一阵小小的骚动,华特·史东爵士一副要起身的样子;可是却俯身和韩特利·劳顿商议起来。
“呃,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可是,毕竟还是说得准他是在看完信之后才第一次表现出对被告的恨意,是不是?”
“是的。”
“整件事似乎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的吧?”
“就我所看到的来说,我想是这样的。”
“对。现在,夫人,要是我告诉你说,在那封信里,除了说他要进城之外,没有一个字是和被告有关的呢?”
证人碰了碰她的眼镜:“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确实要告诉你这件事,夫人。这封信就在我们手里,到了适当的时机,我们会提出来。所以要是我告诉你说那封信里除了他准备进城来的简单事实之外,完全没有提到被告的话,这会不会改变你对胡弥先生言行的看法呢?”
H.M.不等对方回答就坐了下来。
他让整个法庭的人一头雾水。他并没有驳倒,也没有试着反驳证人所说的任何一点;可是他让人感觉到好像有什么问题。我以为劳顿先生会再反诘,可是站起来的却是华特·史东爵士。
“传赫伯特·威廉·戴尔。”
乔丹小姐离开了证人席,而戴尔很严肃地走了进去。显然打从一开始就看得出他会是个很有说服力的好证人。戴尔是个五十多岁的沉静男人。一头剪得很短的灰发,神态恳切。好像他的私生活和受雇的工作是合一似的,他穿着黑色的短外套,条纹的长裤,没有戴翻领,而是用了一条普通的硬领,打了条黑色领带。这个人浑身都让人觉得体面,却并不惹人讨厌。在他经过陪审团席和律师席中间时,我注意到他向坐在桌子一头的一个金发年轻男子,既非鞠躬也非点头地表示认识而打了招呼。戴尔以相当清楚的声音宣了誓。他下巴微抬地站着,两手轻松地垂在身侧。
华特·史东爵士浑厚的声音,和韩特利·劳顿那种犀利而咄咄逼人的口气大不相同。
“你的名字是赫伯特·威廉·戴尔,为胡弥先生服务已有五年半了吗?”
“是的,大人。”
“据我所知,在那之前你受雇于已故的森拉克爵爷有十一年之久,在他过世时,还因为你的忠诚服务而得到一笔遗赠吧?”
“是这样的,大人。”
“在大战期间,你在第十四米德塞克斯来复枪队服役,一九一七年还获颁绩优勋章?”
“是的,大人。”
他首先确认了乔丹小姐有关死者先前打电话给被告的证词。他解释说,在走廊那头的楼梯下方有一具电话分机。他奉命打电话到裴家修车厂去查问胡弥先生的汽车整修情形,要确定那部车能修好后在当晚使用。大约一点半左右,他要去打电话,听到死者正在另外一具电话上说话,死者要求总机接到丽晶〇〇五五,要和嫌犯通话,而有个戴尔认得是被告的声音回答说:“我就是。”在确定电话已经接通之后,戴尔放下了听筒,朝小客厅的方向走去,在经过门口时,他听到了第一位证人所谈到的那次谈话。他也听到了那句不幸的自言自语。
“胡弥先生再提到这件事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就是他一打完电话之后。我走进了小客厅,他说:‘今晚六点钟有个客人会来。他可能会有点麻烦,因为这个人不能信任。’”
“你听了这话怎么说呢?”
如果觉得犹大之窗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约翰·狄克森·卡尔小说全集:犹大之窗, 我的前妻们, 歪曲的枢纽, 燃烧的法庭, 青铜神灯的诅咒, 女郎她死了, 逆转死局, 亡灵出没在古城/连续自杀事件, 孔雀羽谋杀案, 皇帝的鼻烟壶, 耳语之人, 独角兽谋杀案, 沉睡的人面狮身, 阿拉伯谋杀之夜, 三口棺材, 女巫角, 绿胶囊之谜, 九加死等于十, 宝剑八,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