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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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先生,他和您一样秃。实际上他比您秃得还厉害!毕竟,您这里还有一点头发,”理发师一边说,一边拉下他的耳朵并看着他的耳后。

“他对我说,‘杰克,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好东西的?太不可思议了。’我说,‘非常高兴你这样说。威廉叔叔,它真的有效吗?’‘有效?’他说,‘我跟你讲,杰克,没一句谎言,第一次使用的二十四小时后,我的头发就像自然活动的研究图片那样,一夜之间就开花了。黑色的头发!我已经六十三岁了,从未想过还有今天。’请恕我无礼,您现在多大了,先生。”

“哼,年轻人。我不需要任何生发剂!我要的是——”

“随您高兴,先生。这是您的事,”理发师说。他放下剃刀,用脚踩动控制杆,让理发椅更加向后倾斜,椅子上的人一阵恐惧。“现在,要我给您弄个漂亮的假鼻子吗?”

“我不需要假鼻子,”H.M.说。“怎么了,年轻人?难道你要割掉我的鼻子?还有,小心那些热毛巾,我的皮肤很敏感。我有——”

“噢,不,先生!”理发师说。“我不会伤到您的。我曾经在一百英里的大风中给十四个顾客刮过脸,没有伤着一个——嗯——我是指化妆舞会。我不知道这次他们是否会举行化妆舞会,乘客太少了;但我总是说,没有什么比化妆舞会更好了。我可以把您变成一个强盗,先生。或者您可以拉长下巴并戴上一个小帽子,扮作墨索里尼去参加。”

“看在迈克的份上,小心那些毛巾!小心——”

“先生,到这边来,”理发师说,他熟练地取下H.M.的眼镜,并把一块冒着烟的热毛巾敷在他脸上。这时,他看见了麦克斯。“先生,请进!请坐,您是下一位。”

“谢谢,我不需要理发,”麦克斯说。“我想和那位先生谈谈。”

他正说着,椅子上的人仿佛触电般的一阵痉挛。白罩衣下伸出一只手,将敷在面上的毛巾拿开,他的脸红得像煮熟了的龙虾,充满恶毒的眼神环视了下周围,狠狠地盯着麦克斯。

“记者!”他吼道,“又是记者!我刚还以为能清静一会儿,这个地方又充满了记者。噢,我的眼睛,把我的眼镜给我。”

“可是,先生——”理发师说。

“给我眼镜,”H.M.强调道,“我改主意了,我不想要刮脸了,我想要胡子长到这里。”他指定的胡须长度似乎不可能实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钱扔给理发师,戴上眼镜。他的大肚子就像一个悬挂在船头的英雄雕像,上面除了金表链以外,还装饰着一串巨大的麋鹿牙齿,那是别人在纽约送给他的。

他笨拙地走到衣帽架前,穿上雨衣并带上一顶斜纹软呢帽。他把帽沿拉至耳朵,看上去难以置信。

“啊,我——”麦克斯抗议说。

H.M.极具尊严地走出理发室,麦克斯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出售纪念品的商店前,H.M.的态度才缓和了些。

“现在,想说什么就说吧,”他抽了下鼻子,嘟哝道。“如果刚才在那儿谈的话,恐怕十分钟之内船上到处都是口哨声。”

麦克斯感到如释重负。

“很荣幸再次见到您,H.M.。”他说。“您看上去并不显老,您为什么上这艘船?为什么要保密?”

“我老了,”H.M.沮丧地说,“还消化不良,瞧见了么?”他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白色小球的大瓶子,用力吸了一下。“我也许活不了多久了,年轻人,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当我死了以后,”——他看着麦克斯,眼神中仿佛预示着最坏的结果——“也许他们以为还有更多的比我老的人。你不要在意我的行动,我有自己的理由。”

“您在美国呆了多久?”

“五天。”

麦克斯想了解更深一些。战争爆发以来,他就不知道H.M.在白厅(译注:英国政府)的地位变得如何,但他相信,无论是谁取代H.M.成为军事情报部门的首脑,这个老家伙仍然抵得过两个人。也许他是该谨慎一些,不要暗示出任何线索。

虽然晚餐时间已经过了,但他还是第一次在航行中不觉得饿。

“船上发生的事,”他问,“您知道吗?”

H.M.小声嘀咕着,他一面听,一面在心中打着腹稿。眼镜下锐利的小眼睛逐渐睁大。

“噢,我的眼睛!”他叫道。“光影!影——” 他举起拳头,仿佛受到了魔鬼的折磨和迫害,“不会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吧?”

“恐怕是的,而且比您以前见过的更糟。我还记得一些您办的案子,您只需揭示凶手是如何从上锁的房间出去的(参见1938年的《犹大之窗》),或是怎样穿过雪地而不留下足迹(参见1934年的《白修道院谋杀案》)。这次需要您解释一下指纹——真实的指纹——由一个不存在的凶手留下的指纹。您可以看出这是怎么做到的,H.M.,如果您能参与进来的话,将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帮助。佛朗克担负的责任实在够多了。”

“难道你以为我就没有担负什么责任么?”

“哦,您的确有,可您是在这类事中成长起来的。佛朗克不是。”

他几乎以为自己说得太多了。H.M.看着他,眼神里充满威严,他的一只眼睛斜闭着,另一只则睁得大大的。麦克斯在心里搜寻着恭维话,打算转移他的愤怒。

但是,H.M.充满尊严地撇了撇嘴角,做出了决断。

“我需要空气,”他说。“大量的空气。到甲板上去,把整件事告诉我。”

他们摸索着穿过黑暗的船舱,这种黑暗被定义为黄昏。如果黑色可以分等级——不仅仅是漆黑——海上的第三个夜晚也许比前两个晚上亮一点。正好能看清放在面前的手,不过仅此而已。

他们站在B甲板的下风处,没有帆布遮挡。随着甲板的起伏,闪烁的星星看起来一晃一晃的。外面的温度已接近冰点,寒风吹进麦克斯的衬衫,胸膛变得麻木起来,头皮和手掌也感到刺疼;但他喜欢这种感觉,这使得他精神一振。

他们可以在栏杆旁看见下面的光亮。到处漆黑一片,只有船边的浪花发出微弱的白光。浪花在船边就消失了。这是死亡之光,仿佛尸体前的烛光浮在海上,一层层的,像解开的缎带般向两边延展。给人感觉就是要在巨大的噪声中排除其他的声音。这让人思维迟钝,觉得瞌睡。

“现在,年轻人,”一个声音从他身旁的黑暗中传出。

麦克斯注视着周围漆黑、油腻的海水,向他讲述整件事,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当他全部讲完后,H.M.的沉默给他一种不祥的预兆。麦克斯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冰冷的空间里谈话,既不是海上,也不是地上或空中。耳中一直充斥着海浪的声音。

“这么看来,”H.M.咕哝着说。“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嗯?”

“的确不是。”

“你的想法是,” H.M.在黑暗中低声说道,“那个凶手,和星期五晚上在阿彻医生的门外对着女士头像(多半就是吉阿·贝夫人)投掷飞刀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我是这么想的。”

“同时,又是那个家伙,他戴着防毒面具,不管是碰巧或是故意的吧,将头伸进肯沃尔西的船舱?”

麦克斯犹豫了一下。“这件事倒不一定是如此。肯沃尔西像是那种事的一个目标,说不定只是事务长的一个玩笑而已。”

“啊哈,当然,它可能是个玩笑。那个事务长,你知道,打我时就像个……不提了。不过,你认为那个防毒面具事件与整件事有关。”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告诉您的所有这些事都令我觉得特别恶心。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他咆哮着,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因为你的想法很幼稚。你关于这起谋杀和每个细节的想法,都很幼稚。年轻人,你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更糟的是他似乎是个谨慎、聪明的成年人,这种人很难对付。告诉我,你们做了任何调查工作吗?你们有没有试着查出,例如,昨晚九点四十五分至十点这段时间内所有乘客的行踪?”

“您认为凶手是乘客中的一个?”

“我不知道,年轻人。他可能是乘客中的一个,可能是船上的长官,也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厨房里的一只猫。可我们得有个起始。你们问了吗?或是已经查出他们的行踪了?”

“没有。”麦克斯回答道。“我可以告诉您几个人的行踪:瓦莱丽·查佛德在我的船舱里;阿彻医生在下面的泳池里游泳;拉斯洛普在外面的甲板上。其他人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个法国人呢?”

“不清楚。刚过十一点时,他在他自己的船舱里。但那说明不了什么。”

“而且,”H.M.说,“一名法国军官是不会戴……”他停了一下,周围满是嘶嘶的海浪声。H.M.的话里带着一丝疑虑,就好像他用拳头敲打着木质栏杆。“噢,你相信么!还有什么事吗?我刚才在回忆星期六的早上。”

“您认为那个法国人跟这事有关?”

“我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年轻人,”H.M.严肃地回答道,“我很想知道,昨晚在他的舱里,他是怎么向那两个索要指纹的人解释的。我还认为——”

“什么?”

H.M.没有回应,他沉默了很久,以至于麦克斯怀疑他是否靠在栏杆上睡着了。但即便他在黑暗中张大眼睛,麦克斯也仅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丑陋的大眼镜和穿着雨衣的轮廓——就像是大教堂顶部装饰的怪兽。

突然他抱怨道:“我不能为这个烦心!”(这意味着他遇到了一个难题,但又不愿承认。)“我靠,难道我脑子里的事儿还不够多吗?是不是每件繁琐的案子都要堆到我头上?”

麦克斯平静地说:“H.M.,这件案子跟您的部门有关系。”

“什么意思?”

“可能是间谍干的。”

H.M.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麦克斯几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首先,这里太黑了,一点儿都看不到他。其次,作为迪奥杰尼俱乐部的扑克玩家,H.M.已经使这种努力在白天也完全是徒劳。

爱德华迪克号缓慢地行驶着,甲板上空闪亮的小星星也随着摇曳和移动。即使你的眼睛习惯了这种环境,也只能看清广阔、黝黑的海面和白色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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