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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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拿起覆盖在地面上的白板,翻过来给观众看。白板上面——不是“人”,也不是“永”、“火”、“虫虫”或“Θ”,以红色的笔描绘在白板上的,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说不上是文字或图案,而是怎么说都觉得奇怪的纹样。

那个男孩到底想写什么呢?第六张原本是空白的卡片上,有着奇怪的纹样,这代表什么意思?

“请比较这两者。”护士把卡片和白板排在一起地说。

“怎么样?是一样的吧?”

哗啊啊——!会场里响起异样的喊叫声。我在这样的喊叫声中,陷入了非常奇怪的气氛里。

啊……这是什么呀?好像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努力的想了一会儿后,好不容易想到了。

那不是今天夏末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吗?八月十六日,送火的晚上发生的事。难得一见的第六山送火开始点燃的那个时候,那时……

咚咚唔!

鼓声突然大作,是我太神经质了吗?应该离这里有相当距离的神社鼓声,听起来却好像就在附近。

“怎么了?”坐在我旁边的妻子歪着头问:“觉得不舒服吗?”

“啊,没事,我没事。”

在我回答妻子的时候,传入耳中的鼓声突然隆隆地乱响起来,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声音竟然变形成黑漆漆的大蛇,大蛇好像随时会从这个大房间的某处出现……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啊,晕眩又……

6

“今年‘奇术之夜’的第三个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

穿黑色衣服的护士开始了以下的介绍:

“现在要出场的,是十年前搬到徒原之里,平日专注于考古学研究,我们‘深泥丘魔术团’的学术研究代表,孤独而高傲的魔幻者——Mr.Sototo!”

坐轮椅的“会长医生”下台后,房间恢复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此时在护士主持人的介绍下,场内再度响起嘈杂的声音。我第一次听到“Mr.Sototo”这个名字,不过,或许他是“知道的人便知道,不知道的人便不知道”的本地魔术师吧!后来我才知道Sototo写成汉字是“外户”,是这位魔术师的姓氏。

“今天他要在这个舞台上表演的,是首次在日本公开演出的特别节目。请各位以热烈鼓掌,欢迎他出场。”

紧接着,舞台上出现了一位外表相当与众不同的人物。

他很高,大概有一百九十公分吧!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头戴黑色人字形头罩,头罩上有能够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的三个孔。如果他戴的是白色头罩,那么就很像是三K党的成员了。

配合他的出场,舞台的中央已经准备好新的表演道具了,那个道具的高度和一个大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整个道具被红色的布盖起来,所以不知道布的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具。那就是这位魔术师在日本首次公开这项表演时,要使用的道具吗?

跟着外户先生上场的助手有两名,他们都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性。仔细看,其中一人竟然是今天第一个出场表演魔术,脸色苍白的Q大学生魔术师乙骨君。

另一个助手的脸我也很熟悉,那是石仓医生。不过,并不是坐在我斜后方的脑神经科的石仓(一)医生,也不是消化器官科的石仓(二)医生,他是今年新开设的牙科的医生石仓(三)。因为他的脸上不管是左眼还是右眼上,都没有眼罩,倒是有一副茶绿色镜框的眼镜……

外户的左手像在画弧形一样的举起。

这是信号吧?于是两个助手动手拿下盖着“某个东西”的红布。

“各位,请看。”外户说。他的声音低沉,像从地底深处涌上来的一样。

“这是二十年前,在如吕塚的外围最新挖掘到的古代遗物的仿造品。我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忠实地仿造原物,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东西。”

“哗啊——!”观众席发出此起彼落的惊叹声。

红色的布被拉开后,出现的是一件看起来有点脏,不是黑色,也不是褐色或灰色,但像是这些颜色混合起来的物体。

从下面看那个东西,如果一定要说它像什么东西,那么,可以说它像“十字架”吧!只是,十字架的横棒是直的,而这个东西的横棒一边往上翘起,一边往下垂,像画曲线一样地曲折,它的平衡感和十字架截然不同。

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外表凹凸不平,又处处闪烁着奇怪的光泽,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工产物,用极端一点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它让人觉得它是一个生物——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

至少在我的眼里,我看到的“它”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东西”。

我侧目偷看坐在旁边的妻子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的她上半身向前倾,目不转睛似的注视着舞台上的“那个”,嘴里还“哦——”、“啊——”地喃喃自语。

“哗,那个好棒呀!”

妻子发现了我在看她,便如此说着。

“没想到如吕塚竟然挖掘到那么棒的东西。”

听妻子的口气,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似的。我对“如吕塚”这个地名,有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于是默默地把视线移回到舞台上。

“今天晚上我要利用‘这个’,带领大家完成了不起的魔幻之旅。”魔术师说。“但是,为了完成这个魔幻之旅,我需要在场的一位观众上台来帮忙我——”

魔术师缓缓地环视观众席。突然——

从黑色头罩的孔洞窥视外界的视线,和我一直在注意他一举一动的视线,不期然地相遇了。

糟了!我反射性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慌张地移开视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坐在那边的朋友,你可以上来吗?”外户说。

他伸出来的左手食指,直直地指着我这边。

“那边,坐在第二排的男士,就是你。”

我觉得很慌张,“唔、呜”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去吧!”妻子在我旁边小声地说。“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呢!去呀,有什么好犹豫的。”

“啊……唔。”

“可以上来帮忙吗?”

外户嘴巴上虽然这么问,但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

“可以上来帮忙吧!——来嘛,请上来。”

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在魔术师的催促下,我只好站起来,走向舞台。

咚咚咚,咚唔!

大鼓的声音响了,隆隆地乱响的鼓声,再次变形成黑漆漆的大蛇,在这个被命名为“对策室”的大房间的地板上,悄悄地四处爬行,并且不知何时会爬到我的脚边,把我的身体卷起来……虽然我被囚禁在这样的幻想里,但是我只好觉悟,走上舞台。

7

“很好、很好,请到这边来。”

外户先生夸张地摆动姿势,引导我走到舞台的中央。

两名助手把手放在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东西”上面,然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打开了那个位于物体的正面,像“门”一样的盖子。

门里面有一个可以前进约数十公分的空间,大概可以容纳一个成人的身体……这是“箱子”吗?不,与其说是“箱子”,不如说是——

虽然它的形状超出常人的理解,但它真的很像是“棺木”。

“现在,请你进去里面。”外户说。

我很惊讶地转头看着他,反问他:“进去里面?”

“是的。”

“嗯,但是——”

老实说,我还是觉得诡异,根本不想进去。

“你觉得不安吗?”

“唔……是的。”

“不用担心,因为这只是魔术。”

“唔,可是……”

助手们拉住踌躇不前、想要倒退的我的手。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了,他们当然不会让我就此退缩。

“请吧!请向前走,就是这样,稍微再靠里面一点……好,就是这样。”

“那个”的里面铺着一层好像触感还不错的褐色布,在近距离看的情况下,“那个”让人的感觉好多了,不再那么让人觉得不舒服。我按照指示,背贴着“那个”内部的墙壁,站在“那个”里面,“那个”仿佛是专门为我订做的一样,竟然非常“合身”。

“两手像这样往旁边伸出,放进去,可以吗?”

配合“那个”的十字架形状,我伸出双手,右手斜斜地往上,左手斜斜地往下,把左右手放进去。

“好,那样就OK了,接着——”

外户高举起左手,助手们看到这个信号,要把“箱子”的门关起来时——

咚咚咚,咚咚咚咚唔!

深泥森神社的鼓声又响了,黑色的大蛇在我眼前的黑暗空间里诞生了,并且缠绕在我的身体上。我在感受到异样压迫感的同时,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但是很快地,我觉得有一道光射进来,停留在我的脸上——在已经关起来的门上,与我脸部差不多高的地方,好像有一个椭圆形小窗可以窥视外面的情况,那个小窗被打开了。

放在十字架横棒的左右两手的前端,也有相同的小窗。小窗开了。

我的头被从两侧夹紧、固定住,不能随心所欲的转动,但是用力的转动两颗眼球的话,就可以从各个小窗中,看到自己的手。稍微用一点力,我的每一根手指头也可以活动,靠着触觉,我觉得两脚的脚尖处,好像也是相同的情况。

唔,这是……

我一边控制着内心的不安,一边思索着:这是什么魔术呢?接下来魔术师要怎么开始呢?

请观众上舞台,像这样地把观众装进“箱子”……这样的魔术表演顺序并不稀奇,借着这样的顺序,制造出“魔术现象”的模式也有好几种。是要让“箱子”里面的观众消失?还是要让“箱子”里面的人变成另外一个人?要不然就是……

不管是哪一种模式的表演,都一定要做事前安排,才能达到魔术的效果,可是我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安排的信息。魔术师到底要做什么呢?

“觉得怎么样?还好吗?”外户走到我的附近问。

“唔……觉得有一点闷。”我据实回答。

“还有,觉得全身凉凉的,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变成死人了一样。”

“你放心,这是魔术。”外户说着,离开了我的附近。

“好了,现在请各位嘉宾注意。”

他转而对着现场的观众说:“现在即将展现在各位眼前的,是首次在日本公开演出的奇幻魔术,请各位千万要……”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唔!

愈来愈激烈的鼓声与魔术师说话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声音进入我的耳朵后,变成像收音机的噪音般的奇怪声响,这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验。我的耳朵出现了剧烈而奇怪的耳鸣。才因耳鸣而感到惊慌的我,很快地又遭受前所未有的强烈晕眩攻击……

我受不了地想诉说我的不舒服,却发不出声音,因为胸口与喉咙好像被缠卷在我身上的大蛇勒紧了。

但是很奇怪的,在这样的不舒服中,我的视觉却好像变成格外清晰、灵敏——

周围人的姿态、动作,好像都被超慢速摄影机捕捉到的画面般,画面非常缓慢地前进,让我看得非常清楚。

我看到穿着黑色斗篷,戴着人形头罩,孤独高傲的魔幻师——外户先生的背影,也看到了站在“箱子”两旁的两名助手——乙骨君和石仓(三)医生的身影。

我还看到舞台的左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女性,那名女性正以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着我这边,她是今天负责主持节目的护士——咲谷小姐。

至于观众席上的情形……我当然也看到了。从前面数起的第二排中央,是一个空位子,那是我刚才坐的地方,坐在那个位子右边的是我的妻子,她正以有点担心的眼神,专心的盯着我这边。

空位的左边——隔了几个座位的椅子上,坐着Q大学的真佐木教授,戴着左眼罩的石仓(一)医生和戴着右眼罩的石仓(二)医生,坐在真佐木教授的后面一排。还有……

咦?我注意到了。

最后面那一排的右端,坐着一位我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个人的个子并不高大、穿着绉巴巴的风衣、头发斑白,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他是……他不正是黑鹭署的神屋刑警吗?去年秋末因为遇到那件事(啊……是什么事件呢?),因此认识了这位刑警。他……

因为耳鸣的情况实在太严重,我已经听不清楚外面在说什么了,只见他张开双臂,好像说了什么“决定性的话”。

咚唔!

好像要赶走我耳朵里的耳鸣一样,一声格外有力的鼓声巨响响起。这声巨响也好像是“开始”的号令——

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体上了。

8

助手中的那名乙骨君首先走到我的身边,把放着我右手的横棒从主体上拆下来,然后走到离我数步远的地方。接着,石仓(三)把放着我左手的横棒也从主体上拆下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观众席上的人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右手在那边,左手在那边——也就是说我的两只手已经从我的身上被切走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试着让我任何一只手的手指活动,不过,由于角度的关系,我无法从小窗中看到被拿走的部分,更不可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实际的状况。

被拿走的两只手的横棒安静地分别放在两边的地板上后,两名助手又回到我这边。这次,他们的手放在把我的身体包起来的箱子上面。

咚唔!鼓声再次响了。

不久,人们的脸上出现了更大的惊愕神情。

因为是我的眼球再怎么动也看不到的位置,所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看到,可是我能想像,这次是我的身体或脚,发生像我的两只手一样的情形,也被拿走了吗?——对,一定是这样吧!

我的身体被拆散,并且被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耳鸣和晕眩感依然继续存在于我的身体上,我宁可相信自己愈来愈不舒服的原因是这个——

变得敏锐的视觉又可以捕捉到人们的样子了。

我不是一个、一个的看到人们的样子,而是几乎一眼就同时看到每一个人,我的眼睛变成和昆虫的复眼一样了吗?

舞台上,魔术师站在离我约两公尺地方看着我这边,两名助手则站在我看不到的死角上,应该站在舞台旁边的护士,现在却不见人影……

……观众席上没有人坐的妻子左边的位子上,现在坐着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女性。她是什么时候坐在那边的?为什么会坐在那边呢?她的嘴巴靠近妻子的耳朵,正在说着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为什么咲谷和她……啊,是吗?是因为咲谷这个姓吗?啊,啊,是吗?是因为由伊(注:日文发音各寻YU·I。)这个名字(啊——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想这种事)……

接着依序是Q大学的真佐木教授、左眼戴着眼罩的石仓(一)医生、右眼戴着眼罩的石仓(二)医生,还有黑鹭署的神屋刑警,在观众席的最后面,靠近房间入口处的是坐轮椅的老人——也就是“会长医生”。站在“会长医生”旁边的,是一个立姿谨慎的男孩……咦?那不是刚才“会长医生”表演“猜送火”时,耳朵受伤的男孩石仓吗?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孩子……

不会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浮出突如其来的疑问。

不会吧?……我的身体该不会现在已经四分五裂了吧?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我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打了什么特别的麻醉剂,所以不管我的手臂或身体的其他部位被切除了,我也没有疼痛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我无法出声,感到强烈的耳鸣与晕眩,都是因为那个药剂的关系吗?那么,等麻醉剂的药效结束后,我会突然遭受到可怕的、令人无法接受的强烈疼痛的袭击吗?所以……

……不,不对。

不管怎么说,这是魔术,外户先生不是一再这样说了吗?一定是这个奇怪的“箱子”里,安装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术新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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