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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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医生正经八百地说着,并且眯起眼睛,微微地笑了。

“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

波涛起伏的海浪声,从面对着大海的窗户传进我的耳朵里。

“因为今天岛上有人举行丧礼。”

“啊,那是我的曾祖父。”妻子说。

“我知道。”牙医生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据说岛上有人死亡后,‘那个’的活泼性就会变高。”

“是呀!”

妻子非常正经地点点头,然后一边看着用手按着脸颊,愁眉苦脸的我,一边说:“他的牙齿一直很不好,又很害怕看牙医,总是痛到无法忍耐了,才愿意看医生。通常那个时候都很严重了……所以我早就想过,如果有机会的话,要来这里治疗。”

如果有机会的话?——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蛀牙都是一种很难缠的毛病,而且大部分的人都不是因为喜欢才去牙科看诊的,这是可以理解的事。”

牙医生好像法师在说法一样地说着:

“一般治疗蛀牙的过程,说起来很像在做土木工程,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嘴巴内部被人那样摆弄,而且,不管是何种工程,或多或少都会有缺失,也会有保固的期限,往往会遇到必须重整的困境。就算要应用最先进的技术,也要用在最重要的地方,并且以最基本的方式做起。这一点夫人你很清楚吧?”

“是,当然。”

“那、那个……”

我完全听不懂牙医生说的话,又觉得药效好像要快消失了,因此感到很害怕。

“那个……到底……”我很想发问。

看到我的反应后,牙医“啊”了一声,然后看着妻子说:

“你还没有跟你先生说过吗?”

“唔,没有。还没有机会告诉他。”

“哦,总之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牙医的视线移到我这边,又说:

“你放心,这是这个岛上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很久以前大家就知道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他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不会是要帮我做什么民间疗法吧?——不会吧?不会吧?

“放心。”妻子微笑地说。“我以前也让这位牙医治疗过,所以我的牙齿从来也没有什么病痛。”

啊!说得也是,确实没有听妻子说过牙齿痛的话,可是——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好了,我们开始吧!”

牙医不由分说地让我坐在诊疗椅上,这是一张已经用了好几十年,相当有历史的诊疗椅。

“这个疗法虽然不是大家熟悉的方法,但是,在我知道的范围里,没有比这个疗法更有效的方法了。有不少专家听说过这种疗法后,还远道专门来了解,可是,这种疗法有一些基本条件的限制,所以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进行的疗法……”

“请问,到底要怎么做?”

喳噗!

听起来好像是波浪的声音。

牙医离开内心忐忑不安的我的身边,走到位于房间内部的架子前,从架子上拿下一个像篮球般大小的红褐色罐子,再走回到我的身边。罐子口上盖着黑色的布,他把罐子放在诊疗椅旁边的桌子上后,拿掉盖子,再把木制的汤勺伸进罐子里,慢慢地搅动。搅动了一会儿后,他用勺子捞起罐子里的东西,把勺子里的东西移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大烧杯中。

“要用这个。”

牙医指着那个东西对我说:

“SAMUZAMUSI。”

7

不是SAMUZAMUSII。

是SAMUZAMUSI,不是冷飕飕——啊!终于明白了。

意识迷迷糊糊的,一直好像在做梦的我,突然沉浸在奇怪的安心感中。

8

“那是栖息在这个地方的银色鲎身上的寄生虫,把它移到在这附近的海域捉到的水母体内,到了某个阶段再从水母体内取出来,放在装着海水的罐子里,避免阳光照射,放上几个月……”

我一边听医生说明,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在烧杯里蠕动的“那个东西”。

细长的身体上有很多短短脚。

“它”的大小全长大约四或五毫米,形状像沙蚕,或蜈蚣、马陆,但是身体几乎是透明的,只有一点点淡淡的红。

好几百只那样的东西在有点混浊的水里蠕动着。这是……

这就是SAMUZAMUSI吗?要拿这个东西做什么呢?

“这个,就是治疗蛀牙时要用的虫。”牙医师说。

药效已经没有了,臼齿再度剧烈地痛起来。我强忍着痛,牵动脸上的神经,问:

“蛀牙用的……虫?啊……等一下,呜……”

医生不由分说地用力撬开我痛苦的嘴巴,把钳子伸进我的嘴巴里,挑出暂时塞在造成痛苦的牙齿里的牙齿填塞物。

“呜啊!”

我发出惨叫,连手和脚都忍不住抽动起来。

“来,请再忍耐。总之把这个——”

医生说着拿起装着蛀牙虫的烧杯,靠近我的脸,说:

“现在把这个全部含在嘴巴里,忍耐十五分钟,不会有害的。请小心,尽量不要吞进去。”

“哇,不要,等一下,请等一下……”

可是我的嘴巴又被医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撬开,在一旁的妻子则是用力按住我胡乱挥舞的手。

“不要紧,一点也不可怕的,来、来……”

已经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了,嘴巴要被放进从来没有听过的,而且还是来历不明的可怕生物,这……

有点黏糊糊的冰冷东西,一下子就被倒入我的嘴巴里了,我忍不住地想要呕吐,可是我要吐出来之前,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的布制贴布已经贴到我的嘴巴上了。

“鸣、鸣鸣——”

“我知道这样很不舒服,但是,你真的要忍耐一下。”

老实说,这种情况实在太可笑了。牙医师按着拼命想挣扎的我的双肩说着。

“刚刚放进去的蛀牙虫里最活泼的那一只,会从牙齿潜进到牙根的神经,然后寄居在那里。如果还有别的蛀牙,其他的个体也会一样潜入那颗蛀牙的牙根神经,并且住在那里。它们不会从各自寄居的地点移动到别的地方,一辈子都会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它们不会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也不会制造麻烦,会完全地与周围的环境相容。另外,它们还会分泌压抑疼痛的物质,所以……”

尽管他这么详细地说给我听了,我还是无法接受。

我一直想抵抗,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样也抗拒不了妻子和牙医两个人合起来的力量,更何况我的身体根本无法按照我的意志使出力量。

几百只讨厌的虫子们就在这个时间里,在我被封住的嘴巴里爬来爬去、动来动去,它们有时钻动有时蠕动,偶尔还叽叽咕咕、哔哔吧吧地互相刺激……

这十五分钟像在接受严厉的拷问般,就在我觉得快要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嘴巴上的贴布被撕下来了。吐出嘴巴里的东西的同时,胃里的东西也一并吐出来了。

但刚才痛彻心肺的剧烈牙痛,此时很不可思议地竟然缓和了……

9

“……乖乖!确实在耶!咲谷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再用小钳子拉出来看看?医生。”

“我试试看——唔?颜色是黑色的。”

“好像很虚弱的样子,一般来说那是‘一辈子的东西’呢!”

“当然也有例外的吧?这是体质的问题吧?否则就是过度疲劳造成的。”

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们两个人那么说着——我觉得应该是那样。

“没办法,已经变得这么虚弱了,只好我动手了。”

“实在太可惜了,好不容易才……”

“放弃吧!只好用普通的治疗方式了。”

接着,我感觉到被麻醉剂麻醉了的臼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咻咻咻地拉出去——我觉得应该是那样。

10

那一天的治疗结束,我终于完全恢复意识时,牙齿的痛已经大致平复了。

我一边小心地用舌头探索填入补牙物料的右下第二大臼齿,一边说道:“谢谢。”我低下头,很老实地向石仓医生和他的助手道谢。

“应该已经不那么痛了吧!”牙医师用手指推推茶绿色眼镜的镜框,微笑着说。“应该是你以前治疗的地方因为抽除神经,最近开始有空气跑进去,引起发炎造成的疼痛。现在只能先这样处理,暂时每个星期要来两次做治疗。”

“唔,是……”

“那么,就这样了。请小心。”

从诊疗椅下来后,才一走动,我就感到轻微的晕眩。年轻的牙医助理看我步履不稳的样子,帮我打开诊疗室的门。

“那个——”我慢慢地开口,试着问道:“我SAMUZAMUSI……”

“什么?”

她张大眼睛,不解地歪着脖子想了一下,才“啊”了一声,说:

“对不起,这间诊疗室还没有完全改装好,所以冷飕飕的。”

“啊,不是的,是那个……”

“请小心。”

她微笑地说着。从微微张开的淡红色嘴唇之间,可以看到她白色漂亮的牙齿,那样的牙齿一定没有蛀牙吧!

《不可以开!》

1

我常常想起父亲那边的祖父住的房子。

那是一栋基地相当宽阔的老式木造两层楼建筑物,位于我现在住的这个城市东区的相反方向——也就是西区的外围。

那栋房子盖好以后,听说经历过好几次欠缺计划的增建工程,所以房子的使用空间虽然变大了,没有计划的增建结果,让整栋房子的外貌变得很奇怪。那栋房子不仅阴暗、潮湿,里面还有许多宽度不一的走道……因为是一栋古老的房子,再加上盖的时候施工不良,所以房子里不仅有打不开的窗户,也有因为漏雨而不能使用的房间。

不过,我并没有在那栋房子里出生长大,我出生长大的房子位于城市的中心地带,那是一间租来的房子。

我的父亲是次子,因为祖父母已经与长子夫妇同住了,所以身为次子的父亲结婚后便搬出老家独立。不过,每年父亲或母亲都会带着我回祖父住的老家玩几次。

我记得读小学——应该是读小三以前吧!每年都会跟着父母回去祖父家好几次。每次去祖父家时,祖父总是独自待在最里面的日式客厅,他跪坐在挂着祖母遗像的大佛堂前,嘴里老是念隐有词地说个不停,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有这样的记忆。

老家的后院里,有一间与主屋没有相连的小屋。

小屋的建筑与主屋大不相同,是一间箱形的建筑,肮脏的灰泥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高处有几扇徒具其表的小窗户,防雨的板窗永远都是关着的。入口处是一扇坚固的黑门,这扇门也一直都是关着的,门上的把手和钥匙孔周围的金属部分满是铁锈,所以一定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打开过吧?——即使是小孩子,也很容易察觉到这一点。

这间小屋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一直关着的黑门的后面,有些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在意那间小屋。可是,拿这个问题去问父母时,他们总是告诉我“那里很危险,不可以靠近那里”,却从来不明确地回答我那里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不能靠近——我觉得是那样。

有一次我去祖父家时,曾经试着想打开那扇门,大概是看到电视或漫画上面的某些画面的启发吧!我把铁丝缠绕在长钉子上,调整成钥匙的形状后,插进生锈的钥匙孔中。

“喂!不可以开!”祖父大声阻止我。“不可以开!不可以开!”

祖父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脸上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但是,他的声音与表情里,也有着极度恐惧与害怕的成分——我觉得是那样。后院里的那间小屋到底是什么呢?

紧紧关着的那扇黑门的后面,有什么东西呢?

在我的疑问还没有获得解答前,祖父就仙逝了。我的伯父、伯母很快就卖掉那栋房子和土地,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后来我还曾经问过父母好几次关于小屋的事情,但他们总是露出让我觉得可疑的表情,然后把头转开,说:“不知道。”

2

妻子去如吕塚的古代遗迹玩了。

黄金周的后半段,朋友来我们家度假,她便陪朋友去那里观光。

那个朋友叫“小雅”,和妻子同样是来自猫目岛的女性,结婚以后住在冈山。他们夫妻和我们一样没有小孩,日子过得很自由,做丈夫的人很明理,所以做妻子的她经常可以一个人出去旅行。她已经来我们家玩过好几次,和我也颇聊得来。不过,当妻子问我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玩时,我拒绝了。

拒绝的第一个理由是:连休之后马上就会面临截稿的日子,但目前写稿的进度并不理想,所以……不过,一听到“如吕塚的遗迹”,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不想去,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最近我总觉得如吕塚这个地名很不吉利,我想起去年秋天遇到的怪事——“恶灵附身”事件……还有——那是什么时候呢?我在通往深泥丘那边的Q电铁如吕塚线的沿线铁轨附近,看到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怪景象,尽管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到想不起来的地步……

因此,我让她们两个人去看古代的遗迹,然后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对着个人电脑奋战。

到了晚上,妻子独自回来,小雅搭乘当天最后一班新干线回冈山。这就是星期六发生的事情,翌日就是长长连休的最后一天了。

“如吕塚怎么样?”或许是我的心里有鬼,我问看来很疲倦的妻子。“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为什么这么问?”妻子觉得奇怪地反问。

“啊,没事,没什么。”我含含糊糊地回答。

“虽然是连休的假日,但是没有什么人……其实根本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妻子一边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一边说着。

“那么安静是很好啦,但是……如果老是那样没有人潮的话,如吕塚线这条电车路线,或许会面临废线的危机。”

“哦,那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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