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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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细细咀嚼刚才志贺说过的话,突然又挑起眉毛地说:

“在这次的命案中,当那张暗号乐谱在东京车站送到原樱女士手上的时候,你人也在大阪,是吗?”

就在这个时候,男高音小野发出令人屏息的尖叫声。我刚才就已经注意到,小野在这之前就显得异常地心神不宁,不断地反复紧握双拳、摊开手掌的动作,再不然就是嘴唇发颤,看来他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不对!不对!”

“咦?什么……”警部反射性地回头看小野。一看见他的脸色,警部旋即皱起了眉。

“小野先生,你说什么不对?”

“那张乐谱……,那张乐谱并不是从花束中掉下来的。相良她误会了。我……,我并没有将那种东西夹在花束中!”

“噢,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啊。这张乐谱出自谁手的确是个问题,如果不是从你送的花束中掉下来的,那么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这我也不知道。当时的事情我并未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并没有察觉到它竟然具有那么重大的意义,也就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可是我敢发誓,那张乐谱一定不是从花束里掉下来的!”

小野为什么要因为这点芝麻小事大动肝火呢?他为什么要为此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剑拔弩张,甚至气喘吁吁呢?警部一定跟我一样,对这点感到怀疑,但他却故意假装没发现似地问道:

“原来如此,可是这么一来,当时还有谁在原樱女士的身边?我已经知道你跟相良小姐当时在场,除了你们之外还有……”

“还有我吧。”

原聪一郎先生不疾不徐地说。

间 奏 曲

三津木俊助曰:“土屋恭三氏的手记就引用到此。这部手记的内容还很多,而且饶富趣味,要是继续引用下去,由利大师和我将永无亮相之日。在此我只好忍痛打断土屋的手记,接下来将从由利大师和我的角度回顾这起命案。当然,如果需要的话,接下来的部分我会随时参考土屋的手记。

就暗号而言,本章的谜之乐谱其实非常幼稚且基础,我想各位读者只要稍微动动脑,应该就能迎刃而解。在此附上这份乐谱,请各位试试。”

(图一)

 

第五章 砂包

“三津木,我希望你能搭今晚的夜车去大阪一趟,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为的是什么吧。蝴蝶杀人事件是最近最受瞩目的案件,还不知道今后案情会如何发展,目前我们报社在大阪分社里最能干的记者都已经调去采访这个案子了。不过由于涉案关系人全都是东京人,再加上牵涉到藤本章二命案,我们这边最好也派一个人前去支持。”

十月二十一日傍晚,新日报社的总编辑田边先生吩咐我前往大阪采访蝴蝶杀人事件,由于藤本章二命案再度卷入其中,当天东京的每份晚报无不将这则新闻炒得沸沸扬扬。我片刻都等不及,急着离开报社去准备出发,这时田边先生叫住了我。

“我的话都还没听完就要走,你这人真性急。”

“是,还有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知道你那个由利大师最近有没有空?要是他方便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请他出马……,费用当然全由报社支付。”

此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田边先生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拿起话筒,但说不到两句话就眉开眼笑地把话筒递给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由利大师打电话找你,你可要好好拜托大师帮忙唷。”

其实这哪有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当我听完由利大师打来的电话,立刻露齿大笑。

“由利大师也要搭今晚的夜车到大阪去。为了这起蝴蝶杀人事件,被害者原樱的丈夫原聪一郎先生发了一封电报向由利大师求助。由利大师刚才打电话来就是问我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去,今晚十点在东京车站会合。田边先生,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我也不管田边先生有没有听到我最后那句话,就直接冲出总编辑室到社内的调查部查阅案件相关人士的基本资料。

“三津木先生要去大阪出差啊?”

“嗯,为了蝴蝶杀人事件。”

“这次由利大师不去吗?”

“不,大师当然也要去。看来我们又要再次携手合作了。”

“听到三津木先生这样说真是太好了,想必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到精彩的报导了吧?”

“嗯,敬请期待。那我走啰。”

由利大师和我都是守时的人。十点一到,我前一秒才刚在东京车站的乘车处下车,由利先生下一秒就从随后抵达的车中钻了出来。一看见由利大师,我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是一样准时……”

“大师你也是,就像基督山伯爵一样分秒不差……”

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搭乘晚上十点十五分从东京出发开往神户的火车。事后回想起来我才注意到,这班火车就是前天晚上原樱歌剧团一行人所搭乘的班次。我们在火车上几乎没有谈到那起命案,因为大师主张在实际参与调查之前,尽可能先不要多加臆测。当我说出我在社内调查部搜集到的资料时,大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看来大师在出发之前也已经大致调查了一番。不久我们便相继进入梦乡。这班火车准时在二十二日上午八点七分抵达大阪,我们在车站餐厅里草草用过早餐后,由利大师跟我兵分两路,他到位在北滨的N饭店去,而我则前往新日报社位在樱桥的大阪分社。我们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在N饭店会合。

从东京动身之前,我先打了一通长途电话知会大阪分社,所以报社方面是由负责这起事件的岛津在车站迎接我。两年前我和岛津在东京曾一起工作过,算是蛮谈得来的。

“嗨!”

“嗨,辛苦哩。” 棒槌 学堂·出品

“多了我这个累赘,在大阪的这阵子要请你多多照顾了。”

“哪里的话,有你在我就安哩。”

岛津说话有一种奇怪的大阪腔。

“对了,今天早上我们家的报纸表现不错唷,找到驾驶那件事就只有我们报社独家报导,我在大阪车站看到的时候挺开心的。干得不错嘛,岛津。”

“好说好说,托你的福,我好不容易才能负责市内版哩。吃过饭了吗?吃哩?那先喝杯茶再慢慢聊吧。”

我们走进位在公司地下室的食堂。刚才我提到岛津的表现是这么一回事,将装了原樱尸身的低音大提琴箱运到中之岛公会堂后台门外放置的驾驶和副驾驶,他们两人已经被警方找到了。除了我们之外,任何一家报纸都还没提到这件事。我中途在京都车站买报纸的时候,新日报的当地报纸也还没提及,但抵达大阪之后,大阪市内版已经出现了几行关于这条线索的文字报导。

“废话不多说,你能不能把驾驶向警方说明的内容再说详细一点?”

“好哩,关于这件事那两个家伙说的有点奇怪。”岛津边喝茶边说明给我听。

驾驶和副驾驶的名字分别是桥场龟吉与阪本银造,这两个人从二十日晚上起就在飞田游郭(注:风月场所。)厮混,直到昨天深夜警方才找到他们。当他们被带到这起命案的调查总部——曾根崎警局的时候,两个人立刻就承认了,将低音大提琴箱送到中之岛公会堂后门一事的确是他们做的。将他们的供词整理后,那天的情形大概是这样:

二十日那天刚过中午不久,他们开着未载客的空车由野田往樱桥的方向驶去,经过福岛时在某栋公寓前被一名男子叫住。这个男人身着黑色西装、黑色大衣,头戴黑色毛毡帽,大衣衣领竖起,帽檐拉得低低的,还戴了副大墨镜与口罩。他们因此无法看出男人的相貌年龄。当时男人将低音大提琴箱直立着靠在身旁。

男人上车后要他们开往中之岛公会堂,低音大提琴箱也一起被带上车。因为男人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低到让他们听不清楚。当车行至樱桥的时候,男人突然要他们停车,说是想起了要事必须在这里下车。男人依旧用那种含糊不清、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不好意思,请你们帮我将这个低音大提琴箱送到公会堂的后台。”男人爽快地付给他们不少小费之后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男人形迹可疑的样子让桥场和阪本的心中突然起了疑心。副驾驶阪本回头看了放在后座的低音大提琴箱一眼,说:“我先前曾看过这种像是小提琴放大版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重,乐手甚至可以单手提着走。可是刚才那个男人提着它上车的时候,却一副重得要命的样子,这未免太奇怪了,其中一定有问题……”

于是他们两人行经中之岛时并未前往中之岛公会堂,而是继续前进,从天满渡过天神桥,再沿着淀川开到大阪郊外,将车子停在一个没有人的河畔,打开低音大提琴箱确认。没想到琴箱竟然没有上锁。

“当他们发现琴箱里装的是蝴蝶夫人的尸体时,吓得魂都飞哩。奇怪的是,蝴蝶夫人的尸身上竟然覆盖着满满的玫瑰花瓣。这件事情报纸也有刊登,你应该也知道哩。在玫瑰花瓣中,蝴蝶夫人胸部的上方被放置了一张百圆纸钞。”

“百圆纸钞……?”

“对,就是它诱使这两人干下亏心事。他们两人商量了很久,要是直接通报警方,那张百圆纸钞也就非交出来不可哩,天底下哪有这种笨蛋哩?可是就算要私吞那张百圆纸钞,也不能一直将尸体带在身边。因此两人决定将百圆纸钞据为己有,然后将尸体丢弃在公会堂的后台大门外。因为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讨论,才会那么晚将琴箱送到公会堂。”

“原来如此。总而言之,嫌犯的手法就是利用那张百圆纸钞诱惑他们两人,借此延迟他们将尸体送到公会堂的时间啰?”

“就是这样哩。除此之外还可以让警方晚些发现车子及犯案现场。从这些点看来,这可是一个工于心计、老谋深算的家伙哩!这真是起不寻常的命案。”

听到岛津这么说,我兴奋得摩拳擦掌。好久没遇到像这个凶手这么难缠的家伙了。

“话说回来,警方让桥场和阪本确认过命案关系人的相貌了吗?”

“昨天晚上做哩,可是似乎问不出个所以然。刚才我也说过,桥场和阪本他们完全看不到嫌犯的相貌。另一件棘手的事是,嫌犯似乎是个高大的男人,偏偏那群男性关系人个个都是五呎六、七吋以上的高个子。原樱的丈夫聪一郎、男高音小野、男中音志贺与指挥牧野,就连经纪人土屋也是哩,每一位都长得人高马大,也难怪指认嫌犯一事会没有结果。”

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激动。

“照你这么说,连警方也认为嫌犯就在歌剧团一行人当中了?”

“就是这样哩。因为知道这个低音大提琴箱将被运到大阪来的就只有歌剧团的人,想到这一点,警方自然将嫌犯锁定为歌剧团团员哩。就桥场和阪本指出的高个子条件而言,符合的就只有刚刚说的那五个人哩,更何况从原樱昔日的交游来看,这五个人更是撇不清了关系。只不过任谁也没想到他们之中竟然有人会偷东西……”

“说到偷东西,我听说有一串价值五万圆的珍珠项链不见了。那该不会是桥场和阪本干的好事吧?”

“不是哩,应该不是他们偷的。警方也曾经怀疑过,仔细盘问了他们一番,但两个人的说法一致,都说他们虽然将百圆纸钞据为己有却没有动尸体一根寒毛。他们两个都不像是那种胆大包天的坏家伙,所以他们说的应该是真的哩。啊,不过哩,如果说是装着项链的手提包被压在原樱的身体底下,所以桥场和阪本完全都没察觉到它的存在,也许更接近事实。”

“这么说来是凶手偷了项链?这样的话……”我向前凑近说,“那么杀人现场也该找到了把?”

“嗯,已经找到哩。这件事今天早上的报纸也提到哩,现场就在犯人拦车的福岛曙公寓里的其中一间房间。这栋曙公寓看起来是栋高级住宅,但与其说它是公寓,倒不如说事杂居大楼。既不用经由管理员室过滤访客,还能公然随意上楼。警方调查之下注意到,曙公寓二楼的一间房间上个月就被租走了,却一直没人搬进来住。那名访客事先付了三个月的房租,行李却都还没搬进来,形同空屋。警方觉得可疑,一调查之下便发现那间房间里果然有低音大提琴被人弃置的痕迹。还不仅如此哩,房间里还有一个破砂包,砂子散落了一地。”

“砂包……?砂包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皱起眉头,岛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击掌说道。

“我想起来哩,这件事情被警方禁止报导,所以每家报纸都没有刊登。虽然说原樱是被勒毙的,但她好像之前先被人用某种钝器重击头部,晕了过去。而且原樱的头发和外套上还沾了不少砂子,原本警方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致,到现场一看才恍然大悟哩。原来原樱是被人用防空演习时所使用的砂包重击头部,砂包因此破裂,里面的砂子都散了出来哩……,就是这么回事哩。听说那只砂包是曙公寓里的常备物品。”

“这么说来那里的确就是杀人现场,应该没错吧?”

“就是这样没错哩。就像相良说的,原樱搭乘下一班火车,必定在十九号晚上就抵达了大阪,接着就被凶手用某种借口带到曙公寓。我刚才也说过哩,任谁都可以自由进出曙公寓,根本不用担心会被他人注意到。而且那间房间位在边间,案发当天又是邻室房客的生日,那名房客找来了许多朋友一同庆祝,把唱片放得震天价响,吵得一场胡涂,一丁点儿的声响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哩。在天时地利之下,凶手用砂包击昏原樱再将她杀害,之后将尸体藏在那间房里一个晚上。隔天再从经纪人助理的口袋里偷出行李票,到车站领取低音大提琴箱,把它运到曙公寓,将尸体塞入其中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运了出来……,我想这起命案的前后经过应该是这样哩。”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十九号晚上待在大阪的男人,也就是经纪人土屋是嫌疑犯吗?”

“还有另外一个哩,男中音志贺笛人。总之凶手应该就是这两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接着我们聊到了五个月前发生在东京的藤本章二命案。这时由利大师打了通电话来,他将要前往福岛的曙公寓,要我也过去一趟。当时大师以异常亢奋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曙公寓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是的。我刚才听说了。就是原樱遇害的现场吧?”

“现场……?嗯,警方之前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新的线索……?”

“没错。说不定这个线索又会让这起命案来个大翻盘。三津木,这起命案可不得了,这是一起经过犯人精心设计、深思熟虑的预谋杀人案。真是,真是,真是……”

第六章 流行歌手之死

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跟由利大师一起办案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大师的声音如此亢奋。大师说出的一字一句听起来都有种异常的恐惧,震动了我手上的话筒,冲击着我的心脏。

“岛津,大师说他马上就会赶到福岛的曙公寓!”

“哦,这样啊,那你快去。”

或许是感染了我的紧张,岛津在那一瞬间竟然忘了用他到了大阪才学会的大阪腔。

“你呢?”

“我就不去了,万事拜托!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搞不好会出去采访。不过我会随时打电话回社内,所以若有事我们还是可以经由社内互相联络。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我坐上岛津帮我叫的车,离开了位在樱桥的分社。我的心臓因为期待与紧张,即使已挂上电话许久,仍旧狂跳不已。之后,我这股亢奋之情就这么持续了一整天。

事后回想起来,这一天正是我们调查蝴蝶杀人事件的过程当中,所遇到的第一波高潮。之后接二连三地出现一连串新线索,让我们这些从事调查的人全都陷入高度紧绷的情绪之中。

“三津木,这可不是普通的命案唷!这真是,真是一起犯人精心策划的杀人案件。真是,真是……”

由利大师的声音震动着我手上的话筒,他所说的话绝不是胡诌,而且一点也不夸张。在我漫长的记者生涯当中,如此令我心跳不止的经验实在不多。

不过在我写到这天稍后将发现的线索之前,我想先针对目前的问题,也就是藤本章二命案简略地说明一下。发生在数月前的那起流行歌手命案,简直就像是这起蝴蝶杀人事件的前奏曲。

根据我昨天在社内的调查部所搜集到的基本资料,藤本章二遇害的时间是今年的五月二十七日晚上。这起命案曾在社会上喧腾一时,不巧的是我跟这件命案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当时我负责采访另一起几乎同时发生的官员暗杀未遂事件,等我将精力转到藤本命案上时,社会大众对这起命案已不再像刚发生时那么感兴趣了,而且警方也没有发现可以刺激记者去探访的新线索。这起命案就像一场傍晚下的雨,拖拖拉拉地悬而未决,直到蝴蝶杀人事件发生后才又再度被提起。藤本命案发生当时的确震惊了整个社会,因为藤本章二这个人的性格中实在具备了太多可能对社会风气产生不良影响的元素。他是在遇害前两年,也就是昭和十年(一九三五年)时发行唱片出道,第一首歌《我心如雨》为他奠定了人气基础。

这首歌将魏伦(注:保罗·魏伦(paul Verlaine,1844~1896),法国三大象征主义诗人之一,一八六六年出版第一本诗集《土星人之诗》(poemes saturniens)而成名。魏伦于一八七二年时离开妻子,与小他十岁的法国诗人韩波(Arthur Rimbaud)一同在欧洲各国间流浪,一八七三年因酒后开枪误伤韩波而入狱两年。〈我心如雨〉(Il pleure dans mon coeur...)是魏伦为韩波写的诗,收录于一八七四年发表的诗集《无言的恋歌》(Romances sans paroles)中。)那首著名的诗配上甜美的日式编曲,透过藤本柔和温软的嗓音和细语呢喃的唱腔,为日本唱片界注入了一股新气息,进而掳获日本少女的心。这首歌不但歌词改写得好,曲子也是上乘之作。虽然如此,能够获得如此大的回响还是要归功于藤本独特的唱腔。证据就是日后这首歌在战后几经翻唱,但都无法达到当初藤本造成的轰动。

后人翻唱的事就先不谈,总之这首歌让藤本一炮而红,成了流行乐界的宠儿。他因此被

称为日本的帝诺·罗西(注:帝诺·罗西(Tino Rossi,1907~1983)原籍科西嘉的法国香颂歌手,一生录制过上百张唱片,也多次参与电影演出。),这无异是一个最好的质量保证。当年他二十六岁。之后他推出一张又一张的唱片,每一首歌的词曲都是为他那柔和温软的嗓音和细语呢喃的唱腔量身订做,自然曲曲畅销、风靡一时。

身为男人的我们委实不懂他的魅力何在,但对女孩子来说,他的歌声却具有不可思议的魅力。曾有一名素来娴雅的女作家大胆地说出,“听到藤本的歌声就会觉得性兴奋”这种话。

相对于此,有些评论家则对他的歌声不以为然,认为他是一个“情色歌手”,说他那种耳语般的甜腻唱腔不过就是陷入情欲泥沼中的男子在卧房里的淫秽呻吟声罢了。然而这种毒辣的评论反而使得藤本受欢迎的程度更上一层楼,丝毫没有形成不利于他的话题。 棒槌学堂·出品

藤本第二畅销的作品,应该要算是他在遇害之前所推出的《母亲的模样》。这张唱片之所以大卖,除了它本身是一首好歌之外,由于当时藤本离奇的身世已广为人知,社会大众对此事的好奇心也是唱片畅销的主因。

根据当时妇女杂志、流行杂志的报导,藤本是一个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打从懂事以来他就被一对住在横滨近郊,管理一座小牧场的夫妇所收养,直到他九岁为止。起初他以为这对管理人夫妇就是亲生父母,但不久之后他便知道了事实并不是那么回事。他出生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被那对夫妇收养,然而这对夫妇却在他九岁那年,因一场不幸的灾难共赴黄泉。他们的死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说出他亲生父母的姓名。不但如此,这对夫妇身后也没有留下任何提及藤本章二身世的证明文件,而且他们的亲戚中也没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几年之后,一位知名的作曲家收藤本为弟子。与唱片公司签约之后,藤本一跃成为流行乐界的宠儿。这几年当中,他过着离奇的放浪岁月。

“所以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样的人。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隐约记得有个像是我的母亲那样的妇人。在我六、七岁之前,有个妇人大概每年会来看我一、两次。那个妇人总会带着小朋友喜欢的糖果或玩具来看我,偶尔还会带衣服给我。她会在牧场的角落陪我玩上一、两个小时,很有耐性地一直跟我说话。当时的我总是满心期待她的到来,直到现在,只要我闭上双眼,她的身影就会浮现在我眼前。当然,时间过了这么久,她的身影或许已经被我一再美化,而与她原本的模样相去甚远了也说不定。但那也无所谓,反正我就将她的容颜视为母亲的模样,永远记在心中。”

藤本的第二张畅销唱片《母亲的模样》是他将自己的心境写成歌词,谱曲之后灌录而成的。当时的藤本被众多年轻女歌迷包围着,生活淫靡不堪,他在涩谷的住处甚至被邻人比喻成春色无边的淫窟。尽管如此,他对母亲的恋慕心情却是深邃无比。从唱片中缓缓流泄而出的歌声中隐藏着相见无缘的无奈,以及纯粹如年少孩童般的赤子之心,让人不禁在眼前浮现出一位母亲的模样。在他那凄楚哀怨、如泣如诉的歌声中,传达出一种难以明言、清澄无秽的乡愁情感。

正当这张唱片不断热卖,歌声传遍每条大街小巷时,藤本章二却遭人杀害了。

我先前已经说过,这起命案是发生在五月二十七日的晚上。那时他和一个有些耳背的嬷嬷两人一起住在涩谷的代官山。那天晚上他放了嬷嬷一晚的休假,让她到亲戚家过夜。据说这种事情很常见,这意味着他有一个不想被他人见到的客人将来访。

隔天清晨,嬷嬷回到家中却看到藤本身穿睡衣,死在客厅的钢琴旁。他的心脏部位有个像是被利刃刺进的伤口,从他胸口流出来的血将白色的琴键染成一片鲜红。

就像土屋恭三先生在手记当中所提到的,这起命案不知对整个音乐界造成了多么大的麻烦,影响之巨实在难以估计。跟死者相关的桃色丑闻自是不在话下,就连音乐界内部私底下的勾心斗角也一一浮上台面。音乐界人士的丑态毕露,成为世人的笑柄。

这起命案在音乐界引起轩然大波,可是命案本身却成为悬案,警方不止没发现凶器,就连犯人的下落也找不到。虽然有人声称当天晚上他看到了一个前往藤本家的女人的背影,但这个证言究竟有几分可信度就无从而知了。整件案情犹如陷入五里雾中,唯一找到的物证就是紧握在尸体右手中的一截乐谱。那张乐谱似乎被凶手用蛮力扯去,藤本握在手中的部分不但皱成一片,而且只剩下几个小节。

然而这一截乐谱却受到警方的高度关注,因为这张谜样的乐谱难免让人联想到它可能隐藏了暗号。像藤本这种生活中充满了秘密的人,在进行不想让人知道的私密通信时使用暗号根本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选择乐谱作为设计暗号的方式更是理所当然。问题是在于如何解开暗号,并找出与藤本用暗号通信的对象。可惜的是这两件事都无疾而终,毕竟那张乐谱上只剩下几个小节,光靠这几个小节,就算是再怎么厉害的解暗号高手,要找出其中的关键也是不可能的。

从这个线索当中,警方只知道一件事,即那张乐谱可能是一个暗号。就是这一点让藤本命案和蝴蝶杀人事件扯上了关系。

那么藤本命案就说明到这里,让我们再度回到十月二十二日这天发生的事情。

第七章 沉重的行李箱

樱桥和福岛两地近在咫尺,开车不用五分钟即可抵达。当我搭的车子正要拐弯绕过偌大的曙公寓时,我看到停在公寓正前方的两台车上下来了一群看似警察的人,由利大师也在其中。那群人先从公寓的正门进去,随即又走了出来,朝我这个方向走来。我马上叫司机停车,跳下车子。

“怎么了?不是这里吗?”

我询问迎面而来的由利大师。

“不,是这里没错。只是那间套房好像从后门进去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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