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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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借了多少?”

“不多,用不着你担心。”

“为什么要借钱?你借来的钱都干什么用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担心。你就瞧好儿吧!”

“瞧什么好儿?你有什么好儿让我瞧?我以为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才跟你结婚的,天哪!我可怎么办哪!”

“真他妈啰唆!”

“今天一个叫阿佐田的人来了,在咱家门口等你,那个人是谁?”

“谁都不是!就是个熟人!我的事不要你管!”丈夫抓起啤酒瓶,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跑到阳台上去了。

又有一件不可理解的事情让吉敷烦得要命。

去帝国饭店调查的结果是,饭店柜台的服务员也好,送饭的服务员也好,谁都没看见绑匪长什么样,因为绑匪始终戴着一副有表面涂层的墨镜和一个大口罩。

这倒可以想到,也容易理解。问题是电话。绑匪确实是在房间里打的电话,但是,由于打外线需要先拨零,至于打到哪里以及电话的内容都留不下记录,能查出来的只有打电话的次数和时间。在饭店方面协助之下,这些都已查明。

吉敷把每次用红色公用电话接到绑匪电话的时间和地点记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是九点零一分,在田中居民公寓前边。

然后是九点零五分,在芝琴平町,从樱田大街右拐跑上外堀大街以后。

九点十一分,在地铁日比谷站入口的楼梯下边,是第三次。

九点二十分,在地铁大手町站检票口附近,是第四次。

然后返回地铁二重桥前站检票口附近,红色公用电话铃响时是九点二十五分,这是第五次。

第六次是从地下通道返回地面以后,跑过日比谷大街,在明治生命保险公司大楼朝市政府大楼那个方向拐过去,那里有一部红色公用电话。接电话的时间是九点三十五分。

正是这第六个电话,绑匪突然不可思议地饶了吉敷,没要赎金就把孩子放了。也就是说,在绑匪要求交赎金的九月十号这天,绑匪一共给吉敷打了六个电话。

根据饭店方面查到的记录,九月十号九点以后,从绑匪住的房间里打出来的电话也是六个,时间跟吉敷记忆的完全一致。这就是说,九月十号九点以后,除了吉敷以外,绑匪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

绑匪突然中止计划,放弃一千万赎金这件事,对负责侦破这个案子的刑警们来说完全是一个不解之谜。吉敷听孩子说绑匪在房间里没有接过外边打进来的电话时,还以为可能是绑匪往外打电话联系的过程中得到了某种情报,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没有的,绑匪没有给其他任何人打过电话。饭店的记录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吉敷简直伤透了脑筋。

难道说,这个绑匪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这么一场骚动吗?

难道说,绑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赎金?

难道说,九点三十五分就把孩子放了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的?

这实在叫人无法理解。绑匪作了那么多准备,不但查了六个红色公用电话的电话号码,还把跑两个电话之间的距离需要多少时间也测得准确无误。下那么大的工夫,难道仅仅是为了耍弄刑警,引起一场骚动?

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这种一分钱都不要还下那么大工夫的傻瓜。

九月三号星期二下午三点,甲斐佳子又来到阳台上看。果然不出所料,那辆车又来了。还是在路上慢慢行驶,到了十字路口往左拐,然后消失。佳子呆呆地看着那辆车消失,一抬头看到了前边那座六层的户冢大厦,也许是没开空调吧,六楼的窗户开着。

下大雨那天晚上和丈夫吵过一架以后,丈夫还跟在G物产公司上班的时候一样,天天出去,说是在为开公司作准备。

不过,他早晨离开家的时间比以前晚了,以前为了赶公共汽车,八点二十必须离开家,现在每天睡到九点多,然后慢慢腾腾地起床吃早饭,十点多才晃晃悠悠地出去。

以前,佳子每天都把丈夫送到楼道里。刚结婚的时候,有时候还送到电车站。搬家到这边以后,也有送到公共汽车站的日子,至少也要送到楼道里,电梯间。

现在呢,丈夫出门她根本不送了,就在厨房里默默地刷盘子洗碗。

她时常呆呆地想:是要个孩子好呢,还是不要孩子好呢?现在,不管问什么丈夫都不回答她。为什么辞掉公司的工作,为什么要借钱,到底借了多少,一概不回答。

夫妻是什么?佳子最近经常考虑这个问题。丈夫辞职,都不跟自己说一声。佳子受的打击太大了。丈夫好像是打定主意一个人借钱一个人还,那么,对于丈夫来说自己到底算什么呢?现在,佳子站在阳台上,满脑子全是这些问题。虽然丈夫说打算自己开公司,但在佳子看来这无异于梦话,开公司是那么简单的事吗?

佳子在阳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一边吹着凉风,一边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些问题。那辆白色两厢轿车也反反复复过去不知多少趟了。

忽然,佳子扶着阳台的手松开了,她慢慢脱掉阳台专用的拖鞋,回到房间里,脱掉围裙,站在镜子前边整理了一下头发,小跑着来到大门口,穿上一双高跟凉鞋,锁上门离开了家。高跟凉鞋跑起来声音很大,佳子只好放慢了脚步。

坐上电梯下到一楼,慢慢走出公寓,佳子朝那辆白色两厢轿车拐弯的那个十字路口走去。走到那里以后,站在一个电线杆子下边,装作等人的样子,等着那辆车的到来。

佳子觉得自己的行动简直就是在发疯,是歇斯底里。自己一个人站在这么一个地方等那辆车,到底为什么,连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那辆车也太奇怪了,为什么每个星期二下午三点到五点都要来这里转呢?它想干什么呢?也许在近处能看得清楚一点。虽然不一定能看明白,但总比站在五楼的阳台上看强得多。连续四周都在这里转,肯定有原因。

说不定在近处一看,就能把多日来的谜团解开。在车里边搞什么鬼,站在五楼的阳台上是看不见的,站在地上,应该能看得见吧。

等了还不到五分钟,就好像等了好几个钟头似的。佳子这才明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一个女人这样站在街角,是需要勇气的。路过这里的人几乎都要回过头来看她一眼,那些个家庭主妇更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猜测着她的身份。

佳子不禁感到悲哀。在这个叫人憋屈的世界里,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吗?看见在同一个小区居住的人,佳子紧张得浑身不舒服,她们说不定怎么议论我呢!也许很快就会流言四起。作为一个女人,在街角站五分钟都是不可原谅的。

白色两厢轿车又出现了,朝着佳子这个方向缓缓开过来。佳子藏在电线杆子后边,紧紧盯着那辆车。

看见前挡风玻璃了。开车的人长什么样还看不清楚,副驾驶座上没人,后座上好像有一个人。也就是说,车上有两个人。

佳子想,如果在车里边搞什么鬼,一定是坐在后座的那个人,开车的人得集中精力开车,不可能再干别的什么事情。于是佳子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座那个人身上,把开车的人给忽略了。

白色两厢轿车距离佳子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佳子差点儿大声尖叫起来,她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佳子盯着后座看的时候,偶然瞥了开车的那个人一眼,这使她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开车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甲斐留广。留广手握方向盘,集中精力开着车。西斜的太阳晃得他眯缝着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佳子差点儿叫出声来。她万万没有想到,每个星期二下午开着这辆白色两厢轿车在这里转悠的竟是自己的丈夫。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佳子茫然呆立。白色两厢轿车缓缓驶过。丈夫慢慢向左打方向盘,车拐弯了。

后座玻璃上贴着黑色遮光膜,虽然离得很近,佳子还是看不清里边的人在干什么。

不过佳子对后座那个人在干什么已经不感兴趣了,她的视线已经不在后座那个人身上了。

她感到自己有些贫血,头晕目眩。大晴天的,眼前却是暴风雨前那种昏暗。在一片昏暗之中,到处飞散着白色火灰似的碎片。白色两厢轿车渐渐远去,在佳子的视野中消失了。

十一号上午,警视厅召开会议。如果绑匪不再采取其他行动,关于巨人队投手川口的儿子被绑架事件的会议,今天大概就是最后一次了。吉敷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参加了会议。

刑警们待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个很没意思的地方。已经发生的案件刑警们可以去侦破,却基本上没有能力防止事件的发生。有时候那里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等着你去解,却不能因为对这个谜有兴趣去破解它。这次事件也是如此。一度成为人质的孩子被救出,一千万日元的赎金分文没少。这个事件就算结束了,而且是以最理想的方式结束了。刑警们该去侦破下一个案件了,需要侦破的案件多得很,绝对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开会了!”负责侦破这次绑架事件的主任环视会场,大声宣布。

“这次绑架事件,不知道什么原因,绑匪突然放弃赎金,是一个难以破解的谜。绑匪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得过分。最后只剩下吉敷一个人,而且跑了那么多路,已经疲劳到了极点。如果那时候绑匪采取行动,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夺走赎金。绑匪的计划实行得如此顺利,简直就像小孩子画图。但是为什么突然停止行动了呢?关于这个问题,请大家发表一下各自的见解。”

会场一片沉默。恐怕谁也猜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吉敷也同样猜不透。

“吉敷,你看呢?”主任引导大家发表意见。

吉敷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他不想就此撇开这个事件,不,不是事件,是个谜。为此应该响应一下对这个谜感兴趣的主任,无论如何得说点儿什么。

“嗯——”吉敷拉长声音发话了。可是,尽管他心里非常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确实猜不出这个谜的谜底。

“这种事情以前有过吗?”主任又发问了。

“没有,没有过。”吉敷马上回答说。

“这么说,是前所未有的?通过红色公用电话向刑警发指令也好,最后放弃赎金也好,都是第一次?”

吉敷紧咬嘴唇,看着天花板默默点头,只点了两下。

“在这个事件里,可以清楚地看出,绑匪智商很高,属于智能犯罪。”一个刑警开始发表见解,“用公用电话指挥刑警东跑西跑,等刑警累垮了再夺取赎金,能够想到这个方法就不是等闲之辈。真是个叫人讨厌的家伙,太可恶了!”

小谷接着说:“而且那么多电话号码都事前查好,并且通过实地奔跑,精确地计算出所需时间,准备周密,天衣无缝。”

“那些红色公用电话都标有本机号码吗?”主任问道。

“有的有,有的没有。但是,卖香烟的小商店前边那个,还有地铁小卖部那个,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小谷回答说。

“这么说,绑匪最近去问过电话号码?查清了吗?”

“查清了。三天前,有个形迹可疑的男人问过电话号码。我们正在根据店主人描绘的样子画像。”

“目击者有几个?”

“到目前为止有两个。根据目击者所描述的长相,是同一个人。虽然目击者都记不太清了,但对可疑人长相的描述是一致的。”

“绑匪问过哪里的电话号码?”

“地铁二重桥前站检票口旁边那个和日比谷站楼梯下边小卖部旁边那个。”

“嗯,别处的都标有本机号码,是吗?”

“是。”

“可疑人打听电话号码的时候,没戴口罩吗?”

“没戴。眼镜好像是戴了。经过反复询问,我们初步断定,绑架孩子的绑匪跟打听电话号码的可疑人是同一个人。”

“嗯,这就是线索嘛!可是——”主任歪着头想了想,“绑匪在查电话号码的时候,为什么不戴口罩,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暴露给人看呢?奇怪!”

“奇怪吗?”

“奇怪。不管怎么说他把自己的脸给暴露了。虽然看到他的人不一定清楚地记得他长什么样,但是——”

“是这样的。两个目击者都在东京市中心工作,每天不知道要接触多少人,关于可疑人的记忆是非常模糊的。绑匪的肖像画能不能准确地画出来,很难说。”

“嗯,即便如此,不把脸暴露出来也是上策,这样会安全得多。还有,绑匪为什么不全部使用标着本机号码的电话呢?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去打听那两个没标明本机号码的电话呢?难道让刑警按照这条路线跑有那么重要吗?”

说到这里,主任敲了敲黑板。黑板上有吉敷用粉笔画的他奔跑的路线图。

“主任,问题就在这里!”吉敷终于开口说话了,“绑匪打这六次电话的目的是什么?换句话说,他为什么要打这六次电话?”他自言自语似的说。

趴在会议室桌子上的刑警们一齐扭过头去看吉敷。他们认为吉敷点到了要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吃惊的神色。

“你怎么现在还提这种问题?这还不简单?把你累垮呗!刚才不是有人说了吗?这是绑匪的战术,先把你累垮,然后轻而易举地夺走赎金。这种看法有什么不对吗?还有,让你在地下通道跑到头又往回跑,不就是为了切断你跟你的搭档的联系吗?”一个中年刑警不客气地质问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绑匪从一开始就知道前来送赎金的是刑警了?”吉敷还是自言自语地说,“对川口家来说,不报警,而是按照绑匪的指示自己处理这件事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事实上川口家也跟我们说过,最初他们是想自己处理这件事的,犹豫再三才报了警。我的意思是说,在绑匪眼里,当时刑警拿着赎金的可能性只有一半。”

“就算绑匪认为拿着赎金的人不是刑警,同样可以实行他的作战计划嘛!比如说,拿着赎金的人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也可以让他跑,把他累垮了再抢走赎金嘛!”另一个刑警说。

“这倒也是……”吉敷有点儿理屈词穷了。

“吉敷,”这时候,主任说话了,“你是不是认为,绑匪预先想到了前来送赎金的百分之百是刑警?这是你想说的吗?”

“啊?”正在低着头拼命思考的吉敷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的话被误解了,“不是的,我不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就算前来送赎金的不是刑警,绑匪也是要那样做的。哪怕送赎金的是个女人,绑匪也会叫她跑那么多路。”

“女人?”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是不会让一个女人去的。”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句话,我认为,绑匪那样做的目的,一不是考虑到刑警身体好,通过跑把他累垮,二不是为了彻底切断他跟他的搭档之间的联系。”

“你说什么?”所有的人都盯着吉敷的脸,对他的话表示难以理解。

“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当然,想把送赎金的人累垮这个目的也不能完全否定,但这不是主要的,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至于别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绑匪的目的不像我们以前分析得那么简单。比如,我们一直在说,绑匪中止了计划,但是,到底是不是中止,其实是很难下断语的,只能说看上去好像是中止了。那么我们不妨替绑匪设想一下,如果不中止计划,而是继续进行,直至把钱拿到手,他是怎么打算的呢?是打算让我把钱带到帝国饭店去吗?我们知道,绑匪是利用饭店的一个客房里的电话给分布在各处的红色公用电话发指令,他是离不开饭店的。”

“嗯——”主任双手交叉,跟围着大会议桌的刑警们一起思考起来。

“你是说,把钱带到帝国饭店对绑匪不利?”主任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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