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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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女王的房间啊。”玲王奈说。

房间的确建造得十分精美。墙壁所用的一块块巨石都严丝合缝,我看想插进一张银行卡都很难,真没想到这居然是五千年以前的建筑工艺。

从水平通道返回,这时经过大回廊,我们登上了侧面的通道。一路上,在我们脚边有无数个四角洞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为什么这里会有洞穴?长期以来,这个谜团一直困扰着研究金字塔的学者们。我们走到尽头,微微屈背后,进入了法老王的墓室。

这里比法老妃子的墓室更加漂亮,黑色的花岗岩石壁,岩石和岩石之间仍是密不透风。就岩石打磨的平滑程度来讲,这里和开罗大饭店里的大厅装修不相上下。石壁的表面在五千年前经过精心研磨,至今依然残留着光泽。

地面上安放着这座金字塔内唯一一个能够移动的石棺——至少目前是这么认为的。正像日本考古队所指出的那样,这个东西作为石棺,尺寸未免太小了。

御手洗则如同勘察犯罪现场一样,拨开往来的游客,仔细查看这个石棺和房间的各个角落。虽然他对我们什么也没说,但在去美国查看那个复制品之前,对眼下这个真家伙心里应该有点线索了吧?因此他才会在赴美之前特地飞到这里。

“怎么样?你对金字塔内部的印象如何?”我问道。

“这下面还有一个房间啊。”他说。

我吓了一跳。这种说法在我以前读过的书里只字未提。众所周知的只是这上面是重力扩散室,有好几层扁平的小房间。

“在那边的地面上有通气孔。”

“这可是重大发现。”我说。

御手洗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那可能是某个国家的考古队挖开的。”

从大回廊里下来,我们就像钻进下水道一样,回到狭窄的通道里。虽然我们还想到地下室去,但据说那里禁止游客参观。

从“阿尔·马蒙盗掘孔”钻出来,耀目的阳光刺得我们一时睁不开双眼,周围所有东西都是白花花的,眼前的沙漠、金字塔下面的岩石都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为游客准备的骆驼来来往往,裹着头巾、围着长衣的当地人在旁边闲逛。阳光下的干燥沙漠,尘土的气息,我想起了早上的梦境。睡眠不足和时差使我头昏脑胀,我感觉自己就快陷入白日梦里了。

“阿尔·马蒙盗掘孔”出口附近有一处阴凉,我们三人就像昨夜的年轻男女一样,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享受着微风拂过的感觉。

“石冈君,你的戒指是……”玲王奈问道。

“嗯?你说这个?是昨天晚上拾到的。”我把它从小手指上摘下来,递给了玲王奈。

“多漂亮的石头,像是玛瑙。”玲王奈已经戴了好几个戒指了,但她把其它戒指都套在别的手指上,将镶嵌着蓝色石头的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张开手掌,欣赏了一会儿。

“送给你了!”我说。

“真的吗?谢谢!御手洗先生,你也送我点什么吧,作为埃及旅行的纪念。”她开玩笑说。

而御手洗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考虑什么事情,他烦躁地摆了摆手。玲王奈只好对我耸耸肩膀。

我们站起身来,继续驾驶吉普车,赶往下一个目标,狮身人面像。这是我强烈要求的。

如果乘车,从大金字塔到狮身人面像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但如果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进,哈夫拉法老和孟卡拉法老的金字塔可以尽收眼底。这三座金字塔看起来像是连在了一起,展示从大金字塔出土的“太阳之舟”的博物馆也在这边。

吉普车在狮身人面像跟前一停下,大批的当地向导就接连不断地靠过来,对玲王奈和我们的衣服赞不绝口。这样的热情令人难以断然拒绝,御手洗雇了一个英语发音比较出色的人做我们的导游。

他首先带领我们来到狮身人面像旁边,不断地做着介绍。我们站到了一处稍高的地方向上仰望。这也是一座庞然大物,在古代这巨像代表着什么呢?

人类的头部披着独特的头巾,露出了双耳,身躯则是俯卧的狮子。据说这是人面狮身的卫兵在守护法老的陵墓。

鼻子部分曾被拿破仑当做自己士兵练习射击用的靶子,所以被削平了,据说以前鼻子下面还曾有过胡须。

躯体部分则是利用这里原本就有的天然沙砾岩顺势雕刻出来的。肚腹周围似乎还露出了地下岩层的模样。

我们所站立的地方稍高,正是通往哈夫拉法老第二金字塔必经之路的入口。从这里确实可以看到有条笔直的路通向远方的金字塔。

“这里曾有过一座‘河岸神殿’。”导游说。玲王奈把他的话翻译成日语给我听。

“神殿就建在河畔,可以想见,五千年以前这里还是雄伟的尼罗河,我们的脚下应该就是码头。”

我第一次听说这种描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尼罗河奔流在距离这里相当远的都市旁,不,应该说,现在的都市建在了河流的附近。所以说,现在这里的狮身人面像等遗迹都是从受到尼罗河滋养的文化中创造出来的。

我茫然四顾,但是当年的辉煌早已烟消云散,眼前只有荒凉的沙漠,五千年以前的都市都化作了尘埃。如果导游此言不虚,那么这周围正是当年的河底,而如今只有几家贩卖粗糙纪念品的小店。我不禁感慨,悠悠五千年,竟能使河川改道,大地变貌,时间的力量何其巨大!

接着,导游又带领我们参观了一座半埋在砂土里的石造建筑群。

“直到现在,这里依然不断有新遗迹被发掘出来。”他自豪地说。

我们向最近的一间石屋里窥探,入口深处黑黝黝的,几乎都被砂土掩埋。有人曾经在这里安居吗?抑或这只是单纯的墓地呢?

石造的建筑群全是扁平的墓室,或许是因为它们的下半部分被掩埋才成为现在的模样吧?

我们在柔软的沙地上漫步,让我不禁联想到脚下所走的可能是古代都市的街道。如果这里曾经确实受过尼罗河的泽惠,那我很难相信这些石造建筑是古埃及的墓室,它们只是古代民居的遗迹吧。

我眺望着金字塔的方向,建筑群的大部分都埋在了砂土里。这里曾经是古代的都市,大量的流沙从远处金字塔的方向涌过来,将都市埋在了地下。于是,繁华的都市化作了废墟。如果把脚下的砂石全部剔除运走,那么古代都市遗址的雄姿一定会展现在世人面前。

我真想试一试挖掘古代文明遗迹的考古工作,我知道谢里曼,他根据特洛伊木马的传说而挖掘出了传说中的都市,还有卡特,他找到了图坦卡蒙的墓室。如果可能,我也愿意终生为这样的考古事业辛勤劳作。

接着我又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梦。或许梦里的风景就在这个地方吧?真是不可思议,一种奇怪的直觉笼罩了我,挥之不去。似乎有人在我耳边不停地低语: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我扭头望着胡夫金字塔。我所站立的位置可以看见环绕在金字塔周围的沟渠,当时觉得梦里的情景近乎荒谬,但如果这里曾经是尼罗河,那么梦里的一切就都有了可能。水,可以使这里的世界为之一变。而只要挖掘运河,就可以将尼罗河水引到这里。

梦境之中为什么只有一座金字塔,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五千年时光飞逝,河流改道,名震世界的大都市化为废墟。如果有尼罗河水的滋润,人们也许会勇敢地与逼近的沙漠抗争吧?但是提供润泽的河水已经无情地奔向遥远的他方,人们只好逐渐放弃了这里。这是个漫长的过程,如果用言语诉说,也许不过三言两语,但是两三行言语所表现的自然地貌和人类社会的变化究竟延续了多少年?

我从高处下来,走近狮身人面像的前脚处观看。

这里也是沙地,好像干涸的游泳池。因为四面都是高台,这里就如同被石墙围拢起来一样。

玲王奈倚靠在狮身人面像的右前脚上,御手洗还是站在沙地上若有所思。我也像玲王奈一样,靠在了狮身人面像的左前脚上,感叹着五千年的沧海桑田。

导游也跟了过来,看见我们在沙地上的姿态,在眼前比划了一下按快门的动作。

“你们带相机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是啊,应该带一部照相机来。在狮身人面像跟前,和大明星在一起,一定是一幅相当不错的纪念照片。可是行程匆忙,照相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在导游看来,我们肯定是一群非常奇怪的游客。

“这座狮身人面像也有谜团。”我说道。

沉思着的御手洗抬起头来看着我。如同飞蛾趋光一样,御手洗对“谜团”这个词十分敏感。

“有这样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埃及文明的考古学家。首先,就是那条通往第二金字塔的参道。”我手指刚才我们俯视狮身人面像所站立的高台,对御手洗说。

“三座金字塔的底面方正,都精确地面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前往第一的胡夫法老金字塔和第三的孟卡拉法老金字塔的参道都朝着正东和正西呈一条直线,如果最初这里是尼罗河,那么前往第一金字塔的参道是不存在的,因为它的大部分都淹没在河里。

“可是,从这个狮身人面像开始的、通往第二金字塔的参道并没有按照东西方向的轴线修建,它的起点向南偏离了,也就是说,第二金字塔的参道是按照从东南到西北的方向修建的。这和其他的两条不一样。

“还有,这座狮身人面像的中轴和东西向的轴线是平行的,而‘河岸神殿’的中轴也正好是东西走向,然而二者的中轴却并没有重合在一起,因为河岸神殿的中轴比狮身人面像的中轴稍稍向南偏离了一点。

“换句话说,就是附属于第二金字塔的参道、狮身人面像、河岸神殿都偏向前面的尼罗河一侧,一个比一个更靠南。这是为什么呢?长期以来,埃及考古学者为此烦恼不已。这就是活生生的狮身人面像之谜。

“日本学者提出了种种推测。比如,站在河岸神殿前,因为狮身人面像的阻挡,看不见第二金字塔了,为避免这种情况,只好将参道稍稍偏南一些。或者希望从神殿这边眺望到夕阳从第二金字塔处沉落,所以只好将轴线向南偏,等等。”我在脚下的沙地上画着示意图的同时,向他们做出了说明。

“你对这个问题怎么看?”站起身后,我一边拍打手上的沙土,一边问御手洗。

“要想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否则也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想。但目前从我们的立场来看,似乎别无他法,只能这么想:这个谜题之所以能成为谜题,其前提条件必须是三座金字塔以及狮身人面像和河岸神殿是同时建造的。更准确地说,前提是我们都错以为这几座建筑物是同时建造的,那样需要具备几个条件,如果一定在这里立刻回答,目前看来我们似乎也只能凭借想像了。这个谜团成立的前提条件用规范的语言表达出来就是,假设它们恰好是同时建造的,这事实上是我们的共同错觉,我们将这一点作为前提。

“所以,现在这个谜团就变成了:埃及人为什么要画出这么奇怪的设计图?他们讲究东西南北左右对称,其他事物也侧重于几何学的整体观,而这里为什么要突破这种对称效果?

“但这就是现代人的盲点。我们总是把历史当成资料,从资料印刷出来开始,我们就产生‘历史开始了’的错觉,可是现实中的历史,比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份不完全的历史年表要古老百倍千倍。在那些历史中,同样也有欢乐、忧伤和舍命拼搏。

“这一带的三座金字塔,还有附属的小金字塔群,以狮身人面像为代表的墓室群,所有这些建筑都布局在同一张设计图上,这种想像是以这个地区是墓地为绝对前提来展开的。但是,无论是墨西哥,还是巴比伦,庙塔都如同今天的凯旋门或东京塔一样,是城市的象征。你现在所提到的谜团,引起我更多思索的是,吉萨这一带,曾经是繁华的都市,而不是神圣的墓地。是不是尼罗河水退去以后,城市就衰落了,然后经过很多时代,过了很多年,这里才成为墓地……

“如果这里曾经是都市,那么很容易就能解释你的谜团了。都市通常是缓慢而不规则地扩张,因为所谓的都市,也是有生命的。看看东京吧,不管是哪里都没有设计图,都是漫无计划地膨胀。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也是古代人的部落,和东京一样,用几百年、几千年时间一点一点打造而成的。三座金字塔,这个狮身人面像,还有河岸神殿,绝不是只画了一张设计图纸然后一蹴而就,很有可能是花费了上千年时间建造完成的。它们有些是在都市存在时就建造起来了,还有一些是都市衰亡后才逐渐动工的,这种想法是很自然的,否则,投资预算也很难办。也许有些建筑的痕迹今天已经无从查考,但那是在都市衰亡之后,无数的石材又被运往他方,所以现在映入我们眼帘的,只有神圣的墓地了。”

今早梦里的风景又在我脑海中浮现,那里是都市,只有一座金字塔,也没有狮身人面像。

“这么分析的话,石冈君,那些谜团就不能称之为谜团了。三个金字塔先建造起来,很久之后,才出现了狮身人面像。它的中轴线碰巧是精确的东西走向,所以大家都被迷惑了。

“那么现在,我要说说当时人们几个有趣的选择。当吉萨进入了墓葬时代,大家计划分别在三个金字塔的东边各修建一条参道时,就有人提出利用在第二金字塔附近的巨石。

“在非洲各地,因为自然的风化作用,这种形如狮子蹲踞的巨石非常多。所以附近的古埃及人说不定称这块巨石为狮子岩。这样,蹲踞着的狮子一样的巨石被雕刻成了狮身人面像。这座巨大的纪念碑,是在以金字塔为中心的都市时代形成很久之后,才诞生在这块被称为历代法老神圣墓地的土地上。但是,从第二金字塔的东西轴线上观看,狮子岩稍稍向南偏离了一点儿。但事已至此,不可能将第二金字塔也向南挪动,于是只好在参道上打主意,将其修得歪斜一些。”

“原来如此……”我心悦诚服,听他这么一说,其他的可能性就显得过于苍白了。

“我们永远也无法体会五千年的光阴到底有多长。从建造那些金字塔的年代到耶稣降生的时间,比从耶稣降生到现在的时间要漫长得多。

“我们所知道的历史,基本都是当政者将自己对事件的认识强加给众人的。当权者周围的杀人事件之类,在历史长河中只能反应出只言片语。真正的历史是由民众创造出来的,当然,这种历史不会出现在历史书籍上。”御手洗一边后退着仰望狮身人面像,一边提高了嗓音说。

“这座岩山掌握着时间。在它的视野里,富饶的尼罗河缓缓东去。石冈君,这就是历史啊!历史书无法表达民众的叹息,而在遥远的从前,你脚下的沙地可能就是发生屠戮的地方。”

开罗,埃及10

古代尼罗河的河底上开设了旅游纪念品商店,我们在那里观看了纸莎草纸的现场制作。回到梅娜豪斯·奥贝罗伊饭店后,我们换上玲王奈借来的梅赛德斯,向开罗市区驶去。

司机依然是玲王奈,她对驾车的喜好似乎更甚于表演。

时间还比较充裕,玲王奈提议去开罗博物馆参观。御手洗可能也有这样的打算,所以没有反对。

烈日下的开罗市区,无论是街道还是行人,似乎都涂满了发白的干燥尘土。一座座建筑在漫长的岁月里基本没有得到过雨水的冲刷,漆黑的油污紧紧地贴在上面。大街上只有清真寺是崭新的。

从清真寺的扩音器里时而传来奇怪的歌曲,在狮身人面像附近就曾隐约听到过,其曲调似乎和日本的《买竹竿》歌谣很相像,这是什么内容呢?原来是有名的《古兰经》。

知道了那就是《古兰经》以后再去听它,果然感觉到那是深深润泽人类内心的虔诚祈祷词,伊斯兰世界的人们听着这部《古兰经》,每天要面朝麦加的方向做五次祈祷。

和古代的法老时代相比,今天的埃及已经发生了巨变。我们所接触到的埃及人像在以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这里已经是个现代的埃及,与金字塔和法老关系不大,而这些古代的遗迹,似乎也成为学者和导演的专用物品,自己有真神安拉就足够了。

玲王奈说:“法老时代的古埃及和现在的埃及,就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度。”

我也深有同感。我想像中的埃及,至少应该划分为三段历史。古代的法老时代,然后是接受希腊、罗马文化洗礼的基督教时代,最后是现在的时代,伊斯兰世界的一员。向我们讲述这漫长历史的,就是开罗博物馆。

开罗博物馆的展品,可以用“雄伟”一词来形容。如果把它们从头到尾全部浏览,恐怕要花费几天几夜。尽管如此,目前在这里看到的也只是当年英国、法国以及德国洗劫后幸存下来的出土文物。

无论是在博物馆的庭院里徘徊,还是在馆里流连,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地上,我都能感受到埃及的夏天。

这里和东京的夏天截然不同,在阳光的照射下当然是汗流浃背,但因为空气干燥,一到阴影处立刻就凉爽下来了。我所经历的这个夏天,或许在不久之后会成为令我伤感的回忆吧。这种情绪,正如这博物馆中的文物,也正为它们一去不复返的光荣而哀伤。

开罗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是图坦卡蒙的黄金棺,我以前曾多次看到过它的照片。在这件珍贵文物的玻璃展柜前,果然挤满了参观的人群。旁边还有一对守护棺材的兵士模型,全身漆黑,但腰带跟绶带是黄金质地。

法老的艺术之美,简而言之就是黄金之美。法老认为他们的尊严与荣耀应该万世流传,于是常用永远不腐的黄金来装饰自己。与此相反,他们也为现实中自己的肉体不能永存而恐惧。讽刺的是,到了二十世纪,他们的肉体已经成为艺术品,被永远地保存在玻璃展柜里。

当我们走出展馆,来到明亮的走廊里时,我惊叹一声,停下了脚步。

埃及石像和东方石像的不同,就是它高度的写实性连现代人都感到惊叹。在走廊里,我看到了一尊比所有埃及石像都要漂亮的法老像。

它呈立姿,右脚向前迈出半步,高度在三米左右,挺着胸膛,下颌微微前探,面孔上扬,没有双臂,下巴也缺了一部分,但是它的美貌无与伦比。

我不由自主地站住了。它美丽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微厚的嘴唇,从面容上怎么看都是一位女性,但因为没有胸部,所以应该是个少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面孔这么美丽的石像。

在埃及的研究者中,纳芙蒂蒂的胸像体现了女王的优雅,十分有名,可是在我看来,那算不上天姿国色。可是这尊石像用一种莫名的力量攫获了我的心,我的鞋好像被粘在了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我渐渐确信,这尊石像的模特是一位女性。

石像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方韵味。从眼睛和眉毛的距离看,这不是西方人的脸。

她看上去还很年轻,似乎只有十来岁。这时,我又一次回想起了早晨的梦。怪不得有些面熟,原来她和我梦中的女子很相像。

由于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御手洗和玲王奈奇怪地回头看着我。我看了看石像脚边的文字说明,上面只标明了吉萨出土,没有其他更详细的说明。

“怎么了,石冈君?”玲王奈问道。

我醒悟过来,应道:“啊,没什么,只是这尊石像真是太逼真了……怎么说好呢……”

我此时的心情,哪怕穷尽世界上所有的言辞都难以表达。

现在我已冷静下来,可以试着描述一下当时的体会。我可以断言,这尊栩栩如生的石像准确地表达了创作者的情感,因为作者有这样强烈的创作欲望,所以他成功了,我能深切地感受到作者的意志。

可以说,古埃及的石像几乎都是冷静、端庄、形式化的,有很多是作为建筑物的装饰,应建筑家的要求而制作的。但这尊石像明显不同,我能感觉到作者欲罢不能的思绪。

我曾是一位商业美术作家,对艺术品作者的思维十分敏感。我自己就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将顾客的要求和自己的创作愿望完美地结合到一起,那是一个艰苦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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