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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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居然从未有人走过这条道路,这一点虽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却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只要稍稍动一动脑筋,同时再具备一点反叛精神的话,这样的事任谁都能想到。然而,被常识禁锢了思维的警方只因找到了恩田幸吉这一个嫌疑人就不再深入调查了,加上抓获嫌疑人的峰胁获得了表彰,其他警员就更不敢越雷池半步。恩田被捕后一定有人察觉到有疑点,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但在那个时代——不,如今也是如此一一这种事是绝不能说出口的。而不幸的是,原本被冤枉的恩田也被当时的审判制度缚住了手脚。就这样,仅仅是几重不利的巧合,却酿成一桩大冤案。

周围看不到半个人影,吉敷独自置身于一片自然美景之中。刚才路过的河合伐木场周围同样如此。这样的自然美景也是极度危险的地带,四周看不到半个人影,任何犯罪都有可能在这里发生。不会有人碍事,也不用担心目击者,即便逮捕嫌疑人,也会因为缺乏物证而无法证明其犯罪行为。

如果这是流窜犯作案,那这家伙犯下的案子应该不止这一件,可能性质没有这么恶劣,但肯定有前科。会不会此人已因其他案件在别处被捕了?甚至已经被判处死刑了,却并没有供出曾杀害河合一家的罪行?这种事很有可能。吉敷甚至觉得,说不定事实就是这样。昭和三十三年时,整个日本还在贫困线上挣扎,多少气焰嚣张的恶棍到处跋扈横行。如此一来,的确不能寄希望于找出真凶后再去证明恩田无罪。

吉敷站起身来,继续前行。算起来,打从他介入这起案子,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心里这么一想,恩田繁子的面容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矮小的身材,戴着黑框眼镜,站在空无一人的日比谷公园里冲着喷水池独自演说。当时看到她那副样子,又听着那样的演说,吉敷心中就已有了一种预感,觉得自己迟早会来这里。尽管吉敷想极力避开,却也知道绝对避不开。虽然这样的性格有些愚蠢,但估计这辈子都改不过来了。他做这一切并非为了恩田繁子,只不过每次觉得自己做的事毫无意义、心中涌起自嘲的想法时,恩田繁子的面容就会适时地出现在眼前。吉敷不明白原因何在,大概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的处境要比恩田繁子好一些吧。

吉敷继续向山间走去,前方等待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这么想着,不安的感觉不断袭来。虽然前方不可能出现断崖绝壁或者急流瀑布,却可能有什么预料不到的事物。刚想到这一点,吉敷马上觉得当初刚刚杀过三个人的凶手不可能胡乱跳上一辆矿车,即使他心中没有半点愧疚,也会对未知的地方感到不安吧。或许还有恐惧,说不定会手持人头和凶器直接冲进密集的人群中。说得极端一些,这条铁轨甚至有可能通往警署的后院。如此想来,如果凶手真是坐上矿车逃走的,那么此人一定很清楚矿车会把他带到何处。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与河合伐木场有生意往来的人,要么是曾经在那里工作过的工人。

这也是一条该深入挖掘一番的线索。换作吉敷负责,他一定会这样做的。就因为恩田幸吉这一嫌疑人暴露得太早,这种理所当然的搜查才会被疏忽。现在动手,已经过去四十年了,几乎不可能查到了。

吉敷又走了将近三十分钟,步行时间总长已将近一个半小时了。又转过一个缓缓的弯道,往下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间镀锌板屋顶的小屋,镀锌板上沾满了红锈。又靠近一些,吉敷才发现那是一处连小屋都称不上的茅草屋。虽然有一道削得平平整整的土墙,中间却毫无遮掩,前方是一片空荡荡的灰色空地。空地上遍布枯草,杂乱无章,还残留着卡车轮胎轧过的痕迹。不过车道痕迹底部有新发芽的青草,看得出车辙已经有些年头了。矿车的轨道一直延伸至空地尽头,在镀锌板屋顶的茅草屋旁终结。

到堆积场了。终于走到这里来了。距离河合伐木场约莫四五公里远吧。虽然一路都是下坡,但毕竟是山路,所以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处炸开山后开拓出来的空地,面积很大,估计可以容纳下四五辆卡车。地面并没有铺整过,起伏不平。土壤是灰色的,空地周围则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四周看不到人家,更没有半个人影。

镀锌板屋顶的建筑前后左右都有镀锌板墙。虽然不是用石棉瓦修成的,但年代过于久远,还是成了一片即将坍塌的废墟。或许当年这里曾堆放着不少木材,如今却空空如也。整片空地上只有一处建筑。

吉敷绕着空地走了一圈。很遗憾,周围并没有水井。这里就像一只巨大的簸箕,因为是将大山炸开一角后形成的空地,所以就成了这样的形状。三面是土墙,一面通往大路,大路又向某处延伸。走到路旁,可以看到一条稍稍有些破损的柏油路。这条路究竟通向何方?路上没有人,也看不到有车辆通过。

似乎没有任何线索。当吉敷再次返回镀锌板小屋时,发现镀锌板的墙壁上似乎用油漆写了些什么。虽然由于相隔多年,油漆已斑驳,但仍能勉强辨认那两个字似乎是“大盐”。就只有这么两个字。吉敷曾经听过这个名字,应该是山田线上某个车站的站名。好像距离盛冈很远。原来这里是大盐啊!看得出来,那两个字已经有些年头了。是什么时候写的呢?看样子应该没有四十年那么久。

就在这时,吉敷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是水泵,一只破旧的手压式水泵。因为在小屋与山崖之间的夹缝里,所以刚才没有察觉到它的存在。

水泵旁边有个贴着镀锌板的圆形盖子,看起来应该是盖在圆筒形水井上的。找到了,总算找到了!水井——这正是吉敷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吉敷急忙冲过去,抓起盖子。盖子上锈迹斑斑,早已破烂不堪。

井里积满了黑色的水,是积雪融化后的水吗?表面还浮着一层淡淡的红色东西,看不到水底。等眼睛习惯了之后,吉敷定睛一看,发现水底沉着许多石头。

就是它,找到了。如果这口井昭和三十三年时就已存在,途经此地的凶手很可能在这里清洗了双手和脸,洗后又把凶器、上衣,还有河合民夫的人头全都沉到了井里。

5

吉敷徒步向山田线的大盐站而去,半路搭上一辆路过的小卡车。

在车站等电车的空闲,吉敷给据井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今天的发现,并说希望在盛冈车站见个面。

两人在车站大楼的咖啡厅里见了面,吉敷告知据井找到的那口井的位置,问对方之前是否有人调查过那口井,如果没有,想请对方帮忙调查一下昭和三十三年那口井是否存在。据井的表情很复杂,仿佛在说“居然还有那种东西”,或者“那附近是否还有其他古井,有的话自己也想打听一下”似的。

如果恩田案件发生时那口带泵的水井就已经在那里了的话,那么井里很有可能藏着凶器和其他重要证据。吉敷表示希望瞒过媒体私自把井里的水抽干,据井听罢脸上明显露出狐疑的表情。

“您的意思是,凶手当时乘矿车逃走,之后又在轨道终点用井里的水洗去了身上的血迹?”据井说道。

“对,就是这么回事。”吉敷表示肯定。

“这样的事真有可能发生吗?案件发生在十二月,当时山里应该到处都是积雪,那种时候矿车还能使用吗?”据井说道。

“能用。”

“用矿车……可能吗?而且又是水井?之前警方都没能发现那口井?那口井所在的位置很隐蔽吗?”

“就在小屋背后,倒也不算特别隐蔽。”

“那警方的搜查小队应该发现了吧?”

“可他们没把井水抽干。”

“是的。”

“我觉得搜查小组中应该有人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毕竟那地方也不算特别隐蔽。”

“可是……”

“但因为当时警方已经发现了嫌疑人恩田,因而没心思再深入调查了。即便搜查组里有人想到,也无法直接开口。况且抽干井水需要耗费金钱与人力,这就是警察组织的思路。”

“那口井应该不是很大吧?”

“很小,就这么大。”吉敷用手比画着。

“很容易被忽视啊。”

“我这次来调查属于私人行为,不便开展工作。能有劳您想想办法,把井水抽干吗?只要弄到渔民们用来抽浸进船里的水的抽水泵就行了。”

“我去找支持恩田的那些作家来想想办法好了。”据井说。

“那就拜托了。”

“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呢?能发现重要的新证据吗?”

“还不好说。”

“概率多大?一半?还是……”

“还不好说。”

“毕竟做这事会牵扯到钱,如果可能性太小的话,我估计不会有人愿意出钱。”

一旦牵扯到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据井总会这么说。

“我必须立刻返回东京,有什么事请您直接来东京找我吧。”

“哦,好的……”

“还有,我在调查此案的事请您千万保密。”

“嗯,这一点没问题……”

“据井先生,这是使案件起死回生的最后机会。沾血外套已经遗失,恩田幸吉没有不在场证明,剩下的就只有那口井和或许保存于友田警部补家中的现场报告了,就是沾血指纹资料。不过后者也几乎没什么希望。”

“嗯……”据井沉吟道。

“但现在我们发现了那口井,与杀人现场由一道轨道相连。我们一定要查一下井里有什么,不能放任不管。现如今,如果手中没有任何新证据,能打赢再审请求的官司吗?”

“嗯……”据井再次沉吟,“估计会输。本来重审申请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硬着头皮上。”

再次叮嘱对方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自己此次的行动之后,吉敷与据井道了别。如果这事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吉敷可就得递交辞呈了。

吉敷本想趁这次机会再到上米内去拜访一下友田家的。据德村

说,友田生前似乎曾把有关河合一家惨死的资料、“遗失物品一览表”,以及沾血指纹表等资料一起拿回了家,或许那些东西至今依旧在他家中。据说友田曾在现场检查出河合夫妇以外的指纹,那应该就是凶手的指纹。惨剧发生时,除了河合一家之外,有可能手指沾到血的就只有凶手本人了。

如果能找到那些沉在井底的物证,同时拿到保存在友田家中的沾血指纹报告的话,毫无疑问,重审的大门就会敞开,整个事态也会发生逆转。既然已经决定帮助恩田,就必须这么做。而要访问友田家,只有身为刑警的自己才能做到。遗憾的是,这次没有时间了,无论如何都抽不出半点时间来了。从重要性来看,确实要优先调查水井,这次时间不够,就只能先放弃友田家的资料了,希望别酿成大错。

吉敷本是警方的人,却出手帮助恩田一方,这一点或许瞒不了太久。但要是去见德村律师的事,以及与德村之间的谈话内容也泄露出去了的话,控方必然也会想到去友田家寻找现场调查报告。他们肯定会立刻出动,把报告握在自己手中。如果他们将那份资料毁掉的话,恩田得救的可能就更小了。因此,自己的行动必须严格保密。据井是否会照自己说的去做?还有职务上的危险,双重危险让吉敷担心不已。不过自打决心插手时起,吉敷就已料到了这些风险,如果不愿承担风险,他压根儿就不会来蹚这浑水。

除此之外,吉敷还想到了更糟的可能。虽然据井刚才说当时警方应该并没有发现那口井,即使发现了也没有抽干井水。但如果警方为了面子想刻意掩藏证据的话,情况就会有所不同。在恩田被判有罪之后,他们的行动会变得积极主动起来,可能会返回调查那口井,并很有可能抽干井水。如果从井里发现可以排除恩田嫌疑的证据,那么,为了维持之前的审判,搜查员很可能会将证据湮灭掉。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若现在被控方的人知道那口井,或许会明知井里什么都没有,却还把媒体找来、伸长脖子看着他打捞,等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时再来嘲笑自己,说自己是个多管闲事的蠢蛋。而且吉敷还不能保证那个据井一定不会参与到这阴险的计划中。尽管吉敷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但据井很有可能认为吉敷是在以刑警的身份指责他,质问他为何会连那么大的一口井都没找到。此时此刻,据井说不定正在心中祈祷,希望那口井里什么都没有呢。

这是调查时常有的事,每个人都只想着明哲保身,吉敷早经历过数百次这种事了。把明哲保身看得比查明真相更重要,这对聪明人来说确实是亘古不变的常识。但当自己这种蠢货获碍成功时,聪明人就会觉得颜面扫地。因此即便获得了成功,也没有人来表示感谢。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能够公正地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评价的人也只有自己。

不过直到这时,吉敷依旧有些事搞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带走河合民夫的人头?有这么做的必要吗?他到底把人头拿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拿回自己家去了?这种事能办到吗?人类的头颅其实比想象中要大,很难携带。能够带上火车或巴士的都是头骨。反正迟早要找地方扔掉,为何不干脆扔在河合伐木场里呢?

还有一件让吉敷觉得蹊跷的事,凶手为何要把柴刀和菜刀带走?逃离现场时应该尽可能轻装上阵吧。被害者的人头,再加上两件凶器,凶手携带的物品未免太多了吧?行凶时凶手似乎曾脱下过帆布手套,他这样做是担心留下指纹,还是因为他也受了伤,害怕凶器上附着他的血液?

从公审报告上来看,菜刀和柴刀似乎都是凶手准备的,但柴刀有可能是河合伐木场里的物品。果真如此的话,凶手作案后即便把柴刀扔在现场,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柴刀和人头,两样东西都很沉。走在积雪的山路上,顶多只能带一样。

吉敷总觉得凶器和人头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要问这话什么意思?可以解释为:因为凶手必须带走人头,所以也必须带走菜刀和柴刀。如果可以把人头丢下,也就不必带走柴刀和菜刀了。吉敷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这几样东西是一体的。可原因是什么,这一点还不明朗。

回到东京后,吉敷依旧在思考。现场河合民夫的尸身下是他的女儿弘子,两具尸体保持着这样的位置关系——父亲在上,女儿在下。然后凶手砍下了民夫的头颅,而砍下头颅的方法,是用柴刀多次劈砍。

这样的做法相当残暴,可以从这种做法上推测凶手当时心里一定非常着急。虽然杀过人后很难保持冷静心态,可至少知道赶忙逃走才是最重要的吧。这么着急,为什么不直接逃走,还要去砍人头了?如此看来,肯定有什么原因,才使凶手甘冒风险,非把被害者的人头砍下来不可。

原因究竟何在——人头,人头,人头究竟和什么有关呢?吉敷试着从行凶的理由开始展开思考。凶手为何要闯入河合伐木场?从双方曾争抢文件这一点来看,原因应该在钱。除了金钱还有什么物品遗失吗?初期搜查资料已然遗失,关于这点眼下无法查明,但据说私人印章也消失了。不管怎么说,将人头带走这一行为,应该与金钱利益存在很大关联。

可带走河合民夫人头这件事,为何会与金钱利益相关昵?河合的人头应该不值钱吧。如果说是因为河合戴的眼镜值钱,那把眼镜摘走就好了啊。

莫非是金牙?吉敷突然想到,如果是这样,情况又会如何呢?吉敷还从未遇到过凶手为了弄走金牙,而把被害者的人头从尸身上砍下来的案例。换作在战时的俘虏收容所,倒还能说得过去。一两颗金牙,哪怕满口都是金牙,都值不了多少钱。奥斯威辛集中营里收集金牙是因为战俘多,加起来数量庞大的缘故。

正想着,据井打来一通电话。他说恩田的支援者们捐了一些款,设法买了个水泵。抽干井水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了。

6

“那么,昭和三十三年时那口井是否已经存在了呢?”吉敷问道。

“似乎已经在了。”据井答道。

“知不知道案发之后井水有没有被抽干过?”

“这一点已经无从查起了。不过就我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似乎没有这样的事。”

“附近还有其他水井吗?”

“没有。”

“你在询问打听时没把我的事说出去吧?”

“那当然。没对任何人说过。保密这种事,您可以相信律师。”

电话里据井的声音稍稍带着一丝苦笑的感觉。

“嗯,知道了。我不希望这次行动被检察方知道,或许他们已经有所察觉了。但我希望赶在他们之前做完另一件事,这样才能拯救恩田幸吉。我不希望检察方从中作梗。”吉敷解释道。

“是什么事昵?”据井问道。

“找到友田警部补保管的资料。”

“是那个沾血指纹表吗?”

“嗯,或许还有其他资料。如果能让友田的家人帮忙在家里找找的话,就还有一线希望。”

“吉敷先生,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据井说道。

“什么问题?”

“我觉得您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您为何还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助我们呢?”

这件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吉敷没料到对方竟会直接提出这个问题来。

“你是想说,我们根本就应该是站在对立立场上的两个人,对吧?”吉敷问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因为我是个怪人。如果你非要问个究竟的话,大概是因为犯罪搜查是我的工作吧。”

“可是,您的行动偏离警方的立场了吧?”据井说。

“是偏离了警方的……”

话说出口,吉敷才觉得不对。这是件已经定案的案子,按理说不会有人避开警方、检察方和法院等组织私自展开搜查。调查的事本该由据井来管,但吉敷不能说出自己不放心据井他们的话。

“事实如何与经过了多长时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法庭做出了判决,就算目击者和负责的警察均已过世,嫌疑人还活着啊,还被关在监狱之中,这可不是发生在江户时代的案件。”

“那您是为了恩田先生?”

“不,不是的。犯罪搜查,并不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而展开的。

如果非这么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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