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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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聚集着一群尽人皆知的不良学生。这简直就像是故意从二年级的各个班里把问题学生挑了出来一般。那些学生则对这样的状况十分满意,只见他们霸占了教室后方,开始狂欢起来。其中还有人早已玩起了花牌。再看看其他学生,有人表情沉痛地抱着胳膊坐在教室前方,有人则木然地盯着虚空。考虑到接下来的一年,只要是稍正常点的学生,自然会变得忧郁。
面对如此惨不忍睹的一幕,我甚至怀疑这是否是学校的阴谋。如果在八个箱子里各放一个烂苹果,那么最终所有的苹果都没救。这样还不如将全部烂苹果集中在一起,要损失也只是损失一箱。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代表校方将我视为一个“即便烂了也无所谓的苹果”。虽然难以置信,不过鉴于我平时总跟老师顶嘴,便也不能轻易让校方将这种看法挥去。
我初中生活的最后一年就这样开始了,而身处这种班级也注定无法好好上课。不出所料,那真是一片奇异的景象。
先是第一学期(日本学校一年一般有三个学期。4 月至7 月为第一学期,9 月至12月为第二学期,1月中旬至2月底为第三学期。)刚开始,整个班级就鲜明地分裂为两个部分。靠近讲台的前半部分,是勉强试图听课的群体。而后半部分,则是完全没有那种打算的罪恶集团。不管是上课还是其他时间,他们总是无休止地打扑克、看色情书、商量接下来要玩什么。我坐在教室的正中间。有一次,我忽然听见女生“啊啊”的娇喘声,于是转身去看,发现两个男生正将一个女生压倒在椅子上,肆无忌惮地揉捏着她的身体。那个女生当然也不是什么正经学生,火红的卷发,艳丽的口红,化妆品的气味甚至有些刺鼻,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个以陪酒为生的老女人。将她那长及脚踝的裙子掀了起来的男生意识到我的视线后,只说了一句:“你要是想摸也可以哦。”
他在窃笑。我当然选择退避。这种模仿小区主妇或白川和子的嬉戏行为,那之后时常见到。当时正值日活浪漫情色(20世纪70年代电影行业萎靡不振,日活株式会社推出低成本成人电影,掀起“日活浪漫情色”的电影成人化潮流。白川和子等主演的小区主妇题材影片作为这一潮流的初期作品问世并获得成功。)的全盛时期。
面对这样的情形,老师们当然不会视而不见。一开始,所有的老师都开口训斥。然而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过后,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放弃,上课的时候也尽量不朝教室后方看了。
“求你们了,就算你们要闹,也至少不要盖过我的声音吧。”其中还有老师曾如此恳求过。
教数学的女老师一直不辞辛劳地对他们的行为加以喝止。有一次她喊道:“吵死了,给我安静点!”几秒之后,从教室后方飞出一把小刀,扎在了讲台的边缘。从此她再也没说过什么。
老师如是,班长便更不可能有管理班级的能力,而且一开始决定谁当班长的方法就很敷衍。一般情况下,班长都是由成绩最好并且有相应领导能力的学生当选,可我们当时的决定标准只有一个——没有加入那群坏学生的人当中个子最高的。
那个人竟然是我。
班级整体都这样了,周围的同学自然不会对我抱有什么期望,班长这个头衔也没有太大的负担。上课时闹个没完的罪恶集团,在我负责开班会决定一些事情的时候,也对我示以相对安静的态度。
但这其中也并不是全无辛劳。有时候,我打心眼儿里恨自己是个班长。最显著的例子就是开球类运动会的时候。
运动会是升上三年级大约一个月之后举行的。项目分为排球和篮球,所有人都必须从中选择一项参加。
参赛选手是班会时决定的,可当时却产生了一种现象——普通学生都选择排球,而坏学生则全都集中在篮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只要想一想这两种运动的特征,理由也就很容易明白了。排球比赛时,一张球网将敌我双方隔在两边,并不会产生直接的身体接触。而打篮球如果不和对方接触就无法比赛。可见,普通学生早预料到篮球比赛会演变成群殴,所以刻意避开,罪恶集团则正是期待着这一点而做出了选择。
但最终决定参赛选手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选择排球的人太多,不得不进行调整。可普通学生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地听进我的劝说。
“我也要参加篮球项目,你们就陪陪我吧。”最终,我以这样的手段才勉强说服了几个人。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球类运动会当天带给人的自然只有忧愁。无独有偶,第一场比赛的对手,竟然是在比坏这一点上跟八班实力接近的四班。比赛平安无事地结束——这种奢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一切从赛前准备开始就显得不正常。我们班准备参加篮球比赛的选手——那些坏学生互相传看着自己带来的凶器。有人将螺丝刀或匕首揣在运动服口袋里,有人戴着手背部分塞了皮带扣的棉手套,还有人为了使出头槌而在头带下绑了铁板,甚至有人拿来了一把光秃秃的折叠雨伞的伞柄,也不知道打算藏到哪里。他们也同样注重防御,所有人都在腹部绑了娱乐杂志或漫画杂志,大概都是登了田中真理裸照的《平凡Punch》或者连载《超蠢男人甲子园》的《少年Sunday》之类。
“跑吧。”一个即将参加这场比赛的朋友对我说,“跟这帮家伙一起,有几条命都不够死啊。”
“话是没错,但好歹我也是班长啊。现在跑了,回头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训呢。”
“那,你上吧。我躲起来。”
“滚蛋!都到这一步了,死也要带上你。”我死死地抓紧那个朋友的手腕。
比赛终于开始了。坏学生们高喊着“好——上啊”,昂首挺胸。
因为是篮球,一次上场的人数是有限的。不过这次运动会有规定,所有人都必须上场一次。
“就算上场,也决不靠近篮球一步。”这是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事前制订的战略。因为一旦碰着球,肯定会受到对方的犯规攻击。
可一旦上场比赛,这计划却无法顺利执行。再怎么躲,来自队友的传球也只能接下。这时候必须立刻把球再传出去,稍微慢一点点,就会被敌方队员攻击。当我在篮筐下接到了传球而不得不投篮的时候,就会受到来自四面八方噼里啪啦的一阵拳打脚踢。即便如此也根本没有人吹犯规。裁判是校篮球队的,那小子似乎意识到了自身的危险处境,坚决不靠近可能发生身体冲撞的区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球场附近根本看不见老师们的身影。
就在比赛接近中场休息的时候,所有人早已隐约有所预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有人负伤了。受害者是对方队伍里一个挥舞着塑料锤的小混混。只见他猛地倒地,白色运动裤的大腿部分眼看着就被鲜血染红,赫然插在伤口上的正是比赛前看到过的那把螺丝刀。
场面骚乱不堪,这时候老师们才终于跑了过来。
“谁啊!谁把这玩意儿带来的?”
体育老师怒吼。自然没有一个人吱声。
“这又是谁带来的?”老师又捡起地上的塑料锤喊道。它的主人—那个小混混则忍痛保持沉默。看到他那副模样,连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也忍俊不禁。
运动会被迫中止,所有参与比赛的人都被要求当场接受搜身。那些好像摔角比赛中坏角色们常使用的小道具被接二连三地搜了出来,全集中堆在刚才还进行着比赛的球场中央。我也被搜了身。
“真是要命啊,这帮家伙……”搜我身的老师像是在呻吟般地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是警车还是救护车,警笛声越来越近了。我被要求双手高举过头,看上去就像是在高呼万岁,可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考高中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我只求能这样四肢健全地毕业就好。
消失了的同学
我们H中三年八班的宣传板报上,一直保留有一张用图钉固定着的照片,是分班后不久拍的。那应该是班主任放上去的吧,但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想加深学生之间的感情,那他这一招可以说是完全落空了。前文已述,我们班上聚集着很多坏学生,而他们在照集体照的时候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本领。他们像是事先商量好了,所有人都摆出一副典型的小混混表情——微微歪起头、下巴朝前伸、嘴巴半张、眉头扭在一起、瞪着镜头。这种集体瞪眼(我们关西方言管这叫“切眼”)的照片,怎么可能对加深感情有帮助呢?
即便如此,这张照片还是一直留在了宣传板报上,直到我们毕业。
第二学期的某一天,我无意中打量起那张照片,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在照片中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女生。
哎?这学生应该不是我们班的吧。我这样想着。
看了一会儿之后,我才发觉这个女生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刚升初三的时候,她确实在我们班。姓什么也想起来了,应该是A田同学。
但是,这位A田同学在我看照片的时候已经不在这个班了。
她去哪里了呢?什么时候开始不在的呢?我歪头思考着。比起其他女同学来,A田同学算是可爱的,光凭这一点,也令我更加在意。
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于是决定去问朋友。结果,几乎所有人都甚至不记得班上曾经有过这样一名同学。
“嗯?有过那样一个人吗?”很多人都这样说,然后再看看集体照,才第一次意识到A田同学的存在。
就算有人还记得,那记忆也都跟我的程度相当,答不上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在的。
我见男生没有希望,转而去问女生。但令人瞠目的是,连女生也有一大半完全遗忘了A田同学。被我问起后这些人才想起来,还反问说:“啊,是呀。那个同学,她去哪儿了呢?你知道吗?”
最终我总算找到了一名掌握A田同学消息的女生。据她说,A田同学在一、二年级的时候就读于附近的一所中学,从三年级开始才转学到H中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人知道她的详细情况吧。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在了呢?”我问道。
“嗯……不是很清楚。应该是又转学了吧。”这名女生挠着她那好似《熔岩大使》里的国亚(日本漫画家手冢治虫的漫画作品,后被改编成动画和电视剧。国亚为其中反派角色。) 一样的蘑菇头,百无聊赖地回答道。
综合了几个人的意见之后,我得出结论:直到五月中旬,A田同学应该都还在,但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似乎就不在了。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她离开了这里。
就算再怎么不熟,但一个学生不见了,为什么就没有人注意到呢?
关于这一点,应该需要一些说明。这和我们这个班级的特殊性有着很大的关系。首先,这个班并不点名。不,或许班主任有在检查学生是否出席,但并没有做过“某某同学——到”这种点名的事。并且在我们班,大家都没有按照事先排好的座位坐。所以就算忽然出现一个空座位,一下子也很难掌握究竟是谁没来。而学生旷课又是常有的事,有几个座位空着谁也都不会去关注。
另外,不管怎么看,A田同学的行动本身似乎也有疑点。
“感觉她有点怪怪的。”那个国亚头女生这样回忆道,“不管是课间休息,还是午休时间,她都很少在教室,跟谁也都不说话,完全没有存在感。”
也就是说,她原本就是个不引人注目的人,所以才导致谁都没注意到她的消失。
确实,我也对她几乎没有任何记忆。不仅是没有语言上的交流,我甚至都不记得见过她和其他人玩,或者参加什么活动。
唯一一点微薄的记忆,应该是关于她生气时的那张脸。那时刚升初三还没多久,有一天,课上到一半忽然传出了声响,我转头去看,发现她正皱着眉头朝后转身。坐在她身后的是在那群不良少年当中也算得上头头的人物。他正轻薄地笑着,挥动着手中细细的金属棒。仔细一看,原来是装在收音机上、可以伸缩的天线。为什么他要拿着那东西,我完全不知道。而且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根天线的顶端被弯成了如同问号一样的钩状。虽然这段记忆很模糊,但那由天线弯曲而成的奇特形状却鲜明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连班主任都对A田同学只字不提,也很可疑。如果是因为生病要长期住院,那应该会动员大家去探望;如果是转学,至少应该让她最后道个别吧。但最终我还是决定不去问班主任。我总觉得或许有着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内幕。
就这样,A田同学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成为一名“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的、稍微有些可爱的女同学”。我隐约觉得,这或许将是个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团。
然而,这个谜团在某一天却突然毫无征兆地被解开了。
那是在我升上高中后不久。
同年级的学生聊天时,讲到了毕业于哪个初中的话题。我自然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学校。
“哦?你是从H中来的?”
直到刚才都还欢快地聊着天的同学们,一瞬间脸色都阴沉下来。关于这类反应,我早已从姐姐们那里听说,所以并没觉得意外。我只觉得,唉,果然是这样啊。姐姐在参加高中入学典礼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当天刚认识的女同学小声地问过这样一句话:“你们……真的会随身带着匕首之类的东西吗?”
我也遭受到同样的误解。一个男同学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问我:“听说H中的学生全都要把额头两边的头发推掉,是真的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我头上看。我叹了口气,双手抓起刘海,露出额头让他们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就算是H中,大多数也都是普通学生,坏学生只是一小撮而已。”
他们听我说完,露出稍稍安心的表情。这时,又有一个人说话了:“我以前是F中橄榄球队的,我们曾经跟H中打过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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