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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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娄蚁对那目瞪口呆的女工说道。
女工哆哆嗦嗦的提上裤子,拎起上衣和饭盒忙不迭的跑了。
“哥们,你……好狠呐……”小平头吐出最后几个字,脑袋一歪气绝身亡了。
刀还在这家伙的身上插着,心脏破裂涌出的鲜血流在了腹腔之内,衣服上倒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没有。娄蚁将其拎至水边,扔进了冰冷的什刹海里,然后借着月光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一尘未染,他正了正衣襟,从容不迫的走出了松树林。
当他来到丰田轿车跟前的时候,才发现首长已经不见了。
恭王府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四合院,占地八十余亩,分为平行的东、中、西三路,中路的三座建筑是府邸的主体:大殿、后殿和延楼。延楼东西长一百六十米,有四十余间房屋,东路和西路还各有三个院落,王府的后面是个大花园,移步换景,曲径通幽。据说恭王府花园便是曹雪芹写《红楼梦》中大观园的蓝本,书中描写的许多景物都可以在花园里找到。
恭王府最早是乾隆朝大学士和珅的邸宅,嘉庆四年(1799年)和珅获罪,邸宅入官,嘉庆帝赐给其弟庆僖亲王永磷,是为庆王府,咸丰时又将庆王府收回,转赐奕沂,名为恭王府。
中路后殿嘉乐堂,自和珅时,府内便称之为“神殿”,其建制与故宫坤宁宫萨满教神堂一模一样。据嘉庆年间翰林院编修纪昀(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每到月圆之夜子时,这座和珅府邸的后堂便会有一个名叫郭可儿的女鬼出现,善勾引男人与其交媾,凡媾合之男子寿不过数日而亡。
后有史学家考证道,这只是当年纪晓岚借鬼神志怪之说来讽喻和珅而已,当不得真。
此刻,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月色清凉如水,嘉乐堂前花影绰绰,投射在青砖墙上,一片斑驳陆离,惟有砖缝内传出几声蛐鸣,除此而外,静谧至极。
月光下,首长默默地站在一株海棠树下……
良久,他面对着嘉乐堂,口中缓缓说道:“郭可儿,我知道你在这儿,和珅死去已经有两百年了,你还在保守着那个秘密。可儿,你有什么未了心愿,我会去替你完成的,到今晚为止,已经是第12个月明之夜了,你还是不愿出来见个面么?”
漆黑的嘉乐堂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连墙缝里的蛐蛐也都不再鸣叫了。
“可儿,我相信,当年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中所述皆是真实的,我愿意同你交媾和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只求你将那个秘密告诉我……”首长接着说道。
仍旧是沉寂,静谧的可怕。
“唉,可儿,我先走了,只好等下个月圆之夜了……”首长怅然若失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嘉乐堂内亮起了灯光,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哀婉幽怨,令人心中顿生酸楚。
“进来吧……”那女人说道。
第一部 风陵偈语 第五十五章
首长蓦然间怔住了,随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一年了,自己坚持不懈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他步履轻松的踏上了石阶,推门而入。
闪烁的油灯光下,桌前坐着一个女人,年纪约三十岁左右,面容清秀,带着一副眼镜,梳短发,身着黑色开司米毛衣,正媚眼惺忪的看着他……
首长显得有点紧张,舔了舔干渴的嘴唇。
“奴家山西河东郭氏可儿,这厢有礼了,官人十二个月夜痴痴等待,令小女子深为感动,是以今夜才肯出来相见。”那女人站立起来,深深地道了个万福,幽幽说道,音质古朴。
首长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郭可儿,口中也文绉绉地说道:“自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之后,两百年来,达官纨绔、贩夫走卒,每每月圆之夜来此寻觅可儿者如过江之鲫,但都是为姑娘的容貌姿色而来,念人鬼媾合之欲而至,在下则不然,请可儿姑娘明鉴。”
郭可儿红晕半掩香腮,杏眼暗含秋波,嘤嘤说道:“可儿自被和珅强娶入京,虽尝尽荣华富贵,可到头来皆是虚幻一场,怎及民间糟糠,同甘共苦情义恩爱一世耶?那纪晓岚所写奴家死后为鬼,人尽可夫,实乃是醋意使然,请官人明辨。”
首长呵呵笑道:“人合也好,鬼媾也罢,只要世间真情义,又岂能为区区封建礼教所束缚?我们共产党人就是不信邪,‘摸石头过河’,什么都敢试上一试。”说罢,在可儿的藕臂上挑逗的轻捏了一下。
郭可儿面带娇羞,风情万种地瞟了首长一眼,微微嗔道:“官人好会说话,难道就不怕‘纪大烟袋’书中所述的那般,人鬼媾合后寿不过数日么?”
首长颇为谨慎的回答道:“姑娘乃一柔弱女子,做鬼也必定是善良的,民间传说不可尽信,可儿姑娘,你说是么?”
可儿长叹一声,怅然道:“天生万物,负阴抱阳,彼消此长,循环复始,世间人生不过六七十载,阴阳所差无几,如今可儿已做鬼两百余年,体内老阴恐吸去官人阳气,害了卿家性命。”
首长庄严地说道:“可儿,在下苦等十二个月夜,就是为见姑娘一面,若是能一亲香泽,即便寿尽于此,也是死得其所……”
淡淡的油灯光,照在可儿俊俏的脸上,她语调哀怨的幽幽说道:“官人不是还有个愿望么?”
首长闻言精神一振,赶紧说道:“还望可儿姑娘成全。”
可儿羞怯的一笑,眼光迷离,轻轻的摘下眼镜,嘤嘤低语道:“官人,暮春时节,寒意犹在,奴家就在床上等你了。”说罢,可儿转身走向侧室,首长紧张的跟在了后面。
侧室内摆放着一张古老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床上被褥齐全,可儿缓缓脱下开司米毛衣,解开裤带……最后只剩下粉红色三角内裤和乳罩,“嗖”的蹦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随手将它们丢了出来,口中说道:“官人来呀,这还是和珅睡过的官床呢。”
首长微微一笑,道:“我去小解一下,随后就来。”
清凉的月光洒在了庭前,蛐蛐又在欢快的鸣叫了,春风吹在身上尽管有些寒意,但首长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哗哗……”他站在石阶上就地放水,手里摸着自己的阳具,心中感慨不已道,虽然已年过五旬,却还是老当益壮啊,这点曾让党内许多老同志羡慕不已。能和女鬼交媾,简直是太刺激了,小时候读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就时常幻想着自己就是书中的那个白面书生,明月之夜与美貌女鬼邂逅,那可是当时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梦。
首长自怀中掏出了一支黄褐色的骨质小瓶,那是安息长老当年送给他的苯教“返魂水”,可以抵挡老阴之气,确保自己的阳气不散,今晚就要派上用场了。
首长一仰脖儿,将瓶内的“返魂水”统统倒入口中吞下,然后转身走回了屋内。
首长迅速的脱去身上的衣物,露出一副强健的筋骨肌肉,然后跳上床紧紧地搂住了赤裸裸、凉冰冰的可儿……
“彼尸尔尸,无尸无气,相尸何求,鬼壶祝由……”可儿口中轻轻的念叨着。
“你说什么?”首长惊讶道,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催促着,“可儿快告诉我,‘鬼壶’究竟在哪儿?”
可儿妩媚的一笑,朦胧的杏眼盯着首长,缓缓说道:“官人,你不是与那些达官纨绔、贩夫走卒不一样么?那就等行完房事之后再告诉你,这样秘密就不会泄露出去了……”
首长心中暗自冷笑道,好一个狡猾的可儿,别以为交媾完了以后我就阳寿已尽,哼,等着瞧吧。
“当然,我只是好奇‘鬼壶’的传说是否真实,既然姑娘如此说,在下也就不客气了。”说罢,首长翻身骑在了可儿的身上……
在这张古老的、当年和珅下榻过的紫檀木床上,首长与两百年前的女鬼郭可儿阴阳大战,此一番巫山云雨竟然持续到了丑时,首长方才大喝一声,丢盔卸甲软了下去,随即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首长……”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呼唤着。
首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儿匍匐在自己的身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可儿……”首长忽然间反应过来,赶紧央求说道,“快告诉我吧。”
可儿咯咯的笑将起来,说道:“首长,我是小唐啊。”
“唐秘书?”首长浑身一凉,顿时清醒了过来。
唐秘书是首长办公室里的一名女秘书,一年前被安排到了恭王府嘉乐堂的这间屋子里,每日里除了看看书以外别无他事,目的是在月圆之夜引诱那只两百年前的女鬼附体,以便首长能够从其口中套出那个埋藏久远的秘密。一年了,每当月圆之夜的子时,也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藉期望于女鬼能够上身。首长等待了十二个月,终于等到了郭可儿的出现,可惜子时已过,首长才与其交媾完,而丑时克子水,阳气初生,可儿的生物磁场便已猝然散去了。
唉,又要等下个月圆之夜了……首长懊恼的想着,只怪自己过于贪恋女鬼另类般的感觉而耽误了正事。不过呢,自己毕竟是享受到了全中国所有男人都体验不到的那种神奇滋味儿,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呵呵笑出声来了。
“首长,您怎么啦……”唐秘书娇滴滴地说道。
“怎么了?来,我再比较一下人与鬼之间的差别究竟在哪儿。”首长淫笑着翻身骑到了唐秘书的身上……
当首长一番倒海翻江下来,正在索然寡味儿的沉思时,庭院里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娄蚁寻来了。
嘉乐堂的殿门打开了,首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首长,您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娄蚁惊讶的问道。
“我们走。”首长没有回答,脸色发青,脚步底下有些虚浮。
这次由娄蚁驾车,风驰电掣般的驶向了昌平,连夜回到了位于京城西山的秘密据点。
警卫把秘书从睡梦中喊醒,他夹着案卷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里间办公室。
“首长,晚上接到了考古协会宋地翁的绝密报告。”秘书颇为奇怪的目光望了一眼首长。
“说下去。”首长吩咐道。
“据宋地翁报告,河东风铃寺一渡法师已死,‘风后陵’的具体位置仍然是个谜,郭氏后人中有一个小女孩,名叫郭妮,手里可能藏有‘匿风图’,只是小女孩下落不明。”秘书汇报道。
“这宋地翁是怎么搞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实在是令人失望。”首长不满意的嘟囔道。
秘书小心翼翼的接着汇报说:“在风铃寺内,宋会长他们遇见了贾道长……”
“贾尸冥?这家伙还活着?”首长惊讶道。
“是的,据宋会长讲,这个贾尸冥同意与他合作,通力协作找到那张‘匿风图’。”秘书解释说道。
“贾道长,贾失明,这是只老狐狸,告诉宋地翁与此人合作,可得多留个心眼儿。”首长吩咐道。
“是,”秘书答应着,然后看着卷宗,口中念道,“彼尸尔尸,无尸无气,相尸何求,鬼壶祝由……”
“你说什么!”首长“腾”的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第一部 风陵偈语 第五十六章
秘书愣了一下,紧忙补充道:“这是宋地翁的徒弟,中科院研究员、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费子云道长说的,他在风陵渡镇发现了一具月光石棺,棺内刻有这四句偈语。另外棺盖上镂有易经第六十四卦‘蛊’卦符号和甲骨文‘风后’两个字……”
“‘风后陵’?”首长亢奋地说道,“那石棺一定是风后的棺椁!”
秘书看了一眼首长,小心翼翼的解释说道:“是一具空棺,没有任何尸骨或者是陪葬品,据费道长推测,此墓已于千年前遭盗过。”
“‘风后陵’被盗过?”首长愕然道。
“是的,而且费道长已经知道了盗墓者是谁?”秘书继续汇报道。
“谁?”首长急切的问道。
“郭璞,西晋大易学家,中国风水术的鼻祖。”秘书说道。
首长沉默半晌,然后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早在一千多年以前,西晋的郭璞就已经找到了‘风后陵’,并取走了风后的尸骨以及所有的随葬品,只留下了一具空棺。那么我想,郭璞一定是把它们又另外藏起来了,所以历代正史野史之中都没有记载,哼,郭璞,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懂得其中的价值,好一个‘金蝉脱壳’啊。”
“另外,他们还发现有一支冒充山西运城地区考古队的盗墓团伙在那儿一带活动,就在前不久,还在风铃寺一带出现过。”秘书说道。
“哦,盗墓贼一般都是在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干,冒充国家工作人员的事,倒很新鲜呢,那一带的民间盗墓活动历来猖獗么?”首长若有所思的问道。
“据说当地以前很少听闻有盗墓的事情,大概与历史文化沉淀有关,河东不像中都洛阳一带,东汉以来民间厚葬习俗成风,随葬品种类繁多,总之,地下古墓穴里藏有东西才会有人去盗。”秘书回答说道。
首长点点头,沉吟道:“不错,风陵渡出现的假冒专业考古队肯定也是冲着‘风后陵’而来,这么说,除了我们对那儿感兴趣外,还有人暗中在觊觎着,而且下手甚至比我们还要快……”
“可能是的。”秘书附和着。
首长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步,眉头紧蹙的思考着……秘书不敢打扰他,于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看来,我必须亲自赴河东一趟了,秘密出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明白么?”首长最后说道。
“首长,现在缅甸的杀手正在赶来,您眼下离京,是不是太危险了?”秘书提醒道。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首长回答。
次日清晨,蝼蚁驾驶着一辆表面很旧的北京212型吉普车,载着首长直奔山西河东而去。
这是一辆秘密改装的吉普车,马力极大,娄蚁驾驶着一路经由石家庄、太原、平遥、洪洞,过临汾、运城,马不停蹄的于次日凌晨时分赶到了芮城风陵渡镇。
“首长,我们需要先找家旅馆休息一下吗?”娄蚁打着哈欠问道。
“不,镇东头第一户人家,是个老宅子,门口有株老槐树的。”首长说道,宋会长在那份秘密报告里,曾对郭璞后人“鬼抱香”老宅作过详尽的描述。
吉普车穿过小镇空荡荡的街道,来到了镇东,果然见到了一株粗大的老槐树,于是便将车停在了树下。
“翻墙进去,尽量别惊动别人,叫宋地翁出来见我,他是个侏儒。”首长吩咐道。
“是。”娄蚁应道,随即下车走到了老宅大门的侧墙下,俯耳听了听,然后双脚蹬地,身子一纵翻过墙头,落在了院子里。
淡淡的月光下,正北是南向的正房,两侧是东西厢房,人们似乎都已经熟睡,隐约可以听到些轻微的鼾声。这宋地翁究竟睡在哪一间屋子里呢?首长又不愿惊动别人,娄蚁站在院子里犯了愁,须臾,决定还是自东厢房开始逐屋一一探查。
娄蚁将耳朵贴在东厢房门上,运用“小搬运”功调息静静地倾听着,屋内之人的呼吸声纤细且短促,而且是两个人,那是孩子的声音。他顺道拐去正房,屏息凝神,这间屋子里的人发出有两种不同的鼾声,一浑浊一阴戾,你来我往,缠绵悱恻,竟有遥相呼应之势,藕断丝连之感,偶尔间或爆出两声清脆的屁响……这是一对男女夫妻,并且当晚曾行过房事,娄蚁寻思着。
西厢房有两间,靠北的一间里呼吸之声浑厚,且抑扬顿挫有节奏感,隐含金戈铁马之音、沙场点兵之律,嗯,这里睡着的应该是一名军人。
娄蚁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这正是原来妮子的房间,她失踪了以后,宋地翁和费道长师徒暂时下榻于此。
这里面是两个男人,而且都发出了鼻鼾声,一呼一吸之间啸音悠长,如行云流水,无有丝毫生涩阻滞,而且两人的吐纳气息颇为相似,或师出同门,其中一人想必就是宋地翁了。
咦,不对……娄蚁突然间警觉了起来,屋内之人的鼾声尽管高低有致,峰谷转折有情,但似乎太完美了,完美得好像是刻意做出的……
就在这时,娄蚁忽觉屋内疾风骤起,感到大事不好,急忙身子反弓向后纵出,双脚刚刚落地,便见屋门倏地洞开,一条黑影凌空扑来,手中一根明晃晃的精钢头点穴橛直刺自己前胸的膻中要穴。
娄蚁吃了一惊,点穴橛,这种古老的点穴兵器竟然现在还有人在使用,对方的功力深厚,手法狠辣老道,但其身材却不似侏儒,看来此人并非宋地翁……
娄蚁丹田气息早已循环周天,于是使出了“小搬运”功夫。
大自然催生出人类,人的肉体也就暗合了宇宙的规则,中原道家称人体为“小宇宙”,也就是易经中所阐述的道理“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万物类像”意思。按道家功夫说,最低层次的入门功夫为“人仙功”或“地仙功”,佛门谓之“罗汉功”,如今清早公园里那些吐纳晨练的老人们练的就是了,大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小搬运”功属于中等层次的气功,归纳为道家的“神仙功”,佛教则称作“菩萨功”。高层次的乃是道家“天仙功”和佛门“佛功”,修炼到这一高层次的人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了,不但寿命极长,而且濒死之时,体内能量自燃,谓之“虹化”。
娄蚁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随着意念的漂移,已近胸口的点穴橛突然间不受控制的歪向了一边,完全刺空了。
费子云道长脸色骤变,两只眼睛一黑眸一白眸(妮子的毒痰烧坏的)紧紧的盯在了娄蚁的身上,嘴里犹犹豫豫地说道:“小搬运?”
都是首长的人,娄蚁也就适时收手了,于是双手垂下微微一笑道:“请问宋地翁可在?”
“好一个‘小搬运’功夫,地翁在此。”门内走出一个一米多高的侏儒老者,脑袋瓜奇大,皮肤白嫩,四肢短小,身着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黑色的火箭头皮鞋锃光瓦亮,一尘不染。
小侏儒打量了一下娄蚁,说道:“阁下何人?外面的汽车是你的吧?”原来,吉普车一来到老宅的门前,他俩便就已经觉察到了。
“我是娄蚁,宋地翁先生,可否随我到外面一趟,有话讲。”娄蚁恭敬地说道。
“师父,此人凌晨突然来此,语焉不详,恐怕有诈。”费子云紧忙劝阻道。
宋地翁哈哈一笑:“子云多虑了,方才娄先生已是手下多有留情了,”随即面向娄蚁说道,“娄先生,请。”
开了老宅大门,宋地翁跟随着娄蚁来到了老槐树下。
“啊,首长……”他望见了车内端坐着的人,吃惊地说道。
吉普车上,首长听罢宋地翁的情况汇报后,沉思了半晌,说道:“你那个徒弟费子云干的不错嘛。”
宋地翁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啊,子云学识渊博,武功精湛……”
“嗯,好吧,带他来见我。”首长皱了皱眉头,面色有些发灰。
“首长,您的脸色不大好,还是进屋里来休息一下吧。”宋地翁关心地说道。
“不了……好吧,可能是长途跋涉了一个昼夜,有点累了。”首长点了点头,下了吉普车。
“首长……”娄蚁迎上前来。
首长摆摆手,说道:“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此刻,东方已现鱼肚白,院子里站着费道长和披着衣服出来的郭镇长,两人正紧张的窃窃私语着,并惊讶的望着走进来的首长。
宋地翁对着费道长一招手,说道:“子云啊,这位就是京城的首长,他亲自来看望我们来了。”
“首长?”费子云怔住了,那只黑瞳的好眼睛顿时湿润了,紧忙上前一步,口中说道,“首长好。”
首长颌首道:“费子云同志,你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费道长挺直了身躯,站立在庭前。
郭有财见状也匆忙跟着附和了一句:“首长辛苦。”
“这位是……”首长询问的目光转向了宋地翁。
“我是风陵渡镇镇长郭有财。”郭镇长以洪亮的声音回答道。
“哦,你好,你们基层工作的同志辛苦了。”首长伸出手来。
“不辛苦,还是首长辛苦,”郭有财赶紧双手握住,感觉那手是冰凉凉的,有些彻骨,于是说道,“首长,您先休息,我去烧点红糖鸡蛋姜水,给您驱驱寒。”
西厢房内,首长坐在床铺上,宋地翁和费道长站立在他的面前,娄蚁则守在了房门外。
“说说那首偈语吧。”首长说道。
宋地翁目光瞥向了费子云,费道长点点头,开口汇报道:“‘彼尸尔尸,无尸无气,相尸何求,鬼壶祝由。’这四句偈语,是刻在后山坳一座千年古墓里一座月光石棺之内的,字体是秦小篆……”
“嗯。”首长专心的听着。
费道长喜欢卖弄知识的毛病又犯了:“众所周知,秦小篆乃是秦国丞相李斯所创,而在此之前春秋战国时期的七国则通行大篆,因此子云断定这首偈语是公元前208年以后才镌刻上去的。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棺盖,除了镂刻了易经第十八卦‘蛊卦’之外,还有两个古朴的甲骨文‘风后’二字,表明了这具石棺的主人就是风后,若是后人所为,则字体必以棺内秦小篆相同,没有必要……”
“首长,您的面色很不好啊。”宋迪翁打断了费子云的话音。
此刻,首长面色铁青,双目直视,瞳孔忽大忽小,似乎很畏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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