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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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顺从的让孙子剥光了自己全身的衣裳,赤裸的站在帐篷里,深秋时节,毕竟凉了,老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黄乾穗递给了儿子一条麻绳。

黄建国柔声的对爷爷说道:“爷爷,我得把您用绳子拴一下,怕您下去乱动。”

“乖孙儿,爷爷不会动的,就别拴啦。”老人乞求道。

黄建国仿佛没有听见,手握绳子一圈圈的套在了老人的身上,然后用力抽紧,捆成了个大粽子。

黄乾穗做了个手势,表示仍旧是头朝上脚在下,黄建国点头表示明白。

黄乾穗含泪对老人说道:“父亲,我和建国一辈子都对您感激不尽,等建国登上了九五龙庭,我们一定为您老人家树碑立传,您就安心的去吧。”说罢站在帐篷口,背过了身去不忍再看。

凄惨的月光下,吴楚山人背负着手,望月吟道:“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黄乾穗闻之默默不语,心中嗤之以鼻道,小资产阶级情调,酸臭的文人,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别以为与吴道明一唱一和,我就会上当,也太小看我黄“千岁”了。

他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现在下手倒是个好机会,咦,那吴道明和师太呢?

帐篷内,黄建国看了看带在左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指针指向了11:35分。

“爷爷,我们下去吧。”他轻轻抱起骨瘦如柴的老人,慢慢立着放入了洞穴内。

老人浑身手脚被赤裸的捆绑着,站在墓穴内,打着颤说道:“建国啊,爷爷冷啊,赶快埋土吧……”

黄建国柔声安慰道:“爷爷,还有五分钟才到子时中,你老人家为了孙儿再坚持一会儿吧。”

老人抬起头来,睁着那双白内障的双眼,仿佛想在临死之前多看自己心爱的孙子几眼。

黄建国盯着手表,看着那指针终于指向了11:41分,子时中到了,他松了一口气,端起了铁锨,铲起了第一锨土,毫不犹豫的倒了下去……

帐篷外,黄乾穗厉声问孟祝祺道:“吴道明和无名师太呢?”

孟祝祺嘿嘿笑了:“他俩那边方便去了。”

黄乾穗“哼”了声,望着吴楚山人,右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想了想,又放开了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杀了吴楚山人,万一寒生那小子怀疑起来,万一他真的进了京,万一……不行,这样对建国的发展很不利。吴楚山人和吴道明要我头下脚上的将父亲葬入太极阴晕,故意欺骗是肯定的,现在我已经将计就计,让他们误认为按照他俩后来串通的方法下葬了,吴楚山人暂时是不会将此事讲出去了,灭口是一定的,但要看寒生是否进京,至于吴道明和师太,反正几天后就会毒发身亡了。

“山人,我已经按照你的方法下葬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黄乾穗和蔼的问道。

吴楚山人回过身来,淡淡说道:“没有了。”

黄乾穗嘿嘿一笑,说道:“寒生在家么?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吴楚山人冷冷说道:“这种事情他若知道又如何能理解得了?”说罢,长叹一声。

孟祝祺垂头丧气的从灌木丛深处那边走过来,对黄乾穗说道:“姐夫,吴道明和无名师太这对狗男女跑了。”

黄建国含着眼泪,一锨一锨的朝墓穴里填着土。

五色土慢慢的从黄老爷子的脚部开始堆积起来,膝盖部……胯间……腰间……到了胸部,老人的灰白色眼仁渗出来的泪水渐渐变红了,最后是血……

黄建国看见爷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爷爷,安息吧,你将被载入史册,若干年后,中原的百姓们会永久怀念你的。”黄建国喃喃道,最后将土一股脑儿的盖在了老人的头上……

黄建国填平了墓穴,站上去用脚将土踩实。

黄乾穗探头进来道:“完了么?”

黄建国平静的说道:“严格遵照规定的时间和程序完成的。”

黄乾穗低下头说道:“你爷爷最后没说什么么?”

黄建国淡淡的说道:“爷爷会感到自豪的。”

黄乾穗和黄建国父子俩走出了帐篷,天空中一片乌云遮了上来,天地间慢慢暗淡了,秋风习习,黄建国不仅打了个寒战。

黄乾穗吩咐孟祝祺道:“你继续坚守在这里,接下来的五天尤为重要,绝不容许有任何差错,明白么?”

“你就放心吧,姐夫,我五天内绝不离开半步。”孟祝祺信誓旦旦道。

“你再把坟头堆起来。”黄乾穗说道。

孟祝祺点头应允。

月光下,吴楚山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道:“青田600年之约,终于结束了,真的是世事难料啊。”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秋风中断断续续地传来他的吟诗声:“月下孤魂何徘徊?灵古洞前故人来。青田遗梦六百载,世间谈笑一挥间。谁信高洁朱门里,芳草萋萋十年期。堪留千古无限愁,唯有斯人知其哀……”

黄乾穗怔怔的呆立在那儿,许久,他才叹道:“开始祭奠吧。”

黄建国拿出来香烛,就地插入土中,掏出火柴点燃,然后与父亲恭恭敬敬的对着太极阴晕跪拜。

孟祝祺见状也忙跪在他俩的身后。

黄乾穗嘴里祈祷着说道:“父亲,千岁不孝,让您早走了几个月,但是您以您的死换来的是子孙的荣耀,天下苍生的福祉,您的死重于泰山!我们做儿女的,永远尊敬您、怀念您,您就含笑九泉吧。”说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黄建国心中发誓:爷爷,我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不出十年,孙儿定要入主京城,造福天下百姓。

“嘎嘎”黑暗的竹林里传来几声鸦噪,月亮隐入了云中,大地一片扑簌迷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凌晨时分,南山村里静悄悄的,人们早已酣睡进入了梦乡,万籁俱寂。

吴楚山人辗转反侧不能入睡,自太极阴晕处返回后,荷香母女已经睡了,他悄悄来到东屋,躺在了寒生的床上。

无数代青田子弟看守太极阴晕600余年,如今竟然被婺源县一个小小的主任,也就是县令给霸占了,那个黄建国尽管生的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但是其心狠手辣的劲儿丝毫不逊于他父亲,这样的人如果入主京城,那肯定将是中原的一场浩劫。

所幸自己灵机一动,要其头下脚上的倒葬,还亏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岭南吴道明配合了一把,这样十年之后,黄家最多出个书记主席夫人而已,只可惜了如此的风水宝地啊。

就在这时,吴楚山人的耳朵听到了轻微的破空之声,“啪”的一响,一个小土块轻轻的碰了一下窗户的玻璃便落下了。

山人转瞬间闪出了房门,但见院外人影一晃,山人几个起跃,追了出去。

朦胧的月色下,土路上站着两个人。

“山人的空城计唱得不错哦。”岭南吴道明负手站在路中,微笑着说道。

吴楚山人嘿嘿一声,道:“吴先生既然破了誓言,泄露了太极阴晕的秘密,如何还要相助山人?”

吴道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上次在太极阴晕处,被朱彪偷看到了,黄乾穗将其诱捕了去,大概威逼他说出了太极阴晕的位置,随后也把吴某与师妹抓了去,此刻,太极阴晕已经为他们所控制了。”

吴楚山人微笑道:“以你二人的武功,怎可轻易受制?”

吴道明说道:“山人言之有理,可是这个黄乾穗以给师妹办理去香港的单程证为由,交换太极阴晕的葬法,无奈吴某就答应了。”

吴楚山人正色道:“黄家父子均非善良之辈,你这样做,岂不是置中原百姓于不顾?”

吴道明哈哈一笑,说道:“山人说的虽然不错,但中原十多年后的事情于我何干?想我吴道明苟活60余年,才与师妹相遇,试想想,我俩还有多少年双宿双飞的日子?那黄家即使入主了京城,我与师妹早已风烛残年,来日无多了。吴某原先受人之托寻访太极阴晕,无非是作为一个名声显赫的风水师,一生中以见太极晕为荣,况且又可挣一大笔钱,所以才不遗余力的去追寻。可自从遇见了师妹,我的想法全都改变了,什么金钱名誉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只要我俩在有生之年,携手共度,就已足矣,何况吴某在香港的存款已经够我和师妹的生活了。”

吴楚山人听罢竟无言以对,是啊,亡,百姓苦,兴,百姓苦,吴道明于师太守身一辈子,到晚年才走到了一起,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唉,人各有志,却也无奈。

吴道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山人,现在黄家无女,即便葬入太极阴晕也是空的,多少也算是遂了山人的愿了吧。”

“黄家没有女儿或是孙女?”吴楚山人问道。

“正是,这一切只是唱了一出空城计而已。”吴道明回答道。

“哈哈……”吴楚山人一阵苦笑。

许久,山人说道:“你们不远走高飞,又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俩都中了毒了。”吴道明沮丧道。

吴楚山人诧异道:“你们两个都中毒了?以你们的武功,要同时被毒到谈何容易?”

吴道明叹道:“是啊,我俩子时离开灵古洞后,一路施展轻功南行,不料只行了数十里,便真气不济,于是坐下来运行周天,才发觉两人的尾闾穴不通,按之痛楚,方知中毒。”

吴楚山人惊道:“尾闾穴乃督脉之络穴,别走任脉,若受阻则妨碍周天气机,丹田真气不升遂成死气。”

吴道明沮丧的说道:“我俩回想,问题应当出在婺源黄乾穗家的食物上,而且毒药的份量是经过测算好的,量重会被察觉,量轻不起作用,而是每日恰到好处,积累数日到一定的量后,才会毒发身亡。”

“好歹毒啊,你们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山人说道。

“此毒无色无味,能够在体内积攒而不会被每日的真气所化解,实在猜不出来是何种毒药,但我想这不像是江湖上常用的毒药。”吴道明回答道。

“那你俩何不去到婺源,擒住黄乾穗,逼出解药,或是抓住那个黄建国,来交换解药呢?”吴楚山人问道。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我想先找寒生给看看,下一步再去找那黄乾穗算账。”

“寒生已经去了湘西天门山。”吴楚山人说道。

“他去找湘西老叟了?”吴道明惊讶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

“那我俩只有去找那黄乾穗老东西了。”吴道明说道。吴楚山人凝眉沉吟不语。

这尾闾穴乃是位于尾骨与肛门之间,此穴在近代西医解剖学上来讲,此间有一神经束,相连于人的性腺,男女房事高度紧张之际,激发这条神经束,可产生强烈的快感,这还是自己当年在北大教书时,从一本医学刊物上看到的,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师太的面说出来。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俩的确是被下了毒,此毒滞留在了尾闾穴,等待发作;还有一种可能,则是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人曾下过毒,而是,吴道明一甲子的童身,师太守身数十年,两人都从未破过身,如今已届花甲年龄,所谓老柴怒火,突然间合房,伤到了那根神经束,导致了尾闾穴的不适,误以为该处中毒。

“你过来,我想单独同你谈一谈。”吴楚山人说道。

他把吴道明拉过了一边,确信师太听不见了,于是把自己的推断讲给了吴道明听。

吴道明脸上飞起了两片红晕,顿时显得十分的难为情。

“若是盲目的找到黄乾穗,而他又没有下毒,此时岂不很是尴尬?”吴楚山人提醒道。

吴道明腼腆的说道:“如此,我俩也赶去湘西天门山,找到寒生再说。”

“记住,这一阶段,万万不可再行房事。”吴楚山人叮嘱道。

吴道明与师太告辞后,两人连夜赶路前往湘西。

“吴楚山人都同你说了什么?”路上,师太小声地问吴道明。

吴道明微笑不语,脸色微红,心里面却是甜丝丝的。

待到天明,两人乘上了长途汽车,直奔岳阳。

是夜,月明星稀,八百里洞庭湖的古渡口,吴道明偕师太站在岸边,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一轮明月倒映在湖中,银鳞闪烁。

“师妹,去往湘西的夜行车没有,我们与其在岳阳城里住上一宿,倒不如孤舟夜渡洞庭湖,如此的诗情画意人生难求啊,不知师妹意下如何?”吴道明柔声道。

“也好,想来庵中数十载,出来的时间极少,素闻八百里洞庭,来自上古云梦泽,今能与道兄泛舟其上,却也难得。”师太欣然同意。

吴道明随即给了船家三百元钱,请其连夜摆船横渡洞庭湖。当时的年代,三百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起码可以买两头猪了。

船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信中自是欢喜不已,请两位上船坐稳,随即摇橹离开了古渡口。

秋月如盘,湖水似镜,一望无际,惟有摇橹欸乃声声。

“如此景色,在庵中无论也想象不出来的。”师太感慨不已。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当年孟浩然诗曰,‘洞庭秋正阔,余欲泛归舟。莫辨荆吴地,唯馀水共天。渺瀰江树没,合杳海潮连。迟尔为舟楫,相将济巨川。’想来也深得湖中泛舟的乐趣。”

师太柔情似水的凝视着吴道明,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幽幽叹道:“道兄真乃饱学之士啊。”

吴道明心中一热,竟然轻轻的将师太揽入怀中。

摇橹的船家见之不禁心生敬意,回想自己一生荡舟湖上,至今仍是光棍一条,不免有些黯然。

船家把眼光移向湖面上,月光下,静静的水面上微波不兴,一片静寂。

远处水面上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船家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那原来是一个人,竟然踏着水面在行走……

船家大吃一惊,张了张嘴,一时间呆怔得说不出话来,摇橹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那是个白衣女人,月光下如同一个仙子般踏着凌波微步朝这边而来。

吴道明和师太也发现了,目不转睛的望着。

那女人行至近前,大家终于看清了,这是一个少妇,面容俏丽而忧郁,身着一袭白衣,臂弯中搭着一件婴儿衣裳,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不好,荫尸沈菜花……”吴道明脱口而出。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沈菜花呆板的转动着颈部,将眼睛对准了吴道明,鼻子翕动着,慢慢嗅着身子也贴了上来。

此刻船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着脑袋坐在了船尾甲板上如筛糠般的发抖。

师太举起手掌,蓄势准备一击。

吴道明忙以手势制止,说道:“且慢,她是嗅到了沈才华的味儿。”

果然,沈菜花的鼻子伸到了吴道明的怀里,一面嗅着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吴道明轻轻的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递到了沈菜花的面前,深菜花一把抓住,然后轻轻跃上木船,坐在船帮上,将头深深的埋在了那件衣服里……

师太惊讶之极,疑问的目光望着吴道明。

吴道明叹道:“这个苦命的女人,她已经变成了一具荫尸,现在听不见活人的说话声音。”

师太眼睛望着她说道:“她怎么竟能在水面行走呢?”

吴道明解释道:“湿荫尸的煞气是最重的,也是十八种尸变里最凶恶的,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吸聚怨气,其实怨气也是一种生物磁场。这洞庭湖溺水身亡的人可不少,湖中有些死不瞑目的死尸,尸体身上的磁场可以被荫尸吸引,荫尸本身不可能双脚浮在水面上行走的,它的脚下踩着吸引而来的浮尸,所以看起来像是在水面上行走。”

师太好奇的朝船帮下的水里面望去,月光下,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露出来一个人的后背和另一个人的肚皮,呈现出肿胀和惨白的颜色,并散发出一股像似腐烂的臭鱼虾般的味道。

吴道明指着那两具溺水的尸体说道:“这具俯着身子的是男尸,凡是女尸则都仰面躺在水里的,而且这两具尸首都是含冤而死的,怨气十足,受荫尸吸引而来。”

师太“哦”了一声,心中越发钦佩起这位博学的道兄来,她接着问道:“我刚才看到沈菜花的眼睛怎么会是直勾勾的呢?”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荫尸的眼球是不会转动的,与其他的尸变不同,所以她要转动脖颈来看东西。”

“她会伤人么?”师太有些担心地问道。

吴道明回答道:“会的,荫尸善于咬人的脖子,这是一种动物先天都具有的本能,因为荫尸只能够进行简单的思维,本能的东西表现的则更强烈,比如说母爱。”

“怪不得千里迢迢来追你的那件衣服呢。”师太明白了。

“不,我虽然抱了鬼婴很长的时间,但还不足以引沈菜花追到这里来。”吴道明说道。

师太说道:“那是什么原因吸引沈菜花来到了洞庭湖?”

吴道明沉吟道:“沈才华。”

清冷的月亮孤零零的悬挂在夜空里,湖面上一阵微风吹过,师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是说鬼婴也在这洞庭湖中?”师太说道。

吴道明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明了,轻声笑道:“鬼婴不在这里,而是在湘西,沈菜花只是路过洞庭湖而已,我们与她是偶遇,”他回头望了下船家,见其已瘫倒在地了,于是说道,“师妹,有了荫尸带路,我们何愁找不到沈才华?而沈才华如何到得湘西?必是与刘今墨同行。那刘金墨何事怀抱婴儿千里迢迢来到湘西?肯定是与寒生在一起。”

师太望着船家的模样,感到有些忧心忡忡。

吴道明站起身来,朗声一笑道:“当年吴某也曾在岭南东江操过桨,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今日能够为师妹摇橹,夜渡洞庭,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说罢,轻轻向后一跃,稳稳的站在了船尾,操起木橹,摇了起来。

吴道明毕竟有武功在身,恰巧湖面上又吹起了东北风,木船飞快的向西南方疾行,丝毫不逊于荡舟大半生的船家。

师太含情脉脉的望着身着单衣,凸现肌肉线条、威风凛凛的摇橹道兄,心中暖洋洋的,哪管与他一世泛舟五湖也是心甘情愿了。

天亮前,木船终于靠岸了,这里是洞庭湖西南岸的一个古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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