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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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村,大黄狗笨笨直直的站立在雨中等待着朱医生返回来。

最后,牠终于失望了,悲鸣数声后,掉头向大鄣山奔去……

正文 第十二章 青丝荷包

寒生一夜未曾合眼,腿上不时传导上来阵阵的剧痛,终于等到天亮了,他举起玻璃瓶,发现瓶底已经沉淀了厚厚的一层溺白。

“三十六峰晴,雪销岚翠生。月留三夜宿,春引四山行。远草初含色,寒禽未变声。东岩最高石,唯有我题名。”隔壁又响起吟诗声,吴楚山人醒来了。

“小兄弟,昨夜睡得可好?”吴楚山人走进门来。

寒生摇了摇头,说道:“一夜未睡,山人叔叔能帮我上药和找副夹板吗?”

“当然。”吴楚山人答道。

寒生在山人的帮助下,褪去了裤子,此刻发现整个右腿已经肿胀淤血呈青紫色,小腿中段的胫腓骨,也就是迎面骨横向骨折,检查并无开放性创口,寒生遂放下心来,此类骨折复位后经夹板和石膏固定后即可。

吴楚山人在寒生的指导下把腿骨进行了复位,然后惊奇的看到,寒生将玻璃瓶内的白色沉淀物混合进去灰尘丝搅拌,并均匀的涂抹在腿上。

“中医真是不可思议。”山人叹道,取出一件干净的旧床单撕成长条,帮助寒生包好右腿,随后出去找来两条木板,夹在他的腿两侧,再用布条层层缠紧。

寒生充满感激的望着额头微微冒汗的山人,说道:“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吴楚山人哈哈一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言谢呢,今早是否还吃山鼠干?”

寒生点点头。

寒生以前随父亲处理过几起骨折病人,没有三个月以上是绝对好不了的,而且消炎换药麻烦着呢。《青囊经》的这种奇怪疗法,简直是匪夷所思,况且上面注明只需用药一次,七日可愈。

一股冰凉惬意的感觉自小腿骨折的部位处传了过来,药力开始了。

吴楚山人端进来早餐,稀饭外加一碟腌山椒山鼠干,寒生吃的是津津有味。

“您一个人常年住在这山里,不感觉到烦闷吗?”寒生问道。

山人淡淡一笑,说道:“你从小生长在山里,不知外面世界的险恶,这样也好,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欲望。我就是厌倦了京城里的虚伪和尔虞我诈,不甘同流,才隐匿在这大鄣山中,过着返璞归真的田园生活。”

“可你的家人呢,你有孩子吗?”寒生关心的说。

我本旗人,自幼京城里长大,父母双亡。原在北大教书,年轻气傲,指点江山,痛斥时弊,1957年的那场运动,终被打成了右派,下放至陕西关中渭河平原的一个小村庄。

当时怨气难以排解,不久竟积郁成疾,房东是一家朴实忠厚的农民夫妇,膝下有一女,名为荷香。农家女孩,勤劳爽直,梳两根大辫子,人长得也端庄,十里八村的都来说媒,可是荷香全都给拒绝了。

她对我体贴照顾有加,经常含情脉脉的坐在我的病榻旁,我本血性男儿,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我是个右派,绝不能连累这家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天长日久生情,我终难把持住自己,后来,终于有一天,荷香怀孕了。

我决定同她结婚,返回京城变卖祖屋,打算一辈子扎根关中耕田种地,与荷香厮守终生。我至今仍记得临走的那一天早上,荷香红着脸悄悄塞给我一个荷包,然后扭头就跑掉了。我打开一看,里面是荷香头上的一缕青丝,我明白她在向我表明,跟我一生一世的不渝心志。

我到京城迅速处理完所有事情,等我再返回时,渭南发大水,水淹潼关,村子和荷香一家人都没了。我发疯似的沿途寻找,寻遍关中,最后一病不起。一年多以后,我总算是捡回条命,却被政府流放回黑龙江原籍。后来,我又回去过关中,那个村子早已经不存在了,我心灰意冷,发誓独身一生,至今每当月圆清冷之夜,我都会拿出荷包,看着那一缕青丝而黯然泪下。

吴楚山人抹去眼角的泪水,结束了这个悱恻凄惨的故事。

此刻的寒生,已经是满面泪痕了。

“唉,曾经有过的……”山人满含惆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他给寒生讲述了一个委婉凄凉的故事。

寒生想,这吴楚山人看似傲然清高,却也是性情中人,其心中竟深藏着如此委婉哀怨的一段爱情,着实令人伤感。

“那你怎么又来了这大鄣山中?”寒生问道。

“七八年前,我决定找一处山清水秀的深山隐居,一路南下到了婺源,落脚此处,了此残生。”吴楚山人叹道。

寒生沉默不语,原来人世间的情意是可以这样生死不渝的啊,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集市上的兰儿要对自己以身相报,与山人叔叔的爱情仿佛有些相似,想到这里,心中竟然涌上款款暖意。

“我怎样才能找到‘雷击骑马布’呢?”寒生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兰儿的脸。

吴楚山人望着寒生,说道:“找那东西是要冒很大危险的,你是要给什么重要的人治病么?”

寒生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说道:“一个女孩儿。”

吴楚山人点头道:“哦,我明白了,她一定是个好女孩儿,好吧,今夜就是雷雨天,运气好的话,我就能替你去取回来的。”

“我同你一起去。”寒生道。

“你的腿还不行,要卧床休息。”山人摇摇头。

“没关系,你看着吧。”寒生说着移动身体下床,颤颤巍巍的竟然站立在了地上。

吴楚山人惊讶的望着,见寒生竟没有流露出一丝痛苦的样子,感到十分不解。

“你家祖传的秘方果真是厉害啊。”他赞叹道。

吴楚山人去到外面,不一会儿,找来了一根木棍。寒生试着拄着木棍在地上走了几步,基本上没有痛楚感,看来《青囊经》确实鬼斧神工,不愧为一代奇书。

“山人叔叔,您为什么说寻找‘雷击骑马布’有很大的危险呢?”寒生问起。

吴楚山人顿了顿,然后说道:“今夜自知。”

“今晚肯定有雷雨么?”寒生不放心的又问。

“我在大鄣山七八年,这里的气候都摸熟了,你放心,今夜定有雷雨,但愿那东西能出现。”吴楚山人颇有信心道。

“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寒生还是有点担心。

“需要的,我这就去准备猎枪子弹,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天黑后出发。”山人说罢出门准备去了。

今夜,那是什么动物呢?怎么还需要猎枪……

正文 第十三章 雷击骑马布

傍晚时分,乌云密布,风带着雨腥味儿。

天黑下来,吴楚山人和寒生披着蓑衣出发了。山人告诉寒生,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卧龙谷中的樟树林内。

寒生拄着木棍走着,倒也不是十分吃力,拐过山脚,前面就是一片黑压压的樟树林。大鄣山以野生香樟树多而名,还未进林中,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樟脑香味儿。

穿过茂密的林子,眼前出现一个巨大高耸的黑影,那是一株千年古樟树。

远处已经传来了雷声,片刻间,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吴楚山人停下了脚步,扯着寒生钻进旁边的一个小窝棚里。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吧。”山人从肩上取下双筒猎枪,小心翼翼的装上了两发子弹。

“我们在等什么呢。”寒生心里有点紧张的说道。

“雷电,等到雷鸣电闪的时候,牠就会出来了。”山人回答道。

“牠是什么?”寒生追问。

吴楚山人将猎枪靠在窝棚的窗口边,压低声音说道:“我昨天同你说过,世上有些生物体身上日久天长会长有阴性物质,容易招来雷击,当然,牠们一般都是活了很多年头的,迷信的说法就是成精了,像什么白蛇青蛇精或是黄皮子黄大仙之类的就是。等一下打雷闪电时,你注意观察这株千年老樟树的树顶,就会发现牠……”

就在这时,窝棚外一个黑影“嗖”的窜起,迎面撞入寒生的怀里,那黑影发出呜呜的叫声,吴楚山人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取枪。

不料此刻寒生却“咯咯”笑出声来,口中不停的叫着:“笨笨,你终于找来啦。”

山人揿亮手电筒,看清原来是一条激动万分的大黄狗。

“他是笨笨。”寒生介绍说。

一声炸雷在头顶响起,闪电划过,笨笨吓得脑袋躲在寒生怀里不出来。

“快看!”吴楚山人急促喊道。

寒生一把推开笨笨,扑到窗口前,向黑暗中的老樟树顶上望去。笨笨也随后挤了过来,也昂起头朝同一个方向看。

须臾,又是一道闪电,老樟树顶瞬间亮如白昼,寒生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威风凛凛的站在树杈上,仰视着天空,额头上根根的银色发丝随风飘散着,牠双爪高举过顶一条月经带……

接下来又是连续几道刺眼的闪电击向那白发苍苍的老蝙蝠,但见那畜牲抓着月经带灵活的左挡右挡,闪电划过月经带,击中数尺开外的地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骑马布乃天下至秽之物,能够抵避闪电雷击,这只老蝙蝠用它来做护身符,可见其灵性啊。”山人耳语道。

“砰砰”,山人瞄准连开两枪,枪弹划过蝙蝠的爪掌,受突如其来的打击一震,那蝙蝠双爪拿捏不住,月经带脱手而出,朝树下飘落。

又是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击中在了蝙蝠的身上,火光起处,那老蝙蝠登时化为了灰烬……

一片黑暗,雷声远去了。

笨笨大吼一声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口里叼着那条月经带回来了。

“这就是你要的‘雷击骑马布’了。”吴楚山人轻吁了一口气。

寒生将月经带托在掌心中,这是一条当时妇女们常用的那种布缝制的月经带,上面见得到斑斑的干涸血迹。

《青囊经》上指明的药引子。

卧龙谷草房内,寒生仍旧为刚才樟树林中惊心动魄的一幕而激动不已,脑中浮现出白发苍苍的老蝙蝠与大自然抗争时那英勇不屈的身影。

“是我们杀死了牠。”寒生说道,流露出医者慈悲之心。

吴楚山人安慰道:“这也是为了救人嘛,世上有许多智商较高的动物,越老越邪气,与大自然抗争的手段更是五花八门,像这只老蝙蝠,起码有100多岁了,牠竟然懂得人类女人使用过的月经带可以避雷,于是偷得来做护身符之用。古人曾经写过一本奇书,上面记载了世间许多类似这种辟邪的诡异方法,可惜这书早已经失传了。”

“这书叫什么名字?”寒生饶有兴趣的问道。

“《尸衣》。”吴楚山人答道。

“这名字够奇怪的。”寒生说。

吴楚山人站起身来道:“折腾饿了吧,来,我去弄点夜宵来吃吧。”说罢走去了隔壁灶间,里面随即传出锅碗瓢盆的响动声。

寒生在油灯下,仔细地看着那条“雷击骑马布”。

他听说过这种女人必需之物,但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乡下妇女对此向来羞于启齿,也往往在见不得人的地方偷偷晾晒。手中的这条是用旧衣衫手工缝制的,黑色的涸迹必是经血无疑,上面留有雷电烧灼的焦斑,天下至秽之物竟可以医治泣血绝症,中医真是学无止境啊。

想自己已经熟记《青囊经》上百多绝症之医治方法,是否应当走出深山,浪迹江湖去悬壶济世了呢,寒生心里百般寻思。

“宵夜来啦。”吴楚山人朗朗吆喝声。

寒生抬头看去,果然又是老鼠干。角落里,笨笨早已经在狼吞虎咽了。

是夜,乌云渐渐散去,残月如钩,大地清凉一片。

清晨,寒生向吴楚山人辞行。山人有些恋恋不舍,执意相送至大鄣山下,寒生也是三步一回头,叮嘱山人有空来南山村一聚。走出去很远了,山人仍旧立在山口的大树下。

寒生心中思念父亲,拄着木棍一路走走歇歇,直奔南山村而来,晌午时分,远远的已经看见自家的茅草房了。

大黄狗撒欢儿般的头里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得牠在家门口狂吠,好像有些不对劲。

寒生进了家门,桌子上的饭菜依旧整齐的摆在那里,唯独不见父亲的踪影。

难道又去急诊了,寒生等到太阳落了山,等到月上中天,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正文 第十四章 兰儿

次日晨,寒生迷迷糊糊爬起来,走过东屋一看,父亲依旧没有回来。寒生叹了口气,将最后一点剩饭菜热热吃掉,今天是婺源县城的又一次的集市,自己必须履行对兰儿的诺言,医治泣血症还她本来的面貌。

寒生找出竹片,由于骨折的右腿还蹲不下来,因此只能坐到了地上,然后用竹片小心翼翼的在锅台灶口的上颚处刮下黑灰,用纸接住,时辰不大,已经将可用的黑灰全部刮了下来。他轻轻地包好这百草霜,连同那条月经带一起揣进怀里。

随后,寒生想家中无人,应当把《青囊经》藏到一个稳妥的地方,考虑了半天,竟没有十分理想的地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狗窝里。

笨笨的窝是寒生亲手搭的,起脊的木板顶上面铺着厚厚的茅草,既防雨隔热又美观大方,他有主意了,将木匣塞入了茅草的下面,留不下一丝痕迹。

一切准备妥当,吩咐笨笨看家,自己拄着木棍向县城而去。

婺源县城。日近晌午,集市上人们基本上都已经散尽,兰儿和母亲一大清早就守在了上回遇见那个年轻神医的地方。

“兰儿,他会来吗?”兰儿娘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只是仍有点虚弱,说话时不时地气喘些。

兰儿没有回答,他会来么?

想自己相貌如此丑陋,以往的人们见之有嘲笑的,有叹息的,还有避而远之的,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以寻常的目光面对她,那一刻,她已经冰冷死去的心融化了。当年轻人轻声告诉她,可以治好她时,她又在模糊的意识里重新回忆起自己本来的面貌,自己曾经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自己是遗腹女,母亲说她的父亲是一个京城里的相貌英俊、有着大学问的人,自从那年老家渭河发大水,村毁人亡,只剩下母亲一人,她也是九死一生,被大水冲去了下游,后来有好心人救起,可是一病就是大半年。生下兰儿,母亲抱着她返回老家,可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只见厚厚的黄色瘀泥,上面长出了新生的小草。

后来连年灾荒,母亲带着幼小的兰儿四处逃荒,最后落脚在黄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母亲一个人吃糠咽菜的拉扯大女儿,不料逐渐手脚僵硬,最后竟全身佝偻缩起,如同冰冻人。

“父亲还活着么?”她问过母亲。

母亲摇摇头,黯然泪下。

眼看着母亲一天天将死,自己肝肠寸断,日愁夜思,原本俊俏的相貌竟一天天变了模样,最后连自己都不敢再照镜子了。

兰儿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来……

“你终于来了。”兰儿深陷的眼眶中渗出淡淡如血的泪水。

“姑娘,你不要难过,我已经找来了医治你的药了。”寒生额头上点点晶莹的汗珠。

“恩公……”兰儿娘颤抖着就要跪下。

寒生急忙上前扶住,木棍倒在了地上。

“你就是上次在这里治好了老太婆病的那个人么?”旁边上来两个人问道。

寒生诧异的应了声,目光扫视着这两个身着旧的确良军装的平头汉子。

“那就对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那两个壮汉不由分说地架起寒生的胳膊向公路上走去。

“你们是谁,让我去哪儿?”寒生叫道。

兰儿扑上前来,拽住寒生的衣衫,喊道:“你们抓他干啥!”

“丑八怪,滚开!”那汉子用力一搡,将兰儿推倒在地。

眼瞅着那两个人把寒生架上了一辆吉普车,绝尘而去。

“娘……”兰儿急得失声恸哭,流出的泪水竟是鲜红色。

那所古宅深院内,黄乾穗主任正在悠闲的喝着庐山云雾茶,一面听着小舅子孟祝祺的汇报。

“这老东西狡猾的很,百般抵赖,硬是不说出土卵的真实来历。”孟祝祺恨恨道。

“要反复做工作,我党的政策历来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没有派人去他家里搜查?说不定会有些线索。”黄乾穗品着茶说道。

“我这就带人去。”孟祝祺应声答道。

“吴大师,您的看法呢?”黄乾穗转过头来问坐在一旁的吴道明。

吴道明放下茶杯,清了清喉咙,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据我连续几日的踏查,发自黄山的两道真龙脉,是源于昆仑山的中部大皱褶,史称‘中龙’,元末之时,西北的那条阳龙的太极阳晕确实被朱元璋所用。而东南方向的这道潜龙脉,行至南山村灵古洞前面就已停住了,没有继续前行,应该就在洞口附近结穴。但是,有一点我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就是灵古洞口实为龙口,按古人点穴之法,龙穴应在龙额正中之处,可是我和孟主任在那里寻找了很久,上吉之穴倒是觅到几处,可是惟独不见传说中的太极阴晕。”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黄乾穗问道,语气中隐约有些不快。

“只有等到岁末,今年是卯兔年,来年为辰龙,年尾卯辰岁末之交的深夜子时,辰龙初醒,太极冲天,此刻在南山便可见到异相。”吴道明回答。

“什么异相?”黄乾穗来了兴致,忙问道。

“阴晕五色光。”吴道明答道。

“哦,阴晕五色光?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黄乾穗疑问道。

“那是白青黑红黄五色混合的一束光,发自太极阴晕,直冲斗牛,人生难得一见啊。”吴道明解释道。

“那本人倒要见识见识,岁末之交,那岂不是还要等上数月?”黄乾穗颇有些着急的神情。

有人急匆匆地走进来,俯在黄乾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神医找到了。”黄乾穗哈哈笑道。

正文 第十五章 收徒

黄乾穗带着孟祝祺和大师吴道明起身迎出门去,对待神医毕竟应该恭敬有加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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