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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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梦境是真实的么?我望着余烟袅袅的残墟,已经再也见不到岳道长的身影了。
岳道长,是小明害了你……我双膝“噗通”仆倒,对着冒着烟的废墟长跪不起。
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我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了小溪边,轻轻的将裸婴像浸入清澈的溪水中,慢慢的擦洗着它身上的血污,揣进了怀里……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我不是帕苏姆……”一路上,我的耳边始终隐约的响起那女巫临终前的呻吟声。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的幻觉么……
当我疲惫不堪的回到了勐塞“湖南饭店”时,罗老板望着我独自一人走进,惊讶的问道:“咦,岳老先生呢?”
“道长……他去会朋友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朋友。”我头也没回的上了竹楼,收拾好行囊,辞别了罗老板,搭乘上最后一班由勐塞返回中国的长途客车,连夜回到了西双版纳的勐腊。
日期:2009-10-15 12:09:00
阴云密布,细雨朦朦,昆明至长沙的火车上。
入夜,我迷迷糊糊的躺在铺位上,手里摩挲着那根三尺来长的“岳麓鬼索”,朱红色的细绳,一端系着个小铜铃,道长曾经信心十足的说过,此物乃是嘉靖年间云麓宫李可经道长的法器,锁住过长沙城内的许多邪祟不净之物,“索魂铜铃”还能发出一种次声波,很厉害,可是在我晕倒时的幻境之中,那怪婴竟然对其丝毫不惧,而且还扑上去咬死了岳道长……这些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呢?
我从口袋里摸出裸婴像,仔细的盯着它。
裸婴静静地躺在我的手里,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征兆,过了好一会儿,自己最后还是苦笑了,这在科学上根本解释不通。
“关灯了。”女列车员毫无感情的站在门口吼了两声,然后熄灭了灯,车厢内顿时黑了下来,惟有过道下的一丝光亮。
唉,流年不利大凶啊,我想起在岳麓山下,道长与我见面时的忠告,如今他自己却命丧了异国他乡。
随着列车“咣当咣当”的节奏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中,女巫那惊恐的面容始终在我的眼前晃动着,耳边依稀听得到她绝望的呼唤声:“我不是帕苏姆……”不是?可那张脸分明就是照片上的帕苏姆啊。
我翻了个身,仍旧沉浸在梦魇中,女巫的面孔为什么有些面熟拿,自己在什么地方遇见过的呢?我确认曾经见过,皇甫小明的眼睛向来很毒。
黄昏,列车终于缓缓的驶进了省城长沙,朦朦胧胧的雨雾笼罩着湘江两岸,街面上行人稀少。
我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来到了岳道长的那间简陋屋舍前,推开了院门,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院落,心中骤然一阵怅然若失。
我默默地取出黄铜钥匙开了挂锁,进了屋,身上的衣裳已然全都湿透了。
屋内光线暗淡,紫檀木匣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睹物思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阵酸楚。我伸手入怀掏出来那根细长的“岳麓鬼索”,最后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摆入了盒子里。
唉,若不是道长古道热肠的相助我,他又何尝会丢了性命……我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颈后冒出一股寒气,不由得警觉了起来,随即扭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但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女人戴着一只白色大口罩,将脸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两只诡异的双瞳死死的盯着我……
“你……”我一时间惊恐万分,浑身战栗,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那女人直勾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转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房门,她手里拄着一根木头手杖。
我呆愣在那儿,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想起来了,她是隔壁王主任的老婆,那个丑婆娘。
她要干什么?我挪动脚步出房门,却不料迎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定睛细瞧,原来是王主任。
“小明,你这几天去哪儿啦?”王主任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我狐疑的目光望着他,支吾道:“出去办了点事。”
王主任四下里望了望,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直接拉着我回到了屋内,“小明,你杀了人?”他突然间说道。
我看着他,半晌,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咱们县城里都传开了,公安局贴出了告示在通缉你,说皇甫小明涉嫌命案,这是真的么?”王主任疑惑的目光盯着我问道。
“我没有杀人。”我的眼神儿并没有丝毫的躲闪,坦然的面对着王主任。
“我也是不相信,小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王主任语气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幽幽道:“唉,就连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可以说给王叔叔听么?”王主任信任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沉默……
“什么是‘恒河绿猴子’?”我突然间冒出了一句古怪的话来。
“‘印度恒河绿猴子’?”王主任诧异的表情望着我,然后想了想,如同背诵教科书一般的缓缓说道,“‘恒河猴’也称猕猴、黄猴,以印度的恒河命名,与人类的基因相似,是医用和药物的试验用猴。嗯,恒河猴的攻击性很强,而且具有相当的‘反社会’性,对糖类的消化能力也远远的超过人类……”
“血,牠的血液与人类有什么不同?”我打断了王主任的话。
“血?哦,恒河猴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这种血型在人类当中约占万分之三,十分的罕见,小明,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呢?”王主任诧异之极的眼神盯着我。
此刻,我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没有回答他。
勐塞小庙里的那个老巫婆桀桀的尖笑声回荡在我的耳鼓中:“哈哈,恒河绿猴子!你果然是皇甫哲人的儿子……”此刻,我脸上的肌肉痉挛起来,眼前晃动着烈士陵园内的那块陈旧的墓碑:1971年9月7日,皇甫哲人之墓……还有那黄褐色的六根指骨……
眼下是2002年,皇甫小明也只有25岁,这具三十年前的骷髅——皇甫哲人决不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那么家中的六指老爹又是谁呢?还有,恒河绿猴子……天呐,我究竟是谁?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主任早已离开了屋子,房间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我仍旧懵懵懂懂的发着怔,随即连日来的疲惫、惊吓、彷徨和困倦一股脑儿的袭了上来,于是一头便扎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十八章
睡梦中,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驼背父亲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长有六指的手掌中捏着一只糖人,那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而且能够一次吃十七八个呢。邻居们看见都啧啧咂舌称奇,他们对父亲告诫说,这孩子的甜食不应吃得太多。老爹慈祥的摇头笑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一团臭烘烘的口气迎面喷了过来,我惊恐的朝后退去……
一声凄厉的尖叫透过夜空,回荡着钻入了耳鼓,我蓦地惊醒了。
竖起耳朵听了听,四下里静寂的出奇,又是幻觉,还是儿时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我叹息着迷迷糊糊的又翻身睡了过去。
清晨,一阵低低的抽泣声从隔壁房间隐约传了过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甚是凄凉。我坐起身来,确认那声音是来自王主任家中。
我抱起木匣出门,顺便走进了隔壁家院子,轻轻的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然后犹豫着推门而入。
屋子里拉着窗帘,光线暗淡,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儿。老式木床上,纱帐内,王主任赤裸着上身扑倒在床沿边,一道凝固的血迹自他的颈部延伸向下,地面上已经汪积了一大滩黑红色血渍……他的丑婆娘蜷缩在墙角落里瑟瑟发抖,见我进来,急忙用双手遮住面颊,指缝间露出来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王主任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我壮起胆子,颤抖着声音问那婆娘道。
丑婆娘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啊,啊……”的嘶哑叫声。
她可能是个哑巴,要不然就是吓懵了,我想。
应该马上报警……不,不行,我不能去,那样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
王主任颈部血渍处,清晰地露出一排细细的齿痕,与猎猎排吴子檀脖子上老鼠噬咬的伤口一摸一样……
我下意识的伸手入怀,摸出那具冷冰冰的裸婴石化胎来,凑在门口光亮处仔细查看,裸婴像两排细细的牙齿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嵌着几丝干涸的血渍……
我的脑袋“嗡”的大了,又是裸婴干的!咬死吴子檀的并不是老鼠,独眼萧老头、凶恶的黑虎还有岳道长……看来,那些梦境都是真实的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具石化胎干的!我傻怔怔的盯着手中的裸婴石化胎。
“它的身上附着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此刻,耳边回响起了岳道长的警告声。
杀戮成性啊……我心底里陡然升起了阵阵寒意,手一松,“咣当”一声,裸婴像掉在了地上。
“啊!”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惊栗的惨呼,王主任的残疾丑婆娘身子一斜,软绵绵的歪倒在了角落里。
我赶紧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呼吸还在,只是晕了过去。
不行,得马上离开这里,近来在自己身边发生的连串蹊跷凶杀案,已让我百口莫辩,万一落在警察的手里,一切都完了。
想到此,我匆匆忙忙拉开房门,扭头瞥见地上的裸婴像,想了想,这东西可能会是个重要的物证,嫌疑重大,尽管科学上无法解释得通,但是绝不可以扔掉的。于是,我弯腰一把拾起,仍旧揣进了怀里,匆匆走出门去。
我记下了王主任家的门牌号,快步来到湘江边上的一家小食品店,借电话拨打了120急救中心,报了门牌,然后撂下话筒悄然离去。
清晨,江边的雾气很大,皮肤湿漉漉的,我捧着紫檀木匣沿着岸边漫无目的走着,脑袋里仍旧是一团乱麻。
找了个石凳坐下,目光缓缓落在了木匣上。
“岳麓鬼索三千丈,缚鬼长沙百万家。”闻着淡淡的香烛烟火味道,细瞧这古朴遒劲的字体,岳道长曾说起过,这根“岳麓鬼索”是云麓宫镇观之宝,他临死时叮嘱着将此物送还虚足道长,这位虚足说不定也是位世外高人呢,或许能够解我心头之惑。
打定主意,我遂站起身来,一路直奔岳麓山而去。
日期:2009-10-17 12:45:00
云麓宫位于长沙市岳麓山顶峰,始建于明成化十四年(1478年),为吉简王就藩长沙时倡建,相传为道教七十二福地第二十三洞真虚福地。由于历代多次兴废,六百年沦丧浩劫,如今仅存二层重檐歇山顶殿堂一座。
“我想见虚足道长。”我对正在清扫石阶的一位小道士问道。
“施主,您是……”小道士的目光落在了我夹在腋下的紫檀木匣上,脸色遽变,遂转身扯起嗓子叫喊了起来。
大殿前后霎时间冲出了七八个道士,团团将我围住。
“这个木匣里装的是什么?”小道士眼睛发直,紧张的盯着我说道。
“哦,这是‘云麓鬼索’。”我镇定的回答道。
“云麓宫的镇观之宝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一个老道士上前一步警觉的问道。
“是你们道观里一位岳皂衣道长托我送还来的。”我解释道。
“岳皂衣?他人在哪儿?”老道士接着说道。
“他……他死了。”我鼻子蓦地一酸。
老道士眉头一皱,疑惑道:“死了?我先看看木匣。”说罢伸手将紫檀木匣接了过去,抽开盒盖,看见了那根纤细拴着小铜铃的鬼索,点了点头,面色遂缓和了下来。
“我想见虚足道长。”我说。
“你跟我来。”老道士前面带路,众道士簇拥着我朝着大殿走去。
殿内香烟缭绕,供奉着吕祖吕洞宾的塑像,有几位善男信女正跪在蒲团上顶礼膜拜着。绕到后殿,来到了一间耳房内,屋里陈设简陋,只有空荡荡的一张床。
“虚足观主下山去了,施主,如何称呼?”老道士客气的问道。
“皇甫小明。”我脱口而出,但随即便有些后悔了。
“皇甫施主,你就在这里等吧,若有什么需要,请喊外面的道士。”老道士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吩咐其他道士将门反锁,把我给关了起来。
“道长,你这是干什么?”我扒着门缝怒道。
老道士回转身来,严肃的说道:“皇甫施主,本宫镇观之宝‘鬼索’失踪已数日,如今施主携其上山,口称受人之托,谓岳皂衣已经死了,这其中甚是蹊跷,贫道不敢擅自作主,只有先请施主小憩,稍安勿躁,等候观主回来定夺。”
“你们观主什么时候回来?”我气愤的说道。
“虚足观主闲云野鹤,仙踪不定,或许三两日,也可能十余日。”老道士淡淡的说道。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我叫喊了起来,其实自己心虚之极,警察却是万万碰不得的。
道士们走开了,我懊丧的一头扎到了床上,兀自生起了闷气。
中午和晚上,道士们按时送来斋饭,我也没什么胃口,惟有胡乱的扒拉了几口了事。
入夜,山风吹动林梢“呜呜”作响,唉,也不知道120急救中心有没有到王主任家中去,那个丑婆娘真是怪可怜的,王主任一死,她的生活来源也就断绝了,世事总是难遂人意啊。
我摸出裸婴像来,默默地望着它。
自从在城隍庙买来这具雕像以后,身旁血光之灾便接连不断,难道真的是这小东西带来的吗?可它只不过是一具石化胎而已呀,是个无生命的物体,怎么可能如此的连环杀人呢?这在科学上完全解释不通。
石化胎齿间的血渍是哪儿来的?是被害者的血呢还是人石体内自行渗透出来的?或许不是血渍,而是它体内的某种红色化学物质?可那些十分逼真的梦境,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是神经绷的太紧,产生了幻觉么。
化验……对,拿去化验,若能够证实它齿间的红色物质不是人血,那么就可以排除它的嫌疑了,以后拿去当做珍贵的人石卖掉或者干脆蒸熟吃了它也好。想到这儿,我的心情逐渐的开朗了起来。
第十九章
黎明时分,我正迷迷糊糊的和衣睡着,“吱嘎”一声,耳房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干瘪瘪的瘦老道士站立在了门口,面露微笑的看着我。
“贫道虚足。”老道士颌首道,声音十分浑厚。
我翻身下床,激动不已的说道:“虚足道长,可见到您啦,岳道长让我将‘岳麓鬼索’给您带回来了。”
“听说岳皂衣死了?”虚足道长双目炯炯的盯着我道。
“是的。”想起岳道长的惨死,我内心深处又是一阵酸楚,泪水噙满了眼眶。
“孩子,说出来吧,贫道或许可以帮你。”虚足道长慈祥的对我柔声说道。
我的心中骤然一热,多日来的冤屈以及担惊受怕化作热泪涌出,连连呜咽了起来。
我断断续续的将自己如何与岳道长结识,以及发生在自己身旁的凶杀事件,如今身负“命案”在逃,南下老挝热带雨林查明生父真相,道长不幸惨死,尸骨成灰,遵遗命返回岳麓山云麓宫送还“鬼索”等事详细道来,最后还说了岳道长的隔壁邻居王主任之死一事。
虚足道长听罢,沉默了良久,最后缓缓说道:“那具石化胎在哪儿?可否交与贫道一观?”
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裸婴像,递到了虚足的手上。
虚足道长眉头紧锁,双目如炬,面色阴沉,他紧紧的盯着裸婴像许久,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道长,这石化胎,它是活的么?”我紧张的问道。
虚足道长凌厉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冷冷说道:“当然是活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顿感口干舌燥:“道长,您是说,它……它是个活物!是有生命的?”
虚足道长缓缓的点了点头,默默地说道:“石化胎也称‘人石’,胎儿死亡后滞留在母体腹腔中,软组织脱水钙质石化。一种是全石胎,胚囊及胎儿均钙化;还有一种极为罕见,叫做‘石壳胎’,仅仅胚囊表面钙化,内里组织器官依然还有生命迹象……”
“有思维,有脑电图波!”我小心翼翼的插嘴道。
虚足道长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紧蹙起眉头来,自言自语道:“奇怪呀,石化的外壳是僵死的,它是根本无法自如活动的啊,即便是蠕动也不行,因此不太可能去杀人的。”
我咽了口吐沫,提醒道:“岳道长曾经书了张辰州符贴在石化胎身上,说是有脏东西吸附着……”
“嗯。”虚足道长随口附和了一声。
“道长,我是从事文物工作的,听前辈们说起过,有些出土的古董文物身上,就有可能附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轻轻说道。
“哦,”虚足道长若有所思道:“你叫皇甫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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