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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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经历越糟越好,简东平心道。

“还有吗?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凌戈沉默了两秒钟后,说:“你办完事就快点回来吧,不要吃生的东西,开车小心……好了,我没别的要说的了,你肯定嫌我啰嗦了……休息吧,我等会儿去试试开那扇门。”

简东平觉得有股暖流在身上流过。他握着电话,想象着自己的手轻抚她的脸,感受她皮肤的弹性和温度。他不知道是否该回应她的话,他很羡慕那种随口就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的人,他做不到,因为他知道不想食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承诺。他很怕自己说的每句话都会跟感情扯上关系,凌戈是个认真的,他更是万万说不得。他向来最怕女人赖上他,一想到三年前的纠葛,他至今都心有余悸。所以想了半天后,他终于没有说出那句已经到嘴边的话。他决定改变谈话气氛。

“凌戈,叫我一声James吧。”他用真诚的语调恳求道,“叫我一声吧。”

“你真烦。”凌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叫了一声。

简东平大笑。

“你笑什么?为什么老要我叫你英文名字啊?”

“因为我想听听你的英文发音有多烂。凌戈,以后如果我死了,请你说几句英文,我没准会活过来。”

说完这句刻薄话,他本以为凌戈会对他破口大骂,但不料她却就此沉默了下来,这让他十分不安。

“凌戈,你怎么啦?”几秒钟后,他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你英文比我好,可就算这样也没什么了不起,你读的书比我多,你本来就该比我好。我爸说了,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是最差劲的行为。你看不起我,为什么要跟我交朋友?”

她生气了,而且显然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事。

无奈,只能说句真心话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了。

“凌戈,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耗费两年时间跟一个我看不起的人做朋友吗?当然不会。我没看不起你,凌戈。”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跟你开玩笑的。”

她不说话。

“好吧,时间不早了,我先挂了。”他道,“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24小时开机。”

“拜拜。”她轻声地说。

简东平觉得她道别的声音很像许茹芸的云式唱腔,便拿出MP4,将歌曲调到了《如果云知道》。他很喜欢这首歌,每次听这首歌,就好像有人在告诉他,再深的感情也会像云一样随风散去。那是悲伤过后的舒服,真的很舒服。

打完电话,简东平久久无法入眠,凌戈最后那声轻轻的告别好像激光一样瞬间使他的体内细胞发生了病变,他不知道这些危险因子藏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他只是觉得不舒服,不对劲。他明白继续纠缠在那里寻找病因,只会让自己病得更重,所以决定转移注意力,继续看他中午看了一半的那本网络小说。

周谨的《我的荒谬旅程》全文大约16万字,其中有一半以上的文字与她给《信周刊》撰写的专栏《我的小旅店旅程》内容重叠。她照例在文中写了很多小旅店女孩的生存状态,写她们在大街小巷讨生活的艰辛和喜怒哀乐,写她如何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她们脱离困境,也写她自己混迹在她们中间的感觉。所不同的是,在这本书中还加了一个名叫周丽丽的女孩的人生经历。其中有几个段落是这样的:

初中毕业后,我继续在原来的中学上高中。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读书的料,但我还是想考大学,想捧着书本在开满鲜花的校园里散步,想坐在冬青树丛里背英文单词。我还想在大学里唱歌,我喜欢唱歌,我幻想有很多戴眼镜的同学在那里痴痴地听,然后他们鼓掌,我鞠躬。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那样的生活离我很近,近得我能听到校园里的风声。

我曾经很想考大学,所以整个高中我都读得很认真,拼死拼活的。后来我考取了一所二流大学,用我爸的话说,三流的人读二流的大学算是赚了。

我读高二的时候,父母复婚了。

他们是四年前离的婚。离婚时,我和妹妹都很高兴,旷日持久的“战争”总算结束了。我们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不会更糟,但还是为此感到解脱。

那天他们办完手续后,我们一家还上小饭店吃了一顿很像样的饭。吃完了,妹妹跟着我妈,我跟着我爸,各走各的。我们姐妹俩在岔路口挥手道别,像是今生不会再见。

早知道他们会复婚,那顿饭根本没必要吃。

离婚后,别人给我爸介绍了好几个对象都没谈成。我爸是个老实人,就是太粗鲁,他对我、对我妈、对我妹妹全一样,动不动就扇耳光,也从来没说过一句叫人开心的话,我妈就是因为这个才跟别人好上的。但我妈一离婚,对方就不要她了,她很伤心,开始打我妹妹。妹妹经常跑回家来,我们就躲在我屋里聊天、吃瓜子、涂红药水,也算是苦中作乐。

几年后,他们都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于是有人就做起了现成的媒人。我爸作了不打人的保证,我妈也没端架子,他们就这样复婚了。他们后来不再互相打架,我们成了他们的沙袋。我爸常说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他觉得炼钢就要不断打。

我认识他是在那年秋天。那天晚上,秋高气爽,我心情也不错,我穿着我最好看的花裙子到学校去参加金秋文艺晚会。

他看上去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很成熟也很英俊,跟朋友站在一起,立刻就把别人都比下去了。他在校门口跟朋友说话,我正好朝他迎面走去,他看看我,我也看看他,然后我们擦肩而过。

他眼角的余光,像支神不知鬼不觉飞来的梅花镖,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计算得恰到好处,刚刚好擦伤我的皮肤。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挂念他了。

我曾经梦见他,我们仍在街角相遇,所不同的是,性别发生了转换。他成了娇艳欲滴的我,而我成了温柔成熟的他。我走上去对他说,嘿,一起去跳舞吧?他点点头。然后我醒来,心满意足。

我敢肯定他一定也注意到我了,不然不会有后来的事。

再次遇见他是在某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一出校门就看见了他,他站在马路对面,显得茫然失措。他穿了件崭新的蓝色衬衫,干干净净的,像蓝天一样纯洁。我穿过马路故意朝他走去。他也看到我了,温文尔雅地笑了。他问我,同庆路怎么走。我俏皮地说,左拐三,右拐四,一瓶七喜外加两包红双喜啊。

这是只属于我的谜语。一直以来,用数字编造各种谜语是我的怪癖。

我的回答让他一头雾水,我没费心给他解释,说,我给你带路吧,反正不远。他听了便露出笑容,说,那就走吧。我们沿着学前街往前走,都不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跟一个男人并排走在街上,而且他看上去那么斯文英俊又温柔。

从没有男人对我如此温柔地说话,在咆哮声中长大的我,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就被迷住了。我很紧张,不敢笑也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给他留下坏印象。我那天穿得很难看,像个灰姑娘。

我们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出其不意地抓住我的手一下子塞进了他的裤兜。这个动作相当突然,我受了惊吓,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意识到他干了什么。他正握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能感觉他的身体,是那种生机勃勃、叫人神往的成熟男人的身体。他的腿由于快步走所散发出的热量一直传到我的手心,又一直传到我的全身。傍晚的凉风在我耳达呼呼地吹,两旁的街道和人群都变得模糊了,我一下子就昏了头,就这么身不由己地跟着他走,心想随便你把我带到哪里去吧。

那天我把他带到同庆路的路口时,他吻了我。

但是,我是一个人走回家的,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我想到他放开我的时候,显得那么内疚,而我却显得那么无所谓,我觉得自己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很贱了。所以他不在乎我,也有他的道理。

我怀念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锥心的疼痛竟然是因初吻而起的,谁会想到呢。我遗憾自己没有因他而成为女人,遗憾自己没有纠缠他的理由,遗憾自己实质上跟他毫无关系,我想我肯定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说他送我回家,我点点头。我们再次沿着学前街走,那时天还很亮。我们各走各的,他忽然问我可不可以请他吃饭,他说忘了带钱,空着肚子逛了一天,都快饿死了。我觉得他坦白得可爱,我想他要是想吃人肉,我就马上割下手臂上的肉喂他。

可是我也没钱,我们就站在马路边等着看有没有路过的同学,可以向他们借钱。他站得远远的,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好让我撒谎。

借到钱后,我们在岔路上的一家小饭店吃饭,厨师手艺很差,可我们还是吃得很开心。他摸了摸我的头叹息着说我太小,不然就带我回上海了。我说我都快18岁了,去哪儿都行。他说那好,到时候你可别哭。结果他并没有带我回上海,而是去了旅馆。我没哭,我觉得没什么好哭的。他跟他的朋友借住的是一家三星级旅馆,我跟着他走进大堂时还有些犹豫,可是进了房间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进电梯的时候,他没有拉我,自己先进去了。他在电梯里一声不吭,眼睛低垂看着电梯外的我,他不是在邀请我,而是在等我。

等我一跨入电梯,他就搂住了我的胳膊,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周谨的经历让简东平扼腕叹息,但令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找到了那段令苏志文两度陷入迷惑的谜语全文,“左拐三,右拐四,一瓶七喜外加两包红双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简东平很想立刻飞回到辛程路,去亲自摸索一番,可惜他现在是在千里之外。他决定到周谨的家乡去一次,他觉得要想知道谜语的答案,只要找到周谨所在的中学,再找到同庆路就行了。

他决定第二天再继续看《我的荒谬旅程》,看苏志文是怎么骗周谨的。

不知道凌戈有没有去试着走进那扇门。

他正想着,电话铃响了,是凌戈。

“门锁了。”电话通了以后,她简短地说,声音闷闷的,明显还在生他的气。

“你去试过了?”

“嗯,就是刚才,门锁了。”她冷冷地说。

一阵沉默。

“再见。”过了一会儿,她说。

简东平知道,如果他今天不道歉,她肯定整晚都会不高兴。眼看着她就要挂电话,他叫了她一声:“小戈。”

“干吗?”

“对不起。”他道。

“你看不起我,就跟我爸一样,觉得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她哽咽道,“其实,没认识你之前,我也一样在过日子,我也活得好好的,我也没饿死,也没闯什么大祸。”

她的话让他觉得难过。

“凌戈。”他想象自己正握着她的手,试图平复她的情绪,“我跟你爸不一样,你爸说你是因为恨铁不成钢。而我说你,是因为我跟你亲近。如果你真的那么差,我会到处跟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吗?我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你说呢?”

她不说话,好像被说服了。

“凌戈,在我眼里,你是个美丽可爱、充满吸引力的妙龄女郎,只是,英文差了点……”他说到最后一句,笑了出来,“再叫我一声James吧。”他道。

“哼!你先叫我姐姐再说吧。”她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但是简东平知道,她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

10、我不是贼

林仲杰一共见过曾雨杉三次,每次她给他留下的印象都不同。第一次盘问,她显得对苏志文的死漠不关心,时不时冷笑,对她母亲沈碧云的婚姻报以尖酸的挖苦。第二次,她变成了通情达理的沈家三女儿,谦恭有礼,时常微笑,为母亲的身体状况担忧。第三次,她像是一个斗士,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句句话都充满理想和奉献精神,好像只要有需要,她随时愿意为此奉献她的所有存款、器官乃至生命。

这一次呢?林仲杰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立刻从她身上捕捉到一种不安的情绪。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也许她还没决定今天要扮演什么角色。

“曾小姐,你是在力宏猎头公司做办公室文员,是不是?”林仲杰问道。

“是的。”她答得很快。

“除了在力宏猎头公司工作以外,我们知道你还参加了一些公益组织。”

“是的,那是我的兴趣和理想。”她的目光冷冰冰的。

“你是否曾经在A区义工站担任心理辅导义工?”

“是的。”她的不安加深了,皱起了眉头。

“你现在的爱人向兵就是你在A区义工站工作时,义工站指派给你的心理辅导对象,是不是?”林仲杰慢悠悠地问道。

“是的,我就是在跟他沟通的过程中,了解他,帮助他的。他遭遇过失败,心理很脆弱,需要帮助,有时候也会很冲动,但是我相信他是不会杀人的……”一对淡褐色眼珠左右滑动着。

她企图把话题引向她的丈夫,林仲杰决定不予理会。

“在去A区义工站工作之前,你还在别的机构做过义工工作吗?”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再好好想想。”

“的确没有了,上大学时,我只是参与过几次募集捐款罢了,这应该无可非议吧?”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挑衅的光。

“据你的几个大学同学反映,大学时,你曾在网上建立过一个义工站,目标是帮助失业和失恋的人重建信心。这个义工站的名字叫‘手拉手’。”

“那又怎么样?这是几年前的事了。”被人揪住了尾巴,她很不高兴。

“是三年前。”林仲杰纠正道,接着他问,“你在沈碧云跟苏志文结婚前,是否认识苏志文?”

“不认识。”

“我们在给你发帖的人当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林仲杰冷峻地盯着曾雨杉的眼睛,“是苏志文的。他三年来没有换过手机号码。你如何解释^这件事?”

这个问题令她措手不及。

“当时……是有几个人跟我联系,但是我从来没有……”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回了他的话,还说个别联系。时间是2004年1月8日。”林仲杰看着桌上的资料,他相信曾雨杉早就不记得她自己当时写过些什么了。这些三年前的电脑记录,也是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找到的,她自己想要搜索到恐怕已经不可能了,“在2004年2月1日,苏志文又在你的留言后面回复说你是个可爱的好女孩,跟你聊过之后,他觉得受益匪浅,决定去找一份工作。你要不要看看当时你是怎么回答他这些话的?”

曾雨杉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仲杰手里的那堆纸,眼神呆滞。

“我不记得了。”她轻声说。

林仲杰念出声来,“你说,谢谢苏同学,经过接触,你是个可爱温柔又有独特个人魅力的男子,相信你不仅能很快找到工作,也会很快俘虏女同事的心。我就已经被你俘虏了——这是你的原话。曾雨杉,你不仅认识死者,还跟死者有过一定程度的接触。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林仲杰像扔石头一样,把最后几句话扔了出去。

曾雨杉的脸红了,她呆呆坐在那里,两只手扭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我跟他是认识,但网上的话怎么能作数呢?我说过那些话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她天性好斗,爱争辩,这是从小娇生惯养又总觉得自己被忽视的那种人的典型特征。

林仲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听她的废话上,所以,她话音刚落,他就说:“你跟他之间的对话表明你认识他,跟他不止见过一次面,你对他的情况很了解,你还对他很有好感。苏志文看起来也很听你的话,在跟你聊过之后没多久,也就是2004年的4月,他找到一份工作,就是在春天舞蹈学校担任交谊舞老师。你好像有跟你的辅导对象谈恋爱的习惯,曾雨杉,你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蓦然变得严厉起来。

她低头沉思片刻。

“好吧。我是跟他很熟,但那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又怎么样?”

林仲杰发现“那又怎么样”这句话是她的口头禅。

“本来是没怎么样,但是苏志文死了,而你隐瞒了你跟他之间的关系,那就大有关系了。”林仲杰严肃地盯着她,“现在请你说一下,你跟苏志文熟到什么程度?”

曾雨杉看了他好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任性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所以她改变了策略。她朝他笑了笑,她很擅长微笑,林仲杰想,但笑得很假。

“其实我跟他没什么,真的。”她抬起头,那一脸春意好像准备回忆一段美丽的往事。但是她一开口,口气却冷漠得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帮他还了债。他那时候欠了房东三个月的房租,一看见我,就说自己没钱吃饭,穷得叮当响。但是我看他穿的衣服却很体面,老人头的鞋,擦得很亮,衣服都有牌子,整整齐齐地挂在一个简易的柜子里。他不抽烟,我问他为什么不抽,他反问我,你喜欢我抽烟吗,如果你喜欢,我就抽一支给你看。然后他就点着了一支烟,随后又立刻掐灭了。他说,你不喜欢,我看见你皱眉头了,看,为了你,我一个穷人浪费了一支烟……典型的坏痞子!”曾雨杉笑了笑,但立刻又收住了,“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是啊,我有一阵子跟他挺熟的,但那又怎么样?”

“苏志文工作以后,你们之间有来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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