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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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靠性感赚钱，你自己去好了！”她狠狠地甩出这句话后，便拿着包走出了办公室，后来是他主动追上了她，一起跟她上了电梯，他假装劝架，成功地跟她搭上了话，只不过，他当时这么做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想说服她参加那个电视访问，因为那是他的节目。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来会渐渐受她吸引，并一发不可收拾。
“钟先生，你有没有见过她的父母？”赵城问道。
“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
“大概今年的4月初吧。我们一起吃了顿饭。”钟大林道，
那一次的经历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尴尬，他之所以会被请去跟小林父母共进午餐，是因为那天早晨小林出门给他买早点时忘了关门。结果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厉的中年人站在床边盯着他，那表情，起初让他以为对方要打劫，后来一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人是小林的爸爸魔术师林月山。
“在哪儿吃的饭？”赵城问。
“在信文家附近的一家饭店。”
“当时饭桌上，除了你和X小姐，自称她父母的两个人以外，还有谁？”
“还有信文的两个叔叔，他们都是杂技团的。”
“他们叫什么？”
“我不知道。”钟大林心里不耐烦地想，谁跟对方的大人吃饭，会一一打听人家亲戚的名字。
赵城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钟先生，听说你跟你前妻在不久前离婚了。”
钟大林心头微微一震，但还是马上作了回答
“是的。”他道。
“听说你们的感情长期不和，是不是这样？”
这混蛋一定是去调查过了，动作可真快。
“对，我们结婚半年就分居了。”他口气冷淡地说。
“为什么？可以说说理由吗？”
他回头看了一眼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的倪震，后者先前一直在东张西望寻找小林的踪迹，现在则充满好奇地看着他，听到这个问题，手里拿的矿泉水也停在了半空中。不错，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秘密，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当然现在，也不一定非要说。
“因为我们婚前了解得不够，草率结婚后才发现彼此并不适合。”他平静地说。
“怎么不适合？是因为他曾经是男人？”赵城走到他身后问道。
“璞”地一声，倪震把一口水吐了出来。
钟大林赶紧躲开。
“她是男人？”倪震怪叫一声。
“嗯……可能是。”钟大林含糊其辞，心里的火山却快爆发了，他真想一拳朝那个一语道破天机的臭警察揍过去。这个混蛋知道得还真多！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你前妻的？”赵城看出了他的尴尬和愤怒，颇为得意地笑了笑，朝他退了两步，故意跟他错开了距离。
“5年前。”他没好气地答道。
“那时她从事的是什么行业？”
“她是模特。”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化妆师的？”
“一结婚就不干模特了。”回忆跟陈影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是钟大林最不愿意做的事。现在每次想起，他曾经跟陈影如此亲热，他就觉得恶心。尽管陈影无数次向他示好，要求他原谅，他也知道陈影始终爱他，但他确实无法接受。
“他是男人你怎么会不知道？”倪震突然在旁边插嘴，刚刚的消息令他惊魂未定，又有些兴奋。钟大林已经看出他的嘴角有向上弯的趋势，低吼道：
“闭嘴！当初你还不是夸她是鲜花一朵？”
“我没跟她走得那么近。哦，她居然是男人……噢噢噢，你怎么会一开始没发现？”倪震抬头看着他，露出景仰的表情，说道，“我真是败给你了。”
钟大林扭头故意不看倪震，免得自己忍不住真的一拳打过去。
“还有什么问题？！”他不耐烦地问赵城。
“暂时没有了，我还会继续调查。——另外，我会马上派人彻底搜查这条船，在检查结束前，请你们不要离开船舱。”赵城漠然地说。
“警官，请问……”倪震突然开了口。
赵城正好走到舱门口，听到他的问话便转过身来。
“什么事？”赵城问道。
“为什么不把船开回岸边？”倪震问道。
赵城神色严峻地分别看看他们两个，稍作停顿后才回答：
“因为怕凶手会溜走。”
“可是到了岸上不是可以找更多的警察来办这案子？我相信凶手应该就在船上，但是你们只有三个人，人手是不是也太少了？”倪震提出质疑。
不错，钟大林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案件发生后，应该立刻把船开回岸边，然后再动用充分警力对整条船和船上的客人进行逐一排查。可是，为什么现在事情过去已经有段时间了，船还停在海中央？
“你们没看电视新闻？”赵城问道。
“没有。”钟大林看看倪震。
“我当然更没有。哪有空看电视。”倪震道。
赵城把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平静地说：
“今天下午5点半，我们每个分局都收到了一份匿名信，信的内容一模一样，都是说在本市某区的超级市场被安放了炸弹。晚上6点，已经封锁了部分大卖场。现在所有警力都扑在那件事上了。”
这真是个爆炸新闻！
也就是说，到了岸上，他们没有多余的警察来办这案子，得等那边的任务结束后才能分出警力来支援这里。
“每个分局？”钟大林注意到了这几个字。
“是啊，”赵城清了下喉咙，“有个混蛋写信给警方，说他在每个区最大的超市都安放了炸弹。他列了张表格，上面写了所有被安放炸弹的超市的名字和地址。我们已经在其中两家超市找到了三枚炸弹。到底在多少家超市，能找到多少枚炸弹，我们都不清楚，有些超市，检查后并没有发现有炸弹的踪迹，所以，罪犯也可能在那张表格上说了谎。”
“哦……”钟大林低呼了一声。
“真是没想到……”倪震愕然地回头看看钟大林。
“按照对方的要求。”赵城的声音盖住了倪震后面想说的话，“我们已经在6点左右电视上播放了封锁部分大卖场的消息。你们没看吗？”
“早知道有这样的新闻我当然会看！”倪震道。
“罪犯的目的何在？有没有提出条件？”钟大林问道。
赵城摇了摇头。
“没有。他没有说他想要什么。光看那封信，好像纯粹是闹着玩。”
“这是个惊天大案。警官。”钟大林道。
“所有我们更要全力以赴。其实……”赵城迟疑了下，才说，“我们也不是全无线索，”
“怎么说？”钟大林问。
“我们已经掌握了安放炸弹的时间和人。”
“人？你指的是超市监控录像里的模糊人影吗？”倪震问。
“人？你指的是超市监控录像里的模糊人影吗？”倪震问。
赵城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如果找到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应该可以确定他最后那枚炸弹是什么时候放的。”钟大林指出。
“不错。是一个人干的。”赵城笑了笑，似乎很欣赏他的推理，“我们大概可以肯定，所有炸弹都是在同一个人在今天放的。最后那枚炸弹的放置时间应该是今天晚上5点10分。”
“那就是说，5点10分左右，他还在本市。考虑到他有可能会逃跑，你们应该立刻已经封锁了海陆空的所有线路了吧？”钟大林猜测。
赵城又点点头。
“是的，全部封锁。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个漏洞。”赵城竖起了一根手指。
“什么漏洞？”钟大林紧张地问道。
“我们查了5点10分之后所有能够离开本市的交通线路，飞机、火车、长途汽车、船。发现一个问题。在5点至5点半之间，只有一条船离开过港口，就是这条，玛丽亚号。”
船舱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钟大林和倪震面面相觑。
“你认为他上了这条船？”几秒钟后，钟大林终于打破了沉默。
“只是怀疑。”
“他为什么不可能搭飞机、坐长途汽车，或者乘火车？”钟大林问。
“难道最后投放炸弹的位置是在F区的家乐福超市？”倪震问道。
那家超市离码头不过一站路的距离，对罪犯来说，放好炸弹后立刻上船，的确是捷径。
“对，就在那家超市。”赵城马上道。
“可是，它只是离码头最近的超市。也许他知道你们会这么想，故意把最后一站选择在那里，其实，他却是乘长途汽车逃跑的。”钟大林提出了疑问。
赵城笑了笑道：“飞机可以在另一头拦截，火车和汽车可以在任何一站让它停下作检查，只有海，我们没办法，因为海太大了。”赵城盯着钟大林，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尤其是如果对面有人接应，凶手又是个游泳健将的话。我们的把握就更小了。”赵城道。
赵城笑了笑道：“飞机可以在另一头拦截，火车和汽车可以在任何一站让它停下作检查，只有海，我们没办法，因为海太大了。”赵城盯着钟大林，眼睛里射出凌厉的光。“尤其是如果对面有人接应，凶手又是个游泳健将的话。我们的把握就更小了。”赵城道。
钟大林再次从赵城的话里听出了令人恼火的言外之意。
“什么游泳健将？请说明白点。”
“监控录像显示罪犯是女人。”
“那又怎么样？”
“你的X小姐，真名叫卓云，今年26岁，10年前她曾经是全国游泳冠军，4年前，她因跟丈夫发生纠纷，纵火烧了夫家的房子，因此在警局留下了案底。她被判了两年。出狱后就不知所踪。”赵城语速很快地说道。
“丈夫！”钟大林叫了出来。
“不错。她结过婚，但案发后不久就离了。”
“不，不可能！”他本能地嚷起来。
“船靠岸后，我会把她前夫的地址给你，她前夫也是一个运动员。幸亏她的案子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的损失，要不然也不会判那么轻。”
他还想据理力争，但他忽然想到，小林的确是游泳健将，因为她可以在深水里游得很快，他还曾经叫她美人鱼。而且，小林还特别怕火，每次听到新闻里说到火灾，她都会被吓得浑身发抖，她以前跟他说，那是因为她小时候曾经经历过一场可怕的火灾差点丢了性命。难道她是在说谎？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曾经制造过一场纵火案？纵火案，对任何女人来说，那一定是一次极大的刺激。但是，这可能吗？
他第一次在她家过夜的晚上，他们曾经聊起过各自以前的恋情。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以前她曾经暗恋过她爸爸的徒弟，一个会变魔术的英俊小伙子，她想了对方两年，一直没跟对方说过。后来那男孩离开她爸爸，去了国外，她才写了封信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但对方没给她回信，几个月后，他给她爸爸寄来了自己跟女朋友的合照，这事让她很是伤心了一阵。
“我就谈过这一次恋爱，而且还是我一个人谈的。”她说。
他永远记得她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半是羞涩，半是骄傲，又多多少少带点伤感。黑暗中，他回头看她，发现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一只小手则抓住了他的一跟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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